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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李重九默然点点头,此话是不。
卢承庆言道长乐公主乃天家贵胄,若上谷公与之联姻,山东士族必不敢小视,而还令河北的朝廷旧吏归心。将来若公主有所出,立为太子,继承天下,乃是我华夏正统,山东士族必会归附之,且天下归心。”
卢承庆之言十分诚恳,以他范阳卢氏家主之子,道出这话来可见也是用心良苦。
李重九见卢承庆躬身浑身大汗淋漓的样子,也知他是承受了不少压力,才说出这一番话。
李重九言道你能说出这些来,着实令我意外,我你叔父一直不喜我入主幽州。但你能如此说,足见我没有用你。”
卢承庆拱手言道叔父,确实有重门阀高低之见,但对于幽州,对于上谷公没有恶意,特别近来叔父看幽州在李使君住持之下,欣欣向荣,已改观许多。”
李重九笑道卢公能这么想,着实令我欣慰。”
卢承庆闻言,更进一步言道还不止如此,若是上谷公能娶长乐公主,我会说服叔父,将我卢家之嫡女嫁给齐王。”
卢承庆此言一出,李重九外表平静,但内心不亦于掀起大浪。或作他人这个时候恐怕要跳起来了。
李重九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一个赤裸裸的政治联姻。
依照卢承庆方才的提议,若卢家嫡女嫁给齐王杨暕,李重九再与长乐公主杨娥皇成婚,那么如此李重九,隋宗室,范阳卢家三者即绑在一辆战车。
李重九代表着急速窜起的新兴势力,杨家宗室代表这旧朝势力,而范阳卢家则代表着河北士族,如此三位一体,等于用婚姻的关系将三者牢牢拴在一起,如此融合成幽州的新势力,牢不可破。
这是很高的一步棋啊,对于卢家而言,嫁女给齐王,比直接嫁女给,不仅不掉身份,况且也是可以正式融入李重九这横跨草原幽州的新势力之中。
难怪卢承庆有把握说服他的叔父。
卢承庆言道当然我卢家也不是没有条件,我齐王正妃去世已久,但仍有侧妃于江都,我卢家之女要嫁齐王必为齐王妃。”
李重九心知杨暕原先的正妃,乃是民部尚书韦冲之女。
韦冲出身关中望族京兆韦氏,乃是关陇士族中第一流的门阀,长安有民谚,城南韦杜,去天尺五。
如李世民嫔妃之中,有一韦妃(李世民登基后称为韦贵妃),其位仅次于长孙皇后之下。而韦妃的曾祖,乃是北周第一名将韦孝宽。
当年杨广为了这段婚姻也是煞费苦心,拉上京兆韦家这么一颗大树,可是韦妃早早病死,等于让杨暕失去一臂,其还不争气,跑去韦妃的私通。
杨暕倒台,但韦氏更盛,到了唐朝李武韦杨四姓并称,言得就是四姓相互联姻,真正把握了大权。有唐一代如山东高门的四姓虽出了几十名宰相,但因为不肯李唐皇室通婚,都是边缘人物。
正如李世民修氏族志里的,李唐第一等乃是皇室,其次外戚,第三等才排到崔卢王郑。历史上李唐皇权不振时,其余三姓以外戚身份介入,掌握中枢。
而李重九想到,莫非将来的幽州是李杨卢三姓的天下,卢家这步棋下得真妙啊。
想到这里,李重九心道,果真到了这一步,家事即国事,还是牵扯在其中。虽与杨娥皇在一起时,就二人之事,并没有单纯男女好感,然后在一起这么简单,但这一刻到来之际,李重九仍觉得心底不快。
眼下李重九不过是一介公侯,若将来称王,正妻就是王后,称帝之后,正妻就是皇后。而当初那位念念不忘,要迎娶过门的女子,现在却已远在长安,心隔天涯。
“上谷公。”
听卢承庆这一唤,李重九这才回过神来。
见他一副诧异的样子,李重九心知方才失态,勉强将心底惆怅压下,笑了笑言道你之言我会考虑,放心,我就会尽快答复。”
卢承庆言道是,那么卑职告退。”(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卢家的妙棋
第四百零六章卢家的妙棋是 由】.





