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卿非语
屋顶上的男子颀长身姿,周围似雾似烟,即使在艳阳四射的太阳下也无人能看清他的面貌,在场有点底子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武功之高绝对不在风拂之下!
男子长手一挥,那块象征雪山之令牌被高高甩出,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在空中旋转了几下,最后落在东燕启的脚跟边。
清而冷的声音如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九王爷,做个决定吧!”
东霓笙面上平静,可心里早就波涛汹涌了起来,偏了头,却不敢朝后看去,嘴角轻牵弧度,暗红的眸子渗了寒意。
所有人只看见一双干净到漂亮的手从容缓慢的伸出,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弯了腰,拾起地上的令牌,独特的雪之纹理让这块令牌看上去格外的别具匠心,指尖传来的凉意是雪山独有的温度。
“这个决定本王早就做了,雪山老人莫不是老糊涂了?”微风拂过,额前碎发柔软的遮了眼,那双古墨色的眼睛,谁也无法窥其情绪。他的声音平仄无波,却让人感到一股强大到窒息的压力。
这就是王者的力量?鞠昂本能的半拥住怀中的人儿,侧了头吩咐洛夜:“若是出现意外一定誓死护公主回国。”
洛夜愣了愣,还是冷静的点了点头。
他怀中的人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本宫不许!你又想再一次的逃离本宫是不是?你又想扔下我一个人是不是?鞠昂,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允许!”有一次就够了,她可以不在乎鞠府的残酷,她可以无视老夫人的家族制度,她可以忍受父皇的懦弱,但是她再也不承受不了失去他的打击!
鞠昂心疼的看着怀中的人,垂在身侧的手举起又放下,眸中的情绪万般变化,终究还是归于平静。“公主,请不要逾越了。”
“逾越?”她的声音冷刺的拔高,挑了讽刺的笑,“鞠昂,你现在对本宫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为时已晚了?”泪水沿着脸颊缓缓落下,她退后一步,抬了头冷冷的凝视着他:“本宫会让你后悔的。后悔你不娶我!”
他有点错愕的望着她,刚想开口说什么,耳边已经传来了冷兵器交接的巨响。洛夜也拔了剑和其他的南云死士团团围护住了琉璃莹。
天幕聚拢,暗沉的灰色以不寻常的速度急速向头顶的天空齐聚,苍龙一出,天下大乱。雪涯目测天象,神目间寒霜更甚,“果然是人间一大祸害,今日我若不除了你,我雪涯也不用苟活于世了。”
东霓笙顿觉好笑,“天下苍生?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吗?杀人之前用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话音一落,素手翻飞,强大的内力以龙之速急遽劈向对面站着的人。竹林耸动,青绿的叶子在绝对强大的破坏力面前变得脆弱不堪,细尖的竹柳此刻也能变成厉害的武器,直戳人的心脏处。
雪涯眉一蹙,旋身而起,足尖轻点,一连踢出好几根尖细的竹子,周围的烟雾渐渐淡去。他对嗜血魂珠一向排斥,此刻正激了心中的厌恶,想全力一拼。
“雪涯!”雄浑苍劲的声音仿佛来自亘古的远方,带着沧桑过尽之后的博大。
雪涯的动作一滞,正好给东霓笙钻了空子,劈头盖脸一掌夹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半空中传来冷冽的讥笑:“没人教过你在对战时分了神就是向阎王低了头吗?”
东霓笙以为这一掌绝对会让对方致命,这个男人虽然没见过几面,可是印象却是极深的!每一次都是来取她的性命的!她真搞不懂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他了,非逼得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自己的小命。她都怀疑这男的是不是活着就为了来杀她的。
然,她使出的全力一掌,居然软绵绵的像拍在棉絮上,甚至以一张奇异的力量汲取了自己掌中的内力。
东霓笙不可置信的望着突然降临的老人,脑海中蹦出的第一印象便是:莫不是真有神人下凡了?
羽化而登仙,白衣翩然,白须飘飞,往那一站,就已经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老人笑呵呵的看着东霓笙,有了褶皱的双手向她伸出:“孩子,跟我回雪山。我会救赎你的。”
东霓笙愣了好一会,暗红色的瞳眸中从最初的不可思议到最后的讥诮,还没等她说话,腰间已经被一双大手环住,清越之音在迷幻间如雨滴坠入:“雪山老人亲自出山,还真是少见呢!”
