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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神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乔尼小样儿
眨眼间,李国楼与那巴子互换了位子,李国楼站在那巴子身侧,聆听大哥那巴子训话。
那巴子指着镜子里的李国楼,说道:“我说假洋鬼子,你就是死脑筋,眈在京师这么长时间,还没学会做人啊。划场子比试,是最好的进阶机会,想当年青帮就是靠这一招,进入了乾隆皇帝的圣眼。你真的以为青帮与红花会的惊天大战是真的,都是像王快嘴那种货色胡吹出来的。假洋鬼子,只要你敢打,我那巴子就敢吹!输赢怕什么!你如今是无名之辈,输了!人家会说黄麒英打赢一名假洋鬼子,为国争光。你这里面也有你的名号,也算露了一回小脸。若是你赢了,名誉地位,大哥替你挣,整个京师,将会传诵你的事迹,六府衙门以后会争抢你的,官运亨通转瞬即来。”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那巴子没有这张嘴,岂能在京师衙门行走,就算死的,他也能说成活的。李国楼栽在他的手里,也不算丢脸。
李国楼好几年没有眈在大清帝国,搞不清江湖上有多少成名的大侠?“黄麒英”的名字他第一次听见,但人家是开武馆的,不是像他一样,只是武术的爱好者,档次也差得太多,说到底李国楼心虚着呢。
李国楼喝道:“你们俩小子,少跟我下套子,玩幺蛾子,我有那么傻吗?为了一件不靠谱的事,拼上小爷老命,我不愿意。”
那巴子哈哈一笑,道:“晚了,来不及了,大哥我已经把战帖下给了宝芝林。三弟,你想拿回来也行,我去替你拿。不过你要跟我过去给人家黄师父,磕头认错,陪个不是,大哥是个小人物,跪在地上没什么,只是大哥怕三弟以后就更难出头喽。”
李国楼恨得咬牙切齿,狠掐那巴子脖子,将那巴子的头按到脚上了,怒叱道:“有你这样的大哥吗?挖个大坑让兄弟我跳,我还没有后呢。砸窑子这种事我不干。”
在王五的帮助下,那巴子才重新坐好,他转头向李国楼,喝道:“假洋鬼子,你傻啊!就是那么死心眼,你不是会博克新吗?兜起圈子来,谁能碰得到你。只要你撑过三个回合,嘴巴长在大哥嘴上,以后谁会知道你只是跳来跳去?大哥会将对决的三个回合,说得天花乱坠。黄麒英又不傻,会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说连毛都碰不到你吗?”
李国楼对于他的脚步还是挺有信心的,速度就是他的优势,不过又一想,又有不对的地方,狐疑道:“那巴子、王五,好像不对吧。刚才你们要我打赢,现在又要我兜圈子,你们到底要将这头驴,往哪里赶?说个实数,别来坑蒙拐骗偷。”
那巴子长叹一声道:“假洋鬼子,说自己是头驴,还真是驴。大哥是要你建立在不输的情况下,打赢这场名誉地位理想,有着种种好处的光荣正义之战。记住喽!使出你的家绝活,迷踪幻步一出,王五也要栽跟斗,他的屁股给你踢过多少回了。只要你踢到一次黄麒英,咱们就逃,跳出门就是你赢了。懂不懂呆驴?”
李国楼被那巴子说动了,他内心里还是有股冲劲,也想试试他的武功与武师之间到底有多大差距?断手断脚的结局,想都没有多想,练武之人岂能怕东怕西,受伤对于他来讲家常便饭。
李国楼岔开话题,喝道:“那巴子,小爷还没有跟你算这笔账呢!你还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的那些钱到哪里去了!现在学会耍猫儿腻了,成天逮谁跟谁扯皮不说吧。办事儿也没个准谱儿,交代你屁大点儿的事儿没办成。你说你放了我几回鹰了?合着我那点儿钱财全打了水漂儿了!”
