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王爱卿回头对李克用道:“王爷,我家公子得知大人有难,让末将前来接应你。”
李克用大喜,吩咐身边的亲卫道道:“还愣着干嘛,一起推啊。”
城外、城中、城上。三处同时遭袭,守城的宣武军士卒这才如梦初醒。惊乱中的一个将领一声大吼:“敌人来袭!杀啊,杀死他们!!”
数千宣武军兵士疯狂涌上城墙,箭支如雨点般射向城下疾驶而来地燕羽卫。“噗”“噗”声中,夹杂着闷响,数十名燕羽卫将士翻滚着跌下马来。
宣武军密密麻麻的箭矢,被轮盘周围地垛口挡去了大半,城上把握轮盘的三十几名河东军和燕羽卫,全部都睁圆了眼睛。同时大吼,奋力推动机关,“吱吱呀呀”。沉重地石门缓缓拉动开来。
数不清地宣武军发疯一般地向垛口涌来。要将这几十名人全数歼杀。同时,城楼下地宣武军。挥舞着弯刀,要将那缓缓拉动的巨大绳索砍断。
“杀啊!”随王爱卿潜入城中的二十余名燕羽卫将士,正与他们迎个正着,双方激战在一起。
围住垛口地宣武军越来越多。将士们个个身上染满了鲜血,那转盘的推动却越来越困难,城门推开个半肩宽地小缝,便再动不了分毫,眼看着段明玉就要杀到城下。又有数十名燕羽卫弟兄中箭摔下马来,王爱卿和李克用急地眼眶龇裂。正要舍出命去,忽闻城外传来一阵的急声大吼:“闪开!”
残酷杀戮中,十几门散发着幽幽冷光迫击炮被燕羽卫的数十名军士推到城门之前。
轰!
一发实心炮弹准确地击中了汴梁城的城门,城门眨眼间化为一团烈火,城外的火光厮杀声传到了李克用的耳朵里,机会,机会来了,城门大开,此番必然能逃出生天。
这一发炮弹终于彻底击溃了宣武军官兵们微弱的斗志。
“轰!”城墙仿佛都开始摇晃,厚重地城门块块破裂。碎石满天飞舞,尘灰弥漫,左边地那扇城门摇摇晃晃。轰然倒塌在地。
在那巨大地冲击中,李克用等人和宣武军等人全都惊呆了,汴梁城的城门何其厚重。有谁能一瞬间就将其击碎?这一击犹如石破天凉,震颤在每个人的心上。-城门虽只倒下了一扇。通往城外的地通道却已全然畅通。
“弟兄们,跟我冲啊,杀进汴梁城。接应晋王爷!”段明玉怎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兴奋的脸庞通红。冒着无边箭雨,齐齐怒吼着奋力一提马缰,那骏马几乎是腾空飞起,刷的越过遍地碎石,直直冲入城门口!
跟在他们身后的五百燕羽卫铁骑,仿佛凶涌地一字洪流。轰地撞开剩余那扇残破地大门,洪水泻地般杀了进去。那无敌地气势。就连凶悍地宣武军也望而生畏!
