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说来说去,还是李唐现在已有三分之一天下,其势太强,连草原上的突厥人也感觉控制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就是养虎遗患了,故而相较于李重九,李唐才是将来突厥最忌惮的敌手,否则李重九此移祸江东成功之策,也不容易成功。
突厥战略目标转移,也能拖一拖李唐的后腿。毕竟现在李唐虽是势大,但仍不是突厥的对手。
李重九想了下言道:“这一次义成公主送了厚礼给娥皇作嫁妆,我也派一能言善道的使者,借着回赠的机会,转告义成公主,就说将来我与公主殿下之子,将会是幽州之主,只要有我李家在的一日,杨家世世代代荣华不衰。”
林当锋笑道:“此事再容易不过了,我立即派人去办。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吧。”
林当锋言道:“日前李渊加卢赤松为光禄大夫,而卢子迁为涿郡公。”
李重九面色一凛,问道:“卢家答允了吗?”
“已是答允了,卢赤松,卢子迁接受了李唐的册封,不过却十分低调,卢家内部也只有数人知道。”
李重九言道:“卢家这是收两家下注,左右逢源。”
林当锋言道:“正是,听说李渊十分信任卢赤松,我看这次加封,也可能是李渊挑拨卢家与我们的关系。”
李重九言道:“不错,李渊确实有此打算,而卢家亦有觉得我们拿他无可奈何,若是我们对卢家动手,卢家就彻底投唐,这就是李渊期待之事。”
林当锋言道:“此事还请上谷公定夺。”
李重九负手言道:“我本是给了卢家机会,现在是他自己不珍惜,也没什么好怨我了,想收两家聘礼,我让他一个子都拿不到!”
李重九这一次可谓是动了真怒,深吸一口气,当下问道:“记室参军王珪何在?”
林当锋言道:“今日沐修,应在官舍。”
李重九言道:“立即将他召来我有话与他说。”
“诺。”
林当锋言道:“还有一事,那周洲士子这几日”
李重九闻言问道:“他现在如何呢?”
林当锋笑道:“自那日落榜之后,周洲倒是有几分消沉,为几名士族士子奚落,故而愤然之下,已搬到郊外,一面耕田读书,一面侍奉老母。”
“这倒是独善其身之道,不过此人还是有才气,让其落榜,也算磨砺一番,你去安抚一下。”
“诺。”
涿郡郊外,一农舍后院之中。
周洲正在砍柴,一贯拿笔的双手早被柴刀磨出血泡,可是费了半日功夫也才劈了一些柴,不由坐在一旁歇息。想起那日郡试落第之事,周洲顿时意兴阑珊,当时放榜与一旁中式的同窗相较,他觉得格外落单。
特别是自己的好友贺信,也登上榜尾,得了第十名。连一贯不如自己的贺信都中式了,周洲还有何话好说。
周洲看着贺信与其家人一并在榜前抱头痛哭一幕,自己一个人默然收拾行礼,返回家中,侍奉老母。
一旁一名中年男子路过周家的篱笆,看了大笑言道:“后生仔,哪里有穿着长衫作活的,还不脱了衣裳,换了短衫。”
周洲闻言看了身上长衫,已是为汗水所透,当下言道:“多谢郎君提醒。”
那中年男子言道:“现在后生,就是如此,文不能安邦定国,武不能驱逐外寇,这也就罢了,连农活都不行,这就叫高不成低不就,可叹,可叹。”
周洲闻言愤然言道:“郎君这哪里话,看你出口成章,应也是有读过书,岂非听过明珠也有暗投之时。”
对方哈哈一笑,言道:“你说明珠暗投,我却听说,那些无用之人,一无是处,也在那自伤什么怀才不遇,你说你有才华,这一次郡试,上谷公不以门第论之,全凭才学取士,你说你有才为何不中。”
周洲闻言冷笑言道:“什么唯才是举,不过笑话罢了,这世上就是阿谀奉承之人,横行于道,而敢于直言之人,却是落榜,这难道就叫唯才是举?”
这中年男子哦地一声,反问言道:“莫非你也参加过郡试,能想来必是不第,否则也不会在此耕田了。”
周洲拱手言道:“话不投机,多说无益,郎君请了,不是天下之人都如你这般闲来无事,我还要干活了。”
对方冷笑一声,言道:“周洲若是你还是如此,那么郡试不第之事,你还未得到教训。”
周洲闻言抬头,见对方负手冷笑,不由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此人言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我看过你卷子,才华横溢又如何,但文中指谪是非,难道以为世人皆醉唯我独醒吗?若非上谷公有惜才之意,我才不会来此一趟,看看你现在如何?”
