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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听到褚劲风这么一问,若愚倒是略略地抬起了头,想了想说:“要跟娘说若愚会乖,不要若愚送给坏蛋……”
她今日梳的是坠马髻,斜斜地插了根朱雀扶摇,不再如小姑娘一般梳着刘海,而是全部拢上露出光洁的额头,眉间贴的是红宝石镶嵌而成的花钿,看上去分外妖娆,偏这成熟的妆容搭配的却是最天真的眼神,这样的表情却最是摄人心魄的,让男人不能自抑的。
当说到那“坏蛋”二字时,偏还微瞪下双眸,下巴上翘,用长睫微微地扫了他一眼。
褚劲风被她的眼波勾得心神一晃,竟顾不得刚刚是被骂了,不自由靠拢过去想要亲吻上她点了绛红的樱唇。可是若愚却是黑白分明的。他今日打罚了自己,又像来吃自己的嘴,是绝对不给的。
当下便又要躲闪,可惜司马大人被勾起火来,不尝些甜头岂能退散?原本这趟回门的旅程也是计划周详的。小小的车厢布置得妥当,这一路摇摇晃晃地去聊城,只将她囚在这小车厢里,倒是方便着上下其手,开解了这痴儿的一些人事,也算是慰藉了自己相思不得之苦。
然后那三下手板将一切美妙的盘算打得烟消云散,原本还会乖乖让自己亲吻的少女,现在竟是如面对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真是让他懊恼万分……想到她刚刚说要离了自己,不禁发起了恨,只含住她的舌尖不放,巧妙地引导着那香舌入了自己的口里。然后便是缠绕吸吮,直到这怀里僵硬的小身板渐渐娇软了下来,就变得愈加的美味可口。
若愚男人亲吻得有些无力,只能瘫软在他的怀中,鼻息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也不知为何,男人一吃自己的嘴巴,自己就会浑身无力,莫不是他是弟弟连环画里的精怪,专门吸了人的阳气?
褚劲风不知美人心内的胡思乱想,只是觉得亲吻得有些拱出了火儿来,因着是外出,若愚裙下穿得是窄腿儿的外裤,方便在野外路边方便,免得钻入了蚊虫。只是这裤儿轻薄起来便不大方便了,褚劲风那在佳人胸前揉搓的手便渐往了下面,钻入到重叠的裙摆下,隔着裤子顺着小腿蜿蜒的曲线一路向上……
就算是痴傻了,女子的本能仍在。那里被碰触了自然是有反应,若愚觉得有些心慌,使劲去抓褚劲风的脸。褚劲风脸上旧伤未褪,不能再添新痕了,当下便将手伸出裙子抓握住了她的手腕。
若愚被他摸了那说不得之处,只觉得脸儿不知为何热热的,可是身上的男人身体更热,只趴在她身上大口喘气,若愚好奇地抬眼望去,却发现他是紧紧地闭上眼儿,感觉她不再挣扎,便翻躺在了她的身旁。
若愚扯了扯裙子,翻身趴在了他的胸脯上,这时阳光投射进车厢,正映在了他的脸上,高挺的鼻子,还有薄薄的嘴唇都很好看,还有那紧紧闭合的眼……
若愚好奇他为何总是要亲自己,便用小嘴小心翼翼地啄吻着他的脸颊还有鼻尖,然后像轻柔的粉蝶在他的嘴唇上点了点,觉得也不过是这样,并无什么特别甜美的滋味啊?
褚劲风岿然不动地倒卧在那里任她轻薄,却是尽力平息着被这小混蛋搅动起的熊熊烈火,就是不照铜镜,也知道自己的异瞳只怕是又变色了。
眼看着快要进城,若是再将若愚吓哭,可是真不用去蹬岳母的大门了。
进了聊城,马车行驶得渐渐放慢,聊城不大,民风淳朴,刚刚吃了司马大人家丰盛的酒席,口齿间的美酒香肉味道还没有散去,岂能不念着人家的好。一看到这入城的豪华车队,立刻便人猜出是司马大人带着新妇回门了。
一时间一群小儿跟在车队的后面欢呼雀跃,街道两旁挤满了贺喜的父老。一时间犹如迎来了全聊城的女婿一般。
等到了门口,褚劲风吩咐一早就打探好了聊城风俗的管家,给车队后面的孩子们发利是钱。一般这新婚的利是一个孩子一枚铜板而已。
不过管家发的却是金豆子,见者有份。引得众人纷纷感慨,这二姑娘可是真嫁入了豪门贵府啊!