那被称为雪山老人的老头笑容可掬的朝东燕启点点头,“九王爷,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上一次本王还小,对您多有不敬,还望海涵。”他温和有礼的欠了欠身,手臂却适时加了力道,不让怀中的人乱动。
雪山老人的身手如何他比谁都清楚,也许别人不了解这老头的底线,但是他东燕启了解!可以这么说,当今天下除了他东燕启能与之过上十招之上,其他人根本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这就是雪山老人的可怕!这也是雪山为何会在江湖乃至几国内有着如此崇高的地位和威信!世人在绝对强悍的力量面前从来都是以最卑微的姿态屈服着,毫无理由的屈服!不会有人觉得丢人或者颜面损失,因为那就是一个强者的存在!
而这个强者,此刻侵占了他东燕启的领域!
皇叔,不可以 强者对决
对面的老头微笑着捋了捋白须,尽量放柔了声音:“九王爷,老夫的意思你难道会不明白?”
白衣少年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乖巧的丫头,绯红色的嘴唇上扬,“前辈的意思本王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前辈你忘了,你要的这个人是本王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话语中的温柔让霓笙为之心颤,暗红的眼眸中潮起涌动。
顿了顿,低沉醇厚的嗓音在空气中发出了最后的警告:“不管她是人是魔,我东燕启这一生都护定了!所以,前辈若是坚持,那便是与我东燕启为敌。前辈的实力本王不是不清楚,若是硬逼,本王不介意以整个天下为赌!”
雪山老人蓦地一愣,细小的眼睛一眯,他从不怀疑这个少年话中的实力。身后忽的响起一声冷哼,他不禁微微头疼,他的徒弟又在嘲笑他的威信了,这混小子到现在还弄不清楚昭华九王爷的真正实力。
南云都已经被他逼得不得不走和亲这一条路了,他虽然在各国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但并不代表他一个老人可以抵抗千军万马啊!唉,失策失策······
东燕启扬了眉,笑:“看来这位兄台想试试?”
他看的方向自然是发出藐视讯息的雪涯,此刻雪涯已经撤去了周围的浓雾,堪比雪山之巅还要冷峻的容颜俊美无俦,剑眉飞扬,手无剑,却有比剑还有凌厉的剑气。
这个男人曾用了一年的时间向天下证明了,有一种人是不需要用剑就可以杀人的。他的剑来自心中,他的剑无处不在,他的剑亦是他的气,他的气亦是那削铁如泥的剑。
东燕启收敛了身上温煦的气息,低了头眼睛却看向雪涯,对着怀中的人轻轻说道:“乖乖在这等我,哪都不许去。”
他的吻温柔而细致,带着独特的味道席卷她的内心。她终于有了一刻的松动,微微抬了头看去,只看见他精致的下颌,泛着陶瓷般的乳白,阳光打下,能瞧见浓稠的睫毛煽下优柔的光影。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他的身影已经闪电般射出,与那个曾被她夸成“把杀人当成一种艺术”的男人缠斗在了一起。她第一次看到九叔出手,也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那个总是笑着拂过一切的少年居然是如此的强大。
霓笙一直知道九叔是强大的,但是从未想过他会强到如此地步,两位真正意义上的强者对决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绝对的毁灭!是的,毁灭!方圆几百里内几乎见不到任何有生命气息的杂物,更别说人畜了。
浑然如雄厚的内力夹着摧毁一切的气势横扫千里,精光携着气压直逼的人胸口喘不过来,以霓笙现在的武艺都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心中不由骇然,那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恐惧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暗红色退去,乌黑黝黑的眼睛满是骇异。雪山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侧,他倒是表现的很正常:“没想到几年不见,九王爷会进步如斯啊!涯儿在我手下这么多年都没有超过他的能耐啊,这个九王爷果真是天下第一奇人。”
东霓笙对这个老人并没有什么好感,或者说她对自称救世主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潜意识里这些老是宣扬为了天下为了和平的人都是浪得虚名的人,有一个词叫道貌岸然,用来形容这些人是最不过分的。
看出这丫头对自己的反感,雪山老人也不介意,依旧用包容一切的笑容笑看她:“知道我为何要来带你走吗?”
