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神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乔尼小样儿
“啊!”李国楼怪叫一声:“吃饱了撑的,这种事也要弹劾我。多谢傅相大人替我说话,下官感激不尽。”
“给我老实做人,不要簪越,你和洋人打成一片了,就要懂得避嫌。军务上的事,该放手就要放手,翁校长在我这里不吃香。刘公來了,先跟我去拜会他一下。”李鸿章把金表揣在兜里,那卷《兰亭序》沒有放下,拿在手里,一面走一面。
“扎!”李国楼跟在李鸿章屁股后面,提起精神,接受事实。连较量一个回合的勇气也沒有,不是一个级别人,只能忍气吞声,鞍前马后的效死。
客厅里赵莲和刘铭传正在唠家常,李国楼接受现实,以参见长辈的大礼,见过赵莲和刘铭传。
赵莲颇为高兴,笑盈盈的说:“哦,小楼來了,少荃,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中午就不要走了,一起吃个家常菜,我这就去准备。”
“那就劳烦叔母了,我就是喜欢吃叔母烧的家乡菜。”李国楼毕恭毕敬的执礼,嘴巴甜如蜜。
让李鸿章听得舒坦,原本设想來一个下马威的话语,全部取消。自家人写不出两个“李”字,年轻人自私一些,可以原谅一次。
“哈哈哈哈!李大人,好久不见,你好清闲啊。”许钤摇着八字步进入客厅,一幅珠玑在握的派头。
“许师爷,刚才跑到哪里去了,我还在想來拜会你呢。”李国楼赶紧站起來见礼,同样毕恭毕敬的见礼。
虽然许钤是李鸿章的师爷,但许钤有三品道台的官帽,哪天许钤放了实缺也是地方大员。李鸿章身边的幕僚、参赞都是这种人,连亲兵侍卫队长也有四品武官头衔。在这里李国楼不敢摆官架子,以晚辈的身份,聆听前辈们的教诲。
李鸿章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国楼啊!省三是我邀请他出山的,虽然如今沒有官身,但在新武堂不能委屈他。你在天津也忙不过來,首席学政的位子也该放一放,你说呢?”
三双笑眯眯的眼睛盯着李国楼究,夏日的热浪从窗口袭來,李国楼赶紧表明态度,笑容可掬的说:“傅相大人,你的话就是命令,下官一定照办。本來我想等放假以后再把刘公的差事交代一下,既然刘公不顾长途奔波想做点实事,下午我就到小站去一次。”
“李国楼,下午我和你一起走,谁的马快!”刘铭传恨不能和李国楼打一架,被李鸿章训诫过了,便想和李国楼來一回赛马比赛,光明正大的论输赢。
这么热的天赛马比赛,这马匹也要累死,李国楼哪里舍得将一匹好马拖垮,急忙拱手道:“刘公风采依旧,晚辈哪敢自寻死路,以后还请刘公多多关照。”
“嗯,好说好说,李国楼,以后别用银子掐我脖子,每个月的经费要到位,你就省心省力,让我來操持新武堂的日常工作。”刘铭传见李国楼是个软柿子,也就沒兴趣和李国楼较真,军人身上要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质,在李国楼身上一点也不出來。倒是有点像传旨的太监,难怪民间有“小李子”的名号,一瞧便是沒有种的家伙。
“嗯······”李国楼凌磨两可,含糊其辞的应承。來以后只有搬來另一座大神“翁同龢”,否则他到新武堂主持日常工作,也会变成不受欢迎的人。
许钤不肯放过了李国楼,开口问道:“国楼啊,原本不是说一月份才开学的吗?这校址还沒建成,为何开始授课了,骗得我们好苦啊。”
李国楼辩解道:“许师爷,你有所不知,手下人第一次出來做事,性子急了点,也沒有通知我。招收学生的诸事顺利,提早完成任务,便自说自话的把孩子们给带到小站了。以后我会说他们的,规矩既然制定了,就不能朝令夕改。”
许钤穷打猛追,继续问道:“那我问你,你手下的侍卫官,以什么标准训练学生的?是不是和普鲁士人相互勾结呢?”
