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柳暗花溟
马莲村地处深山,加上当年还没有修建盘山公路,几乎是与外界隔绝的,所以当张欣欣带着几个人和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赶回村里的时候,村里大部分人已经因重度脱水而呈现出‘霍乱’面容――眼眶下陷,两颊深凹,口唇干燥,神志淡漠甚至不清。皮肤皱缩湿冷,弹性消失;手指干瘪似洗衣妇,腹凹陷如舟。
这情景让欣欣忧心如焚,立即开始了救治。从她所学的医疗知识里,霍乱虽然传染性极高,疫苗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而且有毒性,但只要处理得当,在当今的社会已经并不是难以治愈且死亡率很高的疾病了。
可是她虽然这样想,她带来的那几个人却吓坏了。那几个人虽说也挂着医院医生的牌子,但在医疗条件差,医务人员稀缺的当地,他们其实只是接受过一些简单医学培训的从业人员,连城市医院中护士的水准也达不到。在偏远的农村,很多地方存在这一现象,让并不具备医学水平的人做了医生。
在马莲村暴发霍乱之前,前几年还有一个叫大羊村的村子出现过这种疾病,因为大羊村的所在地还要偏僻,所以全村人都病死后才被外界所知,因为尸体处理不当,差点让瘟疫蔓延,这在当地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在当地人的眼中,这根本不是什么疾病,而是有人得罪了瘟神爷,所以才会被降以灭村之罪,和这些人接触也会被牵连,就连说出这件事也会受到同样的惩罚!
不知为什么,当地人称霍乱为‘零二’,或许是以细菌的型号称呼的。反正在以讹传讹之下,当地人闻‘零二’色变,而且据传这种病菌无论如何也杀不死的,传染上的人必死,只有火,只有不停燃烧的大火才能杀死这疾病!
那几个随欣欣来的人见到村里这种样子,以为恐怖的‘零二’再度降临,完全放弃了医者之心,忙不迭地逃离。欣欣拦不住、也说不通他们,只得让他们去报告给当时主管医疗卫生的干部,也是就现在的袁镇长,让他想办法调集医疗力量,好拯救村里的人!
欣欣当时和已婚的袁镇长保持着暧昧的恋爱关系,她以为有学识且为人正直的袁镇长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省里大医院的医疗力量,救助这些还没有到山穷水尽地步的村人于水火。
以她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这只是群体性的钾盐大量丧失所表现出的尿毒症和酸中毒症状,死去的人是死于脏器衰竭,与什么瘟神爷无关。目前虽然传染人数极高,但大多是在可以治愈的范围之内。而且她坚信,和她秘密热恋的那个男人,那个她全身心爱着、崇拜着、信赖着的男人一定会救他们的!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一心信赖和等待着的袁镇长在安抚了病人的情绪、并套走了村长三叔家祖传的、关于烧窑的工艺后,竟然带着十几个镇上的工作人员,在一个夜里放火烧了马莲村,把那些可能会完全恢复的人全部烧死在村中。
全村人病得起不了床,没有能力逃开这场催命的大火,而有能力逃离的部分没被传染的小孩子也被围在村口的人强行推回到火堆中。至于欣欣,她是被她的心上人亲手绑在了门上,看着他无情的远去,在他面前被烧成焦尸。
她死也不会知道,袁镇长觊觎那制窑的秘方好久,这场霍乱正是给他的机会,威胁三叔交出秘方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瓜葛的机会!而他当然明白霍乱在当今的医疗水平下不再是绝症,可是他想当上镇长,想依靠那秘方获得巨大的财富,还要安抚这个地方所有人的心。
于是,她和她的村人不得不牺牲,用这种野蛮和残忍的方式被消灭掉,只为了不去危害其它人!而那种危害却并不存在!这样被戕害,这样的无辜,这样的不分男女老幼,他们怎么能不怨气冲天!
