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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步风云
老魏头儿、魏榔头他们一伙人显然不认识这个老女鬼,那么,仅凭韩老六那一票人看到老女鬼之后肝胆俱裂的三孙子相,瞎子都能看出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于是,我二话沒说,走过去对着那个龟缩在一张桌子底下、瑟瑟地抖成一团的“黄渤”屁股就是一脚:“你他妈撒逼楞地赶紧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那小子一声惨叫:“哎呀,你别抓我,当时我沒有动手推你下去,都是贾大壮他们干的,你不要找我报仇啊。”
“草泥马,是他妈我干的吗,都是韩老把逼我干的,你他妈再胡逼咧咧我干死你。”一个蹲在墙角、脑袋都快藏到裤裆里的汉子听了“黄渤”的喊叫,抬起满是略腮胡子的脑袋,破口大骂道,
“行了,你们他妈每一个是好饼,长得就不过关,操。”听话听音,这几个汉子一相互狗咬狗,我就猜到这老女鬼八成是被他们害死的,否则他们何至于见到老女鬼会害怕得如此屁滚尿流的,
“嗬嗬,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不肯说实话是吗,那好吧,还是老太太我自己说吧,也请这位小法师给评评理。”已经恢复了人形的老女鬼凄然一笑,勉强坐了起來,并理理身上薄如黑纸、又似皮肤的衣服,眼盯着地板,慢条斯理地说道,
随着老女鬼语气平淡的讲述,还有“黄渤”、贾大壮他们几个狗咬狗式的补充,我终于了解了她为什么会死缠着韩老六一伙不放的缘由始末,
韩老六他们这伙人都是來自与北部原始林区毗邻的漠河县下面的石砬子村,而且还都是同气连枝的姑舅表亲,自九十年代起,在韩老六那个一贯横行乡里、不务正业的“名爹” 韩老把的撺掇下,韩老六和他的这帮姑舅表亲们结伙潜入北部原始林区,开始了盗采黄金的冒险生涯,
当时,这伙人初到北部原始林区,对这片神秘而浩瀚的绿色林海知之甚少,完全是凭借着一股子不知深浅的虎劲儿在深山老林里瞎打误撞,急红眼了就通过武力血拚,硬抢别人已经见红(采出金矿)的矿洞,
一來二去的,钱是赚了一些,可也结下了很多仇家,为了防止仇家寻仇报复,韩老把就像过去的土匪一样,不仅将自己一伙儿的老巢设在奇乾村地势最高的一幢房子里,周围还夹上了全部用12公分的松杆做围栏的木杖子,同时,安排人手昼夜放哨,就怕被那些同样要钱不要命的淘金老客们掏了老巢,灭了韩记绺子,
可是,饶是如此,韩老把还是不放心,为什么呢,这一票人十几张嘴,得吃饭呢,从满归当地雇大师傅做饭吧,生性多疑的他不放心,就怕大师傅被仇家收买了,在饭菜里下毒,韩记绺子就算彻底歇菜了,
为此,思之再三,韩老把打起了自己村里唯一的一户原住民钟老夫妻的主意,
钟老夫妻年逾六旬,唯一的一个儿子在镇里上班,三年前因酒后骑摩托车遭遇车祸身亡,
老年丧子,钟老夫妻失去了依靠,心理上也几近崩溃,万念俱灰的他们在村里守着一间远离村落的土房子,离群索居,靠养牛度残年,村里人也几乎把他们遗忘了,
“把这老公母俩(东北地区对夫妻的一种戏谑称谓)整來烧炕做饭,此不正好。”韩老把打定主意,就让韩老六带着几个兄弟回到石砬子村,凭着巧舌如簧,半骗半拽地将钟老夫妻带到了奇乾村,为他们一伙子人烧炕做饭,当免费佣人,
为了笼络住钟老夫妻,韩老把还别出心裁,让韩老六他们认了干爹干妈,说是要为钟老夫妻披麻戴孝,养老送终,
一辈子吃斋念佛、却命运多舛的钟老夫妻以为老天爷终于开了眼,让自己老有所依,碰到了一群好心人,沒曾想,等待他们的,不是那些一脸横肉的干儿子们的膝前尽孝,而是命丧黄泉,
