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神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乔尼小样儿
钱水屏激动的眼泪蒙蒙,道:“小楼,你尽管给我打,打死他这个混球,我也好早点改嫁。”
妞妞、牛牛互相对视,来他们的娘亲想嫁给李国楼,那该多好呀。
钱水屏一打开房门,门板还没有拉开太多,她的两只手还搭在门上,王叔同已经迫不及待的往房间里冲,吓了房间里四个人一跳。
王叔同急道:“李哥,我儿子是神童,你就收他做儿子吧,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我给你跪下啦。”
李国楼不吃这一套,王崽子猴精的模样,见小姑娘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发痴,甚至对着小姑娘撒尿,长大一定是个色鬼,就算王崽子再聪明,他也不会花钱在这种小孩子身上。红姑的本性早就遗传到儿子身上,俗话说有种像种,一点皆没有错。
李国楼拉住王叔同,道:“别唧,王快嘴,假洋鬼子刀枪不入,坏话使人进步,你尽管说。你的儿子什么德行,街坊邻居都知道,我请不起这座神。”
王叔同没有得逞,他无奈的离开南房,以后他要用他的快嘴,将假洋鬼子与钱大嫂的“丑事”大加宣扬。就算说一遍人家不信,他相信只要说上百遍,这桩丑事定会传遍京师个个角落。
李国楼已经不穿长袍,如今他亦不敢前卫,穿西装戴领带,脑后再拖一根短辫子。
不伦不类的这种假洋鬼子,他在路上遇见过,鼻孔朝天,不起国人。一般这种人都是外国领事馆的翻译,以及洋人商行里的买办。有的连小辫子都剪掉了,因为他们已经加入外国国籍,高人一等在京师里出行,恨不能有一个高鼻梁以及蓝眼睛,手里还喜欢拿根“斯迪克”,老百姓敢骂他们,“假洋鬼子”就会挥动“斯迪克”,再带上外语一起问候上来,衙役官差见这种“假洋鬼子”,比真的鬼子还害怕,因为这种人糊弄不过去,较起真来,一定要衙门打一顿老百姓板子,这种“假洋鬼子”听得懂别人骂他,你嘴巴稍微不老实,他们就会有借口“开打”,就像大英帝**舰在天津港外开炮一样有理。
李国楼虽说被人骂作假洋鬼,但见这种忘记祖宗的“假洋鬼子”亦是怒从心头燃起。曾经与“假洋鬼子”开打,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外国的一切,李国楼就用英语问候他们一番,再加上西洋拳击伺候,一下就将这些“假洋鬼”打趴下了。这些“假洋鬼子”吵着要到衙门去评理,李国楼来绝的,直接说要到他们领事馆去讲理。打不过就是活该!不信问问你们的主子怎么说?他没事找茬,打了四个“假洋鬼子”,如今在京师,他已经是“假洋鬼子”里面的“男伯吻”,经常参加“假洋鬼子”的聚会,人就是那么贱,这些“假洋鬼子”自认有了李国楼加入,他们的实力更加强壮了!
而李国楼却后悔万分,如今他见那些“假洋鬼子”再也下不了手了,因为大家都是朋友了嘛。在路上见那些“假洋鬼子”,赶紧躲开,就怕有祸事发生,他就里外不是人了。因为常常是“假洋鬼子”占着“理”,这让他左右为难,不能再耍拳头的无赖。
他年轻时尚穿着光鲜爱打扮,一顶京师里最流行的灰色便帽,是由六块同质料子拼制而成,象征天地四方的“**统一”,中间镶嵌一块青色玉石。一件呢绒黑风衣,一条灰色长裤,脚蹬军靴。李国楼不愿穿平常有钱人穿的丝绸马褂,虽然也有马褂,但只要不是进衙门,他的穿着还是“假洋鬼子”般不伦不类(自认已经很像国人了)。
晚清神捕 第四章 添油加醋
门口边上,落地镜子面前,李国楼嘴里哼哼着口哨,洋洋自得的在哼唱舒伯特的小夜曲,他还在花里胡哨的照镜子,自顾怜惜。院子里王叔同已将李国楼与钱水屏的对话,添油加醋说开了。
“你们不知道吧!钱大嫂要将牛牛和妞妞托付给假洋鬼子,假洋鬼子说,只要让牛牛、妞妞进玛利亚教会学堂,学费他来出,两个人关着门说事,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听见,我是顺风耳,什么话能瞒过我啊。出卖大清帝国,出卖祖宗,还出卖什么,你们懂的。钱大嫂还叫假洋鬼子打死她的老公呢,那两个小兔崽子,在旁一声不吭,都是贱呸!”