所以,这件事后没多久,袁镇长等一行十几人开始家宅不宁,迫不得已,他请出了自己的叔叔,袁龙大师。
龙大师开始时非常震怒,甚至想扭送自己唯一的侄子绳之以法。可是他终究没能摆脱亲情的羁绊和袁镇长的苦求和所谓悔意,指导这些人把根本没有掩埋过的焦尸制成了砖瓦,建成房子,让他们不能离开此地,然后他再用风水大阵困住他们。
做完这一切,龙大师就死了,但袁镇长按他死前的吩咐把他葬在深山中的一块地势绝佳之地,让他在十几年来一直守着风水大阵,并且试图超度亡灵!
马莲村地处偏僻,之前又有大羊村因霍乱而灭村的先例,因此当那场消灭瘟疫的大火燃起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烧的并不是死尸,灭的也不是病菌,被烧死的是活生生的人!之后,他们的魂魄还经受到了被符咒和阵法加持过的窑炉的高温折磨!而他们的销声匿迹换来了袁镇长的步步高升、他的良好口碑和洪清镇随后的繁荣。
而这件冤案在洪清镇这些有势力的人的上下齐心瞒报下,并没有被捅出去。 再这不久,健忘的人们不是忘记了,就是因为害怕瘟神爷降罪而绝口不提,这些冤沉似海的人就这么被漠视和遗忘,就这么不了了之,因此才造成了他们那无法消散的怨气徘徊在新镇之中!
“这个袁镇长真是混蛋加三级,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万里再说起这件事,还是愤愤不平。
阮瞻不说话。
万里生长在正常的环境下,虽然作为心理医生,接触过许多病人,但那毕竟也是人类正常的一面。他就不同了。他见过人类最阴险和最黑暗的部分,他面对过也经历过,所以他明白魔鬼都是人幻化而成的!
“证据确实吗?”
“事无巨细,确凿充分。”
“那很好,就麻烦你去还这些人一个公道了。”阮瞻叹了口气,“当年的人或者他们的后人在新镇里死得差不多了,外面只剩下袁镇长和几个小人物,你要注意不要让他们逃了。”
万里一笑,“你放心,那些洪好好招聘的打手,被我吓唬得跑了一批,还剩下几个将功折罪的,正在盯着袁镇长那几个人呢。你放心,谁重下的因,就要承受随后的果,任他是谁,也跑不掉的。”
他说着抬头看看天色,“喂,天快亮了,要及早准备。这样,看你伤得这副德行,估计也没什么力气了,就由我去塔上把你的‘犯罪痕迹’消灭。再打发左德去找马记者和毛富,让他们研究对外的统一说词,然后押着毛富回镇上去。而你也别闲着,你快把这死丫头弄醒。”他指指阮瞻怀里的小夏,接着又想起什么一样地叹了一口气,“我还要和阿百告别一下,唉,这么好的女人,世上绝无仅有的,竟然因为爱错了一个男人就那么惨!”
万里的话让阮瞻心里一凉,低头看看小夏可爱的脸宠,轻轻抚着,直到感觉到她已经慢慢醒来,让阮瞻突然心生不舍。他已经爱她爱得刻骨铭心,却不得不生生把这种爱情从自己心中撕裂,他多么希望可以和她天长地久,可是却知道他们这样依偎在一起的时光只能以秒来计算了。
她不知道这所有的事更好,反正他就是想让她忘记的。他记得当时他们第一次合作时,小夏见他cao纵看守所警察的记忆,曾经让他发誓,永远不会这么对待她,他发誓了,可惜今天他要违背誓言。
因为当初他没想过会那么深地爱上她,没想过会和她有那么温柔的牵扯,也没想过自己是不能这么做的。他有逢三之难,父亲和司马南都说他无法渡过这个死劫,也就是说他没有能力给她幸福。
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本不该去招惹她的。是他受伤后的软弱、是因为身处这迷城之中、是对她过分的担心,还有相见时无法抑制的激qing,让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吻了她,让她和他彼此间的爱都毫无保留地迸发出来,而如果放任这种感情发展下去,她要面对的就只有伤心和绝望,那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他必须让她忘记,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忘记他们的爱情,忘记曾经他那么热烈地对待着她!
怀里的小夏挣扎了一下,慢慢直起了身体。一抬头就看到阮瞻深黑的眼睛,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看着她,温柔、忧伤、热烈和痛苦。
“结束了吗?”
