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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可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卿非语
她才回到王府没到半个时辰,三疯子衣服都还没穿戴好就急匆匆的闯进了自己的房间,霓笙还是第一次看见神色如此慌张的东千陌,仪容失态,披头散发,可以堪称真正的“三疯子”了。
她没好气的嘟囔:“大半夜的闹鬼呢?”
三疯子似真的急疯了,一把撂了她手中的茶杯,“东宫失火了,你还在这悠闲的喝茶?”
她睡意顿失,从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一脸诧异,只听得三疯子在那里急道:“新皇才登基没几个月他们就开始按耐不住了,左相那老狐狸不会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九弟已经从边境赶了回来,十万精兵虽然只带回了三千,但足以让那个老狐狸安生一些时候了,这个时候会在新帝身上下手的只会是······”
耳朵里只有嗡嗡的鸣声,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胸口一口浊气吐不出,废宫里那个孤单到让灵魂都惧颤的背影至今弥留在脑海中。她不相信他的命如此之薄!她也不相信他如此的脆弱!
三疯子在那唧唧哇哇乱分析一通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回神时听到三疯子用郑重的语气对她说:“你先进宫去,看看情况,新帝这几年的变化我看在眼里,也没那么简单,不是那帮人说扳就扳倒的。”
她自幼聪明,对这个局势自然了然。
东宫失火,三疯子不会去,左相不会去,兵部侍郎不会去,甚至连她的九叔,也是不会去的······
这个时候无论谁先站出来说句愤怒的话都会被当成枪使,你三疯子只要今日说句: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皇宫内放肆!那么铁定是有人出来指着你的鼻子颠倒是非乱抹黑白的,左相也好,兵部侍郎也好,他们这个时候会联合,毕竟对他们来说除去一个对手就是一个。





皇叔,不可以 坐收渔翁之利(下)
官场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永远的朋友,利益是非更为重要。
东霓笙五年前就明白,五年后她更是通透的很,对三疯子的避而不见她也不说什么,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宫中的也只有她了。
这些年东凤城对她的好宫里的人都看的出,这个哥哥当的太称职了,无论外人眼里的他是如何的阴沉脾气古怪,可是对这个妹妹却是温柔的很,她的出现总能把一大批的人从火焰中救出。
路雨一把老骨头了,活了几十载看的多了,眼睛也比一般人要雪亮,对东凤城那点心思他怎会不知道?可是···三王爷对这桩婚事岂是会同意的?
她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神情呆滞的望着人来人往,手忙脚乱的去扑火,小小的脸蛋精致完美,尖细的下颌,上方镶刻着一双大而美的琉璃瞳眸,黛眉弯弯远如青山,标准的美人胚子,才十三岁就已经开始有魅惑人的资质了。
霓笙现在的心思都被东宫的大火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大树后隐藏的黑影,此刻正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她。白袍如风,干净的一尘不染,柔美的黑发散在肩上,如最完美的神祗降临在黑夜中,安静的救赎罪恶的灵魂。
东燕启站在树后看了一会,便隐没在了黑夜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似根本就没有来过。
紧随而去的子清比平时的动作慢了一拍,他调转视线看向主子看的那个方向,眉头深深蹙起,手中的剑提了又按了下去。
沉吟许久还是跟上了主子的步伐。霓笙对东燕启的踪迹发现不了,但对于子清这类身手的人还是能发觉的,刚才某处一触即发的杀气强烈的无以复加,现在又归于平静。
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她很熟悉,是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今晚那个人为何又要杀自己?是九叔的人吗?不会,九叔的人是不会杀她的!
“火势小了···火势小了···”有人兴奋的高呼起来。
东霓笙从石块上一跃而起,猛的冲进了火光中,呛人的白烟自鼻腔而入,她的心口都快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东凤城?东凤城?在吗?在就吱个声!我知道你没死,快出来,要设个什么骗局我们一起商量!”她在烟雾弥漫的房屋中横冲直撞。
任她喊破了嗓子也听不到有人回应···她的心开始慌了起来···
“东凤城,别闹了,等一下奴才们进来了我们就不好走下一步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隔壁房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如猫爪一样挠的她整个心都在颤抖。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悲切,像是要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是谁呢?是谁在东凤城的寝殿内哭的如此大声,哭的如此哀恸,那是多么刻苦铭心的悲伤啊!
