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宫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瑟
她叩首:“臣妾多谢皇上,为臣妾证明了清白。”
“快起来,”皇帝想起了什么,吩咐碧玺,“扶你们主子起来,你们也都起来吧,跪了一地,成何体统。”
顾长歌有碧玺扶着坐回了位置上,皇帝看了她一眼,说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朕也是在震惊……晗嫔,你受委屈了。”
顾长歌再次起身,微微福身。
“从即日起,晗嫔晋封为晗贵嫔,”皇帝环视左右,严肃道,“此事就此,再不许议论纷纷扰乱人心。”
锦宫词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后宫哪来的姐妹之情
碧玺扶着顾长歌从肩舆上下来,待温木槿也来了,才一同入宫内歇息。
彼时凉夜深重,顾长歌让人先送逸宸安寝,又亲自取了香在香炉中点燃,暖意的香薰腾起,她才揉了太阳穴坐下。
红翡送来了燕窝,又安排着人给顾长歌换下今日的礼服。
盛装场合不多,偶尔穿一下就累的不行。
“不如今日歇在我这里吧,”顾长歌说道,“西暖阁一直收拾好的,你可以直接住过去,婉殷也是,暂且住了景仁宫,今晚事情太多,我想同你说会话。”
温木槿微笑:“自然是好,刚才婉殷也随嬷嬷去了,打回了宫就没能与姐姐住在一块,往后怕是更不能了。”
顾长歌颔首,坐回榻上,轻轻舀着燕窝喝了,思索着:“你瞧着今日的意思,皇上虽然为我洗了冤屈,惩罚了怡常在,可并未细细过问此事,反而让人暂扣怡常在在冷宫里,要拷问才是。”
“是啊,今日一切都发生的太顺利,又太匆忙,细枝末节没有交代清楚,皇上也没有细问,单就屡次谋害皇嗣一事,的确能将她连消带打了,可刚一提到皇后,皇上的神色便不好了起来,二话不说便把事情压了下来,不许后宫再议论,”她表情恼恨,后悔道,“可惜没能把皇后拉下水,让皇上瞧一瞧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顾长歌蹙了眉头,阖眼在烛火下思索。
“单说皇后是国母不说,更是皇帝的继后,是皇上排除万难亲自选的,”顾长歌叹了口气,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几口,杯中见底才放下,“在皇上心中,自然是郑楚毓最适合做皇后。如果今日传出郑楚毓实则是个暗算后宫女子与皇嗣的女人,只怕第一个坐不住的便是皇上,咱们……今日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去掉了郑楚毓的一个爪牙,少了怡常在,郑楚毓日后怕是要费心不少。”
“怎么感觉姐姐如此疲惫?”温木槿关切的为她添了水,又亲自取了点玫瑰露点在手指腹,绕道顾长歌身后,轻轻为她摁太阳穴,“若是姐姐实在不适,不如请周大人再来一趟。”
“算了,宫门下钥,何苦折腾他一趟,我只是在担心,或许郑楚毓在皇上心里,确实比当年的孟皇后重要的多了。”
顾长歌轻轻叹了口气。
殿内陷入一片静谧,玫瑰露的芬芳四散开来,令人心思变缓。
顾长歌想着自从离宫之前,皇帝就颇为疼爱晗珠,那时郑楚毓还是贵妃,与自己位份相同。
自己是仗着当年未入宫时与皇帝相识于微时的情分,那郑楚毓呢?
