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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迟迟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染染
黎远航的视线缓缓落在她还不明显的小腹上,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他幽然说道,竟有些自嘲,“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最初发现你有怀孕迹象的时候,我虽然恨得想要杀人,可是我却从未想过要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许这算是我和这个孩子之间的缘分,我不能对你保证我会待他视如己出,但是我会保证我对他会比对自己的孩子更好,小桐,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黎远航说到最后,语气里竟像是带着一丝祈求,末了,他不再说话,静待她的回答,心情就像是在等待法官审判的罪犯那般,急切,却又害怕。
尤桐一直低垂着的眼眸动了动,缓缓抬起,苍白的小脸,唇边绽开一朵微乎其微的苦涩笑意,顿了顿,轻轻地说道,“我会考虑,你给我一点时间。”
她的话,好像一米阳光照亮了黎远航黯然的内心,他的惊甚至大于喜,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目光殷切地望着她。
尤桐抽回自己的手,走出黎家的大门,“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再见。”
黎远航一时之间受宠若惊,没有敢再多说什么,依依不舍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开,末了,直到什么也看不到了,他才缓缓踱步回到屋内,脚步竟是轻快。
客厅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了,黎洪涛从楼上走下,脸色虽然还是阴霾,但眉宇之间却是宽松了不少,望向黎远航的目光些许复杂。
黎远航的心脏忽然一紧,大脑仿佛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小桐答应得太快了、太轻松了,就像是在安抚他,甚至是敷衍他。
他不敢确定地问向黎洪涛,声音有些颤抖,“爸爸……你对小桐说了什么?!”
◎◎◎
尤桐离开黎家后,第一时间就把手机关了机,仿佛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
苏慎行开着车,善解人意地什么问题也没有问。
车子徐徐前行,车窗半敞,有微微的风拂过脸颊,阳光暖暖,尤桐渐渐地有了一些睡意。
她闭着眼睛,黎洪涛的话语浮现在耳畔,似梦非梦。
“小桐,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远航对你的心意我也清楚,你妈妈活着的时候,也曾动过把你们凑成一对的念头,可是现在,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也许你不喜欢远航,可是为了孩子你也不是没有可能会答应嫁给他,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就别想进黎家的门。”
“远航是黎家的独子,如果你们真的结婚了,当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那么黎家就绝后了,我是一个父亲,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感情用事而葬送掉自己的一生,甚至是断了黎家的血脉。”
“或许我说话难听,但是身为父亲,维护自己的孩子是天经地义。”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佳期的,上一次你们两个在广州考试的时候所发生的那些事我后来都知道了,最后想帮你作证的丁女士之所以出车祸,是我派人做的。我知道那对你不公平,但是为了保护佳期的名誉,我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木已成舟,黎家确实亏欠了你,可是除了用钱来补偿你,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这里有一笔钱,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拿着吧。”
……
“小桐……小桐……”耳畔谁的声音在呼唤着她,尤桐迷迷糊糊地醒来,瞧见苏慎行担忧的表情,她连忙坐直了身子,望向车窗外,发现是一条陌生的路,“苏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你想去哪里?!”苏慎行询问她的意见。
尤桐忽然一怔,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
数日后,尤桐有了决定,她要离开台湾。是台湾,不是台北,也不是台南。她要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这一日,已经是农历的腊月二十九,第二日便是除夕,再然后便是新年了。