李夫人一早便命人泼水洒道,等待着姑爷带着二女儿回门。
再在入城前,褚劲风就让拢香日小姐重新上了妆,整理了服饰裙摆,此时下了马车,便是个娇俏贵气的小妇人了。
李夫人看着女儿开心地唤着自己娘,气色又是红润粉嫩的模样,这高悬的心便放下了一半。便是宽慰地招呼女儿与褚司马这位贵婿洗手入席。
若愚许久没有吃到家中的美味,顿时吃的欢畅,她因着摔伤后手抖的缘故,筷子拿得不利索,便直接伸手去抓。
褚劲风是要扳着她的仪态做派的,不准她去抓,便频频举箸,将她要吃的夹在她的碗里。
李夫人看着女儿用的是跟司马随行的侍女递过来的银筷,造型也特别,手指捏夹之处是特殊的手指凹痕。方便抓握。
褚劲风解释道,这是宫中年幼皇子公主们学箸时使用的,用来给若愚锻炼手指正合适。若愚小心翼翼地捏着那筷子费了半天劲,才夹起一块古老肉,放入嘴里,边嚼边眨着大眼得意地望着褚劲风。
因着归宁时,做女儿的不可与姑爷同睡一房,免得带走了娘家的财势,所以李夫人安排着褚劲风睡在了李府一处空置的正房。而女儿依旧睡在她未出嫁时的闺房中。
等到了晚上,李夫人这才寻了空子进房间和女儿说话。
若愚刚刚沐浴完毕,穿了件藕荷色的丝绸便袍,坐在鸟架下逗弄着鹦鹉疾风。李夫人过来搂着女儿,问了几句在舒城这几日的饮食之后,她便看了看窗外,瞧着侍候女儿的几个脸生的丫环不在,悄声问道:“司马大人待你可好?”
若愚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夫人问道:“这是何意?”
若愚回道:“褚哥哥说以后要让我上学堂,是好的。可是他又打我,是坏的。”
李夫人听到这,唬了一大跳,赶紧扯着姑娘上下检查,紧张地问道:“他可是打了你哪?”
若愚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手心,又不忘补充道:“他不光打我,还打下人,粗鄙的很。”
李夫人捧着那支白嫩的柔荑,上下地翻看,真真是寸寸白嫩,修剪得宜的指尖上涂抹的是名贵的绛红蔻丹,却不见半点肿痕伤口。顺着这支玉手,老夫人抬眼一看,立刻看到了隐在半透明衣服下面的那颗完好无损的守宫砂。
老夫人又是唬了一跳,这心内顿时翻江倒海,再顾不得女儿的羞怯,直接问道:“他可是和你睡了?”
若愚不知娘亲为何抓着这点不放,老老实实的答道:“一起睡了。”
“那……他可碰了你?”
若愚毫无羞耻感地说道:“他亲了若愚的奶奶,还碰了这里。”说着,指了自己的脐下之处。
李夫人听得腾的脸红了起来,心内忐忑:“阿弥陀佛,怪不得执意娶我们家若愚,瞧着他高大威猛,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新婚都已经厮混在一张床上,可女儿还是完璧之身,可见司马大人是不行的,也怨不得要娶个不明事理的痴儿,原是为了在世人面前遮掩住自己的隐疾”
想明白这一点后,老夫人倒是略略放心下来。在心疼女儿的同时,腰板也渐渐硬了起来。
既然不行,以后也不用担心着他纳妾给女儿受气了。只是可怜女儿,岂不是要守了一辈子的活寡?
若愚却觉得娘亲问得不是重点,自己被打这样严重的事情母亲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当下便鼓起了小嘴。
李夫人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想起那李璇儿已经显怀的模样,周氏马上就要做外祖母了,可是自己的二女儿却注定终身无后,心内又是一阵的烦闷。
就在新婚送走若愚时,李家宗族的族长倒是寻空儿与她说了会儿子话,大概的意思便是,那李璇儿已经去宗祠申诉了自己母亲被李家大夫人撵出了李府的事由。
事到如今,她并不指望着母亲能回归李府,但是李家高挂着的那副开国时圣祖亲笔题写的“破风济海”匾额理当传给李家造船秘技的真正传人。
而她李璇儿如今便是这唯一的传人,李家如今便是个空架子,就算那李二嫁给了司马大人,也再不配这造船世家的匾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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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李家的族长向着李璇儿说话,这造船技艺是李家扬名立万的根本。其他族宗虽然无缘习得秘技,可是李家的船坞历年历代都会交出一定的收入归于宗祠,作为李家族宗的公钱,也算是福不忘本的表率。
而那李璇儿疾苦是明里暗里地表示,若不是不见匾额给她,那李家的技艺就要改了姓氏,从此姓沈。这可是李家族长付不起的责任,那族谱上第一页便是:南海归来李氏善于造船,历经百代而不衰……
若是到了他这一代戛然而止,岂不是背负了李家不孝子孙的骂名?