王叔同在院子里不敢胡说八道,还算留有余地,让人有想象的空间,点到即止。
其他人听得兴奋,目露想象的画面,着钱水屏进进出出,浑身散发的浑圆气质,更使人有冲动的**。
房东吴翠莲不乐意了,她还对李国楼存有一丝期盼,那就是能让李国楼中她家的小妮子,不就是一家人了嘛。
吴翠莲故意叫得大声:“王快嘴,谁是贱呸?你倒说出来,男子汉大丈夫,干嘛鬼头鬼脑说人坏话,你不是喉咙响吗?唱出来啊。”
王叔同像做贼一样,一溜烟逃回他住得西房,还没有进房呢。一只鞋底板已经打到王叔同左脸上,红姑自以为料事如神,喝骂道:“王快嘴,你竟敢在外人面前,说老娘坏话,当初是谁养活你啦!现在这个家,我也撑着半边天,你有种就别回来。”
红姑还在做暗娼,姿色有人喜欢,每月收入比王叔同说书还多,家里的收入一个人攥着,她是家里的母老虎。她有些钱财,但是因为脸面问题,要存钱留着,不愿意在这里买房,以后会搬离洪敞胡同。
王叔同挨了一鞋底,疼得他龇牙咧嘴,急忙表白道:“不是说你,红姑你误会我了,我比窦娥还冤枉,我与你进屋说去。”
他推着红姑的肩膀往房里走,白挨了一鞋底,这笔账也要算到奸夫李国楼、**钱水屏身上。
“王莲英,你先出去,我与你娘有话要讲。”十岁的“王崽子”王莲英被王叔同赶出他们住的一间房,像他父亲一样,王崽子也贴着门板,在偷听他的父母讲话,一对父子一个样,他们全家才是洪敞胡同有名的贱种之家。
房东吴翠莲对着四位房客,喝道:“你们给我老实点,嘴巴别犯贱,不然我不租房给你们了。”
剃头匠周财富满脸褶子,饱经风霜的一张脸,五十余岁,鳏夫好几年了,与儿子两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对房东吴翠莲存有幻想,那就是他的梦中情人,顾名思义就是梦里见到吴大嫂会有反应的那一种。
周富贵凑到吴翠莲跟前好闻闻成熟娘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堆起他脸上的笑容,说道:“吴大嫂,你的话谁敢不听,放心吧你嘞!周富贵向祖宗保证,变成没嘴的葫芦儿了,闷声大发财。”
吴翠莲颦眉紧锁,后退了一步,喝道:“剃头匠闪一边去,瞧你这个德行,还闷声大发财呢。你以为如今还是圣祖爷进关的时候,剃头匠腰里还能跨着一把刀,闪一边嗝屁去吧。”
吴翠莲不削于市井小人物,没有理睬院子里另外几个人。但人有对她献殷勤,说明她有魅力与姿色,适才与王快嘴斗法,半个回合就赢了,这个早上心情正佳。吴翠莲也要搭一搭李国楼的脉,虽然今天不是收房租的日子,但没事套近乎,不是显得活络嘛。
吴翠莲从衣袖里抽出大花巾,扭胯转蛮腰,一脚踏入南房的门槛。吴翠莲最为骄傲的是她有一双小脚,穿着弓鞋,上衣下裙,打扮得妥妥帖帖。缠足的女人有一份独有的魅力,让无数文人墨客为之缠绵柔情。她也想改嫁,可没瞧见合适的人,拖拖拉拉消磨光阴。将近四十的吴翠莲,打扮还是向三十岁的**靠齐。
李国楼从镜子里见有人踏进门,连声音也不发出一声,吓了一跳,以为是那只癞皮狗呢。
