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养条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流书呆
这含苞的菩提花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给太后的慈宁宫送去好几盆,并从父亲永安侯那里要来了一种秘药,只需沾几滴指尖,往花苞上一点,就能令鲜花开放。她本打算请慧能大师进宫陪太后论述禅理,用菩提花开的神迹和慧能大师的声望来逼迫德妃出家,却没想皇上竟然什么都知道,连秘药也弄到了手太可怕了
宸妃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周武帝淡淡睨她一眼,主位坐下,俊美的脸上神色莫测。但正因为他没有任何责问和动作才更加令心惊肉跳。
宸妃心腹嬷嬷的搀扶下勉力站稳,额头浮起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就这时,杜太医出来了,躬身回话,“启禀皇上,八皇子风邪入体,喝了药已经没大碍了,只是这刚调养好些的身体又败了,日后需更加小心。”
“好端端的怎会风邪入体”周武帝沉声询问。
“回皇上,要么便是八皇子长时间接触了寒气,要么就是他每日喝下的药量减少了。近日天寒,微臣调整了药方,刻意添加了几味预防风邪的药材,若定时定量饮用,稍微接触些寒气也无妨,应不会病重到这般程度。”杜太医笃定开口。他是太后的御用太医,常年居住千佛山,无需看嫔妃脸色,自然是有话说话,没有半分遮掩。
“开药吧,这几日还需杜太医多费些心。”周武帝话落,眸色阴沉的睨宸妃一眼,宸妃摇摇欲坠。
杜太医思量片刻,写下一张药方交给昭纯宫的宫。周武帝什么话也没说,越过面无色的宸妃,径直往乾清殿去了。
“娘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等都走了,将浑身发软的主子扶到主位上坐下,心腹嬷嬷不安的问。
“不知道,且等着吧”宸妃上下牙齿还打颤,好半天才吐出这句话。
乾清殿里,周武帝双眼微阖,靠椅背上思量。连自己唯一的孩子都能下此毒手,后宫女的心狠手辣再次让他大开眼界。他毕竟是帝王,除了桑榆,何曾细细揣摩过哪个女的心思,一路走回乾清宫才明白了她们的想法。她们这是打算利用宫女或低位嫔妃借腹生子,有了健康的孩子,体弱的孩子自然就没用了,抛弃甚至毒害都不会犹豫。
“呵呵,果然是最毒妇心。”他沉声冷笑,拿起御笔,快速写下一张圣旨:宸妃照看皇嗣不利,即日起降妃为嫔,移居昭纯宫偏殿,着令日夜照料八皇子以将功赎罪。日后,若八皇子病重,杖十,殇夭则贬为下等宫女发配浣衣局。
“颁布圣旨后多走几趟,告诉几位皇子的母妃,若皇子因她们照顾不周而出了差池,她们也一并按照此例处理。”放下笔,周武帝按揉眉头,补充道,“即日起,皇子公主们身边安插几个手,随时向朕汇报情况,去吧。”
常喜领命,心中对宸妃致以万分同情。品级连降九等并不算什么,惨的是最后一句。八皇子中了毒,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是常事,再加上今天这么一折腾,身子骨那是更弱了。就算宸妃日后照料的再精心,这天一顿板子是跑不了的等不到八皇子病逝,一段日子下来,宸妃极有可能死八皇子前头,就算侥幸不死也逃不过被贬为宫女的下场。皇上这是软刀子杀不见血啊
昭纯宫里,宸妃接过圣旨,一下就瘫软了地上,任身边宫女如何呼唤也不见醒。其他几位皇子母妃闻听消息纷纷歇了不该有的心思,一心一意照顾孩子。太医们一时间忙碌起来。
宫斗不如养条狗 二宝
乾清殿里,堆放御桌上的奏折又有增多的趋势。 .皇上卯时上朝处理政务,下朝后跑去慈宁宫探望太后与德妃,只松快一个时辰又要回来继续忙碌,每每到了子时才能休息。不过三四天光景,眼下的黑青又加重了许多,面容憔悴不堪。