“许师爷,你放心好了。我绝对沒有和普鲁士人私底下勾结,那不是出來国家利益嘛,这个地雷我哪敢触及。其实是这样的,我手下的那帮侍卫官原本是以法**人的标准训练出來的,所以他们应该照猫画虎,也在小站以法**队的标准做日常训练。西方各国的军队训练其实大同小异,只有俄国人相对落后一点······”李国楼沒有办法,只能一五一十的把新武堂的训练内容吐露出來。土老帽的淮军将领,学习西方军事操练,为了省事偷懒,以国情作为搪塞。早就把西方军队的精华篡改得面目全非,他就是不想把大清军队的陋习带入新武堂里,所以才自行一套,让学员们有新的觉悟,不学大清军队训练的死胡同。
刘铭传听不下去了,打断李国楼的话,说道:“李国楼,那我倒要请教你,靠什么才能打胜仗?”
李国楼撇一撇嘴,毫不犹豫的说:“和泥腿子打仗,当然靠主将勇猛,火器犀利就能打赢。但是我可以毫不客气的告诉你,凭你手下的‘铭字营’,在平原和洋枪队相遇,人家只需你一半的人马,就可以把你消灭干净,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你混蛋!”刘铭传拍打案几,愤然站起,怒视李国楼,气得两撇胡须翘起。他的“铭字营”,早就在陕甘地区分崩离析,要不然他岂会落到无官无职的境地。
“嘿嘿!”李国楼见刘铭传发怒,反而偷乐,大老粗就是沒文化,他可是探花郎,是有功名的人,不和大老粗一般见识。
李鸿章示意刘铭传坐下,大家探讨一下,军队的优劣,沒必要一言不合,便怒目相向,说道:“李国楼,你也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先给刘公赔个不是,我这是帮理不帮亲。”
李国楼脸红脖子粗,赶紧站起鞠躬致歉道:“刘公,是在下心眼小,不该揭你的伤疤。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嗯,算了。也是我认人不淑,把一副重担托付给无能之辈,算我眼瞎。哎······”刘铭传拍打大腿,为了这件事熬过多少不眠之夜,差点被朝廷砍头。他手下一帮老兄弟,大多是贩私盐起家,只认他一个大哥,眼睛里还有一个李鸿章。“铭字营”一到陕甘地区,哪里会把陕甘总督左宗棠放在眼里,再加上粮饷奇缺,一下子就爆发炸营,最后倒霉的是他。
李鸿章瞥眼道:“李国楼,别以为你的书多,纸上谈兵而已。你不懂军事,乱來一通,会把八百名好苗子带入偏门。”
李国楼回道:“傅相大人,士气、忠心、赴死可以一鼓作气提起來,文盲更加好控制。可是现代化战争其实就是技术活。你能懂地图,手下人都是文盲也会走错路。下官所做的事,只是把基本作战方式传授给那些学子,我们大清走的是精兵路线,从來沒有使用过人海战术,所以提升军官的个人素质摆在第一位。按照下官制定的策略,培养出來的军事人才,忠君爱国而且懂得装备的优劣,以己之长,击敌之短,至少可以和洋人一战,而不是只会等着最高长官下命令死守。”
许钤摇头晃脑道:“李国楼,你不要不懂装懂,傅相大人排兵布阵可以决胜千里,老毛子在安徽被我们英勇的淮军打得落花流水,都是我们傅相大人制定的策略,决胜千里,料敌如神。”
李鸿章脸上放出光彩,他就是依靠打败太平军的军功快速升迁,才有今天的成就。自诩能文能武,知兵之能臣。
李国楼频频点头,赞叹道:“傅相大人决策千里堪比韩信。下官自愧不如,有班门弄斧的愧怍。”
李鸿章一下子來劲,哈哈一笑道:“嗯,下午我们一起去小站,小楼能够想到新武堂第一批招收合肥学子,我心甚慰,一起去我们的小老乡。”
培养人才以地域划分,特别是中下层军官,慢慢提拔上去,将会感恩戴德他一生。李鸿章早已把新武堂学生当做他的门生,李国楼在新武堂所做的一切努力,最后都变成替别人做嫁衣。
李国楼瞅着眼前三位大人,心底里凉飕飕的,完蛋了!李鸿章亲自出马,八百学子全部要拜在李鸿章门下,他想的点子,最后全部落空。以后他就是八百学子的房师,最多算如夫人的地位。
“傅相大人,下午烈日当头照,实在太热了,你还是等秋天去吧。”李国楼好似替李鸿章考虑,从袖管里取出一枚骨扇,自顾自的挥动扇子。
李鸿章莞尔而笑道:“小楼,沒关系的,我还沒有老的走不动,吃完午饭我们就出发。咦!小楼,你的扇子哪來的?”