“不知道。”转了视线,她冷漠的回了声。
“呵呵,小丫头够个性。”雪山老人沉默了会,道:“我来带你走并不是因为你身体里流着元吉宗室的血液,你的本性不坏,魔性入侵不深,再加上有九王爷牵制你,所以涯儿担心的事情是根本不会发生的。嗜血魂珠的力量也是有好的一面的,让我真正担心的却是他。”
霓笙被他的话震在了原地,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雪山老人口中的那个人居然是九叔?!
“他的武功进步太快,已经到了神之境,幸好他生在了皇室,若是生在了江湖任何一世家,那么首先面临血洗的将是整个江湖。”
“九叔不是这样的人。”她冷了声,出声制止了他对九叔的污蔑。在她看来这简直是对九叔的极大不敬!在她的印象中九叔是温柔的,是善良的,对每个人都笑颜如花的九叔怎么可能有那个心去危害天下呢?虽然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不容许别人来质疑九叔的人品。
“你了解他多少?”
“你这个问题多可笑?我几乎是被九叔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不了解他难道你了解他?”她怒笑着反唇相讥。这个老不死的简直是不可理喻了。
“你也说了你是被他看着长大的,那么应该是他了解你胜过你了解他吧!”那边的战况也越来越接近白热化,没想到他居然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能把雪涯给逼到下风!
雪山老人也不拐弯抹角了,转头看着那丫头的眼睛直言道:“东燕启这个人外表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但是他对上了心的会执着到死,或许是错的或许是对的,但在他眼里恐怕不会有对错两字,而他的命门便是你。你是秦黎的女儿,总有一天你会用你的血来向所有人证明秦桑国并没有亡。东燕启的可怕并不在他有多大的能耐多高深的武功,而在于他能谋断未来的一切。”
言尽于此,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那边也随着暴烈性的轰然声结束了战况。
烟尘飞扬间,那双修长细白的手如神之手,如梦之魇,裹挟着绝对的杀气带着能毁灭一切的力量,缓缓伸来···雪涯瞳孔微缩,想动手反击,身体却犹如被人牵了的木偶,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间,第三方压倒性的力量陡然插入,生生掐断了那无形的网线,东燕启微微眯了眼,淡笑着看雪山老人凌空而降。
“九王爷这些年的成长让老夫不得不佩服。”仙风道骨的老者往那一站,整个气场就完全的不一样了。这就是被人传成了传说的雪山老人!
皇叔,不可以 滔天怒火(上)
雪山老人的态度显然没有雪涯那般强烈,他本没有要执念到底,只不过依着爱徒的意思自己也**了些,能把那丫头抓回去自是好的,没能抓回去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他们就这么回去了?”东霓笙朝那老头消失的方向努了努嘴,颇有点不甘愿的意思。东燕启见她恢复了点以前的俏皮,心里喜的紧,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怎么?你还想大闹天下呢?”
“就是看那老头不爽。”鼻子里怒哼,那老头临走前说的话她并不打算告诉九叔,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在她看来已经够分量了。若真如他说的,九叔会为了她打破天下的格局,那她宁可不想让秦桑国的血再次溅在这肮脏的土地上。
娘亲的话她不敢忘,可是这样的人生并不是她东霓笙想要的。九叔才是她现在生命中的唯一,她不想让他有任何的不测,不想让他背负起千古的骂名。
皇宫中现在已经乱了套,他们俩回去时宫中大臣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还有几个也是衣衫破褛的到处奔跑,面色慌张不已。青石路上有几个老宦官正在用清水清洗鹅软石,不过那么鲜艳的颜色任是清洗了几遍都无法褪去原本的颜色。
鼻端尖缭绕的味道让她的神经再度兴奋了起来,但是内心却莫名的惊慌起来,一颗心在胸腔内跳的毫无规章,一把抓住地上蹲着的太监,冷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那太监一愣,一瞧是玲珑郡主和九王爷顿时慌了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眼看东霓笙情绪已经忍耐到极限,东燕启把她的手腕扯过来,“不用问了,我们去看看吧。凤城估计有话跟我们说呢!”