周洲当下放下柴刀,哈哈大笑言道:“原来是一介走狗,上谷公这算什么,用砭用针的帝王心术。”
“吾闻尧舜禹汤,闻过则喜,从谏如流。而我卷中不过实言言之,居然将我贬落,这岂非是心虚吗?不敢直视,内心有愧?居然以落榜来折辱我,大丈夫当百折不挠,临大节而不可夺之风。”
“你以为上谷公要卖你的帐吗?”此人冷然言道“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会因为你说几句话,就来与这一介士子动怒?故意来折辱你?杀了你不更容易吗?”
周洲闻言一愣。
此人言道:“怀才不遇的寒门子弟我见得多了,他们与你一般都是不接受现实,坚持自己之道,如此着实可叹。”(未完待续。。)
江山国色 第四百一十二章 沧海桑田(第一更)
见周洲露出沉思之色。
对方继续言道:“你就好好想清楚吧,若是想通了就来郡守府找林司马就好了。”
说罢对方正要转身,周洲上前一步言道:“敢问阁下就是林司马吗?”
“正是。”
周洲拱手言道:“受教了。”
林当锋笑道:“我知道你有一番出人头地的志向,这一次北平郡卢龙县,郡部从事出缺。你也知道北平郡乃是下郡,属不过一县,口不满万,百姓贫困,民风彪悍,难以治理,况且郡丞不过正六品,至于郡部从事亦只从九品,将来升迁希望极小,故而人人都不愿前往,不知你可愿意屈就?”
周洲闻言言道:“吾少时立志,为官不为升迁,上为黎民百姓造福,下为自己展胸中抱负。郡部从事又如何?能为百姓做事就好。”
林当锋见周洲答允,心底暗笑,他方才耍了个手段,故意将此事说得极为艰难,以激起对方的雄心。
林当锋哈哈大笑,言道:“你这头犟驴,就是牵着不走,打得倒退,若是你可老老实实作文章,郡试榜首非你莫属,在涿郡任一正七品之职,岂非远胜于今日。可惜,可惜。”
周洲闻言亦是哈哈大笑,问道:“若是如此也并非是我周洲了,林司马我听闻上谷公,要在北平郡设水军都督府,与海边盐山合并再设一县,可见北平郡也是一展拳脚之地,敢问我何时赴任?”
林当锋点点头,言道:“明**去郡守府领批文官印吧。”
次日周洲于郡守府内领了官印,还有一贯钱的安家费。周洲领了钱,当下携老母一并来到蓟县城南的码头,花了几十钱,搭载一艘从蓟县往雍奴县运瓷的商船,沿着永济渠顺流直下,一路抵达雍奴县。
到了雍奴县后,周洲与母亲在沿途驿站住了一夜。周洲与母亲吃着驿站的饭食。随手周洲向一名驿丁问道:“有什么船可以搭载一趟到北平郡?”
那名驿丁看了周洲一眼,笑着问道:“去北平郡啊,那敢问你是郡府赴任,还是去县府赴任?”
