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君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易沐
染青被眼前的乱局震乱了心神,她本想拖住战事,以琴音分开两方的死战,却没想到南越尘会突然发兵,究竟哪里错了?她刚才弹的凤凰与飞,根本就与原曲风马牛不相及,他不可能认出自己呀,是她算错了哪一步?
她却不知南越尘的心思,在听完易青弹完整首凤凰与飞后,不管这个人是谁,他感到了莫名的熟悉。昨夜,他派沈墨查探此人身份,半夜得到消息说这弹琴的白衣人就是那最初毛遂自荐的易青。神秘的身份,充分引起了他的好奇,而那夜偷袭火烧他军粮草的人,据说也是易青。
也就是说这个易青极可能是女扮男装,这种种疑点,在他心头变成了一个疑团。不管他是谁,他都要把易青抓到面前来好好认一认,再神秘他也要揭开他的秘密。
刚才那凤凰与飞,别人听不出,但他一听就听出来了,这绝不是初弹的手法。很显然是在故意表现生涩,其中有许多转音就是他首次弹时也难驾驭,但易青却弹的很轻松,反倒是不难的音故意漏掉。心中有了肯定,这个人会弹此曲。
莫名的激动在心头狂跳,明知道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伊人以逝,但是这易青的身份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不可能的事实。至少此人与宁染青有着某种联系,太久没有念及这个名字了,此时在心头冒出,熟悉的痛瞬间染满。
灼灼地盯着城楼上的身影,易青,你究竟是她的谁?
染青就是躲在了人后,也能感觉到那道灼烈的目光扫射而来。南越尘最后在三军面前用势在必得的口吻说“活捉易青”令她心头震颤,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却能肯定他定是有所察觉了。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跟我走。”是肖奈,他身穿士兵的盔甲,头上戴着盔帽,遮住了他的面目,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他。可城楼下双方已经打开,此时她如何能离开?肖奈见她迟疑,压低声音道:“仗已经开打了,你留在此地也无用。”若是幽州城破,就连他也无法保她周全,唯有乘乱赶紧离开险地。
在入城之后,他就探得一处傍山险要之地,却是可以通往城外的。以他的能力,足可以带着她和寒玉两人安然度过。
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想,但却无能为力。幽州城破,已经成了既成的事实,就算秦天策再英勇,也不可能以三万之兵抵抗十五万大军。
!!
凤染君策 265.肖奈冒死相搏
垂手而立一直关注城楼的南越尘,瞥见有士兵想要保护那易青离开,神色一变,不再犹豫地纵身跃进酣战的战局里,再次与秦天策对上,口中呼喝:“沈墨,先抓易青!”手里的长剑开始狂舞,把阻挡他的人一一砍落。
秦天策心中微沉,但此时无暇抽身去看城楼,暗想有那肖奈在保护易青,应是无事,于是沉喝一声道:“南越尘,刚才没定胜负,我们再比过!”剑气缠绕,如影随形。
沈墨在得令后施展飞云梯轻功,从地面拔地而起,居然飞身上了十几米高的城墙之上。兵士们都惊吓莫名,此人武功高到居然能跳跃十几米!这些全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而城楼上的肖奈与染青刚刚才走到楼梯口,正准备往下。
肖奈吓得大惊失色,再不犹豫,夹起染青就想施展轻功飞跃而下。但沈墨已经追了上来,尽管受伤未愈,但对付一些没有武功的士兵却绰绰有余。见只离了两三米,就凌空挥来一掌,肖奈不敢回头,拼着受一掌的危险,仍然脚下生风往前飞窜。
后背剧痛袭来,脚步一乱往前跌过几步。染青大惊,焦急地看抱住她的男人,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定是受伤了,就刚才那掌风,连她都感觉到了刮过的刺痛。肖奈居然为了救她,冒死硬吃了背后那一掌!忍住到口的惊呼,此时不出声才是最好的,因为她回头一瞥间已经看清身后那人是沈墨。
肖奈稳住脚后继续飞掠,两人已经飞下了城楼,到了平地之上。任是速度够快,可毕竟多带了一个人的肖奈,轻功上又怎么快得过沈墨?只觉眼前一闪,一条人影从头顶飞过,沈墨居然已经纵声跳到了他们前面,随之而来的是他的重掌直拍肖奈面门。
忙侧开身体险险避过那一掌,却也只能止住飞跑的步伐,因为前路被堵,而肖奈的偷窥被刚才那掌给打落在地,露出了本来面目。
“肖奈?”沈墨收掌站定,语声中带了惊讶。
被拆穿的肖奈脸色顿时惨白,染青就在他身侧,可感觉他抱住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对沈墨的恐惧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他苦笑了出来,低声而唤:“头!”到此时,他已经躲无可躲,最不想碰上的局面还是发生了。
沈墨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回转,脑中翻飞无数,问道:“你怎会在此?”当初皇后下令杀人灭口,他故意派了肖何去,为的就是给自己这个手下留条生路,本以为他定然会隐姓埋名藏起来,哪知他会在东军大营里出现。
他的目光转向被肖奈拉住的人,此人正是刚才在城楼弹琴的易青,心中更加存疑:“他是谁?你为何要如此保护他?”甚至不惜性命,刚才他那一掌若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只剩不到五成的内力,否则他是定然吃不住的。以对这个属下的了解,他的个性一向是冷酷无情,对旁人也都漠不关心,怎会愿意舍命救这易青?
