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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皇兄!”七王爷李杰见到李儇瘦骨嶙峋的模样,不禁潸然泪下,虽然皇兄于政事之上一塌糊涂,但是毕竟是骨肉兄弟,此刻两兄弟紧紧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七弟,为兄这副担子就交给你了,为兄……”李儇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一口气没上来,溘然长逝。
三天一过,新帝登基。
灵堂那边白茫茫一片,金銮殿殿却已恢复了金壁辉煌的模样。皇家比不得寻常百姓家,家事也是国事,新帝登基乃是举国同庆的大日子,既延误不得,也不能带出一丝晦气来。
登基大殿异常隆重,从内朝、外朝、再到牛门、御街,所有的灵棚都已撤下白绫,换上彩绸,装饰的花团锦簇,唯有灵堂一处仍然带孝,穿白衣、扎白带子的的宫人、内侍们暂时也被约束在灵堂内,大典期间不得随处走动。
新帝登基,武百官、皇亲国戚、元老宿臣,各依序列,依次入殿,参拜致礼,山呼万岁声,李杰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屁股放在皇帝的宝座上,心里终于踏实了些。
今天,万众瞩目,他是唯一的主角。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秉承天意,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望着御阶下跪拜的群臣,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着脚下的蝼蚁,那种感觉,实是飘飘欲仙。
参拜新君已罢,蒋玄晖,崔胤,孔纬,张俊,杜让能等一干朝廷重臣正便率书、门下、枢密两府一院、六部、九卿进请陛下更换年号。
循旧例,先皇驾崩的当年,年号是不更改的,新任皇帝要在次年元月一日,再拟立新的年号,可是如果仍然沿用旧的年号,对如今的大唐来说就会多一年陷入阴影,就无法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所以也顾不得古制旧礼了,在他的授意下,三相率百官请立年号,早已有备的李杰假意椎让一番,便更改年号为“龙纪”。
随即,李杰又改了自己的名字。
他本名叫李杰,七王爷秘密延请京师有名相师,为自己拟了一个新名字,单名晔字,今后,李杰就叫李晔了。
唐以火德兴国,这个晔字华有日,正合大唐国运,在他看来是大吉大利,虽说命相风水之说终究有些虚妄,但是对急于巩固政权的李晔来说,但凡能诗些吉利彩头的东西,他现在都不厌其烦,从善如流。
起好了年号、名号,随即便是大赦天下,颁布新政,新帝皇恩浩荡,普天之下雨露均沾,除杀头大罪不得开释外,所有罪囚都做了开释、减刑等处置。
同时,春闱科举大考正在紧张进行之,李晔下旨,这一科春闱,扩充取士名额,每科录取人数由太宗皇帝时候的每试几十人扩充了十倍甚至百倍,达到了数百人甚至上千人,并规定从此以后,均依此例。此举自然得到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唯求入仕一途的读书人及其家眷的热烈拥护。
科举考试,同科及第的进士们互称同年,称主考官为座主、座师或恩门,自称门生。这样,新进士就和主考官之间建立起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师生关系,新进士常把自己的及第看作是主考官对自己的一种恩情而感恩戴德,于是科举考试就成了主考官结党营私,建立和培植自己势力的一种渠道,唐末的牛李党争就是一例。
李晔有鉴于此,就把最终决定考生能否被录取的大权移到了自已的手上,从而形成了科举的第三级考试:殿试。皇帝成了最终的主考官,成了所有新进士的恩门,所有的新进士都成了皇帝的学生,成了天子门生,他们感恩戴德的对象只能是皇帝了。这样,皇帝就把科举的取士大权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上。
李晔大肆扩充取士名额,就给官宦队伍补充了大量新鲜血液,这些进士将来都要在官府任职的,这就等于一下子掌握了一支庞大的效忠于他的后备官员队伍。这一手十分高妙,献计者正是段明玉和即将上任为新任宰相的孔纬。
随即,李晔便大肆封赏群臣。
远征在外的将帅固然皆有封赏,朝武也不例外,孔纬,张俊,杜让能等人都加官晋爵,自己已升无可升的,就加官、加爵,擢升他们的儿孙子侄为官。
段明玉也升官了,由三等王爵升为一等王爵,靖王改为宋王,并兼任天下兵马招讨使,太子少保,这下子可真的是权倾朝野了。






一品状元 第三百九十九章 新皇登基
李晔下一道诏令,武百官便山呼百岁一次,声音如排山倒海,坐在高高御座上的李晔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巨大声浪,不禁热血沸腾,这就是权力,无上的权力,阶下每一个人,都是威震一方的武重臣,而他们莫不跪倒在自己的脚下,这就是帝王。