无边箭雨滚滚而下,城下奔行的燕羽卫骑士不断落马,却有更多的人瞬间冲了进去。杀入了汴梁城地大街。空守城楼已无意义。宣武军迅速调头,涌下城墙,妄图将燕羽卫截杀于巷间。
“我就知道,段小兄弟一定有后手!!”李克用兴奋之下,飞起一脚踢断那笨重地轮盘。跃身跳上那高高地垛口,手中滴血的弯刀奋力挥舞。
“王爷,一切安好否!”段明玉信步来到了李克用面前,一脸忧虑的问道。
“此番逃出升天,全靠段小兄弟搭救,老夫感激不尽,日后必定以死相报。”李克用冲着段明玉长长的就是一礼。
“王爷折煞段某人了,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先回军营,再与朱温狗贼秋后算账,此贼太过嚣张,我等应当合力讨之,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段明玉恭敬的问道。
“正该如此!”李克用恨恨的回答道,说完两人穿过城门,扬长而去,麾下燕羽卫也交相掩护着撤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段明玉和李克用已然逃出升天,此刻在上源驿浮桥之上的史敬思却依然在死战,史敬思在桥上勒回马来,却见朱温领着一众府内的家将,已经逼近而来。
仇家见面,分外眼红,史敬思挺枪就直刺朱温。朱温把枪一晃,麾下的八十四名家将一拥齐来。史敬思大怒的吼了一声,手中长枪犹如蛟龙出海,一连枪挑名将一十六员落马,一连冲进了朱温的阵势当中,一众宣武军将领顿时大哗,主将就在身后,这些将领即便畏惧史敬思手中的大枪也不得不死战。
史敬思挺枪力战,宣武军众将并齐上来,史敬思整战了一夜,又冲朱温三阵,此时人马困乏,冲路便走。宣武军左厢都指挥使王忠挺枪向史敬思赶来,把史敬思左胁下一刺,三史敬思大意之下,竟然遭受重创,吃了一个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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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状元 第三百一十章 兵困汴梁
史敬思大怒,拨转马头,用右手举起枪,双马一个交错,反手一枪就把王忠挑于马下.
但是王忠的偷袭也让史敬思吃了大亏,史敬思左胁下血如泉涌,但也就更加激起了史敬思的血气,史敬思大怒之下,又向朱温冲了一阵,一进一出,又用大枪枪挑名将八员落马,而史敬思的战马已经在刚才的冲阵之中被砍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上也被对方扎出了一个枪眼,枪伤很重,史敬思弃了战马,拔剑割下素袍半幅,用战袍塞住了血流不止的枪眼,再用勒甲系紧了,抓过旁边的一匹无主战马,翻身上马,勒回马挺枪直刺朱温,但是这个时候,只见朱温对面的弓箭手已经赶到了,梆子的声音不断地响了起来,四下众箭齐发,史敬思大枪不断的拨打着箭枝,但还是有不少的箭枝射在了他的身上,史敬思被大枪扎伤的伤口痛得难以控制,流血过多,已经没了气力,史敬思自知今日必死无疑,只得仰天长叹一声:“某沙场征战少逢敌手,今日为奸人所害,愿以死以报晋王知遇之恩,王爷,俺们来世再为你效力。”遂自刎于马上。
中和四年五月,朱温火烧上源驿,欲杀防御使段明玉,晋王李克用,晋王李克用死里逃生,时禀报于七王爷杰,七王爷大怒,唐廷第一次对藩镇伸出了爪牙,令二人攻打宣武军节度使温。王命一出,四方藩镇,一片哗然。
三日后,段明玉军和李克用军四面合围汴梁城,杀声震天。
这是一片血与火的战场,到处是冲锋陷阵、喊杀震天的士卒,到处是倒卧血泊、已经永远也不会再爬起来的死尸。也许不久之前,这些死尸还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汉子,在这读军万马之中,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但是在他的家里,却是比天还要高出一头的夫、比君还要重上三分的父,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如今却只是一具无人顾得上多看一眼的尸骨。