“头,我......”肖奈语塞,不知该如何回话。
染青心知肖奈在见沈墨那刻起,心就乱了,其实她也很怕。因为眼前这人身在江湖多年,什么没见识过,极有可能会识破她的易容术。当初肖奈会送她和寒玉两个人皮面具,难保沈墨也深通个中精妙。所以此时,她是大气都不敢出,视线下垂也不敢去看他。
沈墨见两人都支吾不语,凝目去看那方易青,忽然一个箭步就向他面门拍去,眼见躲不开了,就在身旁的肖奈想也没想就上前去挡,用尽全力隔开了他的突袭。而霎那间沈墨就已经退回原位,皱眉道:“他果真易容了,带了人皮面具,肖奈,他究竟是谁?”
染青惊骇,这才感觉脸上有凉意。肖奈连忙回头去看,发现她的右边脸颊被划开了一条痕迹,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刚才他出手已经够快,以为沈墨想打她,却不知只是虚探一招,意在试探她脸部肌肤真假。
万没想到,这精妙的易容只在倾刻间就被拆穿了。
沈墨沉目而望,刚才在瞬间闪位时,他已经看清了这易青的喉部,确定那喉结是伪装的,而她脸上也做了易容,至此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此人是女扮男装。
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带了人皮面具,隐藏了身份,躲在东云军中,她究竟是谁?
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而起,他的目光变得灼烈。当初是派肖奈去执行杀人任务的,他也曾怀疑那是一个引导众人的假象,难道肖奈真的暗中把她给藏起来了,而眼前这人就是她?再细看时,就算面貌不同,可身形与高度却无法伪装,加上之前弹琴的联想,心中越发有些肯定了。一股激动的情潮汹涌而出,她当真没死吗?易青......易容过后的宁染青吗?
染青不知身份已经暴露,却也怕得腿脚疲软。是她太过鲁莽了,几次三番冒险,现在被沈墨逮个正着,这可如何是好?只见那边沉黑的盔甲男人已经向这方一步步走来,他的目光只停在她的身上。“活捉易青”这任务,他是势必要完成?
两相对峙,一人前进,两人后退,空气凝滞。
肖奈咬了咬牙,暗暗运功力于手,今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被抓走,因为他答应过寒玉,誓要保护她到底,哪怕付出他的生命。他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就算眼前的人是他最敬畏的头领,也不能退后一步。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三人都愣了一愣,仔细去听像是城外铁蹄的声音,比之刚才攻城厮杀声还要壮观。而城楼上已经有士兵在大声呼喊:“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等待良久,迟迟不来的东云援军终于到了吗?
沈墨神色变了几变,复杂地看向染青,心里几番衡量,最终还是纵身往城楼而飞,抛下一句:“肖奈,易青,我会再来!”人已经几个纵跳,飞出了城楼之外,有想上前阻挡的士兵都被他举掌掀翻在地。
留在原地的两人,怔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跳快的几乎要飞出来,不敢去想刚才沈墨若执意要抓人,结果会如何,恐怕肖奈是敌不过受伤的沈墨吧。幸亏援军来了!
见无人注意他们这边,肖奈再次夹带染青往将军府掠去,也不走正门,直接从墙上翻过到了居住之地,立即关了门,沉喝:“寒玉,快收拾东西,我们立刻离开。”
“出什么事了?”
