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臣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素浅唱
拾起轻盈的柳絮,他剑眉微蹙,陷入深思里,看来,今夜暗自到访的,不止一人。
而女人此番出位的举动,不难猜出,是刻意要提醒、放走那人,思及此,一抹深深的愠怒浮上眉梢。
“起来。”苏卿绝低吼,粗暴地揪住女人的衣襟,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反悔了吗?还是觉得杀了我,才能解恨?”秦晚不屈地仰起脸,她心情沉痛、低落,只想着或许一死,还能与他重逢。
苏卿绝眼中戾气更盛,颀长挺秀的身体狠狠一倾,将女人抵压在窗台上,“本王警告你,往后留在听雨阁,安分守己,若再敢兴风作浪,本王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何谓兴风作浪?以古代秦晚柔弱、不争的性子?莫非,其中有着另一层不为人知的真相?那个女子,她究竟遇到了什么,该有多绝望,才萌生了寻死的念头?
那一瞬,秦晚真真切切从男人眼中读出凛冽的杀意,还有毫不掩饰的憎恶、痛恨之色。
“苏卿绝,我没有任何不良居心,只求一份安逸的生活,仅此而已。”秦晚面临生死攸关的点,却半分惧意都没有,一字一顿,说给男人听。
一品臣妃 第16章 是你来了吗
她腰骨几欲被折断,痛的双腿发软,苏卿绝方才收了手,转身兀自朝床榻走去。
秦晚如若大赦,依靠在墙角深深喘息,云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极力压制心中怨恨的情绪。
前世的她,自他走后,独自带领着庞大的义兴帮,可谓呼风唤雨,高高在上,哪里受过这等非人的折辱?
房门紧闭,守着两抹高大的身影,不难看出,苏卿绝今晚并未打算放她回听雨阁。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令她身体累的几欲虚脱,索性,抱膝坐在墙角,轻阖上眼眸,沉沉睡去。
屋子里有一张暖榻,但她不愿低头求人,更何况是个屡次羞辱她的男人。
夜里,墙壁传递过来的冰冷,使得秦晚睡得并不安稳,梦魇缠身,漫天血红,任她如何都逃不出。
苏卿绝仰躺在床上,并无半丝睡意,他独自想着心事,听着女人痛苦的呢喃声,心中顿时突生一抹莫名的烦躁。
睁开一双深邃墨黑的眸子,而后一瞬不瞬地绞着女子的睡颜。
辰时,天微亮,秦晚浑身酸痛地醒来,缓缓睁开杏眸,发觉自己身上盖着一件丝绒薄毯,侍卫逸风就长身玉立在她跟前,似是等候了许久。
“侧妃娘娘,七爷说,您醒了后先回听雨阁装束一番,再出门去马车里等候。”逸风颔首说道,不敢直视女子睡醒后的绝美容颜。
秦晚微怔,举目望去,屋子里早就没有了苏卿绝的气息,想必是不愿与她共处一室,半夜的时候就去了蓝妩那里。
半个时辰后,秦晚回听雨阁盥洗完,换了身素雅、干净的淡粉色云锦裙,独自一人上了门口的马车等候。
三月初八,黄道吉日,是太子苏慕辰迎娶镇国大将军嫡出女儿的好日子,她侧王妃的身份,必须出席。
等了整整半个时辰,苏卿绝身着一袭华贵的鎏金紫袍,容光焕发,单臂拥着盛装打扮的蓝妩朝她走来。
秦晚识趣地挪开位置,她避开尴尬,转过视线,而后撩开帘子,单手扶着车窗,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曜国的帝都,车水马龙,一派繁华似锦,处处彰显着着古朴的气息。
马车里,蓝妩如黏人的胶水,自始至终,贴在男人胸膛上,无处不是耀武扬威,体现她的受宠。
苏卿绝圈住女人的纤腰,幽冷的眸光若有若无地扫在秦晚身上,似是在寻找什么。
而此时,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心之人为之,马车陡然一个剧烈的大颠簸,秦晚身子骤不及防,直直朝男人怀里跌去。
“秦晚,你做什么呢?”蓝妩嫌恶地推开她,凤眸里皆是警惕的神色。似是极为惧怕男人会对她产生兴趣。
“对不起。”秦晚牵强地挤出三个字,双手扶地起身时,才发觉自己此刻居然衣襟大开,一片青紫的痕迹毫无遮掩地落入蓝妩的视线里。
一品臣妃 第17章 太子大婚
蓝妩愕然瞪大凤眸,瞬时染上一层薄雾,委屈道,“七爷,你昨晚……”还是碰了吗?
