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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时镜
说着,立刻就冲了上去,拳打脚踢起来。
众人都只是看着,山下道边一群叫花子围着个人打,也不知道那道士到底是倒了什么霉,竟然遇上这种事情。
只听得咒骂之声不绝于耳,张明德的哀嚎惨叫夹杂其中,实在是可怜至极。
几位爷从山道上面下来,一下就看到这边的场景。
大阿哥胤禵也没在意,背着手就跟兄弟们朝着山下走,不料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只觉得奇怪:“谁在喊爷?”
“大千岁,大千岁!是小的啊——啊!哎哟……”
迎接张明德的,乃是更凶狠的拳打脚踢……
这时候,大阿哥终于听出来了:“是张天师!赶紧去看看!”
后头这才有太监上去赶开打人的叫花子们,那些叫花子们也是有眼色的,一见到人来,立刻将躺在地上装死的伙伴拉起来,一溜烟就已经跑没了影子。
大阿哥也没心思管那么多,立刻叫人将张明德给扶了起来:“刚刚你不是下山了吗?怎么这会儿半路上被叫花子给……”
话忽然之间说不出来了,因为这个时候大阿哥已经看见了张明德的一张脸,惨不忍睹,胡子都已经被人给拔没了,眼睛鼻子嘴巴上都有血,哪里还有个人样?
这……
谁下这样的狠手?
张明德哭道:“方才贫道一下山,就被这些叫花子给围住了,哪里想到不过踹了他们一脚,那个花子就躺在地上装死!贫道哪里能够想到那么多啊,他们人多势众,立刻就围了上来打贫道,贫道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招谁惹谁?
明眼人都知道他招谁惹谁了,只是不好说罢了。
胤禛扫了一眼,看了看远远路上已经没有了人的官道,心情却是阴郁。
胤礽懒得管这边的事情,现在已经查出了茶水之中的毒的问题,竟然与八阿哥无关,还是前明乱党胆大包天。
前一阵说有一念和尚在江南打着朱三太子名号作乱之事,结果现在一念和尚竟然已经到了这座点禅寺,意图鸩害皇族!
皇子们如何能忍?
只可惜,派人去抓的时候,人已经从后山夹道上跑了。
阿哥们见了张明德这样,大多懒得搭理,又觉得张明德这仪容实在不好,索性直接走了。
胤禛这里半路上接了高无庸递进来的消息,“顾孙氏那边查出来了,的确只是茶杯有毒。而且……八阿哥是茶水有毒,茶杯上的毒很轻,并非抹毒于茶杯,而是毒在茶水之中。”
胤禛一听,竟然笑了一声。
他摆了摆手:“去吧。”
胤禩的胆子太大了,却不知何时就要因为这胆大而付出代价。
微微闭上眼,胤禛坐在车驾里,回了贝勒府。
顾怀袖这里也是刚刚回府,只问阿平道:“事情可办妥了?”
“保管打得那个道士哭爹喊娘。”阿平嘿嘿一笑,有些讨好地说着。
顾怀袖微微弯唇,让青黛给了他赏钱,这才拉着胖哥儿进去。
刚刚回府没多久,孙连翘就来拜,说是今日顾怀袖有东西落在她那里了。
顾怀袖轻了人进来坐,孙连翘也不废话,“四爷果真用我,我查了毒,八阿哥茶盏之中的毒乃是在茶水之中,十三阿哥跟四阿哥却是茶杯杯沿上有毒,只是一部分的毒溶入了茶水之中,若不仔细根本分辨不出。”
这样一来,下毒的人就很好判断了。
八阿哥有鬼,除了他不会是别人了。
“好大的胆子啊……”
只是如果没有依仗,八阿哥又怎么敢这样做?
