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为谋:重生之倾世毒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轻
“就不知人是否真有来世,若有,但愿有人能许你一世无忧……”狭长的眸光氤氲着些许柔和的光,他这一生,平静的出生,平静的接受必死的命运,从无人能在掀起他半分波澜。
却不想临到死,却会被一个死去的人牵动一丝心绪。有些可笑,却又让人有些莫名的眷恋。至少,不用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有只鬼陪着,也好……
“会的,会有人许我一世无忧,那个人早就已经出现……”洛无忧空灵的声音响起,垂头再看,怀中男子双目已瞌,温暖的身体也那扭曲之中化作一缕黑白交缠的轻烟,便在自己怀中点点消散。
没有血凰,没有浮生残卷,曦氏一族最后一线希望消失,或许这世上便再也没有所谓的千年古老的异族。他们,终究还是要走向灭亡。
可后世呢……
嫡女为谋:重生之倾世毒妃 第830章 番外前世篇(四)
若说这世上最让他在意的是什么?
他想,那便是她的眼泪。
那么的晶莹透亮,宛如一颗颗的星辰砸在他心尖,炙热滚烫着他的心。让他心疼到无以复加。他知道他血液里有什么在苏醒,或许那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着的希望。
只是,他却没办法开口告诉她。
听着她在他耳边的低泣呢喃之声,一声声说着洛无忧不能没有容狄。他的眸子里一片酸涩,一步步走过来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终于如他所愿,他的无忧心里最在意的人,变成了他。
甚至,连听到烨儿就是安儿,也没有半分的退缩。
她再离不开他。
那是他这一生唯一想要的。
他看着那双眼帘在他眼前闭合,看着她的身体倒在自己怀中,即将在自己眼前化作星光消散,那一刻,怆惶和害怕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他就快成功了。
可这个傻傻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让自己在他眼前消失?
他拿走了血凰,却是忘记那已镌刻在她身体的血凰图腾,他怎么就会忘记了血凰早就认她为主?
他该死!
他又怎么能眼看着她消失?
又或许这就是命运?
他们注定要错过?就像前世一样的错过?哪怕经历了这么许多,哪怕他们从不放弃,哪怕他们用尽一切去努力。可到最后也改变不了,注定要有一方会消亡的命运?
若果真如此,便让他们一起消散吧。
洛无忧不可以没有容狄,可她却不知,容狄早就不能没有洛无忧。
漆黑的云层里,他紧拥着她的身体,他不知道如何留住她,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挣脱那束缚,本能的将体内所有的精血逼出。
他的血液在苏醒,那是曦氏一族传承的神之血脉。
早已消失千年的神之血脉。
他深深吻住她的唇,将那精血渡入她的体内,他就那般紧紧的拥着她,看着她,任身畔狂风骤雨袭来,任天地色变,山石崩塌也不想移开他的眼。
他抱着她一起站了起来,走出了那漆黑的云层。
那一刻血凰玉镯终究碎裂,血凰消失的瞬间,天地间黑气散尽,那傍晚的霞光烧得天边通红如火,高高的祭台上男人衣衫碎裂浑身裹血,然,那一道巍峨的身体如擎天一般的坚定,那如诗如画的容颜之上,他的眸光却始终落在自己的怀中。
看着那张小脸,绽着最温柔而亮眼的笑。
“无忧,等我,如果注定要消弥,我陪着你一起。”他紧紧的抱着她,哪怕从那高高的祭台之上倒栽而下。
也不曾松手半分。
他便那般看着她,一点点瞌上了眼帘,耳畔风声呜咽间,似乎有嘈杂的惊呼声传来,他却恍若未闻,脑中回想的却是他们相遇的点点滴滴。
“容狄,你也要记得,我心无忧,只因君为明月。”
明月长存照无忧。
可无忧,你知否,是你,让那明月不再孤冷凄清,也是你,让我儿时的愿望终于实现,也让他眼中的那轮明月终于不再孤独?
