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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见稻谷
“臣想摆脱冗务,到山水间走一走,我大周幅员辽阔,北有白雪连绵的山,南有碧蓝滚滚的海,西有大漠黄沙延延,东有群山老松巍巍。若是能用这一双脚将这土地走遍,何其幸也!”沈骥的声音里,饱含着真情,那一双眼睛越说越亮,将原本不甚俊美的脸映得真诚动人。
皇帝没有说话,脸上的尊荣清贵与滞涩晦暗交替不明。终于,他说道,“朕,准你所请。”
“陛下!”一直立着没说话的谢苍惊呼。
“朕准了!”皇帝站起身,压住他没有让他再说。他举起双臂,宽大的衣袖静静垂下,他目视前方,越过沈骥,越过众臣,越过大殿,越过外面灿阳满地的庭院,一直似乎延展到沈骥方才所说的广袤土地上,清贵的脸上流露着帝王的尊严和骄傲,“天地之大,有志男儿千千万。阿骥,我祝福你!”
沈骥抱拳,向着皇帝一揖,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身后,孤零零只有那个银盔留在宝座前的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为偶的每一个主角配一首歌
姚贝娜《dearfriend》,微博上有链接。
歌词:跟夏天才告别
转眼满地落叶
远远的白云依旧无言
像我心里感觉
还有增无减
跟去年说再见
转眼又是冬天
才一年看着世界变迁
有种沧海桑田无常的感觉
oh~friend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
这么多年
friend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
我们如此遥远
friend~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
这么多年
friend我对你的想念
此刻特别强烈
我们如此遥远
dearfriend






盛世之初 第86章 二别(上)
————————————当君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往时——————————————
谢苍的侧室夫人来到书房,看见房门紧闭,他的心腹管事亲自守在房门口,便知道是来了紧要的客人,轻轻地退了出去。
过一会再来,正看见谢苍送客出门,她连忙避到门后。那客人干干瘦瘦的身材,并不大起眼。走到门口,转过来对谢苍道,“谢大人,您考虑好了。留步。”声音里带着雌音,原是个宫里头的阉人。
谢苍回到院子里,那侧室夫人已站在堂下。“老爷,”她欠了欠身,“您的药好了,已经热了两回,再热就不好了。”
谢苍挥了挥手,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进了屋子里才道,“端进来吧。”
坐到榻上,回想起刚才那太监说的话,“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否则不是白白筹划了这么多天!机不可失,皇上对那莲妃竟真的动了真情,若是她有一天真的独大了,您可是与她有九族之恨啊!”
“莲妃表面上看着不声不响,实际却是一等狠辣之人。无毒不丈夫,大人,这时候可不是犹豫的时间。”
木移门响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是侧室夫人端药进来。
“绿竹,”他唤她的名道,“明晚准备好酒菜,我要宴请客人。”
#
群臣都退去后,皇帝一个人坐在宝座上面,良久未动。
宝鼎里吐着香烟,那一个银色头盔仍然在宝座毕阶下的正中地方静静搁着,没有人去动它。
他站起身,走下去将头盔捡起,坐到了毕阶之上。
三岁时,是他的父亲太宗将五岁的沈骥带到他面前,“这是阿骥,以后,就由他陪护着你。”
两个人一起长到了他十五岁。登基时,权臣环伺,天尊不显,登基一个月的深夜,两个少年爬到应天殿的屋檐上,对天悄声呐喊——
“总有一天,我要做这天下第一至尊圣明的皇帝!”
“总有一天,我要做这天下第一威武的大将军!”
“三郎!”他转过头对他道,“我尽守在你身边没有多大用处,好叫我去大营里真刀实枪地干几年,打几个胜仗,也给老家伙们看看!”
“好!”少年燕赜脸面身量还没有完全张开,清瘦如竹,眼睛在夜色里显得出奇的亮,“你就去大营里好好地干,我就在这皇宫里,咱们总有一天撅翻了这帮老家伙们,朕要完完全全得坐这个江山!”