他最后给自己的茶碗里下毒,平时看上去必定是完美的,毕竟这样就轻而易举地将怀疑转移到了大阿哥的身上,太子的人与八阿哥都是受害者,八阿哥也不可能下毒害自己,所以只能是八阿哥甚至是旁的没有被下毒的阿哥。
只可惜,胤禩不知道,山上还有个已经投靠了四阿哥的孙之鼎的女儿。
这样一来,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人算不如天算,反而暴露了自己。
顾怀袖心里明镜一样,将这些事情都厘清了,只笑着对孙连翘道:“有了你,里里外外办事都妥当了许多……”
“你就别忘我脸上贴金了,我比不得我父亲,验毒的时候手都在抖。”孙连翘半真半假地说着,然后叹了口气,“这件事怎样咱们都知道,只是你恐怕猜不到……他们在后山发现了前明打着朱三太子旗号谋反的一念和尚,现在人已经跑了,事情就是乱党所为。你说四爷会……”
“四爷不会做什么的。”
顾怀袖笑了笑,只道:“顶多把这件事告诉太子,让太子跟八阿哥掐去。”
这人能忍得很。
虽然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可储位争夺本就是把脑袋提在手上干活儿,胤禛应该早有这个预料了,顶多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针对他这个“闲人”罢了。
她刚刚说完话,脸色却忽的一变。
孙连翘见状,也有些被吓住:“夫人怎么了?”
“……不,我没事。”
顾怀袖只是一下想起了张廷玉的一件差事而已,只怕是二爷回来要出事了。
她没有对孙连翘多说什么,天色不早,也直接找人送了孙连翘回去,至于那一位四爷到底会不会对这件事有回应,还要看四爷的。
现在顾怀袖一颗心都已经提了回来。
事情果然不大好。
在京城竟然搜出了前明的乱党,负责追查朱三太子下落的张廷玉,一年没有办好这件事,太子一回宫将被下毒一件事和盘托出,张廷玉立刻受到了责问。
原本诸位阿哥就跟张廷玉没什么好关系,追查朱三太子从前朝就已经开始了,康熙也知道根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能责怪张廷玉。
张廷玉不过是个南书房行走,顶多帮着皇帝协调左右追查的事情,没有实权握着,要抓朱三太子也不是他的事。
只是太子等人不依不饶,八阿哥又在一旁说风凉话,小惩大诫是应该的。
最后,康熙只能叫人将张廷玉拉出去杖责二十,以敦促其尽快将朱三太子及其与乱党捉拿归案。
张廷玉平白被杖责,也只能忍了。
四阿哥只能站在一旁,一语不发。顾三说她是他的奴才,可张廷玉是与他不相干,皇帝要惩罚张廷玉,别人说了也没用。
今年会试总裁官的事情,同样被人提了出来,又要借着抓捕反贼不力的事情,劝说皇帝不要继续任用张廷玉。
康熙这几天听着这些话,真是耳朵都听出了茧子来,他抓起御案之上一本厚厚的折子,就扔了下去:“胡说八道!都是些糊涂东西!何曾有过什么大半个翰林院的人都反对!来看看上书!”
站在前面的太子,首先弯腰下来捡了折子,一看便是骇然色变。
怎么可能?!
翰林院之中不是有那么多对张廷玉不服气的人吗?怎么忽然之间大半都联民上书说张廷玉有足够的才能,能担任会试总裁官?!
折子传到八阿哥那里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脸色都已经阴郁了下来,这上面大半名字都是翰林院之中的人,可这些人之中原本已经有很多说要投靠他胤禩的!
怎么可能一瞬间全部帮着张廷玉了?!
想不通,阿哥们全部都想不通!
张廷玉在翰林院也没多少年,怎么可能这个出“储相”的地方,最有资格对张廷玉提出质疑的地方,全部忽然转了风向说张廷玉可以了?
翰林院之中,全是各年科举之中出来的大才之辈。
如今连他们都没有了异议,张廷玉当总裁官,难道还有哪个武官敢出来提出异议不成?
找死!
文官们分分钟喷得你狗血淋头!
咱们文官的事情要你多嘴!
你识几个大字啊?
翰林院之中的人都说没问题,你一个打仗的大老粗这里说不行那里说不行,你自己上来写啊!
一篇八股不会作,还要来管咱们文官的事情?
文官内斗再厉害,那也是咱们文官的事,干你一个打仗的屁事!
众人这么一想,顿时都憋出一口血来,几乎当初反对过张廷玉当总裁官的阿哥,都是气得打跌出来的!
好不容易看到张廷玉被杖责了,身上血淋淋地回去,还以为能趁机将张廷玉会试总裁官的位置给夺下来,一转眼来了个绝地大反转?
能忍?
忍不得也得忍!