节日的气氛日趋浓重,容家大宅里的气氛却是日益沉重,因为容尉迟已经失踪多日了。
为了逼他现身,容国升甚至放出了容周联姻的消息,媒体瞬间叫嚣尘上,可是容尉迟却一直没有出现。
眼看着订婚仪式的日子就要到了,容家上上下下都乱了套。
容琛疯了一样地寻找着容尉迟,可是他找容尉迟不是为了把他绑架回来举行订婚仪式,而是他要告诉他小桐怀孕的消息。
那一日,在赵婉华的告别式上,小桐忽然昏倒,他与苏慎行一起将她送到了医院,从而得知了她怀孕的消息。
他承认,在那一刻,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可是他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必须把这件事告诉容尉迟,可是他却找不到他。
起初容尉迟的手机还是开着的,但是他一直不接电话,就像是在逃避着什么,在赵婉华的告别式上,小桐昏倒的刹那,他看见了他眼里的挣扎,可是最后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而这一走,就是无踪,后来连电话也变成了关机的状态。





桐花迟迟开 再度相遇
一切就绪,尤桐默默倒数着自己留在台湾的时间,打开窗帘,让阳光透进室内,忽然觉得刺眼。
再看看屋内,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辞职信已经打好了,她打算用快递寄往台南分公司,并暗暗庆幸,她的离职不需要跟台北总公司方面接触。
行李也已经整理完毕,她没有太多的东西,以前就很少,现在更少,连心都不会带走。
容小迟拜托了台南的邻居收养,她虽然舍不得,但是也没有办法,怀孕期间不适合接触小猫小狗之类的宠物。
至于豪格家园的那套房子,她也不会留,同样是用快递的方式将房契邮寄给了罗谨言,要她帮忙转交给容尉迟。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原来离开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
对于自己要离开台湾的事情,她暂时没有告诉奶奶,想着等到自己安稳下来以后再说,如果奶奶愿意的话,日后她想让奶奶过去跟她同住,只是春节不能跟奶奶一起过了,有些忧伤。
飞机是下午四点半的,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尤桐就出了门,拿出钥匙锁上房门,同时也锁上了心门。
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敢回头。
拦下一辆计程车,司机帮忙打开了后备箱,她把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弯腰钻进车子,“先到台大医院。”
临走之前,她不得不去医院一趟,航空公司对于孕妇搭乘飞机有一些特殊的规定,需要孕妇提供一些健康怀孕状况证明,她必须去医院找医生签字盖章。
不多时后,车子抵达台大医院门口,尤桐恳请司机等她片刻,然后再去机场,司机同意了,行李箱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没有动,她只记下了车牌号码,然后就进了医院大楼,挂了妇产科的号,还是上次那名为她看诊的医生。
“尤小姐,你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这样下去的话万万不行,回去之后一定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多吃饭,多休息,只有这样宝宝才会健康。”
“我知道了,我会的!”她坚定地说道。从今以后,她只为宝宝而活。
“坐飞机的话,暂时倒是没有危险,不过你的身体非常虚弱,飞行过程中你可能会很难受,我先开一些药给你,以备不时只需。”
“好,谢谢医生。”
“不客气。”医生低下头“唰唰”地开了单子。
尤桐拿了单子立即去药局取药,长长的队伍里,她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弱小。
“喂,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同时也是容周联姻的大日子啊,你们说电视上会不会转播订婚典礼的现场呀?!”排队的人群里忽然有人八卦起来。
容周联姻……尤桐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紧缩了一下。
她已经很多天都没有看电视或是听广播了,更没有看报纸,这竟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前面的人领完了药,终于轮到她了,付款的时候,身后的人仍然在议论个不停,说得她心神恍惚,手里的包不知怎么的就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有纸巾,有手机,还有……机票。
尤桐连忙弯腰去捡,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队伍里有一个人在瞧见她的时候,忽然大吃一惊。
就是这么巧,这个人又是黎佳期,她是来医院给黎洪涛买药的。
黎佳期看到了尤桐的机票,心里顿时一惊,她要离开台北?!
如果是以前,她会高兴得去放鞭炮,可是现在……她心里开始矛盾。
犹豫,犹豫,再犹豫,踟蹰了片刻,黎佳期终于下了狠心,转身飞奔出队伍,跑到楼梯的拐角去打电话,“哥,我在医院碰到尤桐了,她要去香港了,你快点来!”