那巴子急道:“三弟,我们兄弟谁跟谁啊,不用客气。以后没地方住,到我家来住,饭!我吃硬的,不给你吃稀的,这样总可以了吧。哦,还有一码事,我姐中你了,住到我姐那里也成,那屋子朝南,迸亮暖和着呢。”
李国楼甩手一个大巴掌,喝道:“去你的吧,王八羔子。”
他的京片子,都是向这两位老兄学的,他有语言天赋,学一样像一样,只是口音上有点那个不地道,卷舌上面还要加强。
李国楼、王五、那巴子,都容光焕发,脑门子迸亮,初秋的京城北风疾劲,来到大街上,长辫子被风刮得飘起来,三人赶紧带上便帽。那巴子走在中间,好似带着两名汉人跟班,开始在大宅门前向人打招呼。
“吃过吗?”“吃了吃了!”“走好嘞!您老!明儿见。”
那巴子练嘴皮子与不认识的人打招呼,他就是靠这门手艺,搭上衙门里的人。
不要小那些门人,这种人最会人,你有没有地位,有没有钱,只要被护大宅的门人搭过话,**不离十,客人的大致情况,不会相差太远。而这些人都认识大官身边的随从,一般大官在里面说话,随从在门房间等候,有一搭没一搭,门人就会与随从聊天。以后若是想要见哪一个大官,一打听哪名随从认识?就从这里入手,一点点套交情,再深入到大官那里,送礼上门,再后来一条条路子就被那巴子打开了。
那巴子手里有无数官帽、差事、门路,等着壹壹发送,有的还是转介。此时的大清帝国,官职无论大小,差不多都是靠买,升迁也是要花钱的,掌握权力的满族官员都是大贪污犯(汉族官员同理)。那巴子就是靠掌握这门手艺,养家糊口。他正站在人生的最高峰,活得潇洒滋润。
大街小巷里都是四轮马车,这是泊来品,如今在大清帝国生根了,比轿子灵活方便,速度快又漂亮。人们可以代步,还能挡风遮雨,马车是仿西方的四轮马车,可坐三四人,赶车的坐在车箱前高台上,用一匹或两匹马拉着,豪门大户用的都是高级的马车。这一时期也有马车出租行,自从这种带有英伦风范的四轮马车出现,轿子的生意一落千丈,土鳖式样的马车生意也受到沉重打击。如今为了四轮车生意的地盘,京师里两大帮派“青帮”“斧头帮”正打得不可开交。
那巴子嘴里咕噜着,他遇见两位喜欢走路的大爷,这早上走到北海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巴子走了快一个时辰,再也吃不消了,他停下脚步,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充军啊。越走越快,前面有美女吗?”
他一打手势,一辆四轮马车停在他面前,笑嘻嘻说道:“两位大爷请走好!小厮恕不远送。”
王五见四轮车师父小跑着离去,异想天开,不由怒道:“假洋鬼子,我们追上那巴子,谁先到宝芝林。”
李国楼摇头道:“王五,你想要我小命啊,那就跪地认输算了,我还打得动吗?”
