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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凝陇
听说这位武大娘子才情和样貌都比妹妹更胜一筹,只因自小有亲事身,武家才不得已将二女儿推出来,现如今因郑家的过错退了婚,武家了稳操胜券,自然会重新考虑武大娘子。
一旦武缃被选上,郑仆射父子头一被狠狠打脸,么武家也就能狠狠出口恶气了。
而武如筠真要做了未来国仗,朝的威望慢慢也就能压过郑仆射及郑家朝的一众门生了。
只本朝历来没有姐妹俩时竞选太子妃的先例,大女儿有了着落,武家了补偿小女儿,说不定会给小女儿选一门差不多的亲事。
看样子,武家打算把武缃跟他捆到一起了。
呵,不愧武元洛,估计知道了家里的打算,居然干脆利用之前一出反将他一军。
敢拿这种事招惹他,这小子大概活腻歪了。
“你们瞧他。”太子主动发话了,“最近动不动就发怔,每回跟他说什么话,指望他马上有回应,这不叫患了相思病?”
顾宪:“你不会真瞧上武二娘子吧?”
蔺承佑心里拿定了主意,喟叹道:“我蛊印未消,哪能瞧得上谁家的娘子,我好心帮忙,倒叫武元洛生出这样大的误会。”
淳安郡王意味深看了眼蔺承佑,没吭声。
“真没消?”太子表示不信,起身到蔺承佑身后一瞧,愣了一愣,遗憾地坐回原位,“我和皇叔听了这消息,还高兴了一场。阿大,你也急,这回师公回来了,说不定有子能想。”
蔺承佑知道太子忠厚,怎忍心他自己担心,忙对太子使了眼色,心道:阿麒,回头再跟你解释。
顾宪好奇道:“蛊毒不解就不能动情吗,世子,你从没对某小娘子有过一丝异样?例如,看到她就会心旌摇荡,日不见就会心生牵挂,看到她和的郎君就会心生妒意,日日想着她做什么。”
全,蔺承佑心里道,忽然笑道:“这些我不知道。不过看来顾太子总算有心上人了,,怎么样,南诏国不要娶太子妃了?”
顾宪顿了顿,淡笑着岔开话题:“听说明日又有狩猎又有马毬,你头还疼不疼?能不能来?少了你可就没么好玩了。”
“来。”蔺承佑焉能听不出顾宪有意转移话题,难不成顾宪真有心上人了,他要对付武元洛所以暂且不能承认,顾宪有什么好顾虑的。
淳安郡王像想起一件事:“对了,前两月阿芝悄悄拜托了我一件事,我府里可有扬州来的门客,请我打发这些门客回乡帮你打听你位小恩人。我猜这孩子想偷偷给阿兄一惊喜,就答应她了。这一阵我这些门客陆陆续续回来了,我把他们打听到的消息都誊写下来了,还没拿给阿芝瞧,你先看看可有对得上号的。”
蔺承佑怔了怔,这两月因安屡有妖异,他都快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去了,当年要不小女孩救他,他早就出意外了,他惦记着这份救命之恩,这些年一直没放弃过打听人的下落。
太子看着本录簿上清晰整洁的笔迹,笑着点点头:“阿芝和阿大的事,皇叔从来都最放心上的。”
蔺承佑接过册子,笑道:“我就不跟皇叔说谢谢了。”
淳安郡王淡然道:“我可不要帮你的忙,答应了阿芝才没子。”
“,皇叔非就教我和阿双识识音律、教阿芝写写字,才懒得会我们这些小辈的事呢。”
太子笑着向顾宪解释:“你不必觉得奇怪,这对叔侄斗嘴归斗嘴,感情却好得很,皇叔识音的本事天下第一,阿大兄妹的琴技笛技都皇叔亲手教的。”
顾宪举杯:“说起音律,年某刚来安时,有幸听到郡王殿下和世子殿下合奏一曲《思归引》,原音律之广博精深,某第一次领会,不过自此也留下了坏毛病,日后再听人琴笛相合,都有难以入耳之感,也不知何时再有幸能听二位合奏一回。”
蔺承佑道:“过奖了。前阵子事忙,今晚都山上,要听这还不简单,我身上正好带了玉笛,要皇叔也方便,请人把皇叔的琴拿来就好了。”
淳安郡王放下茶盏,扭头吩咐宫人:“去拿吧。”
顾宪自又惊又喜,等待宫人把琴拿来的间隙,蔺承佑翻了翻本录簿,上头一共记录了十多位早年来过安的扬州娘子,然而逐一看下来,年岁要么太大,要么太小,基本都对不上。
***
翌日一早,宫人到翔鸾阁传旨。
说皇后要后山的静兰阁召见各位小娘子,阁内共准备了四十席,请小娘子们按照先到后到的顺序依次入席,皇后辰时左右会到,各位小娘子莫要迟到。
