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幸福来敲门
镖师,趟子手,苍头军皆是拿起了弓箭准备迎敌,孙二娘心知对方骑兵,肯定是只是先头部队,后方必定有步卒主力,才是根本,如此镖车恐怕是护不住了。
众人皆是上下忐忑,结果有人眼尖倒是看见,惊喜地言道是少镖头,是少镖头回来了。
孙二娘当下喜出望外,睁大了眼睛看去,果真李重九策马而回,不仅是他,左右镖师一个也没有走失,并且皆是一人三骑,马背上皆是装着东西。
“少镖头,不仅平安而归,还将流贼的马匹,都抢来了。”
消息一传出,当下所有质疑李重九几位商家管事,皆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李重九居然胜了,而喜的就是红巾游骑居然都被消灭了。
商队所有人之前的料想,其实是对的。
红巾游骑确实是想盯在李重九身后,之后招呼伙伴一起将这股脱离大队伍的骑兵料理了,但是没想到李重九却是故意如此,将对方的游骑先吸引聚集而来,一并歼之,如此一口气解决了骚扰。
这是过去镖局的手段,一般镖局上路,发现自己被人盯梢了,这时候镖师们,就要动手在路上演示一下自己惊人的技艺,让对方知难而退。
这叫敲山震虎,在镖局里的行话是擂岗。
若是对方仍不识相,那么就是想办法,废掉对方的招子,对方窥破自己‘苍头军’的虚实。用李重九的话来说,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哪里有千日防贼,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故而李重九诱伏对方侦骑。
结果这二十余侦骑只逃去了三四骑,其余尽数被歼。
消灭游骑之后,李重九下令打扫战场,于是收缴了二十匹马,长刀九把,长枪六支,普通的一石,一石半的骑弓十六把,箭镞五百多支,此外还有披毡,被马毡,啄缒,搭索,韦皮条等几十件,皮甲三副。
收刮一阵以后,大家兴高采烈的满载而归,如此才耽搁了返回的路程。
众商家管事,听闻李重九一人神箭射杀了十二名游骑后,皆是赞叹不已,而林当锋却是目光闪烁,比之武艺,他更佩服是李重九这份计谋。
有了缴获之后,李重九当下琢磨着将这支骑兵队组建起来。
当下李重九又是从少林俗家弟子里挑出二十名会骑马又会射箭之人。这样的人不多,但也有三十几个人,当初李重九在少林寺时,多次与流民交战,少林俗家子弟之中,亦不少会骑马。
于是李重九组建了一支三十骑的骑兵队,众商人一见此就更有底气。消灭了柴保昌麾下的游骑之后,之后连续三日上路,皆没有碰到流贼窥视。
大家一路平安无事,过了绛县的地界,之后众人在巍然的中条山,王屋山的山下而行,直接到了太行山南麓。
下面就是太行八陉中的轵关陉,过了这条通道,就可以从河东直趋河内。
而轵关陉之所以称为太行第一陉,从地理上之因素外,亦是因为起连接河东,河内两个重地。
从大局而来,河东河内皆是黄河以北,拱卫了西京,东都的重地。此两地对于隋朝而言都是不容有失的。河东乃是重地,否则叛军渡河就可以攻打西京。
当年秦朝立都与关中,之所以与魏国死磕。就因为魏国占据了河东之地,立都于安邑,并在蒲津屯驻重兵。商鞅向秦王言,秦之与魏,譬若人有腹心之疾,非魏并秦,秦即并魏。
之后秦国商鞅变法后而强,历经血战击败魏国,迫使魏国将国都,由安邑迁至大梁。
秦国得到了河东之地,之后秦大将白起,就屡次沿着这轵关陉,从河东出兵河内。因此苏秦有云,秦下轵道则南阳动。
后来白起又攻下野王,在长平坑赵军四十万,几乎拿下河内。故而河东对大隋而言十分关键,尽管山东此刻已是反上了天,各路反王聚集,但是隋炀帝一听闻河东作乱,立即就派了李渊调兵来剿灭。
所以李重九深信不要太久,母端儿,柴保昌两人的反叛就会扑灭。
是 由】.
