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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暂时挥开先前脑中的烦忧,高兴地走过去,翻了几本,文字工整,墨迹清晰,纸张也好,的确是好书。“这是刚才送过来的吗?”
书侍恭敬地回:“是的,送书的人才走半刻。”
染青挑了两本,正打算找安静地方研读,西来福的事也得好好想想对策。
偶一抬头,街上走过一个宝蓝色的身影,脑中有什么闪过,可是太快,没抓住。
拿着书走到书坊二楼靠窗的地方,朝楼下随意的一瞥,又见那抹宝蓝色身影,那人回过头来,下一秒,染青已经蹲下了身,躲在墙下,心差点跳了出来。
伏低了身子走过窗边,然后站起来,隐在墙边,斜看楼下,却哪里还有宝蓝色身影。难道是她眼花了吗?可是她刚才分明看清了那张脸,正是宁飞扬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君望城?是巧合还是......?
心底不祥的感觉,直往上冒。她绝不会天真的想宁飞扬的出现,真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不好,香儿!香儿就在隔壁的东来顺,而刚才又不见了宁飞扬身影,很显然他是走进了哪家店,若是走进东来顺,岂不是与香儿碰个正着?
急忙往楼梯口跑,但跑了几步又嘎然止住脚步,不行,她完全乱了心神了。香儿离开宁府已经四年,四年前,那时的香儿只比自己长了两岁,看着如半大的孩子。女大十八变,这四年,无论是谁,变化都是非常大的。
以宁飞扬的身份,甚少会注意府里丫鬟的相貌,再加上香儿如今已是彻底改头换面了,哪怕真遇上了,染青估计宁飞扬也不见得会认出她来。
所以她不能自乱了阵脚,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她和丽珠娘,因为不管怎样,宁飞扬可能认不出一个丫鬟,但绝对不会认不出相府的二夫人以及她这个妹妹。
她该怎么办?此时心神乱了,什么主意都拿不出来。而她最担心的问题没有敢去想,宁飞扬到了这里,那么,他来了吗?
一万个声音在说,他已经是东云皇帝,断然不会舍了朝政,而到这边界小城来的。或许,宁飞扬的出现,真的只是巧合,可能有什么公务要他过来执行。
君望过界就是南邵国,可能东云国与南邵国有什么事要联系?
越想越觉可能,毕竟当年她是以“死亡”来逃脱的,所有的人都以为宁染青已掉落悬崖而死,宁飞扬又是亲眼所见,怎么可能追来这里呢?
这么一想后,心中稍稍平复了些。是她看到宁飞扬出现,心乱了没了主张,所有事都往最坏的上面想,此时她要做的是先去通知香儿,然后回到宅院,与丽珠娘暂时隐藏起来,躲过一阵再说,千万不要被宁飞扬发现了踪迹。
书坊就在东来顺隔壁,而她有一个习惯,邻近两屋,就在后院开个门,方便两边行走。现在她非常感激自己的这个未雨绸缪,真是给她太大的方便了。
悄悄地进了东来顺的后院,找来一个上菜的伙计,让他出去喊大掌柜。可是等了好一会,也没见那伙计回来,染青不由心中生疑,难道真的出事了?
刚想再拉人去找,却见那伙计跑了回来,“杜老板,大掌柜不在大厅,我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后来问了底下的伙计,才知她去了对面西来福,是凌大老板带话过来,说是与西来福的老板谈妥了合作议程,让杜老板您也过去一叙,大掌柜已经先过去了。”
凌墨与西来福的老板谈合作?他去探视敌情,居然连那边老板都已经与他谈上了?
染青想了想又问,外间大厅可有穿宝蓝色衣服的顾客,伙计摇摇头。心头微定,本是非常时期,她不宜再露面了,可是香儿已经去了那边,她必须连忙把人带回来。多留在外面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而且凌墨既然找到了解决燃眉之急的方法,她作为老板之一,若真要谈合作,也不宜缺席的。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走进了西来福酒楼,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是杜老板吗?”