这旨意一传下来,翔鸾阁顿时沸乱起来,一忙着梳妆换衣,唯恐到得迟了让皇后不喜。
滕玉意和杜庭兰拾掇好出来,碰巧廊上碰到李淮固等人,李淮固灿若桃花,气色比前两日好不知多少,迎看到滕玉意满怀心事的模样,笑靥愈发恬美。
这一点连彭大娘和彭二娘都看出来了:“李娘,你不听到什么好玩的事了,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呀,看着比大隐寺日气色好多了。”
李淮固讶道:“有吗?许因昨晚睡得极香的缘故。骊山空气新丽,上山之后我整人都恬适不少。”
武绮悄悄拉过滕玉意:“昨日的事我不对,我阿兄说他想认识你,我想着周遭都人,即便见也不会有什么不当之处,我就——我就答应配合他了,回去之后我后悔了大半晚,阿玉,你生气,我一时糊涂,下回再也不帮我阿兄做这样的事了。”
她满脸羞惭之色,像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
滕玉意脸上含着笑意,一双眼睛清泠泠地亮。
“你跟我说明白就好了,我不会计较的。要我有阿兄,说不定我也会答应帮忙的。只此一次,下回我可就恼了。”
武绮神色微霁,揽着滕玉意,确定滕玉意没有愠色,这才歉然道:“我保证,绝不会再有下一回了。”
有人往后看了眼,打趣武绮道:“听说你昨日崴了脚,成王世子情急之下亲自去请余奉御?”
滕玉意和杜庭兰都一愣,昨日她们也场,不过好像不这么回事。
武绮目瞪口呆:“胡扯。昨晚成王世子只碰巧路过,看我阿兄的子上才请的御医,一句话没多说就了,你们可胡说八道了,再说你们忘了,成王世子身绝情蛊,哪能说瞧上谁就瞧上谁。”
她说着挽过身边的郑霜银,小声哧道:“瞧瞧这些人,连这样的话也敢乱传,说昨日的事只一场误会,就算真的,我也不可能嫁给这些皇室子弟,日后我一定要找处处听我话的郎君。”
静兰阁后山腰上,间要穿过好座宫殿和园林,宫人们前带路,刚穿过一座竹林,迎来位外地官员的女眷。
有人惊讶道:“阿固?”
众人望了望,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女孩身着绮罗,神态有些娇憨。
宫人低声说:“这江南东道王将军的女儿。”
李淮固似乎也有些意外,莞尔:“王四娘。”
王四娘拉起李淮固的手:“自打杭州一,我们都快有五六年没见了吧,阿固你模样没怎么变,还跟幼时一样漂亮。”
李淮固看看左右,神态仿佛有些尴尬。
王四娘身边的婢女委婉提醒自家娘子:“四娘,你忘啦,李家娘不喜欢外头叫她的小名。”
王四娘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对对,差点忘了。”
李淮固捉住王四娘的手,赧然地说:“我这小名古里古怪的,还被人知道的好,你也来安了?太好了,头日怎么没见你,回头到我们府里来玩。”
领头的宫人旁咳嗽:“李家娘子,皇后还等着召见诸位。”
李淮固于不敢再寒暄,红着脸冲王四娘点头示意,随宫人继续前行。
穿过竹林,又绕过一条溪流,周遭越来越安静,人影也越来越少。
宫人们道:“前头会路过一座花田,田里有些农妇花匠,基本都当地的孤儿寡母,皇后怜她们孤苦依,特允她们此做活,只这些农妇毕竟言行粗鲁,诸位娘子当心被冲撞了,待会路过的时候,随奴婢快些就好了。”
过不一会,前方然出现一座大花田,里头奇花绽放,令人目不暇接,沿路只见位农妇埋头花田里花锄作活,听到有人路过也不敢胡乱张望。
眼看要穿过花田了,边上突然传来小孩的啼哭声,滕玉意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田埂下的水沟里歪倒着一位十多岁的农妇,妇人的脚鲜血淋漓,一看就知被花锄砸伤了。
田埂上站着两岁的小女孩,像吓坏了,两只胖胳膊措地冲妇人伸着,只知哇哇大哭,妇人吓得把手递给孩子:“娃儿哭,待会要惊动娘娘们了,快,快把阿娘拉起来。”
杜庭兰和郑霜银见状,时停下脚步。
旁的小娘子看到这一幕,也都露出不忍之色,心知这妇人多半死了丈夫,母女两相依命。孩子这样小,阿娘摔伤了也帮不上忙。
