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冤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赖云烟听了笑着朝她摇了下头,“我用的还剩着,让老爷先垫巴两口。”
“是。”
“不嫌弃罢?”赖云烟笑着侧头,问身边的人。
魏瑾泓温和地笑了一笑,摇摇头,拿起她的筷子吃了两口她剩下的菜,问她,“你用完了?”
“嗯。”赖云烟头。
魏世朝带着媳妇已起,站在那看着父母着话,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他没想到,父母感情已变得这么好。
不过,母亲好像变得与他隔阂更深了,尽管她看着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慈爱,可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他先前进来见笑笑站着,以为母亲在立规矩,可他进来到现在,她也没叫他坐下。
她不曾对他这般心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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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荣叔给了你什么事做?”丫环抬了吃食上来,魏瑾泓朝魏世朝道。
“与瑾叔一道去山上监察伐树。”魏世朝一听他询问,脸色立马一肃。
魏瑾泓没话,但把手上的筷子慢慢搁了一来,抬眼问他,“那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
他嘴角的笑冷了下来,魏世朝一愣,“孩儿……孩儿想给娘亲请过安再去。”
魏瑾泓听了直皱眉,往赖云烟看去。
赖云烟笑笑,并不话。
“回老爷,夫人并没有吩咐大公子今日过来请安,”跪着侍食的冬雨开了口,语气跟她板着的脸孔一样生硬,“咱们府中的人都知道,夫人向来最不喜为着些繁文缛节耽搁正事。”
“好了。”冬雨这般话,赖云烟一下子也有些愣然,忙阻了她的话,但一出口,见跪着的冬雨鼻孔微缩了缩,那一刻她这丫头身上的伤心尽露无遗,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口气更温和了一些,与世朝道,“去帮你瑾叔罢,他见过圣驾后就又回山上忙去了,你去替一下,让你叔回来睡个好觉。”
着见世朝僵直不动,她补了一句,“你叔在山中已有三月,每日睡不得两个时辰,人都瘦了一半,还好你来了,替替他也是好的。”
魏世朝一听,心中儿女私情刹那皆无,跪下地羞愧道,“世朝知道了,这就去山上让瑾叔下山歇息。”
他没忘他是族长长子,只是昨晚有想在母亲跟前多聊些妻子笑笑的事,他知道以母亲疼爱他的心,还有她以前与他过的话,她必会好好对待笑笑,只是昨天岳母得罪了她,他怕母亲有什么误会,就想着在她跟前把话清楚。
“娘……”魏世朝歉意地看向赖云烟,而他娘温柔地微笑看着他,让他一也不看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去吧。”魏瑾泓厌倦地赖云烟身后的软枕处靠了靠,眉眼间有不出来的失望。
魏世朝那刚刚走进来还火热的心,一下子就冷了,眼睛看向以前把他当命疼的冬雨,却见她冷硬地别过脸,不看他。
乍见父母亲人的狂喜过后,眼前的一切彻底清晰了起来——他们并不像他一样欣喜于他们的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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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之前,司笑心地看了赖云烟一眼,赖云烟察觉,脸上带着惯常的淡笑去执魏瑾泓放下的筷。
“爹,娘,孩儿退下了。”魏世朝给他们磕头,赖云烟轻颔了下首,仔细看着菜桌上三三两两的菜式,也没去看他,嘴边笑容不变。