王爷,哪怕是再尊贵的王爷,和皇帝之间都有着天渊之别,不坐上这个位置,永远不会感受到那种天下江山尽皆掌握手的滋味,虽然心仍然是重、肃穆,和缅怀先帝的哀伤,他还是禁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于是学着皇兄以前的习惯动作,伸出一只手,缓慢而有力地一挥,沉声说道:“众卿平身。”
“谢万岁!”众臣爬起,依序归位。
李晔随即抬起头来,平视前方,沉声道:“朕于潜邸时,掌理长安府事,府干吏,蝉精竭虑、勤勉用心,皆堪重用,今朕承继大宝,是故擢升任用。来人,宣膘旨意。”
“奴婢遵旨。”
宣旨太监答应一声,说道:“上谕,李芳任给事、狄杰为东阁门使;程羽任西阁门使、韩全海为殿前左班、刘季述为右班殿直……
宣旨太监一一念来,王府属吏大多在朝安插了职务,这些官职不但充斥于书、门下、枢密和六部,而且遍布于京师和地方的军队系统,总人数,足足有八十多人。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就是了。他们担任的官儿都不算大,可是谁都知道,用不了三年五年,这些人便会连连擢升,成为皇帝在武班的坚力量。
这些人以韩海全,刘季述等人为代表,代表众受封官员上殿谢恩,李晔和颜悦色地将他们唤起后,突然热泪盈眶,颤声说道:“先帝非只天下之君,也是朕的胞兄,兄皇龙驭宾天,朕心不胜悲恸。先帝在时,厚爱家人,未尝以至尊自居,朕登基大宝,以敬天法祖为首务,岂敢不效先帝?今朕登基,大赦天下,武官俱受封赏,天下万民俱承宴恩,岂能忘却了家人,娘娘、皇弟、皇子、皇女上前听封口……”
已换穿了宫装礼服的前朝皇后、皇子、已嫁人的两位皇女和公主、全都走上前来,向皇帝见礼,李晔早已离开龙座,一溜小跑地下去,堪堪将他们扶起,热泪盈眶地道:“皇嫂、皇弟、皇侄,你们都起来,都起来。朕这道加恩的旨意,你们不必跪接,静听便是。”
宣旨太监待李晔退开一步,才清咳一声,高声宣旨:“……魏王李建,改封吴王,加永兴节度使、平章事;皇次子李顾,加封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皇弟李贺,加淮南西路节度使兼侍、书令,知开长安府、封齐王;先帝子女、今上子女,今后均称皇子皇女,无分彼此……”
随后,又追封先帝已经过世的两位皇后,给皇后上尊号,皇子还是皇子,公主还是公主,在封号上是有品秩的,这一进封,她们的俸禄、待遇便提高了一层……
李晔这般作为,登时打消了许多老臣的担忧。如果说加封的那些节度使、平章事、甚至王爷都算是虚衔,只是增加了俸禄和待遇,并没有什么实权,可是皇弟李贺担任长安府尹,书令却是实打实的权力,先皇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李晔将众臣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不禁生起一丝暖意,这时,皇弟李贺已上前谢恩,他无暇多想,忙上前扶住皇弟,好言安抚一番,说起亡兄时,两兄弟俩执手相望,热泪纵横,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感人场面,武百官见了,有人思念起先帝来,也不禁随之暗暗饮泣。
随后,皇后便领着一双子女上前谢恩。
在李晔面前,一些年幼的公主忍不住自己的悲恸之情,则跟在姐姐们后面,低着头,泪水在眼眶里盈盈打转儿。
“陛下,臣妾率一子三女,叩谢皇恩……”
“嫂嫂快快请起。”
李晔赶紧扶起她,动情地道:“皇嫂,皇侄……,咱们虽是天家,平坏可废,但是如此称呼,仅止于金殿。按皇兄时规矩,咱们一家人日常相见,只以家人相称,朕仍是嫂嫂的小叔,李贺的二哥,孩子们的叔父。皇嫂,你们不要过于悲伤了,逝者已矣,不能复生。朕继承大宝之后,朝政上会秉持皇兄一向的主张,抚内攘外,与天下黎民共创太平。在家里,联也会像兄皇生前一样,做一个仁厚友爱的一家之主。”
皇后垂下头来,低低地道:“谢陛下。”
李晔点点头,环顾武,上前两步,大袖舒展,亢声说道:“众位卿家,承天恩赐,以火德王,始有我唐一朝,先帝虽没有高祖太宗的雄才大略,南征北战,振长鞭而御宇内,奠盛世之基,开万古之兆,以至国运昌盛,四海宾服。但自幼代先帝征讨天下,既是先帝的臣子,又是先帝的胞弟,深受先帝的恩宠,今又受先帝遗托,得承千古之业……”
这番话酝酿良久,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说起来铿锵有力,在金殿上久久地回荡着,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武百官都知道这是新任皇帝登基的最后致辞,将定下他今后执政的基调,所以无不侧目倾听。
“从来帝王之治,无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先帝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英明神武,千古明君。朕之天资难及先帝万一,唯有夙夜孜孜,寐寐不遑,躬行勤政,焚膏继暴,以勤补拙,谨遵先帝的遗政遗志,不负先皇所托。还望众卿竭力扶助,与朕共创大唐之万世太平!”