染青点了点头。
“我家老板和凌大老板在雁飞阁等您了,您快请。”
雁飞阁?包厢名字吗?倒挺雅致的。
一路上楼,被领着走到了雁飞阁门口,领路人敲了敲包厢门,神态甚是恭敬。
染青眼中一闪,不知为何心里有不安出现。
门从里面打开,微微开了个口,正好看到凌墨的脸,平平淡淡,与往常一样的神情,端坐在那处,看到门外的她时,眼中有什么闪过,稍纵即逝。
染青伸出手推开些门往里走,刚走进去,身形就顿住了。
门内地上趴跪着一绿衣身影,不是香儿又是谁?她浑身都在颤抖,头都不敢回看一下。
一抬眼,正遇悠悠远远的视线,如远山,如近岭,危险的气息迎面扑来。
染青如坠冰窖,凝结在当场。
原来这包厢里人不少,但坐着的只有三人,右边是凌墨,正好对着门,左边是穿着宝蓝色长袍的宁飞扬,此时正皱眉看着她。
至于中间那人,也不用说了,那抹明亮的紫色,直接刺疼了她的眼。
他不再白衣银衫了吗?改为紫色?紫气东来的紫,才更突显他皇者之气吧。
紫狼同样喜欢穿紫色,却没有哪一款衣服,有眼前这人身上这套那般华丽耀眼,且两人穿着紫衣的气质也不同,紫狼的感觉是慵懒邪魅,而这人却显露出了他的霸气和尊贵。
不知为何,此时她脑中的思绪一直在拿紫狼与他作比较,似乎除了这般比较,再不知道可以想些什么了。心里忽然怨起紫狼,早就知他是他的人,若不是他说了出去,他又岂会知道她在君望?
紫狼终究还是背叛了自己,把她的消息传递给了此人。
呵,高高在上的东云皇帝,他终于还是来了,秦天策!
到此时,她若还不明白凌墨是他的人,那么就真是傻子了。以往是因为自己对凌墨太过信赖,所以不会去怀疑,现在才知自己是真的傻,那么多的有迹可循,她居然都忽略了。
小白的飞鸽传书,传的都是她的讯息吧。
想到何时认识凌墨的,就觉心寒。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秦天策的掌控之中。天真的以为自己布下一个瞒天过海之计,逃出生天,却不知道孙悟空始终没有逃离如来佛的掌心,她一直都在他编织的里兜兜转转。
早知他深谋远虑,心比海深,却没有想到居然到这般可怕的地步。
四年的时间,放松了自己的警惕,心也觉得自由了,却原来这自由都在他的允许范围之内。现在他来,是要收回她的自由吗?
此时的他,真正像个帝王的样子了,眉眼锋利,少了以往的柔和,这样看着,如同掉进深渊,觉得后背发凉。他眼中的心思,更难琢磨。
等等,那个伙计说凌墨来与西来福的老板谈合作,难道这个老板就是他?
把所有的线连在一起,染青眼睛瞪大,从凌墨到伙计,从东来顺到西来福,再到她的书坊,那边的书侍,还有多少人是他暗布在她身边的眼线,或者说她的身边是否早已全是他的人了?
他布下天罗地,把她团团围住,今日,就是他收的时候了吗?
心越来越凉,这个人太可怕了,心机之深沉无人能敌。他早知她假死循逃,却一直不点破,暗中派了凌墨慢慢接近自己,然后满足自己的自由梦想,却在她周身布下了牢固的不可能挣脱的。
!!





凤染君策 71.赌约(1)
“杜大老板?坐。”低低浅浅的音,不含任何喜怒,却令染青心头一颤。
垂了眼睫,假装没有看到趴跪着的香儿,假装没有看到面沉如水的凌墨,假装没有看到满眼复杂的宁飞扬,选了一张离那人最远的位置坐下。
秦天策眼神凝了下,微光而闪,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刚才跟凌大老板已经谈过了,东来顺并在西来福之下,成为分店之一,晚点牌匾换上西来顺的名字吧。”
一声冷哼从染青嘴里吐出,几道视线都集中而来,她缓缓抬了头,唇边挂上讥讽的笑:“凭什么?”
凭什么东来顺要并在西来福门下?
凭什么你一来就要蚕食我辛苦创造的成果?
凭什么你一副理所当然以为我会臣服?
目光与之相碰,不躲避,不逃离,眼中有着深沉的愤怒和讥诮。
秦天策凝视她半饷,忽然半边唇角勾出上扬的弧度,但笑得冷硬,“不凭什么,只凭......西来福十日之内可以把你东来顺彻底打垮,以至一个宾客全无,到那时,一个破店,朕也无意再谈什么合作了。”
染青怒而站起,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瞬间掌心通红,火辣辣的疼。
没有人再比眼前之人狂傲,这般口出狂言,凭的是什么,凭的他手中握着的权。
“你不用觉得不甘心,不妨我们打个赌注,朕给你十天的时间,第十日,你的东来顺里只要还有一个顾客,朕就算输了,而且朕决计不以权压人。”
心中微动,明知此人有的是计谋,可是却仍抵不住心底涌出的好强,扬起眉,沉声道:“好,你说的,输赢的筹码是什么?”