染青苦笑:“他被沈墨发现了,我的身份也有可能暴露了。”
“啊!怎么回事?怎会被发现的?姐姐,你的脸!”寒玉发现她脸上有一条红痕,连忙走到近处细看。“别管什么脸不脸的了,乘乱我们快走。”肖奈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眉头全都皱了起来,他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与恐慌。
染青深呼吸了好几次后,剧烈跳动的心稍稍平复,轻声道:“寒玉,你们收拾收拾东西,赶紧离开吧。肖奈暴露了,沈墨可能会再上门,你们留下不安全。”
寒玉一怔,“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她摇头,坚定地说:“危境未除,我如何能走?而且还未见到凌墨,我答应过香儿,要把他带回去。”誓言仍在耳边,如果战事未完,凌墨定不会回去,而她单独回去的话,要如何面对香儿失望的眼?
“狗屁!”肖奈忽然口出脏话怒斥,“援军已到,幽州不再是困局,易青还有何用?别拿凌墨说事,你就是放不下他!你就不怕身份暴露,公之于众,然后再无回旋之地?难道你还想再死一次?”
凌厉无情的话就像尖刀刺进心底,再死一次?她会吗?明知肖奈句句在理,对香儿的誓言固然是理由,却都抵不过心中的那股执念。而如果她够理智,就该立刻离开,可,那许多无法言说的可是都在那里,她挪不动脚步。
哪怕不为了心中念想,就是想到那跟随自己一起牺牲的一千士兵,鲜活的生命,因为她而逝于战争,她若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怎么对得起那一千条生命?
强抑了心神,才再开口:“肖奈,你带着寒玉离开吧,沈墨已经识出了你,对我还只是怀疑,而且也只有他一人,他绝对想不到会是我的。所以我留在这里,暂时还不会有危险,乘着现在混乱,你们速速离开!”
“不,姐姐,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寒玉反倒坐了下来,坚定地说。
染青皱眉,想要去劝,却被她拦住道:“姐姐,我早就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我绝不会扔下你而独自离开的,肖奈,你独个走吧。”
那方本在跳脚的男人闻言大怒:“每次我都是被舍弃的那个人吗?你的姐姐永远都比我还要重要?”寒玉眼中闪过不忍,但踌躇后仍是坚定地说:“是!”
气的肖奈怒急攻心,差点吐血,指着寒玉的鼻子道:“你!好,好!合着就我一个人怕死是吧,既然如此,就让我们都留下来等死吧!你们都不怕,我又何惧?”
顿时屋中静默下来,无人再说话。
!!
凤染君策 266.奇军突袭
染青的心情很复杂,今日看到肖奈那般为自己,非常不好过。而且她在惧怕,会有一天真的把他与寒玉两人害死,战场之上,谁能保全?就算是秦天策也不敢夸下这海口。
明明他是为了寒玉才跟随而来,却为她屡次三番的冒险,不想已经破坏了他们的平静生活,然后还带着他们一同赴死。所以她是真心希望他们可以尽快离开的,可是寒玉的拗劲又岂是能听劝的?
最终长叹一声道:“不管今日战局最终如何,若是能离开,肖奈你定要带着寒玉远走,知道吗?”目光凝在他脸上,眼中带了期盼和托付。她相信他会懂她的意思,万不得已的时候,强行带上寒玉离开吧,无论如何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寒玉不依地喊了起来:“不,奈,你的武功最高,危急时刻你一定要保护姐姐,若姐姐有何闪失,我不会原谅你。”
“好了。”染青扬声阻止,这样下去,这两个活宝又要吵起来,既然劝不了,也只能顺其自然。面具再次取下,上回只是浅痕,这次却是破了道口子,不知能否再补全。最终重带面具时,还是有淡淡的痕迹,不知沐泽用了什么材料制作的,现在身在军营,实在取材困难。
寒玉用了些粉覆盖,这才显得不明显。
“走吧,出去看看战局。”他们这厢一耽搁,已有一个多时辰,至今将军府都没人回来,可见战争仍在继续。“你还去看?”寒玉叫起来,耳边都是战争的号角声在想,姐姐又不懂武功,此时也不是施计之时,去了又有何用?