那太监看是九王爷亲自为自己解了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道谢的话都不敢说出来。恐怕这条路等一下还要清洗一遍呢······
皇宫内的侍卫被换掉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一直不知道东凤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不可能天真的认为换汤不换药的作法在他东燕启的范围内会有动摇性的威胁。
一路走来,紫衣骑零散的分布在了皇宫四周,这支从不离皇身的退伍,此刻正无声无息的潜伏在暗处,等待致命的一击。
好看的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东凤城到底在想什么?想抓他?他不会如此的蠢笨!
东霓笙也瞧见了暗处的紫衣骑,眸光闪动,被东燕启抓在手中的手猛的一紧,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脚步一顿,前面的东燕启被她的动作一扯,回了头,眼中闪过疑惑:“怎么了?”
“东凤城······他混蛋!”伴随着一声怒吼,那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冲了出去,气势如虹,夹着阵阵杀气。
白色儒衫下摆被强烈的风卷起了细小的弧度,然后缓缓落下,对她的离去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沉静的可怕。绯红色的薄唇牵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僵持在那的手很久才收回,听的身后的破空之声,他终于缓缓转过身继续朝那个方向走去。
绣弯弯两手在空中抓了好半天眼见九爷的身影就要消失了,嘴上的封条才被撤走,这枷锁一解便咋呼开了:“你干嘛不让我说话啊?你看九爷都不了解情形,还在那黯然神伤呢!这可是那丫头第一次为了别人放开九爷的手呢!你说九爷该有多伤心啊?”
皇叔,不可以 滔天怒火(中)
槿药看了一眼东燕启离去的背影,手搭在墙壁上,沉吟半响,无奈失笑:“你又不是九爷,你怎么知道九爷不了解情形呢?”
“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了解情形的吗?你说那个狗皇帝脑子到底在想什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算计丫头身边的人,南云那些人恐怕现在躲在被子里笑呢。”
槿药看着他这副同仇敌忾的模样,顿觉好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爱国了?要被白衣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你呢!”说完习惯性的蹂躏了一下他的头发。
绣弯弯瞪了一双大眼睛,神气无比,正想抱怨几句时见槿药脸色放了下来,神经一紧,耳通明目,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人悄然行动了起来。
“跟?”这种刺激的事情他绣弯弯可是最喜欢的了,虽然对象可能是他们喜欢的丫头,可是还是抵制不住体内邪恶的因子。
槿药还是比较谨慎的,侧头一想,对他进行了条理清楚的安排:“你跟,我护九爷。”
话听起来完全没有实施的必要,毕竟东燕启的武功在天下根本没几个人能胜过,但是细想之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九王爷再厉害,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东凤城隐含了恻隐之心,对九王爷下了死令或者命人下了很厉害的毒,猝不及防间九爷也会难保一失手。
而这种万分之一的可能在他们七卫中也是不允许发生的。七卫存在的理由便是九王爷的安危,没有任何事情任何理由让他们抛弃这一执念。
绣弯弯自是通透其中的理由,嘴角挂着邪恶放肆的笑,身形极度快速,追着暗中的那人一路潜行。槿药这边估摸了一下时间,锦花宫和扶秀宫的人差不多也已经在皇宫的各个角落了,要在他们七卫眼皮底下行动胆子还真不是练出来的。
轻轻甩了下长袖,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顷刻间飘移在空中,令人闻之沁人心脾,走过的宫女太监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香味很好闻,有人不由停下来多闻了几下,然后干笑两声继续前行。
空旷的道路上,一紫色身影鬼魅闪过,徒留下一声冰冷而傲慢至极的冷哼。这一次,东凤城真的是惹怒九王爷了!而为之付出的代价,他们不介意用血来告诫!
宽广的大殿内,那一袭隐了独特香味的麋鹿台上幽光闪闪,这座空旷的大殿用它独有的辉煌掩盖了一百多年来**的气息,只是有些东西即使你掩藏的再好也是改变不了实质的。
轻质纱帘在微风中舞动,拱形木门旁站着的人一手抵着窗门一手捂着腹部,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这位一直喜怒无常的君皇也不禁皱了眉。
砰的一声巨响,“东凤城!”大门外响起了怒气冲冲的大吼。他触电般直起腰,敛了脸上的表情,脚步却是移动不了一步的。
直到那声音的源头自动闯了进来,东霓笙横冲直撞,直到看到东凤城一脸苍白的站在圆木门旁,顿时一愣,只是脑海中满是被愤怒所充斥,愣了数秒后便朝他吼道:“绮户呢?”