“这有何区别?”周洲反问道。
这名驿丁笑着言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说北平郡郡守府是在卢龙县,但近来操办盐场,水军之事,郡守以及郡守府都是常驻三岔河口,故而你是去卢龙县赴任,只是扑一个空,要往郡府赴任,就乘沿蓟县与三岔河口往返的盐船一两日都可以到了,若是去卢龙县,就要走官道了,这官道去年新修好的,不过还是难走得紧,大水一发经常路断桥塌。”
周洲闻言不由一喜,母亲年迈,不堪路途奔波,若是能乘船自是最好。当下周洲取了十个铜钱谢过驿丁后,当下睡了一夜。
次日周洲在雍奴县码头,没费什么功夫就搭载到一艘从蓟县返回三岔河口的盐船。船老大听闻他是新赴任的郡部从事后,肃然起敬,没有要船资,直接载着周洲母子一并前往三岔河口。
对于郡部从事,在百姓眼底自是高不可攀的人,船老大有心结交,当下好酒好肉的接待。
周洲亦有通过对方了解北平郡的地方人情的打算,听船老大说,去年新设盐场,水军都督府筹备,以及卢龙县至雍奴县官道这三件办成后,幽州刺史府大喜,当下就让郡丞周博从正六品郡丞,提拔至从四品郡守。
这火速提拔,周博又是商贾出身,此成为官场升迁谈资。
不过周洲对于这官场升迁的事,没多大兴趣,只是问:“往返蓟县与三岔河口之间的盐船每日有几艘。”
船老大笑着言道:“盐场刚开时,五六日有一艘已是不易了,但随着盐场人手增加,每日产盐亦是增加,半年前已是三四日必有一艘,三个月前每隔两日一艘,到了现在每日都差不多有一艘,当然你也知道,这也看天气晴好的。”
周洲合计了一番,言道:“那岂非每日都有百担盐运往蓟县。”
船老大得意的言道:“不错,以往我涿郡用盐,要么是渤海郡盐山海盐,要么是河东潞盐,自和李唐开战后,李唐就断了潞盐至涿郡的通路,但我们涿郡的盐价不涨反降,就是靠着我们的三岔河口的海盐。”
“哈哈,现在我们涿郡的海盐,不仅仅自给自足,还运往怀荒,御夷二镇,你也知道塞外那些粗蛮番人,最缺是盐铁了,贩盐从蓟县运至草原,一转手就够在蓟县买个大宅子,听说今年涿郡的盐商们,都赚得盆满,哪里似我们这些跑船的,赚得就是些辛苦钱,只能跟着人屁股后头喝喝汤水。”
周洲闻言当下对于北平郡了解了大概,心道本以为北平郡与渔阳,安乐二郡一般,都是人口稀少的穷乡僻壤,故而官吏人人畏之,不愿前去,果然说仕官不偶遇冀部。但眼下看来北平郡因为产盐,已是今非昔比,长此以往北平郡却是可以大展拳脚的地方。
周洲与船老大又聊了几句后,当下回舱房,母亲有些晕船,吃不下饭,令他颇为担心,在床前守了一夜。
次日抵达三岔河口后,母亲无事,周洲方才放下心来。走出船舱,此时已是午后,明媚的阳光下,河面水波浮动,码头正是一片忙碌景象。
码头货物栈房前,赤膊着上身的力棒正扛着一袋袋的盐包上船,商船伙计在清点货物,一旁船坞之中,砰砰锤打木头的声音直响,木屑顺着河水飘到下游,一副火热造船的景象,在不远处还有五六艘艨艟战舰正在河面上操练,还有归航的渔船,高挂乌帆正从海口满载而归。
周洲闻着这清新的河风,却感受到平日在郡学读书时,截然不同的氛围。平日头悬梁锥刺股读书,埋头于书案,却甚少来到这户外,见见这大千世界。今日令他不由耳目一新。
天下战乱,四方诸侯都思着如何安定领内,恢复大隋大业初年盛世,但是在这里,这刚刚兴起的港口上,周洲却感受一股卯足劲向上的活力。在一年前,这还是一个小渔村。
想当初自己还在郡试的文章中,批驳李重九盐铁贩酒,以及河道之权放给商人,让商人们把持国家命脉,此乃是太阿倒持之祸。商人不置生产,不能添一物,却倒买倒卖获取暴利,此乃是大恶,故而历朝无不抑商,要想争霸天下,还应以农为本,脚踏实地才是。
但现实却给他一个巴掌,看这三岔河口的码头,再想到塞外,听说繁荣无比的怀荒,御夷二镇,皆是由林当锋,周博等幽州商人所建,难道这位与他一般出身寒门的上谷公胸中的志向,不仅仅是要恢复大业旧观,甚至儒生无比推崇的三代之治,他的抱负是要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这个念头,只是在周洲的脑海中一扫而过,他随即想到这怎么可能,三代之治是连孔子都推崇的盛世啊,李重九若能达此岂非成了圣人。
周洲与母亲一并上了岸,随便寻了一名路人,问明了郡守府的位置,当下周洲先行前往郡守府。