她走近一看才看清是个宫女打扮的清秀女子,虽被浓烟花了脸依旧可以看出是个长相不错的丫鬟,可是她正趴在一具烧焦的尸体上哭的肝胆俱裂。
霓笙看着看着,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哭什么?死了爹妈了?这里可是东宫,容不得在这大哭小叫的,赶紧去找···”
宫女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哀戚幽幽,哽咽半响吐了“皇上”两字又哭了起来。霓笙来火,走过去一把推开她,地上的尸体被烧的不成样子,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她又不知道东凤城那家伙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辨认的胎记。
“皇上小时候被太后娘娘不小心用刀削了手指,那一刀很深,差点削掉整个手指,小手指内侧现在还是可以看的出的。”那个宫女倒在地上诺诺地说了句话。
霓笙唰的回头冷视着她,她一副娇柔无骨的女儿态,被霓笙这么一瞪泪水又开始泛滥了。
霓笙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去检查那尸体的手指,的确如她所说,有点凹陷。“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我是皇上的开苞丫鬟。”宫女说完脸上立刻飞了两片红云,随即又苍白了脸,估计是念起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咬了咬唇道:“郡主不信可以去问路雨公公。”
玉凤殿紫气缭绕,圆柱金漆,龙凤吉祥图华贵雍容,黑檀木的雕花梁木床上,此刻正躺着一位女子,她的面容看上去极为素雅,眉眼极淡,听宫里年长的嬷嬷说眉毛淡的人是薄情寡淡之人,老来是要孤独余生的。
而这个女人想来是无法孤独余生了,她便是昭华国现在最尊贵的女人——上官明璐,也正是荣冠后宫,一手遮天的太后娘娘。
殷红的丹寇磨成了细末,沏些温水进去慢慢摇匀,再放些香料进去涂在指甲上过个半个时辰,指甲便能像沾了血般鲜艳美丽,这便是后宫中最流行的丹寇涂法。也不知是哪个邻国传过来的法子,经过几代妃子的流传,到了今日也就成了习惯。
紫霄帮她上好颜色后,用暖火炉在下面慢慢烘烤了番,觉得颜色差不多了便收了工,小心翼翼的戴上紫金指套,“娘娘,好了。”
上官明璐把两双手举到眼前左右看了几遍,笑颜逐开,对紫霄的手艺赞道:“想不到你的手艺是越来越精湛了,再过些个时候哀家就离不开你这丫头了,别的丫鬟弄的哀家看着就心烦。”
紫霄赶紧低了头:“太后娘娘抬爱紫霄了。”
肩膀上突然一重,她的头低的更下了,蜷缩在衣袖中的手不可见的颤抖了起来,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梦魇般传入她的耳中:“紫霄啊,哀家听说你弟弟下个月就要进京科考了?”
她身子一颤,伏了身恭敬道:“谢谢太后娘娘的关心,紫霄弟弟不才,念了些书家中长辈让他今年进京参加科举试试。”




皇叔,不可以 针锋相对
“是吗?”肩膀上的力道松了开,她不由松了口气,却又听的那人说:“江上雪?江上落雪舞铅华,散尽谁家千金梦。”她浑身开始抖如筛糖,连喘气都不敢用力。
耳边脚步声轻微细小,拖曳长长的纱裙摩擦出阵阵摇翠声。“听说你的弟弟貌美如雪,从小吟的一口好诗,写的一手好字,琴棋书画倒是学了个精通,不知道的人还曾怀疑你家生了个妹妹。”
上官明璐掩嘴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此刻在紫霄耳中听来是如此的邪恶惨不忍睹。她伏在地上,手却是越捏越紧,嘴上还要应承着:“谢谢太后娘娘的夸奖,舍弟是长的女气了些。”
“行了,别跪着了。”她长袖一甩,紫霄却感觉到一股雄浑的内力把自己抬了起来,心下一惊,上官明璐这三年来功力又长进了···
她坐上藤木椅上笑容满面,对紫霄提议:“改日要是你家弟弟进了京,先带给哀家看看,要是哀家喜欢了,赐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什么难事。”
紫霄不敢忤逆,颔首唯唯诺诺应了声。
上官明璐眸底闪过一丝狰狞,探出手:“走,陪哀家去东宫看看,那边现在估计热闹的很。”
紫霄喏了声,起身牵起太后的素手。鲜红的丹寇颜色在抬眸的瞬间狠狠刺了一下她的眼睛。
东宫的确很热闹,扑火的人都歇了下来,该来的人来了,不该来的也都来了。太后娘娘一出现,兵部侍郎、左相、翰林学士统统神奇的出现了,闻讯赶来皆是满头大汗,有些老臣一见被烧成焦炭似的东宫趴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来,那架势简直比亲身经历生死还要痛苦。
上官明璐被紫霄轻扶着站在大门口,脸上是一片落寂的神色,白色素绢在素脸上轻轻擦过,似有眼泪落下,娇柔做作的模样着实扮演的很像。
霓笙一脚把破败的土灰门给踢爆了,拉着那个自称自己是皇上开苞丫头的宫女走到路雨身边,“她是谁?”
