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卿非语
一声叹息幽幽响起,头顶一双手压了过来,一股冷气突的窜入她的身体,东霓笙打了个激灵,猛的抬了头——
为什么会这么冷?冷的,让她的心不停的抽搐。那种来自灵魂的恐惧···她不要,不要就这么失去她!她才得到她没多久,为什么老天又要如此残忍的剥夺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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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因为很多事情耽搁了,抱歉!非语最近被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困扰住了,所以对不起,更新更不上!
皇叔,不可以 蜕变
晚烟离开的匆忙,匆忙到让霓笙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好多的问题都没有得到答案,甚至连一声呼唤都没有唤出口。握着那双冰冷的手,呆呆的望着床上那双睡着了的容颜,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直到桃子的一声尖叫和痛苦把自己唤回了现实,眼角的泪水干涸而枯燥,门口的那抹身影刺目的让她恨不得上去撕烂。
“王爷还真是料事如神,刚准备了缟素现在就派上用场了。”轻蔑的口吻带上讥嘲的眼神,虞锦素撩了裙摆走进来,环视了一圈屋子,咂咂称奇:“我还一直相信着外界的传闻,三王爷爱妻疼妻,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桃子止了哭涕,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有点惊恐的望着门口的女人,那个才过门没多久的女人,而让她刚到惊恐的并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她居然会当着小姐的面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小姐她······桃子心里慌的不得了,小心翼翼转了头,看向一边的小姐···
东霓笙正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了眼,长长的,好长时间都没打理了,多了些细细碎碎的长发,嘴角扯出薄薄的笑意,在这种时候彰显着不同寻常的气氛。
她紧握着双拳,冷冷吐了个字:“滚!”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虞锦素在大门口的桌子边坐下,笑的美丽。
“滚。”
“算起来你也算是我半个女儿,今日你娘亲去的突然,我只是奉王爷的命来料理后事的,你如此不明事理······”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滚!”她猛然抬起头,脸上的笑如罂粟花般妖娆的离奇,看的虞锦素心一颤,手掌心竟出了汗。
想想也来了火,自己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如此逼迫,好歹自己身后还有大哥撑腰,他东千陌都不敢拿她怎么样,一个区区郡主就想让她下不了台阶?笑话!
“东霓笙,用你的脑子想想你是身份才来跟我说话。”她一拍桌子怒吼了起来。
桃子胆战心惊的看了一眼沉默却笑的莫名其妙的小姐,然后惊异的发现她的眼睛开始变色,眼中的黑玉被一点点吞噬,那红艳艳的诡异瞬间吞噬了整片黑海,似乎要滴出血来的浓郁吓的她尖叫了出来。
虞锦素也发觉了东霓笙的不对劲,但碍于面子和从小养成的镇定她还是稳稳的站在了那。
“不滚是吗?我给了你机会,你为什么不滚?”胸口喷薄而出的嗜血让她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不知为何,她突然好想见血···满目的血红,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到一红烛点燃整个黑暗。
她一步步逼近,虞锦素一步步后退,“东霓笙,你发的什么神经?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不成?你···放肆!”
“放肆?”她口干舌燥,吐出红色舌尖舔了舔唇,身形一晃下一秒双手便卡住了虞锦素纤细的脖子,双唇抵住她的耳朵低语:“你可知什么是放肆?我娘亲还躺在这呢,你有胆量进来就该有赴死的准备。”
虞锦素被她浑身爆出的凌厉杀气给震撼了,心底蔓延出来的丝丝凉意直透四肢,眼露灰白,双手开始挣扎,她可不想死在这,她拼命挣扎拼命呼叫,可是院中寂静如初,连跟来的丫鬟也不知去了何处,这座院子真的变的安静死寂!
桃子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唇,可还是禁不住那样的恐惧,细细的抽涕声漫溢出唇角。
红阆苑,安静的如一座坟墓!风吹过,院中阵阵桃花香,吹不散血的味道······
门口站着的女子微笑如初,赤瞳双眸,滴血成殷,枝头的桃花落了,离不去逃不出那无形的煞气。
就在这发生不久,红阆苑十里之外开始有无数条人影唰唰蹿出,以惊人的速度往不同的方向离去。
傍晚时分,各家客栈都打烊了,唯独有一家客栈还烛火通明,屋内亮堂的很,掌柜的正趴在桌子上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算盘,最近皇城也热闹了起来,听说南云使者也将在这月底到达昭华之都,这家店一代代传,传到他手里也没以前那么红火了,本打算关了店门回乡村渡过安稳日子算了,没想到还能赚到如此一笔大财!