宫人一径前头催促:“快到辰时了,娘子们稍稍快些。”
众女心一跳,只好又加快脚步。
四十席位未定名次,谁到得越早,就能离皇后越近,而与皇后越近,就意味着皇后可能会对自己留下更深的印象,这样论对自己还对父兄,都有数不尽的好处。
杜庭兰人虽往前了,却忍不住频频回头,滕玉意虽说没往后看,耳边却留意着小女孩的哭声,哭声让她想起了幼时刚失去阿娘的自己,她这一犹豫,杜庭兰立刻下定了决心,拉过滕玉意,二话不说拉着回头。
“拉她们一把,要不了多久。”
说着到田边,用帕子包着手抓住妇人的胳膊:“来。”
妇人大喜过望,连声说:“谢谢小娘子。”
滕玉意扶着妇人的肩膀和另一只胳膊,姐妹俩合力把妇人拽了上来。
“好了。”杜庭兰松了口气。
小孩眼里包着泪,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妇人连声道谢,时辰来不及了,滕玉意拉着阿姐要离开,看了看妇人裙上的血,又从袖拿出一小包惯用的金创药:“这能止血,拿着吧。”
妇人更感激不尽,小女娃娃搂着阿娘的脖子帮阿娘“呼痛”,见状以得了一包糖,不由也破涕笑,拍着胖手咯咯笑了起来。
姐妹俩了一段,迎碰到返回来的郑霜银,原来郑霜银因不放心,到底找了回来。姐妹俩就把先前的事说了,人便一往回赶。
人这一耽搁,自然远远落了众人之后,等她们到了静兰阁,殿内只剩离皇后最远的席位了,设角落里,前还挡着廊柱,不出席的话,皇后压根看不到她们。
李淮固等人坐前席,皇后的题,数李淮固和武缃武绮答得最好,席散后,皇后便留下李淮固和武氏姐妹单独话。
宫人们对剩下的人说:“此地有不少奇花异草,还未到用膳时分,娘子们不妨到附近赏赏景。”
这时忽然有位男子说笑着从庭前路过,正太子和蔺承佑等人。
宫人们俯首冲人行礼,呼啦啦跪了一地。
女孩们也忙垂首敛衽。
太子的笑容温煦明朗,一扭头,目光杜庭兰停留了一瞬,像有些好奇,又像有分欣赏,接着又看了眼杜庭兰边上的滕玉意,这才收回了视线。
滕玉意垂眸静立片刻,没忍住悄悄抬眼看向蔺承佑的背影。
想想昨晚,蔺承佑因没套出她的话,一气之下差点当场跟她翻脸,过后说跟她说话,连眼风都没给她。
她猜他已经决定找她麻烦了,就不知他接下来会怎样做。
一整晚她就像烙饼似地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琢磨联合五道找寻尺廓的事,一会儿担心蔺承佑查得太快害她没办攒够功德,这样思来想去,直到后半晚才睡着。
看方才蔺承佑这冷淡的架势,差不多已经不打算她了,交情还不够深,说翻脸就翻脸,副叫他极满意的紫玉鞍,也拦不住他查她。
正当这时,李淮固等人也退出来了,众女既艳羡又好奇,纷纷围了上去。
李淮固谦虚地摇头,眼睛却看着边的蔺承佑和滕玉意,看他二人色一比一冷淡,不由盈盈浅笑起来:“我笨得很,皇后只了我一题,我答得不好,皇后剩下都武大娘她们。”
滕玉意闷闷杜庭兰离开前庭,杜庭兰:“从昨晚到现,就没看到你开过笑脸,到底发愁什么?妖怪不被打跑了吗?”
还能发愁什么,借命的事快要瞒不住了,她只求蔺承佑查清真相之前把功德攒完,现一想到这事心里就焦灼。要不现不能下山,她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东明观,然后拿出契约逼五道陪她去找尺廓。
姐妹俩沿着花-径了许久,一抬头,才发现宫人没说错,漫山遍野种满了各类花卉,让滕玉意意外的,当居然还有玫瑰花丛,花苞异样的娇艳饱满,比她以往见过的玫瑰都要好,她一下子眼馋了,忙对阿姐说:“边有玫瑰,我们去赏花吧。”
到了近前,滕玉意越看越爱,这样好的花瓣,论拿来薰香或做糕点都上品,眼下梨花已经谢了,好还有玫瑰花,府里模具快打好了,拿回去正好做鲜花糕。
她瞄瞄前方,宫人们都离得极远,再说皇后也没规定不能摘花。只以阿姐的性子,绝不会她一起摘花的,她佯称要到后头花丛看看,一拐弯就从袖子里取出帕子,然后弯腰飞快摘下一朵兜到帕子里。
如此反复次,倒也顺利摘下了十来朵。
很快帕子就兜不下了,这些花瓣只够做一盒鲜花糕的,滕玉意低头从袖子里取出另一条备用的帕子,忽然听到有人淡淡道:“你这做什么?”
