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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但是宋毅兵败,大周换将之后,一方面刀德胜为自己的战绩愈发膨胀,另一方面,大周冒险劫救大王子继兴,刀太后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给予刀德胜和其部下更多的权力,任由他们抓捕异己,大有宁枉一千,不纵一个的气势。
这当然引起文官集团的反弹,但是——
“无论怎样,继兴王子已死,忽林虽是篡位,但他已是先王唯一的血脉,难道——我们要拱手将王位让给西爨(注1)?”西爨是白蛮的别称,群臣一时无语。如果大周赢得战争最终胜利,忽林毕竟是杀害大周来使的首恶,杀了他,扶持白蛮的人继承大理国王位,是大有可能之事。
因此,“刀氏无道,不过当前形势下,也只能同仇敌忾,先却外敌,到那时候,再图刀德胜竖子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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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珠玉帘子外面的人的汇报,刀太后轻轻地抚摸着臂间柔顺的波斯猫,她甲上戴着的长长的纯金镶嵌着宝石、金珠和细小翡翠的甲套,慢慢地、一下一下顺着波斯猫柔软洁白的皮毛往下,显得悠然而自信。
“说完了吗?”
过了好一会,珠玉帘子里才传来这样一声清脆好听的声音,太后的声音很好听,脆生生的像玉珠落冰盘,据说,当年她就是一曲池畔的歌曲引起老王的注意和兴趣。
“是。”来人道。
“很好,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外面传来那人跟着宫人轻轻退下的脚步声音。珠玉帘子里,刀太后依然在轻轻抚摸着白猫,波斯猫偶尔从呼噜声中停顿一下,慵懒地喵一声,太后轻轻拍了拍它,猫儿站起身,跳下她的膝头。
刀凤清走到窗前,今年的天象奇特,西南遭遇三十年不遇的大雪,气候严寒,真是天都助我,她这样想。城墙高而结实,都城内备好了大批的军辎物资和粮食,起码可以守到明年春夏。十五年前,周太宗御驾亲征高句丽,本以为彼不过是弹丸小国,太宗天神一样的人物驾临,还不是手到擒来,那时候她刚到令大国王身边,和其他人一样,也是这么想的。不料那一仗前后打了近一年,伟大的太宗陛下输了,死去了无数士兵的生命,无功而返。
从那个时候起,刀凤清就意识到,即使是大周上国的天授之帝,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果然,那一年她不仅获宠,从一个低贱的奴婢晋升为末位妃嫔,而且就诞下麟儿,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一次,天国之兵再次出动,不过迎战的正是自己!能与上国天帝这样令人仰望的对手交锋,刀凤清感到一阵兴奋的战栗,她坚信自己能与十五年前的高句丽一样,抵御住来自皇帝陛下的进攻,毕竟当今圣上弘德这般年轻,文治武功远还不如他的父亲——而且,位置不同,作为上国天帝,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军队、补给、税负、百姓、朝臣、平衡,考虑愈多,掣肘愈多,当初太宗皇帝不就是这样输的么?可是自己这一方,却是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保住国家,保住王位!现在连国相、太师那帮老家伙们,也都是一般儿这么想了!
想到这里,刀太后嘴角勾起一抹笑纹,这么看来,前天被巫神送来的那一名女子,还真是自己的福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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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刀太后知道自己的儿子、大理国如今的国王忽林现在心里头的心事,大概就不会这么愉悦了。
静夜当思。
白天在神庙见到巫神从前线带来的最重要的女俘虏,少年君王今夜心神无属。
自来是美人,无须再多言。当忽林听说这一位佳人不能说话,竟然是因为舅舅刀德胜欲要将她赏赐给最下等的士兵亵玩,他震惊了。
忽林是令大的幼子,生于富贵,养于富贵,并且和大多数太过强势的母亲一样,作为刀太后的儿子,忽林的个性相对软弱许多。他畏惧自己的母亲、畏惧自己的舅舅,但对太后同时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敬爱,但是对刀德胜,则和历史上许多幼帝对专权的外戚一样,倚仗又排斥,十分矛盾。
所以当他听说美人差点被刀德胜赐给手下侮辱致死,却被巫神救出的时候,心里头两句话:好险,野蛮!
