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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时镜
还有说话也不对,大少奶奶做事,竟然还要请教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倒让人觉得长安是比陈氏还要有脸面的。
她悄悄看了张廷玉一眼,却发现自己对面那一位似乎根本没听见这些一样,茶盏放在他身边的桌上,人却是闭着眼,似乎在养神。
好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
想想张二公子在这家里的位置,顾怀袖也就越觉得有意思起来。
敢情这一位只弱化自己的存在感,知道自己讨人嫌,也就不凑上去了。
母子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真是绝了。
人越老,心越偏,眼见着几个儿子都陆续长大,那心就越偏着年纪小的了。
陈氏唯唯诺诺地应着吴氏,一面还夸赞长安是个有本事的,跟着吴氏方才的话,自己下自己的面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廷瓒也只有暗叹一声,一个“孝”字,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门口王福顺家的,忽然“哎哟”了一声,“四公子这总算是来了。”
吴氏立刻站起来,差点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她两步走到堂中来,“廷瑑,快来给我看看,我的老天爷,这一见竟然瘦成这样……老爷怎生这样狠心?难不成这一个就不是他儿子了?心竟然偏成这样!廷瑑,快,我看看……”
顾怀袖手里的茶杯一抖,差点溅落了两滴滚烫的茶水。
这一回,张廷玉终于掀开了眼皮子,冷眼瞧着弯身搂着张廷瑑的吴氏。他只看了一眼,似乎觉得恶心,便又低下头,端了茶,摆弄了一下茶盖,又微觉嫌弃,把茶给放下了。
说张英偏心,吴氏怎么说得出口来?
张英罚了张廷瑑,无非是因为顾怀袖跟张廷玉这二房的事情,这不是转弯抹角地骂张英偏心他们二房吗?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娘。
顾怀袖想想,就是当初她娘也没这么夸张过。
张廷瑑明显已经瘦了不少,看上去的确憔悴得很。
一是因为前一阵病着,二是因为这一阵被罚在祠堂,还要抄写家训和别的东西……
年纪还小,又曾经被捧在手心里宠,如今一朝遇见这种事情,吃不消也是寻常。
他有些怯怯地看了顾怀袖这边一眼,低下头:“娘,廷瑑没事,只是抄了抄家训,父亲也没怎么责罚于我……”
请了家法,留下的伤其实很快就敷过了。
对这个孩子来说,这一件事,怕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至于以后会长成什么样,谁也不清楚。
这一件事,到底是好是坏,也不是他们可以预料。
吴氏只觉得心口揪痛,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顾怀袖,却见顾怀袖一副走神的模样,顿时恨得咬牙。
她摸着张廷瑑的头,轻声哄道:“不怕不怕,以后有这种事,娘都给你担着,看谁还敢欺负你。”
“爹说了,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自己当事,廷瑑不要娘来帮。”
张廷瑑摇了摇头,有些不大理解。
相比起母亲,他更憧憬的自然是父亲跟大哥,所以一旦这两个人说了什么,都愿意信。
可现在吴氏的说法,跟其余二人之间起了冲突,对张廷瑑而言,事情当真是难办了。
“你爹全是胡说八道,别信他的……来,到娘这里来,好好说说话。”
吴氏啐了一口,一副不把张英的话放在眼底的模样。
顾怀袖瞬间就想起一句话来:慈母出败儿。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张廷瑑已经是成熟了不少,也知道自己赖在母亲的怀里一点也不好,便道:“儿子坐在下面就好。”
他指的“下面”,是张廷璐下手的位置。
吴氏看四儿子指了指那个位置,也不知为什么失落了起来。
她恹恹地,起身回了自己的位置,看到四儿子似乎一下大了,阴沉着脸,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一下觉得孤独起来。
张廷玉也坐累了,竟然起身道:“明珠大人府上还有宴会,儿子跟怀袖还没准备妥当,先告退了。”
顾怀袖没想到张廷玉这一遭竟然这样不给面子,也是吓住了。
可张廷玉既然都站起来了,她不站起来这不是窝里反吗?
顾怀袖硬着头皮站起来,也跟吴氏告辞,言语还很客气,一副孝顺模样。
吴氏冷笑了一声:“你俩若是不愿意请安,日后也不必来的,何必勉强自己?”