当他将利害关系摆出来给李夫人时,李夫人也是觉得骂名略沉重。可是要她交出李家引以为荣的匾额给那偷学技艺,品德欠佳的庶女,她也是不肯的。
族长长叹一声,告诉她小不忍则乱大谋,那李璇儿也不想在妇德有亏的名声上再增添一项被主母撵出家门的污名。如今二姑娘李若愚嫁得可是比着第一次婚约要好,还有什么忍不过的气?倒不如原谅了那李璇儿,让她主持船坞,完成若愚没有完成的造船工程,将来贤儿长大了,她若是念着李家的好,将那造船技艺传给弟弟就是了。
族长描绘的这副天伦之乐图实在是太一厢情愿的美好。可是李氏想到船坞快要到期的订单也是头大。
船坞的工匠都是熟练的,任何人互相配合都能造出一条普通的大船来,可是李家的货船也好,战船也罢,都是有着迥异于其他船只的特点,便是独特的木料处理工艺,还有船弦弧度以及细节处理工艺。
正是这些连老工人都不知道的秘而不传之处,让李家的船只被圣祖赞为“破风济海”。
李夫人左思右想,觉得李家的奇技不能毁在自己的妇人之见上,便准备忍下那口恶气,认回李璇儿。毕竟她是李家的女儿,若是撵她出去,造成李家技艺外流,她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于是就同意了李家族长过两天领周氏与李璇儿回门,他在中间说和的建议。
大女儿李若慧自然是不同意的,可是她又拿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便气得在成礼后一刻不停地回了家,免得看那周氏母女二人糟心。
李夫人虽然做了决定,但她向来是拿不惯主意的。以前有了事情不用她操心,若是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还可以跟二姑娘商量,现如今她思来想去,决定跟这刚回门的女婿说一说这事情。
只是那褚劲风一看就不是让人心生亲近之意的人,李夫人原来是不敢。可如今知道了女婿的隐疾,隐约觉得这冷冰冰、高高在上的女婿也有不如人之处,反而让她稍微松懈下来,更女婿说话有了底气。
于是在回门后的第二天早晨吃饭的时候,她将这事情说与了褚劲风听。
褚劲风停下筷箸耐着性子听完了李夫人的话,想了想,说道:“岳母怎么肯定李璇儿偷学的必定是李家的奇技?”
李母叹了口气说:“我原是不相信,可是就在前几日,那李璇儿监制的船开进了我们家的船坞,船坞上的老工人们仔细验看了一下,的确是新造的李家技艺的江上冲锋船,而且这船型李家已经足足有三十年未造了,那李璇儿小小年纪,若不是偷学了技艺,哪里会造出这样的船型来呢?而且我拿了若愚脖子上钥匙去开了老爷的密箱,里面虽然有本秘技,可是墨痕都是新的,可见是刚被那李璇儿掉的包……”
褚劲风低头沉思了一会,看了看旁边还在费力拿着筷子的李若愚,说道:“若愚曾经替我造船,我记得她曾经说过,造船的技艺如同一个武者修习武术,下乘者学的是招式形体,上上乘者习练的却是武术的武魂,不然无以为继。造船的技艺绝非朝夕可以练就,就算李璇儿偷学了秘技,也不见得能成事。老夫人不用急于认她,依着我看,她这么急着回来,可不像是图个好名声那么简单,李家必定有什么她要图谋的东西。我会带着若愚多留些时日,等见了她们母女二人再说。
李夫人听了褚劲风低沉和缓的声音,仿佛也是找到了主心骨,竟也放心下来。
过不了几天,那李璇儿果然带着周氏跟着族长上门了。不过同来的竟然有沈如柏,还有织造局的魏公公和白家的大公子。
褚劲风坐在主客厅里笑看着这“贵客“盈门的阵势,心内微微冷笑:自己多留两日看来是对的,不然依着李氏那绵软的性子,现在岂不是要被这些上门的虎狼任意摆布,拆卸入腹?
