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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斛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泮
珍姐儿让人带信给她让她只管安心带孩子其他事情都不必担心,就是父母亲那里也有信来,直言等事情过了便接她家去,李宝珠低头看着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女儿,如今眉眼渐渐长开了竟是说不出的玉雪可爱,只是魏王做下了这样的事,这孩子以后的身份到底尴尬将来还不知会如何。
如今有了女儿,再想想魏王这个男人竟然也不觉得如何,钱氏更是一贯的从容镇定,如今再回想之前两人的种种争斗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了。自己对魏王的种种情意竟然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恐怕古来绝情的也不独独是男子而已。
她低头在女儿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亲,想来这般也好一段痴恋换来这个小小的孩童陪着自己,到底也不是全然不值得的。
钱氏进门的时候两个女人对望一眼,倒没有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多少情绪,也是本是无冤无仇的两个人,若非为了一个男人全无斗到你死我活的必要,如今既然祸根不再了就更没必要彼此仇视。
钱氏上前看了看睡在小床里的孩子,当时魏王心中有鬼总觉得这孩子是惠妃转世便格外疼宠些,所用之物都是?好的,如今别的都没了,独这张大红酸枝雕花小床被搬了来。
“今日可是好些了?”
两人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像是怕吵了孩子睡觉钱氏的声音又轻又柔全然不似数月之前,她是不想这个孩子来到世上的。
“能吃能睡,已经好多了。”珍姐儿请了太医院最擅长儿科的太医来给孩子看病,如今自然是好了的。
钱氏看她兴致不高的样子也不在意,只转头看了看窗外,才刚是二月这处偏院景致本就一般,如今更是什么也没有其实并无景可赏,然而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这样的日子也是难得的安宁了。
“之前种种,我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钱氏突然再次开口,说出的话倒叫李宝珠一愣似乎是一时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然而再一想也就知道了,钱氏大抵说的是两□□妾相争之事。她看向钱氏,见她的神态同之前一样,端庄里带了些隐隐的高傲,那是一个正妻在面对妻妾时才会有的傲气。
“王妃也确没有对不起我。”
高门嫡女入娘家父兄得力,她这样的人恐怕到了那个正妻手里都是必须要斗下去的存在吧。李宝珠低头看了日光里自己半透明的指尖,手上肌肤细腻如玉,细白青葱一如未嫁前的模样,当初其实有很多选择,只是她眼瞎心盲到走错了路,如今人虽还在青春心却像是已经进入了暮年。
“王爷做下那等事情,如今他是死了一了百了,只是咱们这些活着的人怕是活罪难逃,好在妹妹到底同我不一样,你一向在内宅并不知道外头的事,况且还有定南王妃肯护着你,如今我只想请妹妹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以后就把阶哥当成你自己的孩儿好歹护着他长大吧。”
钱氏到底是心里骄傲的人,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愿意用到一个求字,只是她越是这样李宝珠就越是觉得其实她心里是信着她的。
“你既然信得过我,那便这样吧。”
李宝珠没有推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女儿日后的日子未必不艰难,若是能有个亲兄弟彼此相互扶持,总强过孤雁一般活在这世上。
“如此便多谢你。”
这日萧绍回来,周宝珍迎了他仔细朝他面上看了,只见他眉心微皱面色冷肃便知是有烦心事,她心下微微一叹,表哥如今看似大权在握,可这朝堂上立着的哪一个又不是精明人,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一副小算盘,想要平衡各方稳定局势又哪里是容易的事。
她心中虽这么想嘴上却是什么也没有问,只吩咐人备水备食,不管外头如何回家来总该能让他好好疏散疏散。
一时热水送来了周宝珍亲自给他洗头,萧绍半阖了眼脸上的神色放松了下来,大约是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西北边境有些不大安宁,别人他不放心也只好让岳父靖国公尽快会西北去了。只是打仗离不得粮草辎重到时候少不得又要同兵部和户部扯皮。
周宝珍拿特制的洗发膏给他按摩头皮,最是能醒脑解乏,之后拿了温热的水缓缓冲淋,萧绍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待洗过了头发便不再让她动手了,只抓了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在她低低的惊呼声中将她拖进了浴?里,萧绍将她紧紧抱在身前唇便用力的覆了上去。说起来自他去西南到如今夫妻两个竟有快一年未曾亲近了,如今美食当前让他如何能不意动。
周宝珍很快便被他剥成了一尾光溜溜的鱼,正在萧绍急急的要入巷时,她艰难的躲了开去,她紧紧的抱了他的脖子,口中低低的说到“表哥,表哥国孝里呢。”她怕闹出什么事,到时候可就什么体面也没有。
萧绍箭在弦上哪里肯这样就放过她,况且这耳边娇娇的一声更像是一剂催情药,直让他浑身紧绷的都疼了起来。他只满头满脸胡乱的亲她,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周宝珍浑身发软,就听他肉麻话哄他“好孩子,给我吧,放心万事有表哥呢。”说着不待她反应便将她狠狠往下一送,久不行事如今猛来一下,就听周宝珍口中发出一声猫儿般的呼声,听得萧绍心中就是一颤,身下只觉又紧又热直恨不得把魂儿都交给她才好。
“姑姑想接络姐儿进宫去住些日子。”
一时云收雨歇,周宝珍浑身酸软,萧绍让她趴着有力的大手在她身上揉捏,他惯在军中做起这些颇有章法,她只觉一阵酸麻过后身上便松快了许多。
她本昏昏欲睡,一听这话便又精神起来,睁开猫似的眼睛看了萧绍,“姑姑同络姐儿母女分离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想来也该是无碍的。
萧绍低头亲了亲她,“对外只说姑姑身子不好,想让络姐儿进宫陪伴。”
“哈哈,只怕到时候高兴的可不只是姑姑而已。”
周宝珍像是想到什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对了父母亲那里可有信来,他们走到哪儿了,还有多久才能到京里?”