路雨被霓笙的问话问的愣在了原地,瞅了一眼地上的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宫女,他这把老骨头在宫中摸滚打爬了大半辈子,眼力何等的尖利,当下也敛了神情,对霓笙恭敬道:“回玲珑郡主的话,此乃浣洗苑的丫鬟名叫云锁。”
“云锁?”她一蹙眉,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
她微扬着头,美丽的大眼睛中满是泪水,在火光的映射下绽放出夺人呼吸的美丽。霓笙心口一滞,这双眼睛好像······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本想问路雨关于开苞的事,放眼望去,周围站了不少的朝廷元老,似乎都闻了讯赶过来的。太后娘娘站在最前面,她一抬头正好对上那双戏谑的凤眸。
霓笙心头来火,她搞不清这火是谁放的,但是她肯定现在最得意的便是这位后宫之主,占了一半政权的女人。
她也想皇位?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即逝,她勾起一缕轻蔑的笑,就凭她?不是她霓笙看不起她,她能有今天不得不承认她的手段和野心,可是若没有她的左相父亲为她铺了前面一段路她岂会有今日的势力?
两束别有深意的目光相触,各自怀着别样的心思,霓笙顽皮的眨了眨眼,瞥向地上泪眼婆娑的云锁,大声宣布:“皇上并未在东宫之中,各位大臣请放心,这场大火来的蹊跷,还劳烦各位大人把这件事查明白了。”
“你确定皇上不在东宫之中?”第一个发话的自然是太后娘娘,在这里她不发话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个不字了。
霓笙淡然一笑,决定逗弄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她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压低了身子探向她耳边轻声问:“太后娘娘你就这么希望皇上在东宫之中?”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就只有东霓笙说的出口!她在昭华是出了名的痞子流郡主,无论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皇宫里的大臣似乎都见怪不怪了。
然这句话问出来还是冷了全场的气氛。
东千陌按捺住胸口暴涨的怒火,仍旧一脸和煦的对霓笙温言相劝:“笙儿,又胡闹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在场的人有多少人希望皇上是死在东宫内的大家心里各自明白,我东霓笙明人不说暗话,谁要我们东氏垮台,东氏的兵马必踏着她的头颅碾碎她祖坟。”
东霓笙的话说的够狠了,这话里的“她”谁人能不明白呢?
上官明璐嘴角含笑,视线与她在空中交织碰撞出无数的利剑,霓笙也不示弱,邪气的勾起唇角,那抹罂粟般魅惑的笑靥真正勾了无数人的魂。
东千陌左手一个战栗,恨不得抽出鞭子现在就把这个死丫头鞭打死了算了,在这种时候放出这种话来,当所有的朝廷官员都是傻子不成?逼的急了,左相和上官明璐不是不会兵行险招。
她把东氏抬了出来,逼得东千陌不得不和左相站在了敌对的位置,就连一向态度不明的九皇爷恐怕也会以护东氏的名义与上官明璐来一场硬碰硬的硬仗。
站在暗处的东燕启差点为这个丫头拍手叫好起来,皇家的气势她有,皇家的魄力她有,现在差的就是兵马这步棋上。但,她没有,他有!
接着东霓笙又走到云锁那个宫女身边,轻扶起她,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宣布道:“东氏的江山岂是外人能涉足的,东氏不会灭亡,东氏的后代又在孕育下一代的繁华。”
她的目光从平坦的肚子上滑过,却是惊呆了所有的官员,就连一直平淡自如的上官明璐也露出了转瞬即逝的杀气!左相也忍不住了,站出来厉叱道:“玲珑郡主,饭可以乱吃这话可别乱说。三王爷,你教出来的女儿就是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皇上还未正式登基,怎可在这胡言乱语?”