阮瞻点点头,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好像只要一眨眼,他就会在他眼前消失,好像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里。这让小夏的心‘呯呯’乱跳着,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
“你受伤好重,可能要修养一段时间呢,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她试图用微笑化解心中的不安,“让你看看,如果必要,我也可以很温柔的。”
阮瞻不说话,还只是看着她。
“天哪,一定很疼!”她注意到他肩膀血肉模糊的一片,心疼地轻轻碰了一下,心里那种不安感突然加重了,很想抱着他不放手,“那个――我想抱着你,可以吗?”
阮瞻伸出手,轻轻碰着小夏腮边的细发,“好啊。但之前我要和你说一句话,你听了要放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但是不用想起来,只要你知道就好。”
“什么?”阮瞻矛盾的语气,极其温柔的眼神迷惑了她。
“我爱你!非常非常爱。就算我死去,这种爱也不会停止,永远永远!”阮瞻轻声说着,然后把小夏抱在怀里,俯下头在她的发间这样继续呢喃着,灼热的吻透过头发一直烫到她的心里。
“我也非常爱你。”她迷迷糊糊地回应他。
“帮我做一件事,好吗?”
“什么?”
“忘记我!”阮瞻说着伸手摩挲着小夏的头顶。
小夏只感觉头顶有一股热流窜了进来,让她有些迷惑,但忽然间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她想反抗,可是来不及了,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模糊,然后人事不知。
阮瞻抱紧了小夏,钢铁一样的人却几乎落泪,手里虽然舍不得放开,但嘴里却不得不在她耳边轻喃着。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万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告诉她,她在洪清镇生了病,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的事再也想不起来了。然后阿百找到了司马南,带他回到了苗疆,而你把她接了回去。”阮瞻幽幽地说。
“什么?你――”万里一愣,但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呢?你去了哪里?”
“我没出现过,我回了老家祭祖。”
“让她忘了这里恐怖的一切?”
“是。”
“还有什么?”
“――――”
“告诉我,做为你消除和改变小夏记忆的知情者,我有权利知道,你这究竟是为什么?!”万里的神色很严肃,“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样,你不是一直认为,没有人有权利剥夺他人的记忆吗?哪怕是最不堪和恐怖的。”
“我只是让她忘了来洪清镇后的事而已,其它的完好无损,完好无损。一切没有改变。”阮瞻还是抱着小夏不放,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如刀绞。
“可这是为什么?我非知道不可,否则我会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万里威胁道。
阮瞻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着痛苦和无奈,“因为我告诉她,我爱她。因为我吻了她!因为我还有一年的生命,因为我不能让自己一时的冲动,却让她伤心一辈子!”
“你这混蛋!”万里说不清自己心里是震惊还是妒忌,“我守着她那么多年,都没舍得碰她一下,没想到你竟然先下手为强,然后还想一走了之!”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她!”万里把小夏从阮瞻的怀里拉出来,让她倚着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痛苦,你没有权利帮她选择。你等着看,假如她想起了这一切,她会恨你的!”他边说边把一个小布包放入小夏的衣袋内。
那是刚才阿百让他转交给小夏的,她说那石头能测验男人的真心,她现在不需要了,所以要送给她最好的朋友。她说她把石头彻底石化了,所以石头不会再隐形,等一安定下来,就会用自己的方法教给小夏如何使用。
可是现在,他很怀疑,小夏要这块石头有什么用?女人要男人的真心,但只有真心,爱情也是不能成就的。他明白阮瞻的心,也明白自己的,可是命运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阮瞻无法回答万里。
尽管这么做,他心里也痛得鲜血淋漓,尽管他承受着最大的痛苦,可是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他多想可以和她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啊!
可是假如那将带给她灾难和痛苦,那么他宁愿做这个斩断一切的恶人,宁愿她恨他!
“唉――”一个夸张的叹息声从阮瞻和万里的身后传来,“好可怜的女孩子!”
什么时候背后有人的?为什么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
阮瞻和万里骇然循声望去。
只见他们身后的凉棚里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年青男人,眉清目秀、笑眉笑眼、吊儿郎当,浑身上下散发着那么一股说不出的潇洒劲。
两个对视一眼,同时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
包大同!