一路行来,这往昔的小渔村内,到处都是新旧错落的房屋,盐工,船匠,渔民,商人,水军将士,郡县官吏,以及家眷交错住在一起,饶是有五六千人规模,难怪北平郡向幽州刺史府申请,在三岔河口新设一县。
到了郡守府前,周洲不由诧异,这郡守府明明是一处祠堂改建而成的,连涿郡一座县衙门都是不如。
通报后入得门内,门吏却告之周郡守去盐场巡查了,请他稍坐。
等到了快入夜时,周洲担心母亲,正想告辞,这时周博却一副风尘仆仆的回来。周洲打量这位出身商贾的周郡守,但见他其貌不扬,丝毫没有他以往见到的官吏,身上那股带书卷味的儒雅气息。
这位周郡守一身咸鱼味,但却是透着精明强干的味道。对方看了周洲的文书,笑着言道:“又是一位本家,太好了,还是一位茂才公,我北平郡正缺你这样一位读书人。”
周洲自谦言道:“岂敢,岂敢。”
郡守周博笑道:“你还不信,其他官吏,听说要来北平仕官,一个个称病的称病,守孝的守孝,说什么也不去,也就是我们这些市井辈,还有那粗蛮汉们才来的。”
周洲听周博自嘲不由一笑,言道:“周郡守精明干练,不说是市井徒了,就是一般的读书人,也是远远不如。看这三岔河口变化,令在下有沧海桑田之叹。”
周洲这番话可谓发自内心,看着三岔河口这不到一年,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向自诩甚高,也认为自己是办不到的。
周博听了周洲这话,笑道:“你这话我是倒是不谦虚了,一年之前,这里不过数百人小渔村,不通交通,连天下易主的消息也不知,而眼下区区一年,你看这里繁华,已是不逊于渤海的盐山县了。”
“你要说将来,我敢拍胸脯和你远远不至,这不仅是我,还是上谷公志向,我们要让天下人刮目相看,你敢不敢和我作一个对赌,三年之后这里又是一个江都。”rs
江山国色 第四百一十三章 新罗的请求(第二更)
三年内成为下一个江都。
面对周郡守的豪言壮语,周洲一笑,不由对于自己这郡部从事之职,有所期待。
现在北平郡十分缺乏官吏,按照幽州刺史府去年定下官制。
一郡设郡守一名,佐贰官郡丞,长史,司马各一名,属吏郡主薄,六曹参军各一名。而上郡六曹书佐定额十二名,六曹行书佐定额二十四名。中郡六曹行书佐六名,六曹行书佐十二名,下郡只设六曹书佐,不设行书佐。
此制度大体承袭大业三年前大隋的官制,废除了通守,东西曹掾之制。
而县亦是如此,一县设县令一名,佐贰官县丞,县尉,主薄,下面的六曹就是吏,不入流品。
至于北平郡,安乐郡,渔阳郡都是下郡,官吏匮乏。以北平郡为例,不说六曹书佐了,就是六曹也是缺了四人,而郡内的首领官除了郡守,司马,主薄外,郡丞,长史皆是空缺。
至于卢龙县更糟,除了县尉,主薄外,县令,县丞皆缺。而新设的三岔河口县,官吏人选都还在郡功曹司那斟酌着,至于任命下来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在幽州刺史府下的官员,有资格任官的都不愿意去北平郡,反而宁可挤破头,等着涿郡哪个县出缺仕官。而周博对于周洲这从九品的郡部从事,却说不出个道道来,于是索xing让周洲,代管三岔河口县之事。
就在周洲要履新第一ri,三岔河口的海面上,突然出现十几艘舟船。
水军遣人询问,得知原来新罗盟友的舰队,他们从新罗远道而来。
接待新罗盟友之事,当然由周博,周洲二人担任,舰船之上除了新罗的果下马,还有牛黄,人参等贵重物品,以及新罗王的使者,他们乘着洋流正好抵达三岔河口。
周博,周洲闻之之后,不敢怠慢,让人好生接待,同时在码头上船上的物资尽数卸下,同时派出一艘快船,载着新罗王使者,前往蓟县。
幽州刺史府内,李重九听闻新罗王使者已是到来,当下将金chun秋,空山,元晓等人一并叫来接见。
金chun秋等人来到幽州已是一年多了。金chun秋在蓟县县学中学了一年汉文,现在已算上真正的〖中〗国通了,至于空山,元晓两位僧人,则是在城西嘉福寺挂单。
嘉福寺乃是幽州名寺,在西晋永嘉年间就已是修筑,距今四百多年,当地素有先有嘉福寺,后有幽州城的俗语。二人ri夜勤学,佛学也是大大长进。
这一年来,李重九也就是新年年宴时见了三人一面,其余都没有见到。这一次新罗王使者前来,正好一并接见。
不过新罗王使者带来的却并非什么好消息,原来今年去年高句丽大举进攻新罗,乙支文德率领的大军一度打到了新罗京城城下。那时候李重九正忙着对李唐用兵,根本无暇顾及。
现在新罗王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派使者来恳求,幽州能够出兵,牵扯一下高句丽的后腿。