东千陌也是一急,搞不清东霓笙那臭丫头到底想干什么,此刻听的左相当场训斥起他这个堂堂王爷来,顿时面上也有点挂不住。
东霓笙却早跳了起来:“你个臭老头,谁没教养谁没修养了?我爹每天都在教我女子应该体恤丈夫,三从四德,不能在外面乱搞······”
她的话音拖得很长,意有所指的看向上官明璐。可上官明璐是谁?修炼成精的人。她撤了紫霄的手慢步走至霓笙跟前,她的个子较东霓笙高了些许,目光俯视,顿时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话里的针锋相对傻子都听的出来:“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能懂得这些自是好的,想来霓笙也十三了,是该让男人好好抚慰抚慰了。”




皇叔,不可以 怀有龙种
“不信?”她微挑了眉,“不信可以叫太医来验明一下她是否怀孕了。路雨,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只说了一半?”她转身看向路雨,笑的一脸狐狸相。
路雨猛一个哆嗦,还是弯了身:“禀郡主,云锁前些日子得皇上恩宠,皇上允了她做开苞丫头。”
上官明璐眉头一蹙,使了个眼色让凌太医给这个宫女把了脉,脉象却有怀孕迹象。太医退了身在她身边,暗暗点了点头。
在场的人眼尖的都看见了,顿时一下子鸦雀无声。
霓笙笑的很开心:“好了,别杵在这了,都这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至于皇上我知道在哪,明日他自会去上早朝的。”
大臣们都各怀鬼胎的交换眼神,上官明璐毕竟是后宫中斗惯了的女人,短时间内已经收起了所有的情绪,笑着拍了拍霓笙的肩膀,红色丹寇艳丽的让人头晕,霓笙头一撇,敛了眉,遮住眼底浓浓的厌恶。
“玲珑郡主自幼与皇上交好,哀家自是信的过你!”浓黑的大眼睛秉射出无数的精光,她定定的觑着美丽如妖精的小丫头,心里闪过一丝妒忌。
直到上官明璐离去,霓笙才抬眼,眼前一道黑影如风电驰而来,她啊的一声侧身闪过,见是三疯子的鞭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三疯子,你怎么随时都能发疯啊?娘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疯子?”
啪的一声劲风又呼啸而来,东霓笙也来火了,鼓了腮帮子劈手就要迎上去,谁知身后一股柔和的风在自己腰上一带,顿时一阵晕头转向,清醒时已落入了再熟悉不过的怀中,头顶是他低醇温和的笑声:“三哥对笙儿的鞭笞教育还是一如既往啊,燕启可是心疼的很呢!”
东千陌手中的鞭子被对方轻轻松松捏在手中,劲道似乎不大,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他心中一凛,对东燕启有了本能的防备,脸上却是被和煦的笑给堆满了,“是燕启啊,听说你前两日就回来了,怎么一直没去三王府看看三哥?”
他放下手中皮鞭,走过来状似亲密的和东燕启拥抱:“还这么瘦弱,在边域那样的地方都没把你给练结实了。”
“劳烦三哥还惦记着九弟。九弟一吃喝玩乐的人,无心战事,全靠手下的一些将士衷心护国,这些年却是辛苦了他们了。”
“哈哈,还和三哥谦虚,还真以为三哥对你这些年的事都不知道?先皇也就是看重了你的军事才能才把你放置边域去的,否则哪轮的到一王爷去驻守边域呢!”
身边的东霓笙眉头一皱,却在接触到一边的云锁时,眸底又浮现邪肆的笑:“云锁姑娘,今日倒是辛苦你了,放心吧,皇上他没事,你就先回去歇着。现在怀有龙种,怠慢不得,等那臭小子回来就会给你个名分。”
云锁已经沉静了下来,抬眸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善意又有些邪恶的女子,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福了身细声细语的回了霓笙:“郡主的好意云锁领了,可是皇上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能了解的,他若是赶云锁出宫也是没法子的事。云锁先退下了。”说完朝三人都福了一礼,便撤身走远了。
霓笙沉默的看着云锁远去的背影,脑海中像是被一根细线给牵扯住了,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甩了甩头不再想那么有的没的。
转头之际,三疯子和九叔早在一边笑着望向自己,一个看上去阴沉的温雅,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风流倜傥。她顿时开了句玩笑:“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九叔和三疯子还是有点像的嘛!”