理智在告诉他,这是敌军大将沈骥的妻子,是大理王国最重要的俘虏和人质,不能有任何歪念,但是第二天上午,忽林带着随从,又来到了神庙门前。
本还在犹疑踯躅,究竟要不要迈进门这一步,只是看一眼她,他一面想着,下一瞬却紧接着想,母后知道了肯定大不高兴,犹犹豫豫之间,听见神庙里面竟传来一阵喧闹声,隐约间杂有刀德胜的声音,忽林一惊,直直地迈进了大门。
这一天早上,被拘禁在神庙的初初刚刚梳洗完毕,即听见门外传来隆隆的脚步声音。
“大将军,神庙重地,请您自重。”有仆人拦阻。但靴子声丝毫不见停顿,一声声逼近。
巫神在做早修,连着较为高阶的祭司执事,普通的执事、仆役,哪里拦得住现如今大理国第二号人物大将军。
初初从坐垫上起来,转过身面向门口的时候,刀德胜正好踏进门,直直地看向她。
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初初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沈骥的妻子这样的身份,这位曾经是汉人、如今是大理国第二号人物的大将军根本不会刻意看她一眼。
这是一个心无旁骛之人,他已经有了专注的人或事,否则不会心静如斯。不是盛初初有多倚重自己的美貌,但应当说,她对男人和人性有一种天然的直觉,事到如今,她必须为自己的生命而战。
“沈骥的妻子,”刀德胜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情感,走过来,打量她一番之后,又看向她的腹部。
在这个男人身上做任何功夫都是浪费,初初避过他的审度,看向门口跟着他一起进来的仆人。
“巫神正在早修,你不用想着他来救你。”刀德胜冷笑着道,钳住初初的手腕。
“大将军?”巫神吩咐过,要善待这一名美丽的人质,仆人急忙来拦,刀德胜道,“害死我一名大将和两千来凤山将士生命的女子,这般儿舒舒服服地呆在神庙,”想到来凤山一役的惨烈和惜败,如果不是北线溃防,大周迂回战术奏效,自己也不会这么快退守都城,咬牙道,“贱人,当初就该让他们奸死你!”
初初眼睛里流露出鄙夷的神色,刀德胜大怒,拖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一路行至庙堂,大门那里却进来几个人,最前面的侍从上前问道,“刀大将军,您这是做什么?”
刀德胜一顿,看见门口站着的忽林。仍然钳着初初的手腕,并不下跪,只一低头,“王上。”
那侍从又问,“刀将军,您在做什么?为什么拖着巫神的质子?”
“她不是巫神的质子!”刀德胜大声而略带轻蔑地道,“这是大理国的质子,以她的重要性,神庙的守备不如军营严密,我——臣要将她带回军营看守。”
忽林本来不欲说话的,但一听到军营二字却是大惊,想到之前,舅舅的心狠手辣他最是清楚,除了对母亲和自己,其他人一概不认,他知道他深恨沈骥,若是让他将美人再带回军营,岂不是羊入虎口,恐不过一天,就会香消玉殒。
开口道,“不可!”
“什么?”刀德胜拧起浓眉,直接越过侍从,看向他后面的忽林。
忽林被那眼光惊的一跳,还是硬着头皮道,“将人质关押在神庙,这是巫神大人的意思,没有巫神的允许,将军还是不要擅自改变的好。”一面说,一面偷偷看向刀德胜的脸色,果见他脸色暗沉,心里头更慌,却一眼又撇到旁边被他钳着的初初,一直蹙着眉极力隐忍的样子,恰抬眼也向他看过来,那柔软清澄的眼波像是蛛网一样,忽林慌乱的心更是扑通骤跳。
刀德胜极不耐烦,“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搀和。”
初初的眼睛立刻呈现出吃惊的神色,忽林憋红了脸,他也是有躁性子的,不然也不会胡乱之中错杀了周使柳如辉等人,当下觉得颜面尽失,竟然一步上前,拖住初初另一只手腕,“总之巫神大人不出来,你不能把她带走!”
刀德胜大怒,“松开!”忽林只不放,眈眈地看向他,正相持间,听见一声脆喝,“你们在做什么?”
是刀太后。听闻忽林一早来到神庙,想那女子的容颜,太后深恐儿子被她迷惑,所以赶来,不料来到就看到这样的场面,儿子与弟弟,一人拽着那女子的一条胳膊,竟是在争吵相持。
忽林惯于奉承母亲,用那种儿子对母亲的狡黠和智慧,当下先放开初初,来到母亲身边,略带着委屈道,“母后,我与巫神大人约好与他讨论经文,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舅舅他——非要将这女子带回军营,我想这女子身份重要,巫神大人既然将她留在神庙看守肯定有用,便劝舅舅,没想到,舅舅他就是不听……”
同一件事,被忽林这么一说,隐隐然就有了别的意思,刀太后眼睛看向刀德胜。
刀德胜又怒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瞪了一眼忽林,然后看向太后,“不是的,我是怕这里防守不严……哎,我若是有那个心,当初怎么会就把她赏给下面人?”