“你说什么?!”黎佳期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放下,她的手腕就忽然被人擒住了,她扭头去看,发现来人竟是容琛。
对于黎佳期,容琛自然是没有好感,而她刚才的话更让他震惊,他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再说一次?!”
“我……我说……尤桐要去香港了……”黎佳期的话音还没有全落,容琛便甩开了她的胳膊,大步跑向药局的方向,可是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尤桐的身影了。
容琛挫败不已,冷静的头脑忽然凌乱,他深呼吸了好几下,勉力自己镇定下来,他这会儿之所以来医院,当然是来看顾仪容,但又不是单纯地看望,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放出顾仪容病危的消息,可以逼容尉迟现身,可是这么做的话似乎有些不敬,所以他来跟顾仪容打个招呼,不管她是否听得见,他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本来还觉得这个主意是下下策,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为之了。
容琛咬牙,掏出手机拨号,容尉迟的电话依然关机,他忍不住低咒一声,然后拨了另外一个号码,“李主编,帮我放出一个消息……”
信息时代,一条消息在几秒钟就可以沸腾起来,电视、广播、网络同时沸腾。
容琛一边等候容尉迟的到来,一边守着电梯,等待尤桐的身影出现。
◎◎◎
尤桐从药局取完了药,并没有立即离开医院,而是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最近她上洗手间的频率增高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是因为身体荷尔蒙分泌改变而导致的,出了洗手间,尤桐从就近的楼梯走下,从而错过了一直在电梯旁苦苦等候的容琛。
她出了医院大楼,目光逡巡了一圈,找到了自己搭乘的那辆计程车,正要走过去,迎面却疾步跑来一个人,那高大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
容尉迟明知道顾仪容病危的消息有50%是假的,但是他也仍然不敢赌那另外50%,所以他还是来了。




桐花迟迟开 恩断义绝
“呃!对不起!”他懊恼地道歉,低下头,在看到尤桐时,蓦然一愣。
不期然地相撞,让两人皆是一愣。
“没关系。”尤桐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急剧紧缩,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颤抖。
容尉迟整个人也是忽然一震,呼吸微乱,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锁定住她,眼底隐匿着说不出的深情。
四目相对,目光在空气里胶着。
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相当难看,双唇紧抿,脸色暗沉,两道英挺的眉从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便深深皱在一起,身上的手工西装皱皱巴巴,像是几天没有换过,完全破坏了他从前的整洁气息,有种颓废的味道。
她的心弦不由自主地一紧,眉头却是轻蹙,怎么到了这一刻她还在情不自禁地为他感到揪心?!
原来……这么多天了,她一直在自己的伤口中幽居,她整理了一切情绪,却始终还是未能将他放下。
罢了,也许这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在她离开之前,还能意外地看他一眼,也算好聚好散。
豁达的人说,分手了也还是朋友,虽然她做不到那样,但是她会永远记得他的好,记得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快乐,情人节那半日的甜蜜,已经足够她回味一生。
想着他们刚刚的对话,她不禁感慨:世上有多少我爱你,最后成了对不起,有多少对不起,最后都是没关系,有多少没关系,最后说了谢谢你。无论如何,她仍然要谢谢他曾给过她空欢喜。
如是想着,她紧绷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在震惊之后忽然多了一层释然。
人只有鼓起勇气告别海岸,才能发现新的海洋,只有告别过去,才能迎接新的未来。
末了,尤桐慢慢地收回视线,面色平静地从容尉迟身边走过,计程车就在对面,天堂口在左,他在右。
容尉迟僵在原地,神情怔忪,凝眸望着尤桐渐行渐远的身影,道路就在前方,往前一步不是幸福,退后一步却是孤独。
一低头,竟发现地上掉落一张纸,他弯腰捡起来,发现那是一份健康怀孕证明,而姓名一栏是——尤桐。
容尉迟一瞬间恍遭雷击,高大的身躯甚至颤抖,险些站不住,惊恐而痛苦地看向尤桐的背影。
“如果我怀孕了呢?!”
