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桐花迟迟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染染
容琛也微微笑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容尉迟心里一闷,竟答不上来。
容琛离开后,他走到窗前,烦闷地燃起一根烟,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眉头不由自主微微拧起,原来一切,上天都自有安排。
之前他之所以不告诉她两个人的身份关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舍不得敲碎她对赵婉华的母爱,而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顾仪容病入膏肓,他不能告诉她,她一直爱戴的妈妈不是亲生的,而亲生妈妈又即将离开人世,可谁想到,赵婉华竟先一步离开了人世,而且听闻赵婉华入院之前好像与她起了一些争执,他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黎佳期说“婉姨是为了救她才会跌下楼梯”,她一定伤心死了,事到如今,他更不能说了,如果她知道了赵婉华不是她的亲生妈妈,但却还是为了救她而受伤致命,恐怕她心里的那份自责会更为深重,而且,顾仪容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不能再让她经历一次丧母之痛了。
想起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眸里盈满泪花的样子,他不由得用力吐出一个烟圈,反正伤害她的人是他,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全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好了,他不知道人的一辈子到底有多长,缘分有多少,可是即便他不能陪着她走到天涯海角,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保护她,她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都没关系。
◎◎◎
尤桐身着一身黑,面色苍白地站在灵堂,她双眼空洞茫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今天是她妈妈的告别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妈妈竟然就这样离开了人世,虽然她患了肿瘤,那是不治之症,可是速度太快了,快得让她至今仍无法接受。
如果妈妈没有摔下楼梯,她就不会在手术的过程中突发脑出血,她最少也还有几个月的生命,可是如今她连那72小时都没有熬过去。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她在短短的数日,先是失去了他,然后又失去了妈妈,她的爱情,她的亲情,全都离开了她。
她多希望这些全都只是一场噩梦。
“周氏企业周亚菲小姐上香……”司仪高声唱名前来上香的来宾姓名,尤桐与黎远航和黎佳期一起鞠躬致谢。
说起来,今天她可以站在这里,也多亏了黎远航,妈妈活着的时候,她的身份不为外人所知,而如今妈妈过世了,她的身份也依然不能宣扬,可是黎远航却坚定地拉着她站在灵堂,她站在黎远航的身侧,这样的位置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也许外人会以为他们是未婚夫妻之类的,可是无所谓,她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了,只要能够送妈妈最后一程,她愿意暂时当他的“未婚妻”。
周亚菲默默上了香,与她随行的还有一个人,墨色西装,胸口一侧别着白色的雏菊,众人不怎么熟识的面孔,斯文俊雅,像是一道风景线,举手投足间优雅得近乎贵气。
尤桐鞠躬答谢后,缓缓抬起头来,看清了来人。
苏慎行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只是以眼神安慰着她,他的眼神如同清辉流泻,又柔若春水,给人一种无声的暖意,仿佛在说:节哀顺变。
尤桐用力咽下酸涩的情绪,感激地点了点头。
忽然,她听到司仪又高声唱名,“容氏集团容尉迟先生上香……”
尤桐心弦重颤,惶惶地抬起头来,果真看见她最熟悉的那个身影,徐徐踏进告别式的会场。





桐花迟迟开 知道太晚
容尉迟步伐稳健地从门口走向灵台,一身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装,套在他挺拔的身躯上,显得隆重庄严,胸前的白花绽放出圣洁的颜色,而他脸上的神情比往常更冷峻上了几分,甚至显得肃穆。
他从礼宾手里接过已经点燃的香束,虔诚地默祷,祷告的时候,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幽深,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上前将香束插上,然后对着赵婉华的遗照深深地三鞠躬,鞠躬的时间似乎比其他人持久了一些。
而后,转身朝着家属行礼,沉声说道,“节哀顺变。”
黎洪涛默默点头表示谢意,黎远航和黎佳期心情复杂地鞠躬致谢,而尤桐感觉到自己的心口重重一痛,她没有预料到他会来,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敛下眸,再也无力承受更多,弯下腰来鞠躬答谢。
容尉迟略微眯眸,瞧见她苍白的小脸上血色尽失,心脏因为心疼与不舍而轻微抽着,却不得不强硬转身,冷静自持般地离开。
尤桐默默地抬起头来,却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打转儿。
“小桐!”黎远航急切的惊呼响在耳畔。
而这个时候,容尉迟刚刚走到门口,听闻身后的声音,背脊蓦然一僵,却强忍着情绪没有回头,大步跨出了告别式的会场。
迎面,容琛也一身黑色地前来悼念,恰好撞见了混乱的场面。
◎◎◎
“小桐……小桐……”耳畔仿佛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尤桐迷迷糊糊地醒来,眼前的人影晃了晃,她一下看不太清楚,又闭了闭眼睛,然后重新睁开,这才看清了,“苏老师……”
苏慎行见她终于醒了,长长地松了口气,“小桐,你总算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尤桐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哪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身上的衣服是蓝白相间的条纹,她在医院?!