王五一想也是,跑到宝芝林,累得气喘吁吁,先给自己挖好坑,再填上自己,犯不着做冤死鬼。





晚清神捕 第七章 屎壳郎胡同
京城人是讲究走路的,因为京城无论大街小巷,多是横平竖直,所以京城人走路无法取巧,无论选择什么都是拐硬弯儿,比较比较也还是一样长短。即使是这样,京城人走路依然是有选择的。走大街干净倒是干净,就是乱得荒人马车轿搅和得你不得安生。穿胡同走捷径,鞋子容易吃土,但似乎更安全,你不愿意见的人或事儿,多绕一下也就躲过去了。
十点正教堂的钟声响起,李国楼、王五踏上屎壳郎胡同,前面就是宝芝林。李国楼第一次来到这里,甚是奇怪,不由笑道:“王五,怎么还有叫屎壳郎名字的胡同,这也太难听了。”
王五瞥眼,道:“假洋鬼子就是没知识没文化,蒙语懂吗?这是蒙语翻译过来的,与你的英语一个理,意思就是甜水井,就是说你喝这里的水是甜的。”
李国楼“哦”了一声,抬头向宝芝林的匾额,黑底金字,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李国楼挺意外的,他还没有进入宝芝林,已经见那巴子与五名汉子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相互介绍才知道,黄麒英亲自出门迎接。眼前这位三十余岁的长方脸汉子就是佛山黄麒英,其他四位就是黄麒英的四名徒弟,“肥牛”张铁牛,“秃鹰”陈爽,“水上漂”荣圆,“美猴王”孙月。
李国楼一这架势,肥牛大块头,肌肉快快隆起,秃鹰脑门迸亮,水上漂瘦麻杆,美猴王就是猴子。至于黄麒英一就是练家子,一双眼睛发着精光,得让人发憷,寻常人连与黄麒英对视都不敢。
那五将手一扬,说道:“黄师傅,这位就是京城里侠义柔肠的李国楼,以迷踪幻步打赢无数英国鬼子。”又道:“李先生,这位就是佛山黄麒英,以冠绝天下的无影脚闻名,今天由你们的名脚来交锋,定能书写京师一段千古佳话。”
那五又将另外几人互相介绍一番,众人在和和气气之中见礼。
黄麒英对着李国楼客气万分,抱拳行礼,道:“久仰久仰,早就听说京师里有一位打抱不平的好汉,专门寻假洋鬼子晦气,真是长大清帝国的威风啊。”
李国楼被黄麒英说得脸上通红,他也是假洋鬼子,对方在故意取笑他,他又不是土鳖,听得懂话里的玄机,不由暗生恨意。心道:将近四十的人了,速度爆发力早就过了巅峰期,只要打持久战,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他。
李国楼也会说人话,如沐春风,含笑道:“黄师傅客气了,您的威名早已传遍大清帝国的南方,如今来到京城,在下这个外来户,说什么也多眈几天,早就应该尽地主之仪了。”
旁边美猴王笑容可掬,道:“李先生,既来之则安之,哪有来了我们不尽地主之仪的事,现在时间也要将近中午了,李先生先喝会茶,我们好好聊聊,待会儿我们一起喝酒打屁。”
李国楼犹豫道:“这个这个恐怕不好吧。”
李国楼向那巴子,这里的诸多事宜,还是要听那巴子的。他心里倾向于速战速决,三个回合搞定就搞定,搞不定就像适才商量好的,逃之夭夭。
那巴子的心思活着呢,李国楼、王五不知道,适才他一进宝芝林,就收了黄麒英的礼物。意思很含蓄,“强龙不压地头蛇,能够不打就不要打,输赢还是其次,以后大家都在京师,抬头不见低头见。传出去更不好,以后就会有人没完没了的来挑战。这以后的开门生意,还怎么做,客人都不敢上门了。”
那巴子最擅长就是两面光的事,一听就来劲,拍着胸脯保证搞定假洋鬼子,此时更是雍容大度的说道:“三弟,既然来了,就不要心急一时,客随主便,先坐一会儿,咱们还要熟悉一下吧。哈哈哈哈······”
那巴子携手黄麒英、李国楼,向屋里走去。晾着王五在门口,直接将北海武馆的武师王五给扔在门口,让王五情何以堪,没有人招待他,连一声“请”,都没有听见。只能厚着脸皮,跟在众人屁股后面。
黄麒英斜睨偷偷打量着李国楼,小年轻假洋鬼子,一瞅就是在上升期,身形灵动。猿臂螳螂腰,肩膀好似畸形,那是练拳练出来的,爆发力充足才会突出来。听那五说李国楼没有坐马车,直接从洪敞胡同走到屎壳郎胡同,走了三个小时来这里。这种事没有几个练武的人会干,就凭这一点,黄麒英自料老胳膊老腿,大家站着挪动几下,手上接几招翁操胜券。但是如果向博克新打架一样,在一块场地上比武,他没有十足的胜算。