……………………………………
小夏想起了阮瞻和她的爱情了吗?司马南究竟说了什么?阮瞻要怎么调查真相?包大同为什么会突然跑来?请看《驱魔人》第七篇《阴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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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人 第七篇阴童 第一章不速之客
疼-疼-疼――
小夏在无边的痛楚中醒来,说不清是哪里,就是觉得身体里有一根游走的针在四处乱窜,所到之处把她的身体刺得千疮百孔。
尤其是脑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样,模糊成一团空白,只要试图仔细去想,那团空白就变成了穿不透的黑暗,而且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让她禁不住呻吟出声。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抚在她的额头上,让她有片刻的舒服,努力睁开眼睛。
“还认得我吗?”男人笑咪咪地低声问。
“废话。”小夏无力地呢喃了一句,“我很想忘记。”
“就是说想忘也忘不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魅力大!”万里的手还在小夏的额头上,“烧是退了,不过看来还是有点虚弱。”
“我怎么了?”小夏迷迷糊糊的,一时之间,思维有些混乱。
“你不记得了?”万里若有所思地望着小夏的脸。
作为医生他很明白,心理上的打击总会间接造成身体上的伤害,从中医学的理论来讲,意念是很重要的。就像这一次,阮瞻只是消除、修改了小夏的一小部分记忆,但阮瞻在做这件事时,小夏很可能已经意识到了,所以她会受到很重的心理伤害,再加上她在洪清镇遭受到很多的**伤害和精神恐吓,结果导致她一直高烧不止,并且昏迷不醒,最后弄到要住院那么严重。
但愿她不要捡回失去的记忆,否则她会恨阮瞻,而且会很伤心的。或者是潜意识中,她自己也不愿意醒来吧!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小夏皱紧眉头,“可是我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但是绝对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只是想不起来。”她伸出手烦躁地搓搓额头。
她很希望能想起什么,在内心深处,她总觉得那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你的脑细胞太活跃了,对梦境的代入感很强,这是很脆弱的心理状态。”万里用手指抚了抚小夏皱起的淡淡秀眉,“你只不过是水土不服,一进洪清镇就病倒了,然后我只好去把你接回来,那儿的医疗条件还是比不上这里。”
“洪清镇?”这个名子在小夏的脑海中一闪,让她突然抓住了记忆的边缘,“对啊,我去进行普法宣传――最后一个地方是洪清镇――然后我们住进旅店,然后――然后――”
小夏用力地想,弄得万里相当紧张。他相信阮瞻的法力,不过如果小夏的记忆太深刻的话,也有可能以人的本能战胜法力的禁锢。好在,小夏想了一下后,由于头疼而宣告放弃。
“然后你就突然昏了。”万里加强小夏的意念,“你把阿百吓坏了,她又不能送你去医院,只好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阿百?”
“阿百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不记得最好!
可是小夏的反应并不按万里所期望的走,她微笑了一下道,“我当然记得阿百啊,只是我才醒过来,有点迷糊罢了。她怎么了?”
“hoho,你该问问我怎么了!”万里尽量说得夸张一点,“没人能遇到我遇到的这种怪事,大半夜的,电话铃突然响了,我还没接,电话那头就有个女人对着我叫:万里――万里――万里――你试试就会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是有点吓人。”万里学着阿百娇媚的声音,让小夏忍俊不禁,“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太奇怪了,不能怪她嘛!对了,阿百呢?”小夏这才想起来左右观望,发现窗外是明媚的阳光,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一看就是病房。
这病房是三人间,不过另两张病床上并没有病人。
“白天她出不来吗?咦,我的手镯呢?”小夏抬起手腕,没有见到那个阿百藏身的手镯。
“她拿走了,说要做纪念,作为交换,她给了你这个。”万里说着从衣袋中拿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条翠绿的细绳,上面绑了一块小石头,石头的四角镶了一些银边。绿色的丝密密麻麻地绑在石头的外围,几乎完全把它包部裹住,但还是有一丝丝极其美丽的红色从那一圈圈的绿中透了再来。
鲜艳的绿,耀目的红,雪亮的银,让这项链看来有一种扑拙之美,使小夏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首饰,感觉自己天生就是这石头的主人!