敬天法祖,那就是他不会对朝政大动干戈,僖宗皇帝的一切遗政遗命,他都将奉行不渝,这也让忐忑不安的武百官们最终踏实下来。
武百官齐齐跪倒,轰然应道:“扶保大唐,臣等责无旁贷。定当戳力同心,效忠朝廷!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品状元 第四百章 燕梁袭晋
圣旨宣布完毕之后本该大宴群臣,可是先帝丧期未过,开国宴这样的事情未免不合时宜,于是李晔只抿了抿嘴,百官颌首示意,众武缓缓退下。
朝廷全体焕然一新,对于大唐,现在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唐僖宗提前死了,田令孜提前死了,宦官之宦已然不在,如今天下有五成掌握在大唐的手,按照段明玉的提议,新皇唐昭宗李晔对朝堂展开了一场政治革新,以前节度使兵权,财权,政权具于一身,所以有拥兵自重的条件,段明玉上书,要求制约节度使的权力,节度使不管财权和政权,只管兵权,这样一来,节度使即便想要割据,没粮草,没民心,如何能成事。
一场轰轰烈烈的政治革新就此拉开了序幕,遍观天下,除了蜀,和河北,河东三地,其他的地方都在大唐的掌控之内,蜀的陈敬瑄和王建还打得火热,不过王建已经占了上风,假以时日,应该可以打败陈敬瑄,两人都是不甘心归附朝廷的野心家,打一打也好,河北主要有大大小小的藩镇近十个,主要的藩镇就是幽州的卢龙节度使刘仁恭,麾下兵马十几万,朱温就率兵投靠了他,如今朱温占据了一县之地,这个县城还是刘仁恭划拨给他的,朱温实力虽然不及从前,几万大军还是有的,被唐军和李克用的河东军夺了汴梁城之后竟然悍然称王,自封为“梁王”,麾下军马称为梁军,朱温招兵买马,地盘也扩张了不少。还有一路藩镇就是河东李克用了,李克用实力雄厚,是藩镇最强,一向对大唐没有恶意,李晔倒不好直接向他伸出改革的魔爪了。
历史已经改变了,大唐重新焕发了活力,前次三藩破田令孜,潼关,长安城之后,李克用就率部踏上了归途,路上,却遭到了朱温的袭击,刘仁恭是李克用出兵帮他夺下的幽州政权,李克用和朱温又是世仇,而刘仁恭却收留了朱温,且坐视李克用遭袭,李克用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被打得大败,刘仁恭见李克用大败,又萌生了吞并河东的野心,自称燕王,发兵六万,与朱温兵合一处,进逼河东,追杀李克用败兵,李克用的军队被打散了,刘仁恭又修书给契丹八部首领耶律阿保机,劝其出兵,所以契丹也随即出兵河东,河东形势,岌岌可危,而李克用还没有从刘仁恭和朱温的围剿脱困,并未逃回河东,河东处于一片混乱之,太原人心惶惶。
在逃亡的路上,李克用遇到了一路败兵,这是一营人马,只五百多人,主将是周德威。惊闻晋王在此,周德威又惊又喜,却又担心追兵及,自己兵微将寡卫护不周,伤及王爷性命,所以拿出了吃奶的劲儿,护着李克用拼命地往太原跑,远远跑在各路逃兵和追兵前面,此时的太原也叫晋阳,契丹虽然也出兵了,但是有雁门关在手,晋阳城城池高大,一时也没有大碍。
幸好李存孝和李克用两路败兵虽败而不溃,两路兵马有意押在后阵,且战且退,不时设设埋伏,弄个陷阱,逢山毁路,遇水拆桥,给追兵制造种种障碍,而刘仁恭的燕军实力本不及河东军,乍得一胜,还是心有余悸,一见河东军旗帜鲜明,队列整齐,远远一见他们追兵赶来,森立如林的长枪大戟便在主将号令下齐刷刷逼来,也不敢逼之过甚,这一来河东军得到了最大的保全。
昔年前秦符坚一场溃败,九十万大军殁之一旦,后世土木堡之变,五十万大军折损过半,而河东军幸赖有两员名将有意缀后押着阵脚,使得军大量杀伤河东士兵的计划失败,数大军虽扔下无数的粮草箭矢各色辎重,养肥了刘仁恭和朱温,兵力却得到了最大的保全,还有三万人成功地逃出了梁军,燕军的虎口。
一边逃,一边汇合,虽然仍是乱哄哄的不分编制不分统属,毕竟人马斯多,李克用这才心安,趴在马车上,想着这莫名其妙的一败,李克用痛心疾首,心却也明白,此番大战失败,燕军和梁军必趁胜反攻,进行报复。
