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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左
“你偷看了我的信?”封不染的呼吸喷在赵永昼的额头上。
“不、不小心看到的。”赵永昼坐在温泉池边,有点心虚。
“书柜里那么多书,何以你就挑中了那本?”一只手撑在青年的肩侧,另一只手从水底滑过去,勾住青年结实的腰部。
赵永昼脸开始红,“就……随便拿了一本。我怎么知道你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放在那里。”
封不染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笑,很无奈的样子:“怎么你们这些小孩子一个一个的都喜欢我这种人。”
“你本来就好嘛……”赵永昼低着头。水底下封不染的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挤了进来,抵在他大腿根处上下磨蹭。
赵永昼弓着身体微微颤抖。封不染抬起他的下巴,拇指轻轻的在那厚薄得宜的唇上抚弄一会儿,由衷的轻叹:“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孩子了。”
“所以老师是因为这个喜欢我吗?”赵永昼凝视着他的眼睛。
封不染的眼里露出些许迷茫,“不,并不是……那个孩子,虽然没有你漂亮,不过他很可爱。”
“小太子吗?”赵永昼问。
“不是月儿。那孩子没活到多大就死了,我伤心过一段时间。后来月儿代替了他,缠着我,我便渐渐忘记了。”封不染的声音像是在梦呓。
“好残忍啊。”赵永昼苦笑起来。他的神情是那般落寞难过,让人一阵心疼。封不染低头轻吻他,最初还是很温柔的,只是后来,变得有些失控了。
再次清醒过来时,封不染只感到宿醉的疼痛感。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昨夜自己一定又发病了,说不定又做下了什么奇怪的事。头顶是淡青色的蚊帐,这里是他在别院的房间,他以往都是在这里休假,一觉睡到自然醒。每次睁开眼看见那种淡青色,都会觉得很舒服。
目光下移,身上盖着的是雪白的被褥。已经过了中秋了,天气很凉。但是封不染比较怕热,这种天气他一般不会盖被子,就像此时此刻,他觉得身体其实很热。
之后他终于察觉到了怀中的青年。
这是封不染第一次清醒的面对这种局面,内心的震动可想而知。他之前也怀疑过,自己与白五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然而当真正的感受到看到这画面,那冲击是难以想象的。
白五和自己都没有穿任何的衣服,两个人裹在被褥里,四肢亲密的缠绕在一起。封不染屏着呼吸,慢慢将青年的腿和自己的分开。他坐起身来,稍微的呼出半口气,刚在想白五居然没醒,就被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刺激到,差点半口气没出出来憋死过去。
他坐起来的时候带动了被褥,雪白的被褥从白五的肩膀处滑下来,露出那下面的光景。白五的身材有多好皮肤有多好这就就不用说了,关键是白五的身体上,从上到下都密布着青紫的痕迹,脖子,锁骨,胸,腰侧,甚至是臀,大腿深处……
封不染揉着生疼的额头,天呐,我都干了些什么。他掀开被子,看到那被单上的斑斑痕迹,差点晕过去。白五到现在也没醒,可想而知昨晚做的有多么疯狂。
他现在倒是觉得神清气爽,只是脑袋像被人打了无数个闷棍,有许多画面在脑海里回闪。然后慢慢的,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全部经过。
昨天圣驾出巡,新宠妃在他面前说了一些过分的言辞,她说起了在北境里发生在山洞里的事,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她像讲笑话一样把当时白五的遭遇说给皇帝听。关键是皇帝还被她哄的很开心,封不染愤而离席,甚至不顾宸王的阻拦。
他克制着隐忍着,可是想要杀人的冲动十分的强烈。他怕自己做出什么事坏了宸王的计划,便独自回到静夜阁,想找白五谈谈心。他本来是只想喝点酒的,人也没那么失控,只是觉得自己的言行举止都不受任何束缚似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心里也隐约觉得不妥,但是他感觉很开心,很洒脱。那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人就好比是清醒的做梦。梦境随着自己的心境游走,而且事实证明后来的体验也很爽。
不过中途好像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他和白五吵架了,白五从妙音楼上跳进了护城河里。封不染当时就是在做噩梦,噩梦里还夹杂着噩梦,梦到十多年前赵家那个小孩的事。等他反应过来,奋不顾身的也跟着跳下去,那一刻心里只想着要救白五。应当是梦里人的力量可以无穷的放大,那条向来充满了诅咒的河流,竟然对他不起作用。他终于救起了白五,可是接着又遇上了赵家的人。他当时就是想杀了赵永德。在梦境里,人命对封不染来说简直不值一提,杀个人没任何感觉。
好在赵永德及时让步了。他当时抱着怀里的青年,身体有着别的冲动,比想要杀人的冲动更强烈,于是他就抱着白五飞快的跑回静夜阁了。
再次回想起关于温泉的梦,封不染有些心猿意马,呼吸急促。然后他知道,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四周很安静,只能听见白五沉稳的呼吸声。
他昨晚累坏了吧。封不染揉着眉头,忽然头朝向紧闭着的门外:“什么事?”