轻轻拉了温木槿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顾长歌取过帕子擦她手上的玫瑰露,笑了笑:“百转千回,与我一起斜倚熏笼坐到明的也只有你,不过还好有你。”
温木槿也笑,感慨良多:“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我看着姐姐兴衰荣辱,心里除了害怕,还有担心,或许像我一样,龟缩在安全堡垒里,虽不能荣华富贵,却也能苟活于世。”
二人手握在一起,互相温暖,相视而笑,顾长歌知道她说的不过是臆想。
“若是没有婉殷,如此倒也甚好,”她看着温木槿日渐成熟的面容,多了许多属于宫中女子的温婉贤良,气韵上更出落的尊贵起来,“只是公主还需要你的帮衬,在这后宫里,哪里是不招惹就能没有灾祸的呢。”
“皇后是明白人,把咱们都算计了,这满宫里的女人,都像是她的生育工具一般,得了皇子的一个一个要么失子,要么失宠,无一例外,”温木槿目光深邃,看着烛火跳动,“她害的姐姐失去了逸晖,便是我的敌人。”
想起逸晖,每每都是心痛的,顾长歌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如今一切顺利进行,若要让皇后真正一败涂地,只怕要让皇上明白,皇后才是那个真正害了他许多孩子的人。”
“姐姐,我一直想问你,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如今可还对皇上用心?”温木槿眉头轻轻皱着,眼神似是探寻,似是求救。
顾长歌低头浅笑:“若不用心,何以握住君心,君心似海,深不可测,我能做的也只有尽力罢了。”
“姐姐还是这样,”温木槿多了几分苦涩,“当年我得宠,便是为了皇上在意着姐姐,姐姐离宫后,皇上也不曾在意我分毫,更不曾为了公主做些什么,如今姐姐回来了,皇上眼里才又有了我的一席之地,我在皇上心里,不过是讨好姐姐的方法罢了。”
顾长歌微微有些诧异,她从未想过温木槿会如此想,细细思索来,皇上的一言一行,向来不在意别人,温木槿性格太过温顺,没有存在感,家世低微更不容易被旁人在意,加上曾经后宫里的倾轧,她有些哀怨自己的一生。
顾长歌紧了紧她们交握的手,诚恳说道:“咱们都是帝王的女人,帝王的心思最是深不可测,曾经我一入宫便封为妃子,无上荣耀也并非是全因为我,我的身后更是顾氏一族,我的父亲顾旭手握兵符为皇帝所忌惮,前朝与后宫,自古便是皇帝任用的工具罢了,我只希望,皇上心里,我只是与他相识于微时的那个长歌。”
温木槿清浅一笑,牵动唇角,眼神却无比落寞:“姐姐算是如愿了,如今,姐姐就是后宫里,不靠家世,又受宠如此的晗嫔,总是与我不同的,我在皇上心里,是哄姐姐开心的人罢了。”
“木槿……”顾长歌蹙眉,担心的看着她。
温木槿笑了笑,起身道:“姐姐,夜深了,我想我还是回去,婉殷从未离开过我,怕是醒了要闹,打扰了姐姐休息便不好了,”她轻轻行礼,“妹妹告退。”
顾长歌皱着眉头,看她离开的身影,无奈叹了口气,红翡从外面进来,搓了搓手疑惑道:“淑嫔怎么走了?”