“喜欢吗?”万里很喜欢小夏脸上开心的光彩,“石头是阿百送的,但把它设计成这么美丽的项链可是我的功劳。我就知道这些红绿配,正适合你这种柴禾妞!”
如果在平常,小夏会回嘴的,此刻她的心神却完全被这石头项链吸引,努力想起身。但才一坐起,就一阵头昏,万里急忙搂住她肩膀,帮她把项链戴上。
石头一贴近小夏的前胸,她忽然感到非常亲切,还有些淡淡的哀伤,并且最意外的,这一枚枣子大小的石头竟然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好像天生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都说首饰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果然不假,看你喜欢得什么似的。”万里轻叹了一句。
“天哪,我感觉这石头有灵性,别是阿百的什么宝物吧,这也太贵重了!”
“也许就是宝物,听说这叫永生石。不过,她给你,你就拿着,她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阿百说,等她有时间,她会用自己的方法告诉你,这石头有什么神奇。”
小夏点点头,看了一下和自己的身体分外妥贴的石头,“你还没回答我,阿百去了哪里?”
“回家了啊!”万里努力说得很轻松,“她是仙女一样的人,不会贪恋人世间的繁华。她来,就是为了找司马南,找到了,自然就回去了。”
这消息让小夏有点意外,连忙缠着万里问个清楚,好在万里在小夏昏迷这段时间已经好好编过一番说词了,所以并没有露出破绽。
小夏叹了口气,“原来司马南也爱阿百,还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都不知道呢。唉,也好,虽然司马南做了好多坏事,但阿百那么好,又那么爱他,他能改过也是好事。可是,要是阿百能来看看我就好了。不然,我们去看她吧!”
万里吓了一跳,“不行!”他否决,然后立即寻找借口,“人家两个人要修行,你大概应该算是人类,阳气经常沾染人家,是会坏事的。”
这借口有些勉强,但在小夏的心里,阿百也有她自己的生活,可能确实不喜欢别人去打扰。她和阮瞻在一起的时候,也恨不得天底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呢?”不知为什么,想起阮瞻,小夏心里一疼,“我是说――阮瞻,他去哪里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相当虚弱无力,应该是病得很重吧,难道他都没来看自己吗?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朋友好一点,但还不到恋人的程度,虽然她的暗恋还没有结果,‘农村包围城市’的计划也没有实行,但作为朋友,他也应该来看她吧。
“阿瞻啊――”万里扶小夏躺好,“他都不知道你生病。你去普法宣传没多久,他就回乡祭祖了。虽然他是养子,不过他老爹可就他一个儿子,他这个人就算坏,也要偶尔尽个孝道嘛。怎么,你想让我通知他吗?”
小夏连忙阻止。
她和阮瞻的关系还没到那么亲密的地步,没有权利对他撒娇的!可是为什么一想他就会心痛,感觉那么爱他?怎么了?病得软弱了?可是她不能这样,在她还不知道阮瞻对她是否有意前,她不能破坏他们之间那种暧昧又脆弱的关系。只是为什么一场病而已,就让她的心境产生了变化?
万里看着小夏脸上复杂的表情,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总是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什么都摆在脸上。这是她最让他动心的地方,善良、直率、纯真,在现在这个社会,几乎是绝迹的美好品质了。
他明白,小夏对阮瞻的感情太强烈,所以就算失去这一部分记忆,也会有遗留的感觉。人的身体和心理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没有人能研究得透,也没有人能控制得住。
他对小夏也很有感觉,除了对娜娜,就算他的前妻,他也没有这样动心过。只是一开始,他就犯了个错误,当时他刚走出失败的婚姻,结果他的小心和谨慎让她把他定位成了好朋友、好哥哥。等他再想挽回时,阮瞻出现了。
他了解自己的朋友,表面看来好像很花心,对每个女人都一样好,但骨子里却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小夏如果和阮瞻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看到这一点,又看到小夏对自己并无那方面的意思,他决心要退让。
一个电影里说得好:他宁愿要两个开心的朋友,也不要一个不开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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