肖奈讥讽的声音在道:“她能不去吗?那里有她最关心的人在,在这里岂不是坐立难安。”
染青撇撇嘴,被说中了心事。就算明知援军已到,可他毕竟还亲自投身于战场,都说战场风云万变,防不胜防。而她作为将领,躲在府里也不是一回事,就算有前面她退敌的良策,也无法服众。
叹了口气道:“起码我们去城楼观战总要的吧,我现在是易青。”
等三人再登城楼,放眼四周,除了城楼上留守的士兵外,其余兵士都已经蜂拥而出。不用费力找,远远就可见那万军丛中的白色身影,他骑在马上,手中挥舞着长剑,所到之处就是倒下一片,但他那件白衣也被血染红了,不知是他的血还是敌军的血。
再看对方,南越尘并没加入战局,而是站在战圈之外,指挥着近卫军把秦天策围成了圈。手中棋子挥舞,阵势随之而改变,有人倒下就立刻有人替补上去。他是想以此来车轮战,长此下来,秦天策武功再强,也有力疲不敌的时候。
而整场战役局势,可见双方死伤参半,南军本是以强凌弱,但因为时间的拖延变成了势均力敌的战争。不知南越尘在挥军攻打东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目光向外飘去,发现在离战圈不远处那个身着战盔的人极其勇猛,仔细看竟然是韩萧!他终于赶到了!从来都不曾见他离开过秦天策半步,这次却因援军迟到差点陷他的君王于生死之际,想必他心中定是恼怒万分吧。可见他手中剑势凌厉,毫不手软,只是他身下骑的似乎不像是马,倒像是......越影?
染青双目瞪大,金黄毛色,却比原先要大上许多。没想到两年未见,越影居然长成了一头猛兽,厮杀于战场!而它身上的韩萧眼中甚为焦急,极力想要向前突破,靠近秦天策去助他一臂之力,但却被沈墨缕缕挡住。
那沈墨武功当真是高,即便受伤了,韩萧与他也堪堪只能打个平手。
忽被另一边的熟悉身影牵住视线,那是......凌墨?染青差点惊呼出声,她当初来的目的就是受香儿之托来找他,如今终于再见他安好而立。他手中的剑没有当初那般凌厉,很明显他的伤未痊愈。定是韩萧和他因为秦天策深陷幽州城焦急万分,不顾伤未复原就匆匆赶来救援。
“肖何?”耳边传来肖奈的疑声,顺着他视线看去,发觉他也凝目在凌墨那处,原来与之对战的竟是肖何。看样子沈墨应该是带领影门众人全都投在了南越尘麾下。时间的消逝,很多人倒下了,很多人又坚持着站起来再战。
惨叫声、厮杀声,真正演绎着什么叫腥风血雨,满目全是红。
这样下去,两方势均力敌,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地上已经尸横遍野,有东军的,也有南军的。人人都杀红了眼,眼中只有敌人,没有自己。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每一场战争,都是用无数生命来铺成血路,成就少数人的英雄梦,帝王路。人们往往只看到王者的风范,英雄的豪气,家国的兴旺,却看不到那千千万万死去的热血男儿。一条王者之路,是用血染红的。
没经历过战争的人,可能会向往战争。可以功成名就,可以建功立业,可以报效国家。但真身在其中时,才发现战场是修罗场,是地狱,是噩梦。耳朵被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即将震聋,前方敌人密密麻麻,身旁战友转眼化成血雾。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寒玉,去拿琴。”
低柔的嗓音忽然开口,寒玉先是一愣,直视那幽深沉痛的眼,直觉就拒绝:“不,不可以!”她知道她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定,她是想彻底揭开身份来阻止这场浩劫?
“你疯了,以南越尘的性格,若知道是你,他不会停止进攻,只会破釜沉舟,誓要夺回你。”肖奈也明了她的意向,冷静地低斥。
染青浑身一震,心沉了下去。肖奈说的没错,是她脑子乱了,心乱了,看到这样血淋淋的画面,无尽的恐惧源源不断涌来,她怕......她怕下一刻,曾经一起议事的同胞倒在血泊里,她更怕......目光凝在那抹白色身影上。
是她太过痴傻了,宁染青只是个女人,就算她能复活,又怎会阻挡男人征讨天下的步伐?
此时,两军已经战了有三个时辰之多,所有士兵都已经到了疲惫的时候,可是没有人在退后,只有奋勇向前,不断厮杀。酣战的两军,完全没有发现幽州城的东面,隐隐约约有铁蹄声踏来。忽然,号角吹响,狼烟升起,“垮垮垮”的万军踏来的声音传至每个厮杀的人的耳里。
秦天策与南越尘同时转头看向东方,不由眯起了眼,脸色忿然变色。
那是……?从何而来的军队?是谁国的援军?