想到这里,皇帝唇畔不禁浮起一丝微笑,抚了抚手中的银盔,将它戴在自己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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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方蕴兮在自己的宫殿接到了这样一条传信:今晚。
她将字条烧掉。想到前一次自家嫂嫂惊魂未定地进宫诉说书房里血淋淋的鸡头,方蕴兮想,盛初初那样的人,绝不能给她一分一毫的机会。这一次,务必要成功,连皇帝也护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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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骥来九阳不过是一停,既皇帝已准他所求,心下轻了泰半,下午稍事休息,便要动身回京。
正备鞍时,驿馆的门推开了,一个身着灰衣、管家模样的人进来,向他拱了拱手,“是伯爵府家中的沈二爷吗?小人谢成,奉主家谢苍谢大人之命,请沈二爷到府中一聚。”
沈骥有些意外。谢苍是沈家世交,特别是与他的兄长沈恭,同是弘德帝即位初期的肱骨之臣,政见、私交都颇为合拍。于沈骥而言,他更是上官和长者,想当初自己从军西南,这位谢大人居间还出了不少力气。
那管家又道,“家主今日在堂上见将军请辞,甚是惋惜,还请沈二爷沈将军顾惜我们老爷的爱才惜才之心。”
沈骥想起上午,皇帝同意自己的请求时,谢苍发出的惊呼,想一想,终于放下手中的马鞍,“好,某这就随你一道过去。”
#
夜幕降临,皎月如一轮玉盘挂在长乐殿的宫檐之上,檐角下的铜铃随着徐徐夜风,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长乐殿内外,皆是静悄悄的,宫门外的两尊青黑色的铜狮在月光下闪过银白的光,大殿内,厅堂的宫灯只点了一半儿,才是戌时,莲贵妃娘娘去太后的宫殿抹牌去了,大殿上只有几个守殿的宫女在当值。
寝阁在大殿左后侧方。皇帝喜欢这里临水通透,才把这里让初初居住。殿前面水,寝阁自然不临,但有一偌大的露台,凭栏远眺,景致也是极佳。
月下微黑,此刻露台的美人靠上,竟然伏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沈骥再次被枭鹰急切的叼啄痛醒。
他艰难地睁开胶涩的眼皮,嘴里干的厉害,颅内激跳如鼓,按着药性,他应该再昏迷一段时间,但他虽人仍在半昏迷中,凭着一股念力,狠狠地咬破舌尖,清醒了过来。
才发现自己的耳朵也被枭鹰啄破了,脖子里温腻一片。
沈骥强撑着坐起,军人的警觉让他很快借着微弱的月光,将自己身处的地方打量了一翻。
半环形的美人靠,朱漆光滑,朦胧夜色外依稀可见层峦叠嶂,夜风送凉,隐隐可闻见青木叶香的味道。是一处风景极佳的住所。
有微微灯光从槅门上面的纸窗那里透出来,他一时心里有了巨大的猜疑,拧的也不知是酸还是甜,踉跄地起身,几步推开槅门,门果然没有锁,先是一层柔软的纱幔随风飘了出来,拂过他的脸颊,沈骥立了几许,强命令自己回过神,往地下一看,果然,两个侍女倒在地上,他忙蹲下去将手指放在一人鼻下,还好,只是被击晕,没有死。
这明显是一个设好的圈套,只是他没有料到谢苍竟然会身在其中,引他入彀。
再往前几步,就是她现在生活的地方,沈骥身子摇晃了一下,终于决定不再向前。
转过身,未料靠墙那里摆着一卷长轴,真人大小的少女长发披散,一身素衣,站在仙峰顶上的一株海棠之下。
应当是皇帝画的,沈骥想,看着画卷中少女冰凌凌的眉眼,他在心里头道,你好,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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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初初其实今天有些头疼,并不想去抹牌。但方贵妃撩的太后好兴致,也有刘淑妃跟着凑趣,太后跟她对搭子对惯了的,只好便去。
大概是她今日比平素格外沉默些,方贵妃问她,“莲妃今天好安静,有什么心事?”
初初道,“有些儿头疼罢了。”
太后不做声,刘淑妃两只眼睛乱转,不过方蕴兮却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近到戌时末,太后说乏了,她今日手气不好,加上初初头疼,出错了几次牌,便是输多赢少,再没有多少兴致。
“天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明儿还来吗?”刘淑妃问。
“再说,”太后应完她,再看向初初,“头若疼的紧就吃些药,别误成了大病,耽误伺候皇帝。”
这就是在警醒她了,初初欠身应是。
三个人带着各自的侍女从太后宫殿里出来,方贵妃和刘淑妃往东,初初确实向西。刘淑妃发现,今日方贵妃凝视初初一行远去的灯笼似是格外久一些,才唤她一道离去。
难道要出什么事?到自己的宫殿里,泡到热水的时候,她这样想。
#
素素最先发现寝阁中的异状。
本该到寝阁门口迎接的侍女却并没有出来,素素对初初道,“奴婢先进去看看。”
不多时,出来,到初初耳畔小声低语两句。
盛初初经了多少事了,她一向是越到急处越能定的下来,立刻对她道,“不要声张。”素素问,“要不要去告诉皇上?”
