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围三而阙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万一辅公佑逃了,流窜至江淮,或者是投靠李唐,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后患无穷啊。‘薛万述如此言道。
王雄涎道:‘薛将军,这么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不能不冒这个风险啊,若不如此,徐州城将不能快速攻下,拖延日久,那么不仅延误了我军救援洛阳的时间,而且徐州百姓必然遭到江淮军的杀戮,所以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不采用此策。‘
李重九听了对众将道:‘此策确实有些冒险,朕想听一听诸位的意见。‘
虞世南道:‘陛下,微臣以为不可,如杜伏威,辅公佑之辈,就如野草,若不斩草除根,将来随时可以再起,一旦让辅公佑逃回长江,他在江右马上可以再募十万人马卷土重来。‘
李重九听了虞世南的话,点了点头,这就是农民义军的麻烦地方,例子不用多举,近可举刘黑闼,未来可推李自成。
王雄涎听虞世南这么说,重新坐下,对他的话也表示无从反驳。
姬川道:‘围三阙一,也不是说,就真的要放江淮军走,我们可以在江淮军走了那一路上,层层设伏,故意诱辅公佑来钻啊。‘
听了姬川这么说,众人都是眼睛一亮,秦琼哇哈哈地大笑道:‘这岂不是十面埋伏吗?‘
听秦琼这么说,众将都是大笑。
宋金刚笑着道:‘当年垓下之战,韩信布下十面埋伏,灭了楚军,杀了楚霸王,这十面埋伏究竟如何厉害,我们可都没有见识过啊。‘
‘这有什么难的,十面埋伏不过是传说罢了,而今我们不需十面埋伏,就在城南一面布下三道埋伏,等辅公佑来钻。‘姬川信心满满地言道。
李重九点点头道:‘很好,就依此议,明日大军三面攻城,独留城南一面,放江淮军突围。‘
‘诺!‘众将一并轰然答允。
当下散帐,李重九与众将走到营门前,突然心生一计道:‘既是十面埋伏,我倒是想起从江都,丹阳押来的江淮军家眷有多少?‘
‘两三百人吧。‘
李重九道:‘知道了,再在军中寻有江淮口音的士卒,朕今晚有用。‘
听李重九这么说,众将多是摸不着其中意思,唯有张玄素数人会意。
当天夜里,夜风很紧。赵军士卒营内,仍是如从前一般寂静。不过整日在刀尖上打滚的辅公佑却从其中闻到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没有原因,这纯粹是一种直觉,是生与死在战场历练中而得出的。
他并不放心,亲自拿了一柄短斧,带着亲信士卒上城墙巡视。辅公佑巡了数处城墙,江淮军士卒的士气有所低迷,但还好情况没有恶化到兵变的地步。
士气低迷很大原因,是多日缺粮而导致的。辅公佑对这一点并不担心,赵军再围城下去,城内还有这么多百姓呢,这些肉粮足够再支持的。
至于杜伏威,王世辩,西门君仪等人身死,他也处置得很妥当,虽没有将这几人势力完全清除,但是却是全面镇压了下来。
辅公佑现在只是担心军心不稳定,丹阳,江都被攻陷的消息,在高层将领间几乎已是公开的秘密了,而在军里下层士卒虽然还没有全面扩散,但总是会透出一丝风来。虽然他很努力的封锁消息,并说这是赵军故意散布的假消息,但是士卒们总是将信将疑。
谁知道这消息一旦真正散布出去,军伍里面作为主力的丹阳兵和江东士卒会怎么想,断然是无心恋战,到时候肯定会酝酿成兵变的。
现在辅公佑也只能走一日,算一日,他坚信赵军围城不会太久,只要他熬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期,那么他将取代杜伏威,成为下一个江淮王。
城墙外侧的火把被风吹得一明一暗的,辅公佑走在城道上,仿佛走在一条光明和黑暗相间的道路上。
辅公佑知道自己现在身在悬崖,一步不慎就将跌入万丈深渊,但他现在已是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待走了一半,但听遥远的地方,悠扬地传来一阵歌声。
那歌声从模糊而至清晰,惹得辅公佑和一旁城墙上的江淮军士卒不由认真的倾听起来。