“今日刚得的消息,再有十日也就该到了。”
萧绍知她想儿子,时时让人往来传递消息,其实不只是她想儿子,他也想那是他的长子意义非同一般,他心里想着这个孩子还得他自己亲自教养才好,经过了这一次以后便将孩子时时带着身边吧。
“也不知朝哥那孩子见了我还能不能记得我是她母亲。”
又过了两日柳氏过来果然说了络姐儿进宫的事,母女两一处说话柳氏一时感伤,“那孩子从生下来便在我跟前养到这样大,小时候孩童辉哥一起吃过我的奶,好多时候我几乎都忘了她不是我生的了,如今她这一去以后我们母女相聚的日子怕就不多了。”柳氏拿帕擦了擦眼睛,即便是养个小猫小狗这么些年下来也有感情了,更合况是这样一个活泼的小姑娘,“如今我可算是知道当初你姨妈把你送回来的心情了,可你好歹最后还是给她当了儿媳妇,可络姐儿却不能嫁给咱们辉哥了。”
母亲这话说的孩子气,未免她太过伤怀,周宝珍笑着钻到她怀里,撒娇一般的说到“如今这样也不错,我还是您的小闺女,你以后啊只疼我就是了。”
被她这样一打岔柳氏倒也顾不得伤心了,转而同她说起正事来,“西北不太平,你父亲眼看着就要回西北,你祖父去了如今你祖母年事已高我是不能再跟去了,这次你大哥也要跟着一块去,他到底是长子以后是要支应门庭的,还需出去历练些好。”
他们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事本就不可避免,只是想着魏绾的性子她少不得又要问上一句,“只不知嫂子那里如何?”
对于这个儿媳妇经过这么多事柳氏对她总有些不得意,听女儿问起她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这才淡淡的说了句“她又不是第一天嫁到咱们家了,这样的事很该习惯些才是。”
周宝珍见她这样说便知道嫂子的表现大约是不能让母亲满意的,魏绾进门多年孩子都生了三个,如果不是实在不堪便也只好这样了,当下她也不劝什么只转而同柳氏说起了别的。
“也不知父亲什么时候走,公公和婆婆就要进京了,好歹让父亲见一见外孙才走啊。”
“你说的是,就连我也没有见过朝哥这孩子呢,也不知他长得多高了,我那里替他准备了许多东西,到时候啊一总都给他才好呢。”柳氏说起朝哥很快便高兴起来,只絮絮叨叨说些孩子的事,“对了你三哥是不是同公主闹别扭了,他这一向都住在家里,倒是公主和昂哥母子两不曾回来。”
因着淑妃的事,三公主同周延明夫妻之间到底是起了龌蹉,虽不曾吵出来只是周延明回来时三公主脸上便有些不好,起先周延明还着意哄她,三公主顺便又问了些淑妃和威北侯的事,话里话外少不得有要替她们开脱的意思。
这事萧绍早就同他商量过,看在当初淑妃当初对周宝珍存了一丝善念的份上,萧绍倒也没想对她赶尽杀绝,左不过废为庶人也就是了,性命是无忧的。至于威北侯府可就没有这么大的脸了,毕竟事涉谋反没有株连九族便是万幸了,又哪里还来的活路?