“婆婆,衡臣他不是……”顾怀袖一听,这话含针带刺,只觉得不妥。
她是想来打圆场的,却万万没想到,站在这堂中,一直话不多的张廷玉,竟然破天荒地开了第二次口。
他笑得和煦,春山微暖,眼底平和:“母亲真是个体谅的人,如此——儿子便谢过了。”
整个堂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管是顾怀袖还是张廷瓒,或者是陈氏,张廷璐等人……
一直以来二爷在这种场合都是闷葫芦,假装自己根本不存在,一坐就能坐到大家都消失的时候。他不爱说话,都说是性子寡淡,也给人一种很忍气吞声的感觉。
可今日张廷玉面不改色,甚至平心静气地说出了这么一句顺水推舟,又能让吴氏气疯的话之后,所有人仿佛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过是吴氏说出来讽刺的话,可万万没有想到,张廷玉竟然这般大逆不道一样顺着说出“谢过”的话来!
吴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话是她说出口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再收回?!
原指望着为难二儿子,讽刺二儿媳,让这两个不孝的下不来台,现在竟然被回了这么一句?
“衡臣!”
“母亲还有何吩咐?”
顾怀袖都已经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了,可张廷玉却是镇定不乱,反而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可怕的话,回头来就这么轻飘飘地问了吴氏一句。
吴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使劲儿地喘息着,长安见了连忙上来给吴氏顺气儿,生怕她出什么事。
长安一副体贴模样,有些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二爷,老夫人不过是关心着您,这样的客套话,您怎么……”
张廷玉压根儿没听见一般,一个小丫鬟,主子说话,她来插什么嘴?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
顾怀袖听着也是眉头一皱,心下越发不喜欢这个看起来老实又能干的长安了。
到底吴氏身边若没个这么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潇洒这么多年。
吴氏红着眼睛,瞪着张廷玉,几乎都要气得背过气去,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喊她一声老夫人?现在被人堵成这样,根本没回过神来。眼前这逆子,还是她眼底一直逆来顺受的张廷玉吗?!到底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便命格再硬,也断断不能忤逆成这样!
那顾怀袖,说什么宜室宜家,现在哪里看出这么个模样来了?
吴氏只觉得这是堵了自己的心,什么宜室宜家,但怕“宜”的不是自己呢!
“吩咐?我敢对你有什么吩咐?我不过是客气得一两句,你却是连孝心都没了!”
吴氏厉声喊着,吓坏了屋里一干人。
一向慈和的老夫人,这一次发了这么大的一回火,二房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原本好好的一次吟梅宴之前的晨省,竟然闹出这一桩的事情来,二公子怎生这样不知进退?
吴氏原本是说话出去讽刺的,哪里想到张廷玉说话比针尖还扎人。
现在更扎人的还在后头呢,他依旧一副温温和和模样,似乎根本不动气。
“母亲玩笑了,做儿子的一向听着您的话,您说往东便往东,您说往西便往西。您让儿子不用来,儿子从不敢将母亲的话视作玩笑。此之谓‘孝’。母亲方才言重了。”
顾怀袖简直听得头上冒冷汗。
想来那吴氏不过识得几个字,却不懂太多,张廷玉这一番话说得的确有理有据,可本来是歪理。
但歪理有歪理的好处,怎么辩驳都觉得不对。
吴氏哪里想到,这二儿子尖酸刻薄起来,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想起当初道士给他批过的命,吴氏气不打一处来,却伸手抓了茶杯,扔到堂中地面上,摔得“啪”一声脆响,滚水溅开,张廷玉站在那儿却没被波及。
“滚!”
