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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青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099分
第二天,门闩的爸爸妈妈回来了,门闩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爸妈听。爸妈听后,嚎啕大哭,须臾,他们三个来到大枣树下,看到那个猴精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一棵大白菜。
讲完这个故事后,妈妈对姐姐,还有我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尤其是你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其次,遇到危险,不要害怕,动动脑子,利用自己的智慧,大胆地去战斗。只有这样,才能战胜困难,脱离危险。这个故事一直铭记在我心里,甚至影响着我的未来。





成长的青春 第五章 姐姐的辛酸上学路
我的姐姐叫王瑞,比我大四岁,妹妹王茹,比我小三岁。我六岁上一年级时,王瑞才读二年级。那时候,不像现在种田都机械化,我家里有六亩地,冬种小麦,下种玉米和大豆。农忙时,爸爸牵着他心爱地黄牛犁地,耙地,母亲在前面撒化肥。夕阳斜照,在漫长地土地上留下两个长长地人影,还有一头黄牛和一把老旧的犁耙的黑白照。农闲时,母亲负责管理庄稼,包括锄草,追肥,打农药等,还要做饭,喂猪,喂鸡等。爸爸给别人家做家具,有时也盖房子。小时候,我总是看着爸爸,妈妈忙碌不停。尽管如此,我们家还是很贫穷,吃不好,穿不暖。每次,农忙结束,爸爸妈妈就会拉着满满一车的小麦参加入浩浩荡荡地交公粮大队。我大一点的时候,有一次,爸爸在前面拉着车,我和妈妈在后面推着车。我看着那满满一车的粮食,差不多是我们一家五口小半年的口粮。我当时就想,我爸爸妈妈辛辛苦苦地种出来的庄稼凭什么就这样白白地送到那个大院子里—粮站。害得,每年我们家后小半年,都要吃着杂面过活。而那些大院子里的人和村子里的干部,包括我大伯,他们为什么顿顿有白馒头,三菜一汤吃。三两天还有肉吃,酒喝,我想不透。不知何时,我抬头往后望,后面密密麻麻,和我家同样的架子车还有三四十辆。
我爸兄弟姐妹六个,四个男的,两个女的。我爸是最不受爷爷奶奶疼爱的那个,听妈妈讲,爸爸、大伯、两个叔叔在分家时,什么都没落到,除了那个老旧的衣柜。妈妈还说,她生完姐姐王瑞时,奶奶看是个丫头,气得直跺脚,嘴里还叫骂:“生了个没用的东西!”之后,一个月之内奶奶再没踏进我家门口。妈妈连月子没过,就要做家务,下地干农活。一次妈妈生病了,病中的妈妈特别想吃煎的茄子,都吃不到。每次,我听妈妈讲这些往事,我都潸然泪下。我恨我的爷爷奶奶。后来,妈妈又生了我。日子才好过一点,爷爷奶奶经常地看望妈妈,每次都带着礼物,有时还帮妈妈干家务,爸爸也更关心妈妈了。我三岁时,妈妈又生了妹妹王茹,爷爷奶奶又很少过来。爸爸也老是绷着脸,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妈妈已知道爸爸不喜欢妹妹王茹。但是,每次下工回来,爸爸坐在板凳上,把我硬拉进他的怀里,用他那长满胡须地嘴去扎我的脸,然后情不自禁地笑着。仿佛,那一刻才是爸爸最幸福的时候。
由于家务活、地里活多,爸爸妈妈不得不让姐姐晚上学,照看我和妹妹。等茹茹两岁能够走好,站稳;我五岁能代替姐姐照看妹妹,和她玩。姐姐瑞瑞才开始上学,我不记得当时姐姐兴奋成什么样,只记得姐姐一下学,就钻进耳屋里看书写字,妈妈做好饭,叫她两三次,她才出来吃饭。在我五岁之前,村里人经常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背上背着一个咿咿呀呀爱哭的女孩,一只手拉扯着一个瘦瘦的男孩,在村里到处走。偶尔,那个六七岁的女孩碰到她的同龄人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去上学,她总是莫名地多看上那个人几眼,然后坚定地快速地离开那个地方。
