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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看着大王离去的背影,当时他就觉得有种孤绝的悲壮,在南绍国内只等过十日,就收到大王传讯,命他领兵到北定边境之处静候,等待再次旨意传达。曾想可能大王是为必要时不惜与北定国开战,也要把她给夺回南绍,可是只命他领兵一万,要怎么打?
边境的等待,最终只等来了大王的死讯,是魏相的儿子带回来的,具体情形他说不清,但却确定一件事,大王真的殁了。当机立断,命他即刻回南绍告知魏相,先把这讯息瞒住朝野诸臣,而他则派人去打探有关她的消息。
得闻她没死,得闻她在北定宫内,得闻她离开北定,得闻她进入南绍境内,于是,他守在了此处,只为把大王遗诏交到她手中。至此,他也明白大王命他领一万精兵是为何意,并非是要与北定开战,而是护送她一起回南绍。
在沈墨领着大军的威势下,染青与秦天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进了南绍国都商怀城。韩萧已被秦天策责令送婉玥回东云,并告知言成晓与凌墨这件事。不管如何,他孤身进南绍,东云都得做好充足的准备,且不能在此时东云再起纷乱,否则他真分身乏术。
至于他与染青孤身闯敌国的安危,自认凭着恢复的魔君神识,可不伤分毫带着染青离开。他与墨尘和阿泽不同的是,本身在元神凝聚青莲孤魂之前,就用自己神魄化成越影守护她,而最终这一魄回归本体,故而他所恢复的神力要比之他们二人要强得多。这也正是天君忌惮他之所在,所以才给他设下这最后心劫。
一行重兵刚进城门,就见魏丞相领群臣侯在那处。沈墨视线扫过一周,知魏相身后的都是最忠于大王的部下,全是近几年大王在位期间扶植起来的势力,如今魏相领人前来,其意可显。当日大王撰写遗诏之时,他也在列,故而是来特为迎接她入宫的。
他为武将,魏相为文官,得他二人共同辅助,起码可暂时压制其他群臣之抗议。染青在车内听沈墨提议后,没有迟疑地探身往前掀开车帘,露出半个身子,在与魏相目光对视后点点头,才挥帘进内。有意用身体挡住了身后的男人,他的身份特殊,若被对方获知恐起异端。
马车继续前进,缓缓而向南绍皇宫而行。秦天策把她刚才举动尽收眼内,郁结之气几乎令他难抑,他秦天策何时需要如此遮遮掩掩的,还“偷”着进那皇宫?但转念一想,她也是在担心自己身份暴露,怕他又危险,心里才稍稍舒缓一些。
他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情是在空中飘着,时高时低,心火上窜到顶点,又再极速回落下来,总之就是特不爽的那种感觉,可又无可奈何。
马车驶进宫门,车轮滚动变缓,染青透过窗幕看外面,上一回进这南绍皇宫时的情景依稀还记得,那时以为再不会回来了,却没想今日会以这种方式回归。那华谨若知南越尘死,定是悲恸万分吧,曾经对她怀有的怨恨早就在时间的岁月长河里消融了。
终于马车与周边的脚步声都停下,沈墨的声音从外传入:“姑娘,到了。”他不知该以何称呼她,若她真继承大王帝位,那她将会是南绍史上第一位女王;若她不愿,将来他们扶其子登帝,她也将会是太后,统掌这后宫。
是而,此时他不能再唤她全名了,暂以“姑娘”为尊称吧。
染青迟疑了下,转眼去看秦天策,到了此地他要如何隐藏,哪知他二话不说,直接执起她手就掀开帘子登下马车,惊得她不知所措。等双脚着地后,她旁观四周,见身侧只留魏丞相以及沈墨,其他的都是侍卫服饰,原来的那些朝臣不见在场,稍稍松了口气。再观那魏丞相神色,双目垂视,并不抬头观望,脸上也并无讶异。
立时就明白可能在南越尘去北定前,就早有旨意过,故而秦天策随行可能都在他们意料之内。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所忧都是杞人忧天,一切早有安排。
秦天策抬头看向那宫殿的匾额,染尘殿三字金光闪闪,刺得他脸顿时就黑了。染青自然也注意到了那牌匾,心有些微异样,握了握他的手以作安抚。那方魏丞相已经走上前来恭声道:“请姑娘入内。”
迎门而进,就见一干宫人跪在地上,为首一名太监高声喊:“恭迎姑娘回宫。”
等到二人入内坐定其位后,魏丞相与沈墨才到近前行了礼,其余宫人暂时斥退。染青先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南王罹难一事,对外公布了吗?”再难开口的,也终究是要问出来。
魏丞相上前一步,沉声道:“并无,臣想等姑娘抵达后,再公布大王之殁,并且宣读大王遗诏,由姑娘来主持大王殇事大典。”这是他们扶植姑娘走入南绍殿堂的第一步,首先要立下君姿,树立威信。
染青细看了魏相神色,见他虽言辞凿凿,但眼中却藏悲意。南越尘殇殁这件事,在那些他的嫡系亲臣前,绝对悲恸万分。就是刚才那扬声呼喊迎接她的太监,她都看到其眼中含着泪珠,那是贴身服侍他的宫人吧。
他们强抑悲痛,恭敬迎她入内,其实敬的不是她,而是他——南越尘。能如此顺利,无非都是他早下了旨意。刚一走进殿内,她就看到了那方长案上的玉凰琴,琴中之首为玉凰。原来,他把琴一直放在眼前,原来,那段回忆于他来说是如此珍贵。
沉淀心神,她把心中想法道出:“沈墨,魏丞相,南王遗诏可否改之?南绍帝位我是万万不会接之,至于说传位于我儿长安也非实际,他才四岁,即便真扶他上位也会引来众臣抵御。我有一建议,两位可否愿听?”