“你若输了,乖乖收拾包袱跟朕回宫。”
“那你输了呢?”染青紧逼追问。
秦天策撩了凤眼,眸色明浅,唇边的笑带着志在必得:“朕不会输,朕若输了,就放你在这君望自由而飞?”
这个诱惑实在不小,哪怕明知前路一片坎坷,也抵不过他抛出的这个诱饵来得吸引人。
看着他眼,坚定地说:“一言为定。”
转身扶起地上吓得人已经呆住的香儿,“我可以带我的丫鬟走了吗?秦——老板!”
秦天策挑了挑眉,淡声道:“请便。”
拖了香儿就冲出了门外,忽略身后那灼热的视线,埋头一直跑出西来福的大门,才停下来重重的喘气,心在剧烈跳动着。
“少爷,你没事吧。”耳边传来香儿担忧的声音,仔细听其中还带着颤音,可见刚才她是真被吓着了。
染青摇了摇头,脸色却是白的很,相当难看。
“走,香儿。”
两人急急赶回自己的屋子,一头就冲进了丽珠的房间,“娘,快收拾东西,除了银票,简单衣物,其他什么都不要,香儿,帮娘收拾,我们要快。”
丽珠大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女儿这般脸色铁青着回来要她和香儿收拾东西,定然是有不好的事。
染青的念头是刚刚和秦天策冲动之下定下盟约打赌,他必然想不到她立刻改变主意逃跑,这个缓冲时间可能就是她们最佳逃离的机会。
她不是什么君子,用不着一言九鼎,宁可做个小人,也不愿真被他抓回去,重回牢笼。
对他固然思念,但前提是相隔天涯的距离,此时他突然出现眼前,就算真对他忘不了情,她也断然不想走回头路。
当年他只是离王的时候,让她做侧妃已然不肯,现在他是手掌天下的皇帝了,那后宫深墙里,多的是千娇百媚的佳人在侧,这样的他,她更加不可能接受了。
香儿手脚麻利,虽然心中害怕,但她只听小姐的,立刻把银票等贵重物品收拾进包袱里,整装待发。染青走在前,她们二人在后,丽珠已从香儿简单的叙述中了解了大概,心中也惊惧万分,没有想到过了两年多的太平生活,却还是被找到了。
三人没走正门,而是悄悄地走到侧门的地方,横跨过侧门,进了凌墨那屋子。
凌墨此时正与秦天策在一起,自然不可能出现在家中。他的屋子设了前后两门,她们绕到后屋的背后,推开木栓,拉开了那扇木门,三人身体僵硬如铁。
门外,安安静静的站了一排人,服装整齐,清一色都是黑衣。其中一人走出来,眉眼毫无异色:“宁三小姐,主公请您回去。”
染青问:“他带了多少人来君望?”
那人只道:“属下不知,属下是负责看管这道门的。”
扬起眉,意思是所有的门都有人看管?
咬牙,秦天策,他还真是算无遗漏,他把她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无奈之下,顿了顿足,只能恨恨地回身而走。
一路回到自己屋子,丽珠忧虑地说:“染青,看来咱是逃不掉了。”
这个事实,染青也已经明白了,想必屋子的四周,都已经遍布了他的人,包括她的东来顺和书坊,那边定也有人在看守,或者说,整个君望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终于认清楚一个现实,他是皇,他说不以权压人,单只针对东来顺经营的事,其余的他都没有承诺。也就是说,她现在插翅也难飞!
其余两人沉默不言,只是眼睛都看着染青,这时候,她成了她们的精神支柱,或者说,她一直都是。
心情很沉重,勉强笑了笑,“娘,香儿,既然跑不了,那只能试试那个赌注了,至少还不算走投无路。”
“什么赌注?”丽珠疑惑地问。
香儿拉过她细细讲诉了一遍刚才的事,听完后丽珠有些怔忡,迟疑地看向女儿:“这......跟皇上斗,能赢吗?”