有本事你就去搞定翰林院之中那些穷翰林老先生啊!
不能?
不能那您还是憋口血回府再吐吧!
张廷玉已然邪了门了。
众人只觉得他不能以常理来度测,唯有胤禛隐约的知道一些,却绝对不会说一个字。
张廷玉受了杖责二十之行,被宫里太监送回府的时候只瞧着后背都湿透了,全是血。
顾怀袖早有了准备,虽然还是后怕得厉害,颤着手扶了张廷玉进来,只看着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眼底转着泪意:“真是平白来的祸事……”
张廷玉却还有心情笑:“伴君如伴虎,哪一日旁人将我的头颅送回来,我只盼着你别掉眼泪。”
他一说,顾怀袖眼泪就掉了。
她捶了他一下,只扶他面对着墙壁,盘坐在罗汉床上,然后将他外面官服给去了,白色中衣上已经血迹淋淋。
张廷玉金紧闭着眼,两手搁在膝盖上,“有得必有失……寻常心便是。八阿哥摆我一道,今儿我抽空他在翰林院所有的心血,却不知他要呕多少血,吃多少猪肝才能补回来了。”
一想起今儿在殿上那漂亮的一幕,张廷玉就忍不住笑。
将一个人捧到高处,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时候,再把人狠狠地摔下去,看看谁能痛死谁!
去年点乡试考官的时候,张廷玉的活儿又不是白干。
他能提荐一个年羹尧,自然也能暗中提荐了别人,翰林院之中几年,他即便不结党,也是左右逢源。
一个当阿哥的,要跟一个在翰林院之中混了许久的人拼人脉?
压根儿就是找死!
如今翰林院脱离八阿哥的掌控,全部倒戈!
张廷玉虽被杖责,可却已然是暗握大权。
如今算是完全平息了所有对张廷玉的反对,文臣都搞定了,带兵打仗的大老粗们还是一边儿凉快去好了。
也就是说,张廷玉面前已经是一片坦途。
皇帝也是要考验考验张廷玉的,若是他没本事,康熙爷不可能把他捧起来,所以在这件事上几乎都是张廷玉自己谋划。他要掐着一个度,既表现自己的本事,又不越界,让皇帝讨厌。
如今万事俱备,只等着今年会试之后,天下士子,皆出于张廷玉门下,而后桃李遍布朝野……
顾怀袖细长的手指拉住了他中衣的领子,只道:“你忍着……”
手有些发抖,她强自镇定了一下,才慢慢将张廷玉衣衫褪下来,结实的肩膀,两片宽阔的肩胛骨,只沉默背对着她坐在床上。
衣料与背部伤了的皮肉分离,又冒出些血来,张廷玉头上冷汗立刻更重,咬了牙没说话。
修长结实的身躯,背后却是杖痕无数,顾怀袖眼泪掉在他背上,烫得张廷玉微颤。
他只咬着牙,带着几分笑,声音低沉喑哑:“心肝儿,你再哭,爷就要疼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晚上九点左右。
心肝儿,留个言呗╮(╯▽╰)╭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第一七一章 白发
顾怀袖看见眼泪掉下去了,又不敢伸手去擦,只模糊道;“疼死你算了。”
张廷玉抬手按住了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只道:“我不疼,我心疼你。”
她破涕为笑,却不再说话了,而是叫人端了水盆进来,将他背上血污擦拭干净,想着去年时候是张廷玉帮自己处理伤口,这会儿又变成了张廷玉自己。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不假,可张廷玉太能忍了。这样重的伤,回来的时候是一声不吭,一点也没有伤重的样子。
拿了药来给他慢慢敷上,眼看着没冒血了,顾怀袖才停了下来。
张廷玉已然如同下过了一场炼狱一样,合拢中衣之后只敢侧躺下来,他靠着枕头,嘴唇青白,道:“女人真是水做的,一说就哭。”
“你们男人都是泥做的,打死你也活该!”
顾怀袖口是心非,坐在床榻边的绣墩上,手里捏着帕子,眼睛有些发红。
张廷玉朝她伸出手,“手来。”
顾怀袖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张廷玉毫不犹豫一巴掌拍到她手掌心。
“啪!”
顾怀袖只觉得手板心痛了一下,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张廷玉:“你干什么?!”