初初顿了一下,“先不用。”又吩咐她,“去照看好小龟。”
走到寝阁内,发现两个侍女昏倒躺在通往大露台的槅门处,槅门关上了,却没有锁,外面空幽幽并没有人。
又看见槅门里间纱幔上有微微血痕,地上也滴了两三滴,显是来人在这里站了一刻,却并没有进屋。
是将军!她心里头猛然鼓跳起来,思绪像电光一样在脑海里飞闪,如果来人是他,击晕侍女的必另有其人,那么这显然是一个圈套——先使她晚上离宫,再把沈骥偷运进来,击晕宫女,造成两人私会的假象。如果是这样,侍卫们恐怕很快就会得到有人闯入内宫的“线报”,进入后宫搜寻。
那么,沈骥为什么会不在呢?
初初只想了一刹,就明白了,眼泪差点掉出来——他定是先醒过来了,怕累及她,所以才急忙出去,甚至都不多踏入房内一步。
他现下昏迷刚醒,又受着伤,能躲到哪里去?这个傻子,这个傻子啊!
“娘娘,”素素是赵王训练出来的精婢,也不是瓤瓜,问初初道,“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现在要怎么办?”
初初用手背蹭去眼里的泪意,简单道,“可能是沈将军来了,有人要陷害咱们。”
素素点头,情况紧急,这时候不多问,只听命令,然后照办。
“你找咱们宫里面几个最信得过的小太监,让他们顺着这露台外面,赶紧向外寻找将军的行踪。”初初吩咐她道。
“是,”素素应下,“然后呢?”如果是有人成心陷害,能瞒天过海的把一个大将军偷偷弄进内宫,必不是凡人,侍卫们或许即刻就要进内廷来搜查了,事又急,要把人藏到何处?
初初一静,“找到后便带回到这里。“
素素诧然,抬起头,那绝色的美人烛光下眼睛定得像一片深海,显然意决。
“是。“她也咬牙,急忙起身。
“他中了迷药,还受了伤,应该走的不远,务要速速寻来!”
“是!”
侍女匆匆而去,室内只剩下盛初初一人,她长舒了口气,缓缓从地上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睡着了,据说我lg喊我了,但没喊醒,还被骂了一顿,汗……




盛世之初 第87章 二别(中)
————————————人生只有别时好,只得此时能忘俗————————————
皇帝正在书房自处,忽然有侍卫头领进来,“皇上,有人潜进了内宫。”
燕赜大惊,“是什么人?在何处?有无伤人?”
那头领正是赫连成风,此时却有些支吾,皇帝怒道,“怎么不说话?”
赫连成风只好道,“那人似乎……是向着长乐殿的方向……”
燕赜听了这话,脸黑了下来,好半会才道,“好,很好,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花样!”说罢也不理会赫连成风,自先大步出了房门。赫连见状,连忙跟上,前后二十个侍卫簇拥围护在皇帝身边。
皇帝发火,“弄这么多人围着朕做什么?朕死不了!”
赫连成风跪下,“陛下!”
皇帝一静,想到他毕竟有自己的职责,不再说话。一行人匆匆向内廷赶去。
#
第一时间“接到”下属汇报的并不是赫连成风,而是另一个内卫副首领刘丹。不消说,他就是谢苍在内卫中的内应,他本想着不报赫连成风,直奔长乐殿——只因上头交代,此事务要做成,既已动手,就要将对方咬死不得翻身,哪怕过程粗糙些都不怕。但赫连成风最是尽忠职守,禁宫里闯了人进去,这样的消息又怎瞒的住他,一面命刘丹率人去搜寻,一面自己来向皇帝禀报。
刘丹正中下怀,带着十来个人便向长乐殿匆匆行去。
快到近前,刘丹故意先行到前,借着夜色,先前奉命蹲藏在长乐殿正门附近的心腹过来报告,“方才有几个小太监跟着莲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一起出来,不知道去了何处。”却不见蹲守寝阁露台的探子过来。刘丹不禁有些焦躁,恐已有变,但此刻却不能就去那边查看,遂命他,“去后面找找,悄悄儿归队。”那人自急忙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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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殿依旧静静地矗立在月光中。宫门口的鸦青色铜狮子微微昂首,张嘴龇牙,夜色里显出几许凶恶。
刘丹刚爬上月台,两个太监发现了他们,冲出来喝止:“大胆,这里是莲贵妃娘娘的寝宫,你们是谁,竟敢乱闯?”
