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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瑟
裴缜见她笑的当真舒心,心下微动,握着顾长歌的手紧了一紧:“长歌,你如此善良,总愿意善待别人。”
碧玺忽的想到了什么,躬身行礼道:“娘娘,皇上,奴婢想起,不久前乔答应曾亲自送来一对珍珠耳铛给娘娘,因为娘娘直接收到了妆枢,奴婢们也没有记下来。”
顾长歌轻轻嗔怪她:“胡说什么,乔答应是本宫这里出去的,算起来又是本宫的妹妹,她父亲虽与孟大人走动更加亲近但也与本宫继母沈氏关系好,怎么可能陷害本宫。”
裴缜听完,眉头微皱:“还是查一查吧。”
碧玺听吩咐,上前躬身:“娘娘,奴婢帮您把耳铛拿下来。”
裴缜没想到顾长歌戴着的就是那个耳铛,伸手挡了碧玺:“朕来。”他双手笨拙,轻轻捏了耳铛,往外拽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她的耳垂。
顾长歌抿嘴一笑:“哪就那么娇气,皇上放心摘便是。”
裴缜将耳铛放到碧玺手里,碧玺双手捧着,给周无术验看。
周无术先是如常瞧了一瞧,又用小刀刮了粉末下来,一如当初在顾长歌面前验看碧玺耳铛的样子。
不过他并未弄来活物,只是将刮下来的粉末倒入检验的水中。
很快,水从透明变成了粉红色。
周无术变了脸色,马上对着众人说道:“禀皇上,娘娘,此物恐怕有些问题。”
“啊?”顾长歌一声低呼,用手捂了嘴,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周无术“周大人是否是误判?这耳铛是……皇上……”
说完,她眼中便噙有一丝泪光,微微侧脸不想示人。
裴缜面色阴沉:“小瓷子,再叫几个人来一同检验。”
小瓷子很是机灵,立刻吩咐人下去了。
不一会,就有内务府的人进来,手里捧着一只鲜红的大公鸡。
顾长歌只静静瞧着,裴缜则轻声安慰她:“不过是用来检验毒物的,不必害怕。”
“恩,”顾长歌柔弱的依偎着裴缜“臣妾不怕。”
很快,周无术将混有耳铛粉末的药水喂到公鸡嘴里。
如同顾长歌见过的那样,公鸡片刻便殒命。
“来人!将那个贱人给朕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她!”裴缜生了大气。
顾长歌此时也仿佛是不敢置信,低声哭泣起来:“皇上,臣妾不曾害人,却并非天真认为可以不被陷害。只是臣妾万万没有想到,害臣妾的竟会是臣妾的姐妹。”
裴缜只是默默安慰着她。
直到小瓷子上前,说此时乔答应正在毓贵妃娘娘那里,未免惊动毓贵妃娘娘,还要等会才能将乔答应带来。
裴缜听了很是生气,伸手一挥便将手边的药碗掷在地上,清脆一声砸落在小瓷子脚边,大声呵斥:“朕的命令还要推三阻四!”
“皇上,都是臣妾的不好,害的皇上如此生气,”顾长歌忙拉着裴缜的手,劝慰道“此事到底不知情由,或许也是臣妾多心了,乔答应原是好意,或许她并不知道那耳铛中加了毒药也未可知?此时闹开去倒叫满宫里都知道了,若乔答应真是无辜,却也冤枉了她。不如皇上还是缓缓?”