江山国色 第四百零七章 纳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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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吉祥坊中一府院中。
这府院是当年卢家卢思道接待好友薛道衡所修葺的,院内五进,假石水榭,亭台楼阁皆有。以卢家的财力,在幽州建一座如此的别院,可谓毫不费力。
自从长乐公主抵达幽州后,卢家就让出了这个府邸,派人打扫后,作为公主入住之地。
院中有一楼,临水照影,杨娥皇喜欢这里的景致,故而就选此入住。
李重九照顾好杨娥皇在吉祥坊中居住,派人厨子花匠使唤下人,粗役婆子丫鬟等五十多人服侍,除了这五十多人,李重九还派了一百府兵,由自己的亲兵负责,将吉祥坊四面护住。
哪知杨娥皇谢绝了李重九派来照顾的奴婢,除了贴身婢女拂衣之外,小楼之内只有二人居住。
李重九对此有所不解,杨娥皇却言:“大隋因奢华而亡,此番落难之后,不可再如以往,我引以为慎,故而一切用度还是简单为好。而坊内不少有是百姓,兵马出入岂非扰民,又恐怕惊了邻里。”
李重九听了当下依言,就将人马仆人撤了大半,并令他们取得杨娥皇同意,不得不随意靠近小楼,不许扰民。
现在杨娥皇与拂衣二人住下小楼内,也是乐得清静。小楼内珍藏了不少名家真迹,北齐文林馆的书典,还有西域进贡的珍玩,这些都是卢家的家藏,杨娥皇倒是喜欢这些。
而卢家三娘卢绮,四娘也不时来串门子。原先卢家四位千金两位。都已经出家,故而剩下两位卢家小姐都是常来吉祥坊的小楼之中与杨娥皇做伴。
“公主。曲大家房内无人,连芸娘房内也是如此。只有一封信留在床头。”拂衣进来急匆匆地与曲嫣然言道。
“曲姐姐与芸娘,都不在房内?只有一封信。”
杨娥皇当下一惊,当下从拂衣手中接过信来,急忙拆信看去。
只见信上一手工整的小楷,上面言道,妹妹,请原谅姐姐的不辞而别,眼见妹妹好事已近,终得所愿。姐姐心事已了,姐姐乃是飘零之人,四海为家,从不在一地久留。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聚聚散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斯,我们姐妹二人,他日必有相会之日。勿念。
杨娥皇看完信后,觉得心底失去了什么一般,问道:“拂衣,是否我哪里做得不好。为何曲姐姐要不辞而别呢?”
拂衣言道:“公主,切莫这么说,曲大家不是在信里也说了吗不跳字。
杨娥皇言道:“不。不应该如此,就算有何急事。也该等……等我的好事过了,她再走不成。”
拂衣言道:“这也是。但曲大家并非孟浪之人,这么做必有她的原因吧。”
杨娥皇坐下在榻上,将信反复看了数遍,拂衣见杨娥皇如此,问道:“公主,我怎么没听说你的好事,敢问上谷公向你求亲了吗不跳字。
“尚未?”杨娥皇抬起头来言道,“自到了幽州后,他即忙着主持科举之事,这十几日来,我也只见了他五六面,每次都是说不到一会花,入了夜就回府了。”
杨娥皇说到这里,却是一脸欣慰,这几日她与李重九虽聚少离多,但他也知道李重九毕竟身为一州刺史,事务繁忙,他能在百忙之中来见自己,足见心意。
拂衣听杨娥皇这么说,当下急言道:“公主殿下,虽说上谷公情重,但你想他为何回府呢?”
杨娥皇点点头,言道:“拂衣,我知你的意思,他府里还有一位妾室在陪伴,故而他必须回去。这我在来幽州之前早已知晓,何况他也没有瞒我。”
拂衣言道:“公主殿下,我听说这不是一个妾室,这么简单,她身后有室得奚部的背景,听说在草原上,室得奚部现在仅次于突厥,势力十分强大,更何况他还未上谷公生下了一子,幽州之前数度有传言,说上谷公要立她为正室。公主……”
杨娥皇皱眉言道:“我知道。”
拂衣言道:“公主毕竟乃是……”
正说话,突听到小楼外,有人禀报言道:“齐王殿下驾到!”
“二兄怎么来了,”杨娥皇言道,“拂衣我们一并开门去。”
当下杨娥皇与拂衣一并下楼,开了门,但见齐王大步前来。
杨娥皇问道:“二兄,你不是在恒山郡吗?为何前来?”