两年前,韩老把意外得到一张不知哪朝哪代留下的矿脉图,遂让韩老六看守老巢,他则带着其他人按图索骥,在恩和哈达的黄岩山找到了一个被土石故意掩埋的、废弃已久的矿洞,
说是矿坑,可韩老把他们进入矿洞之后,却发现这个矿洞很特别,首先是不象一般的矿洞那样直上直下,而是曾倾斜向下的走势,其次,里面很宽敞,而且还有很多岔道通向不同的方向,似乎更像一个多用途的密道,最后,矿洞里面的石壁上钉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骨,由于年代久远,那些头骨已经发黑,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头骨的天灵盖都被人工敲下來之后,又反放回头骨里,并在里面盛放着黑色的粘稠液体,乍看起來就像是一盏盏照明的壁灯,
总而言之,一切看起來都有些邪门,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当时在矿灯的映射下,看着石壁上的石英反射出的璀璨夺目的青黄色光芒,一向坚信“富贵险中求”的郭大把完全沉浸在了发现一处千古难遇的黄金富矿的狂喜之中,完全沒有将这些诡异的现象放在心上,
离开这处矿洞之后,韩老把在草草掩埋矿洞之后,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回奇乾村,准备召集人马回恩和哈达的黄岩山淘金,
可是,就在韩老把欣喜若狂地做着发财迷梦的时候,怪事儿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先是韩老把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自己正在啃吃一堆血淋淋的人脑袋,而且那些脑袋尽管都已被齐下巴斩断,却又都活着,眼珠子恐惧地不停转动着,
韩老把每咬一口,都会感到温热的鲜血溅到自己的脸上、嘴里,同时,那些人头也会发出凄厉如野兽的惨痛哀嚎,
韩老把都快被吓疯了,想拚命扔掉手中的人头,可是却好像被人操纵这一样,身不由己地不停啃食着那些人头,一个,又一个……最后,当韩老把感到肚子都快被撑爆了的时候,他无限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样缓缓抬起,随即用食指上尖锐的指甲在鼓胀的肚皮上一划,肚皮瞬间裂开,那堆刚才吃下去的人头又完好如初地淌了出來,再次看着他发出凄楚的惨叫,
不出一个星期,韩老把就起不來炕了,什么也吃不下,就是挺着个鼓鼓的大肚子躺在炕上一口一口地吐黑水,眼见是要够呛了,
就在韩老把苟延残喘的时候,那几个跟着他去回恩和哈达的黄岩山矿洞的汉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个顶个身体开始溃烂,很快就遍体流脓、体无完肤,终日痛苦地哀嚎,可谓是生不如死,
到了这份儿上,韩老把也知道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就打发儿子韩老六去满归请了个号称是陶半仙的阴阳先生给破一破,看是不是冲了什么脏东西了,





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 第180章 恶贯满盈
韩老六带着一小袋砂金去了半日,下午时分,用枣红马驮回了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儿,就是那个号称是陶半仙的阴阳先生,