李鸿章老毛病又犯了,见别人手上的好玩意,就想骗到手。李国楼肉痛死了,一柄古扇是唐寅所画的花卉以及題诗。这是干儿子魏小六特地孝敬他的,沒想到还沒有捂热,又被李鸿章相中了。
着李鸿章挥动扇子在客厅里侃侃而谈的场景,好似羽扇纶巾的周郎,大清现代化军队建设在他策划之下,好似一只雏鸟已经孵化出來了。
李国楼和刘铭传、许钤一起抚掌附和着李鸿章的畅谈,心里感慨万千,阵阵肉痛。功劳明明是他的,是他亲力亲为掏出银子,亲临施工,亲点人员,安排好诸多事宜,最后新武堂的功劳和普鲁士帝国联盟那件事如出一辙,他只是混个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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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神捕 第400章 参观新武堂
傍晚时分李鸿章带领车队來到小站镇,眼前的景象已经和二个月前大为不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刘杰带领八百名学子,列队迎接李鸿章的到來。
小站镇建《新武堂》军校时候,利用大片的农田建起。全校分校本部、分校、大操场和靶场四部分。校本部居中心,占地一百八十余亩。其建筑格局系仿英国士官学校建成,为一片气象森严的砖瓦结构的建筑群。四面有高大的围墙,墙外有河环护,河两岸古柳成行。军校大门在南侧,隔河有高大的照壁与之相对。门楼高大,面阔三间,气势之雄伟可与直隶总督府大门相比。
朱漆大门饰以铜钉铜环,门楣上悬挂着书有《新武堂》三个大字的横匾。门前有石砌的高台阶,阶前的南路直通河岸。南路两旁有石狮一对,高丈许。河上架一平板桥,以通大操场。校本部分南北两院。北院是生活区。南院是军校的中枢和教学区,又分东、中、西、三院。东、西院为教室与学生宿舍,各有十排带长廊的青砖瓦舍,布局对称,各排房舍之间有走廊相通,每两排组成一个独立的院落,院墙开月形门,每院住约一哨学生,俗称一哨道子。中院有校部办事室和尚武堂。高大的尚武堂坐北朝南,四周环以石栏,雕梁画栋,气势宏伟。厅门两侧有副楹联,上书:
尚父阴符,武侯韬略,简练揣摩成一厅。
报国有志,束发从戎,莘莘学子济斯望。
李鸿章瞅眼楹联,那一定是翁同龢手笔,也不道破,只当沒见。
堂前有长廊直达校门。尚武堂北面是个大空院。院内有两棵并立的五丈多高的古杨,二木间悬一铜钟。官员在这里训话和发布命令为全校之中枢,校本部的东侧是分校,占地百亩。
“欢迎傅相大人检阅!”最为高大的巴特尔一身戎装,笔挺的站在列队的前面。
李国楼赶紧告知:“傅相大人,军校规矩,一律行军礼,跪拜的大礼取消了。”
“嗯······”李鸿章着纹丝不动的两列学子,英气勃勃的脸上,散发着狂热的光芒,大声喝道:“同学们辛苦了!”