所以,如果注定要死,那便让我们一起,哪怕天上地下,哪怕消弥成尘,我也会陪着你,生生世世陪着你。
永远永远……
……
天地间一片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再一次的睁眼,他看着眼前陌生却又熟悉的地方,听着那些嘈杂声音,眼中晃过的,是那些记忆最深处早已消失的脸庞。
有瞬间的怔愣。
这里竟然是医谷?他,居然回到了医谷么?
没有人能看到他,他修长的手抚过那栏杆,却是直直被穿透,原来,他已然死了?或许是又回到了前世?那么他的无忧是不是也回到了这里?
他举步行走在医谷,看着那一排排的建筑,走到最北角里面,最幽静的一个小院,在那小院后不远就是后山的寒潭。这个小院和那个寒潭,便是他在医谷最常去的地方。
那十年,这里便是他的整个天地。
他看着那书房之中,那个小小的身影坐着书案前,手里捧着书卷,覆着面具的脸庞之上,双眸眸光落在那书卷之上不曾移开。许久,直到看的累了,他揉了揉眼睛,放下书策,却是看着外面的景致发呆。
他的眼光穿透他,看向外面,不过五六岁的孩童,那眸光却是沉静如死水。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事,可以让那双眼掀起半分的波澜。
这是,前世的他。
也是曾经的他,曾经他也和他一样。
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可于他来说,他的命运从出生起就已注定,他的出生,伴随着他的死,一起到来。从记事起,他便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不同,还记得第一次清楚在密室之中透着齐衍腰间悬挂的匕峰上看到自己毒发时的样子。
他自己都做了三天三夜的噩梦,他愣愣的忍着痛楚,看着齐衍慌张的逃出了密室,他看着他脸上眼中的惊恐之色,他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副画面。
那时的他不明就理,只以为自己是个怪物。
是啊,那样的他,不像个人。
当真是个怪物吧?
后来师父了缘告诉他,他是中了毒,名曰:生死乱。父王和母妃送他来医谷就是希望医谷中人能够治好他。并不是他所以为的,父王和母妃因为厌弃他,所以无情的抛弃了他,他们都在努力的寻找办法想要治好他。
那一年,他三岁。
曾经或许也是抱着希望的,只是那每月一次的折磨,年复一年的岁月流逝,让那些希望都随着春去秋来的交替所磨灭不剩。他开始学着去接受,不去在意,他每日除了修炼,最爱做的事,便是去医谷后山的寒潭里抓鱼。
然后自己烤来自己吃。
医谷里人很多,不过,并没有人想要和他接触,他想或许是因为他脸上戴着那张面具的缘故。他不知道为什么父王母妃要他覆上那张面具,还百般的叮嘱要他绝不能够摘下来。
可自出生就戴着,似乎也都习惯了。
就如同,一直没有人肯接近,也就习惯了孤独。
他平日里会做的事,除了修炼便是看书,各种各样的书,兵法谋略,史记医书还有各种札记趣闻,他都看,闲暇累了之时,除了这样发呆,便会一个人在夜里坐在房顶上看天空的那轮明月。
每每看到那像圆盘一般的月亮,看到那月光撒下给夜里的大地带来月光。他都会有些迷茫,母妃为他取字:明月。
他时常在想,明月可以照亮黑夜,给人带来光亮,可是为何,那样皎洁的月光,在他眼里却总是透着一股极致的冰冷,那月也格外的凄清寂聊,他甚至天真的想过,为何那天上只有一轮明月?
若是再有一个,是不是他们就可以相伴。
不会再孤独升起,又狐独的落下。
那轮明月他看了十年,十岁那年的生辰,他看了整整一夜的月亮,第二日向医谷谷主提出要下山。他想了很久,如果他的生命注定要结束,那他也不要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毫无意义的医治上。
生死乱,天下第一奇毒,中者无解。
他不再是那个三岁的孩童,他早就明白他的命运,上天剥夺了他的健康却又赐给他一颗异常清醒聪慧的头脑,是补偿,又或是折磨谁又说的清?只是当希望注定要破灭之时,除了平静的接受,似乎并没有其它的办法。
而他想趁着有限的生命,去做他想做的事,肆意的活一回。
于是,他回到了容王府,医谷谷主派来照顾他的人,便是齐衍,那个曾无意闯入密室看到他扭头便走的孩童。他没再那般害怕的看到他就逃,却也不会和他有过多的接近。他倒是无所谓,其实有那些药在,有没有人跟着都一样,他曾想将他遣回,不知为何,他却留了下来。
那时候他想,或许,是因为师命难为?