如果有宣武军自城头向下望来,就能看见城下一片片的帽顶红缨,如火焰般飞腾,汇成了一片火海,令人望而胆寒。人马过万,无边无沿,这时城下军马何止一万,看来七王爷真有投鞭断流、举手如云的庞大气势,竟然令两拨军马全无猜忌的全力攻城。
事实上,城头守军如果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会探头观望这副壮观景像的,城下那一排排集束似的弩箭,仿佛不花钱似的向城头上倾泻,暴风骤雨般的猛烈打击中,又有段明玉的迫击炮,把颗颗炮弹宣泄进城,每一颗炮弹砸落下去,都腾起一团浓厚的黑烟,把汴梁城轰得千疮百孔。
那城池是就地取材,用粘性极强的黄土夯打而成的,这种粘性黄土夯打结实了之后真和水泥一样坚固,又比水泥多了几分韧性,如今反倒成了比石块筑就的城池更好的凭仗。
如果是砖石所的城墙,在这样的炮弹轰砸下,很容易就要碎裂坍塌。
城头宣武军也在向顽强的城下的段李两军还击着,一排排利箭在吱呀呀一阵勾魂般的弦张声后,便像蝗虫一般从城头袭向城下。
双方在这城城下已经僵持了半个月的时间。李克用和李存孝勒马立于高岗之上。俯瞰着眼前摇摇欲坠地北汉都城。那座城就像是滔天巨浪中地一叶孤舟。随时会遭到覆顶之灾。却总是重新出现在浪尖上。那城头、城下。就像一台不知疲倦地绞肉机,在飞快地收割着人命。
战阵经验丰富的李克用,同时也是一个体恤士卒,不肯无辜多伤人命地仁厚将领。他不是不知道用这种残酷地手段强行攻打要付出多么巨大地牺牲。那得需要多少人命去填。才填得平那条始终无法逾越半步地护城河,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速战不决,天知道各路藩镇会不会在两方相持,各显疲态之际突然出手。
起这李存孝,倒真是一员天生战将。像他这种人,天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并不在他兵书读过多少。赵括有一个用兵如神的父亲自幼所习兵书之繁,天下名将少有能辩得过他的,可是真上了战场一无是处。孙武与他有些相似,可是同样不曾自小卒做起,甫任大将能百战百胜。
李存孝没读过几本兵书,不是文化人出身,所谓作战的才能,全凭战场厮杀、血火磨炼而无师自通,精于战阵的本领也不在“科班”出身的名将之下。从一小卒开始的杀神、战神、不败之神白起,同样连字都不认识、只识弯弓射大雕的铁木真,就是这样的名将。
李存孝和他们就是一路人,非真有大本领,他不会有那么多甘心效死的部下,也不会被李克用委以重任,以外姓人的身份独领大军镇守河东重镇,最后还被赐下李姓。如今李存孝领了攻打西城的任务,独当一面可见信任之重,李存孝倒也没有敷衍,段明玉给他拨了二十门迫击炮,猛攻城池一但轰塌一处城墙,轰坏了西城的大门后,李存孝就亲自挥舞双锤领兵冲锋。
敌之弱点,就是我军攻击之要点。这样的进攻策略,放在哪里都没有错,策略原本虽然没错,然而城中守军占据地利,不需要多少兵马,就能把这个缺口封锁的严严实实,以李存孝之骁勇,连番起冲锋竟也不能寸进,反丢下许多尸体。
段明玉随着军中小校来到他的身边时,李存孝刚刚中箭自阵前退了下来,阵中战鼓犹在轰鸣,李存孝赤着黑黝黝的脊梁,露出一身钢铁般的肌肉,身上又是汗又是血。一条比得上段明玉大腿粗的胳膊刚刚拔去箭头,血肉模糊一片,正有一个军医满头大汗地给他包扎。这军医倒不是医术低微,也不是头一次上战场见不得血,可是碰上李存孝这么难侍候的主儿,他想不冒汗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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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状元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夜袭西营
李存孝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军医一旁哈着腰儿给他清理血污、敷药包扎,但是这位李大将军却不闲着,坐在那儿虬髯如刺,二目环睁,声若霹雷地大声咆哮,两条手臂不时挥舞起来,把那郎中带得东倒西歪:“直娘贼,这天杀的贼寇只会暗箭伤人,怎不出来与某家决一死战.”