“我怎么了?!”她的意识还有些混乱。
“你在灵堂昏倒了,你不记得了?!”苏慎行有些心疼地说着。
尤桐努力回想之前的情形,好一会儿,想起来一些,她连忙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竟然坐不起来,“告别式还没结束吧,我要过去。”
苏慎行连忙按住她的双肩,“小桐,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哪里也不能去,要好好休息。”
“我没事。”尤桐依然挣扎着要起身。
“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事。”苏慎行忽然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沉痛,刚刚从医生口中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他整个人也是一空,可是医生接下来的话让他再也无暇多想什么,小桐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而且精神压力相当大,弄不好会有流产的可能,而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到时候说不定大人也有危险。
“苏老师……”尤桐刚想说些什么,病房的门却忽然被人撞开。
黎佳期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走到床前就破口大骂,“尤桐!你存心的是不是?!我们让你参加告别式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你居然出状况,你这是在故意丢黎家的脸吗?!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在外人眼里不过是我哥从未公开过的女朋友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哭到昏倒?!你是不是存心想要人家都知道婉姨生前还有你这么一个私生女?!你这个害人精,你害死婉姨还不够,你还想她身后也不安宁吗?!”
“住口!”还不等尤桐说话,苏慎行便立即出了声,他素来温柔的眼神忽然凌厉了起来。
黎佳期一怔,望了望苏慎行,见他想要维护尤桐的样子,不禁冷笑,“苏老师,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不要管太多!”
苏慎行的表情依然平静,对于尤桐与黎家的恩怨他知晓得一清二楚,他望着黎佳期,不疾不徐地说道,“黎小姐说得对,对于学生的家事,我身为你们曾经的老师的确不应该管,可是你显然对于所谓的家事了解得不够清楚,那我就想要指点你几句了。从前的话,你仗着自己黎家小姐的身份对小桐嚣张跋扈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最没有资格对她大呼小叫的人就是你,不只是你,还有你们黎家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资格。这些年来,小桐一直被你们黎家排除在外,可是在黎家最危急的时候,是她挺身而出,救了你们全家,如果没有小桐,你们黎家早就倒了,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黎佳期蓦然一愣。
“你什么意思?!”病房的门口,黎远航忽然出现,显然他是追黎佳期来的。
“苏老师,不要说!”尤桐紧紧抓住苏慎行的手臂祈求道,当初是妈妈求情她才肯答应的,她没有想要黎家的人知道,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苏慎行察觉到尤桐指尖的颤抖,不禁更为她感到不值,反手握住她的手,目光却望向了黎远航。
“黎少爷是聪明人,何须我说得太明白?!你只要想一想,当初容氏为什么会忽然把到手的黎氏股票吐出来就该懂了!在黎氏水深火热的时候,如果不是小桐去向容尉迟求情,任凭黎少爷再有本事恐怕也不能在风口浪尖处全身而退吧?!小桐是用她自己换取了黎氏的繁盛还有你们黎家上上下下的安稳!”