城楼上众人因为站得高,看得更清楚,密密麻麻地全是人,整齐有秩序地向这方奔来,极目远眺,几乎看不到边际,根本无法估计究竟是有多少人。两国兵将都在猜疑,是敌国的援军又到了吗?
那支军队的战盔是沉灰色,就像天边席卷而来的乌云,压抑的人无法呼吸。当越来越近,可极目眺望到那扬起的旗帜上绣的字时,纷纷色变。秦天策与南越尘不约而同高呼:“退兵!”
飞扬的旗帜上只有一个字——君。
其余将领得到统帅号令,立即高吼:“退!快退!”士兵们纷纷往回跑。而那支突然的灰色盔甲军最前列的弓箭手已经扬起了手中的弓箭,密密麻麻的箭雨飞射而来,有些跑得慢的士兵后背中箭,惨叫声而起,有人倒下,有人践踏而过,比刚才的厮杀更加残忍。
那不是东云和南绍的军队!染青在城楼上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突来的这支军队如横空出世般铁踏而来,他们厮杀的对象是东云与南绍两国的士兵。原本将士们在历时三个时辰的大战,都带了大大小小的伤,也精疲力尽,全屏意念在坚持。突遭莫名军队袭击,防不胜防,得到号令后,两方在往各自阵营跑,而那支军队也分散开来在后面追。
秦天策与韩萧等人故意留在最后,舞起手中的剑抵挡那如黄蜂般飞来的箭羽,为士兵们迅速进城争取时间。幸而军纪一直严明,就是不利己方形势,士兵们仍能有秩序的进城。差不多士兵都进城时,秦天策也转身准备入内。
不知从何处凌空射来一箭,箭羽乃是金色羽毛,只听那声音就知暗藏了凌厉之势,它的目标正中秦天策的后心。染青吓破了胆,再也忍不住惊呼:“小心!”身体往城外而探,若不是肖奈眼明手快抓住她,可能坠下城楼。
秦天策闻声回头去挡,可那箭来得既快又猛,旁边还有无数箭矢飞来,无暇兼顾。众将们脸色大变,都不顾自身危险,飞身过去想去挡箭。韩萧离得最近,一个错身就挡在他身前,金色箭矢穿胸而过,直接在他背后露出了箭头。
“韩萧!”秦天策抱住倒在他身上的属下,眼中沉痛,可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高喝:“走!”提了人往城内掠去。终于城门关上,把突袭军关在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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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染君策 267.越影失踪
另一方的南军如潮流般涌向原来驻扎之地,他们没有东军可进城来得方便了,只能且战且退。直到后方留守的军队赶来支援,灰色军队才没有再继续追打。
城楼下,只剩那支身穿灰色盔甲的兵士们,扬着手中的长毛在叫嚣着呼喝。
秦天策走上城楼而望,眉头紧锁。只闻宁飞扬忧虑地问:“是北定吗?他们怎么会在此时来参上一脚?”凌墨沉声道:“我们没看错,那旗子上是‘君’字,那是北定的王旗。军营之中,必然有北定王族在列。”
秦天策面露深思,目光放在那蓝色旗帜上,“君”字特别耀目。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北定向来游离在外,地处极寒之地,低调无争,从未显露过争夺天下之心。而他们的王族也很是神秘,从未出使他国,只闻“君”姓。看来是大家都低估了这个国家的野心,从刚才那横空出世的阵仗,明显军队严整,训练有素。
今日这一战,就算等来援军,也只与南绍战了个平局,基本就是两败俱伤。可北定的突袭,它就成了那最后出现的黄雀,而成为最大的赢家。这是巧合?还是一早就预谋好的?
城楼下,北军士兵呼喝了一阵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向东面退去,很快空地上就只剩满地的兵士尸体,再无人烟。探子立刻派出查探,得知北军驻扎在东面十里之外,初步估计看阵仗应有十万大军。统帅是谁无法探得。
留守小将在城楼戒备,其余将领全部回将军府议事厅。
“主上!”刚进门,就见韩萧抚着胸口脸色煞白往外走,身后跟着担忧的军医。
秦天策皱眉走上前扶了他一把问:“受伤了怎么不躺下,还跑出来作何?”转头询问一旁的军医:“他的伤势严重吗?”
老军医脸色一暗:“回元帅,那一箭差点射中心口,但也因穿胸而过,甚是严重,加上留血过多,应该静养才是,实在不宜这样奔走了。”这还是韩萧第一次身受重伤,可见刚才那一箭当真是强劲之极,射箭人必然是个内力极强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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