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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我不准!”屋门被人一脚从外面给踢开了,秦天策满脸怒容,眼睛都要喷火了,他确实气极,本是出于酸涩心态想听听他们在里面说什么,凭他的功力,只隔一扇门又怎会听不清里头说话呢,哪知不听还好,一听之下心火上扬,再控制不住。
她居然要求沐泽帮她离开自己!他怒扫了一眼沐泽,又再看向她,几步到了跟前把她搂住,咬牙道:“我不准你偷偷跑去!要去......也得我陪着。”原本很足的气势,都被最后那句给湮没了,他的脸色黑沉,却又无可奈何。
“你真愿意一起去?”染青仰头看他。
沐泽摇摇头悄然退出了门外,他知刚才然弟并非是在求自己,而是有意说给门外的人听得。这算不算是冰层在慢慢化解?但不管怎样,她都已经开始尝试褪去坚冰了。
回东云的行程只得暂时搁浅,三日后,秦天策与染青一行人终于决定离开北定,踏上送陈青回家的旅程。宫门前,染青仰头看着眼前容颜如画的男子,他的眼角有了沧桑之纹路,却无损他的俊美,心中轻唤:阿泽......
她之所以不愿在北定多留,就是不想他继续陷在执念之中。对他的情意,此生都难还,那么她唯有只做一件事,就是远离,让时间来沉淀吧。可是想到他曾用心头血保她,就觉心痛难忍,纠结了两世的执念真的只用时间就能化解吗?
“大哥,这里有封信,等我们离开后,你再看。”
沐泽接过她手中的信封,目光凝聚在她脸上,柔声道:“然弟,保重!”
染青朝他轻轻一笑,转身翩然而走。
秦天策环住她腰登进了马车,车队就开始缓缓而行。孤独的宫门前,只留沐泽一人静静凝望,脑中思维一直停在然弟最后的笑容上。
车队出了安阳城门,秦天策悄悄打探她神色,很想问她最后给沐泽留信说了什么,因为自她与沐泽告别后,就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其实不能算信,因为信封中的白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大哥,如果可以的话,把左倾城放了吧,因为她到底救了我的性命。
染青知道,她的请求大哥一定会照做的。那晚她神智不太清楚时,找来左倾城询问有关事情之时,她有注意到左倾城看向大哥的眼神中有着莫名的情绪。藏得很深,一闪而过,却还是被她抓住了。她想,既然时间可能化不去两世的情缠,那么就让另一个人用爱来感化他吧。
可能,终有一天,阿泽会放下,也会,爱上别的女子。
!!





凤染君策 348.希望
那个乡村是在南绍境内,行程走得很缓慢,因为怕染青的身体不宜太过奔波劳累,所以时而会停下来休整。走走停停的,原本可能半月就能到的行程,都将近一月了,才终于找到那个小村。
已是冬去春来,四周的野花都在竞相开放。染青静静凝望着百米开外处的那个村庄,记得曾经她离开时,也曾站在此处回望过,那时以为可能此生都不会再回来了,却没想隔了一年多,又重回了这个地方。
昔日油菜地里,石头娘大声呼喝,言犹在耳。不知如今她与石头可安好?不宜太多人一起进村,本想独自带着陈青的骨灰走进去的,但秦天策坚持要一起,也只能无奈接受。其余人都留在了原地,两个人步行缓缓走进村里,循着记忆找到了家门。
却见大门紧闭着,暗想可能石头娘去地里干活去了,石头还在私塾里上课吧。突听身后疑惑的声音传来:“你们找谁?”两人转身回望,却见是个中年男人站在那处,布衣扎裤,手中还拿着锄头,显然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
心中一顿,看这男人架势应是这屋子的主人,石头与石头娘呢?她们去哪里了?难道......真的出去找她了?想到这里不由心沉了下去,是她当初留下的那封信,她们不相信吗?她们从未出过村,走出去要如何生存?
“爹,我回来了。”一声清脆的童音,染青立即欣然,站在那处的少年不是石头又是谁?原来这个中年大叔是他爹,竟是回来了。
石头看到一男一女站在他家门口,不由问道:“爹,他们是......”