江山国色 第七十八章 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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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重九一行,要上轵关陉,走太行山道时。
忽然之间,后方侦查的游骑纷纷返回,一名骑兵一头汗水地向李重九禀报,言道:“少镖头!少镖头!后头流贼追上来了。”
李重九闻言微微皱眉,他皱眉的并非是身后有大军追击,而是部下的业余,一名合格的侦骑,应该是准确告之主将,敌方大概数量,敌方的番号,还有敌军所在位置,距离本军还有多少距离。
而部下的侦骑,虽是李家镖局中的老镖师了,镖师马上马下皆有一身不错武艺,但却不是合格的士兵。
“再探,将具体情况报之给我。”李重九当下言道,同时立即派人告之商队,身后有敌军追击的事情。
不过多时,在所有侦骑出动后,李重九汇总了各人侦查情况,做出了初步判断。
后方来势汹汹的,乃是柴保昌的红巾贼,队伍绵延十几里,兵力应该在两万左右,现在敌军本队前锋已近至己方不足三里之处。还有一点,侦骑侦查时,对方队伍中没有骑兵出现,也没有骑兵出来驱逐己方骑兵,显然皆是步卒。
这时商队众管事,林当锋,还有孙二娘听闻,柴保昌居然出动两万之众来追击他们,不由皆是大惊失色。就凭着眼下李重九手下妇孺,还有一点兵力,不要说两万人来攻,两三千人就足以将商队全歼了。
罢了,罢了,这时众人皆是露出认命的神色。两万大军,一个冲击就足以,让所有人都葬身此地。
这时突然有一名商人笑道:“众位我倒是有一计,可保大家平安。”
“周兄,快讲,快讲。”
众人皆是生出期望来。这名周姓商人笑道:“我们可以用流民以迷惑贼兵的视线,即便是贼人杀来,也可于山下殿后阻挡一阵,至于大家就立即拉着各自的驮马上山,山道狭窄崎岖,料得对方难以追不上。”
“妙计!”
“妙计!”
众商人皆是拍手称赞,一人言道:“此可谓壮士断腕,金蝉脱壳之计。”
此人虽是这么说,但丝毫没有壮士断腕的悲痛,决然之色。也对,不过是流民罢了,与自己没有关系,死了就死了,正好拿来牺牲。
众商人当下皆是采取了一致决定,他们眼下都拿眼来瞪李重九。因为他们都心知流民是李重九一手带来的,要作壮士断腕,李重九决然不会同意。
他们此刻就是要强行如此,逼迫李重九,将事情通过。李重九见商人自私自利的嘴脸都看在眼底,当下冷笑一声,言道:“几位管事,你也知道山道狭隘,我们这里两百多骡马,还有上千人都拥挤上前,堵在隘口,岂是一时三刻,可以走得了。到时候谁先谁后啊?”
众商人一听登时皆是色变,李重九一言就将他们的合纵之势击破,但是谁不为己,谁不想这时候后走一步,所以虽然人人皆知李重九在挑拨,但无人起来反驳。
“那少镖头,有何主意,难道凭着我们这点人,力抗两万流贼?”一名商人当下不忿讽刺言道。
李重九言道:“当然不是,以卵击石的事,我自不会做。”
“那少镖头有何高见?”众商人齐声问道。
李重九当下言道:“很简单,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柴保昌不知我们的虚实,这也是我一口气废掉对方游骑的原因。柴保昌不知虚实,就以为我手下有五千人马,而并非大半都是老弱妇孺,我们就凭着这一点与柴保昌周旋!”