碧玺瞪她一眼:“别多管闲事了,快帮忙服侍娘娘歇了吧。”
“哎。”红翡应了,忙搓暖了手上前帮忙来。
温木槿带着婉殷离开了不久,景仁宫的角门被推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往外跑出去了。
顾长歌怀着孩子辛苦,皇帝特地说过,等顾长歌生产后,会再晋位以示恩宠。
温木槿这些日子就替顾长歌伴驾,婉殷才思敏捷,又博文广知,小小的人便能背诵出上百首诗词,惹得皇帝怜爱非常。
开春后,逸宸就跟随三皇子一同去念书。
终于到了临盆之际,顾长歌诞下公主,皇帝守了一天,而颌宫的人也都放下心来。
温木槿与燕嫔二人携手到景仁宫探望,因顾长歌累了一天,所以也并未得见,倒是皇上说了,这些日子都不必来人探望了,等过两日晗妃身子好些了再来。
册封礼定在了六月里,与顾长歌的生辰同一日,为着不能给顾长歌庆祝生日,以册封礼为由,让她高兴一下也好。
皇帝很是喜欢四公主,取名为染庆,公主眉眼娟秀,鼻梁挺挺的很像父皇,而眼裂很长,尚未睁眼便能看出眉毛形状与眼睛形状与顾长歌如出一辙。
顾长歌得了染庆,也是欣喜,成日里抱着爱不释手。
虽然是个女儿,到底也是亲生,皇帝待染庆更是如掌上明珠,满月礼的时候,赐了染庆大礼,更是比着嫡公主的份例来,难免让人侧目。
眼看着顾长歌一跃成为妃位,太后身子一天更不如一天,皇后孝顺之余,更是让晗珠侍奉在侧。
后宫里除了晗妃最得宠外,淑嫔也一跃晋封为贵嫔,只是这个贵嫔,是皇后给的。
顾长歌斜倚在贵妃榻上,皇帝怕她烦闷,着人寻了许多珍奇动物养在景仁宫,其中便有一只巨大的七彩鹦鹉。
媚眼微抬,殿内拂过一阵清风,鹦鹉张开一边翅膀低头去梳理红色的羽毛。
浅笑一声,顾长歌扶着红翡的手站起来,捏了一把瓜子,逗弄道:“皇上吉祥。”
鹦鹉学舌自古有之,只是声音太过聒噪,嘶哑的皇上吉祥尖锐快速,顾长歌眉头轻蹙便很快换了笑意,将瓜子放到手边递过去,鹦鹉很是机灵,低头小心避开顾长歌白皙的皮肤,只叼了瓜子,快速吃下。
碧玺进来道:“娘娘,柳月卿已经候在外面了。”
顾长歌颔首:“让她进来吧。”
一阵香风飘过,伴着低低细碎的走路声,一个语音轻柔软糯的声音响起:“奴家月卿请晗妃娘娘安。”
顾长歌放下手中的瓜子,回身去看,眼前跪着一个身穿娇粉色长纱裙,额间点了一点朱砂的曼妙女子,眼睛低垂瞧地。
她莞尔,扶着红翡坐下,说道:“抬起头让本宫瞧一瞧。”
那女子慢慢抬头,只是眼睛仍旧不敢目视前方。
只是这样的一张脸,便已瞧出几分不俗。
高挺的鼻梁小巧的红唇,睫毛纤长,芳龄少女不过二八年华,出落得水灵,顾长歌很是满意,夸赞道:“九王爷好毒辣的目光,果真不错。”
锦宫词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姐妹有孕我却不知
“本宫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心性,但想来王爷把本宫要说的也都交代清楚了,本宫自不会约束你限制你,甚至本宫会帮衬你。”
顾长歌带着笑意,坐在上面看着下面跪着的月卿,言语间刚柔并济,叫人一时猜不透。
月卿颔首:“王爷于奴家有恩,奴家一家子都是王爷救的,奴家愿意为了王爷帮助晗妃娘娘。”
静默片刻,顾长歌凝视着月卿,忽然开口:“你喜欢王爷?”
