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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急走两步到他跟前,问得心慌又忐忑:“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明明那晚他送她们母子回东云军营,路上的时候还交谈,在营帐前他还笑着与她们道别,怎么就不过是两日,他就去了?她知道清歌自小就跟着沐泽,对沐泽来说,不是仆人,而是兄弟,是家人。他走了,那沐泽怎么办?他身边再无交心之人了。
沐泽低目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几乎可见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的毛孔,她如此近,只有她的声音可以抚慰他心中失去的痛。清歌知道她如此伤心,定也安慰了,至于原因就让他咽下去吧。“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得了清歌,被军中奸细给伤及心脉而死。”确实是他的错,是他一味的软弱才会导致丞相太过欺人太甚,甚至连区区一个安和都可杀他近身之人。清歌的死,他要负上全部的责任。
奸细?染青神色剧变,“又是南越尘吗?他在你军中也埋了棋子?”是了,连东云都可安排像苏平这样的眼线,又怎会不对北定下手?可怜清歌才二十不到,就身死异乡。
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战争,她坚定了意念,收敛心中的悲恸,问:“大哥,为何你要向东云提出那样苛刻的条约?若两国休兵和谈,不是该以平等的方式吗?就算互相往来,也该两国都向对方交换物品才是,而不是如此不公平,这要东云如何能够接受?”
沐泽面色渐沉,早知她心只为东云,却在此时听到她来质问,依旧觉得心中酸楚。凝目看向她后方的秦天策,对方眼中全是防备,手已经按在腰间,一副全身戒备的样子。他知道此刻若是稍有异动,恐怕那人就会挥剑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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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295.谁是谁的劫?
轻笑了笑,唇角微微上扬,有着挑衅意味。
把视线落回染青身上时,他才缓声道:“之前我就跟你提过北定的大概国势,许多地方已经贫乏之极,再不容百姓生活,尤其极寒之地很难耕种,其实北定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向外扩张的地步了,否则不用南绍和东云来打,就会自己灭亡。”
他说这些时虽然有声音传进染青耳内,却不见他唇在动,脑中一转就知可能是某种传音入密的功夫。可如此状况在别人眼中看来就是沐泽一直深深凝望着她,而她也专注在其中,看得那方秦天策心中冒火之极。
沐泽所说的这件事,确实在前几日她刚得知他是北王时有听他提及,那时他只是一语带过,并未多谈,却原来北定形势如此严峻了。若他只是沐泽,那么断可以不去管这些,可是他已经身在其位,整个北定的存亡都在他手中,他无法不去为北定谋求生存的空间。依此看来,他所提出的条约也并非是故意挑衅,虽然看似不公平,但却也是不得而为之。
而且他并未狮子大开口要求东云半壁江山,或者进贡更多的东西,他所提出的都是在对方能够做到的范围之内。她就说应该问明其中缘由的再来评断这件事的,若靠他们两个君王来谈,断然是不可能讲出这其中的内由。思忖片刻,心里决定等下回去就与秦天策细说详情,相信他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定能让事情有转圜余地。
抬起眼正打算告知沐泽她想法,却又听他问:“然弟,你与他在一起开心吗?”染青没有任何迟疑就点点头,她不想隐瞒这件事。“那好,只要你开心就行,回去告诉秦天策,就说不用割让城池了,只需每年借粮百担就可,北定会在来年奉还。”退这一步,或许北定会陷入极难境地,可他又如何愿意去逼迫她?只要她觉得东云是归处,那么他就给她创造平和的世界吧。
染青浑身一震,凝看那双清澈如昔的眼,她当时怎会以为他有狼子野心想要害她呢?他是沐泽,是她大哥啊!坚定而且肯定地说:“大哥,你放心,你的话我为你带到,北定的难处我也定让他帮你。”只要此时和谈顺利,两国建立友好,他日她再告知阿离真相,让东云提供北定所需,这不是什么强人所难之请求。
沐泽笑着点点头,嘴角的笑容犹若梨花般纯粹。
染青再看他一眼,转过身就往东军这方走去,她的前方是秦天策,后面是沐泽,离得前方越近,就离后面越远,可这已经是既成的一条路,再不会更改。只能在心中发誓,定让阿离帮北定度过难关。
忽然听到有风声在耳边流转,那头秦天策脸色已经大变,她直觉就回过头去看,眼前银光飞闪,刺得她眼睛眯起,等脑中反应过来什么时,身体已经向前方扑去。
那是箭矢在阳光照射下的银光!沐泽后方北军将领中有人往这边射箭!不止一道,是好几道,有对准她的,也有对准秦天策的,而向他飞去的那道银光,她看得分明,箭羽后方是金色羽毛!当初城楼下,也是同样的箭从北军阵营射来,连韩萧都被穿胸而过,可见这发箭之人是厉害之极!她凄厉而喊:“阿离,躲开!”