李重九自也是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以棒子国的尿xing,一旦高句丽一统了朝鲜半岛,势必又会如历史上高句丽雄主好太王那般,向南对中原用兵的。所以不仅幽州对于新罗而言,是牵制高句丽的盟友,新罗对于李重九而言,也是不能灭亡的。他可不想将来有与李唐,高句丽两线作战的一ri。
金chun秋等人心知母国有难,当下一并向李重九恳求,要出兵东征,如之前两度出兵辽东那般,痛击高句丽。
不过对于三人请求,李重九现在却颇为有心无力,前两次出兵辽东,一次是为了确保辽东,辽西两郡的安危,杀鸡儆猴,以显军威,第二次则纯粹是去高句丽那抢粮的。
但现在两次出兵后,高句丽人被自己打怕了,不敢擅越辽水一步,故而辽东郡一直相安无事,而现在幽州今年秋粮收成不错,暂时没有劫粮的需要。
当然这并非是最主要原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自幽州郡两度出兵辽东,痛击高句丽后。高句丽东部傉萨渊盖苏文,认为幽州图谋不小,为了防御幽州再度用兵辽东,竟大兴土木,以卑沙城,建安城,安市城为支撑点,北起扶余城南至渤海,修起了一道千里长城。
渊盖苏文修千里长城,破有要与秦皇万里长城比肩的味道。
李重九记得,历史上渊盖苏文修葺这千里长城,应是贞观年间,为了防备唐军进攻,而今天高句丽对手,从李唐换了李重九,修葺这千里长城,是防备幽州军。
李重九派细作去察看过这千里长城,虽说还未修葺完毕,但已经着实颇为可观,李重九这一次要想像前两次那般,乘对方无备攻打辽东,占点小便宜已是不可能。
幽州自从击败契丹,奚族十几万联军后,现在任谁也不敢轻视,就算是强如突厥要独力攻打幽州,也要再三掂量,当然也就是敌人重视自己的坏处了。更何况李重九南面还有窦建德虎视眈眈,一旦他调动前往辽东,窦建德刘黑闼就会立即扑上来,狠咬你一口。
就现在而言,李重九与窦建德对峙的局势,十分微妙。双方对彼此,都没有取胜对方的把握,故而犹如两名决斗的剑客一般,谁都没有把握挥出第一刀,眼下都是彼此盯住,各自忍耐,等待机会的出现。
李重九在这时,绝对不敢疏忽大意,现在对于新罗王要求出兵辽东的请求,李重九不由显得有几分爱慕能助。
对方的一致恳求,李重九也没有一口拒绝,只是说先作商议。
金chun秋等人满怀期望的告退后,李重九当下召来刺史府的官吏,以及军方大将一并商议。
听闻新罗王要求出兵辽东之事,众官吏以及大将毫不意外的一并反对。
薛万淑先言道:“新罗番邦,地小民少,寡廉鲜耻,岂可以盟友同等待之。”
薛万彻言道:“眼下我幽州与窦建德大战在即,两边皆是在厉兵秣马,此时出兵辽东岂非本末倒置,自己安危都不顾,反虑及他人。”
赵何然也反对言道:“刚刚接到辽西郡杨郡守消息,白狼水秋汛,道路冲垮,这时候出兵,大军难以跋涉。”
李重九闻言不语,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幽州辽东地图,突然对众人言道:“若我军不从白狼水走奇袭辽东如何?从无终县出兵呢?”
此倒是众人从未想过的,以往出兵辽东,都是走白狼水河谷的,这也是幽州往辽东唯一通道,上千年来都是如此的,而眼下李重九难道要另辟蹊径。
薛万淑上前,言道:“启禀上谷公,眼下幽州往东,道路至无终县而尽,若从无终县再往北,则无路可去了。”
李重九言道:“你说的不对,你们看地图,无终县以北,这地名碣石看见没有,曹孟德观沧海听过吧,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当年曹操大破乌桓,从柳城经碣石而还幽州,说明此是有古道的。”
众人闻言皆是不由暗叹,为李重九博闻强记而敬佩不已。
记室参军王珪言道:“启禀上谷公,此确实是有古道,当年秦灭六国后,从无终县往北修驰道而至碣石,但到了这里,因项刘起义,就中止。现在这条古道,早就年久失修,大军肯定是无法通过。”
李重九微微一笑,他也是临时才想到主意,言道:“谁说我要用大军征讨了,我记得碣石以东,现在是属于昌黎县治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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