“你去你去,再问段兄弟要几门迫击炮来,把他们的城门给俺轰塌了。”
“把左营调下来歇息,换右营上,他用暗箭伤人,老子就用车轮战拖死他,俺看这城还守得到几时。”
“报!大将军,箭矢不够用了。”
“滚,你这种事也要禀报本将军?你成亲的时候要不要本将军替你去钻洞啊?箭矢不够了就去王爷行营讨要,王爷手下能差饿兵吗?你这军需官怎么当的,不长眼睛的狗东西。”
在几名亲兵的笑声中,那军需官灰溜溜地跑开了,李存孝听见前边杀声松懈,忽又跳将起来,大喝道:“你奶奶个熊,怎么松了劲儿,把俺的亲兵卫队拉上去督战,敢临阵胆怯,杀无赦!”
有人急道:“大将军,非是末将畏战,乃是箭矢不足,无法压制住城头敌军,待箭矢运到,俺们便再度发起进攻。”
正在此时,段明玉走了进来,问道:“将军何故这么大的火气,稍后段某人再调十门迫击炮来,不过现在应当将攻城事宜停一停了。”
“怎么停下来了,应当再猛攻几日,就可以打了下来啊?”李存孝急忙问道。
“汴梁城实在坚固,我们恐怕这样用人命填是填不下来了的,只能寻找其他战机,暂且围而不打如何?”段明玉用询问的语气问道。
“敢问段兄弟,你所说的战机在何处啊?”李存孝眼睛一亮,知道这厮心里肯定是有了坏点子了。
“汴梁城,宜用水攻。”段明玉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来。
一连三天,段李大军一改每日轮番扰战攻城的习惯,每日悠哉悠哉,挖掘战壕、堆土筑墙,安插鹿角拒马,打桩架起营帐,看那模样,好像他们大老远的打仗不是为了攻城,倒是为了跑到这儿来守营似的。
两军军如此做法,反令汴梁城城中守军更是提心吊胆,不知他们在搞甚么鬼。便有人向节度使朱温提出,不管李克用和段明玉有何目的,他们在汴梁城城下安营扎寨必有诡计,不妨派兵捣毁他们的工事和营寨。
当即便有人出班反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这是在段明玉在施展疲兵之计,我等切不可中了敌人奸计,只管安心守城,等候其他藩镇横插一脚便是。
麾下大臣的意见在朱温听来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自己却没有一个决断的主意,最后便选了个折衷之计,令大将康怀贞夜袭敌营,以扰敌军。
康怀贞是宣武军军中第一名将。最早,康怀贞效力于淄青节度使朱瑾帐下,任列校。乾宁四年,朱全忠跟随黄巢起义,占领郓州,命令大将葛从周乘胜急攻兖州,当时朱瑾正在丰、沛二地搜索粮饷,留康怀贞守其城。葛从周大军突至,康怀贞出降。朱全忠久闻康怀贞的勇武之名,因此得之甚喜,署为军校。光化元年,随大将氏叔琮进攻襄、汉,颇有功劳。立功不少。光化三年,康怀英随朱全忠征伐河朔,与大将张存敬击败燕军于易水之上。康怀贞当然不是神,但此时宣武军中已经没有比他更骁勇善战、更能打仗的将领,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他。
康怀贞自知军心士气已不可用,如今仍苦苦支撑,全因为士卒们还盼着最后的希望:李克用没有太多的时间逗留汴梁,围不了多久就会撤兵的。此时守城尚可,扰敌袭营与事无补,一旦失败,还要凭添损耗。可是军令下来,他却不敢不遵,只得回去将从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长枪营中精心挑选了六百名骁勇善战的武士,人人配以战马,静等夜深,偷袭敌营。
此时,大将康怀贞马摘铃、蹄裹棉,已经悄悄在西门内集中了六百名精锐骑兵。二十名弓弩手已经派出去了,他们伏地潜进,任务是射杀李存孝大营的戍守哨兵。
他今晚偷袭的真正目标不是北营,是西营。城外四营之中,只有西营不是由段明玉和李克用控制,而是掌握在大将李存孝手中,而且他们的军队刚刚换防上阵,士气、军心、战力未曾受挫,无是最强的一阵,这也正是李存孝揣测他不会来的原因之一。
但是康怀贞偏偏反其而行之,在他看来,西营士气正旺,所以戒心势必也最小,这正是出其不意的最好机会。如果偷袭西营能一战成功,段明玉和李克用方面会责怪西营马虎大意,为敌所趁。必然不会让李存孝独当一面,换上另外一个人来围西门,却没有李存孝这般本事了,这围城的军马便不再是铁板一块,宣武军便有机可趁。康怀贞作为朱温麾下第一将,不是因为他血蓝全满,怒气值全满,武力值最高,而是因为他的谋略和战术。
