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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血红
猛的一挺身,夏颉身体笔直的冲起来数百丈高,翻天印硬是被顶飞了起来。
广成子见猎心喜,不由得高声叫道:“夏颉师弟,再让我砸几印试试?”
夏颉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了极大的信心,他痛快的说道:“师兄尽管来罢!”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广成子的翻天印使出了全部的力量,连续九次重重的砸下。
满天都是莲花飞舞,祥光一层层的层叠起来,夏颉身上冒出浓烈的金光,硬是抗下了翻天印的九次轰击。最终他奋起神力,一拳正中翻天印,将翻天印打飞了数万里高,吓得广成子急忙招回了法宝。
浑身大汗淋漓的夏颉猛的一抖身体,骨节子‘咔、咔’的响了好大一阵子,夏颉痛快的吼叫道:“打得我好痛!但是真的好爽!广成子师兄,再来几记试试!”
广成子手一抖,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他有点心不在焉的长叹道:“再来几记?嘿,别人来,我这张脸皮,还要混下去的。”
那些口口声声要闭关疗伤的截教弟子站在联军阵营内拊掌大乐,多宝道人遥遥的朝夏颉比划了几个赞许的手势。阐教弟子们则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几个和广成子他们同辈份的道人就要冲上来和夏颉分个高下,却被一个面团团长得慈眉善目的老道给拦住了。
这老道摇摇摆摆的架着一阵清风飞起,慢慢的飞到了夏颉面前,淡淡的说道:“夏颉师弟,贫道燃灯。”
燃灯?夏颉一阵激灵,急忙行礼道:“燃灯师兄。”
燃灯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夏颉一阵道:“你要阻我去路?”
夏颉淡然道:“不敢。只是阻那些诸侯的去路。诸位师兄若要去安邑逛逛,尽管去,没人拦得住。”
燃灯笑了笑,悠然说道:“罢了,师尊虽然没算到这一步,但是也有了准备。”
燃灯突然提高了声音,放声说道:“商汤,那大夏的公主白蟰勾引了海人,抱了灭绝这世间生灵的心思,你还不快快下令,擒下她?以及,她那一干同党么?”
声音清亮,穿透力极强,正在联军后营大帐内摸着自己高高鼓起,却怀孕了十年还没有生下娃娃的肚皮,对着一道光幕笑吟吟的说着什么的白蟰面色一变,怒道:“谁出卖本宫?大祭司,你还没过河呢,你就拆桥不成?”
光幕中的撒拿旦-奥古斯都显然也听到了燃灯的喝令声。他眼珠一转,却根本不理会白蟰的呵斥和指责,直接关闭了光幕。
白蟰气得破口大骂,一拳震碎了帐篷飞身跳起在半空中,只见四面无数的商族炼气士朝她逼了过来。白蟰长嘶一声,正要带了易昊等党羽逃走,天空突然一亮,异变徒生。
那被取走了能源核心海神权杖,按照道理早就失去了全部动力的末日堡垒,突然张开了黑漆漆的三门主炮,朝地面就是一通猛轰。
随后,无数道白光自天空落下,无差别的轰向了虎踞关内的大巫和城外的诸侯。





巫颂 第二百四十四章 开关
第二百四十四章 开关
“该死的!”安道尔一把抓住了撒拿旦?奥古斯都的脖子。此时的安道尔,**也得到了来自神尸基因的强化,有足够的力量和撒拿旦?奥古斯都对抗――前提是不动用神权之杖。安道尔大声叫道:“你干什么?现在就发动末日堡垒?我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砰、砰’,安道尔的发难引发了整个指挥大厅的一片混乱。穆图突然给了该隐一拳,该隐则是阴险无比的给了穆图一剑;托尔一脚踢向了金钢,金钢一声大吼,巨斧已经卷起了大片的白光。从属于撒拿旦?奥古斯都和安道尔的两派人同时对自己身边最近的对头出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指挥大厅内的人倒下了大半,一个个浑身是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势。
“够啦!”撒拿旦?奥古斯都大吼了一声,愤怒的咆哮道:“我有我的用意。原本我想要看着白蟰指挥那些诸侯的叛军和那些可怕的巫两败俱伤,然后我们再行动。但是现在,事情既然有了变化,我就应该作出一些改变!”