不止秦天策,沐泽的脸色也大变,他亲耳听到身后传来几道劲风,回身就看到将中有人在射箭,拔剑去挡,却只挡掉其中两支,而力道最强的一支却是从他头顶掠过。秦天策已经疾闪身形向前掠去!
从发现异样,到奋不顾身往东军这边飞扑而来,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是脑中的直觉反应,想要为秦天策挡去这致命一箭,可是当她以为会中箭时,却没感觉有痛意侵袭后背,而刚还在眼前的秦天策此时也不见了踪影,抬头间只见韩萧凌墨等人投注在她身后震惊的目光。
他们看的是同一个地方,就在她身后。
似乎有什么从心中坠落到底,染青竟然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脑中已经一片空白。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只眼皮同时跳又是什么?是她最不愿看到的吗?
“主上!”韩萧最先凄厉呼吼出声,凌墨等人脸色也变得疯狂起来,全往她这边冲来。
沐泽沉怒地吼声在身后:“谁让你们放箭的?”
染青如慢动作一般缓缓转身,就在她身后一米远处,秦天策面向她屹立住,脸色却苍白一片,而他的背后可看到长长的箭羽延伸出来,那羽毛是金色的。就在他的身前,看到了银色的箭头露出来,那支箭把他给射穿了!
凌墨纵身上前扶住秦天策往后倒的身体,朝对面怒喝:“沐泽,没想到你如此卑鄙!竟然派人暗放冷箭!你难道连清然都向杀吗?”他亲眼看到,那三支箭,除去这支金色的是对着主上而来,其余两支是射向的染青。可因为染青极速往这边奔来,这支金箭就变成了她挡在前方,主上那一跃背转身,堪堪把后背迎了上去。
沐泽的脸色比他身上的白衣还要白,他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才缓住身形,刚才只差一点然弟就......而此刻倒下的是秦天策,目光搜寻到她脸上,那呆怔的表情,极痛的眼,犹如撕裂了他心一般。
就在此时,北军将士阵营中走出一位老将,他胡须泛白,是军中极有威信之人。提高声音郎朗道:“此事与我大王无关,全是本将军命令,那一箭也是我射的。我受先王嘱托,知我大王心性仁慈,断然不能痛下决定伐东云,为我北定谋求良地。故而先王临终前就暗中命我关键时刻可做主诛杀敌将,开启征战大门。”他不是丞相的人,忠的是北定。
话完就跪在沐泽身前沉声道:“大王,老臣擅自做主,有违军令,请大王赐臣死罪!”
沐泽挥掌而去,直击那老将胸口,顿时掀翻在地,大吐了一口鲜血。此老将乃是跟随先王征战多年的,他以为除去了丞相在军中布下的棋子可无后忧,哪知没了丞相,还有父皇临终下的一步棋。
他看到然弟已经犹如痴傻般站在原地,整个身子都在不停颤抖,却始终不敢向前迈进一步,愣愣地看着躺在凌墨怀中的秦天策。她是如此单薄,如此脆弱,如此孤零,如此哀绝!然弟......他看到她忽然蹲下身,颤抖的身躯平息下来,仿佛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只那双眼睛无波又无绪。
一瞬间,沐泽觉得心头成空,像似被挖走了什么,痛得他全身麻木。
染青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接着,脸上的痛楚一点一点地开始龟裂开来,无波的眼中浮现痛绝。秦天策并未失去神志,看她如此痛苦,想要露出笑容来安慰:“染青,我没事.....”却只说了几句,血喷了出来,全都喷在她的脸上,还有身上。
黑衣看不出血迹,但脸上的血却染红了她的双眼。
凌墨与韩萧急得满头大汗,咬牙沉声说:“主上,忍一下,要帮你把箭拔出来。”否则箭在体内,会牵动筋脉断裂。见秦天策吃力地点头后,韩萧扶住他身体,凌墨在身后用最快的速度把箭给拔了出来,血喷涌而出,腥味传进众人的鼻间。凌墨脸色大变:“不好,箭上有毒!”那流出来的血都变成了黑色。
韩萧举剑就指向那方沐泽,怒声道:“把解药交出来!”