尽管姐姐读了书,但一放学,还要做家务。理由是茹茹小,爸爸妈妈宝贝我,为了让我全身心的读书,所以也很少做家务。六七岁之前我是姐姐的跟屁虫,经常有事没事地跟着她。那时候我们家养了一头猪,每顿剩菜剩饭又少,麦麸之类的猪食又不多,所以我们家的猪很瘦,没有膘。为了使我们家的猪早日长壮,长成材,好卖上钱。爸爸妈妈给姐姐布置了一项任务:每天放学后,给猪割一筐青草。
有一次,姐姐像往常一样,放了学,拿起镰刀,拎起箩筐往林子去。我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姐姐选好一个青草长得比较密,比较嫩的地方蹲了下来,姐姐放下箩筐,抄起镰刀便开始割青草。姐姐的动作是那么地娴熟,那么地优美。姐姐左手攥着绿绿地草,右手拿着镰刀,轻轻地一用力,那青草连带着汁水齐刷刷地被拦腰割了下来。我站在旁边欣赏着,那草个个饱满,坚挺,像一个个不怕牺牲的士兵与姐姐进行着毫无意义地抗争。我放眼望去,满眼地绿色,满身心地清爽,那些草密密麻麻,只遮得看不见地面,个头又都差不多高,且排列整齐,活像一块绿色的毯子。偶尔,有草丛中被姐姐惊扰的蟋蟀或蚂蚱小心地探出脑袋,寻找着答案。然后,这些虫子很有礼貌,很知趣地跳进另一个绿色的毯子里,大概它们已和我姐熟识,不忍心去打扰这个可怜而又爱学习的孩子在割青草。而姐姐始终头也不抬,只顾割草,只有我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全神灌注地盯着她割草的时候。她才留意周围的一切,来一句:“勇子,站远一点,小心我镰刀伤到你!”
姐姐就这样一边做着家务,一边读着书。尽管有点辛苦,但我还是常常看到我姐姐脸上挂着微笑。我姐姐就这样半工半读地只读到了五年级,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九年义务教育,到了上学的年龄,你不上学,村里的干部也会跑到你家问为啥不让娃子上学。而那个时候,别说你只上到五年级,就是一天学门口也没踏进过,谁问你,管他屁事。由于我和妹妹也都要读书,三个人一年的学费加在一起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爸爸的活计也不好做,有时候一个月有一两家找我爸做家具,做得都还是小件,什么桌椅,板凳呀,什么案板,橱柜呀!像床,衣橱,衣柜之类的大件却很少。本来都是农村的,又乡里乡亲的,所以,去下功夫费,也挣不多少钱,只能够一年的应门事开支和一家人平常的生活费。有时候,一连好几个月都没人家找我爸做家具,都是农村人,谁家有多少钱,打这家具,打那家具?又不赶上人家嫁女儿或娶媳妇的要打家具。我爸也就只能在家待着,赶上地里有活就下地干活。地里没活,就出去打牌。有的时候闲得时间太长了,我爸又被我妈唠叨得受不了了,就去工地上给人家盖房子。所以,我们家的日子过得还是相当艰难的。那个时候,我和姐姐经常因为拖欠学费,而被老师追着屁股要。再到后来,只要一拖欠学费,我和姐姐听到有老师叫我们到办公室去,我们心里就打鼓。
姐姐读到五年级,我爸就不让她读了。原因是上中学,一学期的学费就是八九十块钱,是我们家两个月的生活费开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家我爸说了算,我爸又不听我妈的意见,他老是按照他的老八板儿去办事。爸爸有一个工友,一起盖房子的时候认识的。那个人叫于周才,家里也有三个孩子,老大是女儿,老二,老三是儿子。于周才的大女儿比我姐大好几岁,已经出门打工好几年了。于周才说:“富贵呀!这几天看你愁眉苦脸地,咋啦?”爸爸说:“还不是因为孩子上学,交不起学费的事,儿子和姑娘的学费加起来一学期就一百三四。现在马上连称盐的钱都没有了,哪有钱给儿子,姑娘交学费。唉!愁啊!”于周才说:“愁啥!你姑娘读几年级了?”爸爸说:“五年级了。”于周才说:“都读五年级啦!你叫她在家干几年家务,再出门打工几年,就可以嫁人了。我姑娘读到四年级我就不让她读了,在家里给她妈学做家务做了五六年,今年年初,我就叫她跟俺庄的人一块打工去了,这不前几天,还给我寄回来了一百块钱。闺女呀!始终是人家的人,读那么多的书干什么?只要不憨不傻,摸到家门口了,会做家务,会种地就行了。你还指望她考个状元,享上她福!”爸爸犹豫片刻,然后说:“闺女虽然成绩一般,但懂事呀!每天一放学回家,不是帮她妈烧锅做饭,就是给猪割草。等一切都忙完了,她才去做作业,我不忍心不让她读书呀!”