吴氏终于已经完全不想见到他了。
这一回终于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气得发慌,恨不能将张廷玉给撵出去。
“既然母亲没有更多的吩咐,那儿子便去了,儿子跟怀袖,告退。”
他微微一躬身,顾怀袖也跟着躬身。
本来他们是该退出去的,没想到张廷玉一拽顾怀袖,竟然转身直接踏步出门了,一点也没将屋里别人再放到眼底去。
母子彻底闹僵。
吴氏在屋里生气成什么模样,顾怀袖是想象不出来,可又觉得他俩如今这境地有些难受。
被张廷玉左手给握着,顾怀袖觉得手心微汗,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什么言语在张廷玉面前都是苍白的。
有吴氏这么个母亲,也难怪他有如今这寡淡的性子。
张廷玉却是一叹,云淡风轻得很:“嫁给我,是你受累。”
她一下轻笑出声,“这还算是好的,我在顾家,刀还悬在脖子上呢。”
左右夫妻两个都是想得开的,说了一会子话,倒觉得一下走近了。
在这张府里,注定是边缘上的人,凑合着过就成了。
张英家里,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家宅不宁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吴氏若还没蠢透,万不敢将这事闹大。
闹完今早这一遭,往后就可以睡懒觉了。
顾怀袖竟然高兴起来:“往后不必早起,可真是好了。”
张廷玉拉着她,出了门,外头马车已经等着了,他们在车里坐了约莫一刻钟,后面张廷瓒等人才出来。
车门响了响,是有人轻轻地叩击着。
张廷玉掀帘子,原来是张廷瓒站在他们车边,“二弟,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
又能说什么呢?
张廷玉只慢慢把帘子放下去,道:“大哥,我知道个分寸,不必说什么了。”
外面张廷瓒站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声,终于回了自己的车里。
“不要紧吗?”
顾怀袖拢了眉。
张廷玉却道:“想也不想,我都知道大哥要说什么。何必再去听?”
听了这许多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如今是忍不得了,大哥又能忍多久?他跟大嫂是伉俪情深,大嫂现在甭提多堵心了,迟早要出事。”
这闲闲的,等着出事看好戏的口气……
顾怀袖简直目瞪口呆,脑子真有些不够用了。
她知道长安是一个问题,陈氏无子也是一个问题,可张廷玉说最稳妥的张廷瓒这里要出事,却是顾怀袖怎么也没想到的。
“我怎觉得,你跟外头算命先生有得一比呢?”
张廷玉仰面躺着,双手交错枕在脑后,一扬眉,故作轻松:“铁口直断张半仙,孔方兄弟者五,可算前世今生!”
“呸!五文钱就能买个半仙算命,你也真是不值钱!”
顾怀袖毫不犹豫地刺他,末了却道:“那你给我算个命?”
车里的张廷玉妆模作样地这么一掐指,而后叹道:“好命啊好命!竟然是个半世荣华富贵、福泽深厚的贵夫人!贵人哪,多少年没瞧见过这样好的命格了……少奶奶这样厉害,往后可得多多照拂小人。”
顾怀袖笑出声来,缩在他怀里,一根根数着他手指:“等本少奶奶荣华富贵,你只管到我门口来讨饭,有我一口吃的,定然少不了你的。只是若算得不准,该当何罪?”
张廷玉失笑,两口子这是一个赛一个地不要脸了。
她若是荣华富贵,又从哪里出呢?
张廷玉悠然道:“我张半仙批命,不批则已,一批惊人,绝无不准,何罪之有?”
“臭不要脸……”
若撇开那些个糟心事,其实日子也悠闲。
顾怀袖把自己的手,印在张廷玉掌心,听着车辕压在路上的声音,忽然觉出了几分安稳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_(:3ゝ∠)_
求留言……小天使都去哪里了……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第四十八章 又见捉刀
顾怀袖倒是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熟人。
马车刚刚停下来,顾怀袖被张廷玉给扶着下来,结果就见到前面一辆车上下来的李臻儿。她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因跟明珠府的小姐有几分交情,这一日是也来了,旁边就是她哥哥李钟伦了。
李钟伦跟张廷玉见过,两个人上去打招呼,顾怀袖则跟李臻儿打招呼。
如今顾怀袖嫁了人,作为汉家小姐之中难得的美人,如今李臻儿是一枝独秀了。
看得出,她脸上带着的笑意不浅,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父亲李光地说不嫁给旗人,还是挑个好的配了也就是,并没有什么野心。
可她未来的夫婿,肯定是个厉害人。
今儿来这明珠府一趟,定然又是要出风头的。
顾怀袖清楚,见了她只笑:“我统共也就在京中参加过两次宴会,岂料第一次是在李光地大人府上,见了臻儿姑娘。第二遭来明珠大人府上,却是又见到您了。”
“这可不就是缘分吗?”李臻儿举着袖子遮了半张脸,在外面倒还有几分娇羞之色,她道,“上一回,张二少奶奶可是才名远播,这一回怕也要大显身手了。”
“我那就是瞎猫撞着死耗子,还被当朝状元批了我字不好,这一回断断不会参加了。”早早地断了这个念想的比较好,她看李臻儿也是有些担心吧?