魏相与沈墨对视了一眼,均皱起眉头,“姑娘请说。”
“明日公布南王殇殁一事时,不妨把华谨太后请出,由她来执掌朝政,她本乃南王之母,也曾辅助贵国先帝处理朝政,若由她出面,应可控制住全局。”
沈墨急道:“此事不可,大王临行前特意嘱咐我,要密切监视太后之动态,防她有所异端。大王遗诏属意你执掌朝政,即便你不愿为王,也暂坐其位,等长安公子满十岁时再登基。或者现在就扶公子登基,由你在后执政,我等定辅佐你左右,不让众臣违抗旨意。”
染青顿住,从他们二人脸色可见,对方心意坚决。但要她为王实在是太过荒谬,不说女子为王不切实际,她也无心这江山天下之争。让长安登基,她更是不愿,为儿子取这长安名字,就是想他此生可长久平安,若走入这政治朝堂,何来长安?
心中思忖几多,暗中有了计较,表面未动声色。
!!





凤染君策 351.做下决定
等魏丞相与沈墨均离开出宫后,染青问及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你怎么看?”
秦天策反而觉得兴味,这一路而来,她对自己冷冷淡淡,甚少说话,偶尔言之也是为别的事,现在却是正正当当问起他意见。勾唇笑了起来,眸色转深,只道:“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主意?染青,无论你怎么决定,放手去做,我都会陪在你旁边。哪怕真要与这南绍群臣对上,又何惧?”
他说得满不在乎之极,染青目光定在他脸上好几秒,随后迅速扭过脸看向别处,眼眶里有了湿润,视线变得模糊。这就是她的阿离,骨子里有着睥睨纵生的傲态,因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有狂傲的资本。
夜幕降临,染青唤来静候在门外的宫人,问起他的名字,叫小喜子。寒暄几句之后,就问起了华谨太后所居何处,小喜子虽觉疑惑却仍是以实告知。华谨现居在拂心殿,离这染尘殿甚远,染青命小喜子在前头带路,去那边走一趟。
小喜子是南越尘近身服侍之人,大王有一副画保存得很好,时常会拿出来一观。所以在见到染青第一眼时,他就认出她是那大王画中的姑娘。还有以前大王亲封的琴妃,也与姑娘长得神似,但却只有其形,无其魂。是故,知道姑娘身份极其尊贵,否则魏丞相与沈大将军也不会在大王殁后,把她带进了大王寝宫。
所以,就算他满心惊疑不安,也不敢违抗姑娘命令,只能硬着头皮手上拎着灯笼在前头带路。原本其他宫人想要相随,被染青给喝止了,她不想刚进南绍皇宫就这么大仪仗,只有秦天策陪在身侧一同前往。
走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居然还没有到,这才领略到小喜子说的甚远是什么概念了。南越尘与自己母后宫殿竟然离得如此之远,是因为当初华谨对她赶尽杀绝一事,母子反目成仇?