在佯袭北营,各营都把注意力投向的时候,他手下二十名神箭手已经悄悄掩向西营李存孝的驻地,暗暗射杀各处望哨卡,清理拒马鹿角,为他的骑兵突袭做好了准备。
前方一切准备停当,向他打出火讯号,康怀贞立即大开城门,亲率六百壮士迅雷疾风一般卷向李存孝的大营。
付宇是李存孝亲卫营中的一员校尉,刚刚走到后营之时,厮杀声便从前营传来,付宇心里“嗵”地一跳,迅疾提刀赶向中军赶去。到得中军大营,就见李存孝衣袍半敞,正系着带子从帐中匆匆忙忙地奔出来。
先前康怀贞对段明玉的北营进行了佯攻,他是料定今晚敌军不会前来进行第二次偷袭了,脱得那叫一个干净,袍内未着小衣,**着上身,看来这位大将军还是个裸睡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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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状元 第三百一十二章 枪来锤往
李存孝的靴子倒是穿上了,不过布袜未系,头上的束巾也已解去,披头散的狼狈样儿就像刚被他那位河东狮的夫人从炕上撵下来.
前营已经燃起处处火光,由于大营中的士卒因为宣武军军偷袭北营未果,已经放松了警惕,所以康怀贞这一招“回马枪”,着实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刚刚解甲宽衣,现在又匆匆穿戴起来,待到提起刀枪冲出营帐,宣武军骑兵已旋风一般杀来,到处投掷火把,连草料车也引燃了,弄得营中大乱。
李存孝因自己所料有误,气冲斗牛地冲出营帐,匆匆系紧布袍,从亲兵手中夺过大锤,亢声喝哮道:“可是敌军袭营?”
早有人几步抢上前来,拜倒禀道:“启禀大将军,北宣武军数百骑兵夜袭我军、马踹连营,如今似要穿过前营向大将军本阵杀来,请大将军定夺。”
李存孝大吼一声道:“敌既向俺来,俺便迎敌去,备马,随俺杀敌。”
一旁亲军急忙劝道:“大将军,前营混乱,敌我难分,夜色之中冒进不得,不如我们守住本阵,请大将军速召各营来助。”
那亲兵匆匆说着,李存孝只当他在放屁,已经跳上一匹未着鞍的战马,火把猎猎中,只见他须如飞,二目环争,大锤大扬,声绽如雷地道:“随我杀敌!”
说罢一抖马缰,一马当先便向火光四起的前营杀去。
士兵一看李大将军已杀了出去,立即一窝蜂的在面。极其剽悍的冲向前营。这些亲兵都是李存孝亲手挑选出来的勇士。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主儿。其中有些甚至本就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后来却被李存孝招揽了来。
付宇提着刀随着那群亲兵向前营杀去,心中却想:“方才袭击北营的时候,你还说夜色深重,敌情不明,不可自乱阵脚。不曾想这话只能拿来教训别人。轮到你自己头上。倒像捋你的虎须,李大将军这样打仗也太鲁莽了吧。”
跟了这么一位大将军,他也不知祸是福。此时无暇多想。只顾向前冲去。待他冲进前营,只见李存孝双锤挥舞,已不打翻了多少袭营的骑士。他大声斥喝着。战马忽的前蹄扬起,唏一长嘶,马蹄重重着地。他手中的大锤已然重重砸向敌军中的一骑勇士。
那骑士横枪在手,攒足丹田之力,低喝一声道:“开。”
只听“铿”声。枪锤相交。这一记竟将李存孝的大锤弹开。以李存孝神力。少有人硬接他势若劈雷的一锤。此人竟能挡生生挡开他的大锤。李存孝不由惊咦一声。兜马回来再度找上了这名骁勇的敌将。
这名敌将正是康怀贞,康怀贞使一杆大枪。率领六百铁骑疾风一般驰入敌营。趁着李存孝营中将士来不及组织反击。马踹连营。到处纵火制造混乱。杀过了前营扑中军。他目的是擒贼擒王,如果这个目的不能达到,杀不了对方的中军主将,也要把中军冲乱。使中军无法行使指挥之责。
那时尽管敌营人多势众。黑夜之中无人调度指挥也将变成一团散沙。战力随之解。那时敌军纵有十万之众。也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绵羊。如何还能挡的住他这些虎狼冲杀?