“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怀孕?!你不是一直吃药的吗?!”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呢?!”
“就算有了孩子也必须打掉,你不配。”
情人节那晚的情形历历在目,容尉迟整个人僵硬了,浑身如同掉进了万年冰窟一般,冷意从脚底窜起,迅速流窜到四肢百骸。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对她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而且……而且他怎么可以让她怀孕呢?!他们怎么可以有孩子呢?!兄妹乱lun生下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是智障还是四肢不全?!
“尤桐!”他忽然叫住她,连名带姓,声音冷沉而又急切。
尤桐闻声后背脊一僵,脚下的步伐却是没有停下,可是容尉迟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近,近到她甚至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他猛地从身后抱住了她,力道之大让她几乎站不稳脚步。
“你干什么?!”她惊惶的面色苍白如纸,黑发飞扬着,那纤柔的身体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容尉迟故意闭上眼睛不看她,可是他搂着她身躯的手臂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的消瘦,他抱住的就像是一团空气。
“容尉迟,你放开我,我要走了!”尤桐奋力挣扎。
“你走可以,你肚子里的孩子留下!”容尉迟咬牙说出残酷的话,他真觉得自己是恶魔,十恶不赦的恶魔。
尤桐的身子重重一颤,凄楚的面容如同一朵花在瞬间枯萎,“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扭过头想要面对他,但容尉迟却死死地从身后抵住她,不敢让她瞧见自己此时此刻的凄然表情,嘴里继续说着可以撕碎人心的冰冷话语,“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我不要孩子!你想走可以,先把孩子打掉!”
“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生下他!”强行忍住心碎的痛,尤桐快速地开口,挣扎着要从他的钳制里解脱。
“你没有权利,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我不许你生下他!”
“他在我的肚子里,你凭什么不准?!”
“凭我要跟周亚菲结婚了!我不想要你生的孩子,可以吗?!”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被划上一刀,而她的眼泪也纷纷从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里坠落。
那是血与泪的交融。
“容尉迟,你好冷血!你……”尤桐的话未来得及说完,腹部就忽然一阵剧烈的绞痛袭来,她苍白的脸上顿时冷汗淋漓。
容尉迟站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他察觉到她的体温迅速降低,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赫然发现她苍白的脸蛋已经痛得扭曲变形。
尤桐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可是却阻挡不住那片殷红的血迹染湿白裙。
容尉迟被那怵目惊心的画面所吓到,寒着嗓音,“桐桐……”
“不要这样叫我!你没有资格!”尤桐咬牙说道,也是一字比一字更坚定,“容尉迟,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她用力推开他,脚步踉跄地走回医院的方向,双手仍是紧紧地抚着自己的肚子,努力地安抚着里面的小生命:宝贝,不要怕,不会有事的,妈妈爱你!




桐花迟迟开 非人折磨
阳光从头顶洒下,可是却再也照不暖她一分一毫,尤桐脚步虚浮地走向医院大楼,前方的景致变得恍惚,每走一步都是煎熬。脚下的路是那么平坦,可是她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一直痛,一直痛,一直痛到了心尖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残忍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她想要保留他最后的一点好也要被迫放弃?!
她原本想,就算不能圆满,也最好不要去怨恨,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非要让她恨他?
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他冷酷绝情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将她心底最后的一点温暖斩断!
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她的梦想,不是要成为什么名气响当当的会计师,而是希望可以找到一个会疼她爱她的好男人,她想当他的妻子,想为他生孩子,想跟他共同建筑一个温馨的家。
这个家不需要太大,能够遮风避雨就可以了,她会每天早上为他做早餐,喂宝宝喝牛奶,然后他们一起送宝宝上学,再各自上班,晚上他们一家人散步、遛狗,假日的时候全家出去旅行。
可是她似乎是太过于奢望了,当她理想中的家因为他的缺席而不复存在,可是她仍然是傻傻地幻想着,想着自己和宝宝两个人的小家也还可以过下去,可是现实往往与梦想背道而驰,她现在连宝宝也快要失去了。
想到宝宝,心里面对他的恨意,被彻底激发出来。
对于一个连自己孩子都可以杀死的男人,她没有办法不恨!