“苏老师……你、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尤桐的惊讶并不比黎远航和黎佳期少。
苏慎行却并没有回答尤桐的话,只淡淡说了一句,“我只恨自己知道得太晚。”
如果他早点知道,他就能保护她了,她就不必受这么多苦,不必这么委屈。
如果他早点知道,她就不会遇上容尉迟,不会伤心,不会心碎,更不会有了孩子。




桐花迟迟开 还没有完
任谁也没有想到,最后将这件事揭露出来的人竟然是苏慎行,尤桐虚弱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而黎佳期早已经目瞪口呆,黎远航也是僵在那里,面无表情,如死寂的蜡像一般沉默,由心底里蔓延开来的冰冷使他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是这样?!”
小桐当初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跟了容尉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这样来的……
狂跳的心脏,颤抖的呼吸,灭顶的绝望,心被割成一片一片,鲜血淋漓,一时间竟疼得难以呼吸。
“话我已经说完了,请你们离开,小桐不欠你们黎家的,也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打扰她,不送!”苏慎行背过身去,坐在了椅子上,轻轻地帮尤桐盖好了被子。
黎佳期紧咬着红唇,不敢再吭一声,狼狈地走出了病房。
而黎远航则是立在那里久久不动,直到护士前来巡房,“先生,请问你是家属吗,让一让。”
麻痹的意识慢慢地恢复,涣散的视觉也慢慢地回笼,病床上,那道纤白细弱的身影映进眼帘,刺痛得眼睛几近裂开,神智却在迷雾中清醒,然而越是清醒,胸口处的那股灼痛就越是清晰。
家属?!
不,不是的,婉姨过世了,他和她从此连继兄妹也不是了。
从今以后,他和她将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他根本没有颜面去面对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黎远航怔忪地走出病房,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寂静的夜,阴冷的风,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在心痛心碎中孤独徘徊,找不到一个光明的出口。
开着车,沿着街道一直走、一直走。
不知不觉,他驶向了回家的路,阳明山上,最精华的地段,豪华的别墅成群,黎家的豪宅却仍是出类拔萃,完美不可方物,却是那样的讽刺,如果不是她,黎家早已散了,他们一家人现在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去。
她总是说自己与黎家无关,不会要黎家的一分一毫,可是黎家却已经永远欠了她。
雕花铁门前,他的车子缓缓停下,这样的家,他没办法再进去。
掉头,缓缓驶离,车轮下的道路又长又远。
他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就是在这条路上,他用一张支票将她逼走逼远,然后他们便是楚河汉界,她不曾给过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他驱车来到了黎氏的办公大楼下,巍峨的大楼直入云霄、直达天际,楼顶闪烁着的霓虹却是那样的刺眼,如果不是她,相信这里早已经易主。
这样的公司,他也没办法再要。
◎◎◎
容氏,顶楼,总裁办公室。
容尉迟双手插在口袋里,伫立在一整片落地窗前,遥望着脚下绚丽至极的灯火。
他看见墨蓝色的天空,星子晶莹闪烁,可是每一颗都十分寂寞。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两个人距离很远,互不相识,而是两个陌生人相识、相爱,距离变得很近,可是忽然有一天,他们没办法再爱了,本来很近的两个人,变得很远,变成了永远。
“容总裁,有没有兴趣出来喝一杯?!”黎远航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打进了他的私人电话。
“地点?!”
“黎氏对面的咖啡厅。”
整间咖啡厅都被包了下来,侍应生也全都遣退,最隐秘的包厢里,一张小桌,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黎远航的手臂上还戴着哀悼的布箍,那约莫三寸的黑,让容尉迟的眸色一紧,为赵婉华披麻戴孝的人竟不是自己。
两杯味道浓郁的黑咖啡,都没有加糖,袅袅冒着热气,氤氲着他们彼此的眉眸。
半晌,黎远航率先有了动作,端起咖啡,轻轻地喝了一口,却是立即蹙眉,“味道一般,不及小桐泡的十分之一。”
容尉迟不动声色,心弦却是一紧,不置一词,等待他的下文。
黎远航不再喝咖啡,只是将杯子端在手里,手指摩挲着杯子光滑的外壁,目光忽然有些幽远,追忆似的说道,“以前小桐在咖啡厅打过工,她因为白天要上学,所以总是上晚班,我不放心她,就每天晚上都去咖啡厅外面等她,可是又不敢让她发现,我暗暗护送了她整整半年,直到她从咖啡厅辞职,可是她泡的咖啡我一杯都没有喝到过,最后的那天晚上,我特意让咖啡厅的经理暗中为我留一杯,等到我将她送回了学校,然后又折了回去,那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咖啡厅都快要打烊了,经理为我留的那杯咖啡已经凉透了,可是我却觉得很好喝,那是我此生喝过的,味道最好的咖啡。”
容尉迟的胸腔里一阵酸意翻滚,他承认,他吃醋了,他嫉妒了!