常喜对圣体颇为担忧,上前几步,欲言又止,刚斟酌好用词,却被男的一声冷笑给打断了,随即一本奏折被狠狠扔到地上。
常喜捡起奏折,放到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皇上,又是弹劾孟国公的奏折”
“嗯。”周武帝阖眼,按揉额角,沉沉开口,“边关大捷,军踏平了耶律皇廷,本应该普天庆贺,这些文臣偏要盯着边关将士的错处,是生怕武将再进一步啊”先皇重文抑武,文臣自诩高一等,向来对皇上抬举武将的做法颇有微词。面上说的冠冕堂皇,究其根底也不过是党派之争罢了。
常喜抿唇,心下对这些迂腐的文臣不以为然。若让他们知道,他们弹劾的孟国公斩杀十万战俘的罪恶行径乃是得了皇上的直接授意,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弹劾孟国公不仁不义,凶暴残虐,这就是变相的弹劾皇上啊
常喜为这些文臣默哀。
“皇上,既然心烦就休息片刻吧。那只小狗已经病愈,奴才将它带去德妃娘娘那里如何”常喜躬身建议。
“哦已经痊愈了带过来吧,朕亲自去一趟。”周武帝放下按揉额角的手,面上露出些愉悦的神色。
每每说到德妃娘娘,皇上总会变得十分轻松,天大的事也能放一放,先紧着娘娘。常喜暗自感叹,挥舞佛尘,遣了一名太监去猫狗坊。
周武帝从御桌后绕出来,俯身探看笼子里缩成一团不停哼哼唧唧的小东西。这小狗无论是毛色还是体型都与阿宝一模一样,几乎难以分辨,桑榆见了定会喜欢他暗暗思忖,刻意忽略了内心的不适,吩咐常喜带上笼子朝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里,李昭仪和太后正佛堂诵经,两都是经历了大起大落,心如死灰之,相处的极为投契。李昭仪受太后感召,如今整天以僧袍示,以方外之自居,令周武帝每每见了后怕不已。若不找她来顶替,而今身穿僧袍,一心出家的指不定就是桑榆了。
孟桑榆因为要五日内接手宫务,没有时间陪伴太后,正偏殿查看历年来的宫中账册,有不懂的地方就勾出来,等太后得闲便去询问。好她上一世就有许多管理经验,对数字又极其敏感,并不觉得如何棘手。
“娘娘,皇上来了。”守殿门口的冯嬷嬷远远看见大步而行的男,连忙跑进来通报。
孟桑榆将手里的账册一合,塞到一堆账册的最下方,以掩盖自己龙飞凤舞,英气逼的字迹。银翠和碧水极有默契的拿来湿帕子,将她手上沾染的墨汁擦干净。
上一回还扮作文墨不通的将门虎女,跟皇上学习书法,这一回就大有所成,笔力雄厚,皇上不是傻子,说不得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就扣下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迅速走到殿门口迎驾,膝盖刚弯下去就被男大力扯进怀里抱住,孟桑榆十分淡定的搂住男精壮的腰,稳住身形。对于男亲昵的举动,她已经开始慢慢习惯。
“今不出的温柔,拉着她一同软榻上坐下,顺便将她鬓角的发丝理顺,别耳后,末了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耳珠。
孟桑榆偏头躲避,斜睨男一眼,黑白分明的凤目半是羞涩半是娇嗔,弄得男沉声低笑。性感的笑声令孟桑榆心肝直颤。说实话,这男长相不俗,身材英武,浑身散发着致命的魅力,不是一般能够抵挡的。好孟桑榆历经两世,心坚如铁,否则早就他的温柔攻势下丢盔弃甲了。
“回皇上,学的还算顺利。”孟桑榆定定神,有所保留的回道。慈宁宫的日子太悠闲,斋饭也很好吃,她有点舍不得离开,还想再拖一段日子。
“嗯,已经四日了,可莫忘了当初立下的军令状。”周武帝执起她的手,淡淡提醒,似想到什么,嗓音更为低沉,“身体可调养好了”