染青习惯性地笑,似乎越到疑难的时候,她越以笑脸示人。
喜怒哀乐里,笑可以掩饰所有情绪,也最具感染力。古龙都说了,爱笑的女子,运气不会太差,所以赌一把又何妨?她就不信,凭她经营两年东来顺的心得,会一定输给他,而且她还有那许多独有的理念和招数没有尝试。
赌约第一日,染青亲自掌管东来顺,微笑服务处处指点,厨房之地也来来回回跑了许多趟。每位顾客上门,都会给宾至如归的感觉,走时送至门外,很多客人都说这个老板实在是客气。但顾客却比平时少了一倍人,楼上包厢只被订了两间,楼下也只坐了半席。
赌约第二日,染青推出新菜色——开水白菜,名为素菜,却是以鸡汤、鲜虾入味吊出高汤,然后再把白菜芯放入其中温煮。顾客上门,赞不绝口,不到下午,这道菜的名气就流传了出去,晚间顾客明显增多,都想尝尝这道开水白菜。
第三日,第四日,客人再度逐渐减少,拉了路过客人询问原因,却说周边几家酒楼都做了这道开水白菜,味道各个鲜美,故而东来顺也就不新奇了。染青怒,这简直欺人太甚!可是,又无可奈何。
之后几日,无论染青想出什么新菜新招数,周边几家酒楼都争相沿用,顾客越来越少。一种新名堂,若只得一家独有,那么是会吸引顾客,若成了家家都做,就像一道“鱼香肉丝”的菜,再好吃,也失了原来的吸引力。
这时染青才明白,原来这半年来,开在东来顺四周的这些新酒楼,都是秦天策安排而下,他等的就是今天。而且,西来福还没有出招,他仍在静观。以他的心性,如若动手,必然是杀招。
本是坚信自己能赢的染青,此时也郁结在心,脸上的笑,越来越苦涩。几乎看到了命运的黑牙向她咬来,就算再不甘心,也无力回天。
但她还有希望,秦天策说,只要第十日,她的店中有一位顾客,就算她赢。她不知道他凭什么如此笃定,但她不能就此输了志气。
第九日,西来福门前忽然来了一群舞狮的人,锣鼓吹响,吸引了街头所有的行人。染青站在自己店内看着,脸色冷沉,心中却知:他要出招了。
在西来福门口围堵的水泄不通的时候,里面走出一掌柜模样的男人,扬高声音:“我西来福顺利在君望开张,为了感谢四方朋友的赏脸,今明两日本店无论酒水还是菜肴,一律免费。”此话一出,立刻人声沸腾起来。
西来福酒楼虽然开张才九日,但已小有名头,里面的菜肴精致,服务到位,人们只叹囊中羞涩,无法一一品尝各种佳肴,如今此店却说要免费,怎么不让在围的群众惊叹呢?
染青脸色铁青,原来这就是他的招数,釜底抽薪?
他的确不以权压人,他以财了争胜,要比财,谁又能比得过他?
香儿有些心灰意冷地说:“少爷,我们可能要输了。”因为本在店内用膳的顾客,一听对面掌柜的扬声而言,都已经纷纷结账,还没上的菜要求退掉。不过一会功夫,就走了大半的人,只留了一两桌,就那两桌客人也是因为点了菜,不舍就此放弃,才忍痛坐在这里吃完。
染青抬眼看了看对面酒楼的二楼窗格,他就在那里吗?
此时是否正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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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72.赌约(2)
忽然,一扇窗户打开,果真是秦天策站在了窗前,他的脸上没有笑,只是明明悠远的视线向她这边射来,烟波清澈,星光流转,平平缓缓,却铺天盖地。
今日,他换回了银衫,锦绣的绸纱笼着,撑在窗台上的袖袍,隐隐暗暗的花纹,用紫色丝线织成,看不真切。初看时,他像旧时的钟离那般温文尔雅,但细看,却察觉到他早已不同。他的眉眼之中多了霸气和君威,唇角微扬,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笑慢慢浮现。
他的身后,站着两人,一个是宁飞扬,一个是凌墨。
凌墨。
自那天之后,再没见过他。本是全然掌控东来顺经营的人,突然撒手不管,让染青这个半调子上阵,头几天,的确是把她给忙得晕头转向,终于明白开店容易守店难的道理,更明白要管理好一家酒楼不是纸上谈兵就可以的。
倒也因此对凌墨少了些怨念,这两年多的时间,是他忙紧忙出的打理,而她只做个闲散人,逍遥自在。此时凌墨看过来的视线中,多了几分同情。
是同情她即将要输了吗?