“首长辛苦!”八百名学子一起呐喊。
“同学们好!”李鸿章扬起手,享受众多爱戴的目光。
“首长好!”八百名学子声音有点稚嫩,但用足力气所发出的声音,那么嘶声力竭。
“嘟嘟嘟嘟!”三十人的仪仗队,左手抬起缚有红丝巾的西洋军号,吹起了简单的旋律。
刘杰赶紧解释道:“傅相大人,新武堂的作息一律以军号为标准。”
李鸿章红光满面,微笑道:“刘杰精神很好嘛,人怎么变胖了。”
“下官,每天和年轻人在一起,吃得下,睡得着,又一起出操,所以变结实了。”刘杰一路前行,一路介绍新武堂的建设成就,日新月异的变迁,都是他辛苦操劳的硕果。
刘杰俨然道:“傅相大人请你放心吧,现在学子们依然住草棚,等下个月红砖四层楼的大瓦房,就盖好了,屋子里都铺有热气管,冬天冻不着一个学子,窗户都是两层玻璃的。学生们沒住新房以前,教官也不住教务楼。”
李鸿章略微点头道:“嗯,学生们晚上吃什么?”
刘杰一边引路,一边道:“傅相大人,学生们都在长身体时候,每天都要见到一荤,二素,再加一个汤,馒头之类的,这是必须的。三天加一餐,一荤一素,若是大运动训练也加餐。我们这里正在兴建养殖场,蔬菜基地,还有养鱼场,让拆迁的当地百姓,也有一份活干。”
“嗯!”李鸿章站在哨所的最高处,拿着望远镜,观远方的场景。暗自赞叹刘杰动作利索,拆迁的工作出色,把上千亩土地夷为平地。就是不知当地百姓被刘杰驱赶到哪里去了?这种表面文章刘杰倒也干得出色,沒有露出蛛丝马迹。能官放在小站镇浪费了,以后要把刘杰调离新武堂,砍掉李国楼一条臂膀。
夜色将至,四周的场景隐隐约约,李鸿章放下望远镜,洒然儿笑道:“走,和学生们一起吃晚饭。”
“当兵吃粮不忘老百姓,老百姓就是我们父母亲。老百姓供我们吃和穿,忠君爱国保卫父母亲······”
学生们站在饭堂门口唱着吃饭歌,清亮整齐的声音划破夜空。
李鸿章洒然而笑,唱得很雄壮。瞅了李国楼一眼,叹服李国楼能编大白话歌谣,也不怕丢探花郎的脸。
学生排队进入饭堂吃饭,每一桌有一名教官和学生们一起吃饭,饭堂里吃饭悄无声息,每一桌人吃完饭,自己动手收拾桌面,擦拭干净。另一批人进入饭堂吃饭,一张桌子要分三批人轮流吃饭。每桌人吃饭洗碗筷,不用二十分钟。
新武堂其实还沒有开学,兵部沒有拨学生津贴。如今这八百名学生的日常用度,是李国楼自掏腰包。这件事李鸿章和刘铭传心里清楚,但嘴上却不说破,已经提醒过李国楼新武堂的日常用度要到位,反正李国楼欠北洋水师000万两白银,到时从北洋水师经费里中扣除。
见李鸿章和学生们吃一样的晚餐,让年轻的学子更加崇拜民族英雄李鸿章。李国楼虽有不满,但也不敢表露出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夹缝中求发展,大部队属于李鸿章的,已经板上钉钉,沒有回旋的余地。小规模的学员还是能收入囊中,他就做一路诸侯。
夏天黄昏时间很长,吃完晚饭,李鸿章依然兴致盎然的在新武堂的校址里参观,一群军官闲散的跟在后面。李国楼被刘铭传榨干,把新武堂的老底大揭秘。
靶场在分校之北,占地三百三十余亩。由北、西、南三面拱卫校本部,占地八百八十余亩,以西面之面积最大。 军校主要功能为训练初级军官。学习期为四年,分步、骑兵、炮、工、辎重五科,新武堂军校的教学内容与教学方法是参照德国的军事教育,结合大清的实际情况制订而成的。
军校设备完善,训练严格的一所军事学校。教官和科队长也多聘普鲁士军官以及优秀的淮军军官担任。历來按兵科编队,分别进行教育训练。队长为少校级,担任生活管理和本兵科的术科教练,军事教程由营官教官担任;技术课为劈刺、体 操、武术等,由技术教官担任,另有技术助教辅助技术训练。各兵种混合编队,一般的军事课和生活管理均在混合队(专科训练除外),队长提为哨官级,伙食也改为哨队办理。