于是在车上,他便开始拟定应对策略,频频下达诏命,命其义弟李嗣源急赴三交口,总领上党以西军务,命周德威等分驻馈、定、高阳关等关隘,命程思远坐馈雄州,节制保定、保肃诸军。当然,这些将领们有的还没找到呢,诏令发下去,还得先找到这些人再说。
李克用臀部和大腿各一箭,一开始没有及时清理余毒,创处肿的老高,每日只能趴在车上,接到前线急报而来的奏疏,李克用骤逢大败,又逢大变,一时心乱如麻,脑乱哄哄的只想到这败绩出来,河东震动,将相士绅、贩夫走卒,人人皆知,纵然自己能打败两军,退了契丹,也难以让自己的人生抹去这一伤口。一想到此处,李克用不由得心如刀佼,猛地里厮吼一声,如负伤的猛虎,凄厉惨绝之极。
不远处,败兵徂正拖着疲惫的身子扎下营盘,虽然仍是疲惫不堪,不过离故土近了,大家的神色比起前些天惊弓之鸟般的神情却轻松了许多。军大帐一声凄厉的嘶吼,近处的一些兵丁听见了,只是微微一怔,探头向那个方向看了几眼,然后借洋洋躺着的继续躺着,正在埋灶煮饭的继续添柴,远处正有人挖着壕堑、设着鹿角、拒马……
有一个一头乱发、一只军服袖子空空荡荡的伤兵慢悠悠地踱到军大帐附近,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一个馍,慢吞吞地啃着。几天的相处,站在那儿的几个内侍亲军已经认得他了,他姓安,是太原带过来的兵,本籍上党,听他说话的口音,的确是那边的人。
这人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的,要是仔细看看,虽然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可是,要是梳洗打扮一番,就是个俊俏之极的后生。





一品状元 第四百零一章 予尔三矢
这样俊俏的后生,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可惜了……
看看他的左臂,已是齐肩而断,肩头缠着厚厚的染血的绷带,这一战之后,他再也不可能在黑甲军里待着啦,这样的伤残兵河东倒不是不管,不过以后只能到府军里去喂马打杂当个伙夫一类的人物,再也不可能有出头之日啦。
“小安啊,打起点精神-来,虽说掉了条胳膊,可是想想惨死在战场上,连尸首都没人收捡的兄弟们,咱们算是有福气的啦。等回去,你再也不用上战场啦,说门亲,讨个浑家,生儿育女,安生度日,未必不是福气呀。”一个老兵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谢谢大叔。”那残了一臂的伤兵轻轻笑笑,笑容腼腆,秀气的像个大姑娘:“像俺这样的,哪还有人肯嫁呀,不过大叔说的对,比起那已经死了的,咱们算是有福气的了。”
夜深沉,河东军大营里静悄悄的。
外线,巡戈的兵丁一队紧似一队,游哨探马远出数十里地,唯恐梁军和燕军追未,杀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军营内,急急南返,饥一顿饱一顿精疲力尽的士卒们却大多已经进入了梦乡。
就算是李克用帐外的上军禁卫,白天时一个个还强打精神,站得枪杆儿一般笔直,在这样寂寥寒冷的夜晚,也都没了精神,有人拄着枪杆儿打盹儿,有人缩在背风处歇息。
这时有一个似虚还幻的影子,正像蚊虫一般一点点地向御帐移动,兵者,诡道也,打败李克用不成,刺杀也不失为一条良策。
那影子和地面枯黄的杂草似乎是一色的,如果伏在那儿,根本就无法现它,即便它在移动,也只有打起十二分精神的人看到它时,才会稳约觉得它和周围的杂草地面似乎有些许不同。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在卫护最严密的军,谁会如此警惕地盯着地皮看呢?