滕玉意吓得手一抖,帕子随即落到裙边,娇嫩的玫瑰花滚了一地。
滕玉意瞟了眼蔺承佑,他身上穿着件雅青色锦袍,清透的颜色愈发衬得他眼睛黑漆漆的,他脸上没笑意,但也没恼意。
这对蔺承佑来说已经算臭脸了,她便也淡声说:“摘花。”
蔺承佑然“来者不善”,傲然道:“这花你们滕府没有么?”
滕玉意轻哼,径自旁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弯腰把花一朵一朵兜到帕子里:“我们府里的没这好。虽说世子跟我翻了脸,但我可重诺之人,答应了给两位小道和世子送鲜花糕,当然要挑最好的花瓣。”
蔺承佑心里微微一漾,忍不住侧目看向她,她眉眼淡淡的,今日好像一直没露过笑脸,鲜花糕的对象自动加了绝圣和弃智,但这事原来她一直放心上,于也掀袍花丛前的另一块石头上坐下:“巧了,我也重诺之人,说好了帮你把恶人找出来,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攻玉 96、第 96 章
滕玉意耳朵一动, 听蔺承佑这吻,似乎不大像要找她麻烦的样子。
难不成他改变策略了?
有可能。周围,蔺承佑这一过来,阿姐和宫们就不见了, 一是被蔺承佑引开了, 他就是有计划来找她的。
她是见识过蔺承佑查案时那股不眠不休的劲头的, 他这着倜傥不羁,可一旦办成么, 再棘手也不会中途放弃。
唉, 这可真让头疼,蔺承佑是她的救命恩,为这跟他撕破脸太不值当,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见招拆招了。
当然,鲜花糕还是要做的,就当是继续还恩了。
滕玉意脸上的这些细微表情变化, 全落在蔺承佑的睛里,换作从前, 他只会当她心防太重,昨晚大致猜到真相之后,心里就只剩下怜惜了:无非是保护替自己借命的那个,所以都自己扛,可是这等违背天理的大,你一个扛得住吗?
他不清楚她是不是知道自己活不过十六岁, 反正自从跟她打交道,从没见过她破罐破摔或是悲苦自怜的样子,像现在, 闹脾气归闹脾气,也没忘记细心整理花瓣。
他心里突然不大好受,忙把自己的视线挪回前方:“至于怎么抓这个嘛——我已经好了,过两日书院就开学了,你在书院里念书不好擅自出入,我会给你在书院里找了个靠得住的内应,日后无论你在书院里遇到何都可以告诉那,她会即刻转告我。还有,你最近这么倒霉,尺廓说不还会去找你,我们得早做防备,你先把这个拿着吧。”
滕玉意手里忙着系帕子,耳朵却一直竖着,前面的话倒是符合蔺承佑查案时的谨慎作风,后头的话却有点匪夷所思了,他居然主动把尺廓找她的原因归咎为她“倒霉”,这意味着那个他亲手撕开的小子又被他自己糊上去了,难道他真不打算追究了,还是说怕她防备不好查得太紧。
大约是出了她的疑惑,蔺承佑拉声调道:“没办法,前头收了你的宝鞍,后头又劳你做鲜花糕,这叫做‘拿手短’。你不是总说我仗义么,这点小忙我还是能帮得上的。”
滕玉意心头一松,这倒像是蔺承佑会说的话,她转过脸瞅着他:“世子这回可说好了,在没抓到那之前,不能再随便翻脸了。“
蔺承佑有点好笑:“我像是喜欢随便翻脸的吗?”
滕玉意心里嘀咕,昨晚那位翻脸像翻书的是谁。
蔺承佑头稍稍一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笑道:“滕玉意,你我打交道以来,到底谁更喜欢翻脸?我答应过的,哪回没办到?”
滕玉意心道,半斤对八两吧,然而脸上绷不住,到底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蔺承佑的黑眸不自觉也漾出笑意。
两这算是正式讲和了。
滕玉意没意识到自己的笑靥有多甜,把那兜玫瑰放到自己裙边,接过蔺承佑手里的东西:“这是么?”