李国楼急忙一转身,说道:“吴大嫂,进门敲一声,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吴翠莲轻啐一口,薄怒道:“李叔,怎么滴,连我进门都要叫一声,大姐是属狗的。瞧你这小样,得瑟什么呀,照妖镜啊,照个没完。想小姑娘了是不?告诉大嫂一声,是哪里闺女?我去替你提亲。不要跟大嫂说那两个汉子,是你相好的。”
李国楼气得差点拳头挥上去,如今的人到底怎么滴!好兄弟之间勾肩搭背,被他们这些街坊邻居,说成是他在外面养的两名相公。这要是传回老家去,大姐第一个跑来,往后京师就别想呆了。
李国楼喝道:“吴大嫂,你今儿怎么了,两把钥匙挂脖子上,拿小弟我寻开心,我脸上有花啊。”
吴翠莲见李国楼生气了,心里乐陶陶,她有得是闲工夫,院子里只有见李国楼浑身舒坦,能与小白脸多说几句话,过过眼瘾也是开心又开心。
吴翠莲恶狠狠瞪着李国楼,喝道:“假洋鬼子,玩笑开不起啊。人家骂你,我帮你,人家对你吐唾沫星子,谁为你出头的,人家这么对你,你倒是将热脸贴在人家冷屁股上面,不哼不哈装神弄鬼。我吴大嫂对你这么好,你倒在我头上,翻起筋斗云啦!”
这下李国楼真的没辙,听得他云山雾罩,赶紧拱手告饶,道:“吴大嫂,我的姑奶奶呀。你就别寻假洋鬼子开心了,我在等人,真的在等人,赶明再请你来闲聊。”
李国楼在等什么人?吴大嫂用脚趾头算,也能算出来,毫无顾忌的在三间房间里转弯,究李国楼添置过什么家俱?(其实这些家俱进院子时,她早已得清清楚楚。)
吴翠莲一边走一边道:“李叔,东西要买就买好一点的,瞧你买的玩意,颜色不搭调,有的还是旧货,客人来了,让他们这些玩意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李国楼回道:“吴大嫂,是你给我空房间的,我哪有闲工夫逛大街啊。见外面有人摆地摊,家里正好缺什么,就买什么。家什好坏都有,里面最贵的一件玩意,可以买你一间屋子,只是你没眼光罢了。”
“真的!”吴翠楼来劲了,又开始重新转弯,李国楼心里窃笑,他一句话,就打发掉一个耍贫嘴的人。他不愿意与房东吴大嫂套近乎,人家是包租婆,每天没有其他事情,一包瓜子可以唠一天嗑。他却是一名有志青年,岂能毁了自己的名声。
吴大嫂好不容易,从杂七杂八的家什里出一件像样的玩意,手按在那只大床上,拼命的摇晃,笑道:“小下流胚,是这张床是吧!这么大一张床,你想几个人睡啊?”
李国楼一个哆嗦,难道说,当初买下这张紫檀木雕花大床,心里有这种肮脏的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可是受过大英帝国的正统教育,老婆只能有一个,情人可以有无数个。呸!英国人也不是好货,就喜欢勾引别人老婆,绝对不学英国鬼子的为人处世哲学。在他的字典里,老婆与情人要一肩挑,只有像他这样的人多了,大清帝国就有救了。
李国楼急道:“吴大嫂,你的嘴上有门没有,一个早上吃呛药了,全部喷到我头上来了,我可没有得罪你。”
吴翠莲心里憋屈,她自认给李国楼片瓦遮体,对李国楼有恩有情,为什么假洋鬼子,在这座院子里,只对钱大嫂一家好?大家都是“大嫂”,差距哪那么大呢?