黄麒英要通盘考虑,他是不能输的,徒弟可以出场打一架,而他说什么都不能打。“赢了”对于他没有多大好处,还是照样开宝芝林,“输了”立刻滚出京师,不要再想在这里立足。他与李国楼没冤没仇,只是假洋鬼子被“小人”挑拨,前来闹事,过一会儿说几句好话,大家再喝几杯酒,一场误会罢了,凭借他十几年老江湖的经验,毛头小子一名,还能搞不定,吓也要吓死假洋鬼子。
李国楼跨进院子就发现,地上、石凳上、窗台上都是一个个簸箕,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药材,正在晒太阳,翻弄这些药材的人是三名妇女,来是黄麒英以及他徒弟的老婆。
美猴王孙月开口道:“李先生有所不知,我师傅为国为民,乐善好施,对于穷人来治病,经常是不收钱的。三年前佛山闹瘟疫,就是我师傅,广施恩德才让一场滔天大祸,消弭于无形,我的师傅实在是太伟大了。”
李国楼听了有点羞愧,好似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事情,还说过大清帝国坏话,与黄麒英的为人处世,不能相提,差得太远了。进入门里,才发现这里其实是药材铺,人家是开跌打馆为主,院子里没有摆放石锁,沙袋、兵器架子等武馆的玩意。
李国楼一拉那巴子衣袖,问道:“那五,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三个回合吗?吃什么饭呀。”
那巴子恶狠狠白眼李国楼,轻声怒叱道:“假洋鬼子,江湖规矩懂吗?茶馆里说书,听过没有?哪有英雄好汉一言不发就开打的,开场白长着呢。到时我叫你砸窑子,才能砸场子,王五的话一句都不要听,他是个浑人。明白吗三弟?”
李国楼回答一句,“明白!”
那巴子张大嘴巴,道:“三弟,你说响一点,大哥没有听见。”
李国楼无奈道:“明白!大哥。”
一行人各怀鬼胎,坐在客厅里,身后高悬着“以德服人”四字楹联,正好对应了此时在坐的人心境,武林中开场白将要拉开第一幕。
李国楼坐在太师椅上,浑身难受转王五,想要叫王五说出挑战的话,这武林中上门挑战不是先要斗嘴,大家一言不合,拔拳相向。
李国楼错人了,王五不会说场面话,要王五打架行,要王五说就不行。
王五不敢胡乱说话,他牢记师父燕北豪的教诲,这件事北海武馆不要插手,若是惹上“宝芝林”黄麒英师徒上门挑战,不是要有后患吗?而他现在的身份,是武林之中的见证人,以公正的态度观这场“砸场子”。
李国楼见大家都在喝茶,微笑着瞅着他,难道他的脸上有花吗?身不由己的摸了一下脸,随口道:“黄师傅,来到京城还习惯吗?”
黄麒英拱手道:“多谢李先生关心,我黄麒英是懂规矩的人,该拜的码头都拜过,北海武馆那里我也亲自上门送过礼,是吧!王五。(王五脸色尴尬,微微点头,不再敢黄麒英。)至于李先生送来的战帖,让我很意外,只怪我闯荡江湖根基尚浅,不知京师里藏龙卧虎,还有李先生这号人物,还望李先生见谅。”
黄麒英站起,行进到李国楼身旁,亲自替李国楼倒茶,算是来个开场赔罪。
李国楼低头向那杯满杯的茶,倒得恰到好处,正好满杯,一点水也没有溅出,黄麒英的手稳如泰山。
李国楼急忙辩解道:“黄师傅,在下是武术爱好者,非常喜欢研究各种武艺的长短高低。俗话说南拳北腿,听闻黄师傅以无影脚闻名南方,让人不由得产生神往,只应在下离开大清帝国几年,还是乡下人,不懂武林规矩,就不请自来,在下不知天高地厚,还想请黄师傅赐教。”
“肥牛”张铁牛大喝一声:“李国楼,不懂规矩我教你。既然上门挑战,就要写下生死文书,断手断脚别来讨饭,死了也是白死。”
肥牛是唱白脸的,身形高大,一嗓子能叫房梁颤抖,边上的屋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这是被肥牛吓醒了在哭。




晚清神捕 第八章 第一场对决
李国楼就是冲脾气,比他高一头的英国鬼子他都敢挥拳头,岂能怕对方言语挤兑人。他腾身而起,一拍案几,喝道:”好!我签!肥牛!像你这种身板我打多了,若是十个回合打不赢你,我做你灰孙子。”
王五大喜,叫道:“好!两位都是好汉,我王五做个见证。”
肥牛拔地而起,喝道:“好!我来见识见识李国楼的迷踪幻步,到底谁是灰孙子?”