不过那白传忠倒是镇定自若,笑着与褚劲风摆手拱拳,只说听闻褚司马归宁,所以特意借着着李家骨肉团聚之际,来会一会司马大人。
当那族长笑盈盈地提及李璇儿归宗一事后,果然那李璇儿便底气十足地问起了船坞归属一事。
褚劲风都懒得冷笑了。心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的,那李璇儿学艺不精,仅仅依着图纸学了些皮毛罢了,白家若是想造出船坚炮利的大船,是离不得李家奉养多年,技艺经验精湛的工人。
只是李家的工人受了李家多年恩惠,俱是对主家忠心耿耿,沈如柏重金挖角不得,这才想出了认祖归宗的感人戏码,先让李璇儿归了李家,然后再以将秘技传给李家的小儿子为诱饵,谋夺李家的船坞。
想到这,他便是赶在了李夫人说话前开口了:“沈夫人自称习得了李家的秘技,奈何学师的手段乃是旁门左道,你如何能证明造的船与李家正经的传人李若愚一样好呢?”
李璇儿今日登门乃是带着些许畅快的心思。因着她新造出的冲锋船,连船坞的老工人都赞叹不已,她不由得信心大增。就连在沈家与婆婆沈乔氏说话,都有了十足的底气。几日前,沈郎还因为李若愚嫁人而心气不畅,可是这几日对待自己却是愈加的温柔体贴。
现在只要她以秘技要挟回归了李家,得了御赐的匾额和百年船坞后,看以后聊城的乡党哪一个还敢在背后说她李璇儿的闲话!
可是现在听了这位褚司马之言,似乎在质疑她的造船手段,当下便是轻轻抿嘴一笑:“褚司马虽然精于用兵,可是对于这造船技艺全是个门外之人。民妇前几日制造的船只,已经送到了船坞上那些工匠们过眼,这技艺的高低自然是有人评断了。”
就在这时,魏公公笑着插言道:“褚司马,您如今是李家的女婿,是自然是心向着李家,可是沈夫人肩负工部重任,事关国家社稷,马虎不得,更是不能用这些个宗族的琐事干扰国计,依着杂家看啊,这里江南聊城是白国舅倚重之地,不是司马大人您那漠北蛮荒,咱们万事可要依着章程来才好呢!”
魏公公的意思倒是很明显,就是警告着褚劲风,此处乃是白家的地盘,莫要妄想恣意妄为。
可惜大楚司马牙口不好,向来是吃软不吃硬,魏公公这话一横着出来,他也是毫不客气道:“李家的匾额乃是圣祖亲赐,褚某自然责无旁贷要验明李家传人的真身,若是沈夫人实至名归,自然是无话可说,可要是沽名钓誉之徒……圣祖亲自题写的匾额却赐要给一个勾引姐夫,未婚先孕的败德女子……魏公公,你个无根之人承担得起这罪责吗?”
此话一出,李璇儿的脸儿登时惨白,半咬着嘴唇恨恨地盯着褚劲风。魏公公也是气得抖着手指说:“你……你……司马大人,有您这么损人的吗?哎呦喂,这一张嘴就带了俩出来啊!”
那李夫人也坐不住了,只觉得自己这位乘龙快婿似乎是不来兜事儿的,怎么看都是捅事儿的啊!
沈如柏却不愿在这跟褚劲风一逞口舌之快,他问道:“那依着褚司马的意思,该如何检验贱内的技艺,才能让李夫人心服口服呢?”
褚劲风敲了敲桌面,微微一笑:“本座倒是属意一个人选,不知白公子能否同意?”
白公子颇感意外地扬了扬眉毛:“若是真有这个资格评判船只的精良与否,白某自然会同意,不知褚司马说的是哪一位?”
“最有资格评判高手的,只有她的生平敌手,可否请孟千机孟公子前来做个评判?”
褚劲风此言一出,真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人都知,如今孟千机在白家的麾下做事,可是褚劲风偏偏找来这么一位,岂不是摆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
不过他既然这么提,沈如柏和白传忠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众人移师船坞,有派人将那闭门修关的孟公子好说歹说请了出来。
那孟千机几日不见,形貌大变,原本是个白净斯文的青年,如今竟然是发丝蓬乱,双眼布满了血丝,趿拉着一双鞋子便来见人了。若不是听说能见到李若愚,这孟千机是说死都不会开门的。
只不过他这吓人的模样,引得同来的李若愚立刻缩在了褚劲风的身后。
待得百大公子跟他讲明了意思后,意味深长地说道:“孟公子,如今这位沈夫人可是研习了李家的造船秘技,又是愿为我白家尽忠,还望孟公子一会仔细地验看啊!”