杨暕深深看了杨娥皇一眼,笑着言道:“是,上谷公派人送信给我,要我来的。”
“莫非二兄在恒山郡出了什么事?”
看杨娥皇关切的神情,杨暕言道:“二兄已并非过去的二兄了,你放心,我恒山郡一切安好。”
杨娥皇这才松了口气,拂衣问道:“敢问齐王殿下为何而来呢?”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杨暕微微一笑。
杨娥皇,拂衣见杨暕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揣测。
杨暕稍坐了一会,不久小楼之外,来了一帮人,在外布置起来。
这时下面又有人言道:“齐王门外有人求见。”
杨暕当下亲自开门,杨娥皇从垂帘后向外望去,但见来人是王君廓,还有郡司马陈孝意。
陈孝意,王君廓当下拱手言道:“拜见齐王殿下。”
杨暕笑了笑言道:“免礼,请坐。”
杨娥皇当下明白了什么,脸上一红,当下转身回去上楼,拂衣先是愣了一会,亦是随即反应过来。
楼下的声音远远传来。
“上谷公眼下虽为幽州之主,但怎么说我也是他的二叔,他父亲下,数我最大,而齐王殿下也是公主的至亲,我们老家有句话,兄长如半父。此来有一关于上古公告与公主殿下之事,还与齐王分说。”
“王将军客气了,但请直说。”
“某是粗人,还是请陈司马说吧!”
“齐王有礼了,上谷公年二十有五,目下身边有一妾,尚未立正室。民间有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公主殿下尚待字闺中,今日我们二人前来说媒,希望齐王殿下能够答允,将公主下嫁给上谷公为正室,杨李两家结为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
“李刺史,乃是人中龙凤,何谈什么高攀,王将军客气了。”
杨娥皇在楼上听了登时,心砰砰直跳,但听了杨暕如此说,心中一块大石落下。
“齐王真乃是爽快人。”楼下传来王君廓爽朗的笑声。
当下王君廓声音传来。
“齐王有惠,赐妻李某。李某有先人之礼,使齐王请纳采。”
“公主虽金枝玉叶,但也是普通女子,王公命之,不敢推辞。”
“纳采!”
话音传出。
杨娥皇又来到垂帘边看去,但见王君廓从旁人手中,拿过的一只活雁来,双手向杨暕奉上。
杨暕收之,接着外周之无数人忙碌,有玄纁,羊,清酒,粳米,稷米等物一箱又一箱的担入屋子中,这都是纳采之礼。
之后王君廓又持一活雁,言道:“齐王既受命,将加之卜,敢请女为谁氏?”
杨暕言道:“王公有命,且以礼而择,某不敢辞,曰娥皇。”
当下陈孝意又郑重的问生辰八字,当下陈孝意,王君廓这便告辞。
众人一并浩浩荡荡走了,只留下彩礼于屋中。
人走之后,杨娥皇走垂帘,与杨暕四目交对,道了一声:“二兄。”
杨暕笑着言道:“你该高兴才是,事实上,既来了幽州,我就想到会是如此,李刺史是出身布衣,但其毕竟乃是豪杰。当年宗室几位姑姑姐姐,还远嫁突厥了。李刺史再如何说也比那些几年不洗澡的番人要强吧!”
杨娥皇摇了摇头,言道:“她们是为了我大隋,故而才作出的牺牲,在我心底对她们一直是心存敬佩的。”
杨暕点点头,言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和亲之事,实属无奈,但身为皇家子女,就需必须有所担当,为这社稷挑起重任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中兴杨家的希望,不是在我,而是在你身上。”
“二兄,到现在……”
杨暕言道:“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以为要效仿祖父代周立隋之事吗?放心,二兄我有自知自明。大隋已是昨日黄日,眼下能有今时今日,还有什么奢求的。”
“二兄,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杨暕点点头。
杨娥皇当下垂头,言道:“二兄,若是父皇知道了,他会欣慰吗不跳字。
杨暕笑着言道:“我想若是你高兴,父皇他也一定会欣慰的,还有母后,她知道了也一定会欣慰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纳采
第四百零七章纳采是 由】.




江山国色 第四百零九章 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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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之前,杨娥皇静静的坐在妆台,长发如瀑水散在肩头,及至腰间。
从当初的江都落难,走到今日今刻,她心头百转千折,怎可用喜悦激动,苦尽甘来等词来形容眼下的心情,百味交集之后,内心此刻仿佛千帆过尽,只余下一片宁静,波澜不起。
拂衣在铜镜后,细心地帮着她梳着头。拂衣言道公主殿下,今日你好美。”
杨娥皇浅笑言道自古出嫁,有哪个新娘子不美的?”