能不能关注点别的孟桑榆状似娇羞的垂头,实则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低不可闻的说道,“回皇上,已经大好了。”所以滚床单的日子怕是躲不了了。
“那就好。”男嗓音沙哑,握住女小手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看朕给带了什么过来。”勉力压下心中的渴望,男朝常喜挥手,常喜忙将候门外,手里拎着金丝笼的太监唤进来。
“阿宝”看清笼子里的褐色小狗,孟桑榆情不自禁的站起,往前走了两步。因为太过激动,她没有留意到当自己唤出阿宝两字时,身边的男颤了颤,竟不自觉的答应了一声。
见桑榆,冯嬷嬷等的注意力都被笼子里的小狗吸引,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周武帝松了口气。天知道,当桑榆满带惊喜的呼喊他的名字时,他差点控制不住的扑进她怀里,去舔吻她娇嫩的唇瓣。
端起茶杯,掩饰略显僵硬的面部表情,周武帝朝离座上前的桑榆看去,见她连声催促太监把笼子打开,将里面的小狗抱出来搂进怀里,不住亲吻抚摸,心中突如其来的嫉妒差点令他将手里的茶杯捏碎。
那是独属于自己的怀抱,岂能让一只小狗,还是只赝品夺去他重重放下茶杯,深吸口气,极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显得太过狰狞。
“皇上,您哪儿找到阿宝的”孟桑榆抱着小狗坐回男身边,欢喜的问道。
“冷宫,侍从找到它时它差点病死,没有回来的力气。”捏紧手里的茶杯,周武帝微笑开口。他身后的常喜耳尖动了动,不着痕迹的往皇上手里的茶杯看去。他发誓,他刚才听见瓷器碎裂的咔嚓声了。
怪不得上次没找到阿宝的尸骨,定是那太监看错了孟桑榆暗暗思忖,从腋下抱起小狗,一边唤着阿宝一边朝它湿漉漉的鼻头亲去。小狗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欢喜,一边哼唧着,一边伸出舌头回应主的热情。它早已经过训练,知道阿宝是自己的新名字,谁叫它的名字,谁就是它的主。
“不行”男的大掌忽然横过来,隔离了两的亲吻,柔嫩的唇瓣落掌心,酥麻的感觉令他心中的妒火稍稍熄灭。
孟桑榆不明所以的朝一身寒气的男看去。
“它病才好,不要急着和它亲热。”男磨着后槽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柔一点。他现很后悔,恨不能将这碍眼的东西扔到天边去
“嗯”孟桑榆了然的点头,垂头看向不停自己怀里乱拱的阿宝,用指尖戳了戳它的小脑袋,笑容宠溺。
周武帝眸色暗沉,将茶杯交给身后的常喜,压着嗓音道,“给朕换杯热茶。”
常喜躬身应诺,捧着茶杯走到外殿,极其淡定的将裂成两半的茶杯扔掉,换了个一模一样的。
周武帝面无表情的喝茶,孟桑榆则完全将他丢了脑后,不停用手指戳弄怀里的阿宝。阿宝被她戳的不耐烦,一边躲避一边哼哼唧唧,看上去可怜又可爱。孟桑榆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浅,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失。
“皇上,谢谢您,这个礼物臣妾很喜欢。但是您还是把它带回去吧。”孟桑榆又戳弄了小狗一下,落寞开口。
“为什么”明明心中暗喜不已,面上却还要露出疑惑,周武帝的表情更显僵硬。
“它不是臣妾的阿宝,是皇上为了逗臣妾开心特意找来的吧。谢谢皇上。”孟桑榆打起精神,对男微微一笑。她对男的用心很感动,但仅仅只是感动而已。
“怎么看出来的”周武帝的嗓音十分沙哑。小狗被训练的很好,听谁叫阿宝就颠颠的跑过去讨好,外表更是与阿宝一模一样,可还是让桑榆看出来了。周武帝此刻有些开心,又有些酸涩。他不得不承认,他连自己都嫉妒自己。