若是这一回顾怀袖再来个一举夺魁,那就没意思了。
到底李臻儿这边还是待价而沽,否则也不会来这种场合了,对未出阁的姑娘来说,这样的宴会也是存在着很大的机遇的。
上一回顾怀袖深为捉刀之事苦,这一回再继续那就是个傻子了。
张廷玉在前头跟李钟伦说话,没一会儿张廷瓒也过来了,他先看了张廷玉一眼,后面跟着的是张廷玉,几个人跟李钟伦兄妹一起进去了。
这两拨人都是汉臣家的,走在一起也有话聊。
至于别的地方来的,基本都是旗人家的小姐和公子了,男人们还有话聊,等到了女人们这边就有些泾渭分明起来。
纳兰明珠家的梅园不小,靠东面一个大花园,半片都是梅花,还有各种不同的品种。
今年梅花出了奇,开得早,他们进园子的时候,也不知道多少人已经坐下来了。
顾怀袖被安排在比较靠近男客们的位置上,刚刚坐下来就瞧见了孙连翘。
陈氏在顾怀袖的身边坐下,妯娌合该坐在一起,这一桌基本都是沾亲带故认识的,又都是汉臣家,索性连李臻儿也坐过来了。
“前不久才见了张家二少奶奶回门,今日又在梅园见着了,小姑看着倒是丰腴了一些。”
孙连翘开口便夸了一句,不过转眼却看向了陈氏跟一旁的李臻儿。
陈氏面色依旧不大好,她还惦记着今日出门之前吴氏的那些话,心情有些抑郁。现在外人面前不好表示出来,逢着孙连翘说话,只上来搭话,道:“这一位便是二弟妹娘家嫂嫂吧,听闻是太医孙之鼎家出来的。”
听见这一句,顾怀袖忽然心里一动。
她索性道:“咱们这一桌,现有四,你们三位我都是认识的。喏,这一位是我娘家嫂嫂,比我还小两岁呢;这一位是李光地大人家的臻儿小姐;这位是我大嫂。”
由顾怀袖这样介绍了一番,众人也说话认识了,这才开始了聊天。
吟梅宴,还是那些个吃饱了没事儿干的文人们想出来的消遣活儿,隔着几桌都是汉家姑娘,有认识的人就上来说两句话,更远一些的却是旗人家的小姐,说话有些高声大气,跟寻常人不一样。
满洲的旗人,跟汉家女不是一个教习的方法,听说她们有些还会骑马涉猎,会的可多了。
女客这边是纳兰家的小姐纳兰容婉招待的,她先是在旗人那边坐了一阵,这才往汉家小姐这边来。
末了,竟然到了顾怀袖她们这里,也不跟别人说话,只跟李臻儿说。
李臻儿是李光地掌上明珠,不是别人能比,容婉小姐可算是给她做足了面子的。
顾怀袖只觉得无聊,又有些后悔出来了,可待在张家更压抑,还不如出来跟这些个女人们聊聊。
孙连翘尚还有几分活泼,她左右张望着,又看看园子里的梅花,没一会儿却把目光放在了陈氏的脸上。
看了一会儿,她就收回了目光,却瞥见了远处过来的丫鬟:“这是端茶来了吗?”
“用梅雪和梅花泡的茶,可不风雅?”李臻儿似乎早知道有这一遭,主动跟她们介绍,“婉容小姐可是个才女,跟早年容若公子兄妹情深。这梅花泡茶的法子还是容若公子想出来的,如今到了婉容小姐的手中,发扬光大了,可更甚于从前了。”
那茶水端上来,果然看见梅花瓣浮在如玉般通透的茶壶之中,又分了四只粉白的景德镇窑出来的白瓷茶杯来,看着薄薄的一只,仿佛伸手一用力就会压碎,端的是做工精巧。
顾怀袖只暗暗心惊,轻轻在倒茶之前看了看杯底,没有任何的印记。
孙连翘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却没出声。
陈氏跟李臻儿都是文雅官家小姐出身的,只低头看那茶杯之中的茶水,也没注意顾怀袖在哪儿研究茶杯呢。
穿着青缎袄子的丫鬟上来斟茶,陈氏正要伸手来接,却忽然咳嗽起来。
孙连翘连忙伸手来,帮她接了茶,又一握她手腕,“大少奶奶您别动,我来帮您……”
话说到一半,声音却奇怪地小了下去。
孙连翘端着茶杯,似乎是愣了一下,她看向了陈氏。
陈氏奇怪:“顾少奶奶?”