却听那倒在地上的老将道:“这是绝情散,无药可解!”绝情散之名说出来,所有人神色都变了,天下剧毒之最——绝情散!沐泽神色一暗,就是他也无法配出此毒解药,没想到父皇竟然藏了这种厉害剧毒。
秦天策微弱地说:“先从朕衣襟里拿金丸服下吧。”染青闻言立刻就想去找,可伸出的手根本颤抖的什么都抓不住,连去翻他衣片的力气都没有。凌墨见状也不顾君臣之仪了,探手进他怀中,摸出了那熟悉的瓷瓶,把里面仅剩的两颗金丸全塞进了他嘴里。
金丸入腹,有片刻的缓冲,至少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暂时压住了毒素的侵袭全身血液。秦天策知道此毒甚是厉害,光只片刻功夫就觉全身无力,而眼睛已经发花,若非之前为救飞扬输了些内力,刚才那一箭或许能躲过。可是那情况下,容不得他多想,他如何能看她在眼前被那箭射中?
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抹去那令他最痴迷的眼中翻落的泪水。可是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不由叹了口气,“染青,不要哭了,我想看你笑。”
却见她立即用手背去擦眼泪,硬逼着自己要笑,牵强的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真丑!”他轻声调侃,胸口又是一阵痛意袭来,几乎灭了他神志。等缓过这阵后,他转首对身侧的韩萧道:“韩萧,若朕有不测,在凤染宫的匾额背后写着一道遗诏,你代朕去宣读:东云皇位传位于瑞王秦昊瑞。”
众人大惊,皇上在出宫之前竟然已经写好了遗诏?是早有预料会有今日情形?而他此时是在交代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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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296.凤凰劫(1)
秦天策把目光再度看向心爱的人,眼里满满的留恋与不舍,他如何舍得她?刚刚与她相认,只过了两日美好的生活,就要说再见吗?他真的不愿,可是,“染青,知道你活着,我好开心。本想等这里战争结束了,就带你回东云,把皇位传给阿瑞,然后我们就择一处宁静之地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知道这是你最向往的自由,以前是我看不破这江山天下,在你带着长安来找我时,就看破了。染青,你原谅我了,对吗?”
他带着笑,笑中有苍白,唇上带着青紫,明显中毒已深。
染青用力张口,想说话,非常想与他说话,想说早就原谅他了……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嗓子嘶哑的不知该如何发音。她要如何告诉他心里的想法,她爱他,她爱他呀!
东云的将领们怒了,一里外的东军听到了号角的吹响,兵如潮水般从后涌来,战鼓四起,烽烟百穿。韩萧再不忍看主上如此,手持长剑就朝沐泽劈了过去,两军的士兵终于碰头,开始一场生死厮杀,有身先士卒的士兵被砍于脚下,血漫进了土里。
原本可以避免的战争,最终还是爆发了!
果真是如此,两国求和的念想是好的,甚至明明就可以达成所愿了,沐泽愿意退让,北定与东云可结成邦交,可现实却那般的残酷,它不愿按着人们的意向而走,在一切都将拨开云雾之际,给予致命的打击。这是天意,是命运,也是宿命!
突然擂鼓震天,在天边的另一个方向,有铁蹄踏来的声音。纷纷转头去看,那挥舞在风中银色的旗子上写着大大的“南”字,南军来了,南越尘回来了!
战车在中间,两旁是千军万马围绕,远远望去可见南越尘迎风而立在战车上。两国大战,顿时成了三国齐战!战局的突变,没有停止军士手中长矛利剑的挥舞,每个人的心中只存杀念,不把对方砍倒在地,绝不放下手中的武器。
这方变故,却没有传进染青耳内,她只愣愣把目光放在秦天策惨白无血色的脸上,他的嘴角又有鲜血涌出,全都是黑色的,不是吃了金丸吗?怎么还流黑血?对,她有解毒丸,沐泽给她解毒丸。立刻手忙脚乱从怀里再度掏出那布袋子,找到解毒丸的瓶子,一连塞了好几颗进他嘴里。这才发觉她已经不再怕的颤抖,原来到了某种极致,就会变得无畏无惧。
但那解毒丸似乎压不住毒性,黑血从唇边继续蔓延滴落,洒在翠绿的草梢之上,刺得她不止是眼睛,心都在发疼。她要怎么做,才能让那血不再流?这样下去,他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秦天策把她脸上越见极痛的神色看在了眼里,痴迷的目光开始变得认真,甚至换上一副冷颜,眼中再没有温情:“宁染青,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忘了当初在宫里我是如何对你的吗?我欲杀掉你腹中的孩子,想要杀你!你忘了北邙山上对我的绝望了吗?”见她呆愣住,他抑住心口被撕裂开来的痛,寒声说:“其实......在你进幽州时,我就猜出是你了,就是想利用你去对付南越尘,也对付现在的沐泽,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他中的是绝情散,那就让他以此刻的绝情换她暂时的心痛和以后的安宁吧。
染青愣愣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那一字一句慢慢在脑中慢半拍的翻译着涵义,等全诠释过来后,她轻轻俯下身凑到他一寸处,唇抵在他的唇边说:“阿离,没有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好了。”到了此刻,她不会自欺欺人,也不会傻的分不清是非,爱他的心从未覆灭,而他爱她的事实早已认清。
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无论他说爱她,还是不爱她,都认定了一件事:这一辈子,她宁染青唯一只爱他,无论是钟离,秦天策,还是紫狼,全都是他!