对于儿子,她没有身边丫环那么多的感触,该教世朝的她以前都教了,而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每个人都奔着向前跑,且不下面的人为每日的生计奔忙得有多艰苦,就是太子,也日日殚心竭虑,连魏家的几个辈,现下一出手就已有千均万庐势,已能独挡一方,世朝要是不与之一道,他的父母再厉害,再疼他也无济于事,他迟早会被人弃在身后。
他的身份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
再,人的成长里,总有那么一段时日会视情爱为一切,总会为之昏头昏脑几年,现下他为司笑神魂癫倒到忽视些了东西,也不是不可理解。人无完人,何况他还是没经历太多的年轻。
只是,在别人已经在飞的时候,他还在原地踏步,尚留在往日温柔里,她教他那么多,他这都看不破,她也是无话可了。
终归是他自己的路要他自己走,只有亲身经历过了,苦了才知道痛,跌惨了才知道自己脚跟不稳,这一些,都是需要他自己明白的,她也不能再扶着他走,若不然,等他身边的这几个能护护他的人没了,以后要是有波折,怕是会更惨。
“吃饱再歇。”赖云烟送了口菜到魏瑾泓嘴里,扶了他起来。
魏瑾泓抬眼看她,满眼沧桑枯海。
“给他时日吧,道理懂得再多,不去经历一翻,就不会铭心刻骨。”与魏瑾泓的失望相比,赖云烟就显得云淡风轻多了,“我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可……”魏瑾泓让她扶着坐直了身,没去拿她递过来的筷。
可现在的世朝,绝成不了魏家的下任族长。
赖云烟看着无人接过去的银筷半会,半晌叹了口气,“能者居上罢。”
魏瑾泓听了眉毛拢在了一块,那本放在桌上的手因她这话一下子就掉到了腿上。
这时带着苍松走到廊下的魏瑾荣当即停了脚步,站在石阶前不敢动了。
“上来罢。”赖云烟别过脸,看到了廊下的魏瑾荣,淡然笑了一下。
“长兄,嫂嫂。”魏瑾荣依言上来。
“坐。”在他行礼之前,赖云烟打断了他。
魏瑾荣便没有客套,在他们对面坐下,把手中抬着的册子放到桌上,犹豫地看着尚在进食的兄嫂二人。
“吃吧。”赖云烟这次把筷子塞到了魏瑾泓手里,转头对魏瑾荣,“有事与我?”
魏瑾荣看着面前的嫂子,眼前这个妇人有着苍白的脸艳红的唇,让她整个人像带有凶气的血剑——不管前方有何人挡路,她都会一扬手,义无反顾地劈过去。
这一次,没想到,连世朝她都……
魏瑾荣毕竟已不再是当年被他这个嫂子震慑得回不过神来的人,他坐下稳了稳心神,便开口自若地道,“册子已造好,这是族册,这是家眷的内册,请兄嫂过目一下。”
赖云烟颔首,接过了他拿来的两本册子,把族册放到了魏瑾泓手边,她拿着内册看了起来。
“瑾瑜弟媳没来?”她翻着册子问道。
“已于路中身病亡。”
“其子呢?”赖云烟握册的手顿了一下。
“养在世朝媳妇身边,”到,魏瑾荣细细了起来,“本来皇后有那么个意思交给岑南王妃照顾,不过世朝贤媳接了存德过去,与上佑养在了一块。”
赖云烟微笑了起来,眼角的细纹也皱了起来,显出了两分真心,她别过脸笑着与魏瑾泓道了一声,“媳妇倒是个能干的。”
魏瑾泓兀自用膳不语。
“这几日让瑾瑜回来休息几天,派个贴心的老妈子,好好照顾这爷俩。”赖云烟不以为然转回脸,朝魏瑾荣道。
“好。”
这时魏瑾泓搁了筷,拿了族册飞快翻了起来,魏瑾荣见状道,“其中有九人重病,大夫拖不了几日,但也写在了册中。”
“哪几个?”
魏瑾荣便一个一个地了出来。
罢,魏瑾泓颔了首,冬雨已飞快收拾了碗筷下去,在其上搁置上了笔墨,魏瑾泓提笔写着字,垂首不语。
“嫂嫂,内眷您于何日让她们过来请安?”魏瑾荣便问赖云烟的打算。
“后日,先让她们歇两天。”
“外眷呢?”
赖云烟抬眼,眼神漠然,“看我哪日有空。”
有空就见,没空不见,有空没空,得她了算。
魏瑾荣领会,“知道了,那岑南王妃那……”
赖云烟摇摇头,“皇后没召见我之前我不会去见,王妃也不会召见我。”
她现在身在魏家,不会轻举妄动给魏家招祸。
“知道了。”魏瑾荣看她什么话都得明白,也明了她在山下不会给魏家埋祸端的意思,便笑了笑。
赖云烟揉了揉额,笑了一下。
门边儿这时出了声响,翠柏急走了进来,跪在廊下就对赖云烟道,“夫人,养心园里的人不行了。”
赖云烟支着头竟不出话来,连着吐纳了几口才神色平静问翠柏,“怎么个不行法?”