这叫什么?这叫先试试李国楼的深浅,多大的池子,养多大的鱼,李国楼到底是观赏的金金鱼,还是龙潭里的潜龙,拭目以待吧。
黄麒英也不是省油的灯,岂能被一个毛头小孩子吓破胆。他们早将每一步谋划好了,不论输赢,都有后招。
那巴子端坐不动,他早就知道黄麒英会有这招,依然稳如泰山,抬手喝茶。黄麒英亦是不吭声,好似于己无关。
李国楼说到底是被几个老江湖当猴耍,他想得太简单,以为打赢一场接下来就会有人“报仇”,出来与他再比一场,他脱掉外衣之时,还故意瞪眼那个“秃鹰”陈爽。李国楼这个光榔头最不顺眼,从进门到现在秃鹰不停的抚摸光头,不就有铁头功吗?到时他如何在光榔头上面打出几个窟窿。天底下只有傻子练铁头功,无用的功夫,一无是处。横练的武功,就似慢动作,步履蹒跚,与大清帝国的脑筋一样,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李国楼从小接触武术,没有被那些功夫高手蒙蔽,横练的硬功似生猛无比,一拳能打死一头老牛。但动作慢,发力时间长,打一拳的时候还要有深深的吸气。李国楼深知横练的武功优势、劣势,就算与秃鹰面对面粘到一起,他也不怕秃鹰的鹰抓手。李国楼对黄麒英的无影脚充满期待,心想只要他能在十个回合里干掉铁牛、秃鹰,黄麒英必定会亲自下场子。
客厅前面的空地,有足够的伸展腾挪地方,李国楼没有多说,他脱得只剩下一条背心,与汉人身穿的短褂不同,一就是泊来品。李国楼身上的肌肉不像铁牛般,一块块隆起,但线条清晰,青筋爆出,稍微一发力,一根根如蚯蚓般在蠕动。
李国楼在客厅里跳跃着,轻快跳跃,与铁牛凝重的表情不同,他离肥牛三尺的距离不停的左右跳跃,就像一只蟑螂,让人恨不得拍死他。
肥牛受不了“蟑螂”烦人,大喝一声,一只硕大的铁拳直奔李国楼面门。
黄麒英从一开始就盯着李国楼的脚,胆敢离对手三尺距离,不怕对手贴上来,难道假洋鬼子还会摔跤不成?要知道功夫高手对战,大多一招制敌。真的粘在一起,就是用蛮劲以及摔跤的巧劲,再想用腿脚打人,这点距离发不出足够制敌的力量,靠得越近,越是有可能变成摔跤。但是假洋鬼子的身形,不像蒙古摔跤的高手。要知道蒙古摔跤讲究块头与力量的结合,没有横过来的块头,是不能在蒙古摔跤上有所作为的。黄麒英对于李国楼到底会使哪种功夫?到此时还不出来,不由得感到有些羞愧,知根知底,才能百战不殆,今天的“划场子”,他只能靠徒弟先试出这潭水的深浅。见好就上,见危险就讲江湖情。
李国楼瞧见肥牛的右拳击向他的面门,大叫一声:“好!”他人向左面躲闪,引出肥牛的另一只拳头。功夫就是用来打架的,打不赢的功夫是花架子,这个道理李国楼十岁就懂了。不要去听那些师父说,这门功夫博大精深,要学会贯通至少要二三十年时间。打赢一场无赖的群架,也是硬道理。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但这口气不能吸得太久,赢的关键是爆发力,没有爆发力,光有蛮劲是无用的。
李国楼筋骨好着呢,可以一拳打断一颗碗口般的树,当然是每天不停的击打,总有天一拳下去,树会断掉的。这股劲他从来不敢使足打人,那是要出人命的。今天他见肥牛身上滚肉颤动,应该是能挨打的主,就先给肥牛肚子上来一拳,到底有几斤几两,试一下就行。