凌墨看着两人如此悲情,心中沉痛万分,却连张口劝说之话都说不出来。他第一次看到主上如此虚弱,却说着伤人的话像在交代遗言,他也第一次看到清然是这般伤心,她眸色中只剩了一片黯淡,没有任何光彩,就像她的魂魄也将随着主上而去。
忽然明白主上的用意,他就是怕他若真有不测,那么清然绝对会舍命相随,这是他最最不想看到的,可是这种时刻,就算是自欺也无法了吧。谁看不出主上对她用情深到刻骨,而她又已把对主上的爱放进了骨血里面。
秦天策心里震痛,这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地说:她爱他。手指碰到她的长发,昨夜他们还结发,今日就......明明剧痛难忍,却不得不冷着声音道:“朕对你从来都无情无义,朕的心里也只有江山,还有......梦璃,所以宁染青,收回你伤心的眼泪。如果没有这场战事,朕知道你的生活里不会有朕,走吧,滚回你的世界里去......”
语声减弱,越到最后越轻,直至最后一个字说完,握着她发的手轻轻滑落。
染青惊起抬头,只见他从来漆黑深邃的眼眸已经闭上,耳边只有凌墨大声惊呼与嘶吼声,他在喊什么?她听不见。为什么不说话了,为什么闭上眼睛了?是昏过去了吗?无穷无尽的恐惧汹涌袭来,她连伸出手指去探他鼻间呼吸的勇气都没有了。
箭矢银光闪过那一刻,她是凭着本能想要为他去挡箭,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只知道那箭不能射中他!可是现在,他却反过来替她挡下那箭......
“啊——”尖叫从喉咙口宣泄而出,她仰天而吼!
阿离,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为我挡箭?如果你不爱我,为何这三年来要长住凤染宫,不问朝政?如果你不爱我,那么你眼中的深情又是为了谁?如果你不爱我,那么你最后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杜清然!”遥远天地间传来呼喊,她没有动,那个名字陌生的已经不是她,又是一声呼吼,这回却是:“宁染青——”声音在渐渐逼近,她漠然转头,魁梧战车上蓝袍男人是谁?
是南越尘!
“孤就知道,易青就是你!哈哈哈!你没死!孤来了,孤再也不要失去你!”南越尘的声音源源而来,看着距离很远,却是用了狮子吼,震彻整个山坡。战车疾驰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她——宁染青。
沐泽本就随时关注这方情形,看到南越尘那越来越逼近的战车,立即一个飞跃跳到她跟前,以身挡人,紧紧护住她。凌墨轻放下秦天策身体,站了起来,与沐泽并列,他们同时把她挡在了身后,这一刻,为了保护同一个女人,他们并肩而战。
终于南越尘的战车犹如排山倒海般行进到跟前,他深深凝望着那被隐藏在后令他魂牵梦绕多年的身影。透过缝隙,可看到她那张倾城之容上的神色是完完全全静止的、宁绝的!她的双眸是完完全全的虚无的、空然的!她看着自己,什么情绪都没有,甚至连憎恨、哀伤、绝望......统统都没有!此刻的她,就犹如一座冰山之巅冰封了万年的雕像,封住了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感情,若是可以,便连生命也会凝固!
长长的对视,静静的对立,寒风四掠,拂起长袍黑发,漫天的黄沙翻飞,天地这一刻是喧嚣狂妄的,却又是极其静寂空荡的,无边无垠中,身旁的厮杀形同虚设,只觉万物俱逝,万籁俱寂,只有风飞沙滚!