静默了一会儿,门外传来阮颦的声音:“大人,卯时快到了。”
封不染沉思了一会儿,一边穿上衣服,打开门一本正经的对阮颦说:“你把衣服拿到温泉旁边去,再准备早膳。”
然后他关上门,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床边。
白五好像快醒了,翻了个身,拧着眉头。被褥从他腰间滑下来,那双腿间能清晰的看见已经干涸的白色东西。
那东西不清理可不不行。封不染觉得老脸红红的,他自然不好意思把白五叫醒,索性再点了白五的睡穴,将人抱去温泉,等把一切都弄好,又替白五穿好亵衣,才将人带去了另一间房间,搁在床上。再传阮颦去伺候,自己则溜之大吉。
赵永昼是被阮颦推着醒过来的,“小将军,大人说你今日要上朝了。”
她微笑着说。一边扶着赵永昼坐起来,替他梳洗更衣。待的一切收拾完毕,赵永昼来到饭桌上,就见封不染一脸正襟危坐的神情,正认真的吃着手上的肉包子。
赵永昼走过去,躬身行礼,“元帅。”
封不染一下站起来,差点跳过去。说实话连他自己也不晓得自己要做什么。
阮颦和赵永昼都愣愣的看着他。
封不染有些尴尬,将手上的包子搁在盘子里,冷冷的说:“嗯,你快点吃,今日是你第一次参加朝会,别迟到了。”
“包子……不吃完吗?”赵永昼盯着被封不染搁在盘子里的剩了半个的包子。
封不染想起白五是穷苦出生,最讨厌的就是糟蹋粮食的人。可是他已然放下了,若是再拿起来吃,岂不是很丢脸?
可是白五很在意这个的话……
封不染表现的有几分不耐烦,虽然他的内心是凌乱的。赵永昼见状,点点头,白嫩的手指拿过那剩下的半个包子,红润的小嘴张开,咬住,吞下……他居然默默地吃掉了。
封不染稍微瞪大了眼睛,紧接着他很快的转过了脸。气血翻涌,呼吸凌乱,心跳加速。封不染觉得自己又快犯病了,他怕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就说:“你赶快吃吧,我去花圃散散步。”
看着封不染匆匆离去的背影,赵永昼以为他等的不耐烦了,加快了用饭的速度。阮颦在一旁嘀咕:“大人真是病的越来越严重了,连自家院子的路都不认得了。”
“嗯?那边不是花圃吗?”赵永昼看着封不染朝着某个方向走的一马平川。
“那边是湖。”阮颦说。





大将军[重生] 第71章 拜官
赵永昼一路上的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又忐忑,又激动,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期待。
轿子在北宫门停下,他走出去,那高大巍峨的城门撞击着他的心灵。他记起第一次进入皇宫是去参加长公主殿下的生辰宴会,当时他很紧张,从来没去过那么大的场面,头天晚上还因为没有背出三字经被国相爷罚了一顿。那时他才五岁,坐在五哥的肩膀上,一边拍着五哥的脑袋,咯咯的笑着,摇摇晃晃的进了北宫门。
“白五。”清冷的声音传来,赵永昼跟在封不染身后走进去。
四周不断有豪华的轿子停下来,从里面走出许多身着官服的人,这些人里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当年那些与赵永昼同一批的翰林学子,如今已经是身居高位,威严凛然了。
由于皇帝好些时日没有上朝,所以今日的朝会格外浓重。大殿内外,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山呼万岁。赵永昼站在最后面,感受着那庄严肃穆的气氛,心内的震动非常大。
皇帝几日未上朝,自然有诸多事宜等着处理。而封不染昨夜连夜呈上的折子,已经被递了上去。
不一会儿,通传层层叠叠的下来了。
“传,白五觐见。”
赵永昼整理了一下衣襟和袖口,端正身体,迈着步伐从队伍的最后面走出去。从小宫门到大殿的距离很长很长,足以让所有的文武百官看清他这个人。百官们打量他的眼神各异,百种千种。赵永昼一开始心底有些忐忑,然而当他迈出第一步之后,整个人反而越走越从容不迫,越坦然。