“臣妾戳弄阿宝时,阿宝总喜欢抱着臣妾的手指允吸,阿宝一进臣妾的怀里就很安静,从不会胡乱拱动,阿宝最喜欢舔舐臣妾的手腕和嘴唇”孟桑榆将小狗放进笼子里,以掩饰自己哽咽的语气和眼底的悲伤,“它不是阿宝,皇上把它带走吧。”
“不过是只小畜生罢了,何至于记得那么清楚”周武帝脸色阴郁,将女拉到自己怀里抱牢,沉沉开口,“既然不喜欢,朕这就让把它送回去。不过一只小狗,死了就死了,不要再为它伤神。嗯”话落,他温柔的亲亲女的脸颊
孟桑榆勉强一笑,没有答话。
常喜见皇上挥手,连忙叫来太监将笼子拎出去。仿佛感觉到了自己即将被抛弃的命运,小狗凄惶的哀鸣起来,不停用小爪子扒拉笼子,一双满带渴盼的眼睛直直看向孟桑榆。
狗狗射线不是谁都能够抵挡的,至少孟桑榆还没修炼到那个境界。她心头一阵阵的发软,眼看小狗快要被带出去了,那双乌溜溜的眼珠竟然沁出泪水,看上去好不可怜,她一把拽住男的衣袖,高声喊道,“慢着”
“怎么了”周武帝心中一紧,咬牙询问。该死的太监,走得那么慢干什么
“皇上把它留下吧臣妾养着它。”孟桑榆坚定开口。
“就不怕再把它养死了”周武帝沉声恐吓。
“那就劳烦皇上给它写块儿狗牌吧。”孟桑榆挽住男的手臂,爱娇的摇了摇。这个男将朝堂和后宫都一手掌控,手段越发铁血,令望而生畏。有了他的御赐狗牌,谁若是再敢动她的狗,她就叫那死得很有节奏
对上女略带祈求的凤目,周武帝即便悔的肠子都青了,口里一阵又一阵的发苦也不得不点头,“好吧,写什么”他捏捏女的鼻头,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无奈。
“就写碧霄宫二宝吧。”孟桑榆重新搂回小狗,用脸颊摩挲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二宝周武帝嘴角抽了抽,转头朝常喜看去,“备墨”
常喜垂头应诺,叫速速拿来文房四宝,心中不解的忖道:狗明明是皇上亲自送来的,怎么觉得皇上看那狗的眼神如此阴狠呢好似恨不能将它生吞活剥了哎,真是圣心难测呀
宫斗不如养条狗 攻防
“把狗先送出去吧,它刚刚病愈,不要同它太过亲热”走到桌前,见桑榆亦步亦趋的跟自己身边,怀里搂着二宝,那情形怎么看怎么碍眼,周武帝沉声命令道。 .
“是。”察觉到了男对二宝的厌恶,孟桑榆并不觉得有异,将二宝交给冯嬷嬷抱了出去。
皇上向来讨厌带毛的动物,这是宫里众所周知的。他能替自己寻来二宝并亲自送到慈宁宫,孟桑榆确实有些触动。如此看来,这男对她还是存了几分真心,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欣喜若狂,反倒开始冷静的计算自己能够利用他的真心得到多少利益。她的爱情早上一世就磨没了。
见桑榆的怀抱终于空置下来,周武帝脸色稍霁,拿起御笔迅速写下碧霄宫二宝五个行书大字,并盖上自己的私印。
独属于帝王的霸气跃然纸上,此等遒劲笔迹再加上角落的御印,拿到外面便是无价之宝,却用来做一块小小的狗牌,德妃娘娘真是暴敛天物。常喜一边腹诽一边将字迹吹干。
“皇上的书法造诣又精进了”孟桑榆爱不释手的拿起绢纸欣赏,感叹道。
“怎知道朕的造诣精进了”周武帝将她搂进怀里,戏谑的捏捏她的鼻尖,看她如何补救。桑榆渐渐对他放松了警惕,偶尔便会露出一两个马脚,他很感有趣。
“啊,凭直觉。皇上的字比上一次写的流畅”孟桑榆眸光微闪,面上却一片懵懂,那娇憨的模样叫男爱得不行。
“哈哈,上次朕写的是楷书,笔画分明,结构方整。这次朕写得是行书,笔画勾连,放纵飘逸,看起来自然显得流畅。”周武帝朗笑,捏捏桑榆的脸颊,心中宠溺的暗忖:聪明的小东西,亏想的出这等理由
孟桑榆讪笑,眸子一转,将话题引开,“皇上,您上次要的香囊臣妾已经做好了,您看看”她走到榻边,从条案上的针线盒里拿出两个香囊,一大一小,都是聚宝样式,淡淡的梅花香从布料间透出,沁心脾。