肥牛力拔千钧,每一招都灌满全身的劲,想要打到李国楼身上,左拳挥出,右脚飞踢,标准的进攻姿态,马步扎得紧,不怕对手来妖蛾子。他使的是岳家拳,就是后世的披挂拳,拳似锤,击打出去后,变为挂,横劈下去威力十足,吊挂在对手身上,若是被他甩击到一下,也要伤筋动骨。两只拳头上下翻飞,身形随着拳头而前行,总是在进攻,有进无退。
好似战局全部由肥牛掌控,只要气息跟得上,短时间里李国楼没有反击的机会,只能见招拆招,向露出空挡的地方躲闪。
李国楼一上来,就瞧出肥牛的破绽,行动迟缓,为了弥补速度上的劣势,肥牛使的是笨招,骑马蹲裆式,把下盘扎紧。每踏出一步,都用力站稳,手上力足,脚下根稳,就是肥牛的战法。
两人的上肢交缠在一起,噼里啪啦互相格挡,手上的力道传到对手身上,手臂上没有一点基本功,是要被打断的。他们一交手就知道,对手有两把刷子,耐得住大力击打,没有退缩的迹象。这是真功夫,不能玩虚的,没有这点抗击打能力,不能与人过招。当然假装打斗之时,手臂上不用灌劲,那些太极高手假打,可以挥洒自如。
李国楼不愿稳扎稳打,他要一招制敌,他改变了与适才的招数不同,身形宛如向左移动,倏忽间他却往右移动,做了一个假动作,只要肥牛吃了他的假动作,李国楼就要动杀机了。
人的动作慢,思路也慢,这是成正比的,肥牛依然像方才一样,人往右跨。这一步他一跨出去,就知道坏事了,他的左半身躯,尽在李国楼攻击范围之内。对手真正的迷踪幻影,原来如此!对战不是比举石锁,谁力气大,就是谁赢。而是比人的灵敏度,柔韧性还有智力。
招数是人想出来的,天底下没有一招鲜吃遍天,每一招都能被人破解,就你如何组合它们,这就叫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每一门武学都是创新、发展、没落、再挖掘,再被神话。“神话”都是加在开山鼻祖身上,让你不见摸不着,又让人神迷痴醉。师父是供着的活菩萨,不能动只能吹,而徒弟则要一马当先,冲杀在前,做探路的先锋。
肥牛探出了李国楼有几斤几两,他的腰肋探到了一只拳头。肥牛是练硬功的,挨到拳头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躲,第二反应是卸,第三反应是忍,硬生生挺住,决不能倒下,不能给师父丢脸。
但是肥牛的脸,出卖了他,面部痛苦的扭曲变形,人“蹬蹬蹬蹬!”倒退四步,还没有站稳,“哗啦啦!”将角落里的花架撞倒,“哐嘡!”一声,花盆与花架一起倒在地上,泥土都溅到李国楼脚上。
不幸中的万幸,肥牛碰到了身后的墙壁,他终于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冷汗从额头冒出,痛彻心扉。不知肋骨是否被打断?他已经直不起腰。
肥牛咳嗽着道:“假洋鬼子,你太不给我面子了,干嘛下狠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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