张廷玉道:“该你挨这一下。”
他注视着她,眼底含着深意。
“我凭什么该挨这一下?”
顾怀袖还没想明白,只瞪着他,两只眼睛圆滚滚地,透着几分凶狠,若现在手里有把刀,但怕是已经将张廷玉剁成肉泥和饺子馅儿了。
“你是不是被杖责到脑子了啊?”
“手来。”
张廷玉又伸出自己的手去,让顾怀袖伸手出来。
顾怀袖刚才被他给打了,现在还发憷,不过一见着张廷玉伸出来的那一只手,她坏心起来,忽然一巴掌落下打张廷玉手板心,咬牙道:“这就叫做现世报!”
又是“啪”地一下,张廷玉被她打了个正常,他看着自己掌心的茧皮,只道:“你都不觉得打我疼得慌吗?”
顾怀袖将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假装腼腆羞怯地摇摇头,“不觉得。”
张廷玉刚刚还笑着,却瞬间面笼寒霜:“手。”
前面说着还有说有笑,现在怎的忽然又变脸了?
顾怀袖只觉得他简直是开始喜怒不定起来,索性将自己的手给伸出去:“要打你打个够,打完了咱俩和离!”
张廷玉原本只是想看看她手心红没红,骤然一听见她把和离拿出来说事儿,气得改变了主意给她一巴掌,然后自己一下起身,竟然没顾着背后的伤,赤脚走在地上,拽着顾怀袖就到了书案前面,然后将一杆笔扔给她 :“写。”
顾怀袖怔住了,她抬头望着张廷玉。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当初被他打手板心的时候。
顾怀袖有些恼:“你干什么?”
“你敢做,就要有被我发现的准备。”
对于她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张廷玉一直没有去揭穿她,只因为顾怀袖也没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别的表现,左撇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廷玉想着并没什么所谓,结果今天呢?
平白去了一趟点禅寺,就闹出了一张提醒茶盏有毒的纸条来,旁人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顾怀袖。
顾怀袖就像是张廷玉身上一根骨头,她是什么模样,在想什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张廷玉一清二楚的!
若那纸条不是顾怀袖胆大包天所为,他张廷玉就算是眼瞎了!
现在还在跟自己装傻?
张廷玉转身时,背上浸出了几分血迹,他打书格侧面一抽,竟然拉出一条戒尺来,目光平和地看她,弯唇道:“写啊。”
顾怀袖的确开始心虚了。
张廷玉前几天就跟她说过,去点禅寺之行,千万要注意别卷入什么风波之中,她却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可是当时的情况的确不能容顾怀袖再想……
她还不确定张廷玉是不是发现了她左撇子的事情,她一直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穿来的时候,身体原主是右撇子,顾怀袖自己是左撇子,从来不敢让别人发现。
她畏畏缩缩地皱着眉,将笔杆子提了起来。
右手。
张廷玉一看,笑了。
好,还在瞒他。
他手腕一动,戒尺一转,就打在她右手上:“原打你是为你之不学无术,后我知是你藏拙;今日打你是为你写得一手字丑,不若往后我每日让你练字,写不好不许睡觉,不许吃饭喝水,也不许出去玩……写不好就戒尺伺候,夫人以为如何?”
“你这人怎的如此恶毒?”
顾怀袖已经有些色厉内荏了。
“就是家学里的先生也没你这么厉害的啊!”
张廷玉慢条斯理道:“他们是先生,我是老先生,多一个‘老’字,我乃是状元及第,他们算什么?”
“老先生倚老卖老没人性。”顾怀袖立刻讽刺他,只道,“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即便你是老先生,也没有这样严厉的道理吧?哪家的小子吃得消啊?”
“我张家历来家教严,张某人不才,被打着长大的,夫人若想要知道个中感受,张廷玉定然愿意为夫人效劳到底。”他似笑非笑地说着,然后拉长声音道,“你写是不写?”