刘丹昂首道,“我乃内侍卫副统领刘丹,有人潜入内宫,奉皇上之命前来查看,尔等速速退去!”
两个太监本认识他,此刻见他们腰间佩刀,手持火把,气色昂然,度他所言不虚,一人向另一人道,“快去禀报莲贵妃娘娘。”
刘丹却道,“不必了,臣这就去拜见娘娘。”向左右,“你们,先出十人,到殿外细细搜查。”十个人齐声应是四散开来。刘丹本人则推开两个太监,径直迈向殿内。
二人见他凶恶,竟是有些不讲理,便一个上前阻拦,一个跑进殿内报信。
走进殿内,宫女们见来了侍卫,不知何事,惶惶地聚拢到一处,刘丹被小太监纠缠得不耐烦,边走边将他一把薅住,“呔,你再啰嗦,信不信我一刀把你先杀了!”
“是谁要在长乐殿里杀人?”就听一严肃的女声,刘丹松开小太监,举目一望,只见垂花门一侧,走出一位宫装妇人,四十多岁年纪,正是李医娘,她看着刘丹肃声道,“长乐殿居住着莲贵妃娘娘,和三皇子殿下,是谁要在这里杀人?”
刘丹知道自己鲁莽了,那小太监早跪下来,“李姑姑为奴婢做主!”
李医娘道,“李小顺,你站起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这里闹事?”
刘丹道,“在下乃是奉圣上之命,前来搜查。这位姑姑警醒些。”
李医娘冷笑,“奉圣上之命?你是有皇上谕令,还是有皇上口谕?若是有谕令,谕令何在?若是有口谕,口谕如何说的?伪造圣谕是要杀头的!让我警醒些,刘副统领,我看是你要仔细你的舌头!”
刘丹不料这女娘竟如此伶牙俐齿,但他今日本就是来栽赃抓账,又如何会真的讲究道理,恰在外面搜查的人进来报告,“大人,在后殿外面发现一具尸首!”
刘丹一凛,趁机道,“凶贼必然就在长乐殿里,来人,给我搜!”甚至抽出佩刀,“保护好莲贵妃娘娘和三皇子殿下,万不能让人伤了他们!”
“是!”侍卫们得令,一拥而上,刘丹向李医娘,“休得再拦!误了我等保护娘娘和三皇子殿下!”展眼间已逼近寝阁。
忽然寝阁外面围聚着的宫女都跪下了,黑脸侍女漠漠扶着初初走了出来,刘丹停下步子,只得先向她行礼,“臣内侍卫副统领刘丹,见过莲贵妃娘娘。”
初初问,“出了什么事?”
刘丹不耐,大声道,“有刺客进入内宫,就在长乐殿方向。臣奉旨来查。”他着急,说话时喷出了些口水。初初微微蹙眉,漠漠见状,拿出香露在空中上下喷洒,行动间不尽夸张。刘丹知是嫌他,却不得不忍下。心中道,这娘儿好生造作,看老子等会把你捉赃个齐全,还如此作相不!
初初似是看他心中所想,淡淡向他道,“刘统领莫怪,我这宫里,除了皇上,再没有进过第二个男人,”说的刘丹后背登时一层冷汗,忙单膝下跪道,“臣职责在身,请娘娘勿怪。”
见她木淡着脸,刘丹想,此时不蛮横些不行,站起身,“娘娘,臣要进去搜查。”
初初道,“刘统领急什么?先把外面的尸首搬进来,本宫要看看。”
刘丹道,“这……不大妥吧,臣恐惊吓到娘娘。”
初初冷笑,“连死的甚么人都不想知道,刘统领就只想着进内寝搜查?”