这曲调听得好像有几分熟悉。
辅公佑陡然脚步一停,这歌声分明是熟悉的家乡歌谣。rs
江山国色 第七百二十九章 徐州楚歌
夜色之中的徐州城上,那歌声遥遥袭来。江淮自古以来战乱频生,故而民歌中,有不少伤别离,难长久这样苍凉悲伤得曲子。
在带着乡音的歌声中娓娓唱来,带着些许悲伤离别之情,对于江淮军士卒来说,仿佛故乡的亲人在耳边泣诉一般。唱着歌的男女都有,似父母,似妻子,似家中的孩儿,在向自己歌来,叙述着离别之情。
听着这歌声,不少年轻且又未离家甚久的江淮军士卒,当下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就是那些久经沙场老卒,这时也是梗着身子,依在墙边,目眶都是红了。
辅公佑站在城头,刹那之间也是想起了自己身在丹阳的妻儿,心底涌起无限牵挂来。但这只是片刻,辅公佑待想明白后,却突然大怒喝道:‘好个李重九,竟然用此四面楚歌之策,乱我军心。‘
听辅公佑这么说,麾下亲兵士卒立即到各处墙头,对着那些失声痛哭的人,一顿拳打脚踢。
‘不许哭,此乃是赵军乱我军心之策!再哭者一律斩首!‘
将令传达下去,原本在哭泣的士卒,当下只敢偷偷呜哽,而几名意志薄弱,控制不住自己的士卒当场被斩杀。血腥镇压之下,城头上的哭泣声,倒是停止了。
但是铁血的镇压只能镇得徐州城内,却抑制不住城外歌声得传进江淮军士卒的耳立。渐渐的唱歌的人越来越多,四处城墙边上,江淮军士卒都可以听到这带着乡音的歌声,就算他们不想听也不能。
此刻不仅是士卒,连辅公佑也是心惊,这么多人在唱,莫非赵军不仅仅攻陷了江都,丹阳,连整个江杨都落入了李重九的手中。
辅公佑心道,连自己都这么想了,其他的江淮军必然更是人心惶惶。而这一下丹阳失陷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了。无论如何,现在江淮军士卒的士气必然是跌到谷底。
混乱,不安各种情绪蔓延着,城下的歌声时而停止,时而继续,将江淮军士卒的心绪搅得一塌糊涂。
辅公佑几乎是在提心吊胆中迎来了天明。
天亮之后,李重九登上东城前的望楼,从五丈高的望楼中,眺望徐州城。城墙上一览无遗,守在城墙边上一夜的江淮士卒,但是缩在墙边一动不动,显然士气低迷至极。
在他的左右赵军士卒休整了一夜,并在四更前吃过早饭,现在都是精神饱满,士气高昂,摩拳擦掌的准备迎来马上要进行的攻城之战。
依照昨日的安排,守卫在南城的赵军士卒尽数撤离,只是留下一片空旷的营帐,以及纵横相错的营壕。
反而在北,东,南三面,赵军士卒严阵以待,围城二十余日打造的箭楼,撞车,攻城车,抛石机各种各样可以想像出的攻城器械,都是陈列于城下。
在攻城器械左右,则是望也望不到尽头的赵军士卒,刀枪剑戟倒映着寒光,那严整的军容,令人透不过气来。
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这时候差不多快到了江淮军照往常时开始作早饭的时候了。
李重九自是不会给江淮军士卒这个机会,他缓缓将手一按,这时候上百面的牛皮大鼓,同时擂动。北,东,西三面赵军士卒,开始沙沙地朝城下移动。
陈阿四所在的行伍,听到鼓声后,其鹰扬郎将,当下举旗,士卒们也是纷涌而动。
陈阿四这一伙十几人奋力推着一辆箭楼向前。箭楼下六个轮子,土地上滚动着,箭楼之上站立着六名弩手,六名旗手。
这战场上土地,并没有经过事先平整,故而好几处是坑坑洼洼的,到了这样地方,陈阿四他们几乎就要自己费老大的力,才能推着箭楼通过。
陈阿四麾下士卒,就开始抱怨道:‘这破东西,简直要了我半条命了,推得我上气不接下气。‘
‘还不是,早上吃的那点饭早就没了,这样的大战也不给俺们吃饱,上面实在也太抠了吧。‘
‘蠢物,哪里有吃得十分饱上阵的, 我军战前都只吃三分饱,不要问为什么,这是规矩。‘
陈阿四他们埋着头奋力的推着箭楼,对于他们而言,在这场近十万人参与的会战中,他们的任务就是将着箭楼推进离城一百五十步,并守卫着望楼,任务就是这么简单。
在他们身前,推着云梯的士卒,正冒着城头上射出的箭雨,奋勇地前进。相对于此,陈阿四他们无疑是安全的。
终于他们将箭楼推到了预定位置,竖起了支木固定后。陈阿四长长送了一口气,下面只希望江淮军不杀出城门就好了。
这时候望楼上,赵军弩手已是上矢,不断有弩矢射出,直抵徐州城城上,而攻城云梯的勾子,也是刚刚好达上徐州城的墙头。