月卿大惊,忙磕头道:“月卿不敢,若说恭敬,王爷有救命之恩,月卿不敢忘却,若说喜欢,月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喜欢。”
带着一丝疑惑,眼神游移月卿全身,她身材姣好,有些丰腴倒更显得女子妙龄的甜美与婉约。她若是喜欢王爷,顾长歌绝不想用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来堆砌自己的高台。
“你如今反悔,一切还有机会,”顾长歌眸光淡淡,瞧着她鲜丽的衣裙,提醒道,“若你入了皇上的眼,再如何都追悔莫及了。”
“多谢娘娘垂爱,”月卿言语间有些哽咽,“奴家命贱,早先被父亲卖到秦楼楚馆歌舞以养活弟妹,实在是高攀不上王爷,若能以助娘娘一臂之力,便是月卿的福分。旁的,月卿绝不奢求。”
顾长歌心里还有些疑虑,继续问道:“你既献艺于花巷,又保得自身清白,若不是心上有人,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
月卿抿嘴,虽低着头,顾长歌也知道她强自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她说道:“不瞒娘娘,奴家六岁学琴,八岁唱曲,兼顾舞艺无不烂熟,及笄前是不必卖艺的。三年前,奴家认识了一位翩翩公子,心向往之,但公子并非奴家的恩客,奴家这才想,等攒够了银子便为自己赎身……”
她喘了口气,继续道:“天不遂人意,两年前,奴家尚未攒够银两,新后要上位,皇后的父亲郑大人,为了帮助皇后,不惜以公子全族讨好皇上!奴家牵涉其中,差点也活不下来,还连累了家中,虽然王爷经过,帮助了妾身,却救不回公子……”
说到最后,她轻声啜泣起来。
“你是个有情义的……”顾长歌轻轻蹙眉,有几分担心,“但你既然选择了入宫,往后便再没有什么公子,往后,便只有皇上。”
“是。”月卿应。
“去吧,本打算正月里便将你献给皇上,可事情太多,皇上没心思,过些日子本宫千秋,届时再让皇上见你,”顾长歌轻轻挥手,碧玺从一旁拿出一件倩桃色牵丝舞裙,裙摆上点缀着万缕丝线,捧到月卿面前,“听说你准备的舞蹈极美,穿了这身裙子想来皇上不注意也难。”
“是,奴家多谢娘娘。”
待到月卿退下,顾长歌扶着碧玺道:“走,咱们去瞧瞧温木槿吧。”
顾长歌坐了肩舆才到清宁宫门口,便看到燕嫔从里面出来,瞧见顾长歌,笑着行礼问安:“臣妾给晗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顾长歌温和微笑,往里望了望说道,“多日不见木槿,本宫想着与她说说话。”
“呦,那怕是不巧呢,”燕嫔道,“方才才见到淑嫔往乾清宫方向去了。”
顾长歌望着乾清宫方向,有些怅然。
燕嫔试探道:“不知怎的,这些日子淑嫔妹妹好似不愿意去娘娘那里,可是与娘娘有什么误会?”
“哦,无事,燕嫔这是要去哪?”顾长歌回神。
“臣妾呀没有娘娘的福气,自从之前的事情以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身孕了,我去给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上柱香,让他平平安安的。”燕嫔年岁渐长,也不像当年那样的飞扬神采。
后宫如同一个巨大的磨盘,任如何棱角分明的人进来,都要被细细揉捻一番,成为粉末,成为灰烬,方能苟活。
“那本宫先行离开了。”顾长歌笑笑,吩咐了肩舆离开。
她漫无目的,一时也不知该去哪,便吩咐了肩舆在宫中往御花园走走,如今迎春早就谢了,倒是桃花开的正好。
才行至琼苑门,便听见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臣妾给晗妃娘娘请安。”
顾长歌扫了一眼红翡,红翡低声道:“是容贵人。”
容贵人绕到肩舆前来,笑吟吟望着顾长歌说道:“晗妃好兴致,春日里赏花是最妙的。”
“容贵人也是好雅兴。”顾长歌不欲与她多费唇舌,便想离开。
倒是容贵人没有眼色,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说道:“臣妾瞧娘娘从清宁宫方向过来,可是去寻淑嫔?淑嫔适才得皇上召见,去了乾清宫了。”
“容贵人,本宫一向以为你不是个话多的,怎的如今说起来倒比本宫的鹦鹉话还多?”顾长歌不悦。
容贵人不恼,微微一笑福身道:“鹦鹉学舌,自然人说什么,它就学什么的。”
“哦?”顾长歌挑眉,“那容贵人今日要学的是哪一出啊?”