秦晚慌乱地捂住衣襟,小脸顿时一阵火烧火燎,无比憎恨地剜了男人一眼,他故意扯开她的衣襟,就是要闹得人尽皆知,他们昨夜圆房了吗?
更深一层目的,是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吧?以此鼓动府上的那些女人对付她!好个阴险、腹黑的男人!
只是,令她惶然不安的是,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没有碰她,那么何故肌肤上有这么多暧昧的痕迹?
莫非……
“可有受伤?”苏卿绝故作好心地发问,淡淡的嗓音蕴着一抹揶揄,似乎对于她羞怯的样子,别有兴致。
又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柔荑,一脸关切。
秦晚心中一惊,抵触地挣脱开他温热的手掌,面无表情回答,“我没事,多谢挂念。”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身子可还痛?昨晚本王……”苏卿绝哪里肯放过她,一番暧昧的话意有所指。
这厢,蓝妩脸色黑地犹如锅底,瞪着略显狰狞的凤眸,委屈地嘟哝,“七爷……七爷。”想说什么,却不敢说。
秦晚深吸口气,淡定自若地启唇,“全凭七爷温柔以待,妾身并无丁点伤痛。”脸不红,气不喘说道。
既然,他非得演戏,要看她出糗,那她也乐意奉陪,这场赌命游戏,不到最后,胜负难分。
苏卿绝并未料到女人肯配合,反而说出这般羞人、大胆的话来,狭长的眸子微眯,细细审视着她微妙的面部神色。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路程,依稀能听见鞭炮的刺啦声,喜气盈盈的悦耳丝竹声。
这是秦晚第一次观摩古色古香的浩大婚礼,举目望去,大片的红绸挂满路边的合欢树,千姿百态的灯笼蜿蜒成一道壮观的河流,太子府门庭若市,前来道贺的人不计其数。她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曾经说,要替她举办一场盛世空前的婚礼,可命运往往不能如人意。
苏卿绝率先走下马车,伸手抱下蓝妩,有些不悦地打断失神的秦晚,“下来吧!”
秦晚微微一怔,并未理会男人递过来的“善意之手”,她撩起裙摆,动作洒脱地跳下马车。
“哼。”蓝妩万分鄙夷地冷嗤了声,而后拉了拉脸色微沉的苏卿绝,“七爷,我们该进去了。”
苏卿绝收回空落落的手,敛去面上的不悦,携着蓝妩朝大门走去。
秦晚心中微松,她默然跟在两人身后,周遭很热闹,处处欢声笑语,却不是属于她的!
好在丞相府一家大小全部去了江南省亲,暂时免去不必要的尴尬。
一行人正走到门口之时,皇帝,馨妃的轿撵到来,使得这场婚礼越发盛世空前,群臣纷纷行礼,山呼万岁。
一品臣妃 第18章 遇见前世的他
“武成王还没来吗?”文帝精锐的眸子四处巡视着,脸上挂着几丝愠怒。
此时,太子苏慕辰一身大红喜袍,精神抖擞地迎接出来,“回父皇,十四叔说今日可能会晚到?”
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皇帝之后到来?秦晚暗叹的同时,一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正是武成王,“皇兄,皇嫂,臣弟来迟,实属大罪。”
一番歉意的话,却并无半分诚意可言,反而有种无形的挑衅意味,惊得众人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听完武成王的话,秦晚的心蓦的一阵紧缩,而后,狂乱地跳动起来,一下一下,几欲破出胸腔。是他!她此生最依赖,最不能割舍的男人!连带着声音都没改变吗?