再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拂心殿前。染青透过殿门前燃的两盏微弱宫灯,看了看四周,居然华谨太后住在如此凄凉冷清之地。她想了想后,转头对身侧的秦天策说:“我单独进去,你在这等我好吗?若有异状,只需轻呼一声,你在外定能听见。”
华谨即使不再执掌朝政,也毕竟是南绍的太后,岂能容忍东云皇帝在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出现?染青深吸一口气,踏开步子走进门内,一目了然可见前后两堂,穿过院子可见后堂依旧亮着灯,应是还没休息。小喜子本想入内先通报,可却被染青摇手阻止。
缓缓走进门堂,目光凝在背对门口的身影上,只一眼,就知她是华谨。一别经年,她站立的姿态依旧是那般端庄挺拔,即便是不再如当初的华丽宫装,高立的发髻上也没有耀眼的金钗凤冠,却仍然带着一种威势。这可能就是这个女人与身俱来的,她生就是这后宫之中的王者,也是女人中的佼佼者。
曾经,在那去北定的茫茫天涯路上,在那绝望的北邙山上,她对她是恨之入骨,很想问问她为何就不能手下留情。可如今,她站在她身后,却是......不敢打扰她,因为明白当初她所有的动机都是为了南越尘,为了让她远离她儿子,不要把他给毁了,可终究,没有逃得过命运!
“你是?”偏门那边走出来一名老嬷嬷,迟疑地看着染青。她们这拂心殿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背对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却让染青浑身一震,心中惊呼:华谨!
这哪里还是当初的那个华谨?斑白的头发,满脸皱纹,眼眸哀凄,没了一点神采。从她脸上再也找不出当初的那些风华绝代,与尊贵傲气。
那方视线飘到她身上,定了片刻后,华谨终于开口:“你来了啊。”声音苍老如老太。
染青一怔:“你知道我会来?”
华谨却是对着旁边的嬷嬷道:“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嬷嬷立即会意退了下去,屋内就只剩两人,之前小喜子也被染青留在了殿外。
“坐吧。”华谨朝面前的椅子一指,自己率先吃力地迈过几步坐了下来,也让开了她刚才身影所挡的那副画,居然......是当初南越尘为她作的那副梅下弹琴!
心中划过异样感觉,莫名的多了难过,她坐下后,屋内一片静默。华谨也不说话,只端坐在那,腰背笔直,就在染青打算道出此行的目的而开口时,她忽然说:“哀家知道你所为何来。”顿了顿后,又道:“尘儿已经去了吧。”听似平淡的语调里,却藏着悲恸。
南越尘殇殁的消息并未公布,她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有宫人特来回报她的吗?
却听华谨悲声道:“他是我儿,母子连心,哀家早就有所感觉,今夜在这见到你,就已经肯定了心中所想。宁染青,你一定很奇怪哀家对你的态度吧,为何没有指着你的鼻子破口而骂,为何不把你恨之入骨,为何还能与你心平气和坐在这里?”
染青心中确实觉得奇怪,从她隐现悲哀的眸中可知她极痛,可是却又哪里不一样。
“尘儿在离开南绍去北定之前,抱着墙上那副画来找我,他细数许多与你曾一起经历的事,轻谈他对你思念和痴爱,更告诉我他已把遗诏立下要传位于你或你儿子,最后在临走前恳求我,如果可以,放下对你的怨恨。这是他这几年来唯一一次能如此与我和和气气说话,却如交代遗言般,我知他是放不下你,怕他离了让你进了这南绍皇宫,会受我压制,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我依然觉得欣慰,尘儿终于不再恨我了。”
华谨闭上眼,脑中浮现了与尘儿所见的最后一面,他以君王之姿站在她面前,狭长的凤眸内却没了曾经的恨意,只有深切的恳求。他说:母后,你知她有多好吗?看这画中,她犹如仙子般纯净美丽,这样的她,你让我怎么能够不爱?如我回不来,也请你站在我的角度,莫怨恨她。这是儿子对你的最后一个请求。
染青握紧了拳,也控制不住手在颤抖。心中在呐喊:南越尘,你究竟在背后做了多少事?
华谨从回忆中睁开眼,看向那方坐着的女子,她与画上比几乎没有改变,容颜依旧,绝色倾城,白衣素衫更衬她气质,难怪尘儿对她爱入骨。目光转到她颤抖的手时,忽然眼神一厉,冷声道:“他因你而死,只留这万里江山,难道你连他最后的遗诏都不愿遵循?宁染青,哀家告诉你,你是最没有资格说不的人!他在生前死后都为你谋划一切,你若不愿接手,那就等着南绍灭吧。”
“太后,我......”
“无需再说,请回。刘嬷嬷,送客!”话声落,华谨就从椅内起身,朝内室而走。之前那名老嬷嬷从偏门再度进来,走到染青面前淡淡说:“姑娘,请!”