医谷外的世界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却又是新奇的,他就像是个世外的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却又不由自主的吸收着一切,他与众皇子一起上书房。随同太傅学习,也随着父王去军营。
也是那个时候,南宫景璃与南宫景明出现在他生活里。只可惜那时的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医谷里什么都不知不懂的孩童。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容王府的唯一子嗣,容王世子,注定要袭王爵。
他们与他接近,也注定是抱了目的,不过或许一个人孤单太久有人靠近总还是好的吧?不知不觉与他们的纠缠里,他或许也有了一丝不同。
十一岁他组建了明月楼,化身明月公子。他的身后有了柳家,有了一批跟随他的人,直到后来,他被世人神话,被赋予天下第一公子的美名。
只是那于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齐风齐衍二人,没人见过他毒发时的样子。或许当他们知道之后,他们也只会觉得他是个怪物。他想,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接受那样一个怪物。
再后来他救了皇帝,不久后边关战乱,南齐来犯,因父王早就卸甲,朝中无人能敌,眼看皇帝为此忧心,他自动请缨上了战场。
五年怔战,那是另一种体会。
在战场之上他是人人口中的杀神,杀了太多人,那份睥睨杀伐之气入骨。他也见惯了生死,对生死亦更加的淡然。
只是却不想,一切都在那个时候改变。短短的时间内,所有隐藏的秘密全都被揭开,那个对他像是长辈一样亲切又疼爱的皇帝,却原来才是他的父亲,而他害死了她的母亲。
不待他接受这个事实,七大长老也找上了他。一个又一个的秘密,原本所以为的一切都被打乱,一直以为坚信的事实,都被蒙上了阴影,他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他已接受了一切,接受了命运,他现在过得很好,可偏偏那只是他的自以为是。原来,他所相信的一切,都是假的。
呵,真可笑!
原来他的人生就是一场骗局,是利用,那个人想利用他来替他开疆扩土,保他皇位安宁,不止他,连他的母亲也想利用他。那个所谓的曦氏少主,那个注定要背负的使命?那又与他何干?
他听了他们的话,什么也没说,甚至连那枚传承玉简看也未看,便被他扔进了那角落。
胡狭关一役,他本可躲过那只长箭,却生生受下,并借此遁出了朝堂,有些事经见过了便不再觉得那么新奇。反而,他开始怀念起那份孤独和平静。
于是,他回到默园里,静静的看春夏秋冬,年复一年轮回交替。
也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嫡女为谋:重生之倾世毒妃 第831章 番外前世篇(五)
走在容王府的默园之中,看着院落里开得正盛的桃花,只那张轮椅之上却已然是空空。整个王府之中只剩一片阴郁的哀凄,满园的白色挽花似乎透着一种格外的苍白之色。
默园的前厅之中,置着灵位,屋子里有许多的人,父王,母妃,师父了缘,还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而那正中黝黑的棺木之中还静静的躺着一个人。
他举步上前,看着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容颜,也看着那棺盖被钉死后,抬出容王府,就被葬在后来他带着无忧去的那片竹屋旁,他也看着那棺木在深夜被开启,那原本躺着毫无生息的人,再次恢复了呼吸。
从那棺木中直直的坐了起来。
“主子,您没事吧?”
寒濯放下手中工具,伸手想搀扶,棺木里的男人却是自己站了起来,一跃而起飞出了那深坑,他长身而立,站在那山涧边,遥望着秦都容王府的方向。
许久,开口:“没事,我让你们办的事可都办妥?”