林当锋言道:“我支持少镖头的意见。”
“你。”商队管事中见林当锋居然站在李重九一边,不由一时皆是不忿。
李重九当下言道:“事已至此,我李某性命已与大家悬在一根线上,还有何信不过。若是大家各顾自己利益,我无话可说,尽管都往山上去逃吧。”
“不过这些人有可能会活,但是大部分人则会死,眼下大敌压境,我们自己先战先乱,自相奔逃,贼子就以为我们胆怯,可大胆攻之。”
听李重九一言,孙二娘拍板言道:“不错,眼下贼子看不清我们虚实,就不敢贸然进攻。就依小九的意思办,若是有人先走,老娘我第一个宰了他。”
众商人见此二人如此强硬,加上林当锋的支持,于是无可奈何下只得答允。
当下李重九麾下流民在附近数个林子之中,设伏虚竖旗帜。接着李重九又命令苍头军中的精兵,以及李家镖局的镖师,在林中埋伏列阵以待,最后再令商人两百多匹骡马一并卸货,在尾部捆绑上树枝,在远处奔跑,务必要作出烟尘滚滚的模样来。
之后李重九带着三十多骑,于前方一出山丘上一起下马,并取出装着酒水的皮囊,拿出干肉来,在山坡上大喝大嚼,其余战马一并放之山坡旁,任之自行啃食青草。
安置下这一切后,远处鼓声一阵擂动,犹如乌云卷来,眼底是黑压压一片。
两万名头扎红巾的流贼是一并赶到,分成四军各自列阵,扎稳阵脚。
对方中军之中,柴字大旗徐徐推出,旗帜之下,十余人皆是骑着高大大马,身着甲胄,显得与四周皆是手拿木棍,衣衫褴褛的流贼格格不入。
这十余骑中,相貌粗犷,留着络腮大胡身材魁梧的大汉,就是屠羊户出身的柴保昌。
这十余骑,盯着山坡之上的李重九三十多骑,这时一名将领,大声言道:“主公,敌军人少又如此怠慢,请让我率军上前擒来,为主公剖心下酒。”
“慢!”柴保昌低喝了一声,拿出马鞭言道,“你们难道只盯着山丘一处吗?你看后方的密林之中,还有远处的尘土飞扬,显然是有伏兵徘徊在左右。”
“所以我猜,敌军故意将游骑,放在前面,并一副没有防备的模样,就是想引诱我军出击,待我们大军一动,他们可伏兵四出,到时我们只有大败。”
听柴保昌如此说,众将皆是出了一身冷汗的神情,之前出言那将领,赶忙言道:“主公高见!高见!属下太冒昧了。”
此人一开口,一旁大将亦纷纷开口大骂,多是贼子狡诈如此之言。
柴保昌微微点点头,言道:“李家镖局那些人,也算有些本事,但可惜瞒不过我。”
“主公,那么眼下该如何办?”
柴保昌想了一下,言道:“容易,敌军既然藏身在林子里,那我们就放火将他们烧出来!”
是 由】.
江山国色 第七十九章 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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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林莫入。
柴保昌虽是屠羊户出身,但是却丝毫不妨碍他兵法方面的悟性,或许假以时日他会成为一方诸侯也说不准。
正待柴保昌要下令部下放火烧林时,陡然发觉之前那散漫的三十余骑却动了,他们一并上马,直接朝柴保昌大旗所在而来。
掩护主公!
众将皆是呼喝言道,几十名流贼一并将团牌竖起,将柴保昌护为在其中。
“慌什么,我这里有两万大军。”柴保昌将手一压,怒叱部下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同时他也是心底暗暗愤怒,若非李重九搞掉自己的骑军,自己如何会放任对方这些游骑在山丘上猖狂。
柴保昌凑然起家,底子很薄,仅有的二十多骑,就是他全部的骑兵家当了。
只见三十多骑一并策马至军前两百余步的位置停下,而其中一人单独策马而出,又接近至百步而停下。
“敢问对面可是柴将军吗不跳字。
只见对方居于马上的乃是一少年,不过十七八岁。
“主公,此人莫非是疯子吗?骑马到这么前不要命了吗不跳字。柴保昌旁一名将领言道。
柴保昌瞥了一眼,言道:“这小子面对我数万大军,却从容自定,一般人哪里有这样的胆色。给我把招子放亮一点。”
当下柴保昌答话言道:“某正是,对面何人?”
对方在马上抱拳,言道:“在下李家镖局少镖头李重九,一直听来单庄主提及过柴将军,故而特来一见尔,只是相距太远,如此不便,还请将军近一步说话。”
柴保昌哈哈大笑,言道:“原来是少镖头,也罢。”
“将军。”左右皆是劝之,不可答允。柴保昌言道:“对方年纪轻轻,都有这样胆色,我老柴岂能怕他。”
不过想了下,柴保昌决定带上十名武艺不错的将校,跟随他左右,策马向前,同时下令一部下带着百号人,偷偷绕往前方一旁,准备在林外放火。
这也是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谋。
此刻李重九看着柴保昌缓缓趋近,心底微微一笑。
对方两万大军陈列于前,尽管是流民组成,但是一个呼吸间就可以将自己剁成肉酱,若李重九说没有一点害怕,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但是眼下此时此景,好比是骑虎难下之地,半路遇之一猛虎,若是你不动,他也不动,若是你转身而逃,那猛虎决计从你背后扑上去。
想想历史上李世民在渭水河畔,身边仅六骑,面对突厥二十万铁骑,犹自谈笑风声,光凭此气量和胆色,就不愧为是一代雄主。
柴保昌拨马上前看了一眼李重九,笑道:“少镖头,果真年少英雄,如何可有意,作为我身边一大将,与某一并打天下否?”