裴缜想了想,让众人都退下了,他抱着顾长歌:“只是你如此想罢了,下毒之人最是阴险,若非你仔细,周无术尽责,又怎能查得到?若是当真没有查到,恐怕朕便要抱憾终身了。”
顾长歌喃喃道:“臣妾只是害怕,乔答应从前跟着臣妾,一直细心服侍臣妾生活起居,若是她存了陷害臣妾的心思,只怕……”她想起在曲院的时候,乔柳双第一次入宫她的气恼与无奈,想起乔柳双在她眼皮子下面与谦嫔来往“臣妾当年也曾被人诬陷陷害喜嫔,当时臣妾也是百口莫辩,好在皇上信任臣妾,臣妾这才得以保全自身。若乔答应也是被人诬陷,臣妾倒要对不起她了。”
听了这话,裴缜倒是想起,当初顾长歌在坤宁宫,万夫所指责备她在送给喜嫔的东西里藏了药,事关宫闱,也只抓出一个香盈来,香盈最终供认不讳。
但他也清楚,若无人指使,一个宫女罢了,如何能陷害的了入宫盛宠的妃子?
孟亦夭。
他想起皇后的脸来,皇后一直笑容谦和温婉,但上次的事就是从皇后那里传出来的,后来种种他也不是没有过怀疑,但到底她是皇后,一国之母。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只好又抱住顾长歌。





锦宫词 第四十七章 反击2
第二日一大早,顾长歌便随着裴缜的御驾来到了坤宁宫。
此刻皇后还没有起床,顾长歌收拾的干净妥帖,并没有穿太过奢华的服饰,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一身素净的嫩黄色衣裙上系上一根红玉带子。
如此清清爽爽在初春的天气里让人耳目一新。
裴缜早上起来想走走,顾长歌就陪伴在他身边,二人一路轻声软语到坤宁宫外。
海云从屋里出来,本以为只有锦贵妃一人到了,刚想先让到偏殿,却不想看到了皇帝,当即吓得跪下:“奴婢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你们娘娘呢,怎么还没起来?”裴缜皱了皱眉。
“回皇上话,娘娘昨夜哄小太子,到了夜半才安睡,现下已经在梳妆了。”海云回复。
将海云打发走,裴缜靠近顾长歌,在她额间轻轻一吻。
“长歌,朕已让小瓷子送了点心来,你与皇后先说说话,朕下了早朝就过来。”他看着顾长歌泛红的脸颊,低声说。
送走了裴缜,没有多久就听见偏殿的门被打开,皇后今日穿的很是大方得体,一身明艳的红色锦缎对襟刺绣长裙将她高贵的身份衬托的淋漓尽致。
皇后本是笑盈盈的进来,推门却没有看到裴缜,反而是顾长歌一个人一身清爽在殿内,微微有些错愕:“本宫听说皇上来了?怎么,锦贵妃一个人在这里?”
顾长歌闻言站起身,规规矩矩行礼后才说:“皇上本是过来了,听海云说娘娘尚未起身,便先去早朝了。臣妾来的早,就在这等着给娘娘请安。”
“哦……”孟亦夭有些失望,扫了一眼海云,对着顾长歌说道“昨夜太子哭闹的厉害,本宫就陪着晚了些。难得你起得早。”
二人走到正殿里,宫人已经打扫一新,顾长歌才落座,皇上身边的嬷嬷就进来,给皇后请安然后放下了一小盘豌豆黄到皇后面前,又端了一盘到顾长歌眼前。
嬷嬷给皇后解释道:“娘娘,皇上昨晚吩咐的,这豌豆黄是蒸了足足两个时辰又由皇上亲手碾碎的,皇上说这样的豌豆再入口便会口感细腻入味。”
顾长歌轻笑着,孟亦夭端起小碟子,眼光却若无其事的看了顾长歌一眼。
没多久,各宫妃嫔都到了,淑嫔姗姗来迟,进了殿内面色有些惶恐不安,看了顾长歌一眼又对着皇后跪下:“臣妾来晚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不知怎的,有些不悦,声音清冷了两分:“淑嫔,本宫这早起请安的规矩是定好的,妃嫔也该有妃嫔的样子才是。若说恭敬守礼,你们也该学学锦贵妃,昨夜才伺候了皇上,今日起的却这样早,也该是六宫的典范。”
“是,”众妃嫔纷纷起身行礼“臣妾们谨遵教诲。”
“对了,乔答应呢?怎么还没来?”皇后仿佛才想起来,侧头问与乔答应同为一宫的谦贵嫔。
谦贵嫔面露轻蔑之色,嘴上却恭敬的回答:“晨起乔答应身边的小凌来告诉臣妾,乔答应从昨晚开始就身体抱恙,今日恐怕是不能给娘娘请安了。”
孟亦夭眉锋一挑:“可派了太医去?”