不料他还没冲破前营最后一线阻力。夜色中一条大汉竟拍马如飞的从中军疾驰而来。老远的便出旱天雷般一声大喝立时止住了满营乱窜的兵士。
原本慌乱的河东军开始在一些大小军将的指挥下组织起了像样的反抗。而那使锤的大汉更是直扑过来。手中一队大锤将许多袭营的勇士挑翻下。
李存孝见此人一身艺业了,而且一声大喝即能喝止三军料他是此军主将李存孝。康怀贞立即提马迎上。二人便战作了一团。
付宇等一众亲兵撒开了双腿自中军大营狂奔赶到之时。李存孝与康怀贞枪来锤往,已经走了数十合。此时四周情形对康怀贞一方来说愈显不妙了,这次突袭虽然成功闯营,但是却未能打乱敌军的阵势,河东军的营盘兵并没有大乱。
李存孝的军阵此时仍峙立如山,局部的骚动混乱在渐渐平息下来。营中各处的人马正在有约束的慢慢向这里靠近。暗中形成合围之势至此已成,这场偷袭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
如果康怀贞能刺杀李存孝,还可藉李存孝之死将已经稳定下来的西城大营再度打乱。可是,他却不是李存孝的对手。论谋略,他强于李存孝。论武艺,他那杆大枪在李存孝举重若轻的一对大锤下左支右。险象环生,明显差了不止一筹。
“罢了,再这样下去。这六百壮士就要全部葬送这敌营之中了。”康怀贞暗叹机会已失。他虚晃一枪,拨马便走。高声喊道:“众儿郎。随我回营。”
康怀贞一拨马头便向来路杀去。他的武功,又借着快马的冲势。还真没有几个人住他。但是他带来的那些骑士却已被河东军士卒羁中。哪是说走便走的。李存孝见他逃走哪肯甘休。紧紧摄住他的身影便随后跟去。
此刻前营中是一片混战,尽管激烈的战斗已经进入**,但是战场上两军对冲的惨烈还有不如攻城那般惨烈。但是对初次上战场的付宇来说,已经令他心中产生了无比的震撼。
原来这就是战场,人像野兽一样舞着刀枪,红眼睛拼命的厮杀。那种凛冽那种血腥那种残酷景像若非置身中实难感受。
他杀过人,含愤杀过两条人命,而且是一刀毙命。可是比起现在厮杀在一起的两军。他当日杀直与杀鸡无异。市井间含愤杀人与战场上冷静而残酷的消灭对手,原来竟是这样的截然不同。难怪秦舞阳十二岁就当街杀人不改色。但是到了秦王大殿却脸色灰败,惊恐失措,他不怕死。但是那种森严肃杀的气势,却不是他一个未曾见过市面的市井小民承受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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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状元 第三百一十三章 袍泽情谊
万余士卒呐喊厮杀,河东军亲卫在他身边挥舞着刀剑,抛洒着敌人的鲜血和头颅.让初次踏上战场的付宇心生茫然。他眼看着自己的袍泽嗔目厮吼,与滚鞍下马的宣武军勇士拼在一起。却不该如何冲上去也像一兽一样噬咬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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