只是三公主素来心气就高,想着像母亲淑妃这般得意了一辈子的人你将她贬为庶人这同杀了她有什么分别?她让周延明去同萧绍说将事情压下来,她将淑妃接到府中养老也就是了,至于舅舅和表哥也好歹绕他们一命。
夫妻两个僵持着,三公主本就不是个和软的脾气,之前种种退让不过是因为心甘情愿,只是如今心中有了怨那脾气少不得就露了出来。然而周延明却不是个会同人拌嘴的人,他貌似温内里却也是个冷,只不愿陪着她闹
本来这些倒也没什么,左不过是小夫妻之间冷战,然而朝廷也并不是他周延明或是萧绍的,这样大的事全天下的人都看着,更不是谁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周延明想她自小在宫中长大,此时不过是关心则乱过后想通了也就好了。
千不该万不该让他在家中看到了婉娘,再一打听人居然是威北侯夫人送来的,周延明是什么人焉有什么不明白的,看着那依稀仿佛珍姐儿的眉眼他心中却是动了真怒,家人是他的底线,更何况这个人是珍姐儿,当下他不动声色只做不知想看看公主到底欲待如何,想着如若公主真将人送到萧绍眼前,那么两人的夫妻缘分便也就算是尽了。





万斛春 第252章
周宝珍知道三哥夫妻俩因何事起了龌蹉却也不想拿这些事让柳氏心烦,说起来朝中高官勋贵甚至包括同皇家三者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彼此联络有亲,谁跟谁拐着弯都能扯上点关系,所以当初三公主要嫁给三哥,尽管知道之后萧家会起事她也没有反对,毕竟三公主待她还算真心,她也想若真到那一日,公主在自家总也比在别人家要好些,至少他们是护的住她的。
当然在那之前也会有种种犯难尴尬,然而这些同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公主同三哥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夫妻间有些波折说起来倒也不全是坏事。
“三哥自来便会哄人,大约是最近是忙,等过些日子便会好了。”
三公主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生气多还是伤心多,她知道母亲和舅家犯的不是小错,同驸马闹一闹也不过是气他之前竟然对她瞒的风雨不透。起先周延明态度倒是还好,愿意哄着她跟她讲道理,并且也跟她保证了淑妃绝不会有性命之忧,等事情彻底解决了他也愿意将淑妃接到府中奉养。她听了心下也不是不高兴的,只是女人都难免有些小性子,更何况这次不是小事,不想几天之后驸马态度大变突然就对她冷淡了起来,最后干脆以父兄即将远行为由独自回了国公府。
十日时间说长不短说过也就过了,这日一早萧绍亲自往码头接人去了,周宝珍本要跟着一同去,只是如今萧绍对她着紧的很说什么也不愿她出门,况且到时候一家子进门家中没有人支应也不行,无奈周宝珍只得嘟了嘴留在家中。
且不说老王爷夫妻带了孙子进门一家人是何等欢喜,可周宝珍见了能跑能跳嘴皮子溜索的朝哥却是哭的一塌糊涂,这一年多关于孩子的成长她错过的又岂止是一点点。
周宝珍抱了朝哥在怀里,母子两个瞪了相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彼此打量,只不过大的这个眼中带泪,倒是小的那个笑的一脸没心没肺。
“朝哥可还记得我?”她本不报希望,朝哥离京时不过刚满周岁,不想这孩子却冲她点了点头,周宝珍微讶追问到,“那我是谁?”