“已经瞧过太医了,太医说了无妨。”谦贵嫔笑笑。
顾长歌本以为今天能看到乔柳双过来,没想到她竟然没来。心里冷哼一声,瞧瞧跟毓贵妃对了个眼神,笑吟吟说道:“说起来臣妾们也好久没这么齐了,可惜乔答应没来。如今到了春天,倒是各宫都有人得了风寒,姐妹们也要小心身子。”
孟亦夭笑着说:“是呀,昨天还听海运说,锦贵妃昏倒了,可是怎么回事?”
“都是臣妾的不是,平日里不注意身子,没想到竟会昏倒,吓了皇上一跳,还好皇上仁慈没有怪罪。”顾长歌站起身来行了个礼。
“也不是你的不是,”毓贵妃插嘴道“这天气渐渐热了,本宫也总觉得浑身乏力,晗珠呀也吐了好几次,哎你说今年也怪,别是伤了什么阴骘。”
“臣妾听闻太子身体也不是很好?太医是怎么说的?”少言寡语的安贵人一句话,整个殿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没有存在感的那么一个人,一句话就能让大家都静了。
顾长歌敲着手指的护甲,心里转了几转。
此前从未听闻过太子身子不好的事,难但安贵人总不至于在坤宁宫里说那些没有根据的话。如果不是空穴来风,此间怕是还有隐情。
安贵人与林贵人一同住未央宫。因着乔答应的事情,林贵人一下子也成了贵人,如今两位贵人都在未央宫,未央宫却没有主位,平日里也没有人再提起。
孟亦夭脸色不太好,看了海云一眼,声音不悦:“太子身子很好,劳贵人挂心。”
此间尴尬的情绪一直蔓延到裴缜过来。
裴缜早早下了朝,不仅自己过来了,小瓷子还带来了乔柳双。
此刻乔柳双双眼通红,跪在坤宁宫的正殿内,眼瞧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枕边人穿着一身龙袍尚未换,正坐在上首严肃的看着自己。
而她,乔柳双偷偷看着锦贵妃,那个一身素净却超然出尘的女子,正默默的看着自己,眼里流露的不知是嘲笑还是惋惜。
这时候后悔已经晚了,乔柳双哭哭啼啼把如何碰到了的皇后身边的人,到自己又如何捡了药再如何给锦贵妃下药的经过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求皇上看在贵妃娘娘无事的份上,绕过自己一命,一辈子在皇上身边做个伺候茶水的下人便是了。
看着乔柳双哭诉的样子,顾长歌伸手拿起茶盏便自顾喝了起来,一口咽下,才慢悠悠说道:“皇上,臣妾看乔答应实在可怜,不如皇上看在乔答应照顾晗珠公主的份上便饶了她吧。臣妾到底也没事,给乔答应个教训就好。”
裴缜用手捏着杯子口,沉默不语。
忽然殿外传出喧闹声,众人不禁望去。
裴缜恼怒:“是什么事,在外面吵吵闹闹不得安生。”
小瓷子惊慌的进来,一个头磕在地上:“回,回禀皇上!是永和宫那边。”
毓贵妃倏忽站起:“永和宫怎么了?”