迎着那些目光,赵永昼也在留意百官队列里的那些人。陌生的,熟悉的,久违的。有在军营中的那些人,朱常,孙威,封岚印;也有意想不到的,比如那个陈远洲,因为这个人,是他命运改变的契机;还有当年与他一同在翰林院上学的人,现如今这些人身上穿着等级森严的官服,彰显着不凡的尊贵地位。他们或而诧异或而漠然轻蔑的看着他,掠过这些人,赵永昼走到了最前面。
领着文武百官站在最前面的文官和武将,都是赵家的人。这是何其之大的荣耀。赵永昼的脚稍微有些软,每走一步,都觉得是踩在心脏上。赵永德欣慰的看了他一眼,这多少给了赵永昼鼓励。然而赵永昼定定的看着站在文官前面的人,心扑通扑通的直跳。
赵永修大概是觉察到了青年热切诚恳的目光,疑惑的看过去。两个人的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赵永修内心坠坠的一落,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是不太舒服。他于是撇过眼,将内心那股淡淡的感觉忽略了。
赵永昼垂下头,迈上台阶。那大殿里立着皇储亲王,还有封不染。在封不染的眼神示意下,赵永昼撩开袍子跪在地上,朝坐在龙座上的中年男人磕头。
“小人白五,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陛下。”赵永昼站起身来,微微含着首。
“你就是白五?”头顶传来平和但不失威严的声音,“把头抬起来,让朕好好瞧瞧。”
赵永昼抬起头,微微有些诧异。眼前的容和帝已比印象中的老了许多,不过依旧正值壮年。他想起私底下听到的传言,说容和帝即将大行,这才命各地将领大军纷纷还朝,以备夺嫡之战。然则看容和帝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将死之人。
容和帝看清了他的样貌后,慢慢露出了笑容,点着头:“嗯,是漂亮,像只小老虎,难怪爱妃老在朕面前提你。”
这话赵永昼有些听不明白,但也没深想。封不染微微皱起了眉,正要说话,容佑已经上前一步,启奏道:“父皇,您圣体违和,今日朝会事物繁杂,还是早些处理完,回去歇息吧。”
容和帝对于儿子的体谅很是满意,挥挥手,对白五道:“已经有许多人在朕面前提起你,都说你是如何优秀,在战场上如何勇猛,护主有功……朕听说,是你取了那巨澜佛陀多闻天的项上头颅?”
赵永昼一顿,“回陛下,是。”
容和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问:“你是岭南白家的人?”
“回陛下,小人乃是岭南白氏分家一员,幼年因家难不得不远走他乡。后投身军队,意在报效朝廷,为国捐躯,苍天怜我,让我与叔叔在战场上相遇,因而得以团聚。”赵永昼不疾不徐的将一早容佑教给他的说辞道来,末了还看了那立在殿下的禁军统领一眼,眼睛红红的,十分动人的情感。
白先桀唇角浮起一丝冷笑。
容佑道:“父皇,白五军功卓越,又是贵胄之后,依儿臣看来,应当给与他爵位和封号,以慰我战士之心。”
“那就依佑儿所言,封你做个宣节校尉,日后再多加努力,后生可畏,朕十分看好你。”容和帝笑眯眯的说完,可是惊讶了众人。
按理说,白五在军中战功累累,先前因着罪人的身份不敢往上报,但实际地位已经是将军级别。这次回来改变了身份,先不说岭南白家名贵之后这个名声,光是取得敌方大将多闻天的首级这一功绩都应该是一等功,按照容佑的这个操作法,白五获个五品军衔是没有问题的。然而‘宣节校尉’,区区八品军官,比白五在军中的阶位还低。这哪里是回来受封的,分明是来受罚的。
容佑要说话,容和帝却打断了他。“佑儿,年轻人应该多历练,否则将来容易出乱子。就跟你当年一样,你看,现如今,你不也是经过历练之后,父皇放心将大权交到你手上么。”
“父皇英明。”容佑垂下头,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赵永昼跪在地上叩头,“微臣谢主隆恩。”