“母亲。”朝哥咧开嘴笑了起来,并且回头得意的朝父亲看了一眼。
一屋子人看着母子两说话,见朝哥三言两语便将母亲哄的破涕为笑,心下都觉得可乐,他离京时才那么一点点哪里真能记得什么呢。只是这淘气孩子自来最会弄鬼,别看小小一个人,心眼却恨不得比那九孔藕还多。
朝哥见众人都含笑看向自己心下得意非常,挺了小胸脯“好心的”对惊喜非常的母亲解释到 “父亲说母亲自来最爱哭,到得家中朝哥只需找出哭得最厉害拿那个,必然就是母亲了。”
被不到三岁儿子这样说,周宝珍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好,只得转头对了老王妃撒娇到“母亲,表哥欺负我呢。”说着她抬手轻轻刮了刮朝哥的小鼻子“小坏蛋,帮着父亲哄母亲呢。”
朝哥虽不记得周宝珍了,可对于母亲的怀抱却还带能天然和本能的记忆,此刻坐在母亲怀中只觉得欢喜无比,看着这个美丽温柔的女子同自己说话心下只觉得欢喜,当下便“咯咯”的笑起来,转头又对父亲做了一个鬼脸。萧绍对了儿子瞪眼,那意思仿佛在说臭小子连亲爹都敢卖。他在西南军中时曾回过两次封地,因此朝哥对于他这个父亲却是不陌生的。
朝哥其实并不如何怕父亲,见他瞪自己眼睛一转回头对了周宝珍就露出一个受了委屈可怜兮兮的表情,果然母亲见了就更将他搂在了怀中安慰,亲了亲他的脸蛋替他出头。
“表哥,好好的你瞪他做什么。”
朝哥心下一乐,果然就像祖母说的母亲再没有不疼自己的,只是母亲虽然又温柔又漂亮,生气起来就更漂亮了,只可惜却连凶人也不会,一句话问的一点气势也没有,自己可要好好保护母亲,不要让她被人欺负了才好,尤其是坏爹爹。
周宝珍不知道母子重逢不过片刻,儿子已然将她当做需要保护的对象,并且将父亲大人列为头号需要防范的人物了,以至于之后的日子父子两个互相耍心眼争宠吃醋却也是常态了。
周宝珍见了儿子自然是一时一刻也舍不得同他分开,到了晚间吃过了家宴又亲自给他洗了澡这才抱了他哄他睡觉。朝哥已经快三岁了虽不胖个子却极高,周宝珍抱着他来回走了几圈便觉胳膊酸软只得在床上坐了看着他只觉得怎么爱也爱不过来。
萧绍在外间的榻上坐着,隔着珠帘看珍姐儿在离间来回走动的身影,偶尔有母子两个低低的说话声传来,他觉得自己不高兴很不高兴,自朝哥进门珍姐儿除了瞪他的那一眼居然就再也没看过他了。
“我晚上同母亲睡。”
“好。”
“明日,后日,大后日,****都同母亲睡。”
“行,母亲呀天天带了咱们朝哥睡。”
萧绍听到这里已经挑眉了,臭小子那可是我老婆,天天带着你睡那还有老子什么事?不想这小的也是个心黑的,就听他又同母亲撒娇。
“母亲可是最爱朝哥?”
“是,最爱你。”
“那晚上只有咱们俩,不带父亲可好?”
“臭小子,眼里还有你爹没有?”萧绍心下暗骂一身,已然起身往房里去了……
朝哥赶了一天路,再答的精神头也扛不住了,很快便在父亲母亲中间摊了手脚呼呼大睡起来,珍姐儿看了灯下儿子睡的红扑扑的笑脸,再抬头看了表哥黑如锅底的脸色,心下只觉得再没有不圆满的了。
“表哥,我最喜欢你。”
周宝珍自然知道他这样是为了什么,如今小的睡了便该来哄大的了。
“哼”萧绍冷哼一声,强压了微翘的嘴角别别扭扭的说到,“你不是最爱儿子?”
“哈哈哈,亏得你还是当父亲的人呢,连儿子的醋也吃,儿子我自然也爱,只是以后定然会有人最爱他,所以我还是最爱表哥的好。”说着周宝珍拿手撑了自己的身子越过睡着的儿子在萧绍唇上亲了亲,轻轻柔柔的说到“表哥,我到了什么时候也不会忘咱们俩才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
一席话简直像冬日里的热茶,夏日里的雪水说的萧绍通体舒泰起来,这会儿那唇边的笑是再压也压不住了,他呵呵轻笑着张嘴含住了她的唇,低低缓缓的呢喃到“坏孩子,惯会哄人,哄了小的又来哄大的。”
周宝珍笑也拿牙齿在他唇上轻轻一咬便又退了回去,两只眼睛亮闪闪水润润,就见她斜睨了萧绍,咬了唇同他问到“虽是哄人的话,表哥你只说爱不爱听?”
珍姐儿日渐长成,顾盼间少了了几分娇憨渐渐的便也显出风情来,萧绍看得心中一热当下便从床上站了起来,就见他将身子探进床里一把便将周宝珍捞了出来,转身大步向外间的榻上走去,边走边在她耳边说到“好乖乖,让表哥尝尝这嘴上可是抹了蜜了,这样甜。记得一会儿多说些哄人的话表哥心里才高兴呢。”
第二日自然是要进宫的,可萧绍像是犯起了倔只说在那天之前是再不会让她进宫的,因此也只他自己带了儿子陪了老王爷夫妻往太后宫中去了。
周宝珍睡饱了觉,醒来时就听桂月说林小姐已经在外头等了好些时候了。她一时想不起林小姐是那个,便随口问了句“那个林小姐?”