他也端起了咖啡,同样喝了一口,“确实很一般。比起尤秘书的手艺,真的差很多。”
“尤秘书?!”黎远航挑了挑眉,然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自责似的说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小桐‘以前’是容总裁的秘书。”
“以前”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容尉迟握着咖啡杯的手忽然收紧,又喝了一口,藉此掩饰自己的心虚,“是啊,以前。”
这一次换黎远航心惊,容尉迟的意思很明显,他和小桐的关系只限于“以前”,而他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小桐已经怀孕的事。
末了,黎远航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轻轻推到了容尉迟面前,“今日的告别式上,容总裁亲临,我谨代表黎家表示感谢,这里是一点小小的谢意,请收下。”
容尉迟微微蹙眉,打开信封一看,里面竟是一张支票,价值200多亿,正是当初他放弃黎氏股票的收益价值,还附加利息。
他掌心一握,将支票捏成废纸,黎远航却已经走远了。
黎远航走出了咖啡厅,驱车疾驰而去,夜风吹醒他的理智,容尉迟,我欠你的已经还了,但是你欠小桐和孩子的,还没有完。




桐花迟迟开 翻天覆地
尤桐在医院住了一个晚上,苏慎行照看着她,一夜平静。
却殊不知,在这同一个夜晚,黎家却是翻天覆地。
黎洪涛因为赵婉华的骤然去世精神早已经憔悴不堪,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身体也瞬间垮下了,而他倾注了一辈子心血的黎氏也在黎远航的一念之间覆掉半壁江山,200多亿虽不至于让黎氏破产,但毫无预警地一次性流失这么多资金将会导致黎氏周转不灵,动摇了黎氏的根基。
“逆子!”黎洪涛怒气当头,一手抄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了黎远航。
黎远航跪在地上,却是没有躲,闭上眼睛,硬生生地承受了父亲的惩罚。
他一记闷哼,头上瞬间鲜血横流。
“哥!”黎佳期惊呼,连忙要冲上去,黎洪涛却是忽然一阵心悸,心脏的老毛病发作,黎佳期扭头去望,脸色顿时煞白,“爸爸!”
黎远航也是心里一惊,正要从地上起来搀扶,黎洪涛却不屑于他的关心,“滚!我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儿子!”
“爸爸……那些钱早就不该属于我们黎氏了,我只是把钱还回去而已!”
“还?!我有说过不让你还吗?!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你跟我商量过吗?!你知道你这么一意孤行对黎氏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任何后果都是我们应该承受的!说句难听的,就算是黎氏现在倒了,也怨不得人,它早就……”
“哥!”黎佳期哭着叫道,“哥,我知道你是为了尤桐,可是你不能只想着她呀,婉姨死了,可是我们这个家还在啊,我和爸爸你都不管了吗,黎氏是爸爸一生的心血啊,你怎么能为了她而毁掉黎氏?!”
黎远航无奈地摇头,“佳期,毁掉黎氏的人不是我,是你啊,如果当初不是你设计小桐,容尉迟会反过来陷害黎氏吗?!如果不是绿色海岸的那个项目,黎氏会陷入危机吗?!如果黎氏没有水深火热,婉姨会去找小桐吗?!小桐会牺牲自己跟容尉迟做交易吗?!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有果,你到现在还不检讨吗?!”
“我……”黎佳期忽然面色惨白。
“够了!”黎洪涛大声喊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全都给我跪着思过!”