拂衣言道那可都是普通女子,你当今堂堂的长乐公主啊。”
杨娥皇笑了笑,却不言语了,除了拂衣外,一旁还有五六个丫鬟服侍。
她们给杨娥皇插上凤钗,将青丝绾起,扑上白粉腻子,画上素眉,在额上贴上花黄,抹上胭脂,最后才郑而重之的戴上凤冠霞帔。
待好容易完成这些,杨娥皇往铜镜上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可以。
“今宵织女降人间,对镜匀妆计己闲;自有夭桃花菡面,不须脂粉污容颜。”
而原来新郎迎亲的队伍已是到了,在府外唱起了催妆诗。
房内丫鬟都是嘻嘻笑着,听着门外的催妆诗,言道公主殿下,驸马爷已是到了门外了,这不开始催了。”
杨娥皇垂下头。
拂衣柳眉一撇,大声言道急急,公主殿下乃是金枝玉叶,贵不可言,让那驸马爷再等等又如何了。你们起哄。”
众丫鬟见拂衣开口,皆闭口。杨娥皇笑道拂衣,你要吓到人吗不跳字。
拂衣言道公主。我这可是为了你好,让驸马爷多等等,免得那小子以为娶忒容易了,以后看轻你。”
“你啊!”长乐公主微微责备。丫鬟们又是嘻嘻地笑作一团。
窗外的催妆诗念了一遍又一遍,开始只有数人,后几十人,上百人一并唱和。
院子之外锣鼓喧天。
这边一名丫鬟听了拂衣的耳语,开了门走出去,在院中喊道来来去去就是这首。驸马爷难道都江郎才尽了吗不跳字。
这时外头有人言道你这丫鬟,好生嘴刁,驸马爷才高八斗,还怕了你们,只是恐误了吉时,这才催促罢了。”
“有才方嫁人,无才何必进来,你们当公主是随便下嫁的吗不跳字。
“真拿你没办法,听好了。”这时又一人唱道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好!”
院子内外的纷纷叫好,连杨娥皇亦是浅笑。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屋外数百人齐唱,声音洪亮。好生热闹喜庆。
院门之外,敲门之声陆续响起。丫鬟们纷纷看向拂衣。
拂衣朝众人摆了摆手,走出房门。来到院外,高声言道方才都是别人所作,驸马爷,你自诩才高八斗,何不亲自长吟一首,让我们公主听听?”
“公主有命,恭敬不如从命。”李重九在屋外朗声答道。
众人听李重九要显诗才,当下四面都静了下来,连锣鼓也是停下。
杨娥皇在屋内不由侧耳倾听。
“夜久更阑月欲斜,绣障玲珑掩绮罗。为报侍娘浑擎却,从他驸马见青娥。”
“好!”
又是一串轰然叫好声,之后锣啊鼓啊一并敲起,众人一并言道新妇子,催出来!”
拂衣回到了屋子内,将屋门一关,这时屋外的院门开起,外头的敲锣打鼓之声,横冲直撞地轰地一下都闯入了院内,众人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
一旁丫鬟都伸手掩了耳朵,锣鼓声中伴着众人的呼声,喧闹之中却又令人觉得喜庆非常。
之后外头新郎开始行礼,杨娥皇静静坐在,脸上遮了红帕,眼前只见一片艳红,只是隐约看到外头的景色,朦朦胧胧。
只是听到外头司仪官悠长的声音在言道撤障!”
“奠雁!”
“掷!”
“拜家庙!”