领旨谢恩,这事儿便算定了。后来容和帝又处理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奏折,便散朝了。下了朝,容佑还笑着跟大皇子和小太子道别。
当然容佑的表面上看着和顺,心里却是不然。要知道之前报上去的折子,所有出征巨澜的军官都升了级,与白五差不多功绩的,比如赵煜,也是连升两级,是个正六品的昭武校尉。其实先前容佑封不染几个已经暗通款曲了,白五的军衔是正五品定北将军,有那么多的势力,没有多大的问题。报上去容和帝看了一眼,也的确是默许了。谁知过了几天,今儿个一早,老东西临时变卦,容佑可气疯了。心道老子夺嫡大战在即,要个八品小将去喂马么。
这事儿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手脚,无非是他对立的那几个阵营。赵家老五握着兵部重权,却没道理打压一个新人,不过赵老五一向跟封不染作对,难道是因为白五跟封不染的关系,所以赵家老五要打压他?容佑揣着这份疑惑,一路回了宸王府。宫人来报,说封不染领着新封的宣节校尉求见。
容佑一沉眉,“让他们进来。”
宫人出去,却只领着封不染一个人进来,容佑能看见白五站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木芙蓉的花朵在青年的头顶摇摇欲坠。
“殿下,微臣早就说过,那巨澜公主用不得,您将她放在陛下身边,迟早会坏了大业。”封不染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容佑能听见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事是她做的?”容佑问。
“殿下不要小看她,要知道女人的耳旁风是很可怕的。”封不染道,“她对大荣怀极为强烈的仇恨,多闻天又是死在白五的手上,她对他更是恨之入骨。那日在献俘大典上,听说殿下要用她,微臣是极力反对的。现如今看来,她已然开始违抗您的命令了。微臣劝殿下,还是尽早铲除的好。”
容佑却沉吟了片刻,道:“短短几日而已,这个女人竟然开始影响父皇的决策了,可见她的确有价值。”
封不染拧着眉,“殿下,摩珂与白五不可兼得。殿下欣赏摩珂,是做了要废除白五这个棋子的准备了?”
“莲华何必动怒呢。”容佑抬起头,笑盈盈的道,“我当然不会抛弃白五。他对我来说,并非一颗棋子而已。我喜欢那孩子,就跟你对他的情感是一样的。”
封不染紧抿着唇。
“只要有莲华你的帮助,我相信我们能平衡好这两个人。利用好摩珂,也保护好白五……”容佑站起身走到院子里,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喜欢这里么?”容佑问。
赵永昼迎上去行礼,“殿下的宸王府恢弘中蕴藏着许多优雅的风情,小的很喜欢。”
“诶,你已是朝廷命官了,称谓该改改了。”容佑抬手捻去赵永昼肩上的一朵木芙蓉,星眸闪烁,目光灼灼。“若是喜欢,以后多来走动走动,宸王府的大门你可以自由进出。军衔只是一个虚名,本宫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多谢殿下厚爱,微臣记下了。”
出了宸王府,封不染的脸色一直都很冷。
“没关系,反正我以后还要慢慢升官的。”赵永昼凑过去小声嘀咕了一句。
封不染冷冷的给了他一记眼刀,“你以为这是爬梯子,一级一级的很容易?”
赵永昼摸了摸鼻子。
封不染看了他片刻,道:“既然你昨晚都那么说了,从现在起你就住在你自己的府邸吧,让轿夫直接把你送过去。”
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封不染的意思,赵永昼听他说道昨晚,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看到封不染钻进轿子里,他追上问:“那老师……大人你呢?”