那陶半仙进屋后,捂着鼻子听了韩老把有气无力地讲述,像个娘们似的喳呼起來:“嗬,你们吃了性心豹子胆了,挣钱不要命啊,那恩和哈达还能去,那里是北部原始林区的腹地,沒听过‘生人勿近,进者必死’的古训吗。”
韩老把一阵苦笑:“我他妈请你來不是给我吃后悔药的,赶紧想路子救我吧,要不然我派人点了你家房子。”
陶半仙闭着耗子眼睛掐指算了半天,睁眼一声大喊:“不好,八煞黄泉,虽云恶濯,若在生方,例难同断,重浊之气,冲击死墓,你们这是冲了恶灵了,要殃及子孙的。”
韩老把一听这陶半仙又是“黄泉”又是“死墓”的,心里一害怕,出了一身冷汗,到感觉轻松了不少,他也知道这些阴阳先生“牵驴”(蓝道骗子的术语,故意先用危言耸听的大话恐吓事主,借机敲诈钱财)的路数,用眼神示意韩老六将一烟口袋砂金扔到陶半仙的怀里,果然,掂掂烟口袋,陶半仙龇着一嘴黄牙乐了:“行,就冲韩老板办事儿这么讲究,这么亮堂,我好好给您老人家卖卖力气,使点儿绝活。”
“滚他妈犊子,让你在这儿耍嘴皮子唱二人转呢,别jb磨叽了,撒愣整吧。”韩老六脾气暴躁,既然花了钱,这陶半仙在他眼里与叫來打炮的低贱妓女沒什么两样,完全可以呼來喝去,
“好好,小老板你吩咐,我照办。”陶半仙毫不介意韩老六的态度,一边哼着二人转的小帽儿,一边拿出罗盘、毛笔、铜钱、竹签、摇筒,又是起课打卦又是寻龙定位,忙活了一下午,晚上又噌了一顿狍子肉,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诉韩老把,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必须再回到那个矿洞,用一个活人祭祀洞里面被活人阳气惊动了的恶煞,也就是山鬼,这样韩老把才能把山鬼施到他身上的诅咒转嫁到那个活人祭品的身上,
“可是,我那些侄子们咋整啊。”韩老把虽然一向刻薄寡恩,可爱与亲戚情面,加之还要指着那些沾亲带故的汉子继续给他敛财卖命,所以还是想到了那几个周身溃烂的倒霉孩子,
“哦,那就得在找一个活人当祭品。”陶半仙一摸下巴,眼睛都沒眨一下,张张嘴就來,
韩老把躺在炕上,皱着眉头喘粗气,这活人毕竟不是山上的野猪狍子,说整死几个就整死几个,搞不好会把警察招來,有心下山去拉几个乞丐吧,现在这乞丐十个有九个是他妈假冒的,背后还都有黑道控制,弄不好就得引发火拼并搭上几个手下,得不偿失,
正想得脑瓜瓤子疼,可巧钟老太太进來给韩老把送熬好的参汤,韩老把顿时灵光一线,这老公母俩无儿无女,不正是最好的活人祭品吗,
打定主意,韩老把心里又有了生的希望,人也精神了不少,打发走陶半仙,立即和韩老六一番耳语,
第二天,韩老把躺在由两匹马做成的软铺上,以进山采金、必须带着钟老夫妻为众人做饭为由,骗得钟老夫妻的信任,一行人走了两天,來到了黄岩山的矿洞处,
到了矿洞,韩老把立即露出吃人的嘴脸,对着不明就里的钟老夫妻发出夜猫子一样的怪笑:“这几年,我对你们可不薄啊,如今兄弟有难,你这几个干儿子也快死了,俗话说,母爱是无私的,那你们就替干儿子去死吧。”
被一群昨天还一口一个干爹干妈地叫着、今天就如同凶神恶煞的魔鬼一样的畜生围住,钟老头自知难逃一死,但还是徒劳地试图保护老伴儿,结果被一个汉子一镐把打在脑后,当时就眼珠子凸起,一命呜呼,
钟老太太趴在老伴儿身上刚哭出一声,另一个凶手如法炮制,令老太太也毙命在镐把之下,
“操,在将尸体扔到洞里面之前,先把两个人的眼珠子剜出來,省得他们记住了咱们的样子,到阴曹地府去告状。”韩老把看着惨死的钟老夫妻,残忍地指点着那些凶手如何清理现场,
在将钟老夫妻的尸体扔到矿洞里后,一干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只剩下山风呜咽,绿叶含悲,为钟老夫妻唱着悲愤的挽歌,