她寻声望去,待看清那么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整个人瞬间呆住,呼吸停滞,有什么哽在喉间,难受极了。
武成王年约三十左右,与记忆里一点都没改变,反而年轻许多,他头顶的冠玉随意束起三千墨发,着一身儒雅的深灰色长袍,衬得冷毅的脸容,越发俊美无俦。
秦晚眼眶微湿润,莫大的悲痛瞬时蔓延开来,她云袖中双拳紧握,就痴傻地凝着他,一瞬不瞬,一眨不眨,深深地刻入心底。
她努力压制狂乱的心跳,不敢上去相认,其一,条件不允许,其二,怕这只是一场虚无的梦。
苏卿绝早将她的失态尽收眼底,抿着薄唇,陷入深思,伸出手意味不明地握住女人的柔荑,似是猜到什么,想要阻止。
手背传来一股巨大的痛感,秦晚秀眉微蹙,收回沉痛的思绪,一脸疑云地看向面色阴冷的苏卿绝。
“今日,记得循规蹈矩,不然发生什么,本王也保不了你!”威胁的话冷冷迸出,透着一股凉薄的意味。
“多谢七爷善意提醒。”秦晚牵强一笑,发自内心地感激道。方才,她差一点就失了控,如果真的冲过去相认,怕只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对于武成王的虚假认罪,文帝并未表态,他皱着眉,一言不发,气氛瞬时陷入冰点。
“十四弟日理万机,能来参加辰儿大婚,已是让整个太子府蓬荜生辉。”馨妃打破冷凝的气氛,缓和着说道。
“多谢皇嫂不以责怪。”武成王不卑不亢地回了句。凌厉褐色的眸子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
最后,眼梢的余光轻睇了眼苏卿绝身侧的女人。
仅仅那么一瞬,短的来不及捕捉,但秦晚依旧强烈感受到了,武成王在她身上所做的片刻停留。
苏卿绝附和两句道,打破冷凝的气氛,“父皇,今日是九弟大好的日子,再过一会儿,新娘子要来了。”
话毕,又抬眼看了看不太寻常的天气,直觉告诉他,今日将有大事发生。
文帝听闻最喜爱的儿子一番话,适才微松了眉宇,“都进去吧,误了时辰不好!”
一品臣妃 第19章 循规蹈矩
于是,在文帝的引领下,众人相继走进太子府大门,入门前,宾客按照惯例净手,武将们卸下兵器。
秦晚一门心思,记挂着与众人把酒言欢的武成王,得到了简短而珍贵的讯息,他是文帝的同胞弟弟---苏毅盛,三十有五,有妻女,性子刚正严苛,他拥有一身治国才华,原本也是帝王的人选。
只是,一场浩劫后,他的左腿残陷,走路时,会略显不平稳,但依旧中气十足,不输给常人。
这一点,跟前世的他,还真有些像。
宾客们喝了几倍薄酒后,迎亲的队伍准时归来,带着曜国第一权势,楚将军的大女儿---楚玉。
唢呐声声,媒人兴高采烈地呼喝道,“太子爷,新娘子到了,快出来踢脚门。”
苏慕辰脸上挂着得体温和的笑容,迈着从容的步子,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走向大红鸾轿。
文帝携着馨妃,一齐走出大门,众宾客也尾随而上,各路复杂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场中。
今日的婚事,似乎太过风平浪静,有人失了不少兴致。谁人不知,娶了楚玉,就等于娶了百万大军,拥有了半壁江山。
馨妃不过是宫女出生,凭着美貌,用狐媚手段迷惑了文帝,而苏慕辰在众位皇子中,并不是最优秀的。
多少人眼红的一门亲事,偏生让馨妃揽到了。
秦晚并没心思去观摩这场婚礼,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绞着武成王,或许,只是模样相似的两个人,拥有着相同的气息,但无论举手投足,与干爹相差太远。
武成王身在皇家,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而干爹不过是江湖老大,褐色的眸子惯有的,只是凛然的杀气、痞气。
苏卿绝默然走到秦晚身后,幽深的黑眸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低地说了句,“别心不在焉!得时刻警惕着。”警告的话,是看似关切的意味。
秦晚微怔,故作没有听见,理了理思绪,收回视线,认真看向场中相携走来的新人。
红绸牵引着一段良缘,而宾客中又有多少嫉恨的目光?
苏慕辰刚离开轿门没几步,骤然间,空中传来轰隆的鸣叫声,众人疑惑地举目望去,霎时,犹如黑云遮日,数不尽,成百上千的黄蜂大量汹涌而来,它们嚣张地飞舞着,疯魔一般,不断朝人群攻击。
“啊!”女眷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抱头逃窜。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大片的黄蜂?”文帝浓眉一拧,严苛地质问下去。
在场陷入极度的混乱,无人敢上前答复,太子大婚之日,出现黄蜂这样的畜生,实属不吉利,看来,今日的婚礼果真不会风平浪静。
“痛!”新娘楚玉红色盖头被风吹开,素白如雪的脸被黄蜂叮了不少下。苏慕辰危及关头,并未理会未过门的妻子,反而慌乱不已,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一品臣妃 第20章 黄蜂搅婚事
武成王泰然自若,冷静吩咐下去,“快,点火,烧了这些畜生。”
与此同时,苏卿绝亦是异口同声地命令禁卫军,飞快褪下长袍,裹住蓝妩的头,“照顾好自己。”
“七爷,你去哪?”蓝妩惊惶地唤了声,可哪里还有男人的踪影,怕是,去找那贱女人去了!
