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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瑟
毓妃在旁,笑着小声说道:“这等安排,倒也不算别出心裁。”
她留神再听,只听得下面有其他妃嫔细语,大抵是说,恐怕要再添些姐妹了。
顾长歌这才留意起来,两女气度不凡,虽刚跳过那么快的舞蹈,却也不曾呼吸急促,只是脸色发红,红润有光。四肢也不似其他舞女裸露在外供人观赏,一举一动,倒像是专门有人调教过的。
“楚雪灵……南宫凝……朕听着倒是很耳熟啊,朕可曾见过你们?”
“回皇上,”叫楚雪灵的女子看起来机灵可爱,一双大眼骨碌碌地转,也不怕生“臣妾与皇上在慈宁宫见过一面呢。”
裴缜这才恍然大悟:“母后,这不是楚家的小女儿灵儿吗?朕小时候曾在楚家就与她见过,原来您把她叫到身边调教了。上次朕就瞧着眼熟,就是想不起是谁来。”
太后笑着对她点点头,说道:“正是。前一阵灵儿与凝儿一同入宫请安,哀家瞧着已经是大姑娘了,就留在身边。”
她瞧着四周的嫔妃,继续说道:“皇帝后宫的人太少了,上次选秀大多也都分给各位王爷了,哀家想,不如就由哀家调教着,她们也好伺候皇帝。”
顾长歌与毓妃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了。
“哀家看,灵儿和凝儿,可以直接封个答应,她俩的家世也不俗,皇帝可不要亏待了她们呀。”
太后直接盖棺定论,裴缜也不反驳。
南宫凝看起来气质不凡,当即柔柔回复道:“臣妾早听闻毓妃娘娘大度谦和,新生仰慕,臣妾想跟随毓妃,还望皇上成全。”
毓妃一愣,将手中的杯盏放下,笑着说:“皇上,臣妾看着南宫妹妹也很喜欢。”
“那正好,就让她住你宫里吧。”裴缜顺水推舟答应了。
太后又说道:“既然凝儿住在毓妃那,皇帝可不能厚此薄彼了,不如就让灵儿跟着顾妃住吧。这宫里除了皇后,数她二人位份高,也好调教一二。”
顾长歌有些不情愿,还没说话,裴缜就抢先说了:“长歌爱清静,还是不要去了,就让灵儿住清宁宫吧,与长歌挨着也近,要是有调教的,也方便。”
顾长歌忽然感到一股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向来人望去,却见是对面静静饮酒的裴弦。
裴弦脸上似笑非笑,抬起酒盅示意,又紧接着一饮而尽。
顾长歌只感觉身体不太好受,许是甜酒喝多了的缘故,一时间头脑发蒙就想离席,却想着还有要事未办,强撑着不走。
好不容易,听得一阵琴声悠悠,一曲高山流水自福海那边传来。
曲调开始平缓宁静,悠悠不息,声音却传播悠远。
众人都停下了言语,循声寻找曲音发出的地方。
只见一只画舫小船自福海一头隐现而出。
小船周身布置了数十盆荷花,将小船装点得别有匠心。
一个身穿粉红色荷花裙的女子坐在荷花中间,如同盛开的花王被簇拥其中。她专心致志,手中拨弄着长琴琴弦。
女子眉目清秀,伴随着琴音微闭双眸。
小船行驶越来越近,只见女子的容貌清晰起来。
一个声音低呼:“是温贵人!”
众人这才察觉,弹琴的竟然是贵人温木槿。她平时唯唯诺诺,多缩在顾长歌身后,鲜少展示在他人面前,故而大多数人都视她为无物,没想到一手好琴如同昆山玉碎。
曲调忽然转折铿锵,如同山泉瀑布激昂迸发,自山顶奔涌而下,冲入水中,几乎可以看到飞舞的水花与撞击在石壁上的湿润印记,连贯而心潮澎湃。
众人都凝神听着,似是怕落下任何一点声音。
倏忽间,曲音又重新平和下来,如同山溪潺潺流过,宁静美好,不时又小鱼蹦出水面,又石子掉落激起小水花。山溪蜿蜒曲折,浮着山花,带着落叶,飘悠而去不复返……
一曲终了,大家都没有回过神来。
温木槿起身,站在小船上,盈盈拜下,声音轻柔婉转:“臣妾温木槿,见过皇上,皇后,见过太后娘娘。”
高喝声突然响起,裴缜大声说道:“好一曲高山流水!朕差点以为回到了先秦,伯牙与钟子期相会的时候!赏!”