容贵人一笑,说道:“经过除夕夜宴之事,皇上可是越来越不愿臣妾陪伴身旁,臣妾冤枉却无处可说,本以为伤心的唯有臣妾一人罢了,谁承想,如今晗妃顺利生产,皇上却也多召幸了淑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皇上虽然知道了您是清白的,却也怨着您搅了夜宴,让皇上当着诸位亲王的面失了面子。”
顾长歌眼线画的细长,一眼扫过容贵人,脸上一闪而过一抹愠怒:“什么人算天算的,容贵人不为自己考虑,倒多替本宫思虑起来,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复宠吧。红翡,走。”
“娘娘且慢,”容贵人忽然变了脸色,上前两步道,“娘娘难道至今都不知道,淑嫔已经有喜了吗?”
这一番话震惊四下,顾长歌眼神凛冽,看着她:“你说什么?”
容贵人看了她的反应,又镇定了下来,浅笑道:“怕是娘娘还不知道呢,不过也是,臣妾也是才得知的,淑嫔有孕,若不是臣妾的婢女烟雨有亲戚在太医院当差,臣妾也是不知情的。”
“淑嫔有孕,自然会告诉本宫,若不告诉本宫,自然有她难言之处,不必容贵人操心。”顾长歌不再理会她,吩咐红翡回宫。
容贵人微笑着站在后面,恭送她离去,烟雨低声说道:“主子,晗妃似乎不为所动呢?”
容贵人轻笑,扯动嘴角不屑道:“若她二人当真没有问题,有孕这么大的事情,晗妃又怎会不知。就算晗妃没觉得什么,那日淑嫔从她宫里连夜离开起了嫌隙怕是真的了,你悄悄地,找人告诉应婳,让她这些日子多留意着,有什么动静就来告诉我。”
顾长歌才回了宫,便气急败坏,让碧玺去打探一下淑嫔有孕之事是否当真。
而另一边,温木槿正笑得温柔,坐在皇上身边,瞧着皇上剥了白嫩的莲子喂到她口中。小瓷子传报,皇后娘娘驾到。
温木槿起身,皇后进屋,她便蹲下身行礼。
皇后眉眼慈爱,吩咐道:“羡予,快扶淑嫔起来,如今淑嫔有孕是喜事,可要注意着身子。”
“是,”温木槿柳眉弯弯,恭顺谦卑,“臣妾这一胎来的意料之外,为保皇嗣稳固,臣妾谁也不敢告诉,独独不敢瞒了皇上与皇后。”
她一向恭顺,像一只乖巧的百灵鸟那样,笑起来温婉如小家碧玉,皇帝喜爱她乖巧懂事,点头道:“你肯委屈求全,朕很欣慰啊,皇后来,坐朕身旁,今日无事,你怎么来了?”