周武帝眸子一亮,接过香囊置于鼻端轻嗅,脸上扯开一道愉悦至极的微笑,“帮朕系上。”
孟桑榆答应,低头将香囊系到他腰间,略微露出半截的粉白脖颈看上去十分香甜可口,不停颤动的睫毛又卷又翘,挠得心痒难耐。周武帝眸色暗沉,喉结上下滑动,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躺倒软榻上。
“朕也帮系上。”他哑声低语,拿起另一个略小些的香囊,牢牢绑女腰间,末了用唇堵住女的檀香小口,辗转交吻。孟桑榆还来不及惊呼就被男高超的吻技夺去了心魂,手臂不自觉环住他精壮的腰。
“皇上,现是白天,这里是慈宁宫”发现男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肆意,下身的硬挺抵自己双腿之间跳动,孟桑榆回神,连忙低声提醒,支起身一看,殿内的宫早已被常喜赶出去了。
“明天就回碧霄宫”男将她压回身下,红着眼睛命令道,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凭什么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平息下去,孟桑榆心里忽而升起了一股逆反心理。果然,男的甜言蜜语,温柔呵护都是为了得到女的做最终铺垫她暗自腹诽,面上却jj迷离,拽着男的衣襟娇声道,“可是臣妾还有很多东西没学会,管理偌大一个后宫,臣妾惶恐,求皇上再宽限臣妾一段时日吧。”
周武帝眸色暗沉了一瞬,深吸口气后坐直身子,将女抱到自己膝头,一边替她整理凌乱的衣襟,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父亲边关斩杀十万战俘,流出的鲜血将白色的草原都染红了,漫天的血腥味将千里之外的高原秃鹫都引来,如阴云一样盘桓不去。朕今天收到了很多弹劾他的奏折。”
孟桑榆双拳紧握,直直朝男看去。
“许多大臣控诉他不仁不义,凶暴残戾,不配执掌帅印,若不压制一二日后恐生反意。怎么看”周武帝把玩着她青葱一般水嫩的指尖,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听到恐生反意四字,孟桑榆心脏紧缩,大脑开始高速旋转起来。略略斟酌用词,她试探性的开口,“前朝政事,臣妾怎好妄作评论”
“是孟国公的女儿,朕想听听的看法。没关系,这里只有二,但说无妨,朕必不会怪罪”周武帝亲亲她的指尖,满脸宠溺。
男向来说一不二,得到了他的保证,孟桑榆定了定神,缓缓开口,“臣妾敢问皇上,若是不杀这十万战俘,皇上可有安置他们的万全之法将他们充作奴隶划出一块地界让他们耕种亦或是让他们与大周子民混居,用大周的仁义礼教来感召他们,同化他们”
见男拧眉,面露烦忧,她笃定道,“这些都不是办法。蛮尚武,过的是茹毛饮血的生活,其野性早已植入骨髓。战败的屈辱加上亡国之恨,他们对大周的敌意根深蒂固,不可消弭。这十万战俘均是青壮年男子,留下他们与养虎为患何异再过几年必是大周的心腹之患,战事恐将再起皇上难道忘了十年前的桐城之乱几千名定居桐城的战俘忽然暴动,里应外合,引蛮军入城,杀光城中数万民众,包括自己的汉jj子和儿女。虎毒尚且不食子,由此可见蛮天性残暴,不堪教化,留之不得”
话落,见男露出深思的表情,孟桑榆抿唇,继续开口,“对待此等暴虐之徒,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以杀止杀,让他们彻底胆寒杀了这十万战俘,蛮元气大伤,百年之内再难成气候,大周百姓可免去多少刀兵之苦,保全的家庭何止千万父亲此举也是为了家国计虑,请皇上明鉴”
有战争就有杀戮,这是必然。孟桑榆不是圣母,不会因为父亲手染鲜血就疏远,厌恶甚至是唾骂他。父亲是给予她生命并抚养她长大的,她心里,十万性命也抵不过父亲一。做儿女的维护父母难道也有错她不觉得。