“我还有事。下午你记得去兵部报备。”说完封不染就放下了轿帘,轿夫启程了。
赵永昼忙不迭的闪道一边,望着封不染的轿子所去的方向,心情一下子有些沉闷。他来过皇宫很多次,立刻就认出了,那是东宫的方向。




大将军[重生] 第72章 兵部
这会儿差不多是晌午,回去正好吃饭。坐在轿子里,赵永昼从今天一大早出门酝酿满的好心情一点点消耗殆尽。他想,即使他与封不染有了那样亲密的关系,可是他依然没有触碰到真实的他。就好像两人之间有一扇门,他拼命的想要推开,可是封不染站在门后,抵着,他永远也进不去。那门里藏着什么?他永远也看不到。
轿子微微的摇晃着,上下抖动。赵永昼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将头脑里的杂乱赶走。掀开帘子,目光在外面游走。京城的街道依旧繁华,华丽商铺,富家车马,满目琳琅的美人美景,永不消退的声色犬马。赵永昼渐渐的认出了这条街道,他知道前面的十字路口,隔着气势恢宏的石门界牌,那后面的街上全部都是亲贵王公们的府院宅邸。国相府便在那里。梦里无数次的从这条路走过,他甚至熟悉那石门的雕刻纹路,熟悉这条路上的每一块打磨平整光滑的石头。然而现在,轿夫在十字路口拐了个弯,方向刚好与那石门相反。
只有正五品以上官员的较撵才能准许进入那里,五品以下的官员和寻常百姓是没有资格到那里面去的,除非有高官引领。
越走越远,赵永昼放下轿帘,眼睛红红的。他心头滋味百种,一方面思乡情怯,一方面又对这种社会等级森严的制度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
白府位于下城西街,这里一般汇聚着外来人口,还不是本地人,属于最次的地区。不过由于这几年发展的比较好,商铺林立,街道干净清爽,街上往来的人也大多衣着富贵。看来经过十多年的打拼和磨砺,当年来京城的外地人,也已经在京城闯出了他们自己的天下。已生猛的力量,强势入驻扎根了。赵永昼被周围的这种力量包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他们的一员。他隐隐有些清晰了,自己回到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有了这种感觉,赵永昼下了轿子时,已经变得神清气爽了。白府的宅邸真不算的上富贵,至多清雅。看得出这院子已经闲置依旧,门口的牌匾是新的,题匾上‘白府’两个字苍劲有力,笔力锋锐中带着几丝洒脱飘逸,这是封不染的字迹。
就这么个寒酸的院子,门口却站着两列衣着亮丽的俊男美女,年纪都不过二十,脸上挂着青春甜美的笑容。齐声道:
“恭迎大人回府。”
这不伦不类的景象,引得邻里和路人围观了多时。
赵永昼有些被这阵势吓到,阮颦从门里走出来,正匆匆的捋下衣袖,遮住一块明显的烫痕。笑着说:“小将军回来了,快进来。饭菜都熟了,就等着您呢。”
使了个眼色,那两列男女都围上来,簇拥着赵永昼进了府门。
赵永昼好不容易坐到正堂里,出了一身大汗,半是惊恐半是无奈的看着那些小年轻们端上来一盘盘光怪陆离的菜肴。阮颦满脸的笑意,一向大方温柔的她此刻有些局促的站在赵永昼身后,左手搭在右手腕上。
赵永昼环视了一周,茶几和桌子都是新买的,整座院子也打扫的很干净,连仆从们都是焕然一新,个个光鲜亮丽,百里挑一。看来封不染是真的花了心思,不过似乎遗漏了厨娘。他目光落在阮颦不经意藏起的右手腕上,猜想着这姑娘是如何在厨房里上蹿下跳,最后还算能耐,只是烫伤了右手,好歹也弄出了这么一桌饭菜来。
想到这里,赵永昼尽量的拿稳了筷子,快速的刨完了一碗饭,阮颦还要再盛,他说不必了。
“我吃的少,以后不要弄这么多。”
赵永昼说完,阮颦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手,“小将军恕罪,大人原本给您安排了望江楼的孙师傅,都怪我办事不利,没把人请来……您放心,晚上我就把人弄来。”
赵永昼听了连连摆手,“我不是说你做饭难吃。你你别去给人望江楼捣乱,孙师傅那么大年纪了,千万别去对人家做什么。厨子随便找一个就好了。”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这话说得,好像随便找一个人做饭都比阮颦好似得。
不过这姑娘的重点显然不在这儿,惊讶道:“孙师傅才二十多,哪里年纪大了?”
赵永昼心想你说的这个‘孙师傅’大概是我那个‘孙师傅’的孙子,他说:“哦,我记错了。还以为是我认识的那个孙师傅。”
“小将军才来京城,竟认得前御膳大师孙进香?”阮颦来了兴致,刨根问底。
“什么孙进香,我说的是我老家的孙瘸子。”赵永昼胡乱打发了她,便说:“我有些累了。你去给我准备一个拜帖,未时喊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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