柴保昌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巧妙,不提自己率人马千里迢迢前来追击,也不提半句招降之话,此时此景,恰如亲顾茅庐,邀请李重九出山为他效力一般,而最后一句后,则野心毕露,颇有几分枭雄之气象。
果然是屠羊辈,杀狗贩中亦能够出豪杰的,这也难怪高鸡泊举事的孙安祖自号摸羊公了。
李重九听柴保昌一副面无心机的模样,呵呵地笑着,另一边李重九却分明看见,一伙敌军却偷偷地离开阵列,向自己一旁的林后抹去。李重九看了一眼,却不动声色,言道:“谢将军抬爱,那么在下就此跟从将军而去,还请将军就此罢兵如何。”
柴保昌双目一凝,显然把握到李重九的意思。他重新打量了李重九,对于对方有了一番重新评估。柴保昌言道:“罢兵未尝不可,不过我对你父亲久仰大名,若是李家镖局能够全力支持我争霸天下,那么我将与你父亲结义为兄弟,将来祸福与共,你看如何?”
李重九笑道:“柴将军之好意,我会带到我父亲面前,请他示下。”
柴保昌见李重九将话说得滴水不露,当下有气。
二人说话之间,林中一侧已展开了交兵之声。柴保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言道:“那么少镖头,如此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谈了?”
李重九拱手言道:“柴将军,何必匆匆,为何不等结果出来再议。”
柴保昌见李重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讶然,但是他也不好一时骑马离开。
二人皆是一副心怀鬼胎的模样。
李重九踱马走了几步,问道:“冒昧问一句,柴公为何要夺取天下?”
柴保昌目光沉沉地言道:“我年少时为屠羊户,被人看不起,城里之中除了自己一帮弟兄,那些官吏,读书人皆不把我放在眼底,后来我与一个城中一位读书人家的姑娘情投意合,决定上门提亲。结果那姑娘的父亲说,屠羊户焉有出息,故而将我的拒之门外。”
“结果那一日,我在门外站了一天,我对自己说,别人看不起你,没有关系,问题是你自己一定要看得起你自己。莫欺少年穷,屠户又如何了,樊哙当年不也是屠户出身吗?我将来必有出人头地的一日。你要问我为何要夺取天下,没有什么匡扶天下苍生的大道理,这就是原因,满意吗不跳字。
李重九笑了笑,闻弦歌而知雅意,柴保昌如此说,实际上也是一种在别人面前,推销营销自己的手段。
每个人要上位者,成为一方豪杰的人,都必备的一套本事。
譬如某个e到某个大学招聘进行演讲时,首先第一件事,先推销自己,第二件事,再推销自己的产品而公司,自己推销成功了,公司产品的形象也就成功了。这也是以往李重九常作的事。
接下来,李重九很没有自觉地,没有凑趣问一句,然后呢。
柴保昌见李重九没有接上话,让他这说故事的人十分不满,自己自动接下去,言道:“之后我杀了县令,据了县城,我又去那姑娘家里,问她愿意不愿意跟我。可是姑娘当时早已成家,有了丈夫孩子故而坚决不从,那姑娘的父亲在我面前也是变了脸色,低三下四,哀求我不要为难他们一家。”“我答应了,并赠金百两,给那姑娘,让她以后过好日子。不过她的父亲,我却暗暗派人杀了。”说到这里,柴保昌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表情来,这句话同时也是在暗中敲打着李重九,如何老子恩怨分明,要吃刀子还是受黄金,自己看着办吧。
李重九微微一笑,眼见这番谈话时候,也是差不多了,而就在这时一名骑兵奔到柴保昌身旁低声耳语了一番。
而这时柴保昌神色一变。
李重九微微一笑,从他的表情上,自己可以看出红巾军对密林的放火计划失败了。
是 由】.