血战即将展开,陈阿四的部下们也开始卖力地为袍泽们打气。
徐州城城头,辅公佑经历着赵军狂风暴雨般猛攻,还不到一个时辰。到了这一刻,他明白为何赵军可以横扫南北,为何当年三十万隋军也攻不下的高句丽会给赵军给灭了。
从这不到一个时辰的进攻来看,赵军真是不愧为天下强军。无论是攻城时,士卒的对攻城武器操练的熟悉度,行伍行进之间队伍疏密,士卒间彼此的配合,以及将领对军队的掌控,都远远胜过当年的精锐隋军府兵几筹不止,更不用说江淮军。
‘难怪李重九有与李渊叫板的实力,若是我辅公佑也有这等人马,早也就横扫天下了。‘辅公佑带着几分羡慕又带着几分嫉妒言道。
‘辅公,眼下赵军攻势如此之猛,城内将士军心丧失,继续在据守这徐州城,恐怕是不利啊。‘
‘我看赵军没有包围南城,而是将兵马全部撤走,是怀有善意的。李重九也并不是个非要赶尽杀绝的人,我看他们只是要这徐州城,而不是要灭我江淮军啊。‘
‘是阿,不如我们从南城突围,将徐州城让给李重九好了。‘
听部下这么说,辅公佑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李重九真那么好心,我告诉你们南城才是最危险之处,若我所料不错,赵军必然在南城上,布下层层埋伏,就等我们突围以后去钻!‘rs
江山国色 第七百三十章 突围之战
辅公佑一语之下,江淮军众将都是低下头,他们不是不知道有这个可能,但是他们都下意识的忽略了。得知丹阳失陷的消息,他们谁都想返回老家,看看情况如何了。所以他们这才一并向辅公佑建议,让他下令突围。
辅公佑目光扫过,将众将的神情一一看在眼底。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几名亲信将领的肩膀,又楼住一名大将的胳膊斩钉截铁地道:“赵军在南面设下重围,最少有七八成的可能,但是城内士卒军心已是涣散,若是再任赵军这么攻下去,徐州城不过三五日就要破城。所以与其困守此地,我想不如杀出重围,杀回江东去!”
辅公佑说到这里,面露坚毅之色。
众将看见辅公佑决定突围,都是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
辅公佑将拳头一举道:“杀回江东!”
众将感于他杀回江东去的口号,当下都是轰然道:“杀回江东!”
当下议定之后,辅公佑与众将士议定,今夜三更突围。
城外的战事依旧在继续,徐州城白日经过整日一日的激战,到了傍晚时,赵军这才收兵。
这一日激战中,赵军数度突上了城头,北城城墙一度失守,下午时江淮军西城守城士卒,是原先王雄诞的部下,当场在城墙上哗变,两百余人倒戈。导致赵军差一点拿下西城结束了战斗。
到最后江淮军勉强守住了徐州城,但是无论是众将和士卒都认为,在赵军这样猛烈的强攻下,对继续坚守徐州城下去,没有把握。
夜幕终于降临,辅公佑当下将要突围的江淮军尽数集结到城南,而在城墙上虚设火把,草人迷惑赵军士卒。
到了三更时,徐州城南门悄悄地打开,瓮城内的江淮军士卒立即杀出,随后近三万江淮军士卒,从南城城门之中蜂拥而去。
先是三千江淮军轻骑在前探路,江淮军出城的阵仗,立即惊动了赵军。没过多久从东面西面两侧城门处,数千赵军骑兵举着火把赶到。马蹄声震耳欲聋,火光下秦字大旗赫然醒目,江淮军上下皆知来阻击的是赵军名将秦琼。
江淮军轻骑没有犹豫,立即上前阻截赵军骑兵的骚扰,掩护从南城城门中杀出的步卒主力。
就在江淮军主力突围之际,李重九与众将早在东南处的大营观阵。
“果然不出陛下所料,今夜江淮军主力果真突围。”虞世南在旁道。
“不过江淮军上下行伍紧密有序,丝毫不见慌乱,秦琼骑兵数次突进,想要冲乱江淮军阵势,都没有成功。”武卫军大将薛万彻分析道,“与白日守城中那支表现得十分糟糕的江淮军,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支人马。”
李重九看了一阵了道:“兵法有云,归师勿截,江淮军突围返回,与守城时不同,士卒士气必然高昂。这时候若是我军正面强行阻截,以目前兵力就算成功,损失也是十分巨大。所以朕才要布下三道埋伏,层层袭扰,不仅疲惫江淮军突围的决心,还要歼灭他的有生力量,最后待敌军精疲力竭时,一战将其剿灭,平定江淮。”
听李重九这么说,众将一并言道:“陛下英明!”