董英成想到此手中的算盘拨的更加的响亮了,嘴角的笑越扯越大,都快耳根子了,连门口走进的一批黑衣人也没注意到。
啪一声脆响,银子碰撞木桌的声音他听了大半辈子了,可没有哪一次会如这次般听的让人毛骨悚然。他有点讪讪抬头,点头哈腰满脸笑容,“客官,你是要······”
“十万两,买你的命!”剑太快,白光闪过,董英成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只觉脖子上一凉,倒地时看见十几个人脚上都是清一色的白龙黥翅,他年轻时也算行走过江湖,对这个标志当然清楚不过!
任玉山···他居然让任玉山那个大魔头住进了店!活该他瞎了眼被银子给诱惑住了。
“开始了吗?”林南推门而入时任玉山正靠在窗棂边望着漆黑的夜空,白发长发在空中飞扬起好看的弧度,眉间的赤珠红砂在幽暗的灯火中散发着独特的魅惑。
“是的。今晚开始蜕变。”林南低了头禀报,手中的剑一紧,犹豫了半响,道:“晚姑娘她······”
“嘘!”他伸出手指在嘴角靠了靠,“不要喊她的名字,不然她听到了会舍不得的。”
林南心一沉,抬眼看向窗边的那个人,主子他······
“我知道她会舍不得我的,她说过她会留下来陪我的,她从来都不是会食言的人。林南,我觉得我错了,十年前就错了,我不该怀疑她,不该在她和嗜血魂珠之间徘徊,我总以为只要我把魔宫强大起来只要我能为她报了仇,她便会一心一意追随了我······”
太多的以为,太多的自以为是,如今生死别离,他却不得不后悔了。那段执着的路,走到了头居然是悬崖!他任玉山活了一辈子,却从来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正如她当初说的他太多疑,总是无法信任别人,这样的人最后是要悔恨一生的!
皇叔,不可以 佛与魔
雪山之巅,大雪纷飞,常年积压的雪以一种不可摧毁的气势独占鳌头,常青松耸入云霄,末枝端的一点点往下弯,形成一种雪山独特的弧度傲然群士。
背山而立的男子一身雪白长衫,绣腕上一朵精致的梅花悄然绽放,衬得他面若冠玉,唇红齿白,风吹过他的长衫,雪落在他的肩端,他只是冷漠的看向通向山下的道路。
而他身后的一位老头子正摇摇晃晃的从山洞里钻了出来,面容清癯,虽然看上去长了年纪但身子骨硬朗,面色潮红,手上拿着的红瓷酒壶让这位本该有点威严的老头子顿时失了威信。
他三步一走两步一停,在离白衣男子十步之遥的时候就想单手拍上去,猛的扑了个空,只能自己爬起来摸了摸鼻子有点憋屈道:“雪涯啊,你站那么远干什么?为师不是让你站在我三步之内吗?”
那个被他称为雪涯的男子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老的一番苦诉,依旧站在那纹丝不动。
老头子颇无奈的摇头叹气:“唉,我这师傅当的可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我说雪涯啊,你执念也不用太深,那丫头的魔性虽深可是本性不坏,所以未必要动杀念的。为师知道小梅的事让你很难过很痛苦,可是这已经是·······”
老头的话在半醉半醒中接受到一束寒冰似剑的眼光时戛然而止,雪山老人顿时很郁闷,为什么当别人的师父就能趾高气昂,走出去都是昂首阔步的,往这小子面前一搁简直就成了八百年的奴才命了。
“话说完了?”雪涯开口,语气依旧冷的能让人冻结。
雪山老人这会子也有些清醒了,面颊上的潮红退了去,眼神严肃了起来,“你真要杀那丫头?”
雪涯背着他而站,没有说话,只是那份沉默让雪山老人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雪涯,这丫头是什么身份,你不会不知道。不能动。”
“就因为东燕启?”