秦晚双手抱头,在慌乱的人群里,被迫行走着。黄蜂不会无缘无故叮人,但这一批,显然是受过特训的。
究竟是谁?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她不得而知,有一种错觉,仿佛今日的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怔怔思考间,前方倒下的男子突然横出腿,使得秦晚脚下一个趔趄,身子直直朝地面跌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紫影飞快掠过来,快的难以捕捉,男人的手臂及时圈住了她的腰肢,再顺势带入怀里。
“做什么乱跑?”苏卿绝不知何故,得见她无助逃窜的模样,心生该死的怜悯。
一般的女子,发生危难之时,都会选择躲在男人怀里,而她偏生与人不同,宁愿受累,也不愿放下身段。
“苏卿绝,我没想逃。”秦晚哪里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有些恼怒地扬起脸反驳说道。逃,她何时不想着逃走,可中了不知名的毒,前方等着她的,只有绝路。
“你好自为之。”苏卿绝攥紧手掌,眸光沉下,他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淹没在人群里。
秦晚漠然凝着他远去的背影,努力克制住紊乱的心跳。方才,他那下意识的保护动作,盛怒的低吼,并不像做戏,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在苏卿绝和武成王的共同指领下,禁卫军全体出动,半柱香后烧灭了毒人的黄蜂。
不可避免的,现场伤势异常惨重,不少女子受惊过度,直接昏厥过去,新娘子楚玉也没能幸免,原本精致的妆容,完美的仪态,此刻变得万般狼狈、灰败。
“皇上,皇上,你可得替臣妾和太子做主啊。”馨妃亦是朱钗散落一地,不依不饶地低泣着。
文帝握紧双拳,龙颜大怒,“究竟是谁?胆敢破坏太子大好的婚宴?”锐利的眸子扫视着四周。
众人惶恐,吓得大汗淋漓,纷纷拂袖屈膝跪了一地,“微臣不知……”
太子温润的眸低划过一丝讽笑,若有所思地觑了场中两抹身影,适才举步走进楚玉。
就当文帝再次发难之时,一名资深的御医,忐忑地抹了把汗说道,“回皇上,如果查出谁人衣裳上携带紫玉散香……”
御医的一番话,听的众人哗然不止,庆幸的同时,又不免忧心,怕受累及。
紫玉散香?秦晚初来曜国,并不识得,一脸茫然看向周遭纷纷投射过来的复杂目光。
“紫玉散香,不仅仅能迷惑人心智,还能召唤黄蜂这样的畜生。”御医朝着众人解释道,抬手直直指向呆愣的秦晚,“就在方才逃窜之时,下官不经意闻到秦侧妃身上有那种香味。”
一品臣妃 第21章 当众
“来人,快将她的衣裳褪下。”馨妃凤眸划过一丝狰狞,厉声吩咐道。
蓝妩在心中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
“馨妃!别欺人太甚。”苏卿绝几步掠到秦晚跟前,几个掌风下去,愤然推开几名禁卫军。
那一刻,秦晚陷入仲怔、迷茫,有个男人,如果在你最无助的时候,肯站出来,是不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只是,若其中参合了阴谋,就显得万分讽刺。
“秦晚,昨日的品茶会,今日的婚宴,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搞破坏,究竟居心何在?”文帝劈头盖脸地指责,预示着无妄之灾的来临。
秦晚一把推开苏卿绝的身体,不卑不亢地回答,“不是我做的!而且我也没那个本事。”
虽然不知得罪了谁,但也不会任人宰割。
她一字一句,道理明晰,于是众人纷纷持怀疑的态度看向冷脸的苏卿绝
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一次次的突发事故,当真是有趣至极。
苏卿绝微怔,黑眸似有深意地觑了眼秦晚,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他神色泰然自若,并无丁点慌乱。
“休得强词夺理,若问心无愧,先将衣裳脱下,让御医当众验证真伪。”馨妃哪里肯轻易放过她,放过谋杀她的机会。
在场一片静谧,都不敢多说半句话去得罪当朝宠妃和太子。