刀太后面罩寒霜,“够了!”
刀德胜还欲解释,“我……”
“我说够了!”刀太后再一声断喝。
刀德胜也有些恼了,杀心大起,“不若现在就将她绑到城门上,当着沈骥拿贼子的面,剖腹取婴,让他亲眼看着!”
忽林听到他这样说,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儿。
刀太后冷冷道,“好勇斗狠,你便是这样没出息!”
眼睛看过来,刀德胜意识到自己还攥着那女子的手腕,忙将她弹开,像被火燎到了一样,刀太后道,“你不放心这里的防守,便多派些人增加这里的防守就是了。”
听到她口气放缓,刀德胜转怒为喜,想都没想,“好。”
刀太后看向初初,美丽的眼睛里一片冰寒,“她在我们手上这封信,应该已经送到了吧!”
从她一进门开始,初初就敛去一切神色,垂下眼睛。刀德胜与太后之间的对话,垂下的眼睛里流光转熠,隐到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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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国的信不仅送到了前锋中军大营,送到了兰州府,更送到了几千里外长安城的中心。
皇帝问那一名暗卫副统领,“她在那边可好?”听到被巫神羁押在神庙,颇为礼遇,皇帝不觉略松了一口气。
“如今都城全城戒严,刀后预备死守都城,神庙更是戒备森严,整整一个营的人驻守其间,换防不定。咱们的人,虽然能看得见姑娘,却——属下只是怕,如果这个时候强行动手,一来胜算不大,二来只怕乱中反伤了姑娘的性命。”
弘德帝明白,初初对对方而言是一个难得的收获。王子继兴被害,樊一非之所以能够行刺成功,除了樊一非本人过人的本领,与继兴主动配合对方、调开守卫有极大的关系,但是现在已到最关键的时刻,营救初初,却没有这样的环境。
愈是此刻,愈不能急!
皇帝深吸一口气,轻轻道,“为今之计,只能用忍,伺机而动。”
下面听令,“是。”
这一个忍字说出,心口处便是微微的一阵刺痛。不是没有忍过,从前为自己而忍,因为笃信,不觉有甚,反觉到压抑的畅快,而今为他人忍耐,没有把握,那一种难熬。
作者有话要说:深夜讲个笑话。
话说早上lg怪我昨天让他去办公室拿网卡,我自然各种反击,宝宝在旁边慢条斯理,好啦,你们别吵啦。
我说,宝宝,你知道吗,以后对你lg就是要狠一点,老公不听话就打。
宝宝说,好。
我问,老公不听话怎么办?
宝宝说,打。
看,教育的多成功哇,我又问,谁是你老公啊?
宝宝指着我lg,爸爸。






盛世之初 第56章 城破
————————————吾有倾城倾国策,天下谁人不识君—————————————
大理都城羊苴咩城,倚点苍山,西临洱河,并有上下二关,势甚险固。
不怪那刀太后心有底气。
大周方面,周军三路汇合,大都督刘宗生又亲自率士兵三万抵达最前线,加上之前三路大军剩余的八万,一共十万大军在下关磐踞,一时硝烟弥漫。
中军大帐,大都督刘宗生与沈骥、李山达等大将讨论进攻策略。
“刀后想行拖字诀,其心昭彰。”刘宗生道,“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我们拖不起,圣上有令,”他向着长安的方向抱了抱拳,“攻城成与不成,战事不能拖到年后。”
就是说,皇帝已经做好了万一攻城不下,与对方议和的准备。这等秘令只能传到这一级别的三位大将,再往下却须严格保密,以正军心。
“诸位,你们怎么说?”刘宗生停顿了一会,从几位大将脸上一个个看过去,问道。
“都打到这里了,哪能灰溜溜的就回去,让陛下议和?”南线上来的霍冲直言快语。
李山达一贯是稳扎稳打,“都城在下关之上,左右有山,背后有河,攻城本是难事,其地势又高……”极端情况下,有的城池甚至可以死守一年,以刀凤清的毅力和疯狂,大概是不怕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刘宗生问沈骥,“沈骥,你怎么说?”