“永和宫,晗珠公主不好了!刚才公主奶娘来禀报,说公主有抽搐的迹象!”小瓷子冷汗都下来了,这几天当真是惨,先是贵妃出事,现在有事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出事。
毓贵妃几乎站不住,伸手扶住额头晃了晃,面色痛苦不堪。她的宫女羡予忙上前搀扶。
顾长歌眉头皱紧:“皇上,还是先去瞧瞧公主吧,乔答应的事情回头再说也来得及。”
皇上走在前面,皇后紧跟在后,然后是毓贵妃与锦贵妃,其他后宫妃嫔浩浩荡荡跟在后面,因毓贵妃与皇上心里着急,走的格外快。
才到毓贵妃寝宫里,奶娘就跪出了来了。
裴缜哪里顾得上她,绕开直接进了屋内。
顾长歌跟着进去,见小小的晗珠公主缩在被子里,额头上满是汗水,看见裴缜过来,糯糯的脸蛋上还有泪水的痕迹。
裴缜心里一软,走过去伸手摸摸她额头:“晗珠,父皇来了,父皇来了。”
晗珠小嘴一瘪,也瞅见了不远处的毓贵妃,嘴里喃喃道:“母妃……”
毓贵妃爱女心切,也忙过去执了她的手,眼圈已经红了:“我的宝贝啊,你是怎么了?好好的如何就病了呢?”
“太医!传太医了吗?”裴缜大声说道。
不远处羡予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身后带着的正是周无术:“皇上,娘娘,奴婢要去请太医,正好碰到周大人要给贵妃娘娘请平安脉,怕来不及,先让周大人过来了!”
周无术进屋,一瞧晗珠的样子,详细问了今日的情况,当即向皇上行礼:“皇上,只怕是与锦贵妃娘娘一样,中了毒。”
“乔答应如此狠心,竟然想要本宫爱女的命?”毓贵妃怒目圆睁,本来柔弱的女人却为了女儿变得强悍。
裴缜冷哼一声,吩咐道:“把贱人处死!朕不想再看见她!”
顾长歌眉头一皱,上前行礼道:“皇上!此事怕是有蹊跷,若是乔答应陷害臣妾是为了争宠,那又如何要陷害公主呢?公主是皇上的女儿,她对公主好还来不及。”
皇后站在一旁,叹了口气:“人心不足蛇吞象,怕是乔答应心太大。”
毓贵妃此时也站出来跪下说道:“皇上,还请皇上恕臣妾的罪。”
“毓贵妃,你这是做什么,晗珠中毒本不是朕与你愿意的,你又何罪之有?”裴缜很是吃惊。
“回禀皇上,其实臣妾是知道这毒的,”毓贵妃叹了口气,神色忧虑“否则皇上以为燕常在是如何丧子失宠的?”
一听之下,众人哗然,孟亦夭脸色铁青,却无法阻止。
毓贵妃继续说道:“如今,冷宫的燕常在命在旦夕,臣妾做的孽都报应在了臣妾的女儿身上,臣妾惶恐,只希望能做点什么让我的晗珠健健康康的。”
说着,她脸上留下一行清泪,神情凄苦,不过是个无所依靠的母亲又拼了命保护自己孩子的形象。




锦宫词 第四十八章 落井下石
毓贵妃神情戚戚然:“臣妾在年前就发现了燕常在,当时臣妾因有事去顺贞门,不想听到了冷宫里有人凄苦的哭泣,臣妾于心不忍,便打发羡予去瞧一瞧。没想到里面的正是燕贵人。燕贵人已是病容残损。臣妾还以为燕贵人自小产后养在自己宫里不曾出来见人,谁知竟是挪去了冷宫。”
她抽噎着:“臣妾当时只是同情她,臣妾也有孩子,也知道若是自己失去一子会是怎样的痛苦,臣妾便偷偷找了太医医治,而太医告诉臣妾,燕常在是有中毒迹象,想必燕常在在孕前便已经有迹象了,这样才会在病中失了一子……可……可燕常在到底是惹恼了皇后娘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臣妾也……可谁知,这报应竟落到了晗珠身上……”
裴缜脸色不好,他四下里环视一圈,问羡予:“可曾收到了乔答应送给公主的东西?”