“皆半吐了黑血,银老爷看着像是不行了……”翠柏不断地磕着头。
赖云烟顿觉眼前无光,她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的灵魂有一半飞出了身体,冷冰冰地地看着那久不开口的心口汩汩地流着浓得发黑的血,而这一半灵魂无动于衷地在一旁看着另一半的自己,一上前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下一刻,她的手被人紧紧地握在了带着厚茧的手中,那大掌捏得她发疼,赖云烟睁开眼,看到魏瑾泓掐她的人中,她朝他笑了笑,深吸了口气吐出。
“易大夫过去了?”见她回过了神,魏瑾泓问下面跪着的翠柏。
“过去了。”
“去书房把百毒丸拿过去给银老爷服下。”
翠柏愣了。
“快去。”魏瑾泓语气变寒。
“是。”翠柏这次飞似的跑上了台阶,往另一边的书房跑去。
“那东西,你也没两颗吧?”赖云烟撑着头,她心烦意乱得很,便把眼前的内册合上。
“无碍。”
赖云烟顿了一下,“回头我给你送两颗过来。”
“你好似也没了罢?”魏瑾泓恢复了平常的温和,话音还带着笑意。
“制就是,我这能耐还是还有的,”赖云烟到这,自觉口气太大,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药方子虽还在手,但料不齐,制出来也没有以前那般好就是。”
魏瑾荣一直垂首不语,听到这抬头朝赖云烟道,“嫂子要是缺什么叫冬雨她们过来拿就是,现在虽不比从前,但咱们家库房里有些东西还是有的。”
“为难你了。”听了魏瑾荣这话,赖云烟脸色好了起来。
话时,她眼睛不断地往书房那边看,看到翠柏捧着玉盒出来,她一直盯着他向他们走来。
“的这就给银老爷送去。”翠柏在台阶处给他们下跪道,得了颔首,方才把玉盒藏好,便匆匆出门领着护卫去了安置任家人的养心园。
“等会我过去看看。”魏瑾荣等了一会,见赖云烟没起身,知道她不打算过去,便开了口。
“别去。”赖云烟摇摇头,“生死有命。”
她都不去,让魏家人去干什么。
皇帝拿任家人的生死逼她去求他,可她是个心硬的,谁活着,她就带谁走。
“嫂嫂。”魏瑾荣有些不忍。
赖云烟摇摇头,一下,她突然站了起来,大叫,“冬雨秋虹……”
在园子太阳处与她净洗裙摆的两个丫环飞快跑了过来。
赖云烟把腰间的锋剑一把抽了出去,“冬雨,拿我的剑,让铜老爷等没我的令,不许下山,你拿剑给我死守着,一个都不许给我下山!秋虹你得信回来替我传令,快去!”
冬雨秋虹这次没来得及行礼,就在赖云烟锋利的眼神中飞快接过了剑飞跑了出去。
“叫瑾允护到半路。”魏瑾泓朝魏瑾荣看去。
魏瑾荣来不及多话,就飞脚出了院落。
一下子,整个院落就余下了他们两人,还有候在门边的苍松。
“不要中计才好。”全身的力都像被抽走了,赖云烟无力地扶着桌子坐了下去。
要是传到铜表弟耳中,听兄长离死不远,不论前去弑君报仇,还是来魏家与她碰面救族人,都只会中了皇帝的计,到时她再有天大的能耐,也救不了他们任何一个人。
魏瑾泓跟着缓缓重新落了座,“这里不是宣京,消息传出去没那么快,短短几日里也传不到你山中之人的耳里。”
赖云烟这才冷静下来,可不就是如此,真是关心则乱,不禁自讽地翘了翘嘴角。
“哪天我要是不在了,”魏瑾泓揽过了她的肩,赖云烟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心平气和地与他道,“看在我们这世还夫妻一场的情份上,帮我帮着任家一,也歹也给他们留几个根。”
“你得为时尚早,”午后的阳光已经打到了他们的头上,她夹在黑发中的银发在太阳下发着刺眼的光,魏瑾泓扶着她起了身,牵着她的手往门边走去,“我们的路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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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泓带着赖云烟去见了这次来的几个魏家主事者,赖云烟会在他身后垂首听着他们话,也没插嘴。
等到要走,一个个又来与她见了礼,赖云烟笑了,刚才低着头的温婉褪去了大半,不急不缓问及他们家里带来了多少人。
众主事者都简言回了话,赖云烟一出魏家这安置魏家各支府邸的大门,就跟魏瑾荣,“按照人头送些鱼肉过去,那去腥的食料也送去一些。”
魏瑾荣笑着作揖道是,虽送的现在是魏家的存粮,但他们还是不会吃亏,他这长嫂这性子,素来不爱占这些个便宜,要了的东西,总会找法子还回来。
虽她也是一家人,但她到底不是平常妇人,坐在山上的她,私下不知握有多少谁也不知的东西。
她好几年前派来西地驻守的近百强人,现在可是还有半数还活着。