沈骥思量了一会,走到行军图前,指着他们大营正前方、羊苴咩城东面的一道雄关,即李山达刚才所说的下关,道,“此关甚伟,听闻那刀德胜在此关□土壕沟,铺盖硬板,以御投石、减少伤亡,加之其势高,我方地势低,强攻太难。”
众人知道他不是知难而退之人,皆不说话,听他下文。
果然,沈骥接着说道,“然,刀德胜过于倚仗此关,据斥候探报,城中兵力多集于此地,其他三面四处城门,加起来不到四分之一。当敌人过于倚重防御的时候,就是我们攻击的机会。”
刘宗生问,“有何良策?”
“兵者诡道,能示之以不能,实示之以虚,虚示之以实……”当下四人烛下秘议,未及天亮,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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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苴咩城四围城墙共六座城门,正面下关处两座,后面向洱河处两座,两侧各一侧门。刀德胜布兵,将兵力主要集中在正门,重兵加上严密的防御工事,盘踞下关的正门宛如铁桶一块。按都城的面积,从正门到侧门疾行须一刻钟,至后面洱河之门需两刻钟,别小看这一刻、两刻的时间,若遇奇袭,破城很多时候就是一分钟之内的事情。或许有人会说,那把士兵们分一些在城中间待命好了,哪里紧急奔向哪里,话虽如此,但须知战场上变化或就在须臾之间,特别是守城,须将人力发挥到极致,哪里能把军力浪费在待命上。因此对一个守将来说,判断敌人来袭的方向,继而最优分布兵力,是最关键的事情。
沈骥的计策很简单,六座城门,择一做突破之处,在那之前,多方骚扰,令其猜疑,逼刀德胜在城内调兵,趁乱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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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的前三天,双方士兵互相叫骂,其间沈骥到关下挑战刀德胜,刀德胜隐忍不理。
第四天,沈骥依然单骑叫阵,只见他一人一马,人是威武雄壮,明光铠甲熠熠生辉,马是神骏矫健,火红的鬃毛长长飘舞,随着它奔跑的节奏像一匹华丽的锦缎。雄关上面,是列队齐整、严阵以待的大理士兵,眼睁睁看着这雄关之下,敌方大将闲庭信步,驭马左右奔腾,如在无人之境,。一只枭鹰盘旋而下,立到沈骥单手所提的大刀牙子上,如此嚣张又炫技的单骑阵前叫阵,刀德胜真觉得自己如一只缩在壳里的乌龟。
这个时候,有将来报,“大将军,后门发现周军行迹,在树林后面,行踪隐秘。”
“什么?”刀德胜大惊,洱河宽阔,加之天气寒冷,周军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造好船只渡河?问,“上岸几何?”
那人犹豫,“大将军,今晨洱河上有雾,看不清楚……”
“混蛋!”刀德胜一个巴掌打的那人滚下台阶。可是心里也知道,岭南多雾,为防止细作刺探,自己之前又严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门。
如今可以肯定的是,有周军登陆洱河,只不知是多是寡。
会不会只是疑兵之阵,意图迫使他分散兵力?他心里头也有这个念头。
城下叫阵的沈骥回去了,关下一片苍茫平静,但他心里头知道,雾气之外,就是大周十万雄兵,而洱河那处,还不知道人数是多少,刀德胜准备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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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一天下午,后门依然平静,浓雾退去,倒看见正门远处关下的周军开始列阵,预备攻击。
会不会后门那里真的只是虚张声势?不对,若后门是虚,前门当继续拖延,给后门的士兵上岸时间才对……可虚虚实实,若正好是相反呢?
头痛之际,只听一声号角,四座高达二十余米的望楼齐齐架起,关下的阵地前方,竟出现几百条管状长龙,这般儿列好,如苍原上霎时间钻出几百条长长的巨蟒。
这是什么?
城墙上的大理将士俱是一呆。
又是一声号角,巨蟒合作一处,开始向坡上进击。
“射箭!投石!”
不管底下那东西是什么,雄关上的士兵们开始攻击,很快他们就发现,巨蟒远比鱼鳞阵更为灵活机动。“用火箭!”但是火箭叮上后并不大燃烧,原那上面亦是以盾甲材料制成的防护,不易燃烧。到这一战之后,才知道这东西叫做甲龙,后来被用于攻城的常规器阵。
“大将军,不能再等了!”一个副将急道,“周军此时攻击,明显是在给后门的士兵登陆时间!”或许是甲龙的出现太过令人震惊,让人不禁想起昆林一战穴地破土而出的大周伏兵,副将劝刀德胜,“将军,分兵一万,支援后门吧!”