众人这才回神,跟着叫好称赞。
温木槿有宫人扶着上了岸,众人瞧见她今日妆容淡雅又多了一丝妩媚,眼梢似是抹了胭脂微微发红,如同桃花般勾人心魄。连裴缜不禁也多看她两眼。
这个平日里不声不语的温贵人,竟然还有这样一手好琴艺。
“狐媚惑主……”刚被封为答应的楚雪灵翻了个白眼,看向福海。





锦宫词 第十九章 夏日宴3
顾长歌笑着上前说道:“皇上,臣妾前些日子才听得温妹妹弹得长琴动听迷人,这才擅自安排妹妹弹奏一曲以娱宾客,皇上还不要恼臣妾擅自做主呀。”
裴缜笑着拉顾长歌的手,刮她鼻子:“就你鬼精灵,这一曲十分妙,朕还从未听过宫里哪位乐师能有如此好琴艺。”
“那皇上,可要好好赏一赏温妹妹呢,”顾长歌俏皮的眨了眨眼“妹妹不食人间烟火,寻常俗物可入不了妹妹的眼。”
温木槿忙脸红,害羞的看着顾长歌。
裴缜大笑,大手一挥:“今日朕十分欣喜,温贵人与你一同入宫,你二人又如同亲姐妹一般,就赏温贵人朕珍藏的太子长琴,日后也能时常为朕演奏高山流水。”
温木槿与顾长歌谢过了皇帝。
到这里,顾长歌总算松了口气,她这些天筹谋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温木槿一举夺得裴缜的青睐。
碧玺忽然上前,对着顾长歌耳语几句。
顾长歌表情先是震惊,再又变得痛苦与难过。她极力隐忍着不发作出来。胸口堵了什么似的。
她自己拿起酒壶倒酒,连续灌了三杯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见碧玺关心的看着自己,安慰了两句。
她苦笑着转动手中的酒盏,本已晕乎乎,却仍旧觉得想要再饮下这一杯。她伸手一口饮入,没有丝毫犹豫的让甜辣的液体滑入喉咙。
酒杯重重放下,她站起来,不去看亭中仍在表演的舞蹈,不去看诧异望着她的温木槿,身子有些软,由碧玺扶着走了出去。
整个湖心岛并没有多大,顾长歌望着骄阳长出一口气,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的酒精味道。
她双手拍在脸上,手心是滚烫的,脸颊也是滚烫的。
“娘娘,娘娘喝的太急了,不如奴婢扶您歇歇,吹吹风或许会好些。”碧玺体贴的将她双手拉离脸颊。
顾长歌合上眼睛,摇摇头,低声说道:“宫中看似奢华无度,可一言一行都要谨小慎微,就连喝酒也不能喝的酩酊大醉……碧玺,我累了,扶我回曲院吧。”
香芝跑回去跟皇上说了一声,就有小船划行而来,又载着顾长歌主仆离开。
温木槿此刻沉浸在刚才的喜悦里,半晌才发现顾长歌已经不在了,问过浣纱说她喝的有点多,回去歇息了,也没再说什么。
宴席热热闹闹,除了有歌女舞女来表演外,更是有宫中妃嫔一一展示技艺,宾主尽欢好不热闹。
等到黄昏时分,宴席终于结束了。
裴缜站在湖心岛边上,看着福海波涛,内务府的太监跪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方长方形托盘,上面是规格整齐的绿头牌。
裴缜随手一挥:“朕还去顾妃那里。”
“这……皇上,顾妃娘娘的绿头牌挂起来了,说是从午时后就觉得难受,只怕是小月来了。”
“皇上,今日太后也封了两位小主,不如皇上宣楚答应或者南宫答应吧?”
小瓷子接口建议道。
裴缜眉头微皱,看着托盘上缺了的那个位置,半晌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他说:“今日,弹琴的是温贵人?”
“是。”
“就她了。”
顾长歌回到曲院,才走在露台上,忽然站定了,肩膀抽搐,发出低低的笑声。
这举动将碧玺吓了一跳,她揽过顾长歌的肩膀:“娘娘,娘娘可是不舒服?”
顾长歌一把推开她的手,满面的笑容:“给本宫拿酒来。”
“这……娘娘……”碧玺还欲再劝。
顾长歌忽然大吼:“快去!”