染青急忙道:“我们是过路的,想讨一杯水喝。”秦天策挑了挑眉,没有揭穿她。
石头爹憨厚而笑,客气地说:“那进来吧,家里比较简陋。”从他的谈吐可见是在外见过世面的,他回来了对石头娘和石头来说,也是个依靠吧,毕竟孤儿寡母的,太过孤单了。
屋内摆设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却让染青看的心中生出暖意,她曾在这里生活了大半年,一桌一椅都是那么的亲切。当听到石头娘的大嗓门时,忽然鼻子就开始酸起来,压低了头才没让眼眶里的湿润给涌出来。
原来是到了中午时分,石头娘赶回来做饭了。看到两个陌生人在屋子里后,只愣了一下,就听石头在旁解释他们是来讨水喝的,也就释然了。从两人的衣着打扮看,就知可能是大镇里头的人,于是就钻进厨房内烧水做饭去了。
染青等到石头娘身影消失在门后时,才转回视线,却正对上石头好奇的目光,不由冲他微微一笑。石头反而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却又忍不住偷偷瞧她,最终忍不住说:“姐姐,你长得真是好看。”
石头爹一愣,连忙道歉:“孩子不懂事,还请包涵。”
秦天策终于开口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无碍。”既然此处曾是染青灵魂寄居之地,他们也可算是她家人,且那男孩说的也是事实,他的染青自然是好看的。
话题开了后,石头爹就试着与他们攀谈了,他也是看出这两人定是身份不凡,光那气度就与普通人不同。谈到某处,染青忽然就问:“家中就得一子吗?”问题很突兀,石头爹愣了下,还没想好怎么回,石头娘端着茶水走了出来,正巧听见染青那问话,面色黯了下来。
石头看不懂大人脸色,已经抢先说:“不是的,我还有个姐姐。”
石头爹长叹一声:“确实是还有一女的,也是要怪我常年在外,家里留给她们娘俩,半年前我那大女儿竟然出村去了,我去探了几回了,也不知去了何方。”
“爹,姐姐会回来的。她不是会写信了吗?证明她的疯病已经好了,那信上的字体比先生写得都还要好呢。”石头眼中满是崇拜。
石头娘也接过话头道:“是的,青丫头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可能是病好后想出去走走吧,但走再远,这里始终是她的家。”虽然嘴里这么讲着,却是满脸感慨,面带忧色。
秦天策侧目看了眼身旁的染青,若说要讲出实情的话,此时是最佳良机。却见她只是唇角挂着笑,没有出声,而是站起接过石头娘手中的水壶,熟练地往茶壶里注水。
石头娘眼中闪过惊异,暗想城里头来的姑娘倒也会干这种活的,因着那水壶的壶嘴很长,往茶壶中注水很是要些本事的,需得靠手腕上的力去掰住整个水壶,然后稍稍倾斜,壶嘴不能提太高,否则那水就会溅到外面来。
等茶壶中的水注满后,染青才把水壶放于地上,手腕微觉酸痛。这活她以前常做,觉得非常简单,没想这次干来却倍感吃力,可算是有形却无力。
茶喝过一盏后,染青主动起身告辞,走出门外时,她回头再深看了眼那一家三口,终是笑了笑后转身离去。
秦天策走在她身旁,直到出了村子后才问:“为何不与他们说出详情,你回来不就是要把骨灰送到吗?”如今那骨灰罐子还在他手上提着,外面用一块布包好了。
染青淡笑着说:“既然他们心中念想着陈青是去了远方,总有一天还会回来,又何必让他们知道实情后伤心难过呢?有希望总比绝望好。”此行也算是心愿可了,石头爹回来了,再不用担心石头娘俩的生活,他们每天都活在希望里,坚信总有一天他们的青丫头会回来。
爬上一座小山坡,她把陈青的骨灰安葬在土里,并没有起墓碑。尘归尘,土归土,陈青回来了,她会永远留在这里陪伴着她的家人。
并没有扰到宁静的乡村,车队悄悄地往回走。染青闭目靠在软垫上,耳边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心中茫然一片,接下来要去哪?回东云吗?丝丝痛意从心底泛起,突然就想到了长安。不是与那石头娘一样吗?长安只以为她去了远方,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她现在回去见长安,他定然是欢喜的,可等哪天她突然在他眼前烟消云散,甚至是带走了他的父亲,这对长安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还有丽珠娘,要她再承受一次悲恸吗?
不,她不能回东云!
秦天策本一直握紧她的手,忽然感觉她手一颤,见她本是闭着的眼睁开,里面全是惊惶。心中一紧正想询问,忽觉马车突然停下,而兵刃抽出的声音刮进耳膜。
“保护主上!”