染青垂下眼,看脚边,原来是越影在用脑袋拱着她的腿弯,嘴里发出“呜呜”声,听似凄厉如哭泣,就是黑色的眼珠中也流转着悲伤,但它似乎在像她表达什么。见她发愣,低下头去嗅嗅躺在地上的秦天策,然后再抬头看看她。忽然电光火石般,她与越影就心灵相通了,它是在说他还没死,要救他?
“扑腾”一下,越影背脊上金毛中展出了灰色的翅膀,染青立即就顿悟,越影的意思是要把秦天策送去城内让军医诊治。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它带着他飞回去!疾喝出声:“凌墨,快,把阿离放越影背上,先救人!”
沐泽扭头回看她,见她脸上神色坚毅,并非是神志不清,立即俯下身去探秦天策脉搏,果真发现那里还有轻微颤动,人还没死,也顾不上其他,就去动手抱人,凌墨赶紧上前帮忙,合两人之力放到了越影的背上。
其实现在那翅膀上的灰毛开始泛白,就像是金色毛发上长了一双银色的翅膀。越影扑腾几下翅膀,深看了一眼染青,就扭头往东云方向跑起来,准备飞向空中。
南越尘把整个过程都看在眼内,之前他把全副注意都放在染青身上,此时才视线转向越影那边,仔细看那头会飞的巨兽身上的人,心中大惊,居然是秦天策!
立即顿悟过来定是秦天策受伤了,要让那巨兽带他离开,想都没想就拉弓搭箭向那黑沉的身影射去!如此好的机会,他怎会放过?不止是要夺回宁染青,他更要得这天下!秦天策若死了,光一个北定,根本就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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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297.凤凰劫(2)
南越尘射出的箭不比之前北定的老将,他是三箭齐发,分射三人,对准的是凌墨、沐泽还有伏在越影背上的秦天策。劲道凌厉,徐徐风声都在耳侧。
沐泽不敢怠慢,光看这箭势也知南越尘武功极高,若被射中,绝对是受重伤,提剑就去挡,“铿”的一声,箭矢被他挡落在地。另一边凌墨也是一个纵身,侧闪开,箭矢擦身而过,割破他右手臂的衣袖。这两边的形势几乎是发生在同时,当两人都躲过那箭后,顿然想起还有一箭是从头顶飞过的,纷纷往后面看去。
染青迎目看着那银光在空中飞过,身体已经动了,她从地面纵跃起身,“咚——”耳朵清晰听到了破空之声,就感觉身体被箭的作用力给震得弹出老远,眼睛里清楚看到越影已经振翅飞上了天空,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来看,凄厉哀嚎在空中回旋!
相似的场景,再一次重现!上一回,是沈墨找来,她让越影带走重伤的他,这一回,同样也是。“走!救他!”用尽所有力气高吼,越影只在空中打了个转,就一路凄厉狂吼着飞走,再没回头。
心中一松,身体似乎失去了感觉,慢慢往后倒下,所有的力气也似在慢慢抽离,眼睛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天空,那样的广,那样的蓝!模糊的感觉到,前方似乎也有什么倒下,但那已与她无关了。
两个亲眼看到这一幕的男人,伸出去的手来不及去挡那箭,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副脆弱的身躯被黑箭射中,然后她如纸片一般飘落,沐泽旋风般冲到跟前,稳稳接住往后倒下的她。“然弟!”喊出来的声音已经沙哑,手上快速点穴止血!那个过程太快,他伸出的手只来得及抓到她一片衣裳。
凌墨随后赶到,却是震住了,口里喃语:“清然......”如果这一箭射中的是他或者沐泽,那么他们都可能只会受重伤,可是射中的......却是她。
“不!”远处传来震吼,南越尘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手中的弓落地,他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边倒下的身影,他刚才做了什么?
不顾一切从战车上飞身下来,想往染青所在地而去,可是蜂拥而来的士兵,总是拦住了他的去路。长剑齐挥,一路砍杀着挡他的士兵,鲜红的血溅了他一身,可是他感觉不到了。
沈墨终于飞身到他身旁,不断地帮他挡开所有的刀,沉声道:“大王,冷静!”可是这么说着,自己心里却也悲恸欲绝,他亲眼看到大王的那箭射进了她身体里。
早知易青就是他,隐忍着没有告诉大王,就是想给她安宁的天空。可是当南军往怀安撤退时,行到一半路程,大王就找他前去,安排五万精兵回国支援皇城,其余人跟他立刻回幽州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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