雪山老头一时沉默,手中的酒壶被他别在了腰间,叹了口气道:“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无论是因为谁,那孩子的命数已定,你若扭转了她的星辰,这天下可就乱套了。”
白衣男子站在雪中沉默半响,然后一字一语斩钉截铁道:“即使乱了这天下,嗜血魂珠我毁定了。”
雪山老人一愣,回神时那人的身影已经飘出好远,无奈的捋了捋胡须长叹:“命中之劫数啊!雪涯啊雪涯,你可知你才是小梅的那道劫啊!”
东燕启赶到三王府之时,天色已晚,可是府内滔天的大火掩映着骇人的气势,从里面不断传出来的哀嚎声痛哭声夹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跟随他来的几个手下也都是从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可是还是忍不住皱了眉捂了鼻子。
这么浓烈的血腥味,甚至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人肉香味,这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绯红色的薄唇只是抿了抿,身形一闪就进了府内。才踏进去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住了脚步,他心下微惊,眸中流色微闪。这就是嗜血魂珠的力量?
昨晚若是没有南云使者的来访,他坚信他可以压制住她的魔性,他太了解她了,那个丫头的内心有多脆弱没人比他还了解,外界把她传扬的如此邪恶,殊不知那只是一个单纯孩子的恶作剧。
红妍的目的便在此吗?任玉山料定了嗜血魂珠成魔的时间所以才会选在昨夜。他还蠢笨的没有任何察觉。
府内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烧焦的尸体,但是那股子肉香并不是从这些人身上发出来的。东燕启蹙了眉,脚步不停,环顾四周尸体的横躺情况直接奔向红阆苑。
门被一推开,他脸上一直维持的镇定被打破了,耳边全身刺耳的尖叫声——
“东霓笙,你个疯子!你会遭到报应的!”
“你个魔鬼!老天会惩罚你的!”
火架上的女子面容苍白,在火光的映照下折射出诡异的红晕,她目眦欲裂,瞪视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女,眼中有恐惧到极点转至的痛恨。
火架下跪着一个丫头,浑身颤抖,头低的很低,手上的动作未停,被削的平整的木柴一块块有条不紊的放在火架下。
东燕启很快收回了视线,转移到站着一动不动的东霓笙身上,她似乎一夜间变了不少,三千青丝披散在肩上,白衫坠地,赤脚站在青砖石面上,火光下的背影孤独到傲然。
他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一如往常那般轻抚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如魔音灌入她的心坎:“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醒来就见不到你的人影。”
她乖巧的躺在他的怀中,不回头,仿佛被定住了般愣愣的望着火架上的女子,双眼早就变成了赤红色,本就绝美的脸颊此刻变的更加的绝艳,盛放着一种不属于人世间的美。
“九叔···”
“嗯?”
“我杀人了。”
“没关系。”
“她死了。”
“我知道。”
“我控制不住自己。”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害怕到了极点,火架上的火还在疯狂的燃烧着,鼻端的味道开始变成焦味,虞锦素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睁着,死命的睁着,死也记住杀了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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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对不起,总是断更,最近碰到的事情很多。也是我感情起伏最大的时候,我知道不该把生活上的事带到更新上,可是每当面对着文档我却是敲不出一个字来,那种无力感不是从一个字就能写出来的。原谅我吧,但是绝不会弃坑的。我不知道若是我以后不敲字,我还怎么把我失掉的灵魂给找回来···
皇叔,不可以 和亲(上)
东霓笙的名声在经此一劫之后在昭华城变的更加的恶劣,有人说她已经被阎王勾去了半魂,有人说她已经入了魔道,任玉山重出江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二十年前曾在几国之间引起纷战的嗜血魂珠又有人提起,一时间江湖上起了波动,百姓间那股无形的恐惧也如漩涡般越传越开。