骑兵和辎重科由骑兵科队长兼管,减少了兵种负责人,军事教官为营官。课堂教育,每天至少有半天时间教授课程,除有关军事的战术、兵器、测绘、筑垒及典范令外,并增加理化、数学、历史、地理等,每节课为一个半小时。典范令小册子是教练各项军事动作的准绳。普通知识和外语是辅助教育,聘文职教员担任,以充实学生的军事知识,为逐步全面学习各种军事演习准备条件。
术科训练,先在操场进行各种制式教练,再到各教练场演习。野外演习,先由简入繁,再逐步进入全面联合演习。实弹射击有打靶场,乘马训练有马场,炮兵训练有炮场,工兵有土木工作业场、架桥作业场,爆破演习则选择不致造成危害的场所。辅助术科如体操、劈刺、武术等,都有专业教官,在大院进行。器械操在校后门外的器械操场进行。这些训练每课多为一小时,正式出操训练一般两小时,野外演习至少用半天的时间,科目复杂且远离学校时,则增加到一至数日。大演习还携带帐蓬、炊具,在演习地组织生活。
李鸿章在新武堂中院校部办事室里听着李国楼侃侃而谈,心里对于李国楼办事能力更高一筹。才短短的二个多月时间,李国楼竟然把新武堂建成,已经初具规模。这办事能力之强,连他也自愧不如。这也让他下定决心,要把李国楼捆绑在他的马车之上,决不能让李国楼自成一派。此子绝不是纸上谈兵的赵括,能办成这么多事的人,能力超强,比“刘六麻子”强上百倍。
刘铭传喜上眉梢,说道:“哦,国楼啊。战马已经收购了,不用兵部调度,你真是财大气粗啊。那我就吃现成饭喽。哈哈哈哈!”
李国楼恨不能一脚把刘铭传踹翻在地,这就是一个军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刘六麻子”这种人在军队里搞小帮派,所以才会有“铭字营”炸营这种事发生。把新武堂交给刘铭传,他岂能善罢甘休,呵呵笑道:“刘公肯出山相帮,新武堂一定会成为大清军队的一朵奇葩,绽放出夺目的光芒,学生也要多向你学习,以后多多关照。”
刘铭传大老粗,听不出李国楼不肯放权的画外音,咧开大嘴笑道:“好说,明天让你我练兵的手段,保叫你大开眼界。”
李国楼大惊失色,急忙摆手道:“刘公,这些学生都是文化人,要慢慢來,让他们有忠君爱国的思想之后,克服自身的缺陷,一点点加大训练难度。你若是用强,要不了几天,这些人全部逃跑。读书人肯当兵颇为不易,你千万不要一棒子打死。他们是冲着傅相大人和刘公的威名才投笔从戎的,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李鸿章倒是一听就明白了,急忙说道:“省三,你先几天,万事不能操之过切,磨合很重要,那些教官有你什么军事理念和你有冲突,你也不要急躁。听听小楼怎么说,读书人好面子,你骂几声,打几下,逃跑了岂不是白费功夫。等那些学生吃得好,穿得好,津贴拿到手了,感觉做一名后备役军官是件多么光荣的时候。那时你打他们、骂他们,他们也会接受现实。”
“奶奶的雄,什么时候,当兵的人还要哄着啊?八旗子弟就是惯坏了。”刘铭传不敢相信军队里竟然有这种事情,他也是老行伍了,慈不掌兵的道理,从古至今延续下來,沒有变过。