知道他是认定了乔答应,顾长歌心里冷笑。
羡予想了一下,当即从毓贵妃的寝宫的妆台里拿了一支蝴蝶钗出来,碰到皇帝面前:“这是前些日子乔答应送来给公主赔罪的。公主喜欢上面的蝴蝶,经常拿在手里玩。”
小瓷子马上拿了蝴蝶钗离开了。
“看来,乔答应因妒谋害那么多宫嫔,更想陷害皇帝的女儿,当真是罪不容诛,来人啊,把乔答应绑了关进冷宫!”孟亦夭紧皱,开口说道。语气严厉,更有几分迫不及待。
顾长歌哪肯给她这个机会,当即又跪下了:“皇上!乔答应有种种错处理应受罚,只是乔答应之前说过,那毒药到底不是她的,试问又有哪个宫人会抱着那么多的毒药还敢在皇后的坤宁宫外冲撞贵人小主的?未免后宫再多此类事情,还请皇上彻查此事!从毒药是怎么来的,到用到什么地方,是否宫中还有没用完的!皇上一件件都不可遗漏!”
她语气也颇为强硬,更是有理有据,倒叫人不能辩驳,皇后脸色一白。
孟亦夭跪下道:“皇上,这药是臣妾命人去除鼠害的,内务府的人告诉臣妾冷宫那边鼠患成灾,臣妾想唯有斩草除根,这才让人送药过去。不曾想,下面人办事不利,竟然让乔答应拿走一瓶,是臣妾失职。”
顾长歌斜睨孟亦夭一眼,口气寒凉:“不过是鼠害罢了,娘娘也值当要用如此狠戾的药吗?不过涂抹在首饰上的计量,并未吃下就有如此效用,娘娘,您让人捧了这么多去毒老鼠,怕是说不过去呀。”
众人本觉得皇后只是无心之失,听顾长歌之言,倒又多了几番疑虑。
皇后的尊荣让这个女人顺风顺水的生活更凭添了几分觊觎与期望,她成为了全国最为尊贵的女子,也渴望自己的孩子可以顺顺利利,希望自己的丈夫唯有自己一个宠爱的女人,而旁的女子开枝散叶也不可分区一丝半毫的宠爱。
她深深叩首,道:“臣妾真的只是命人研制药物去除鼠害,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否则本宫也不可能让人用到冷宫去的,还请皇上明鉴。”
毓贵妃此时心疼爱女,往日里的温文尔雅也不减分毫,瞧了皇后一眼,一滴眼泪滴落下来,撇过头去不肯再看皇后。
裴缜是君王,也是人夫,更是父亲。若说燕常在受害不当回事也就罢了,可他白白失去一个孩子。自己心爱的女子受到迫害虽无性命之虞,到底也是差点红颜早逝。而膝下唯一的爱女晗珠此事病怏怏的躺在毓贵妃怀中,更是叫他又悲又痛。
他语气冰冷,手却控制不住想要摔东西的欲望,看着跪在自己眼前恭敬和顺的女子,无名业火从心起:“你当真是一无所知吗?你身为皇后,后宫之主掌管后宫,朕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利,你却对后宫的事情一无所知?朕要你这个后宫之主还有什么用!”
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孟亦夭算计后妃,正要发号施令,却听见外面有太监的声音传报:“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皆是一愣,孟亦夭却喜从中来,刚才她还在担心皇上会去了自己的皇后之位,那太子……就算不去,只怕也要连累儿子。
太后扶着身边泰如的手进来,扫视了跪着行礼的人一圈,却并不叫他们起来,只是往前走到晗珠身边,伸手摸摸她额头,颇有些爱怜:“小晗珠,哀家听说你病了。”
晗珠公主看见太后过来,直接伸手要抱抱,惹得太后也是疼爱有加。
太后抱着委屈巴巴的晗珠,再看下面众人,脸色阴沉,斜了毓贵妃一眼,开口说道:“都起来吧。”说着自己坐到了床边,怀中还搂着晗珠。
裴缜斟酌片刻,开口说道:“怎么惊动了太后?”