他勾起薄凉的唇,冷线的弧度喧嚣着他的孤傲,“这么急着过来就为了一个卑贱的下人?”
霓笙有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印象中的东凤城虽是个坏脾气的人,却从来不会诋毁她在乎的人,此刻的他就好比一只长满刺的刺猬,根根都会扎疼她。
“他不是下人,也不卑贱!”她强调。
那一双灼灼的眼睛闪烁着让他不敢逼视的光,身体的疼痛加上体内的怒火,他一把扼住她的下颌,拉近彼此的距离,“朕说他是下人就是下人,朕说他卑贱就卑贱。”
“东凤城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蛮不讲理了?”
“我蛮不讲理?是,我是蛮不讲理,从东燕启回来后我就开始蛮不讲理的想你,他回来后你还有一点想起这个宫里还有我吗?你的全部心思都在那个人身上,他是你的全部,那我呢?我东凤城是什么?”他赤红了眼,他是小鸡肚肠了,他承认自己是妒忌了,这么久,她都没有一天想他的吗?难道他们的过去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不甘心,他东凤城才不是能成全别人的人,看着别人在那幸福让自己受委屈,那是傻子做的事!
东霓笙也没料到东凤城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一直知道他喜欢自己,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没可能。”摇头,坚定不移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可能?那为什么你和他就可能?”
她一把挡掉他的手,怒道:“东凤城你是猪吗?说了没可能就是没可能,我不喜欢你,我们只会是兄妹关系。”
“你喜欢他,是吗?”
霓笙顿觉这个人的脑子真的是与众不同的,一句话里都能帮你引申出另外的隐义,性子上来也吼了回去:“是,我喜欢他,我一直都喜欢九叔,不可以吗?”
她说喜欢他,她终于还是把那句话给说出来。东凤城觉得他的心都停止了,总以为还是有希望的,总觉得她对自己还是有点喜欢的,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的否决自己,没想到她宁可喜欢九叔也不喜欢他······
愤怒,妒忌,心酸,痛苦···身侧的手掌握了松松了握,他恨恨的问:“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没有。”霓笙冷冷的回望着眼前的人,“绮户呢?”
“呵呵,现在你还念着你的下人。在你的心里我连一个下人的位置都不及?”猛的抬头,被她冷的发颤的目光盯得怒火中烧,然她的沉默更是火上浇油,胸口的一把火噌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好,好,好。好的很。东霓笙,今日朕倒要看看他一个下人如何逃脱的了朕为他准备的牢笼!”
“你什么意思?”双眸微眯,眸中闪过一丝警惕。她了解他,他的性子莽撞,常常会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不计后果的做出一些事,这也是九叔常叹息东凤城不适合做帝王的一个原因。
对面的冷冷一笑,面色白的吓人,双掌一击,对暗中的人一字一句命令道:“朕身边正好缺个武艺高超的太监,这样平时也能省去很多事。”
话音刚落,那位暗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出了大殿,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凌厉劲风。唇畔的笑还未来得及收,看着眼前那双火中怒烧的眼,血之眼,那是来自地狱的眼,带着滔天愤恨似乎想要焚烧一切。
他勾起挑衅的笑,似乎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满意,可只有他知道他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看着这样陌生的她,他不知道有多害怕,害怕的让人无所适从,好像下一秒她就会从他的生命中硬生生抽离出去。
皇叔,不可以 滔天怒火(下)
“东凤城,我真后悔那时不该救你,让你死在乱蹄践踏中。”她气的咬牙切齿,怒极攻心。他怎么可以那么自私,绮户对自己来说就等于是兄长,这么多年来的情意他一句话就抹杀了全部。
殊不知她的这句话让东凤城有了怎样的心境,她为了一个卑微的护卫说出如此让他寒心的话,他们之间居然还及不上一个外人?!他不甘心!
一掌拍在虚处,东霓笙气愤的甩袖离去,朝着那个暗卫追去。
他的脸色惨白,积郁胸口的浊气此时终于吐出,夹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不用强忍着。”一抹白色身影从墙角走出,绯红色的薄唇轻轻上扬,优雅和煦如初,只是眼中多了一份凌厉,对着半跪在地上的人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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