江山国色 第八十章 事后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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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谈判都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否则哪怕你说的天花乱坠。
李重九看向柴保昌,只见他面色十分不好看,仰天一笑,看向李重九言道:“年轻人,倒是有点本事,不过凭你五六千兵马,以为可以抵御我两万大军吗不跳字。
李重九闻言当下仰头哈哈大笑。
柴保昌瞪着眼问道:“你笑什么?”
李重九笑着言道:“柴将军,我看阁下两万兵马,远道而来,师老疲惫,队伍之中老弱甚多,恐怕真正能战的青壮不过一万吧,何谈什么两万大军。”
李重九一眼而出,柴保昌双目森然,显然是戳中对方的心思。但柴保昌若知道李重九传说中的五千兵马里,就算加上商贩,青壮也不过一千,必是勃然大怒。
柴保昌有几分色厉内荏,言道:“你既不信,我军是否能战,打一下不就知道了。”
李重九抱拳言道:“柴将军出身寒微,而立志远大,在下十分佩服。我乃是山贼出身,身份卑微不说,还是朝廷通缉要犯,所以将军要反朝廷,我是决计没有二话的。”
“但是我们李家镖局乃是做生意的,走通于雁门,太原,上党三郡,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虽不惧打打杀杀,但还是以和为贵的好,若是一战打下来,即便胜了,弟兄有所折损,镖局里是一片人都要带孝,媳妇哭,孩子哭,仅仅是安家费,就需折了一大笔钱。”
柴保昌见李重九如此说,脸色缓了几分。
只听李重九继续言道:“所以柴将军你看我们是否能打商量,我们交一笔买路钱,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
“多少买路钱?”柴保昌当下问道。
李重九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干脆利索地言道:“两万钱!”
柴保昌唰了一下,勃然大怒,言道:“不可能,我们兄弟车马劳顿,远道而来,才给两万钱,你这打发谁呢?我看你这镖货值得不少,最少二十万钱!否则刀兵相见。”
听到这里,李重九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暗笑。这一次李家镖局保得镖货,价值差不多两三百万钱,若是往返漠北一趟,最少赚个近千万钱。
镖局按照往返两利,值百抽三的份额,拿得是三四十万钱这样。而这一次为了顺利过绛郡,商会上下又凑了镖货百分二的份额,也就是二十万钱来买路。
所以柴保昌这还价,真好到了李重九上限额度里。
李重九不动声色地言道:“柴将军,打,你拿什么来打?郡城正平县没有攻下,你数万人马如何过冬,依靠几座小县城,你们难道是要抢百姓的过活。将来还指望不指望百姓支持你反朝廷了。”
李重九这一说,柴保昌脸上一刺。李重九知自己揣测到了对方的心思,凡有野心的人,目标明显,行事方向也就容易判断。
柴保昌还有点志向,属于又要发财,又要人品那种,他故而要的是绛郡百姓人心,故而不肯作母端儿那般激进的手段,还无耻背信弃义。
柴保昌目光一瞪,言道:“十五万,不能再少一文钱了。”
一口气降了五万。
李重九仍没有一口答允,他摇了摇头,言道:“柴将军,这镖货要到了漠北卖钱才能作数,眼下哪里有钱,罢了,我就当白作了一趟功,自己掏腰包,我李家镖局一文不要,自出两万钱,若是我们过了绛郡,再行奉上,做个平安钱,如此大家日后,也留了一个交情如何?”
柴保昌,李重九二人当下讨价还价。这商业谈判的事,对于李重九而言,可谓驾轻就熟。两人最终以四万五千六百钱成交。
价格议定之后,柴保昌看着李重九,嘴唇动了半响,最终长叹一口气,率领红巾贼两万大军自退二十里。商队上下得知李重九,只将过路费压至四万多钱时,不由皆是不可思议之色。
所以当二十万钱被,退回大半的时候,众商人看着沉甸甸的几个羊皮钱箱子,都是面面相窥。
不过现在谁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们交纳了钱货后,众商队,流民二话不说,一并争先恐后地上了太行山道,就生怕柴保昌突然之间反悔。
待所有人一直没命般奔到了几十里路后,人困马乏难以支撑后,这才停下,确信自己终于保住了一条性命。
掌柜管事们因为之前的质疑,想着接下来如何换一张面孔来面对李重九,而下面的伙计,却全然没有这个担心。在众人口里,李重九成了单枪匹马,独闯两万军中,毫不色变的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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