“当我再次感觉到活过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漂在了半空中,地下的那个自己,已经开始发臭腐烂,我就知道,我这是死了,灵魂出窍了,矿洞里好黑,好冷,岔道又多,我咋走也走不到头,可怜我那老伴儿,连个魂儿都沒留下,也不知道现在投胎了沒。”老女鬼说到这里,脸上黑气弥漫,伤心欲绝,
“那后來呢。”我的手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生被这群禽兽不如的畜生气的,
沈涵察觉到了我的愤懑,轻轻地挽住我冰凉的左手,将我拉到一张长条木凳跟前儿,挨着我坐下,
老女鬼沒有看我,继续说道:“那个矿洞里有很多蝙蝠,稀里糊涂的,我就感觉自己被那些蝙蝠托了起來,在洞里面飞來飞去,它们不怕我,还在鬼差來拘魂的时候,将我藏起來,慢慢地,我和它们成了一家人,可以像它们那样飞,还可以和它们说话……”
哦,管不得这老女鬼会满屋子的乱飞,还会发出险些让我动了杀机的次声波武器,原來都是拜蝙蝠所赐,想通了这一点,我心下顿感释然,不由望着沈涵一笑,笑得沈涵莫名其妙,有点儿扭捏,
“可是,你又咋会找上韩老六报仇的呢。”想明白了老女鬼的法术由來,我马上又想解开第二个疑问,也就是她如何了断与韩老把父子的仇怨,
“那个丧良心的韩老把害死了我们,自已也沒得好,还是天天做恶梦,可我不会让他这么便宜就死的,于是,我每个晚上都进入他的灵魄里,让他醒不过來,然后一遍一遍地用鬼声來折磨他,最后让他肚子的肠子肺子全都振烂糊了,活活疼死。”
“啊,怪不得四舅死的时候,不会说话,就一口一口地往外吐黏糊糊的血块子,我操,你真狠呐。”贾大壮无限惊讶地抬起脑袋插了一句,见我一瞅他,又立马耷拉脑袋装鸵鸟,
“嗬嗬,杀死我和我老伴儿的那两个畜生也是这么死的,你们不是看见了吗,我之所以沒有杀你们,就是因为你们当初沒有动手,可你们也不是好东西,早晚都会有报应的。”老女鬼用眼神将那几个韩老六的手下挨个盯了一遍,那几个汉子噤若寒蝉,个别人裤裆都湿了一片,
“按说韩老把和两个凶手的仇你也报了,为啥不去地府投胎转世,还要找韩老六寻仇呢。”我将心中剩有的最后一个疑问提了出來,
“我老伴儿沒了,我不想成为孤魂野鬼,想要挟韩老六将我的尸骨运回老家去,葬在我儿子坟边,这样我就不孤单了,可是,我一看到韩老六,就想到了他那个狼心狗肺的爹,心里一发狠,下手就沒轻沒重的,沒想到还被你这个小法师识破了,结果就……”老女鬼看着我,无可奈何地一笑,就像看着一个顽皮惹祸的孩子,丝毫沒有怪我的意思,
我心中又是一痛,都说善有善报,可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会被恶人欺负,这难道就是天道循环,善恶昭彰,而且,那些善良的人即便遭受了如斯一般的苦楚,依然还会对人保有一颗同情、理解、善待之心,这又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呼”地一下站起來,对老女鬼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达成你的心愿,将你的遗骸送回到老家,还有,你被我打伤了,又过度损耗自身的精气,如果不想办法,你很快就会魂飞魄散的。”
老女鬼凄然一笑:“魂飞魄散也好,反正我在世上也无牵无挂了。”
沈涵不干了,泪眼汪汪地一个劲儿掐我的胳膊,我一咧嘴:“哎呦,我知道该怎么做,那啥,你要信我,我就暂时找个地方给你作为修炼之所,待日后再送你到地府转入六道轮回,也许你还会遇到你的老伴儿和儿子,他们可能还在三生石那里等你呢,好吗。”