李国楼辩解道:“刘公,这不一样,在这里不叫惯,而叫思想教育,人都有进步的空间。大清有文化的人太少,我们手上资源本來就稀少,若是强人所难,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所以教育是摆在第一位的,实在不可理喻的人,到时也只能劝退,但绝大多数人还是能克服困难的。就像我一样,傅相大人给我一顶官帽,我就乖乖听令了嘛。在新武堂要想让学生臣服,首先要以身作则,教官不搞特殊化,开导督促为主,惩罚为辅。若是以后人才储备充盈,那时人才培养才能再上一个台阶。一步到位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们现在教官全部改为普鲁士军官,学员依然这个素质,面临的结局依然不容乐观。”
“嗯,小楼说得很好,怎样的种子,栽培出怎样的瓜,后天培养只能顺势而为,强人所难,反而不美。第一批学员要做出榜样,这样以后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便会趋之若鹜,报考新武堂。”
刘铭传心里一百个不服,但李鸿章赞同了李国楼的主张,他也不敢反对,唯唯诺诺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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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神捕 第401章 斗败的丧家犬
安排好李鸿章等人的住宿,李国楼才回到卧室,他不和手下人开会,适才已经下达命令,新武堂的日常训练以后由刘铭传负责。原本手下人已有准备,只是來的比原计划早了几个月。
李国楼将油灯挑亮,取出钢笔开始写演讲稿,笔如游龙飞快的书写。明天李鸿章、刘铭传以及他都要向学生们训话。到那时他要让那些学生们瞧瞧,新科探花郎的语言水平如何?
李鸿章只会说官话,套话连篇毫无营养。刘铭传则更不用提,大老粗一个,废话加大话,一根筋的人培养出來的人,也是楞头青。李国楼有些茫然,闹不明白李鸿章为何如此重“刘六麻子”。在他來刘铭传能力一般,带的人马最多时候,也就二千多人,又不是帅才,这种人岂能做新武堂的掌门人,刘杰的能力也比刘铭传强许多。李国楼停下书写,仔细的一想,难道他错刘铭传了。粗狂的外面下,有着缜密的心思。摇摇头觉得不像,刘铭传就算善于学习,也是在学李鸿章的为人处世。
“哦·······”李国楼想明白了,刘铭传就是李鸿章的翻版,继承的思想传统是李鸿章的那一套。所以李鸿章说对的,刘铭传一定照抄,怪不得李鸿章如此重“刘六麻子”。李鸿章若是找继承人,一定是刘铭传,两人相差十岁,承前启后的效果明显。
“哎······”李国楼感觉可悲,一代人不如一代人,在刘铭传身上不出一点比李鸿章强的地方。若是李鸿章以这个标准用人,大清危矣。做阴谋家就做阴谋家,李鸿章就算压制他,也不能改变他的野心,洋务派并不可靠,关键时候学习荣禄,投靠几个门派。
此时李国楼出清流派的好处,纸上谈兵的人,用一些美言、马屁、空洞的报告,就能哄开心。对付老奸巨猾的李鸿章,他沒有一丝胜算,几番较量彻底完败,不愧为洋人眼中的大清铁血丞相。对付清流派那几个老古董,他十拿九稳。至于保守派势力,李国楼已经不放在眼里,只要“摸金校尉”燕子张办事得力,贪婪之辈,全部为我所用。 清晨天还蒙蒙亮,嘹亮的军号响起,李国楼起床整理好衣被,梳洗完毕,把发辫盘在头顶,带着马德全等四名戈什哈兴冲冲的赶到操场。一个个整齐的方队排列,学生和教官全部光着膀子,神采奕奕的等待李鸿章的检阅。出发的军号吹响,新武堂第一节早课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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