“我方才想起一件事来,又一下忘了……”孙连翘飞快地瞥了陈氏一眼,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来,把茶端给陈氏,这才端了自己的茶下来坐好。
顾怀袖是何等心细的人,陈氏顾着跟李臻儿说话,况且她也不了解孙连翘,只以为孙连翘是在说真话。可顾怀袖知道孙连翘,虽然年纪小,可生在常年混迹于宫廷之中的太医孙之鼎家,看着纯善天真,脑瓜却比别人灵活。
轮到顾怀袖端茶了,她也伸手接了,对方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作什么反应。
一时之间,原中人都在品茶,品完茶,说说话,便有喜欢梅花的人要去逛梅园了。
陈氏跟李臻儿聊得来,又因为她身子弱,现在还不想乱走,李臻儿便留下来同她说话。
孙连翘看了顾怀袖一眼,笑着道:“我看着这满园的梅花倒是馋了,平日里就是个不学无术,也没有你们知道这些风雅事,想去瞧瞧。可要找个人跟我一起去的,我一个人逛着可没趣儿。”
“嫂嫂这样说,不过就是想要拉一个人跟你去,最后受累的还不是我这个小姑子?”顾怀袖看似嗔怪,却在说话的时候已经起身。
她在陈氏身边道:“大嫂,我同嫂嫂去一趟,您跟臻儿小姐慢慢聊。”
“去吧,你早些的去,一会儿她们作诗,你可又能躲懒了。”
李臻儿笑起来,还真跟春暖花开一样,艳色逼人,却转眼衬得跟她面对面坐着的陈氏苍白又病弱了。
刚刚跟孙连翘携手走出来,穿过一丛丛的梅花,离那些个欢声笑语远了,顾怀袖才沉了脸:“嫂嫂出来跟我一起赏梅,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孙连翘脸色果然一变,她左右看了看,抬手捏了一枝梅,压下来闻了一下,才又慢慢放回去。
“我刚才是被吓住了,原只是以为你夫家那大嫂只是身子不好,可是细细闻的时候却发现她身上药味儿太重,怕是一年有三百天都有汤药伺候着。”
这时候,就显出孙连翘的好来了。
名医之女,自然有其不凡之处。
顾怀袖听着她方才说一句“被吓住了”,情知事情定然没这么简单,一双眼底晦涩不明。她跟孙连翘往前面走了两步:“嫂嫂有话只管跟我说,也好让我这心底有点分寸。”
“我曾跟小姑说,是药三分毒,不知小姑可还记得?”
孙连翘跟在孙之鼎的身边,自来就喜欢这些个药石之事,可医病真不是什么难事。
她叹了口气,周围也没人,只低声跟顾怀袖说事,姑嫂拉着手,继续往前面走。
“医病跟做人其实是一个道理,过犹不及。人参鹿茸大补,吃多了上火,更多的能吃死。治病,就更玄乎了。我曾见着有人不过是头痛发烧,竟然也吃药吃死了的。”
一句话里两个“死”字,孙连翘对这些平常人忌讳的东西,果然是一点也不忌讳。
顾怀袖对孙连翘的了解,却是慢慢地深了,她说得越多,顾怀袖明白的也就越多。
她心里已经想到了,只是到底这里面有什么猫腻还不清楚。
“我跟着我父亲,虽不曾出去寻医问药,可家里人有个什么病痛,都是我先去看,若有什么不能的再请教我父亲。左邻右舍有个什么三灾两病,也多是我跟着父亲一块料理。不怕你笑话,我父亲曾夸我,若是个男儿,定能接替我家里的衣钵。如今我哥哥年纪虽大,可不肯跟着学医,只一心扑在科举上,父亲有心思都教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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