染青凝看那方华谨的背影消失的门框,最终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殿门。
秦天策见她出来,从靠着的树边走过来,看了看她脸上神色,露齿而笑道:“走吧,先回去再说。”手揽住她柳腰,把她包容在自己气息下。刚才他略微屏息听了些里头说话,大致了解是什么情形了,南越尘就是铁了心要把这朝政丢给她了。
回到染尘殿,染青想了很久,最终作下决定:“阿离,派人去东云接长安过来吧。”
秦天策挑了挑眉:“你决定了?”她点点头,即使再不愿把长安拉入这朝政,可是华谨有一句话没说错,她是最没有资格说不的人。
其实,就在阿离再度成为东云皇帝开始,就注定了长安的不平凡,他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皇家路。不知何时,他们两人会应劫而去,仅能做的就是在此之前尽所能的帮长安把这条路铺得平整一些,坎坷少一点。
第二日天刚蒙亮,沈墨与魏相再度相携入宫觐见,与染青商议先王殇殁后事。得闻她之决定后,两人都没异议,而长安还在东云,这登基一事自然只能暂时挪后。因南越尘并无遗体,故而决定把这殇事暂时一并压下,到时与遗诏一同宣布。在此期间,可让染青先熟悉南绍相关政事,一箱一箱的奏折被搬进了宫内。某人在旁看得暗暗磨牙。
沈墨在离去前,淡淡提了句晚些会让宫中禁卫军统领过来参拜,染青点点头,虽不知他何故特意提及,但想禁卫军本属帝王护卫,按理是该见一见的。
没过一会,就见小喜子从门外走入,恭恭敬敬地禀报:“姑娘,禁卫统领求见。”
“传吧。”说完朝旁边埋头在卷轴后的某人飘了一眼,在刚才她打算打开奏折看时,就被秦天策一把夺了过去,“你身体还弱着。”于是,就成了现在这幅光景,她坐椅上茗茶,而他却面色沉黑埋首奏折里。
脚步声由外而内传来,知是那禁卫统领来了,收敛了心情正待与之寒暄一番,到底今后要在这南绍很长一段时间,宫内安全都需靠此人维持。其实染尘殿安危倒是不忧,因秦天策把大多紫卫都留守在了四周。
等到那穿着侍卫服饰的统领走入门内抬起头时,染青倏然眼睛瞪大!
作者有话说:大家可猜猜这禁卫统领是谁?
!!




凤染君策 352.得闻喜讯
“肖奈?!”
染青惊呼着从椅内站起来,就连那侧的秦天策也顿住,向这边看来。
堂下那站在当处,唇角挂着邪笑,满身英气的男人,不是肖奈又是谁?可,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属于影门叛徒,南绍岂会还容得下他?而且,寒玉呢?
很多很多问题都冒出来,曾以为凤凰坡一战后,他们应是隐居了去,再不问江湖世事了。她也没有动过去找他们的念头,即便寒玉当时会因她的死而难过,但终究会过去的,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可哪里会想到,在这南绍皇宫里竟能看到肖奈!
肖奈咧嘴而笑,语调有些轻松地说:“我现在得改称你为姑娘了吧,头说我得过来参拜。”随后容色一整,扬声道:“禁卫统领肖奈,参见姑娘。”
染青被他这幅正经样给逗笑了,那时他们一同进幽州城,共患难,几度生死都得他相救。主要是:“寒玉呢?她在哪?”再见他,她再忍不住要问寒玉。
肖奈笑了笑后,慢慢讲诉别后之事。
凤凰坡上目睹她死后,就知寒玉必定悲恸万分,事实也果真如此,在得闻死讯后,寒玉当场就昏了过去。心中一思忖,他就背起她准备带她离开,哪知刚出幽州城,就被沈墨给堵住。他呐呐不敢说话,如此情形也知定是逃脱不了了,最终听沈墨叹声道:“跟我去向大王请罪吧。”且瞥了眼他背上的寒玉,淡淡道:“带上她。”
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头身后,远远见前方拥集了大批卫士,就知是南王所在。他压低声音哀求:“头,我死不足惜,求你保她不死,毕竟她是宁染青最好的姐妹。”
沈墨脚步缓了缓,又再继续往前,此时肖奈只觉心沉到谷底。逃了这么久,躲了这么久,终究没有摆脱这杀手的命运!只是,把寒玉给搭进去了。
等走到了跟前,仰头看着华丽马车内坐着的人,他是南绍的王,却不是他的王,或许影门从上而下包括头,都已经效忠于他,可是他肖奈却不愿。所以,只是唇边挂着冷笑,讥讽地看着那人。
却见南越尘直视他半饷后,目光转到他背上的寒玉,淡淡问:“她怎么了?”