刘丹竟无法辩驳,但箭已在弦上,没有时间再多说,“臣也是为了娘娘的安全。”说着又逼近一步。
初初道,“不行。”
刚才说外面发现尸首,刘丹还疑惑是不是沈骥提前醒了杀了人逃出去,但眼前莲贵妃越是这样阻拦,他越觉得沈骥此刻就在这寝阁。这时候是手软不得的,遂把心一横,心道只有拿住了铁证,置她于死地,还怕她今后怎地。狞笑着道,“娘娘万般阻拦,莫不是与那贼人是一伙的?得罪了!”说着抽出腰刀,步步逼上。
李医娘大喝,“大胆刘丹,你要造反?”与漠漠两个挺身护到初初身前。
那漠漠扯着关西口音的官话对那些宫婢们道,“娘娘平日待你们如何?主子有难,你们也一个个没好果子吃!”那些宫人们平日念初初御下宽仁平和,确听她说的有道理,便从守门的李小顺开始,呼啦啦三十多个宫人全拢过来挡到了寝阁门口,却也是众志成城。
刘丹命众侍卫,“把他们都拉开,进去给我搜!”
侍卫们却有些迟疑。虽说搜查长乐殿确是有上峰赫连成风之命,但眼见着此刻却是你死我活的架势,侍卫们便想,好罢了,谁不知道这莲贵妃是皇帝心里第一宠爱之人,做什么要往死里得罪她。因此除了刘丹的几个心腹,其他人竟而一时没动。
正紧要时,又有一人进殿来报,“刘大人,长春殿那边出事了。赫连大人命您赶紧过去!”
刘丹脑子里轰的一声,只因那长春殿就是方贵妃的居所,怎么那里竟会出事?眼见着计谋要坏,他硬生挤出一丝笑来,向初初一揖,“臣鲁莽,不过今次都是为着娘娘的安全。”终有一些不甘心,留下五人命守住长乐殿前后,自己带着下剩的十余人急忙向长春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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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沈骥当时从寝阁露台上跳下,就有一人从暗处向他偷袭,他到底中了药,神智还有些昏沉,但多年的战场拼杀让他从骨头里比别人多出一丝本能的敏捷,躲过了那人的第一击。
后面那偷袭的人就再没了机会,只两下便被他锁住咽喉,沈骥五指用力,生生将他喉咙捏碎。丢下尸身,将他拖到一处草丛里,想一想,却是他现下实在处置不了了,提起一口气,向远处山坡走去。
内宫晚间有守更的太监四处寻看打更。其实脑袋里还是昏沉的,想是那谢苍为了让他被捉住时百口莫辩,因而用了猛药,行动迟缓了不少。
从长乐殿到山坡处有宫殿花园,皆是依地势和景色而建,讲究山景与建筑一体,沈骥没走太远,躲过了一路太监,到一处园子里时,忽然后面有人轻轻唤他,“沈将军。”
沈骥大惊,回身就要出手,那人急急忙道,“我是素素。”他忙住了手,这时候不远处又一队太监挑灯过来,隐隐还有侍卫们的火把,素素忙拉住他胳膊,两个人就近躲到假山里。
来不及说话,不一会,听见外面有侍卫问太监,“附近有无可疑人等?”
太监们知道是出了事,惶惶地道,“不曾看见。”
一个小队长命令道,“搜,莫不可漏过一处!”
“是!”但听众侍卫齐声应是,接着脚步便四下里散开搜寻。
沈骥急了,压着嗓子问素素,“谁让你们出来的?”
素素道,“娘娘让我们接您回宫躲避。”
“糊涂!”沈骥咬牙,太阳那里一阵一阵的抽搐晕沉,“人家要抓的就是我们在一处!”
素素道,“您是为了她,她何尝不是为了您。”
沈骥只是摇头,“这女子就是这样的任性,罢,罢,你出去吧。让他们捉住我,这事就完了。皇上那里我可以辩解。”
素素道,“娘娘说,你降了就是必死无疑,回去或还有一线生机。她愿意冒这个险,她也相信皇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沈骥从未像这一刻这般紧张,大手里全都是汗,素素最后说了什么也没大听得见,最后,他决定敲晕素素,自己出去就擒,电光火石之间,却听到外面有人喊道,“长春殿出事了,快去长春殿!”
蹬蹬蹬脚步声散尽,外面空寂无声,一只布谷鸟飞过,“布谷,布谷,”沈骥问素素,“你刚才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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