太后冷哼一声,长声叹道:“都说哀家老了,后宫的事也插不了手了,由的那起子人胡作非为,倒弄得整个后宫乌烟瘴气!”
妃嫔们又是一阵惶恐,忙又跪下不敢抬头。
“皇上也是,小孩子生病那是常有的,如此兴师动众,倒弄得人心惶惶。”太后责备着皇上。
裴缜低头:“是儿子的不是,只是此事实在可恶,乔答应给后宫数位嫔妃下毒,还差点害了晗珠,若非是太医救治及时只怕是……且毒药是皇后……”
他没有说完,太后打断他:“此事哀家也有耳闻,乔答应心肠歹毒打死也不为过,可这毒药到底也不是皇后交给她的,皇上如此决断有失偏颇,皇后是六宫之主,又是太子的生母,地位尊贵,后宫的这些人也该尊重皇后才是。”
“是……”裴缜心有不甘,但也不愿与太后多说什么,让她生气。
“皇上做事要赏罚分明才好,哀家老了,后宫的事还是要皇后来拿主意,皇后,你说,此事该怎么处理才好?”太后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无可奈何,皇后更是欣喜,有太后撑腰,怕是连皇上也要让着自己了。
她保持着表面的恭顺,看了裴缜一眼,低头说道:“此事也是臣妾有失体察,臣妾心有感愧。乔答应心狠手辣,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赐鸩酒一杯以平后宫之怨。”
毓贵妃寝宫内一片寂静,此事人人都看得出来,皇后背后也没少动手脚,偏就毒药一事已是说不清,此刻又有太后撑腰,她要灭口以平息此事绝无回旋余地。
顾长歌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
倒是毓贵妃眼泪汪汪,跪下行礼道:“太后明鉴,皇上明鉴,虽然药是皇后娘娘的,此事到底也不是娘娘下毒,乔答应罪有应得,都是报应不爽。只是可怜了燕常在,失了一子又在冷宫里……生死未卜……”
她眼神无助,瞧着裴缜,倒让裴缜心里发软又对下毒之人恨之入骨。
想到毓贵妃说的,药虽然不是皇后下的,东西却是皇后的,更是对皇后多了几分怨怼。
他清咳一声:“皇后归为六宫之主,又抚育太子,很是不易。自生产之后一直调理身体,太医来报皇后身子不好,不如以后六宫之事少操心些,就由毓贵妃与锦贵妃协理,想来皇后也能安心抚育太子,也少些失察之事。”
孟亦夭错愕,惊诧望着裴缜,叩首请罪:“都怪臣妾才惹得如此祸患。”
太后眉头一皱,想说什么,到底也是没开口。
顾长歌此时才缓缓磕头道:“乔答应是臣妾这里出去的人,此事臣妾也有失察之处,还望皇上降罪。”
她一磕到底,不再抬头。
她知道,若是今日皇后以被连累之罪问责,终究也会牵连到乔柳双是她宫里人的事,到时候少不得有许多麻烦,不如此时请罪,日后也少些闲言碎语。
裴缜哪里肯多责备她,语气有几分疼爱:“锦贵妃亦是在此事中受苦了,她从你宫里出去还要谋害与你,更显得贵妃清白。朕也不忍多责,只罚你以后要多帮衬皇后,你与毓贵妃都是皇后的左右手,皇后有疏漏的地方,你们要警醒着,帮朕盯着。”
一番话说完,他站起来牵着顾长歌的手让她站起来。
顾长歌微微一笑,如此便没有谁敢任意妄言了。
“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她轻轻福身,对着太后行礼。
太后碍着皇帝的面子,只得让她说。
“臣妾想,燕常在虽然在冷宫里,但到底也是因为受到奸人迫害才病痛在床,还失了一子,丧子之心只怕也怨怼旁人。当时咱们都被奸人蒙蔽了,此时臣妾却对她多出几分同情来,想来皇后也不忍她丧子又失宠,中毒也无法治疗。”她看着皇后,等她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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