魏瑾荣乐呵呵地笑,赖云烟也颇有无奈地笑了笑,魏家人摸清了她的性子,知晓她不喜打笑面人,在这时候褪去了清高,让她束手就范。
“唉,现如今在你们手里还是讨不了多少便宜。”话虽如此,但赖云烟还是挽起了魏瑾泓的手臂,华贵艳丽的脸上带着笑,看不出忧愁。
魏瑾泓默然,都没去看她。
西地凭空多了几万人,开扩出来的土地不大,路上全是各府来往的人,他们走在路上,有人认出魏瑾泓,纷纷向他们行礼。
来西地的人身份皆不低,但比魏瑾泓身份高的那几个全在现在的皇宫中,现在魏瑾泓一走在大庭广众之下,弯腰跪地行礼的人一眼看去就是一大片。
魏瑾泓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看得甚是认真,赖云烟暂且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但她看着这些人,就像看到了一张张血盆大口在大张着要饭吃。
皇帝太子爷他们总得想办法喂饱他们,他们也得有能力让皇帝觉得养活他们值当。
来,皇帝要是对他们几家友善,对任家赖家没那么多猜忌之心,用糖果粟子哄着他们,赖云烟也不想跟皇族对着干,她是个识时务的,只要许百年之内他们几家该得的,她不会有异心。
可现在,别皇帝要跟他们过不去,他们也想和他过不去了。
但赖云烟也知道现在的处境也是局势使然,另居他所的宣国有一个魏家就够了,要是魏赖任三家都在,换谁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位子都不安心。
但是就算是皇帝爷,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打击了大族,他身边还伏着猛虎,甘不甘于把可得之地拱手相让可不一定。
这往后,真是太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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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府,赖家那边来了人,夫人好了一些,请姑奶奶莫要担心。
“那就好。”赖云烟回了话,又列了清单,送去了些物什,也给冬雨和秋虹的孩子送了些吃物过去。
她心疼着两个丫环,还有赖绝赖三他们,想着事后也还是要把他们的孩子带回去,往后就是她败了,她也会替这几个孩子寻个安居之所,让他们安心繁衍后代。
当天夕时魏瑾瑜回了府,带了孩子过来请安。
魏瑾泓不在,赖云烟见了他们。
那孩子已有八岁,甚是怕她,请过安后退到魏瑾瑜身后拉着他父亲的袖子,低着头不敢抬起。
这父子俩,见着她,一个比一个还像老鼠见猫,赖云烟心中好笑,脸上不咸不淡地问了魏瑾瑜几句话,就让他们走了。
这父子俩却是像极,一出门,一致地松肩吐气,这刚刚见面的父子因有着共同忌惮惧怕的人,这一刻像得不能再像。
跟在他们身边的苍松哭笑不得,都不知道他们瑜老爷这样怕极了夫人。
“二老爷,夫人还是关心您的。”苍松忍不住在魏瑾瑜身边轻声了一句。
外面其实有一处大老爷常见各家老爷的厅,但夫人让他们来大老爷的内庭见了她,伺候他们的人也是精细又是他们信得过的人,吃食也是夫人了比照她的做,夫人吃的是调理身子的药膳,现在不比以前,人参吃一颗就少一颗,可不是天天都能吃的,所以无论哪一,夫人都做足了身为长嫂对他的照顾。
“我知道,”魏瑾瑜了头,牵着儿子回头朝苍松了一句,“大嫂也是知道的。”
他只是见着她就不出话,也不想出什么感谢之言。
过往恩怨已淡,但怎么样都亲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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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用晚膳,苍松过来心翼翼地问赖云烟,“夫人,可否让公子过来请安?”
赖云烟听了断然愣了一下,这一天下来,她还真没想找这孙子过来亲近。
虽孙怕她,但稚子无辜,她不见,少不得让下面的人揣测她连这孙儿也不待见。
“赶紧抱过来。”冬雨秋虹不在身边,赖云烟一时之间对身边的事也没什么分寸,也不知有什么能赏这孙儿的,便吩咐苍松道,“叫荣夫人也过来。”
赖云烟刚到厅坐下,白氏就已过来了,魏瑾荣所住之屋他们不远,但也不近,想来白氏一得讯也是飞快过来了。
“你来了,快帮我想想,府里可有什么是给上佑玩儿的。”赖云烟朝她招手,免了她的礼,笑道,“别多礼了,快来坐下。”
“玩儿的?”见她脸上都是笑,白氏少了往常对她的警惕,她到底与赖云烟朝相处这么多年,现下与之话,有着几分妯娌之间的自如,“您怎想起这事了?”