出什么事了?为何突然之间韩萧如此紧张,就是染青不懂武功,也可从两旁的车窗的幕帘看到紫卫们全都聚到了他们马车四周,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秦天策压低声音:“你在里面,我出去看看。”随后人就钻出了马车,等看清眼前之像时,凤眼眯了起来。就在他们马车的前方五十米开外处,居然密密麻麻站满了兵士,从那盔甲颜色可辨认,应是南军。据目测估计,起码有上万兵马堵在那方。
染青稍稍掀开车帘,她自然认得那是南绍军马的盔甲颜色,难道是魏宇回国报信,南绍国要为大王之死报仇吗?那是谁在推动这一切,把战争挑起?
南军阵营中出列了一小队兵马,缓缓向这边驰来,为首那人尤为高大,从他头顶的盔帽可辨别此人是将军。越来越近,终于看清那人面目,染青心中震惊,居然是沈墨!
此时才想起,这回在北定见到南越尘之时,确实没有见沈墨跟随,甚至到最后也没见他出现。看了看他身后的灰色大军,定是南越尘早早派沈墨驻兵守在这南绍与北定边界之处,以备不时之需。
是她错,硬要走这一方小路回那无名村子,却把阿离他们带上了死路。己方只有紫卫等人,就算秦天策与韩萧武功再好,也难抵挡这千军万马!
沈墨已到近前,他冷眼看向这边,视线定在马车上,从他这处可看到那车帘被掀开一角,那纤细的手指,白色的纱裙,露了出来。心中牵起波动,是她吗?
秦天策往前一挡,阻了他视线,暗暗运气于掌。他其实倒是不惧,神识已恢复,自然可下结界于前,哪怕是千军万马,也闯不过来的。却听沈墨突然淡淡开口:“请宁染青出来相见,本将有大王遗诏奉上。”
染青浑身一震,南越尘遗诏?他早料自己有死劫,在去北定前就把遗诏写好了?不再迟疑,掀开帘门,钻出了马车。秦天策脸拉了下来,他不想她再去管那南绍之事,可见她已经跃跃欲试要跳下马车来,只得上前揽住她把人给抱到了地下。
沈墨的目光再也离不开,绝色容颜是她,白衣飘飘是她,眉眼是她,真的是她!心中喜悦地叹息:她没死......
他从马上翻身而下,其他跟过来的兵士也都翻下马来。
这方紫卫等人已经暗暗提防,准备只要那沈墨一动,就立即出手而攻。却见,沈墨掀开灰色战袍,在众人的惊异眼色中,缓缓弯下双膝,跪在了地上。
!!




凤染君策 349.遗诏
染青觉得深深困惑,呆看那双膝跪地在前方的男人,自相识以来,从来都只见他冷酷孤傲的一面,他曾是影门杀手,后又是南绍的大将军,这是一个用血铺就出来的刚强男人,而他却跪在那里。
沈墨仰看而来的视线里,藏着精锐的光芒。他从怀中摸出一卷黑金色布卷,高举头顶,扬起声音道:“大王遗诏,命我在此等候,务必把大王最后的遗训传到姑娘手中。”
染青的目光凝在那抹黑金色上,似乎南越尘到了后期特别钟爱此种颜色,她刚迈开步子就被秦天策拦住,他凌厉扫向那方,冷笑道:“沈墨,无需装神弄鬼,南越尘又岂会有先知,预先就写好什么遗诏命你留在此处奉上?当真是无稽之谈!”
“可他若是墨尘,不就会有先知吗?”染青幽幽的声音而起,很轻,却是刺进了身旁男人的耳膜,他蓦然转首看她。她说的没错,南越尘可能没有先知,但是墨尘呢?他在来北定之前就恢复了神识,未尝不会预料后头可能有事发生,先做下身后准备。当初他去战场,不也是先写下遗诏,传位于阿瑞吗?
只迟疑了几秒,眼神一厉,扬手向空中一抓,就凌空把沈墨举在头顶的布帛给收在了掌中。沈墨眼中闪过震惊,这隔空抓物本不是什么稀奇,可要从他手中夺去,却是要内力高于他甚多才行。他与秦天策曾交过手过几次,功力只略胜他一筹,但这次再见时,没想居然高于他如此之多!
秦天策缓缓展开那黑金布帛,等到目光把那上面所书看完时,顿觉勃然大怒!
而染青就站在他旁侧,自然是也把那布帛上的字一览无遗,她整个人呆住了。目光惊然地盯着那上面的两行大字:
传孤懿旨:若孤殁,南绍之大业将传于宁染青,尔等以沈墨为首魏相为列,需辅佐其左右,助她治良国。此诏可在孤殁后,诏告天下。
她不敢相信那上面看到的宁染青三个字,南越尘把南绍国留给她?怎么可能?