没外人在,东千陌自是不必装,脸阴沉的更厉害了:“看你惹的祸。”
东霓笙自是知道三疯子的意思,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跑过去抱着九叔的胳膊撒起娇来:“反正有九叔在,笙儿惹再多的祸九叔都会护我!”
他轻点她的鼻子,竟是有无限的宠溺和柔爱,“你个鬼丫头,就吃定我了是不?”
“是!”点头如捣蒜,她回答的真诚恳切,外加一本正经,让东燕启哭笑不得。
东千陌却是在一边看着皱起了眉,这个东燕启对自己的女儿······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天色已晚,九弟明日再到我府里来聚聚可好?”
东燕启纤柔一笑,眉眼间的风采已不是一颦一笑才能绽放的,霓笙暗叹,九叔终于开始成为万众归一的璞玉了,他的光芒恐怕是遮也遮不住的了。
东燕启把东千陌和霓笙送回府后才转身离去,东千陌站在王府门口望着远去的东燕启,喃喃自语:“让他回来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一边的霓笙咋呼了起来:“当然是对的,所有人当中就九叔对我最好了,我早盼着他回来了···”话还未说完就瞧见东千陌深沉的眸子里有着探究的神色,闭了嘴也不去管他了,自顾自的回了房。
关上门,东霓笙趴在门上偷听了会,确定外面没有任何人跟踪,在东宫那个暗中之人的气息似乎在一夜间消失了,转身在橱箱了翻找了件便于夜行间穿的衣裳,没有特意挑选黑色,她不是去打劫,反正也没那个必要。
换好衣服后,用血玉扇把青丝绾起,把桌上的烛火熄灭后在屋内静等了一会,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能听见的时候,她轻巧出门,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无人发现后,提气使出了六丑教授的上等轻功,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远处的屋顶上,白衣少年轻笑出声,撇了头问:“你说,她的轻功与你比之哪个胜些?”
他的身边是空空荡荡的空气,若是细闻,能闻出空气中隐约飘散的香味,不似花香也不似胭脂香味,是一种极淡到极致便浓到心坎里的味道,闻久了你会觉得舌尖也会有淡若幽香的味道。
无人?亦或是有人本无形?
清风袭来,卷起白衣少年的白袍,发上的白色丝绸随风而舞,那样一翩翩美少年,真的当得起“天下第一美人”之说。
黑暗中,幽香而过,似女子又似男子的纯美柔音浮荡在空气中:“若是小主再成长个三五年,槿药不胜。”




皇叔,不可以 受伤的东凤城
东霓笙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破旧灰败了,两道秀眉皱在了一起,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东宫床底下的那条暗道只有自己和凤城知道,若当时他当真在东宫之内,必然是死不了的。
待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后,她蹑手蹑脚往前挪动了一点距离,四周的空气流动很正常,没有任何被侵入的迹象。
走到第三步的时候,眼前一黑,身体已经被人拥在怀里,霓笙微微愣了一下,但又不好推开他,“受伤了?”
虽是问话但她已经百分之百的肯定了,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用更深的拥抱来回应他的答案。
霓笙无奈:“让我看看。”
他不依,依旧抱的她很紧,似乎要把她刻进骨子里一般。
“怎么倔脾气又上来了?赶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她声音微微提高了些,东凤城的身体晃了一下,双手上的力道减了下来,她牵起他走到书桌台前,点燃了一支无多少油的枯灯,光线很暗,却足以看清他身上的伤。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搞的好好的箐华殿不待非得住在东宫之中,若在箐华殿,大皇叔的紫衣骑岂会让那些人伤了你?”她恨铁不成钢的扯过他的手臂,开始为他清理伤口。
东宫的火来势凶猛,当时他虽来得及逃过一劫却也因此受了皮肉伤,灼伤了手臂上一大片肌肤,黑乎乎的倒像是烤熟的番薯。念此,她不觉弯了唇角,偷瞄了一眼正对着自己发呆的东凤城。
碰触到他清寒的眸光,缱绻缠绵的柔意让她的心漏了半拍,“干嘛···这么看着我?”她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跳的如此之快。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伸手抚上她的面颊,粗糙的腹指是长年来不断练武的结果,此刻抚上那光洁的肌肤却是灼烫的吓人,霓笙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被他一把拉住往怀里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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