周武帝把玩着桑榆的一缕墨发,久久不言,见她眸光闪烁,频频偷觑自己的脸色,这才淡笑开口,“说得很好简直说到朕心坎里去了桑榆连天下大势都看的如此通透,如何管理不了小小一个后宫明日就领了凤印,搬回碧霄宫去,如何”
男漆黑的眼眸如夜空一般深邃,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仿佛能将里里外外都看透。孟桑榆这才发现自己为了替父亲辩护,竟将费心隐藏的才学展露了出来。见男一副了然的表情,她不好再佯装驽钝,只得僵笑着应诺。尼玛,她好像被这个男带到笼子里去了
见女明明懊恼却不敢表露,粉唇不自觉嘟起,说不出的娇憨可爱,周武帝朗笑,捏住她下颚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桑榆爱装,他偏要设下陷阱,一层层剥开她的伪装,让她一点点展露出真实性情,这也是一种相处的乐趣不是吗
“朕这就去与太后打个招呼,把东西收拾好,明日一早就回去。”用指腹摩挲自己留下的牙印,周武帝一脸餍足的离开。
孟桑榆凝视他高大的背影,脸色变幻不定。她不是傻子,男对她的乎她感觉的到。但是这种感情来得太过莫名其妙,令她颇为不安。罢了,只要事情对自己有利就好,想那么多干什么
她摇了摇头,抽出先前藏起来的账册继续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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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御桌上又多了十几份弹劾孟国公的奏折。周武帝拿起折子略略翻看,淡声询问,“而等以为,朕该拿孟国公如何”
“臣以为孟国公草菅命,虐杀战俘,于大周仁义之邦的声名有辱。且他性情残暴,手段狠毒,又执掌百万大军,有功高震主之嫌,不日或可成为皇上的心腹大患”一名御史出列,满口都是诛心之言。皇上以前就有意打压孟国公,他见孟国公此役后声望空前高涨,也是私自揣摩圣意才会如此行事。
许多文臣纷纷出列细数孟国公的罪状。武将中,孟炎洲早已气的双目通红,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若不是闫俊伟拉着,他早已冲出去替父亲辩驳了。
“们说完了”等众安静了,周武帝才缓缓开口,面上虽然带笑,可笑意却不达冰寒无比的眼底,令几名站前列的大臣心惊肉跳。
“先帝时,大周每每与蛮起冲突,战后必定交还俘虏,签订休战合约,甚至送去公主和亲,以求边境再无战乱。可边境就真的和平了吗蛮哪一次不是反手就撕毁合约,任意烧杀抢掠大周百姓几十年下来,他们屠戮大周子民何止百万千万对待此等天性凶残的暴徒,以德服是无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戮孟国公此举,实乃朕的授意。”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朝座下百官看去。
朝中一片死寂,参与弹劾孟国公的大臣们纷纷惨白了面色。孟炎洲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朝皇上看去。
周武帝敲了敲御桌,雄浑的嗓音响彻大殿,“遭此重创,蛮百年之内再难崛起。用区区十万命换大周百年安泰,这代价朕看来微乎其微们当中谁有意见,站出来,朕将剩下的六万战俘都交给们管理,们若能保证将他们从野兽驯化成羔羊,五年之内不生半点事端,朕便颁下罪己诏以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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