东霓笙在安顿好晚烟后也变的沉默起来,朝堂上也因着她杀了虞锦素而剑拔弩张起来。虞子目的忍耐到了极限,几次上奏要亲手杀了这个妖女,却都被皇上驳了回来。
东凤城不是笨蛋,在这种时候当着全天下的面视王法于无物,他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南云的使者也不安好心,时常跟着底下的朝臣上早朝在一边候听,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九王爷这几天抱恙在身一直未上朝,但是朝上眼线众多,虞子目和东千陌的一举一动他都盯得紧紧的。南云的使者也在三天后被正式请到了王府内,那位被称为南云第一智子的鞠昂,听说他在南云的地位已经可以和帝王平起平坐了,可想而知南帝对他的器重。
鞠昂来到九王府后一直被安居在安静的院落内,九王爷的面也没见到,不过九王爷的风姿在上次会面中已经见识过,他这南云第一智子头一次对人有了钦佩之心,无论是谈吐学识修养还是仪貌,让他从内到外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人还真是没有过。
午膳过后,洛夜从门外走了进来,鞠昂正捧着一杯茶坐在窗户下晒着迷人的太阳,气候有点冷了,枯枝落叶飘的到处都是,这个院子的下人大概受了主子的吩咐,从没踏进这里半步。
他头也没回,有点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洛夜,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昭华的天气可比南云冷的多呢,还没入冬我就感觉透骨子的冷了。”
“爷放心吧,出门时夫人特意吩咐属下多带了几件加厚的外氅,都是千年狐皮。”
鞠昂抿唇笑了笑,肉嘟嘟的脸上奇异的镶嵌着珍珠般明亮的眼睛,只要他一笑,那双眼睛似乎透了灵魂般,笑意会沁到心窝。“总以为娘肚量小,没想到还会为我舍到这个地步。”
洛夜拿过他手中的空杯子,闻言,手在空中一滞,“爷看你说的,您还不了解夫人的脾气?就是一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小时候哪次闯了祸不是夫人护着的。”
“那倒是。”他转过头,目光投在远处,突然心里有了点凉意,不无无奈道:“希望她还是不要记恨我的好。”
“夫人理当能理解的,那时还小,不是爷的错。”他把泡好的新茶递到鞠昂的手上,沉吟半响道:“爷,九王爷让你过会去他那一趟。”
“终于要见我了?”鞠昂抿了口热茶,呼出一口热气,才能驱逐掉一点体内的严寒。
“嗯。”洛夜轻轻应了声,“那个郡主最近似乎安分了不少,性子比以前还要乖张了,而且现在没几个人能治得了她。爷,你确定要她来和我们南云和亲?”
“她的性子怎么样不重要,有没有人能治得了她也无所谓,只要她能牵制住东燕启的脚步就好。”鞠昂从椅子上站起,洛夜赶忙从屏风上取下件衣衫为他披上,若是在这受了凉他不敢想后果。
“可要是这女子对九王爷来说如此重要,他怎么会放?他不是别人,他是能布下如此精妙棋局的东燕启,心之高,性之傲,又有几个人能驾驭?”
鞠昂停下脚步,微侧头瞧了一眼洛夜,笑:“洛夜,你变聪明了。想问题不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
洛夜有点不好意的摸了摸鼻子,“要是不聪明点,哪有资格站在爷的身边做事啊?”
“居然还学了这么一招啊!看来鞠府把你也给染黑了呢!”他扯了扯衣领,走出门,门外阳光和煦,洒在身上有种被拥抱的温暖。
他们居住的院落不偏僻但是属于绝对安静的那种,加上九王府本来人就少,所以走在小道上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人。
洛夜快走几步,侧耳细语:“爷,这王府内高手如云,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出去?”
“出去?”鞠昂挑眉拉扯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没有他的放行,你以为我们会活着走出昭华?”
洛夜心下一惊:“他即便能在天下引起再大的风波,也没有大胆到如此地步吧?”
他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微胖的身子一摇一摆走在落满金穗子的小路上,这昭华国的秋天也冷的渗人哪!
两人走进锦园的时候,迎面正撞上一个少年,长的清秀有余英气不足,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扫也没扫他们两人。
让洛夜心惊的不是这少年的冷漠,而是被他拖着的少女,看上去是个侍女,不过早听闻昭华的九王爷从不近女色,这府中的女仆都是那个王妃带过来的吧!