太子眸低掠过淡淡的忧虑,似是在极力压制着原有的情绪,握住楚玉的手,生生沁出一层薄汗。
武成王,自始至终,负手而立,持冷漠观望的态度。
秦晚心中泛起苦涩,无人会帮她,连着那张熟悉的脸孔,都是万般冷漠的态度。换做前世的她,倘若受了丁点委屈,干爹会愤怒地将整个a城翻过来,只为她解恨,博她一笑。
秦晚深吸口气,作势上前,忽然肩头一重,是苏卿绝伸过来阻止的手臂,意味不明。
“不用你假好心,这场戏,我陪你演下去就是。”凑上去,低语两句,透着一抹决绝,凛然。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不难猜出,方才御医和她恰好相撞,不过是某人刻意安排的,某人好心扶她,再瞬时将紫玉散香放入她衣袖中。
一切的一切,只为铲除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
苏卿绝怔住,一时间陷入从未有过的彷徨,眸低流露的情绪似乎是不愿看到她成为众矢之的。
“愣着做什么?还不褪下她的衣服。”馨妃盛气凌人地指示几名宫女。
“不劳娘娘费心,我自己来。”秦晚后退两步,避开围上来的宫女,而后当着众人,缓缓解开一层层衣襟。
春日天气依旧寒冷,她里里外外穿了五六件,外衣剥落,接着一件一件的,毫不迟疑,只为表明清白。
众人看的瞠目结舌,不少心生怜悯。如此羞辱,怕会成为此生都难以抹掉的阴影,但为何,女子自始至终,清亮的杏眸那般泰然自若,冷傲如初。
这厢,太子苏慕辰袍袖中的手,握的指节泛白,但温润的面上依旧了无波澜。
武成王微皱了皱,意味不明地轻摇摇头。
最后,秦晚剩下单薄的两件衣裳,却遮盖不住身体原本的玲珑曲线,她双手环住胸口,无视男人们复杂的目光,“娘娘,可以检查了!”
苏卿绝此刻脸色黑沉地可怕,第一次因为女人出位的举动而情绪外露,他褪下外袍,一把扔给女人,“别丢人显眼。”讽刺、憎恶的冷话,却透着一股无力的伤痛感。
那一瞬,连带着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流露这样莫名的情绪。
秦晚接过衣服,无声地披上,她身为现代人,性子洒脱,并未感到半分羞赧,平日里身着吊带短裤,都不会觉得不妥,何况如今身上还裹着两层。
既然逃不过馨妃的羞辱,那何不也拉苏卿绝下水,丢尽他的颜面,也算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其二,她在赌,赌苏卿绝究竟会将她这个结发妻子置于何地?事实证明,她与他眼底,只是一抹尘埃。
御医拿起女子馨香的衣物,仔细检查一番后,“回皇上,娘娘,是紫玉散香不假。”
文帝的脸色陡然沉下,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疯妇压下,关入大理寺。”不问缘由,直接定下死罪。
苏卿绝眸低掠过细微的复杂之色,握拳冷冷觑着场中某个身影,如此逼迫,他竟也安稳如泰山,真要舍弃秦晚这枚筹划多年的棋子吗?
今日,若探不出幕后之人,对自己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那份损失,似乎连带着包括秦晚。
“皇上,娘娘,如果真是我做的,何故伤的最重的是我?”秦晚深知,自己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要走出去,只能放手奋力一搏。
众人顿时被问住了,纷纷将视线落在她极为严重的伤患上。
然,很快有人提出置疑,一身蓝袍的八王爷犀利地反驳,“不是有一招,叫做反其道而行之吗?或许,这只是你的苦肉计呢?想要用此掩盖真相,再者,被黄蜂叮咬,也不至于丧命。”
“老八说的不无道理!秦晚,你休得再狡辩,来人,押下去。”文帝金口一开,下了死命令。
秦晚闻言,身形微颤,她深吸口气,努力镇定下来,“皇上,您还未问儿臣缘由!闹事的缘由。”
苏卿绝听了,眉梢微动,不禁目露赞赏之色,却也是稍纵即逝。
文帝被问住了,馨妃冷嘲热讽道,“缘由吗?不就是你丈夫嫉妒辰儿娶楚家小姐?”
苏卿绝眼眸蕴着不屑的神色,抿着唇不予反驳,自始至终保持缄默的态度,毕竟今日之事,单凭御医片面之词,难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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