于周才说:“就算你不忍心不叫她读书,就你那本事,你能供得起两个孩子上学吗?过几天,我们就要发工钱了,你那工钱也只能够交一个孩子的学费的,剩下的钱,你们一家不吃不喝不用了?我家比你家地多,我还出来找活干,才供得起两个儿子读书呀!我是没办法呀!都是儿子,你不叫谁读书?可惜!我那两个儿子不争气,成绩都一般。你就不一样了,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听说你儿子成绩好的很!回回都考第一名!”提到着,爸爸一脸的自豪:“勇子呀!聪明!而且还肯干!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他供有出息了。”于周才说:“有时候,不是当老的心狠,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要是富裕,不论儿子,还是女儿。我们都会叫他们念书的。有时候,我又一想,像我们这一辈,哪有女孩子读书的,就是男孩子读书,也不是个个都能读得起。像你我都不识字吧?……有时候,当老的也无奈呀!总得好钢用到刀刃上,花钱花到关键上。”爸爸听了于周才的一席话,似有感触。右手往带着强烈汗味的破布衫的口袋里探去,拿出香烟,递给于周才一根,自己一根,“哧啦”划出一根火柴点燃,低着头,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一转眼,姐姐开始要到镇上读初中了。一天,姐姐不知怎么了。来到厨房,看到妈妈正在擀面条。姐姐一边蹲到灶门口烧锅,一边担忧地问:“妈!你还叫我读书吗?我想念初中。咱庄的小丽都报好名了,我爸咋还不给我报名呀?”妈妈停下手中的擀面杖,一时语塞,脸上出现以前从没有过的尴尬表情。片刻说:“瑞瑞呀!这学不上了行吗?妈家里地里,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在家里给妈妈做做饭,我也轻松轻松。”一听到这,姐姐“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哽咽道:“为什么?”妈妈说:“咱家穷呀!你爸又没多大本事。供不起你姐俩上学,明年你妹妹茹茹又要读书,你要再读书,我们家就三个要读书了,我和你爸供不起呀!”姐姐哭丧着脸说:“我不管!本来我就上学迟,跟我一般大的都读到初二了,现在好不容易把小学读完,你又不叫我上了?太不公平了。”妈妈被姐姐说得无言以对,最后只得说:“回头,我再问问你爸。”姐姐和妈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再说什么。空气中一下子凝结出了小雪花。
由于没有活,爸爸又从牌场回到了家。吃饭的时候,妈妈说:“瑞她爸!要不再叫瑞瑞读一年吧?孩子踏进过中学门口一年也不亏呀?”爸爸直言道:“这事不说好了吗?我现在说话是不是不好使了?你当我不想让她读书呀!钱呢?现在盖房子和做家具的人又没有,我都一二十天找不到活了,哪有钱挣?那点地里的收入,交过公粮之后,只能够我们一家五口吃的,更别说卖粮食了。没有钱咋上学,勇子成绩那么好,我总不能不叫他读书了吧?”妈妈说:“要不咱跟亲戚借借,借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咱再想办法。那头猪孩子也没少操心,等到了年跟前,卖个好价钱,咱再还给人家。你看咋样?”爸爸忧虑道:“我那些亲戚,哪个不是一提到借钱就躲得远远地。平常八月十五,过年走亲戚都舍不得到咱家拐一趟,怕拿东西,给孩子压岁钱。这样的亲戚,你更别说给他借钱了。你的那些亲戚,倒大方。可哪家不是三个,四个孩子。都是庄稼人,都不会做生意,谁家能有多少钱,就是有钱,人家孩子不读书,借给你吗?就算猪到年能卖个三百四百的,你不走亲戚啦!我那些亲戚哪一个不是拿多少留多少,一个亲戚一篮子。就是再不济,一篮子里,总得有肉,有鱼,有口酥吧。一年,所有的亲戚走下来,不得个二百三百的,明年茹茹,勇子上学。不得提前给他们把钱准备好。所以,想来想去,我也是没办法。只得让瑞瑞下学。”妈妈发愁地做在爸爸旁边,来回地搓着手,“那孩子才十四岁,不上学,在家干啥?先紧着孩子上学,过几天我就把猪卖了。好歹我得叫瑞瑞踏进中学门口,哪怕一年也行。”爸爸说:“你敢!我是不是说话不好使了。猪正上膘的时候,你现在卖了它,能卖几个钱。今年不过年啦?亲戚朋友不笑话?这个家我当家,我说了算。”