一掌打下了安道尔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撒拿旦?奥古斯都冷笑道:“很明显,白蟰已经被人当作棋子一样放弃了。那么,我为什么还要按照原本的计划办事?趁着他们没有太多防范的时候尽可能的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他咬着牙齿,阴沉的嘀咕道:“原本我还指望她能顺顺当当的做了女王,或者让她的孩子成为新的王之后,利用手上的权力将除了大夏以外的那些野蛮人都削弱一遍呢……最无能的,就是女人!她居然被人抓住了把柄!”
末日堡垒的炮火呼啸而下,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给虎踞关内的巫军和城外的诸侯联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三门主炮的攒射,更是将商族的炼气士杀死了数万人,心疼得商汤差点没落下眼泪。幸好驻扎在末日堡垒上的隐巫殿所属大巫摧毁了末日堡垒的一些炮位,而末日堡垒内突然冒出来的能量似乎也消耗干净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又突然消散。
只是,末日堡垒三门主炮的最后一击,却是朝着白蟰当头落下。白蟰、易昊这两名被海人改造过的大巫勉强在主炮的攒射中保住了性命,其他的几名九州天候,则是直接被气化。诸侯大军一拥而上,将这两名被燃灯道人点名的人绑了起来。
“师兄此举何意?”夏颉冷冷的看着燃灯。空气里还有着让人不舒服的焦糊的血腥味,这股味道在鼻头缠绕,闻起来很难受。
燃灯轻轻一拈胡须,轻笑道:“如此一来,白蟰勾结海人的事情已经是不容辩驳的,她,以及她的孩子,是不可能再成为大夏的王。”
“那又如何?”夏颉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燃灯点头道:“若是白蟰或者她的孩子成了大夏的新王,诸侯们以拥立之功,自然该取代履癸以及他属下的大巫。如此以来,大夏的各大巫家就保不住了……但,若不是白蟰成为大夏的王,诸侯们新立一王朝的话。上天有好生之德!”
“交出大夏的王权,以交换商汤他们对巫教手下留情?”夏颉冷笑道:“这就是你突然揭破白蟰的原因?怕是一切前因后果,都在你的把握下罢?”
燃灯很坦白的说道:“然。若是师弟你再师祖那里再闭关十年,事情也都解决了。但师弟你突然又冒了出来……十年的功夫……”燃灯苦笑道:“师祖既然已经束缚了师弟你十年,让你无法插手大夏的事务,让大夏就这么糜烂了,却又为甚不多束缚你十年,让你干脆等大事完结了、这王朝更替的事情都完成了,我等功德到手了再放你出来?”
“你们更换王朝我不管,巫教,不能被那些急红了眼的诸侯给灭了。”夏颉冷淡的说道:“这是我的底线。”
眼里闪过两团精光,燃灯幽幽的望着夏颉,压低了声音低声说道:“师弟,莫非你还不明白么?今日吾等所为,已经给你留情了。”
夏颉望了燃灯一眼。燃灯微微一笑,左手掳起右手的袖子,右手那尺许长古朴淡黄有如一块古玉雕成的大掌轻轻的往夏颉身上一按,夏颉只觉心口一闷,浑身真元有如潮水一样泻出体外,身上软绵绵的就连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夏颉大骇,他怒视燃灯,大声吼道:“你!”