那侍女也不知是死是活,流血流成那样估计离死也不远了。手骨弯成那样已经是严重骨折,现在还不及时医治她的一生也就这样毁了。
“鞠公子,王爷早在候着了。请进吧!”正待他们两人发呆时,从屋里走出一面具男,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面具下那双眼睛冷的如把利剑。
洛夜双拳紧握在身侧,这王府内的人都阴阳怪气而且都是武功高强者,他们这次来一共只带了五十人马不足,要真是被强押在当质子,也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除非南帝会那个勇气攻打昭华。
鞠昂面带微笑,微微欠了欠身,“实在是失礼了。”
子清眸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抿唇点头,离开。
鞠昂走进去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有种沁人心脾的舒心,不由得多吸了两口。定睛看去时,香台前站着一男子,紫色长衫,紫色发带,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妖异的紫色气息,手指间萦绕着的烟雾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下凡的仙子。
然,这感觉在接触到另一道强烈存在的压迫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撇头望向床榻上的那个人,依旧是白衣胜雪的长衫,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五官,此刻正闭着眼沐浴在阳光下,看似慵懒闲散,但那种强大而无形的压迫,即使闭着眼也能感觉的到。
黑而浓密的睫毛颤抖,倏然睁开,黑而深的曜石,闪烁着莫测的光,绯红色的薄唇上扬,语气中卷了丝疲惫:“在府内住的可还习惯?”
鞠昂也不是什么扭捏之人,大喇喇欣赏了两幅美景之后,笑着走上前去弯腰作揖,“谢王爷还念挂着在下,王府招待周全,我们住的还算习惯。只是离故土远了些总归有些不适应。”
“哦?”细长的眉微微挑起,他单手撑起额头,随着他一个随意的动作,乌黑的长发散乱的披了一榻,“鞠公子可是想回去了?”
鞠昂抿唇一笑,两边的酒窝浅浅漾开,“出来有些时日了,家里催着,皇上也指责在下办事不利了。”
皇叔,不可以 和亲(下)
“是吗?”他眯了眼笑,眸底有种潋滟的波光,修长白皙的手指指了指一边的书信,白色宣纸折叠的很整齐,有一道明显的褶皱,已经被打开看过了。“可是南云来信了,你看看。”
鞠昂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使了个眼色让洛夜去取了信过来。
信中大致的内容他也已猜到,南云公主还是要来了,受了皇帝的旨意,南帝向来懦弱,一年多来连续在南云发生的事让这位上了年纪的皇帝起了惶恐之心,所以无论这次是谁和亲,即便他说服不了九王爷放玲珑郡主过去,南帝还是会派公主过来完成这次和亲的。
榻上的那人笑的如沐春风,让人生不起任何厌恶,反而因着他的笑倍感亲切起来。“听说,南帝很疼爱你们的公主是吗?”
提起那人,鞠昂回了神,脸上扬起一抹暖心之极的笑,这没有逃过榻上那人的眼。
“是啊!南帝很疼爱这个公主。”低了头,微叹。
眉梢上扬,绯红色的薄唇牵起,他站起身,“能得南云第一智子如此称赞,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子。”他的话语轻柔,如清水涤荡过心肠,只是鞠昂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真是可惜了呢!”他不无惋惜,眉眼间掺了点墨,黑眸深眩不见底。
鞠昂弯了腰低了头,谦谦一礼:“多谢王爷的赞美。王爷若是见了我们南云的公主必定不会后悔的。”
女人在政治上的地位从来没有改变过,换种方式换种环境,只要目的一样就可以了。鞠昂一直都知道她的命运,南帝只得此一女,宝贝的不得了,可是帝王家的宠爱都是沾染上政治色彩的。
这一点,南云公主琉璃莹比谁都清楚。所以那年,池塘边,她才会毅然决裂的断绝了与他所有的来往。
“鞠昂,我的身份注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无论我爱不爱你。”
纤白细指搌起炉炭青顶,一阵淡若幽蓝的香味顷刻间飘散在一方空间中。白色烟雾中,昭华国年轻的王爷笑的飘渺不定,幻若神子。“见,恐怕是不会的了。鞠先生这么多年调查本王也应该有些底细了,本王的性子是什么样的恐怕也无需旁人来讲,倘若你真心把你们南云公主的幸福压在本王身上,那也得拿出你的诚意来,你说呢?”
他挑了细长的眉,薄如云烟,却极为精致。有人说细眉薄唇的人是寡情凉薄之人,霓笙向来不信,她老说要是长这么好看的人都变成凉薄之人了,那那些丑的浓眼粗眉的人是不是都要得到老天的眷恋呢?
鞠昂侧了身,透过烟雾望向那个男人,突然他有种心累的感觉。这些年行走朝堂阴谋诡计见识的也多了,一身盔甲也练得足够坚硬了,可是心却在一天天迷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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