“写……”
顾怀袖认了怂,只觉得拿着戒尺的“张老先生”跟学堂里的老顽固老学究一样,说不准哪一刻,戒尺就落到她的手上。
她抬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了看张廷玉那脸色,不动声色地,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样子。
右手伸出来,提笔刚刚准备蘸墨,张廷玉戒尺果然落下来了。
“啪”一声,戒尺落到她手背上的时候,也撞落了她手中的毛笔。
张廷玉讥讽道:“十几年也没见你这字有什么长进,握笔永远鸡爪子一样,拿笔要稳,下坠千钧之力也不该掉笔。你若是在我张家家学出来,一双手早被打废了。”
张廷玉从小那手背就是被打出来的,只是后来年纪稍长一些,力气大了才能将笔给抓稳。
对于稚龄儿童来说,握笔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先生一样要打。
要的就是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将这种疼痛给记住,永远知道笔一握,永远只能放而不能掉。
张家家训从来都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情,可却在很多时候派上用场,比如科举,多少人紧张得连笔都握不稳,唯有张家的子弟一旦提笔便不会落,也就不会染污试卷。就像是现在,朝堂局势再紧张,皇帝让张廷玉起草圣旨,他落字也稳如磐石。
若是顾怀袖去……
张廷玉弯唇一笑,却道:“换左手。”
这一回,顾怀袖哪里还能不知道?
张廷玉必定是知道了她是个左撇子。
虽则百思不得其解,顾怀袖也不想动,可一瞥张廷玉那戒尺,她还是胆子小,就怕疼。
无奈之下,她迟疑地抬了左手,抓了笔,这一回姿势标准了,动作也稳了,手也不抖了。
张廷玉看她没动,便道:“写。”
顾怀袖无比憋屈,手腕悬着,提笔就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大字:“张廷玉是混蛋!”
但见那落下来的几个字,笔迹工整漂亮,即便是草书,也觉得颇有气韵风骨,与顾三昔日那些“拙劣”的字迹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张廷玉一看,将戒尺拍在了自己的手掌上,然后将宣纸一转,拿到自己手中,道:“狂气十足,这才是我的张二夫人吧?”
什么狂气乱七八糟的?
顾怀袖抬手就把毛笔往案上一摔,气得不行,“我这是怒!”
“都是字如其人,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老实人……”
张廷玉将那一幅字给压了下去,然后抬手勾着她精致的下颌,将人提溜到了自己的面前,低低地说着话。
顾怀袖“呸”了一声,”你以为自己就是什么老实人了?不过是平时把本性压在了馆阁体下面,一水儿的字都跟那活字排出来的一样,看得出个什么‘如人’。你人若真要跟馆阁体一样规矩,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手指勾着她光滑的皮肤,看她嘴唇翻动时候红润欲滴,眼神便不由得暗了几分。
张廷玉笑看着她:“你要跟着为夫的字,来猜猜为夫的人吗?”
顾怀袖老觉得有几分危险,虽被他调戏惯了,这会儿兴许是因为戒尺的余威,所以不敢放肆。
“你写,我看。”
“那……我写。”
张廷玉写罢了。
他一手揽着顾怀袖的腰,另一手捡起方才顾怀袖扔掉的湖笔,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一般,提笔将上面漂亮的羊毫抹平,又掐掉毛了的一根笔毫,而后才再润墨,铺了一张新的宣纸,写了一个文气的“弑”字。
这一个字看不出任何的棱角,乃是隶书,笔画很圆。
顾怀袖没出声,看着张廷玉手腕一带,往旁边一挪,写了第二个字,行书,潇洒飘逸。
接着,他换了许许多多种字体,还换了馆阁体,模仿着历代书法名家,写了无数个小的“弑”字,最后还是一个凌乱的草书做结尾。
“如何?来,字如其人,你猜猜我。”
顾怀袖一笑:“字如其人,字贱,你更贱。”
张廷玉听了,气得直接拿笔头戳她眉心一下,接着却扭头看向这一幅写满字的宣纸。
他目光微动,将手里的一杆笔扔掉,换了一只狼毫大笔,运足了劲,蘸饱了墨,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凝聚了起来,而后运笔……
墨迹挥洒,却似丹青水墨,飘摇之间又杀机凛冽!
“弑”字的一钩,像是一柄长戈,透着一种出人血的锋锐尖利,然而一切的一切,又完全收束在了最后那云淡风轻又凝重无比的一个“点”上。
张廷玉手腕一压,将笔按了下去,一副举重若轻模样,然后随手一扔,大笔甩到了一边,整个人这才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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