“回主子,已然办妥,那虎符属下已然送进宫中,亲手交予皇上,不过赤血令却是被皇上退回,皇上说那是先祖皇帝遗命,属于容家的军队,既然主子不要那便退回给王爷。主子您看……”
“他既不要,那便收着吧,那的确是容家应得的。”男子忽地转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身后,半晌,方淡淡的回。是错觉么?为何总觉得有道视线在看着他?他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主子,您真的决定要离开了么?主子,或许会有别的方法,你不能这样放弃希望,王爷和王妃……”寒濯话语微顿,眼神中透着些黯然之色。
“就算母妃会伤心,可有父王陪着,他们会撑过来的。至于我,那于我没什么不同。”无所谓放不放弃,这世间本无他想得到的,所以生与死对他也没什么不同,看父王多年奔波徒劳,那又何必?
男子容颜隐在夜色中,那双眼依旧一片空寂,转身身形便划作一抹墨色流光疾射向那夜空之中,眨眼消失无痕。
寒濯等人看了许久,将棺木复原,也纷纷离开。
空寂的夜色中,却又步出两道身影,同样的一袭黑袍,包裹着身体,只露出那两双幽幽的眼,皆看着男子消失的方向。
“为什么不告诉他?只要找到凰主他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自己都没有找到那线希望,告诉他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你,不会了解那种感觉,没有试过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他背负的已然够多,既然那是他想要的,便随他去吧……”
清软的女子声音幽幽的在夜空之中响起,又悠悠的落下。他们都毫无办法,那一份渺茫的希望,连她都不知何时才会到来,可现在的他那般平静。如此,又何必去搅乱他的心?
“那我们便只能一直等下去?却不知他到底能否坚持到那天?得不到血凰玉镯的认可就不算是天命凰主,我们已然试过多次,会否天机显示有误,真正的凰主另有她人?”另一道声音含着些许感叹。
“是她,我不会看错的。或许只是时机还未到,你也知道我能窥得天机,却无法改变天机,若稍有改动,那后事也会随之而改变,那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现在除了等,只能等。”
“或许你是对的。”除了等,他们别无它法。
“天命凰主,或者,真的得等到她登上后位?不管是不是我们没有其它的办法,洛无忧,她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唯一的希望,可那真的是希望么?为什么明明你是凰主,却得不到血凰玉镯的承认?
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幽幽的声音,伴随着疑惑的眸光,渐渐消失在夜空之中,看两人走远,竹林后的容狄轻轻的飘身了出来。就那般看着两人的背影,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那两人的话。
这一路走来他看了许多,就好像又走过了一个人生,那个一样,却又不一样的人生。是他,也不是他的人生,就像是庄周梦蝶,却不知到底是庄周梦蝶又或是蝶梦庄周?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那枚曦氏的传承玉简?前世那枚玉简并未到他手中。同样的,前世也没有那年师父的突然出现,告诉他那所谓可以左右他天命之人已然出现。他只知他是渊起天朝的曦氏少主,身具紫微极星命数,乃天命帝星。
有份必要背负的使命。
天命帝星能背负的是什么?除了那一统天下大概不会再有其它。只是,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被人刻意的引导下,而偏离了原先的轨迹。
紫微极星现,天命帝君陨,天命凰主归,乾坤可逆转。
如今想来那所有的一切关键,其实都应在尤氏所说那最后一字,他是紫微极星命格不假,也注定了要陨落,而想要更改这命数,便要找到天命凰主。可显然的这世的尤氏他们,并没有找到那天命凰主。
至少在他假死之前,并没有找到。
天命凰主归?
归?
只此一字却蕴含着太深的奥义。
不是现,不是降,而是归!
原来那十字缄言所指早就有了明示,天命凰主亦必定要陨落。就如同无忧的重生归来,那才是归。或许,这就是他们一直找不到天命凰主的原因?
想成凰,必涅盘?
就像是凤凰五百年一次的涅盘,必历经烈火的洗礼,方才能得到再一次的永生?这就是那所谓的天命缄言?只有历尽人间百般苦痛,方才能实现最终的兑变?是这样么?真的是这样么?
这会不会就是那最终的秘密?
这也才是天命凰主,所必须要背负的使命?就是为了涅盘重生,以解曦氏一族的困厄?