“是!”碧玺不放心的又看了她一眼,好在已经到了曲院,到底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匆忙离去。
“呵呵……”顾长歌傻傻地笑着,看着满湖的莲花,肆无忌惮的笑的开怀“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的泪水也流满了面颊。
“哈哈……哈……”
她顾长歌也会有今天这一日,她的骄傲,她的不甘,都在这一刻被深深埋葬。
她死死握拳,用指甲掐自己手心才尽量克制住一点跳进湖里的冲动。
伸手用胳膊擦拭眼泪,抬头望着花白的太阳,沉静片刻,又忽然甩脱脚上的鞋,任凭鞋子掉在各地。
裴弦到的时候,曲院寂静无声。
他唯看到顾长歌一人纤细的背影。
她的无力感如此明显,双手搭在汉白玉围栏上,赤着双足,长发披到腰际。呆愣愣的对着某一处发呆。
微风吹过,掀起她一片衣角,吹散她白裙的细纱,吹得她发丝飞舞在空中,遗世独立。
裴弦的心狠狠抽动。
几月不见,她已是这幅模样。
那个曾经一颦一笑皆发自内心,肆意妄为的顾长歌,此刻不在了。
面前的她只是一居躯壳。
他不知道他走的这段时间里,顾长歌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走过去,站在顾长歌身后,轻轻说道:“歌儿,我回来了。”
顾长歌没有反应,仍旧望着前方的一片水波。
裴弦伸手扶住她双臂,将瘦弱的顾长歌扭过来面对自己,惊讶的发现,她哭了,双眼红肿,一颗心更是疼的无以复加。
“怎么了?歌儿,不管怎么了,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早已没了曾经的锋芒。
“我知道,”顾长歌轻轻推开他的手,倚在身后的栏杆上面对他,露出一个笑脸,因为红红的眼睛和尚未干透的泪痕,这个微笑显得格外滑稽“家宴上就看到了。”
裴弦皱着眉头,好看的脸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他一把拉过顾长歌的手,大声质问:“我在问你怎么了!今日在宴席上我就看你不对!你灌了自己那么多酒!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皇兄!既然不喜欢皇兄你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嫁给他!”
顾长歌不接他话,只说:“九王爷,如今我已是你皇嫂,你不必再对我嘘寒问暖。我的事情,你也不必知道那么清楚。”
裴弦被她的话惹怒,气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算了,可刚伸出手,看着眼前因为哭泣,面颊似乎更透明的女子,狠不下心来,一巴掌拍在围栏上,掌心火辣辣的疼。
“顾长歌,你若再如此与我生分,别怪我……”话没说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看着顾长歌“你不是……真的喜欢上皇兄了吧?”
顾长歌玩味笑着看他,见他再次被激怒,更是肆无忌惮笑起来转过头去不看他了。
他此刻百感交集,正要说什么,却看到一个宫女推开门出来了,她担忧的看了顾长歌一眼,又看了一眼裴弦,跪下行礼:“奴婢香芝给九王爷请安。”
裴弦只得压制住情绪,看了看香芝:“你们主子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香芝也不敢起来,低头回应:“回九王爷话,娘娘从宴席上回来就这样了,奴婢们也怕娘娘着凉,可娘娘不许奴婢们出来。”
“扶你们主子回去吧。”裴弦长叹一口气,正要走,却又不放心的回头,盯着顾长歌的眼睛。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香芝不敢再听,连忙退回了屋里。
顾长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跟你没关系,我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他也好,我都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他宠爱你?哈哈,你骗我是三岁孩童吗?”裴弦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顾长歌“你见过哪个皇帝能够与妃子长相厮守?”
“皇上对我,并非是寻常……”
“他是皇上!”
裴弦伸手指着远处,那宴席的方向。
“他是天下人的皇上!你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他现在需要你,他宠着你,等到顾旭告老那日,你就知道什么叫最是无情帝王家了!”