皇后一笑,坐了过去说道:“臣妾想着如今晗珠快到了及笄的年纪,是该准备着及笄礼了。晗珠是公主里最大的,之后还有淑嫔的婉殷,祥嫔的悦颂,慢慢的孩子们都大了。”
“恩,”皇帝放下笔,拉过皇后的手放于掌心,说道,“皇后思虑周全,朕都忘了这些,你看着准备便是,莫要委屈了晗珠。嫡公主及笄,定要体面大气。”
“是。”皇后彬彬有礼,笑的温和。
温木槿欣羡不已,望着帝后感情这般好,说道:“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臣妾在旁真是艳羡,从前皇后娘娘还是贵妃的时候,臣妾在娘娘宫里,多受娘娘照拂,却学不来这样的大气风度呢。”
“皇后的风度当然不是是人就有的,”皇上笑着,“不过并非人人都一样才好,就像你,温婉多情,也有你的好处。”
温木槿红了脸,低头不语。
皇后看着温木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如今你有孕在身,一定要记得白果不可多食,又到了夏日里,也要避讳着无忧草才是。”
“是,”温木槿表情多了几分畏惧,“臣妾想起便有些后怕,当日无忧草虽不是晗妃姐姐有心,到底却也是让人钻了空子的,那白果,臣妾更是碰也不敢碰的。”
皇帝清咳了两声,小瓷子从外面进来,说道:“皇上,张大人来了,正在外面候着。”
温木槿与皇后起身:“那臣妾告退了。”
二人一同出了乾清宫,皇后在前面昂首走着,温木槿落后一些,到了坤宁宫外,温木槿笑道:“臣妾就告退了。”说着便要离开。
皇后笑着看她,邀请道:“淑嫔,不如到本宫宫里坐坐,本宫好久没有与淑嫔一起聊天了,当年在永和宫,咱们关系是何等的好。”
温木槿抬头,看皇后诚恳,便乖巧答道:“是,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锦宫词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交换得来的儿子
染庆周岁礼过了以后,这年不知怎的,一直潜伏不曾出动的斐国大军又开始多番侵扰边境,顾氏一族如今失了兵符,而曾经的孟家的大将也因病去世,一时间朝廷动乱,皇帝取消了今年的圆明园避暑,颌宫都留在宫中。
接连一月多,皇帝不曾踏入后宫半步,在乾清宫忙的焦头烂额,日日要到后半夜才熄灯安寝。
顾长歌让乳母抱了染庆在景仁宫里晒晒太阳,坐在巨大的广玉兰树下乘荫。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一缕一缕穿透下来,晒在地上,红翡打了扇子给顾长歌扇风,碧玺逗弄着染庆,惹得孩子咯咯直乐。
顾长歌温柔一笑,伸手用手指抚摸孩子细白的小脸,又试试孩子是不是出汗了,一切都无恙便好。
“如今淑妃也生产了,是个男孩呢,”碧玺轻声说道,“娘娘是否要去看看?”
“罢了吧,这个时候淑妃那也不需要本宫去,”顾长歌自己拿了团扇扇凉,淡淡道,“自从上次淑妃吐露心声,本宫就觉得事态不对,没想到如今她依靠了皇后,那本宫与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吧。”碧玺叹了口气。
顾长歌执着团扇,想来想去又道:“回头你去库房里挑点好的送过去,也别叫皇上觉得我与她太过生疏了,毕竟如今她也得宠呢。”
景仁宫的宫门外迈进来个人,正是像模像样的四皇子逸宸。
他很诧异顾长歌正在外面纳凉,躬身请安道:“儿子给晗娘娘请安。”
抚养逸宸也已经有小三年了,这段时间里逸宸始终是不肯叫自己一声母亲。顾长歌心里有些挂怀,倒也没有表现出来。
她温和伸手招呼逸宸过来,用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水,问道:“今日没有去书房念书吗?这么热的天气,还在外面,中暑可就不好了。一会吩咐了李嬷嬷给你准备碗绿豆莲子汤。”
“是,”逸宸躬身,“那儿子先回去了,明日父皇要考校儿子的诗词。”
“去吧。”顾长歌面露关切,看着他离开。
红翡轻声说道:“奴婢瞧着,这几日四皇子倒是常常独自出去,身边只带了萍儿呢。”
“恩?”她蹙眉,“他这些日子都这样吗?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奴婢倒不曾留意,今日反倒觉得奇怪了,不如过些时候奴婢趁四皇子上书房,叫萍儿来问问。”
“好,”顾长歌幽幽叹息,“本宫与他虽不是亲生母子,但对他也是一片真心,他如今仍是不肯唤我一声母亲,着实让我思虑。自从染庆出生,关注他却少了许多,别叫他觉得我只顾着染庆,忘了还有逸宸便是。你这些日子多上心,留意着他饮食起居。”
“是。”
第二日,顾长歌在屋中,萍儿立在身前低头,这时候皇帝忙里偷闲,吩咐了儿子们到乾清宫去,他要考校近日儿子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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