每每想到那一日入梦之时所看到的场景,那一幕幕都让他心如刀割,若真的如此才能涅盘重生,那他宁愿她不是什么凰主,宁愿她就像个普通的小女人,可以平平静静的过一生。
可偏偏在这前世,他们却生生的因着他们的隐瞒和误导而彼此错过。前世的他竟不知这世上还有一个少女名叫洛无忧,为了他生受了那么多的苦,她所承受的一切都因为那千年前的预言,那虚无的天命。
明明,他们的命运紧紧相连,却是一生都不知彼此的存在?
多么的可笑而荒谬?
上天又是何其的残忍?竟然让那样一个柔弱而善良的少女生生承受了那么多?第二世里他们明明相遇,明明相知相许想要相守,它却还是残忍的想要他们分开?
原来,这就是所有的一切秘密?
如今回想起来,前世和今生,所有的不同,似乎都源于无忧重生,他的人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若没有她,他或许也会向前世一样,顺着原先安排的计划假死之后隐世。
最后,或许也如他想像中就那般平静的死去。
偏偏的后世里,那一年七大长老出现之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枚曦氏的传承玉简,这一世,七大长老出现之时,他的前世,却是没有拿到那枚玉简。
后世之中,他与无忧画舫初见前一个月,师父突然出现在默园,告诉他那个可以左右他命数的人出现了。
他的前世里,师父却并没有出现。
那时他只静静的听着师父的话,甚至没有多问,当一个人被欺骗太多次,被利用太多次,大概都会心如死水。也都会对可以影响到自己的人,保持着一份本能厌恶。他习惯了平静和孤独,不想再有任何的改变。
或许,那时候他唯一想做的,大约也就是如何安排好容王府的退路?
只是,他未曾想到,他们会那么快的见面,整整五年未出,那一夜不知为何便出了默园,赴了柳随风的约,也是在那个夜色下,他看到了那张在夜色里张狂的小脸,与那双沉静泛着光的眼。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那锐利而自信的光芒,让他有些讶异。
却也并未过多关注。
许是沉寂了太久,这世上当真鲜少有人能激起他心中半分的波澜。他也不过将之当作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如镜花水月一般,稍纵既逝,不会留下半点痕迹。只是他未想到他们那么快就会再见面,依旧是在那夜,就在那前后相隔几乎不到半个时辰。
而她一个女子,居然会孤身走进了明月楼,那个在世人眼中有如地狱一般的地方。说不清为何会将明月楼弄成那个样子,或许只是无聊,想看别人害怕时的样子和表情,然后,便有了明月鬼楼,也有了明月楼的赌命之局?
也或话,其实在他潜意识里早就认定,他本身就与人不同。
他就是个异类,毒发时宛如恶鬼。
恶鬼本就该住在地狱不是么?
不管他身后已有了多少人,不管他在他们心中是主子也好,神也好,或是什么都好,或是再强大都好。可潜意识里,大约他都是孤独的,一个人在地狱和人间挣扎游荡。
那种,世间天地万物,唯己是异类的感觉?
没有人能体会。
可他就那样走进了他的世界,那个小小的少年,不,应该是少女,那么的坚定而倔强,他素来不喜与人有近距离的接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人人都对他保持着敬畏。大约也只有她在见到他时,是唯一不同的。
那双眼,依旧的沉静。
短暂时的审视之后,是仿佛死水一般的沉寂,没有半分的波澜,没有敬畏没有害怕,甚至,没有任何的其它,那种平静的眸光第一眼映入他的眼帘,便让他心中一怔,那是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陡然间,竟让他升起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很可笑,可那时候他的确是那样觉得。至少,那双眼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只是他素来不喜欢有人能挑动他的心绪。于是,故意的逗弄他,想要为难于他,也或许,是沉寂了太久,突然想给自己找点乐子吧。
想看看若是把她的自信与狂妄撵碎,那双眼会不会有别的情绪?
他故意放杀气震得她吐血,她扭头就走,他觉得被挑衅了,或许,也是因为已然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无人敢忤逆。头一次被人挑衅,甚至还被人吐了一身他是有些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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