肖奈无言,他看不懂南王是何意。
沈墨见状上前一步,帮他回话:“应是得知......她的事,昏厥过去了。”
南越尘眸光敛动,轻声如自言自语:“倒也是个忠心的丫头,若有一天她醒来,定是喜欢看到她的吧。”肖奈不明南王话中的几个她所指何人,却听冷沉声音在前方:“肖奈,孤赦免你叛逃之罪,带她一起回南绍吧。”
顿时肖奈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置信地去看身旁的沈墨,想要向他求证这是否是真的,却听沈墨叱喝:“还不谢大王不杀之恩?”立时,他醒过神来,低头欲跪下行礼,可背着寒玉却困难,头顶传来威严之声:“免去虚礼吧。启程回国!”
染青听完这一切后,再度沉默了下来,她不知还有多少秘密在等着自己,整整两年里,南越尘做的太多太多了。良久之后,她才问出口:“寒玉可好?”
肖奈抿唇一笑:“她如今正在家中安胎待产。”
染青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喜之极:“她怀孕了?”
“八个月了,即将临盆。”
这真是一件这么久以来可算是最开心的喜事了,“你家在哪里?”染青急急询问,恨不得立即就见到寒玉。肖奈略作迟疑道:“就在宫外,姑娘要去看她吗?”
染青刚想应,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可知我没死来南绍?”
肖奈摇头,“我也是今日才知头迎接回来的人是你,并未来得及出宫告知她。”
“那别告诉她!临盆之际不宜过于激动,她若知我来,定急着要进宫探我。”刚她开心过头了,只想立即看到寒玉,不曾细想这可能的后果。
但尽管如此,她心间的喜悦是说都说不出来的,这个喜悦一直延续到肖奈离去后,她连忙走到秦天策面前激动地拉住他的手说:“阿离,你听到了吗?寒玉怀孕了,是寒玉也。”只想与他共同分享这难能可贵的好消息。
比起这个喜讯,秦天策比较高兴的是看到染青脸上久违的笑容,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应该说自她灵魂归位后,整个人都被悲伤浸染,从未真正笑过。不管如何,心底里都是有些感激南越尘这个安排的,因为他知道寒玉之于她,不是仆而是姐妹,她们的感情是在患难中同甘共苦而来的,再没有比这个惊喜更能让她喜不自禁。
染青何尝又感受不出南越尘所为之涵义,为了今天这一切,他可算铺好了所有的路。从沈墨与魏相文武两重臣稳住朝政开始,到以母子情安抚华谨,再到宫内禁卫统领一职由肖奈担任,甚至是这染尘殿内外宫侍的安排,从外到里,方方面面,几乎把能想到的都想尽了,就为了让她可以安然存立于南绍。
她何德何能,得他如此待她?
目光飘到那方安放在长案上的玉凰琴,这一世,他们可算唯一美好的回忆就是与这琴有关的,可那也是她的一场别有心机的邀约。只不过,当初在与南越尘一同共谱凤凰与飞这首曲的时候,曾与他一同走进了那旋律的世界中。
还记得,琴曲涤荡整个太子府,还记得,那袭英姿在月下狂舞,还记得,琴剑合一。
心房处犹如暖流划过,温暖延及四肢百骸,那一直寒凉暖不过来的手脚,逐渐变得灼热。墨尘,你也感觉到了吗?曾属于我们的过去,其实有那么一个时刻,也是纯净的,留在了我心底。终于明白,其实南越尘看得比她透,早就顿悟了一切,他们之间或许没有生死相依的爱情,却有着相依到永远也斩不断的联系。
染青缓缓抬手抚摸心口,暖流是他,感动是他,宽慰是他,墨尘没死,他仍在这里。
秦天策随她目光而看,见她视线凝在那角落长案的古琴上,唇角泛着温柔笑意,是想起曾与南越尘发生过的往事吗?心口微微发酸,但不会觉得有怒意,似乎最近他的心浮气躁有逐渐被平息之态,可能是看到南越尘为她所做的这些,也可能是魔心在渐渐放下。
长安是由韩萧与凌墨两人共同送到南绍国都商怀的,当染青站在染尘殿内焦急等待时,内心变得十分彷徨与激动。那时她还是陈青的时候,那小人儿大声反驳她不是他妈妈,他的妈妈比她好看了一百倍,如今即将见面,她甚至有了某种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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