而,就在秦天策震怒,染青震惊地说不出话之际,忽听沈墨又扬声道:“大王临去之前,还有一言:若我在此未得见姑娘,或者姑娘实是不愿,那就请看遗诏反面还有另外一封大王写给您的遗信。”
布帛翻过来,果见其后有暗袋,从内取出一本金色小册,展开只有一页,上面如许写着:青儿,若你实在无意登帝,就把南绍国传位于你儿子宁长安吧,沈墨作为监国,至多到你儿十岁,即扶他登上帝位,原谅我就算输也不想把国家双手奉送给紫离。在此之前,望你可暂代你儿处理朝政。墨尘绝笔。
“荒谬!”秦天策咬牙切齿怒吼出声。那南越尘居然连他女人和儿子的主意都早就打好了,还做了两手准备是吧,尤其是那最后四个字:墨尘绝笔。勾得他怒意盎然,因为这正正刺中了染青内心,她之心中最介意的两个字就是墨尘这名字,南越尘是故意的。
他欲将那遗诏丢弃,拉过染青的手回马车去,却被她紧紧抓住,眼睛死死瞪在那上面。他急道:“染青,我们回东云,长安还在等我们。南绍国现在朝内定已大乱,非你之能力所能控制的,你莫动那心思。”朝廷就是一大染缸,朝政大事需禅思竭虑矜矜业业,才能维系。尤其此时的南绍,在突然失了南越尘情况下,必当会发生政乱,就算真有此遗诏,要想继位也非易事。
见她神色不对,他心里万分担心,想要再劝,却听她轻声问:“阿离,那是墨尘绝笔最后所求,你要我怎么去拒绝?”
秦天策全身一震,这是她清醒后首次唤他阿离,本该令他欣喜若狂,可她所言却让他心沉了下去。她此意是决定要去那南绍管那乱摊子了?“你别告诉我,真想把长安带到南绍去,做那什么南邵王,他今年才四岁!”怒得他快控不住这邪火了,长安是他儿子,居然被南越尘临门算计一脚,把他给算计进那江山里头去了。
他还想回了东云,好好利用长安攻破染青心底坚冰呢,没想这南绍之行就碰上了这事!
可就算再怒,他也无可奈何,眼前可恶的女人眼里已经满是坚定。现在他或许有能力不顾她意愿强行带她回东云,可从此他们之间再难回到过去。咬牙切齿再咬牙切齿,恨恨而道:“走,去南绍!”
染青愣了下,继而睁大双眼:“你也一道同去?”
秦天策怒目而瞪:“你不是要去吗?难道我还任由你一人单独深入虎穴?且那南绍朝内虎狼群臣,你以为你应付得了?”真想敲开她的脑子,她是何想法以为他会就此放任她孤身跟随沈墨去南绍?
转眸凌厉看向那方仍旧跪着的人,沉声而问:“沈墨,我与她同行,你可有意见?”
沈墨垂目摇头,淡道:“我无意见。请入我大军一同前行吧。”
等到秦天策心中气恼地拉着染青的手坐于马车内,缓缓跟着前方军队往南绍国都而行,脑中电光闪过,突然顿悟过来:他中计了!
南越尘在没有前世记忆时,就心机城府深不可测,算无遗漏,等到恢复墨尘神识后,只会变本加厉,这遗诏分明就是写给他看的!早知以染青心性断然不会真就接下南王之位做那女王,可也定当不忍南绍国就此自取灭亡,看到这封遗诏时,绝对会毫不犹豫前往南绍解此刻的燃眉之急。
可又岂会忍心把染青陷于如此朝政危机之中,算准了他定会在她身侧,她坚持前往,他定然不会就此放她单独而去,那南越尘分明是要把南绍国的政事压到自己头上来,借他之手来稳住南绍朝政。当真是算无遗漏,把所有可能都已经想到了!
墨尘,墨尘!秦天策在心中咬牙切齿念着这名字,他先入莲心造成他与染青之间的罅隙,后又算计他去南绍治国,偏偏还不甘心就此把南绍国奉送给他东云,硬是在里面下了套,把染青与长安都搅进去。岂有此理,儿子是他的,就算要继承大统也是他东云皇朝,几时需要他南绍国来着?如此送上门来的国家,他还不屑要呢!气极,当真是气极!