这时候一旁东营方向鼓声大作,原来是赵军大将王马汉率领一万步卒,袭击江淮军侧翼。而徐州城下的江淮军士卒一面仓皇出逃,一面分兵来抵御。
王马汉的一万步卒,这时候也没有强行硬撼江淮军正面锋芒的打算,只是在侧翼,背后袭扰,消磨着江淮军的兵力。
徐州城城南鼓声,喧嚣响彻了一夜。
快要天明时,在徐州城南八九里之外的一处山岗上。
辅公佑负手而立,正凝目向北的方向张望。辅公佑所在山岗之后,隐隐有许多火光,这都是从徐州城中突围的江淮军将士正在抓紧时间休息。在赵军大将王马汉的追击下,人马被打散了,或者士卒掉队了,他们眼下正聚集在这里,试图重新聚拢人马。
而辅公佑继续所凝望的北面,可以看见无数火把点亮了那一片原野,仿佛一条条火龙穿梭在平原和山间,那是显然是赵军的追兵,紧紧地咬在江淮军的喉头。
辅公佑披着一件羊皮袄子,双目中布满血丝,看上去十分疲乏,但却亦然笔直地挺立站在山巅。
辅公佑望了许久,最后自言自语地道:“看来左老三和周瞎子的人马,是赶不来与我军会合了。”
一旁亲信将领道:“辅公,这也是没办法啊,赵军发觉我军突围后,就如野狗一般追在后面,甩也甩不掉,战了一夜,不少弟兄们都没了,至于左老三和周瞎子本来就是最后出城的,现在他们俩应该是没在乱军之中了。”
辅公佑回顾左右道:“没办法了,只能以后再为两位兄弟报仇了,我们现在也只能护住中军才是,上募营的弟兄是我军精锐,而丹阳兵是我江淮军起家班底,这两支人马都要牢牢护在中军左右,随我突围。至于其他人马,能突出多少是多少,就算都打没了也不可惜。”
说到这里辅公佑大声道:“自古以来作大事的,哪里会没有牺牲,诸位,只要上募营和丹阳军在,我辅公佑随时都可以东山再起。”
辅公佑的话透着一种无比的自信,仿佛如这时候在天边隐约亮起的晨星般,照亮了江淮军众将的心。虽经过一夜苦战,又是连奔了好几里地,但是众人的精神又振作起来。
一名大将道:“是啊,眼前这算什么,以前的时候,我们从山东转战南北还少了吗?官兵追在我们后头几十次,不是次次甩脱了他们吗?这一次也是一样,让我们告诉赵国那些北方蛮子,他们是赢不了我们江淮军的。”
这名大将这么说,左右将士都是一并欢呼,将士的士气瞬间就振作了起来。
辅公佑看向北方道:“好,乘着太阳出来前,我们再走十里路,甩脱追兵后,再造饭填肚!”
“诺!”众将轰然答允。rs
江山国色 第七百三十一章 第一道埋伏
徐州以南,川泽纵横,水路贯穿,又有丘陵重重阻隔。
既是一个容易逃脱追兵,又是一个容易为敌军设伏的地方。对于这一点久在江淮生长的辅公佑自然知道。在他眼底赵军十有七八,会在南面自己的流窜之地,设下埋伏。
现在对辅公佑而言,传来一个稍好的消息,就是后军已是脱离与赵军追兵的接触,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上。赵军都是北人,平原上可以横纵驰骋,但是到了丘陵山川中推进速度就要下降不少。
部下们都认为江淮河川纵横,就是天然的屏障,可以阻挡赵军铁骑的南下。
不过辅公佑不怎么想,赵军追兵稍退后,他反而命令部属一直严加警惕,士卒需箭上弦,刀出鞘,稍一休息,即命士卒喂食战马干草,蓄养马力。因为辅公佑明白若是赵军追兵脱离,那么前方的埋伏也是必然近了。
知道马上要迎来大战,辅公佑召集诸将商议,除了几名带兵在外的将领,上募营和丹阳军的大将都是聚拢过来,他们中一半都是杜伏威死后,辅公佑新换上的亲信,以保持对这两支江淮军最有战斗力部队的掌控。
辅公佑负着手道:“后面的追兵已是暂时被我们甩掉了,诸位不急着高兴,赵军这一次攻打徐州,大约是六万人马,昨日攻城徐州城下最少三万,扣除在下邳,沛县的部分人马。我猜赵军有快两万人马,在前路上候着我们。”
听辅公佑这么说,众将左右旁顾,这时候一名年轻将领站了出来道。
“义父,我军虽是人困马乏,但从徐州城里撤下的人马,也是不少,若是硬碰硬的,也不怕他们。义父,你说吧,我们该怎么打?”