杨娥皇不知,李重九在外是忙碌非常,事实上与每个新郎一般,在结婚之日,最大的感受并不是喜悦,而是一个字累,以及生怕出了差池。
经过一番仪式,杨娥皇见得李重九终于迈入屋中。一旁的丫鬟们都是乐得直笑,一并贺喜言道奴家们,祝驸马公主,福寿安康,百年好合。”
穿着绛红衣裳的李重九亦是爽朗的大笑,随手将红包分撒下去。
丫鬟们得到红包后,莺莺燕燕地低声细语起来,每个人都是透着高兴。
杨娥皇看到对方走到面前,用熟悉的声音言道公主,请随为夫而来。”
杨娥皇有些懵懵懂懂的,坐在椅子,茫然不知所措,只是看见李重九背对着弯下了腰。当下杨娥皇只觉身上一轻,原来他背起了。
耳旁环簪摇曳,杨娥皇只觉得凤冠有几分发沉,一转眼似看到兄长杨暕静静的站在门侧望着,看不清他脸色,但杨娥皇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泪水就那样毫无预兆的落下。
李重九背起杨娥皇迈出房门,院门,垂花门,一道道的经过,出了此门,从此以后,姓氏不由己,改作夫姓了。
最后杨娥皇在李重九背了一段路后,入了轿子。
“起轿喽!”
锣鼓再度通响,这一度最是热烈,带着迎着新娘回夫家的喜悦。
八抬大轿而起,李重九跨马在轿子环三圈后前进,二人身后则是跟着绵长的迎亲队伍。
一担担、一杠杠都朱漆髹金箱笼,由披着吉服的人抬着担着,带着女方嫁妆的首饰、被褥,女红,床铺,提桶、果桶,瓷瓶、埕罐等等不一而足,扛着这些巷笼的队伍,走在街上,绕城而走,铺陈十里。
鼓吹喇叭在前开路,轿子两旁,拥挤满了看热闹的幽州百姓。公主下嫁,这乃是幽州破天荒来的头一回后,仅仅是这十里红妆,就让多少幽州待嫁女子羡煞了一生。
坊外的大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所有人推着搡着,街道两旁的幽州士卒排成人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堵着拱着。
而一旁夫家的随从,则是沿路向百姓们发放果子,喜饼,铜钱,同沾喜气。
百姓们人人得物,皆是欢喜不已,待轿子经过时,一并高呼。
“公主殿下千岁,福禄延绵。”
“驸马公主琴瑟和鸣,早得贵子。”
“驸马公主公侯万代,百年好合。”
有人呼道上谷公恩泽幽州一方,不受战乱,老朽们无以为报,只有奉上此百子百寿图,献给上谷公,望驸马公主一家百子百寿!”
李重九骑在马接过此图,言道多谢幽州父老乡亲!”
杨娥皇静静的坐在轿子内,内心此刻却是从没有过的平安喜乐,转头看向一旁,李重九向四面拱手抱拳,言道多谢,多谢。”
“李某不甚感谢!”
四面的欢呼之声,仿佛浪潮般一浪接着一浪,将李重九杨娥皇二人同浸在此喜庆之中。
在这前呼后拥之下,迎亲的队伍,方才在黄昏时抵达了幽州郡守府。
杨娥皇下了轿子,脚踏毡席缓缓迈入府门,每跨一步就有人将身后毡席收起,铺到前面去。
跨过马鞍后,入了府门,过了辕门,又穿过角门,典礼的大堂前,青庐和百子帐早就搭设好了。
外面热热闹闹的,王君廓已是到了府外,接待上门道贺的幽州官吏,并移至旁厅接待,到了晚上会有一场盛大酒宴。
杨娥皇站定,一旁有人上前言道请公主殿下去了红帕。”
杨娥皇当下亲自将红帕揭开,但见眼前,无数人笑呵呵的在旁看着。
不少人言道真是美丽!”
“一望便知是有福之人。”
“上谷公真有福气!”
杨娥皇听了心底甜甜的头,侧身微微抬头看到李重九站在身侧,满是笑容的看着。
四目相对,不由百感交集。
李重九与杨娥皇在众人簇拥下,一并入了百子帐。
百子帐搭得很大,可容纳几十人,随即有服侍的人,奉上了同牢盘。二人取同牢盘中肉饭各吃了三口,随即撤下盘子。
紧接着一对童男童女各捧着一小瓢,杨娥皇心知,此是给二人献上合卺酒。
众人在旁吟道:一盏奉上夫婿,一盏奉上新妇。
李重九与杨娥皇依照古礼,一并从童男童女手里接过合卺酒各喝了一口。
这时一旁一人上前言道老大人身在怀荒镇,不能前来,送上万事如意,富贵花开,年年有余,戏婴图宫缎各四匹,望新夫新妇能多子多孙。”
杨娥皇听闻李虎没有来,不由微微失望,李重九知她心意,言道近来突厥有所异动,故而虽父亲早有要来之意,但坐镇怀荒镇,不可抽身,这才派人给你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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