马车内秦天策在震怒,马车外骑在高马上的沈墨却陷入了回忆中。
还记得那凤凰坡一役,最后目睹宁染青横死在大王箭下,他只觉犹如自己万箭穿心而过,痛得当场跪倒在地,浑身颤抖。耳边听着大王与另两个男人的痛嚎,他却只有无声的哀鸣,甚至连走过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当看到大王与对方为她尸体起争执时,他手撑着长剑站了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帮大王夺回她。无论如何,她若安葬在南绍,也可算离得近一些。而就在此时,突然出现一名仙道,他长须垂胸仙风道骨灰衣飘飘。最主要的,他说她未死,只是灵魂离体,两年之内终有一日会魂归其体,但在此期间,必须要保存好她的身体不让其腐化。
大王终于冷静下来,不再与君沐泽等人争执,也同意他们把她的身体带回北定,只因北定占有地理优势,常年极寒,只有在那里才能想到办法保住她身体。他们目送沐泽与凌墨带着她离开后,大王抛来一个眼神,他立即就顿悟,毫不犹豫上前拿住了仙道。
这个人既然可预知未来,通晓这些旁门左道之术,不管是真是假都把人扣下不为错。尤其是那魂归原体,究竟该如何施行,他们都不知。那仙道倒也没反抗,而是大方地随他们一起回了南绍。
与此同时,大王开始为两年之期布局,安排人入北定监视,他要随时掌握有关沐泽与她的动向。在得闻三月后,她的身体起了变化时,他与大王都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顿然想到找那仙道,那时真庆幸之前抓住他这个决策英明,从他那里得知“心头血”之法,虽觉不可思议,却仍立即安排懂巫术的左倾城前往北定施计。
果然,再收到的回报中,已经是好消息。如此一来,对那仙道之前魂魄离体一说,更加相信了。这样的两年等待不会觉得难熬,因为心中存了希望,若如仙道所说灵魂离体,那么宁染青的灵魂在那时定然是在某个他们不知晓的地方,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变成是可能。
两年中他发觉大王似乎在渐渐改变,说不出哪里变了,只是整个人的气息都在变化,包括他所能体察到的大王的功力,似乎在以某种看不见的速度增长。即使震惊,他也没敢询问,只觉得此时的大王越来越深沉,常常见他凝目某处陷入沉思,又会看着远方若有所悟。
他觉得这可能是与那仙道有关,因为大王时常会去找他,两人一谈就是一整夜,旁边不留一人伺候,谁也不知他们在里头谈什么。但他知道,应该是谈与她有关的事,可能是在商量两年之期到时要如何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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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350.入南绍
直到北定暗藏在外线的探子突然来了讯息,回报说一批疑似东云皇帝的人马穿过边境入了北定,他们还交上手了,暗中查探到带了很大一群没有武功的人。
如此异状自然是引起了大王与他的主意,本来他想亲自出马去会会,但大王却摇头阻止。因为他怀疑可能秦天策等人去北定,也是为那两年之期灵魂归位一事,甚至有可能他们已经找到了宁染青灵魂依附的人。
大王再度去找仙道,筹谋了一夜,第二天就唤来他,命他点齐一万精兵在朝等候,得他传回旨意后就压进北定与南绍边境之处静守。同时也找来了魏相,当这他们二人之面,撰写下了遗诏以及那封遗书。他们皆都震惊,坦言而问大王何处此举?他只笑着说此去北定命运未知,早做准备总不是坏事。
可他做的准备,竟然是要让那宁染青继位?他不知大王心中究竟是何打算。直到大王临行前,把他唤到跟前,沉声下令:“沈墨,如孤真不幸而殁,你务必要把此遗诏交到她手中。朝内大臣会由你与魏相共同监职,辅助她处理朝事,母后那边你尤其要注意,虽孤已经收去她所有大权,但难保她在孤殁后有反弹。但切记:哪怕南绍灭,你也定要护她周全。
如果......孤与她都没能幸免,那时可能会天下大乱吧。你就尽你所能扶她之子宁长安登帝,那会是一条极其艰辛的路,但北定君沐泽应该会站出来扶那小子起来的。”
他不懂大王后面所言的意思,此去北定不正是为救她灵魂归位吗?怎么可能会有双殁的局面产生?就算如此,大王何言天下会大乱,要乱也只会是南绍国乱吧。宁长安的存在,是在那时暗派人跟踪沐泽与凌墨等人时发现的,震惊、难言、不信,种种情绪都在心底泛滥过,相信也是大王的心情,可最终他们只是走开。
别的不说,那是她的儿子,只这一点,他与大王就不会对那孩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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