若是个通晓俗事的,一听便知那白传忠话里的意思。可惜孟千机向来两脚就没沾染过俗尘。听了白大公子之言,也不过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那挺着大肚的李璇儿,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躲在了褚劲风身后的李若愚。转身顺着船坞上设立的缓步梯,上了李璇儿监制的冲锋船。
他虽然并未修习造船,可是因着李若愚的缘故,倒是将她的生平作品皆研究个透彻,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是当他上了这艘外表精良,造型独特的冲锋船上里里外外地验看了一边,又示意着人撬开了船板看了看内部结构后,那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最后竟是一语不发,下船便要走人。
白传忠自然是命人拦住了他,开口问道:“孟公子,你这是何意,这船到底是不是李家的奇技?”
褚劲风也慢悠悠地插言道:“是呀,这船可否跟李若愚的技艺相提并论?”
听了褚劲风之言,孟千机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像看疯子一般直瞪着褚劲风,因着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嘶哑道:“你是瞎子吗?就这么一堆垃圾,看了都污浊了我的眼睛,哪里配给李若愚相比?”
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工匠们顿时哄的一声炸开了。
李璇儿一行人顿时脸色骤变。白公子脸色铁青地说:“孟千机,你这是何意?”
孟千机只想早些回屋子里继续闭关修炼,便不耐烦地说道:“就那船的构造,乃是有大弊端在里面,别说冲锋了,六十里都行驶不出去。”
“你胡说八道,这船是试过水的,从聊城一直行驶到了晚山,又折了来回,速度奇快!”
李璇儿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出身造船世家,自小又存了与李若愚一比高下的志向,总是出入船坞,对于船舶的技艺并非一无所知,加之又获得了船谱,更是信心百倍,但是因着这船并非出自李家的船坞,在质量工艺上肯定略有缺陷,但是哪里会如孟千机一般说得那么不堪?”
孟千机听了李璇儿的话,眼皮子都没有抬,像算命先生一般掐了掐手指一算后说:“我的确说错了,要是依着你的说话,现在这船连一里地都开不出去了。”
如今李璇儿安身立命之本便是这造船的秘技,她气急败坏,生怕白公子相信了这孟疯子之言。立刻唤来了几个船工,让他们将这船开出船坞,在江面上行驶一番。
那船划水的弧度十分迷人,轻便的船身在几位船工的操纵下灵巧地转头出了船坞行驶向江面。大部分人都睁大着眼睛着迷于这船的轻便。
可是那孟千机却是闭着眼儿,紧皱着眉头听着船身内部传来的细微的声响。
褚劲风不漏痕迹地收回目光,垂首发现立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少女,竟然也不自觉的闭着眼儿,侧耳倾听着什么,在有些清冽的江风里,羸弱的身子微微在摇晃……
这个少女自幼便沉浸于造船奇技里,就如她以前说的那般,上乘者修习的是“魂”。而这少女的骨髓里都沉浸着她毕生的挚爱,就算脑子摔坏了,可是一入这个船坞,她还是会下意识地去做以前做过千万次的动作……
那样的李若愚似乎会生出翅膀,下一刻便离他远去。他不由得一紧手臂,打断了少女的沉迷。就在这时,李若愚猛然地睁开大眼,欢快地一举手臂,小口微张,发出“咔嚓”的声音。
在她欢畅的声音里,那不远处的冲锋船,突然船身断裂,发出巨响,轰然开始下沉……




愚情 29|12.4
李璇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双手痉挛的摸着肚子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切地说:“船就放在这船坞里……一定是……一定是有人对这船动了什么手脚!”
李夫人正命令船坞的船夫驾着快船去捞起船上跳落进水里的工人,听了这话气得眉毛直立,气急道:“哪个稀罕动你这破船的手脚?现在那些船上的工人若是都被救出还好,若是三长两短便找你沈家过问。”
就在这时救人的船艇回来了,幸运的是这些船工熟识水性,除了个别受伤之外基本无性命之虞。
褚劲风这时不紧不慢地说:“要知道有无人动了手脚那还不简单?还请沈夫人绘制了这冲锋艇的图纸让孟公子验看一番。
时已至此,看着白公子阴晴不定的眼神,李璇儿知道要赢得这白家的信任不易,她坚信自己记忆的图纸无误,当下便命人拿来纸笔快熟而娴熟地绘制了出来。
那孟千机等得甚是无聊,忍不住走到了李若愚的面前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还没等近身便被侍卫拦住。
孟千机本来就对李若愚摔伤了脑子一事半信半疑,方才少女的那一声“咔嚓”,他也是听到的,心内更是有多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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