染青若有所思,半饷,垂眸,浅淡的笑,缓缓抬头,让那笑变得灿烂。
成功看到秦天策眼中闪过异光,带着微微的讶异和意外。
“香儿,放出招牌,我们东来顺也免费宴请客人两天,且会推出歌舞竞猜表演,猜中谜题者会有大奖。”
才第九日,我未败,何故要同情于我?
等香儿安排了人把一个红色的横幅张贴在东来顺牌匾之下后,街头的行人又一次驻足了,他们两头观望,眼中有悟,原来这两家酒楼在竞争啊。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能有免费的膳食可用,有免费的歌舞可看,何乐而不为呢?
歌舞,是染青最后的杀手锏,古时酒楼多请戏班子,但很少有歌舞出现,因为人们大都认为这类表演不雅,多属青楼娱乐。
在赌约第一日,染青还真秘密寻了几位青楼女子,暗中排列。舞对她们来说不难,难的就是歌,要如何出众,抓人眼球。
因为只是为了吸引顾客前来,所以染青也不用太过寻思妙想在这上面,丢了几首新曲,不同与往日那种幽幽绵绵的调子,让她们练习。
她比不上秦天策的财大气粗,但只要撑过这两日就好,就算东来顺会伤了元气,但东来顺两年的积蓄在那,也不至于因为两天免费就此倒闭。
到了近傍晚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有顾客进门,看来她摆的噱头还是吸引了君望的百姓。用膳时间时,歌女舞女一一登台表演,引得群众大声叫好。
只过一会,门口涌进来越来越多的人,一下就把所有位置都挤满了,还有很多人都无位。染青不由纳闷,怎么一下多了这许多客人?后厨准备的菜食不知够不够?
人在源源不断的涌入,而坐在桌前的顾客因为歌舞的表演好看,迟迟不肯离席,所以一张桌子都翻不了,等待的人群开始狂躁起来,有些人甚至不满开口了。
染青直觉事情有异,招了一个人过来耳语了几句。那个伙计匆匆跑出店,没过一会就跑来跟她报告了。心中暗怒,她说怎么一下人这么多,按理两家店都免费招揽顾客,就算她这边有额外的表演,也只会吸引一部分顾客而已。
原来是那西来福一见有客进门,就立即引了客人往这边东来顺而来,那边几乎不接待客人了。宾客虽颇有微词称西来福言而无信,但也因为对门东来顺在君望的名头甚响,难得一次免费设宴,自然二话不说来了这边。
染青蹙眉深思,知道秦天策这招是想用客人牵制东来顺,无论她准备再充分,后厨备下的食材断然不可能供应全城大部分的百姓吃喝。这不是资金的问题,这是人力的问题。
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出的可真是够绝!
她招了香儿过来,与她细细商量了一番,香儿就去了厨房。
没过一会,香儿站上台,高声道:“今日宾客太多,我东来顺为各位备下‘九全滋补汤’,是近日新推出的最精致的一个菜,还请各位慢用。没有位置的朋友也别急,人人都有一碗可喝,在此我东来顺再次感谢大家的光顾。”
很快跑堂的端上一碗又一碗的汤出来,色泽红润,香味扑鼻,一尝之后,入口爽滑,且味鲜之极。人人脸上都浮现满意,瓷碗又大,这一碗汤下去,竟有肚腹填充之感。
有人甚至在猜测这“九全滋补汤”内放了什么精致的食材,以致于这汤如此爽口好喝。问起香儿这个大掌柜的,她笑而不语,心中却甚是好笑,这“九全滋补汤”也亏小姐想出来的。利用了厨房所有蔬菜,加上菌菇,以及之前入味的鸡汤等,全部和在一起,就成了这道“九全滋补汤”。
因为都是大海碗,一碗汤下去,宾客几乎半饱了,若想多喝,肚皮撑不下。时间一久,可能有些人就要更衣,自然就没法一直端坐桌前。而汤之根本乃水,食材可能紧缺,水是永远都不会缺的。
染青这头从容应对,另一头西来福二楼的厢房内,却有人跪在地上低低禀报着东来顺的所有动向。听完后,宁飞扬忍不住拍掌叫好,“真是机智,这都能给那丫头想出来。”他实在是对这个妹妹佩服有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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