“要不赏些何物?”
白氏看看她左右,见她的两个大丫环都不在,了然一笑,便了起来,“库中还有几块宝玉,家中也有手艺人,叫他们忙一晚,打块玉腰带,您看如何?”
“使得。”赖云烟头。
现在暂且如此,再用心的,也得看日后孩子与她亲不亲,要不要她这份心。
“就是今晚打好,也是要到明个儿去了,”白氏知道不得多时那侄孙就要过来,“今个儿就给他包几衣新衣裳回去,再赐两本书罢。”
赖云烟微笑,“你想得周到。”
“只是我来得匆忙,也没带啥东西,屋中倒有一对长命百岁的银镯子,明个儿便与您的一道送过去,您看可好?”白氏见着了许久未见的儿子,这两天心情好得紧不算,见赖云烟也没想让她刚来的儿媳妇分她的权,心中更是欢欣万分,也不吝现下讨好一下这位族母。
白氏识趣,赖云烟便看她顺眼,难得伸了次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当是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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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笑抱了稚子过来,行礼时言语中有些羞然,“上佑早些时候便要过来请安的,媳妇所思不周,当时便没有带过来,还望娘莫要怪罪。”
赖云烟懒得理会她的话中之意,更无怪罪她之心,对她来,她要是有那精力,也只会想想白氏这等人心中是怎么想的,怎么可能去在意司笑在想什么。
这姑娘太无足轻重,连世朝都不在她的传承里,这个姑娘更是与她没什么交集。
这位夫人以后的世界,一个管事的为难都可让其有苦难言,再多几次,便是连跟她这个婆婆几句暗藏机锋的机会也不会有。
“把孩子抱来给我看看。”赖云烟朝白氏颔了下首,转头对司笑微笑道,“起来罢。”
白氏走过去抱了魏上佑,魏上佑转头看向他娘,见她了头,才朝白氏伸了手。
不过,当白氏抱到了赖云烟面前,儿毕竟没有城府,不会作假,头直往白氏怀里钻,眼睛都不看赖云烟。
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赖云烟不想吓坏他,再闹他哭一场,也没非要抱他,只好暗叹不喜她就不喜罢。
饶是如此,心中还是少不了有些黯然,但面上没显,顾及着儿的脸面笑着与白氏道,“我面恶,孩们素来不喜我,还是你抱着罢。”
白氏顿住,过了一会才笑道,“哪有这回事,您可是咱们宣朝出了名的大美人,见过您的谁能您面恶?孩子认生,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天天缠着您抱,您可别嫌烦。”
司笑这时已经急得走到了白氏身边,听到荣婶娘这番话,勉强笑着道,“是的,娘,婶娘的是,上佑认生,过几天就好了。”
赖云烟没为难她,孩子怪的,他们也刚见面而已,她也不曾对他亲热过,不喜她这个不曾谋面的祖母也是正常之事,便也笑着道,“也是,过几天就好。”
罢,赏了魏上佑一些白氏所的东西,又顾及着世朝的感情,她又把自己带下来的首饰赏了司笑一套。
她带来的首饰套套都不止价值连城,带下山见驾会客的几套更是异常精致稀奇,赏给司笑的这套的凤钗上就镶了三颗鸽子蛋大的殷红血玉,让整支风钗活灵活现得像欲血中的凤凰,美得无与伦比。
便让白氏见了她所赏之物,惊奇得眼睛瞪大,及时抽出一只抱孩的手掩了嘴,才没失态地惊叫出声。
司笑看着搁置在锦盒里的一支凤钗,三支镶着同色血玉的步摇,当下就跪下了地,惊慌地道,“娘,使不得。”
赖云烟正要笑着意思性地劝两句,哪料,这时魏瑾泓大步进了门,一看到桌上之物,本正常的脸色乍然大变,语带蓬发的怒气大道,“收起来,这哪是能随便赏人的!”
他仿如晴天惊雷一样大响的话一出,司笑手中紧握着的帕子猛然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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