燃灯轻轻的点了点头,右手收回袖中,夏颉这才恢复了一点力气。燃灯微微笑道:“师弟怕是也明白了。我们这些做师兄的,多少都有一两手看家的本领。就算师弟你能硬扛广成师弟的翻天印,却也不见得能抵挡我们这无数亿年来修成的自身神通。”他很诚恳的说道:“只是,我等炼气士逍遥于世外,手上不愿多沾染因果罢了。”
一团红光自燃灯身边冒了出来,通天道人刚刚自红光中冒出头来,就一脚朝燃灯踹了过去。燃灯面色一惊,急忙闪避老远,通天道人淡淡的说道:“徒儿,别听燃灯的胡说八道。什么不沾染因果,无非是一个个奸诈惯了,都只喜欢在背后下棋,自己不乐意出面做那棋子而已……事情至此,以商代夏已经是不可违的事情。让开一条通道,巫殿的大巫,随你带走罢。”
夏颉刚要说点什么,通天道人已经沉声说道:“小小一座虎踞关,诸侯联军攻打了年余都没打下,你二师伯诸多门人,也只有玉鼎屡次出手拦住旒歆而已。你不会真以为,是他们心慈手软不愿出手罢?”
通天道人比比划划的盘算道:“燃灯之力,与为师也相差不远;多宝、金灵、龟灵、赵公明、广成、玉鼎、慈航、普贤等弟子,实力当和四方天帝相当,比之天庭天神,都是超脱了九重天境界的大神通者。其余门下弟子,当也有九重天巅峰天神的实力。他们随意一人全力出手,虎踞关当成齑粉!这小小一座关卡也攻打了一年多,无非是给你一个情面罢了。”
他叹息道:“这也是那老不死的被逼无奈允了别人,等你来了这里,带着巫教和诸多巫家的人觅地潜修去罢。如今大夏有实力的巫还在百万之上,是足够他们繁衍生息的了。”
夏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通天道人。通天道人点了点头,低声叹道:“师尊说你来历古怪,为师修为不够,也不知道你古怪在什么地方。但你以大巫的出生却对天道有如此的领悟,不古怪也古怪了。师尊囚你十年,就是不让你干扰大夏的运数。十年啊,那履癸娃娃还真够争气的,十年,将大夏败得干干净净。”
夏颉苦笑道:“若非履癸如此作为,天下诸侯又怎会被逼得齐齐造反?”
“这个……”通天道人满脸的诡秘,他左看看右看看的看了半天,终于低声嘀咕道:“履癸如今身边的那个王妃,修习了天魔姹女功。”
夏颉心里一阵的哆嗦:天魔姹女功!履癸最宠溺的王妃妹喜,居然修炼了这等专门坏人神智根基的功法。一股子凉气自他头顶直贯脚底,他再也作声不得。
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通天道人的这盘棋,果然是丝丝入扣。虽然其中还有一些不明了的东西,但是自从他们有意来九州传道之后,通天道人首先就拍了多宝、金光在夏颉身边,随后原始道人派来了广成子、赤精子等人,因为夏颉的关系,三清道场迅猛的发展起来。最终,在传道的过程中,发现了商汤。一个和履癸、夏颉都有着不错私交的,能够稳稳当当的经营他那一份家业而不会受到太多的注意和阻碍,最终炼气士的道统在商族领地中迅猛的发展起来。
巫神的愚蠢行动,给了大夏致命一击。大夏在天庭的溃败,给了履癸极惨重的打击。对外,他是一个亏耗国力的无道之君;对内,他在刑天华蓥的面前简直就有如一条狗。两相逼迫,加上妹喜这个妖娆女子的突然出现,履癸的堕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而刑天厄等大巫家的家主,因为他们自身的局限,根本不可能对履癸的急骤变化有任何的影响力。
而夏颉,这个很有可能对履癸的一步步堕落造成阻碍的‘外来’之人,却被鸿钧老道拿去听了十年的经文。十年,给了夏颉极大好处的同时,履癸也将大夏最后一点儿复起的希望给败坏了。
等得夏颉回到人间,诸侯联军却又已经打到了安邑城最后一道防线外。面对实力暴涨,又和两教门人有着极好的关系,很可能依仗一人之力就拦住诸侯联军的夏颉,燃灯道人先是对夏颉表现出了一丝的诚意。随后,通天道人亲自出场,夏颉就再也没有了蹦达的余地。
炼气士们一环扣一环,步步逼近,但是每一步都没有动他们一点儿力气,就已经将大夏乃至巫教逼到了不得不退出历史舞台的地步。
望着通天道人,夏颉只能缓缓的鞠躬,沉声道:“弟子明白了。但巫教退出九州,还需要一定的时日。”
午乙突然架着一道银光冲上了天空,他厉声喝道:“猛天候,你疯了么?饶是你是大夏巫教星宗的宗主,也没有资格代替整个巫教说话!”