辅公佑如杜伏威一般,也收了十几个义子,这个义子叫高项最能打战,平日也是最豪勇,最难得是这份在任何危境内都是保持乐观的精神,所以深得辅公佑的喜欢。
辅公佑笑了笑道:“还能怎么打,狭路相逢勇者胜,赵军在前设下天罗地网,我辅公佑就不信邪,他有十面埋伏,我只有烂命一条,拼了命杀出去就是赢了。”
作为身经百战的流贼,辅公佑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明知道赵军在前,布下了重重埋伏,但他大有一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胆气。
“杀破赵军后,不要纠缠,直接往南走好,入了深山大泽就是我们的地盘。”
在辅公佑的中军前方七里,是一片宽阔的湖泽,青色的天幕笼罩在湖泽上,不时有水鸟震翅而飞。
湖泽一旁,一条道路贯穿,从徐州退下来的江淮军士卒正在道上赶路。
道路好似长蛇一般蜿蜒通往一处丘陵上,丘陵上遍布密林,林木葱郁,植被茂密,湖风吹过就掀起一阵阵绿色的波涛,道路两侧都是刚刚拔苗的水稻田,旁边立着桔梗和轱辘,这里的水田是采湖泽低洼之处,用以围湖造田。这里有农田,附近该是有百姓才是,眼下却空无一人,连农舍也不见,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时,眼下江淮战乱,百姓想必早就迁往山中。
江淮军前军将领抵达湖泽前,感觉地势十分不利,这道路为何十分奇怪的通往了林间,而从林间一旁的田洼地走不是更是顺畅。这名前军将领当下叫住向导问道:“这条路怎么回事,我为何看得有点古怪。”
向导听了当下用眼瞅了一会回答道:“将军这段路原本是修在田边的,但通往山上也是有一条小径,至于田边的路为何会被抹去,我倒是不记得。我想会不会围湖造田时候给填上了。”
前军将领道:“胡说,我看是有人故意抹去大道,将路故意修到山上,引我军去钻入密林之中。”
这名前军将领当下警惕心大起喝令士卒停下歇息,派出人马刺探前方军情。这一得到休息的命令,奔了一夜又累又饿的江淮军士卒,当下都是瘫软倒在道路两旁,将腿随意一伸,甚至不少人就坐在满是泥泞的稻田里。
从昨夜奔到现在,江淮军士卒都是疲惫不已。
就在将领刚刚派出人马前去侦查不久,后面又一队江淮军的士卒,马上乱哄哄的赶到。他们的部队,显然是着急赶路,见前军都和一滩烂泥般休息在田埂边上路上,当下就堵在那里。
那一队江淮将领见此一幕,当下十分不快,下了马到了稻田里用脚上的皮靴子踹起几个倒在地上休息的士卒喝问道:“谁叫你们歇在田边,停止的前进,不知道赵军还追在我们后面吗?”
士卒连忙道是前军将领的意思,说是前方地形不利,很可能山林里有埋伏,要派人搜索山林后才能前行。这名将领看了地形,立即找到前军将领道:“搜索密林,不是一时两刻就可以的,赵军都在我军后头,前方哪里有埋伏,若是每处地界都停下来,侦查一番,不用多久就给身后的赵军追兵赶上了。”
前军将领见对方话说丝毫不客气,也是动怒,此人是江淮军杜伏威的旧系将领,而自己是辅公佑刚刚提拔上来的,两边一直是不和。
这前军将领当下但道:“说得轻巧,辅公说了赵军八成会在前路上设伏,小心谨慎一点,又不会有错。”
“老子打了一辈子战了,什么埋伏没有见过,什么小心谨慎,我看是胆小鼠辈!”那人不屑地骂了一句。
这前军将领左右士卒皆是动怒,往腰间拔刀。这人虽是大怒,但却不鲁莽,知道辅公佑下过严令,叫自己这一系的人暂时不可挑衅这些江淮军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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