吴翠莲银牙紧咬,发出嘶嘶声:“假洋鬼子,今天早上你为钱家做的事,我可全部在眼里,做过什么小动作我也知道了。你怎么没有想到我家呢?”
李国楼吓死了,吴家一名大寡妇一名小闺女,他可惹不起。只要沾染到身上,一辈子也撇不清关系。
李国楼告诫道:“吴大嫂,咱们只是租客与房东关系,千万不能参和其他,你的终身大事,我只要见合适的,一定带回来给你。其他的事免谈,我早就有婚约了。拜拜了您嘞!我找个地方豁亮的地方,焖得蜜去了。”
李国楼吃不消吴大嫂的热情,还是与人保持距离好,不愿再与吴大嫂聊天。李国楼昂头不院子里的人,对于王崽子仇恨的眼光,更是不削于顾,他没有亏欠过一个人,只有别人忘恩负义。做一名大方的有钱人,也要小心谨慎,他已经再也输不起了,人生的希望到底在哪里?
李国楼踏出四合院的门槛,外面有精彩的人生路,等着他迈出第一步。
晚清神捕 第五章 没事找事
李国楼走在大街上,不用去街道上的人,就知道闲杂人等在指指点点说着他。风和日丽的清晨,让人心情舒畅,他摘下帽子,抚摸额头上新长出的寸发,是该剃头了,大清帝国百姓的马尾辫额头要剃得光秃秃才好。李国楼最注重形象,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天底下有钱人均是一样,将钱财花费在鸡毛蒜皮的个人仪表上,以为别人他,会得仔细。他住的四合院里有剃头匠周富贵,但李国楼从来不找周剃头剃发,情愿多花“同治哥子”到正规剃头行剃发。
时间尚早,李国楼故意从怀里掏出金表,几点?一个细小的动作,街道上让所有的人侧目。
剃头行里的王胖子,正在店门口张罗客人,“客官,早上剃头,一天清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小哥,进来哈哈镜吧。笑一笑十年少。”
王胖子见李国楼走来,心里一喜,这是一名老主顾,非常勤快,每次都给赏。
王胖子一个箭步,蹿到李国楼跟前,笑嘻嘻道:“小李子,今个这么早就来。狗得毛您!”
李国楼白眼,喝道:“王胖子,第一不许叫我小李子,叫我假洋鬼子也比小李子好听,我不是宫里的太监。第二不许说这种不伦不类的英语,要知道英语是很高尚的一种语言,不是狗嘴里吐出的象牙。”
王胖子嘿嘿笑道:“好嘞!假洋鬼子,老哥知道了,里面请,一位大虾饺来啦!”
李国楼知道,王胖子喜欢开玩笑,深知他不以为许,故意在早上与他说笑。他没有一丝胡子,却大叫道:“王胖子,来全套,修一下面。”
李国楼跨入“王记剃头行”,门口坐落一面哈哈镜,这是这家店面吸引顾客的一块招牌,许多客人来这里剃发,就是想照一照这面哈哈镜。镜子里变形的身材模样,得让人发笑,一天的好心情从这里开始。王胖子舍得花钱,有创意还有手艺,这条街上四方邻居,大多在王胖子这里剃发。只有一些穷人贪便宜,路边摊将究一下,才在周剃头那里剃头。
王胖子瞅一眼李国楼,心里窃笑,土鳖老帽,想长胡子想疯了。店家斩客,就喜欢这种人多来。
王胖子叫道:“小二子,上碧螺春一杯。”
学徒小二子听见师父王胖子的话,立刻明白,有一个“上”字,就是说来的客人是上等人,茶水不能马虎,上等好茶伺候。这店家做生意,都藏有玄机,行内人在说客人事情,都有术语,外行人身临其境,亦不知里面的秘密。
李国楼喝一口茶,仰天靠在理发的皮椅上,敷衍了事,道:“嗯,茶不错,是今年采摘的。”
他闭目养神,不再睁开眼睛,好似老僧入定,大清帝国生活节奏缓慢拖沓,衙门里办差更是见钱才挪动一下屁股。李国楼通过一年的努力,已经融入了这种生活方式。
“假洋鬼子,假洋鬼子,你死到哪里去了,快点给我死出来!”