天空突然落下一道水缸粗细的紫色雷霆,当头将午乙劈得灰飞烟灭。出手的并不是广成子他们,而是一群组成了八卦图案的商族炼气士。一百二十八名商族族人联手一击招来三清伏魔震雷,一雷击杀了真鼎位九鼎巅峰的午乙!
巫教剩下的几位巫尊面色惨变,刑天厄等大家主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天空踏在云头上的商族炼气士密密麻麻何止十万?而大夏如今顶尖的大巫还有几个?紧巴巴的加起来,加上刑天家密藏的百多名家族先辈,大夏如今的真鼎位九鼎实力的巫也不会超过五十人了。午乙,大夏日宗的宗主,大夏天巫殿的巫尊,可以引发周天星辰之力的强横存在,被小小的一百二十八名无名小辈给杀死了?
天巫殿内有职司的大巫同时惨嘶一声,纷纷发动了自己威力最大的巫咒。
一道道星光自天空落下,灭绝一切。三千多名炼气士被星光打得魂飞魄散,但是炼气士们也同时发出了他们的引雷法咒。
无数道水缸粗的天雷轰然落下,天巫殿内的高级大巫瞬间神形俱灭。生平第一次,商族的炼气士们在大巫的面前毫不掩饰的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再过去的一年中,死伤最多的是天下诸侯的兵马,而商族的炼气士,根本就很少有这样出手的机会。
旒歆缓缓的升上了天空,她知道通天道人的厉害。她朝通天道人屈身行了一礼,叹息道:“通天先生,我大夏巫教……”
通天道人露出了一丝和蔼的笑容,朝旒歆点头道:“大夏巫教退出九州,不许再插手天下之事……贫道保证巫教一脉流传下去。这不仅仅是贫道的意思,更是贫道师尊的意思。他那老不……老人家发话了,天下再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法旨。”通天道人在心中长叹道:“若非夏颉还有那家伙,师尊又怎会留下巫教一脉?道门兴,巫教灭,你们原本是要彻底灭种的啊。”
旒歆点了点头:“如此,夏颉的意思,就是本巫尊的意思。若是日后有人违背了今日的约定,我旒歆纤纤女子,却也有办法让九州之内不留一个活口。”旒歆眼里两团晶亮的鬼火闪出,习习寒气让那些商族的炼气士还有天下诸侯都齐齐的打了个寒战。
通天道人怪眼一翻,怒道:“贫道作主定下的约定,谁敢违背?燃灯,是你么?还是你,广成子?”
燃灯、广成子脸色一苦,同时退后了几步。他们招惹谁了啊?他们倒也并不是一定要将巫教斩尽杀绝。对于他们而言,巫教的这些大巫,实际上又算得了什么麻烦呢?根本不值得他们去算计啊。
刑天厄也终于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长声道:“既然旒歆巫尊都如此说了,我等还能说什么?”刑天厄还是很满足的,虎踞关一战,相柳柔那小子都丢了一条胳膊,自己的嫡系族人却是没有伤筋动骨的。通天道人的恐怖之处,他是明了的。所以通天道人亲自和他们谈判,要他们巫教归隐,他并没有丝毫抵触之心。
自己刑天家得到保全,那就很不错了,还能有什么更多的追求?大夏的这景象,这几年也是看得清楚,除非通天道人转过来支持大夏,否则大夏是回天无力了。但是,炼气士的领袖,却又怎么可能转过头来帮巫教的忙?