那个影子仅乎很有耐心,它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慢慢蠕动过了卫兵设立警戒的安全线,在帐边悄悄停下来。
夜深了,但李克用还没有睡。他趴在榻上,心潮起伏,翻来覆去的难以安枕。
原本踌躇满志,想要收复燕云,立夺天之地,创万世威名,可是这一败……这一败落花流水,也许千百年后都要成为别人的笑柄。身后之名,且不去想它,那么眼下之名呢?李克用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冒出了一个人,那人离得极近,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只有一双眼睛,带着凌厉的杀气,冷冷地盯着他。
李克用全身僵住,喉嘶嘶地出气,已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他想说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同样没有人知道,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着,真正的刺杀只在一招之间,李克用抓住一旁的大刀,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却仍旧胸口疼痛如斯,刺客一击即退,不管成与不成,他是不能第二次出手了,打斗再剧烈一些,必然惊醒帐外大军,他是被聘请而来的,并不是朱温的死士,所以很爱惜自己的性命,李克用虽然一时没死,但他知道自己脾脏已然破裂,见到刺客退去,精神顿时一泄,也没来得及叫帐外人马。他的一双眸子就渐渐失去神采,脑袋一偏,昏迷不醒了。
天亮了,军大帐里发出一声惊呼,一个面无人色的侍卫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片刻之后,各路将领一个个像火烧眉毛似的向军冲去。
夜晚期间,御帐周围除了御林军,绝对不许其他人靠近的,所以骚动只影响了很小的范围,晨起的士卒们虽然看到本部将领面色凝重,匆匆向御帐行去,也不会多想。虽说今日面色沉重了些,脚步仓促了些,谁又会想到晋王在千军万马会被人行刺?
“怎生是好?怎生是好?”众将一个个面无人色,相顾惶然。面对此情此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就连李存勖也是心乱如麻。
“将军,王爷醒了,叫二位将军进帐。”一位护兵急急跑出帐外低声传唤道。
片刻后,李存孝和李存勖出账,晋王已经西去,李存勖双拳紧握,他是李克用的亲子,他的王位理应李存勖继承,李克用临死之前紧紧抓住身边的三支箭,亲手交给了他:“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
“不能声张,在此关头,绝不能声张!”李存孝即时提醒道。眼下追兵如狼群,一直在后面苦苦追逐,可以想见,卢龙军很快就会发起报复性的反攻,一旦这时主将遇刺,昏迷不醒,河东军将不攻自溃。
“不错,不能声张。”得到李存孝的提醒,李存勖也清醒过来:“秘不发丧,照常退兵。以晋王名义,继续部署边关防务。”
一位将军壮起胆子道:“小王爷,刺杀王爷的凶手,我们……我们不再追查了么?”
“胡闹!”李存勖铁青着脸色道:“如何追查?一旦缉凶,此事就要闹到无人不知,难道说父王遇刺,有惊无险?父王却就此不再露面,你当数万将士都是白痴?”
那位将军被李存勖一顿抢白,弄得面红耳赤,李存孝忙打圆场道:“杨将军,非是我等不肯追查凶手,只是此时缉凶事小,河东社稷重大,况且,那刺客既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军大帐,杀死晋王,此刻必然早已逃之夭夭,就算仍在,数万将士找一刺客,不亚于大海捞针,如何找起?再者,最可虑者,刺客如果是梁王或者燕王派来的,二军得知陛下已死,必不惜一切,立即追来,到那时不要说查找凶手,我们全都要留在这儿了。”
李存孝这样一说,那位杨将军也不由得面色一变,暗自后怕。李存孝又转向李存勖道:“王兄,当务之急,有两件大事要做。第一,秘不发丧,稳住军心,把人马安全带回晋阳去,依照王爷驾崩之前所定策略,部署边关防务,防止燕梁反扑。第二件事,护侍王爷遗骸,悄然返回晋阳,王兄登上王位,以便稳定河东。两件事必须同步进行,任其一出了差迟,我河东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品状元 第四百零二章 存勖为王
李存勖闻言,不禁连连点头:“十三弟说的是,末将方寸已乱,想得不够周全,险些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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