“后门他们说攻就能一下子攻进来吗?”刀德胜虎目威瞪,训斥了那副将之后,转身继续观看城下激战。
周军方面,虽然有甲龙助阵,但终归是守城容易攻城难,一时倒也没有太大进展。
不料黄昏时,后门真的传来被攻击的消息,且攻势猛烈。刀德胜不得已,分兵五千援助后门。到晚间,战事暂停。
第二天,又往后门增派了五千人,并深怕两侧受袭,各增派三千,至此,正门处原本近四万人的兵力,只剩下两万,而大周方面十万大军分出三万渡河攻打后门,正门处剩余七万。战事进入胶着。
刀德胜深怕大周再分派兵力攻打后门,改变战术,于一夜用象群偷袭大周军营,造成死伤甚重,那时候还没有火枪,对象群没有太大的办法,令到刘宗生不敢太过冒进地把后门作为最后的突破口。
沈骥的计策只奏效了一半,迫使刀德胜分散兵力,但距离大节(春节),只剩下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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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时间的压力,周军加大了攻击的力度,这一晚正门关下险象叠出,甚至被骁悍的大周士兵突击出一处豁口,差点下到城内,摸到城门。
刀德胜得知时惊出一身冷汗。十余天的激战,人的精神和意志都焦躁亢奋到一定地步,他眼光一闪,命左右,“尔等速去神庙,将人质带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初初被五花大绑地带来,城墙上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长杆高高竖起,一身单薄白衣的女子出现在正燃火激战的城墙墙头。
此是深夜,城墙上燃烧着火把,双方都杀红了眼,有的周兵刚爬上墙头就被守兵一刺刀戳下去,有的爬了上来,和敌人抱到一处,一起滚到黑暗的地方看不清彼此,只用着本能扑咬着对方。城墙上下,呼斥声、叫骂声,嘶叫声,和人体被刺破、滚落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牙酸。
血溅的到处都是,不一会,初初白裙的下摆就被溅上一串血迹,她旁边城墙上有火把,火光正将她略微苍白的容颜照的清楚。
很快有士兵发现了她,那人刚杀了一人,刚一站,就被后面的人戳中后心,但接着更多的人看到,也不知从哪一刻起,城墙上俱是一静。
“是沈夫人,是沈将军的夫人!”有周兵猜到她的身份,大声道。这声音即刻往关下传递过去,一时间,攻击的一方和守城的一方,皆停了下来。
茫茫夜色,城下星星点点的火把,初初苍白的脸看着远方,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在满是血污的火光和夜色中飞舞,这本是修罗地狱之所,她像是妖姬,又像是精灵。
“太后!”城内,刀太后和忽林领着一队文武重臣遥遥而来,“大将军,本宫率文武百官与你助阵!”听闻方才正门差点失守,刀太后决定,必须鼓舞全城百姓的士气,特别是这些老家伙们——
“同生共死,共度难关!各位大人,各位都城的子民!周军已迫到城下,他们是想侵吞我们的国土,掠夺我们的百姓!让我们没有生存之地!”刀太后缓缓走上城墙,和忽林一道,面对台阶上和城内前来助战的百姓,用清脆而威严的声音道,“你们能让他们得逞吗?我们难道不该和大理唯一的王——”她举起忽林的手,“一起阻挡他们野蛮的进攻,赶走他们吗?”
看见太后和国王亲自登上城墙,百姓们感动的无以复加,群情激涌,呼喊着,“赶走他们,杀死他们!”
刀太后看向国相,“乌大人——”
国相躬身,“臣,愿与王上共生死!”
百官俱道,“臣,愿与王上共生死!”
“好!”刀太后眼睛熠熠闪光,沉声道,“为了我们的王上!”看向刀德胜,示意他,初初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作用,大周方面亦没有做出任何退步,可以现场杀死以示决心——
却听一声娇嫩动听,带着铃铛儿磁音的声音道,“他不是你们的王。”
众人未及回应,甚至有人一时不知这声音传自何处,因初初被绑到高处,为了让关下的周兵看见,而她被俘之后借着舌伤一直未曾开口说话,此番这带着铃铛儿磁音的声音从头顶上一出,有的乍还以为是仙音,听她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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