“真的。”老女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欣喜的目光,
“我师傅就在地府当差,我会让他帮你打听你家人的下落的,好人终将会有好报,相信我。”说完这话,我别过脸去,不想让沈涵和老女鬼看到我发红的眼眶,
随后,我转身去取放在魏榔头房间里的背包里的那盏油灯,那里面,还潜伏着那三个來自大清朝的盗墓“民工”的魂魄,这回,我打算给他们找个伴儿,也算是给他们打开一扇了解21世纪的窗户,只不过,这老钟太太知道的,未必能比那很善于学习的哥仨多多少,
在路过贾大壮身边的时候,我沒來由地狠狠踹了他一脚,嘴里还骂闲街:“好狗不挡道,你他妈瞎啊,看不见我过不去吗,
贾大壮看了看旁边宽敞的都能跑马车的过道,委屈地撇了撇嘴,翻了翻大眼皮,不情愿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现在,在包括老魏头儿、魏榔头在内的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一个牛逼闪电的、值得他们巴结的阴阳先生,只有沈涵除外,
不过,这个小丫头看我的眼神,已经柔情似水,看來,好人还真的有好报啊,




我跟着警察师傅办鬼案 第181章 以德报怨
受了沈涵目光的鼓励,我加快脚步,将那个从叠劫叠杀阵里顺(偷)來的油灯放在木桌子上,示意老女鬼钻进去,可是,老女鬼对着那个油灯看了半天,嗫嚅道:“小法师,这个东西,咋弄啊。”
“啊。”老女鬼这么一问,我也懵了,“嗨,我还以为兹要是鬼,都懂咋进去呢,原來你不会啊,这扯不扯。”
不过,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啊,我绕着油灯转了几圈,捡起张五雷油池火符,迎风一晃,符纸无风自燃,然后我就着符纸的火点燃了油灯,
其实,我这一下纯属无意之举,结果又引得老魏头儿他们惊呼一片,看來,我在他们心中的阴阳大师形象是愈发巩固了,
不过,接下來的事儿,更让他们叹为观止,惊掉舌头:油灯幽蓝如鬼火一般的火焰在经历了几番由大变小,再由小变大的变幻之后,三个貌似人性的黑影就像恐怖幽灵一样,从火焰里一点一点地“长”了出來,并不断胀大成一个正常的人型,
魏榔头他们刚刚经历了老钟太太的闹鬼事件,现在依然是心有余悸,如今冷不丁又冒出三个鬼魂來,而且还是三个身着大清朝奇装异服的骨灰级老鬼,能不怕吗,
就听着魏榔头一声“马勒戈壁的,吹哨子”,大厅里的人“刷拉”一下,全部龟缩到偏岔子里,只露出脑袋战战兢兢地看我下步要干什么,
我憋住笑,待那三个清朝盗墓“民工”愣模愣眼地漂在半空、毕恭毕敬地单腿屈膝向我打千之后,才道明请他们出來的用意,
一听要他们帮着老女鬼进油灯里修行,三个清朝盗墓“民工”都面露难色,还是那个比较爱说话的瘦高男子先开腔了:“恩公,你老人家对我等有再造之恩,这等小事,本不敢推搪,叵耐圣人有训,男女授受不亲,故而还请恩公勉力收回成命为妥。”
这瘦高男子一番半文半白的清朝普通话我听是听明白了,可也实在是忍不住由打丹田而起的一股笑意,遂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都快憋不住尿了,
沈涵一开始对又冒出的仨鬼魂也是心怀恐惧,不过在看到那三个鬼魂对我敬畏有加,甚至都有点儿卑躬屈膝的架势,也就不再害怕,这当儿更是凑过來用力一掐我胳膊:“你沒病吧,有事儿说事儿,弄这一屋子鬼魂,你觉得特好玩儿是吗。”
别看沈涵面上桃花带笑,如沐春风,可纤纤玉手却是一点不留情面,掐得我身子都忍不住一歪,那是真疼啊,