这个时候,一直在门帘后偷听爸爸、妈妈谈话的瑞瑞坐不住了。冒着被爸爸揍得危险,大着胆子闯了出来。说:“我是不是你亲闺女?一开始,你说,弟弟妹妹小,没人带,叫我晚上两年学。这些我都认了,反正后来也上学了,在学校里我个子最高,每次我都坐在最后排。起先,班里有不少同学嘲笑我,我谁都不让,谁嘲笑我,我就跟谁斗。甚至大打出手,这一切我都不在乎,只要能上学。可你现在又不叫我上了,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我就要上学!”爸爸一听,驴脾气上来了。劈头盖脸地就是给姐姐两个大巴掌,登时姐姐的脸就肿了,但姐姐仍不屈服地站在那里,昂着头,嘴里慷慨激昂道:“我就是要上学!今天,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上学!”爸爸一听,更火了,楞劲上来了。脱掉鞋,抄起来,就要往姐姐身上打。还是妈妈眼疾手快,赶紧拉着姐姐往外走。结果,妈妈替姐姐挨了好几下。或许是遗传吧。姐姐也继承了爸爸的倔脾气,姐姐一连绝食了三天,但也未能改变爸爸的主意。最后姐姐告诉我:“你要替我把没能读完的书,好好读下去。”然后,姐姐拿着镰刀,拎起箩筐去给猪割草去了。当时,我没能明白姐姐的意思。只觉得姐姐好可怜。我看到姐姐渐渐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我感到姐姐好单薄,甚至风再稍微大一点,就能把她吹走。
没有办法,那个时候又没有法律明文规定,禁止家庭暴力。我外公,爷爷死得早,奶奶每次又都帮着爸爸,妈妈娘家又没人,有时候外婆的话,爸爸也能听几句,但外婆一走,爸爸又原形毕露,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时间一长,加之,外婆家离我家又远,外婆来回不方便。最后,外婆也厌烦了,也不再管东管西。爸爸便再也毫无顾忌地,在我家当起了山大王。小的时候,爸爸就是一面墙,高大而又无法逾越。他的话就是对的,不容置疑。




成长的青春 第六章 母亲深沉的爱
还记得很多年前的那个秋天,我骑着爸爸给我买的二手自行车,背着新帆布书包去五里地外的镇上去念初中。姐姐也在那个秋天,背上她的行囊和于周才的女儿于小燕去深圳打工。那天姐姐起来的很早,妈妈起来的也很早,我,爸爸还有妹妹都还在睡觉。妈妈给姐姐做了一碗红糖茶,里面放了四个荷包蛋,那是妈妈给姐姐做的最后一顿早餐,姐姐端着盛着荷包蛋的碗,含着泪一口一口把那碗红糖茶给吃掉,妈妈在旁边叨叨着:“乖!好好吃吧,吃饱不想家。在外面就吃不到妈妈做的饭了,在外面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别冻着,别累着,别相信别人的话,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平日里,姐姐听到妈妈的唠叨总是不耐烦地打断它,再加上一句:“妈,你烦不烦!”这一次姐姐竟感觉到能听见妈妈唠叨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那一刻,姐姐甚至希望妈妈就这样一直唠叨下去。等姐姐满头大汗地吃完那碗鸡蛋茶,爸爸也起来了,爸爸问妈妈:“孩子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别忘什么东西了?多给孩子拿点路费,穷家富路,省的孩子在路上遭了难。”姐姐听到爸爸的话,并不语。