阐教、截教的门人也纷纷飞起来空中,他们毫不犹豫的放开了自己禁制已久的气息,全面的展示出自己的力量。庞大的压力自这些太古的炼气士身上涌出,压得虎踞关内的大巫们喘息不过来。除了夏颉和旒歆,哪个大巫还能在他们面前站直脚?
若非这些炼气士死守着一些他们自己定下的行为规则从不轻易出手,随意他们任何一人,都能将巫教在瞬间毁灭。
通天道人脑后四道剑光冲天而起,弥天极地,那宏大的气势,使得周天星辰都为之颤抖不止,凡人言语无法形容。
刑天厄等大巫同时叹了一口气,他们算是明白了,炼气士们就在等着夏颉的出现。有了夏颉,就能通过夏颉逼迫巫教归隐。夏颉是一个缓冲,只有在他的领导下,巫教才可能在商国代替大夏后在这片土地上流传下去。
虎踞关的大门,慢吞吞的打开了,城内的大巫,一一退出城外。通向安邑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此敞开。
安邑城内,履癸歌舞正欢。




巫颂 第二百四十五章 流放
第二百四十五章 流放
“放逐。”
“放逐。”
“放逐,永远不许再回九州!”
安邑城下,以商汤为主,天下诸侯,甚至包括了东夷、胡羯、南蛮的代表召开了天下大会,对巫教的大巫以及大夏的王履癸作出了最后的判决。
因为白蟰勾结海人的行径被证实,而海人毫不犹豫的对诸侯大军展开的攻击,使得白蟰以及她腹中的孩子失去了继承王位的可能。以商代夏,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素有仁义之名的商汤以‘臣不弑君’为借口,没有剥夺履癸的生命,而仅仅是由广成子出手以翻天印封印履癸的巫力后,将他连同大夏巫教一同放逐去了北方的荒漠,不许他们再进入九州。
这个决定赢得了天下诸侯一致的支持――商汤表现出来的仁义手段,让他们很心安。有如此慈善的大王,是天下人的福份。
履癸同时被天下诸侯给了一个贬义的封号:桀。也就是残暴无道的意思。
唯一对这个决定表示出强烈反对的,是同样生活在北方的胡羯部族。他们可不想让一群爪牙齐全的猛虎跑去自己的地盘上休养生息――哪怕他们都发下了恶毒的誓言永不出世呢?但是面对天下人共同作出的决策,胡羯人的部族代表只能发出几声恶毒的诅咒后,无奈的接受了事实。
当大夏的平民以及被贬的贱民雀跃欢呼大商的成立,当商汤以天下共主的名义大赏诸侯的时候,夏颉领了大巫们,带着失神落魄的履癸,缓缓开向了最北方的雪原。一路上,夏颉能感受到那些百姓甚至是那些曾经的大夏下级官僚对大巫们投来的怨毒目光。虽然被鸿钧逼着听经十年没有参与这十年中大夏的朝政,但是夏颉能想象得到,履癸到底对天下人做了什么。
天下的暴君也好、昏君也罢,无非是那一套路数,无非是那样。
巫教离开九州的过程很顺畅,没人会傻到来攻击依然保留了一定实力的巫教。几大巫殿值钱的东西全部挪走,就连黎巫殿的药山都缩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巫印被旒歆随身带着。巫教的离开,很彻底,没有留下任何可能带来麻烦的东西,比如说潜伏的密探之类的人物。在炼气士的威压下,在夏颉的调解下,大巫们接受了被迫离开的命运。事实上,在镇天塔刚刚建造到一半的时候,许多大巫已经有了这个思想准备。当镇天塔彻底崩溃的时候,大巫们实际上已经明白,巫教在九州的时日,不多了。