说完,黎洪涛捂着发疼的心口,神色怆然地走上楼去。
书房里,桌子一角,素雅的银白色相框里摆放着赵婉华生前的相片,她的笑容温婉。
黎洪涛对着相片痛苦地呢喃,“婉华,你说我该怎么办?!”
◎◎◎
第二天一早,尤桐正要准备出院,却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竟是黎洪涛打来的。
“小桐,你来一下黎家,你妈妈生前还有些东西,你过来整理下吧……”说完一句,黎洪涛就直接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听着话筒里那串机械的“嘟嘟”声,尤桐下意识地蹙眉,总感觉到黎洪涛的话没有说完。
尤桐离开医院后,直接就去了黎家位于阳明山上的别墅,苏慎行只送她到门口,然后在车子里默默等候。
她按了门铃,黎家的佣人就像是特意等着她似的,很快就出来开门了,尤桐跟着佣人走,进了客厅,而黎远航和黎佳期还跪着。
尤桐吓了一跳,尤其看到满地的狼藉后,黎远航的头上还有血迹斑斑,她的呼吸不由得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黎远航的神色忽然紧绷,却是一言不发。
黎佳期也不敢再胡乱说话,头微微低着,双手绞得死紧。
他们的沉默让尤桐更为无措,而这个时候,又有一名黎家的佣人从楼上走下,“尤小姐,请跟我到楼上来整理东西吧。”
尤桐怔忪地点了点头,跟着佣人走上楼梯,那名佣人又对着黎远航和黎佳期说道,“少爷,小姐,老爷说你们可以起来了,梳洗后记得给夫人上香。”
◎◎◎
尤桐在黎家佣人的带领下,踏进了赵婉华生前的房间,一一整理着她的遗物,每收拾一样,她的心就跟着疼痛一下,那些东西上仿佛还残留着赵婉华的气息。
佣人转告了黎洪涛的话,说只要她愿意,这里所有属于赵婉华的东西她全部都可以带走,可是尤桐却并没有这个打算,珠宝、首饰全都留下,她最后只选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她曾经送给赵婉华的那条丝巾,丝巾上的茶花依然开得绚烂。
下了楼,尤桐也到厅堂里给赵婉华上了香,然后便准备离开。
黎远航却站在大门口拦住了她。
尤桐抬眸,瞧见他额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咬了咬唇,轻声说道,“你这样很容易破伤风的。”
黎远航凝望着她的眼神忽然柔和了几分,轻飘飘地低喃了一句,尤桐甚至听得不是很清楚,他好似是说,“这是你第一次关心我。”
尤桐微微一怔,却只说了句告辞。
“小桐……”黎远航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她甚至感觉到他在颤抖。
默然半晌,尤桐轻轻咬下唇瓣,平静地说,“我当初那样做,只是单纯地为了妈妈,你不用愧疚,也别再怪佳期了……都过去了。”
黎远航沉默了许久。
尤桐欲走,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他却忽然将她抓紧,急切地问,“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尤桐一愣,她注意到他使用了“你们”这个词。
黎远航掌心的温热穿过她的指尖,“小桐,以后让我照顾你和孩子吧。”




桐花迟迟开 说了什么
尤桐一愣,下意识地就要拒绝,可是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了谁的话语,挣脱的手,忽然一顿。
黎远航低头凝望着她,白白的小脸,黑黑的眼睛,精神上的折磨让她的身体迅速消瘦,完全不像是有孕的样子,倒像是他刚认识她的那个时候,一副小女孩的模样,纤细的骨架,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不自觉地就会让人心怜。
“小桐,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是因为我知道你对我的排斥,对黎家的排斥,而且你和佳期同年,我总觉得你还小,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等你长大,我一直期许着,有一天你会穿上美丽的白纱,嫁进黎家,成为我的妻子,你,我,爸爸,婉姨,佳期,我们共同生活在一起,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不只是名分,还有爱。”
尤桐抿唇不语,没有做出拒绝,却也没有给予回应,她微微垂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1...7475767778...14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