顾长歌知道,裴弦以为她是因为裴缜今日新纳了宫嫔而伤心难过。可她并不是。碧玺对她耳语的话才是瞬间让她崩溃的源头。
她刚才得知,母亲的在自己眼前的死亡,是因为那个堂而皇之的父亲——大将军顾旭。
但她也不想告诉裴弦,裴弦偏向她,一定会想方设法为她出头。
但这件事绝没那么简单!她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告诉你,不要爱上他,他绝不是你的良人。”
裴弦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顾长歌站在后面,昂起下巴,看着他鲜红的背影离开,拳头紧握。
另外一边,温木槿沐浴出桶,有太监上前用蚕丝被将她裹了扛在肩上。她只觉得天昏地暗,羞赧的将头深埋在被子中。耳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直到一扇门被推开,她被放在了一处床上。
四周熏着熏香,她也不知道名字的味道。
裴弦已在床上躺好,看着身边的女人。
温木槿按照规矩,从被子里钻出来,她始终不敢睁眼,却又寸步难行。这才将眼睛睁开一点点,看着昏黄珠光下,金色的锦被里似乎有男人的气息。
她摸索着跪爬过去,找到裴缜的脚。
深吸一口,她从裴缜脚部的被子进入,拼命往上钻,男人身上的热量也烫熟了她一样,她不敢停,只想赶紧爬出去,又害怕爬出去。
可被子没有多长,很快就到头了。
另一边,裴缜低下头,看着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温木槿。
她面色赤红,紧咬的下唇已经发白。他暗自好笑,竟然跟长歌一样,在紧张的时候喜欢咬嘴唇。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嬷嬷可曾教过你如何伺候朕?”
细如蚊呐的声音颤抖着:“嬷嬷教过……”
“规矩你都懂……”
在盛夏里,伴着蛙声与蝉鸣,九州清晏的烛火亮了一整宿。




锦宫词 第二十章 姐妹情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顾长歌刚梳洗好,穿戴整齐准备去给皇后请安。
碧玺打帘子进来,说温贵人也来了,正在外面候着,要跟娘娘一起去给皇后请安。
顾长歌点了点头,也好几日没看到温木槿了。
才出了屋子,就看见身穿粉红色百花镶银丝边水裙的温木槿。她看到顾长歌出来,忙站起来,耳间一对银蝴蝶耳饰小巧的摆动,腰间一条水曲银丝腰带点缀着,很是亮眼。
“才几日不见,妹妹光彩夺目呀。”顾长歌笑着,上前就要来拉她的手。
谁知温木槿面容紧张,看见她出来只是站起身,听了这话,更是直接福下身子告罪:“姐姐!都怪妹妹不好,全都是妹妹的不是,要打要罚姐姐都冲我来吧,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顾长歌愣了一下,转而明白过来,笑吟吟地拉她起来:“胡说什么呢,走,咱们一起去给皇后请安。”
温木槿见她这样,倒是摸不着头脑了,也不敢不走,也不敢太过亲热。
顾长歌知道是怎么回事,笑着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家宴上,我喝酒喝得太快了,头昏脑涨便先行离开,结果在外面露台上吹风醒酒,倒把自己给吹病了,我跟香芝说不许人来探望,尤其不要让皇上进来看到我病容残损。谁承想,她连你也挡住了。我迷迷糊糊的,竟是今日才发觉。”
顾长歌偏头笑:“妹妹可别怪罪姐姐呀。”
温木槿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当姐姐不理我了呢。”
“怎么会,你我一同入宫,你对我又那么好,我怎么会不理你呢。”
“他们都说……都说是因为我得了宠,姐姐你不高兴了……”温木槿小声的说着,边小心翼翼观察顾长歌神色。
顾长歌听见这话,眉头一皱,站住脚步,拉着温木槿严肃的说:“能得宠的人又不止你一个,你的宠又是我希望并且一力促成的,如何你得宠了我就得不高兴?”
温木槿有些傻,愣了半晌才张张嘴。
“姐姐的意思是……”
“我是恼你随便听人胡说。你我得宠,互相都有个照应,我生个病,偏叫小人说你得宠我不高兴,”顾长歌伸出手指轻点温木槿额头“你也当真不灵光,若再听人胡说,我当真是要不高兴了!”
温木槿这时才彻底放松了,脸蛋瞬间垮了下去,不再是刚才小心紧绷的样子,拉着顾长歌又往前走。
边走边抱怨道:“可吓死我了。姐姐你不知道,我侍寝第二日宫里就传开了,说姐姐当场就不高兴离席而去。我去看望姐姐,姐姐还闭门不见,我鼓了好大勇气才敢再来找姐姐的。”
顾长歌与温木槿一路絮絮叨叨到了皇后的住处。
此刻皇后居所四周水汽缭绕,仿若人间仙境。
才走进去就觉得清凉了不少。
为着皇后有孕,孕中怕热怕吵,裴缜特地让人每日在外面用粘干粘去夏蝉,又用冰不断,当真是最凉爽的去处。
才走进屋里给皇后行了礼坐稳,谦嫔就一撇嘴笑着说:“好久不见顾妃姐姐了,姐姐这些日子去了哪?”