姐姐临行前,特意跑到耳屋里,跟我和妹妹告别。由于是礼拜六,今天不上学。我和妹妹都还赖在床上睡觉,没起来。姐姐先把我喊醒,我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抬起沉重的头,侧身看着姐姐。姐姐一脸沉重,开口说:“勇,我走了。在家听爸爸妈妈的话,别欺负茹茹。”我答应道:“嗯!”然后姐姐又小心翼翼地走到妹妹床边,声音适中地喊了几声:“茹茹!茹茹!”姐姐见茹茹仍然酣睡,没应声。便不再喊了,姐姐只上前摸了摸妹妹的头,一边用手指理了理妹妹凌乱的头发,一边像母亲般深情地看着妹妹,然后双眼朦胧地抬起头,鼻子倒吸了几口气。片刻后,姐姐头也不回地,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耳屋。仿佛姐姐一旦回头,就没有了离开的勇气。就这样,爸爸妈妈送着姐姐来到了镇上的长途汽车站。姐姐坐上车后,爸爸妈妈跟姐姐挥手告别,姐姐也挥手告别,但眼睛只看向已哭成泪人的母亲,并不看爸爸。我想,在姐姐心里她还是记恨着爸爸的。那年我姐姐瑞瑞16岁。
新学期伊始,我骑着爸爸给我买的红色的自行车,挎着绿色帆布书包,乘着凉爽的秋风,愉快地向镇中学驰去。我们镇只有一所三年制的全日制的初中,它位于我们集镇东北角,交通便利。我骑着车,哼着小曲,悠悠在在地来到了镇中学大门口,仰脸望去,几个红色大字映入眼前,上写着“关庙中学”。但见那门一丈多高,外面四四方方,里面四四方方,门两旁各摆一个几百斤的石制大狮子,那俩狮子眉目清晰,雕刻细腻而又刚劲有力,栩栩如生,非一般能工巧匠所能为也。狮子的后面是一幅对联,左写着“今日学子求知向往地”,右写着“明日状元扬名耀楣处”横批“努力奋斗”。里面装有两扇镂空的大铁栅栏门,东边那扇铁栅栏门里又开有一小门,上课期间此门打开,大门紧闭,供来访人员出入。
我推着红色的自行车,穿过雄伟的大门,进入校园内。正对着我的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那水泥路一直通向学校后排的教职工办公大楼。教学楼在水泥路的右侧,总共三层,每层十二个教室。从上至下,依次是初三年级,初二年级,初一年级。一层走道外边用铁护栏拦着,防止我们一年级的小孩翻墙而入。教学楼的正前方是一片用红砖铺成的广阔地,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上面稀稀疏疏地长了不少野草,还有青苔。广场的中央有一个大的圆形花坛,里面有好多我从来没见过的花花草草,我只识得其中的一种花“月季”。圆形花坛的四周放射性的布置了六个长方形的小花坛,里面种着长青树和些许花,还有许多软软地草。广场的最后边是一个个玻璃橱窗,里面张贴着各个年级,各个班级的大字报。有绘画类的,有文学类的,有笑话类的,有体育类的等等。最显眼的地方莫过于在各橱窗的最中央有一个大的黑板。这个黑板有着特殊的意义,每月轮流着有各个年级最优秀和全校最优秀的班级出黑板报。每个出黑板报的班级都要在开头处,注明自己的班级名称。所以说它就像是我们学校的成绩单,你要想知道哪个班级在年级里,全校里是佼佼者,你只要细心留意这个黑板便可知道。当然,评选的标准还是平时测试中各班的平均成绩值,平均成绩值高的班级胜出。黑板报的内容大同小异,不过是一些体育,文学,经济方面的文摘。很少有原创的作品。所以到后来,只有出黑板报的班级会刻意在上下学的时候会留意它一下,别的班级都视若无睹。整个校园被白色的带有琉璃瓦的低矮墙头围着,四周长满了大小不一的白杨树和农作物。校大门和办公楼,以及教学楼都坐北朝南,采光性极好,顺风顺水,冬暖夏凉。从空中俯瞰,关庙中学宛如繁华的小镇上的一朵奇葩,煞是美丽壮观!