要说也是绝了,沈涵在经历了这么一番生死磨难后,似乎不再以“防偷防盗防色狼”的有色眼镜看我,而且目光里还隐约多了那么一点柔情的意味,按说这是好事吧,可是,在还我清白之余,她好像又多了一样爱好,就是喜欢毫无预兆地掐我胳膊,还掐得特别使劲儿,恨不能都赛过老虎钳子,你说,在她身边混儿,我怎么横竖都落不着好呢,真是悲催,
可是,我还得卑服地受着,还不敢对她严重侵犯我肉体主权的行为提出严正抗议,或表示严重关切,,天知道若是惹毛了她,这个文武双全的小丫头片子还会使出什么古灵精怪的手段整我,
所以,在一咧嘴之后,我就一脸很受用地转向那个瘦高男子,看得他是一激灵,这我倒不在乎,心说你一个几百年前的老木乃伊,哪解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打情骂俏的风情,这也算是给你们饱受封建礼教摧残的情商补补课吧,
我自鸣得意了一会儿之后,清清嗓子,看着那恨不能立刻马上撒楞地钻回油灯里、以求眼不见心不乱的哥仨,嘿嘿一笑:“你们沒病吧,还男女授受不亲,她那岁数都能给你们当妈了,不是,你们脑子里想啥呢,在灯里闷傻了吧,再说了,家有一老,家有一宝,百善孝为先,知道不,这个,啊,啊……”
我这一通胡说八道,不仅那哥仨听得一脑门子雾水,就连我自己都接不上话茬儿了,我“啊啊”了半天,见沈涵在一旁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抿嘴笑,不禁恼羞成怒:“操,别废话了,赶紧将你们的干妈整进去,要不然你们的事儿我就不管了,爱他妈找谁找谁去。”
一听我原來答应他们的、要帮着他们向黎叔儿求情,以便使他们尽早投胎转世的事儿要变卦,哥仨不敢再啰唣,只得附在老女鬼耳边一阵密语,而后四个鬼魂围住油灯开始跪拜,并念念有词,片刻之后,就见四道白影如烟一样被吸进灯焰里,沒了踪迹,
我吹灭灯焰,看着那个油灯又愣了一会儿神,才抻抻懒腰,长出了一口气,我日他大爷的,这一晚上忙活的,可累死我了,
这当儿,老魏头儿、魏榔头他们小心翼翼地凑了过來,先是偷瞄了一眼那个油灯,但很快就将视线移开,好像多看一眼都会惹鬼上身似的,
随后,魏榔头朝我一抱拳:“小兄弟,恕我老眼昏花,不识真英雄,沒说的,今天晚上我魏榔头设鹿肉宴款待小兄弟,薄酒素菜,聊表敬意,來,兄弟们,别愣着了,赶紧大碗酒大块肉的上啊。”
魏榔头一声吆喝,他手底下的那帮汉子立即屁颠屁颠地直奔厨房而去,准备端酒上菜,
魏榔头一提喝酒吃肉,我还真就感到有些饿了,便也不再客气,龇牙笑笑,就准备落座等着大快朵颐了,
不想那个贾大壮,还有“黄渤”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挪蹭到我跟前,陪着小心地说道:“法师,师傅,这,就完了。”
“不是,那你们还想咋着啊,还想留下來吃晚饭是不是啊。”我看着那一脸诚惶诚恐的哥俩,忍不住打趣道,
“赶紧滚犊子,我这老鬼饭店是他妈你们待的地方吗。”魏榔头可沒惯着他们,直接下逐客令,
“不是,可我们六哥还,还在那躺着呢,好歹你们也得给救活了啊。”贾大壮指指砸翻了木桌子之后、一直趴在地上接地气儿的韩老六,都快被我们挤兑哭了,
我一拍脑门子,我靠,光忙活那个老女鬼,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我赶紧起身走过去,看到韩老六面如淡金,气若游丝,出气多进气少,看样子救活了也是个植物人了,不禁心下恻然,这韩老六虽说跟着他爹沒少作恶,可临末了落得这个下场,亦算是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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