他不要宝宝,可是她偏偏要!
这是她的孩子,她一定要!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尤桐,你要坚持住!宝宝,你也要坚持住!”尤桐不停地鼓励自己,也鼓励肚子里的宝宝,可是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那种快要失去的感觉狠狠地揪住了她,让她整个人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双腿一软,就要倒下。
“桐桐!”容尉迟像是瞬间被雷电击中,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去,他迅速上前,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快速地冲进了医院大楼。
尤桐已经无力抗拒,腹部的阵痛几乎要摧毁她全部的理智,可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她一直咬着自己的唇,压抑着那非人的折磨。
“咬着我的手!”看着尤桐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破,容尉迟不假思索地就将自己的一只手塞进了她的口中,疼痛从虎口之上瞬间蔓延开来,可见她此刻痛得有多厉害,可见……她此刻有多恨他。
“桐桐,不要怕,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容尉迟心痛地抱着尤桐,嘴里不停地呢喃,像是在安慰她,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深邃的黑瞳里是不可言喻的悔恨与凄楚。
“桐桐……我爱你……我也爱宝宝……”他深情的话语飘荡在空气里,只可惜这一刻尤桐的神智已经恍惚了,她没能瞧见容尉迟此刻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表情,更没能听见他这一句荡气回肠般的绝恋诉说。
“急救室在哪里?!在哪里?!让开!全都给我让开!”容尉迟像是疯子一样横冲直撞,他的行为迅速引来人们的围观。
电梯门口,容琛正蹙着眉头四处张望着谁的身影,闻声后扭头去望,这一望,顿时大惊失色。
而就在这个时候,医院门口忽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紧急刹车声,紧跟着急促的跑步声如雷般奔来,黎远航在接到黎佳期的电话后急速赶来,可是当他看到容尉迟抱着满身是血的尤桐时,也顿时傻了。
医生和护士一阵慌忙与忙碌,尤桐被推进了急救室,容尉迟感觉到自己的怀里一空,像是失去了全世界那般惶恐,“桐桐——”
“先生,你不能进去!”护士们将容尉迟挡在门外。
“容尉迟,你对小桐做了什么?!”黎远航愤怒的咆哮忽然叫嚣而起,俊逸的脸庞上如同覆盖着寒霜,双眸里透出一股冷凛的肃杀之气。
容尉迟说不出话来,只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的双手,摊开的掌心上还残留着她的血迹,粘稠中还带着温热,但却让他感到彻骨得寒冷。
黎远航愤怒的斥责,容尉迟的沉默以对,让一旁的容琛忽然一僵,他以不敢置信般的眼神望向了容尉迟,呢喃说道,“阿迟……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
容尉迟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面色如同死寂。
“容尉迟,你这个混蛋!你会有报应的!”黎远航猛地挥拳揍向了容尉迟,一拳接着一拳,直到他打得自己的拳头都受了伤,还是不肯罢手。
不远处,黎佳期捂住嘴巴,不敢相信那个疯了一样的男人是自己一向温文尔雅的哥哥。
“哥!别再打了!别再打了!”她跑上前去,用力拉住黎远航,哭着央求道,“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黎远航也真的是没有力气再打了,任由黎佳期将自己拉开,而一直任由他打、一下也不曾还过手的容尉迟却久久地躺在地上,想要借由身体的疼痛来缓解内心的撕扯。
容琛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曾说过一句话,更不曾帮他一下,只是双手暗暗紧握成拳,指节甚至泛白。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急救室门上的红灯一直亮着,众人的眼睛也渐渐地染上了跟那红灯一样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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