“说是封地上已故忠勇将军家的姑娘。”月桂并不曾去过封地,因此也不认得林姝。
周宝珍有些诧异,好好的她怎么会上京来了,“就她一个人来的?”
月桂伺候她穿衣裳,可该打听的事却是打听清楚了,“说是一家子来京里投亲的,便跟着老王爷他们一道进京了,今日是特地来给王妃请安的。”
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人,只是人家既然上门又是同父亲母亲一道进的京倒也不好不见,周宝珍换完了衣裳又匆匆用过了早饭,这才扶了丫头的手往偏厅上来。
林姝在此处已经等了有一会儿,只是她来的不巧王爷一早就陪父母进宫去了,王妃又还没起,她心中不乐只是来了却不好就走,于是两下里都不太乐意的人便这样不咸不淡的见面了。
周宝珍见了林姝却发现她还是做姑娘打扮,心下算了算这姑娘年纪可不算小了,怎的还没成婚,难道还惦记着表哥不成,这么想着心里就更不高兴了。
“给您请安。”
好在这林姝像是比几年前规矩不少,见了周宝珍也能老老实实请安。
“林姑娘请坐,听说你们一家子都上京来了?”
“是,我母亲原是京城人士,我有两个舅舅如今还在京里……”
两人絮絮叨叨居然也坐了一上午,七星进来说宫中太后留饭王爷他们中午便不回来了,周宝珍看了看时间便留林姝吃饭,好在这姑娘还算有颜色客气了两句便要告辞。
“兰萱二嫂可忙,我找她有事呢。”
这里林姝正告辞,不妨萧行从外头进来,他今日在东市相中一匹好马,不想手中的银钱前几日借给别人了,想着金玉娘的性子必然要问他钱的去处,那钱被他借给吏部尚书家的二爷赎花魁了,他不耐烦同妻子饶舌,便想着先来二嫂这里拿点钱先买了马再说。
这里兰萱正想提醒五爷说王妃这里有客呢,不想那里人就已经出门了。
“呀原来是五爷,五爷一向少见如今可是出息了。”
林姝小时候常在王府里走动,同萧行也是自小熟惯的,因此见了人倒也不用避讳,反而迎上去大大方方打了招呼。
萧行原不妨二嫂这里有客,正暗悔自己莽撞了忙侧过头避过,不想来人却直接同他打起招呼来。回头一看原来竟是熟人当下脸上的神色便轻松起来,对了林姝笑到“你这丫怎么上京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林姝这里少不得又把上京的缘故说了,两人也不避人便站在院子里聊起天来,萧行少不得同她打听封地上的事了,问起昔日旧友林姝便一一同他说了,诸如谁人成亲了娶的谁家的妹妹,两人为此还打了一架,又是谁当爹了老婆给他生了双生子,林林总总诸如此类皆是从小大家一处玩耍的,萧行本就是个熟不拘礼的况且同林姝也算是自小一处长起来的情谊,当下问周宝珍要了钱便说一顺送林姝回去,林姝一听说他要买马便说要跟着一起去看看,两人便也高高兴兴的走了。
周宝珍想着林家同王府的关系亲近也算通家之好便也没有十分在意,倒是桂月犹豫了一瞬说到“王妃,这事落到了五夫人眼中怕是不好。”
金玉娘的性子家里人都知道,最是爱拈酸吃醋且管丈夫也管的紧,偏萧行是个不服管的,成亲到如今两人磕磕绊绊见了面少有不拌嘴的时候,到了后来萧行不耐烦同她吵便索性躲在外头不回来,金玉娘抓不到人却也无法为了这事没少哭到周宝珍这里。
周宝珍作为嫂子又不能不管,只得让七星出去找人,找回来了对着他苦口婆心的劝导一番,好在她的话萧行还愿意听,之后便不想以前那般旬月不回家,只是三两天里总有一日同朋友在外头胡混的。金玉娘虽不满意可也知道不能再逼了,就连家中母亲也劝她说丈夫出身好又是幼子,叫她把身段放的和软些,况且他又没有将人带回来便也就不要计较太多了,如此这般两下里才算是相安无事。
周宝珍自然也想到这个了,只是两人原就认识又是无意之中遇上的,大大方方在一处讲话她也不好一惊一乍的同人说些什么男女大防,只盼着萧行能懂点事别真个带林姝去买马才好,只是想想萧行同林姝两人的性子,大约也就知道这事是没指望了。
独自吃过午饭前头就来报说王爷等人回来了,周宝珍忙起身往门上迎去,隔的老远就听见朝哥的笑声,转过弯来就见朝哥手中握了一朵大红花坐在祖父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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