我被安排到初一(三)班,我的班主任是一个胖胖的,高高的,四十岁左右的老男人。我坐在第五排,我的同桌是一个胖胖的,长得并不漂亮的女生,叫张花花,虽说和我一样大,但看起来比我要大个两三岁,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她的哥哥,她老是向我提起,她的哥哥是多么的厉害,成绩多么的棒,喜欢他的女孩有多么的多,多么的漂亮,从她的讲述中,我仿佛看到她们个个都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又有倾国倾城,赛过西施之容。只有当她在向别人讲述她哥哥的故事时,她才是眉飞色舞,慷慨激昂,自豪万千。仿佛张花花讲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除此之外,其他时间,她都一直保持沉默,或学习,或独自一人在热闹的校园里寂静地闲逛。周遭的一切与她无关。她是一个自卑的女孩。我见过她的哥哥,初三(六)班的,人长得不帅,成绩也不过班级里第十一二名。我想张花花一定是过于自卑,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引起别人的注意,以此获得荣耀和快乐。其实大可不必,因为,十一二岁的我们,童心未泯,谁会真正关心自己的成绩。好的成绩单只不过是期中、期末时,交过父母的过关券。平时只要老师、父母不在跟前,大家都可劲地玩、可劲地耍。仿佛我们要在我们最后的童年时期,留下我们心中最后一道快乐的印记。告别童年,告慰童年。
那时我家住在离关庙集镇五里地外的村庄里,村子虽不大。但有一个庙,所以我们村叫王庙村,我们村的这个庙香火很旺,每月初一,十五都有人络绎不绝地到庙里供奉香火,祈求神明,赐福给本家。我母亲就是其中的常客。要是到了过年,正月初一至十五。那可是非一般的热闹,那感觉仿佛要把我们这个小村庄给掀翻了似的。
过年时,除夕那天晚上,村里人都在家里守岁,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一边磕着瓜子,惬意极了。一直到四五点的时候,村里人开始蠢蠢欲动,按耐不住内心的那份激动,纷纷拾衣起床。家家户户打开堂屋门和大门迎接新年新的一天的到来,这时我的妈妈像往年一样,来到厨房,把昨天晚上早包好的饺子下锅,给全家煮饺子吃。饺子,交子也,寓意除旧迎新,愿人人都能在新的一年里交好运,走大运之意。我爸准备着香案,但见在中堂的正中央,靠后墙的地方,爸爸摆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八仙桌。在桌子的正中央,最后边是一个盛放香火的大香炉,炉里盛满了小麦籽,香火就插在里面。炉内四周二百八十度的周遭插满了新鲜的竹子的枝叶,只在香炉的正前方留一个八十度的空地,供人方便供奉香火。八仙桌的正后面放一个长长的,高高的条矶,条矶的正中央上方供奉着玉皇大帝的神位,神位的正前面写着“呈敬无所不能的玉皇大帝,祈求神灵下界,保安康,助钱财……”之类的神语。
不知何时,村子里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那响声串联着响声,响声重叠着响声,震耳欲聋。不一会儿,原本清新的空气中就到处弥漫着炮药味。爸爸也加入了这个阵营,我和妹妹被爸爸点燃的鞭炮声给震醒,我无情地被拖拽起来,尽管我喜欢过年,但我不喜欢早起。因为每年过年,我都能积攒好多鞭炮,留着过完年后,慢慢放。我和妹妹穿戴整齐后,就去上堂屋,给玉帝磕头,然后再上厨房给老灶爷磕头,最后再给爸爸妈妈磕头拜年。一圈下来,只搞得我头晕眼花,好不容易,一家人做起来吃了个年夜饭。刚一吃完饭,爸爸妈妈又去收拾去庙里敬奉神仙用的物品。一切妥当后,我,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向庙里进发。王庙的香火的确很旺,离庙里还有好远一段距离,就不间断地碰到邻村的人打我们村经过去庙里进香。我们离庙愈来愈近,我远远地看见庙的上空挑着一千瓦的大灯,那灯发出耀眼的白光,只照的庙的四周一片光明。黑压压的人群在庙的四周流动着。不一会儿,我们一家人也加入这个人群里,我们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火光通明、烤人的庙里。爸爸妈妈并排跪在前面,我和妹妹并排跪在他们后面,爸爸妈妈把敬奉的物品在神灵的面前一字儿摆开,然后爸爸妈妈三进香,三进香完后爸爸妈妈嘴里小声地念道:“愿神灵保佑我们一家来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钱花不完,粮食吃不玩,孩子上学心心灵灵地……”念完毕,爸爸妈妈开始给神仙磕头,我和妹妹也在后面跟着磕头。然后,爸爸妈妈收拾供奉的物品,收拾完后,我们起身站起,往外走。这时我们才发现原来在我们身后早已排满了其他家庭的队伍。我们站起时,他们主动腾出一个空来,我们走开后,他们又一拥而上,往庙里挤入。总有一个家庭挤到最前面,神灵又迎来了下一波虔诚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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