顾长歌知道她定然没什么好话可说,也不接话,只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此处当真是清凉舒爽,臣妾与温妹妹一路走过来热的是汗流浃背,才进来就觉得心静了不少。”
谦嫔见她不理自己,看了孟亦夭一眼,继续接话:“顾妃姐姐不是养病吗?怎么养病还觉得心里燥热呢?莫不是因着皇上这些日子只宠着温贵人而没有去看望姐姐吗?”
说罢,谦嫔以手焰口吃吃笑了起来。惹得其他妃嫔也跟着笑起来。
顾长歌神色一寒,这些日子本就不痛快,为着母亲的事情闹心的紧,今日才与温木槿说过的事情,到了这里又被谦嫔当面翻出来,是有多猖狂,还以为她顾长歌失了宠不成?
她也不客气,看了一眼谦嫔自顾自的说道:“谦嫔,皇家最讲究门面,胡说八道管不住嘴的都是些下人,怎么连你个一宫主位也好如此与他们沆瀣一气?皇上宠爱温贵人那不是应该的吗?本宫还没说什么,怎么你倒替本宫叫冤了?莫不是你不得皇上钟意许久难吃这个醋,偏还要自以为是本宫,也要不痛快吗?”
这一番话噎的谦嫔愣在当场,顾妃从来都是不屑于如此与人唇齿相争的,她不过是想说几句话让顾妃与温贵人嫌隙大一些,没想到顾妃当场就驳了回来,还要说自己嫉妒温贵人。
“这……顾姐姐如何说的呢,妹妹也只是替姐姐惋惜而已,皇上自从宠爱姐姐,都不曾去别处了,温妹妹得宠那我也是高兴呀,一连三日都在妹妹处,我是好心提醒温妹妹,别过河拆桥忘了顾姐姐才是。”
顾长歌见谦嫔仍在挑拨离间,当真愚蠢。
“谦嫔,本宫与你好似并不熟悉,虽说同时伺候皇上,可谦嫔不要错了规矩,别一口一个姐姐的,倒显得本宫与你关系很好似的,”她看了温木槿一眼,笑着说道“妹妹得宠,就是我得宠,我高兴。若是再有人胡说,诋毁本宫与温贵人,那我倒是要皇上评一评理了。”
她总是会在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柔弱的时候柔弱。像是这种后宫纠缠的小事,搬出来裴缜吓唬她们是最好的。
谦嫔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正接不上来话。
孟亦夭打圆场:“好了,大家都是姐妹,谁得宠都一样,能给皇家繁衍子嗣才是最要紧的。”
“是,臣妾谨遵皇后教诲。”
众妃嫔同时起身行礼。
“顾妃,皇上知道你病着特地让本宫留意你的病情,如今看来也是大好了吧?”
“谢皇上皇后厚爱,臣妾病情已是大好,不过是贪杯受凉而已,不是什么大病。”顾长歌规规矩矩的回答。
“那就好,眼看就要到中秋节了,皇上的意思是要请亲贵们入宫,好好办一办,让太后也能高兴高兴。你上次协助毓妃的事办的极好,这次就交由你来做了,你可要安排妥当啊。”
“是,臣妾定尽心竭力。”
孟亦夭抚着肚子,继续说道:“你们入宫时间也不算短了,你与温贵人又是最得宠的,皇上说要给你们个封号,已经让内务府去办了,不日旨意就会下来。”
“臣妾们谢过皇上与皇后娘娘。”
温木槿与顾长歌对视一眼,互相笑笑。
其实宫里的大事每年也就这么几件,无非是新岁中秋再加上太后与皇帝的寿辰,每年这么过下去,估计也并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回到曲院,顾长歌与温木槿闲聊着,手里摆弄着顾长歌宫外铺子里新上来的花样,比划说着等秋凉了要做身什么衣服穿。
乔柳双在房中擦拭花瓶,听了这话,也凑过来看,见花纹精细,也心生喜欢:“呀,这样式真好看,看着倒比皇后身上的还好呢?”
她拎起其中一间,细细抚摸着:“入手柔软,真是好东西。”
温木槿笑着点点头,也赞同:“是呀,姐姐铺子里的东西,能送进来的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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