“你就没发现玄音铃已经失灵好次了?”
滕玉意“咦”了一声:“没错,昨晚那只尺廓出现的时候铃铛就没响,我还以为这是因为尺廓禀性与妖邪不同的缘故。”
“何止昨晚,上回耐重去厨司找你时铃铛就没响。昨晚师公,他老家说,这宝贝每回示警都会消耗自身灵力,耐重阴力那么强,光是桃林中示警那回灵力就折损了大半,它这是该供奉了,你把这包药粉融到干净的清水里,把它里里外外好好洗一洗就成了。”
“好,我回去就洗。”滕玉意小心翼翼把药粉收入自己的袖笼,了又说,“世子,山上暂时没有邪祟,如何知道这铃铛有没有恢复灵力?”
蔺承佑:“简单,在你上学之前,我帮你捉一只厉鬼试试。”
滕玉意心中一动,忍不住抬眸向蔺承佑,蔺承佑早把视线掉到一边了,盯着周遭的玫瑰花丛打量来打量去,显然对玫瑰的兴趣比对她大多了。
滕玉意微微松气,她还是别自作多情了,蔺承佑可是个身中绝情蛊的,蛊毒没解,怎会突然瞧上哪位小娘子。
前世他直到中箭身亡那一阵都没亲,安仕女如云,纵算没瞧上她,总有能入得了的,这只能说明他压根没法动情。
前世,要不是她“不自量力”,怎会招来那句冷冰冰的“不娶”,这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
这样一,她顺理成章把刚冒出的疑惑抛到脑后。
蔺承佑睛着玫瑰,注意力却放在滕玉意身上,还好他刚躲得快,不然她该起疑心了。
早上伯母把他叫去教育了一通,从殿中出来后他独自琢磨了许久,“耐心”和“迁就”必须照做,但下暂时不能让滕玉意知道他有多在意她,她现在连半丝喜欢他的迹象都没有,真要知道了他喜欢她,就算不躲着他,两见面时也只会徒增尴尬。
好吧,他脸皮厚倒是不怕尴尬,但是滕玉意现在不但一肚子秘密,还极容易招邪祟,万一她躲着他,有些他就不好照她了,今日好不容易让她放下芥蒂 ,剩下的慢慢来好了。
不远处“鹧鸪”叫了两声,蔺承佑转头她,低声说:“我先走了,回头我会把书院里内应的名字告诉你。”
“好。”
过不一会,果然有位宫过来领路,滕玉意随宫走了没多远,就见到花丛旁正四处张望的阿姐,望见她过来,杜庭兰紧张的色见缓和。
杜庭兰微笑着冲宫点了点头,把滕玉意拉到一边低声说:“跑哪去了,赏着赏着花就不见你了。”
“我摘花去了。”
***
永嘉殿。
殿中的农妇牵着一个小女孩立在殿中,结结巴巴说着花田里的。
皇后目色温柔,边听边点头,望见蔺承佑从外头进来,皇后示意农妇先停下,冲蔺承佑招招手说:“过来。”
蔺承佑笑着行了一礼,起身走到东侧,撩袍坐到太子边上。
皇后对那农妇道:“你接着说。”
农妇就把刚那一幕从头到尾说了。
“所以第一个回去帮你的是杜娘子和滕娘子?”
农妇唯唯:“是。这两位小娘子合力把奴从地里拽上来,那位杜娘子说话可和气了,没多久,那头又有两位娘子返身回来了。”
皇后唔了一声:“后头赶来的是郑娘子和武大娘子。”
农妇又把手里的那包药粉递给身边的宫:“这是那位滕娘子给奴的,她说‘这是金创药,能止血’。”
农妇的脚伤是假的,这药粉自然用不上。皇后微笑吩咐宫:“赏。给孩子弄点好吃的,带她们母女下去吧。”
宫们就把皇后准备的一大堆赏赐呈给这对母女,又给孩子拿了好些点心,这和和气气领着二下去了。
等到殿中下都退下了,皇后倾身望了托盘里的那包药粉,笑眯眯道:“光不差,滕娘子是个心善的。”
蔺承佑笑着没接话,心里却道:这还用说吗,滕玉意好不好,他心里最明白。
皇后冷不防又瞅向儿子:“你这孩子发么怔?”
太子赧然道:“哦,儿子听到刚这件,起那回在玉真女冠观也见过那位杜娘子。”
皇后心中一喜,吻却很平静:“你且说说。”
太子就把那回杜庭兰因为妹妹被掳走哭得鼻红肿、自己没到宁心莲却忙着把捡到的药丸还回去……这些当日发生的,一一对母亲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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