大街上传来两个声音,一个声音粗,一个声音尖细,两个声音一声长,一声短,不停的叫嚣着,弄得大街上鸡飞狗跳,没有人敢招惹那两名大爷。
闭目养神的李国楼愤然睁开眼睛,喝道:“小二子,不会做事吗?快点请两位大爷进来啊。”
小二子带进店里两位年轻的小伙子,他们就是李国楼在京师交到的最好两位朋友。
王小崔,二十岁,身高六尺,膀阔腰圆,已经虬髯丛生,丹凤眼狮子鼻老虎嘴,天生一副凶相。他是北海武馆的弟子,排名老五,江湖人称“大刀王五”。他与李国楼不打不相识,曾经因口角之争,当场翻脸。
所谓何事?就是因为假洋鬼的打扮,让王小崔非常不爽,故意找李国楼茬。大街之上身形交错时,故意猛撞李国楼一下。
李国楼措不及防,摔倒于地,他从小有一股侠义在胸,脾气本来是很冲的,不然不会在英国被康桥大学劝退,结业了事。李国楼最喜欢行逊闹事,岂肯低头认栽。真刀真枪实打实的,就在大街上干起来,两人一交手,旗鼓相当,谁都没有占到便宜,倒是都挂了彩。没想到一转身形,跑到同一家跌打师傅那里去治伤。
李国楼、王小崔,你瞅我,我瞅你,不由得一起笑起来,这就是不打不相识。一回生二回熟,能在武馆学艺之人,家里都有些钱财,这叫穷文富武,王小崔无事可干,喜欢惹是生非。两人都是闲散人,都喜欢武术,又各有所长,玩到一起了。
那财金,比王小崔大一岁,身材偏瘦,贼眉鼠眼,五尺出头,打扮光鲜。是满族正红旗人,就是大清帝国的一等人。家族出过一名“巴图鲁”,是康熙皇帝的一等侍卫。当然“那巴子”出口便是,“我祖宗的时候······”如今嘛?连满语都说不利索,只会地地道道的京师话。
王五的父亲原本是那巴子父亲的包衣奴才,如今王五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那巴子就靠上王五这个朋友,满人最喜欢交朋友,(就是喜欢受贿,衙门主官都是满人,却挂名不干事,收钱了事。)汉人为了自身的地位还要加入满族(就是八旗)。但是今时不如往日,满族人已经没落了,连打太平天国也要湘军、淮军,这些汉人出面攻打,满族人的八旗子弟“绿营”全部是窝囊废,“绿营”都被太平军消灭得差不多了,现在是第三个“绿营”。如今地方驻军也已汉人为主,汉人在大清帝国的地位已经不同了,江浙两省都被汉人掌控了。
那巴子虽然已经没有官职,但他能说会道,六府衙门,特别是内务府他很熟,王五家的生意,他还帮王家推销到内务府里。在京师专门有一群满人,替人跑腿,四处捞好处,人脉关系掌控在他们手里。汉人是插足不进去的,满人是最团结的一个种族。
李国楼的差事,就是靠那巴子搭线,那巴子收过李国楼无数钱财,当然他嘴上说够哥们,只收一成,其他全部用在官场打点上面。真实的情况,唯有那巴子心知肚明。
李国楼相信那巴子也是有理由的,在大清帝国见官,是要花钱的,明码标价,李国楼每次见官均是那巴子牵线搭桥的。有的差事落空,谁在里面做手脚?李国楼了然于胸,但他不信邪,还是要靠自己独闯六府衙门。
人嘛!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整天在一起,就会变成好朋友。王五、那巴子气势汹汹的跨进王记剃头行,他们有要事找李国楼,见李国楼还在闭目修面,脸上额头上都是白沫,还在享受呢。
王五急切,喝道:“假洋鬼子,快点啊。今天有大事,你跟我走。”又道:“王胖子别假模假样,我知道你一个回合就能剃好,别磨蹭时间了。”
他们三人没正当职业,都是无事找事,每天眈在一起不是喝酒说大话,就是一起练武,找人挑逊找茬。