在开赴北方雪原的道路上,除了妹喜的突然失踪引发了履癸的疯狂,使得履癸突然豁出去了性命攻击队伍中的刑天华蓥以外,很太平,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在进入雪原的那一天,夏颉带领大巫们秘密的召开集会,将白蟰以及易昊等几大天候用巫炎炼化了魂魄,制成了活傀儡。这也算是夏颉对赤椋的一点心意,自己这个做大兄的,算是给他报了仇。当然,这也已经不重要了。
在北方最寒冷的雪原深处,被驱逐出九州的大巫们安置了下来。近百万大巫聚集在一起,他们依然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尤其因为夏颉的关系,他们带走了所有密藏的宝物,其中就包括了缩水到只有十几丈高的建木。十几丈高的建木虽然能力比起镇天塔那时要弱了千万倍,但是也足以撑开一个方圆千里的温暖如春的桃源胜地,使得大巫们安居乐业了。
这也是夏颉选择了被放逐到北方而不是南方的原因。云梦大泽中有三大巫家秘密保留的血脉,往南方去就很可能暴露他们,那么,只能选择北方了。相比起来,数万里数十万里见不到一点儿生灵的北方雪原,反而是这片大地上最安全的地方。很少有人能受得住雪原上那铁块都能被冻裂开的可怕低温,这对于大巫而言无疑是天然的屏障。
时光倏忽,距离大巫们被放逐到北方,已经有半年的时间。
履癸已经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他似乎恢复到了当年他做王子时的精明能干,也似乎已经忘记了妹喜给他带来的伤害。他开始渐渐的参与大巫们日常的工作和生活,虽然他的巫力被封印了,但是他的才干还在,大巫们各方面的工作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按照夏颉的说法,这就是一个合格的高级白领管理员。
这一日,刑天大风他们率领了一批大巫去雪原上捕捉野兽以供驯养,夏颉带了白、玄武、水元子三个,凑到了建木边上,研究它为什么突然缩小了这么多,好似元气大伤的样子。
大巫们在雪原里修建了一座新的城池,城池的面积极大,长宽也在百里开外,建木所在的山头就正好在城池的正中位置。城池附近数万里的地气灵气被不断的抽进建木体内,化为一道道温和的绿光四散开去,将温暖和绿衣带给了整座城池。
夏颉在建木的根部拍了拍,敲了敲,皱眉道:“似乎,并没有受伤。”
玄武闻了闻建木身上的味道,点头道:“也没有受到诅咒的气味儿。”
水元子喷出一道银亮银亮的水箭在建木上,看着建木将那水箭反震成碎片,他懒散的说道:“好啦,管他怎么样呢?有什么要紧的么?呃,吃好,喝好,睡好,我就知足啦!谁管他这根烂木头是不是要死掉呢?”
夏颉、玄武、白同时横了水元子一眼。这个白吃白喝的家伙在炼气士们攻打虎踞关的时候居然跑去了诸侯联军的营地里混吃混喝。等得夏颉回来了,碍于面子上挂不住,他又跑回到了大巫这边。对于这种没有气节,几块烤肉和烧酒就能收买的家伙,他们根本没有言语了。
冷哼了一声,夏颉淡淡的说道:“怎么不要紧呢?这建木若是能长到万丈高下,凭借它的神力,我们就能凭空凝聚出各种美玉、精金等材料,我们可离不开这些。大巫的修炼也好,日常起座也罢,都要这些材料呢。原本它都长到了数千丈高了,怎么镇天塔倒塌后,它就变成了这样?”夏颉有点感慨的说道:“若是当年修建镇天塔的时候,它就能有万丈高,大夏又哪里会需要去剥削那些属国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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