王胖子果真加快速度,手里的剃刀飞速在动,微笑道:“王五说话,老哥岂敢不听,我这里没有青帮来找茬,还不是靠北海武馆的师父们罩着。老哥,保证一个回合搞定假洋鬼子。”
李国楼也已快要变成慢性子,早就没有当初的冲动与热血,依然闭着眼睛,说道:“王五,急什么?皇帝不急急太监,天还没塌下来呢。”
王五也坐在一张剃头椅上,笑道:“假洋鬼子,真的出大事了,我们北海武馆,旁边一条街又开了一个武馆,还兼是跌打馆,名曰‘宝芝林’,是南方佛山一名武师开的,这不是不给我们北海武馆面子吗?场子开到我们家门口来了,抢我们北海武馆生意。我师父气得说不出话来,又怕由我们北海武馆出面挑战那个姓黄的,万一打输了,以后我们北海武馆牌子都要摘下来了。所以我向我师父推荐你,你的功夫我知道,只比我差一点吧。由你出头,赢了我们北海武馆就赢了,要宝芝林关门大吉。输了!嘿嘿······假洋鬼子,与我们北海武馆,没有一点关系。”
李国楼一听这算什么事!找人茬,划场子,竟然要他一个外人去做,吃饱了撑的,傻子才会干。
王胖子叫道:“爷,好嘞!清爽无比,您瞅瞅,亮堂得能当镜子。”
李国楼睁开眼睛,随手拉掉脖子上的衣巾,从镜子向旁边的王五、那巴子,开口道:“王五,我说你一大老爷们儿家,一大清早儿的就站在当院满嘴跑火车,半点儿不着调。我隔着窗户纸这都运一脑门子气了,您这是唱的哪出儿啊?对,没错,就说你呢。王八蛋,我傻啊!还是呆啊!找开武馆的师父打架,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李国楼说得清楚,他不会去宝芝林捣乱,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让两位大哥痴心妄想落空,会有这么简单吗?
晚清神捕 第六章 砸场子
王五摇手,说道:“哎,假洋鬼子,大家兄弟一场,我知道你胸中有股气憋着,没地方发泄。这股邪火总要找地方泄的,这是最好发挥自己潜能的时候,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庸庸碌碌过一生,枉为人世走一遭。不要告诉我,假洋鬼子真的相信武功大侠能够上天入地,那你就没救了,脑子进水了。你不是会‘博克新’吗?中西结合,连我也罩不住你的绝招,可以在大清帝国闯出名号,这是最好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国楼心里也在想一件事,直接进入衙门没有机会,就算有,也要到明年春季恩科,买一个举人的名号以后的事情。如今是否能另辟蹊径,闯出一个名号,打是最直接的,他年轻气盛,跑到北海武馆,与王五师兄弟玩过,大家半斤八两,谁都会着道,场场赢的人是没有的。“师父!”是最假的一件事,人老了,岂能打得动,就是动动嘴而已。师父燕北豪年轻时的事迹,都是徒弟们替师父吹捧出来的嘴上功夫,他就没见过王五师父燕北豪下过场子。每次李国楼邀请燕北豪切磋几下,都被燕北豪推脱了。
王五对着自顾照镜子的那巴子一使眼色,路上交代过的,这件事那巴子也要出一份力。那巴子在李国楼身上捞过多少好处?还不是依靠王五牵线搭桥,双方才认识的吗?
那巴子已经招手,让王胖子也替他修面,至于剃头的钱,王胖子知道向谁要的。
那巴子行近李国楼身侧,手搭在李国楼肩膀上,说道:“让开,让爷来坐,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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