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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罢山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八001
前面马车里裴胥青又咳嗽起来,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很久都没有止住。方墨看了左右两个美姬一眼。这两人皆转头看她一眼后。又对看一眼后,右边那个伸手将车帘子一把拉下。风也吹不起车帘来,外面景致也看不到了。这两人时时盯着她一举一动。方墨没奈何。索性就合上了眼睛打盹。
黄昏时,车队又进到一座小镇里。方墨被人押下车来,带进一间屋里,在那两个美姬注视中用了饭后,早早歇下。那两个美姬在旁边搭了个地铺。一人在灯下坐着,一人躺着。外面总算静了下来。方墨又翻了一个身去,地铺上被子一动不动,灯下坐着的美姬用手支了额头,合着眼睛。正在打盹。外面灯火虽有,却再无晃动的人影和刀剑了。
方墨悄然坐起来。走到灯下。那美姬额头仍是一点一点的。方墨背过身去,将背后的手凑到灯火前。手腕上伤处新结的伤疤一近火,便钻心疼。才烧了一阵,方墨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过来。她一惊缩回手去,转身就钻进了被子里。
脚步声从门口过去,灯下的人揉揉了眼睛,转头看了看床上后,打了一个长长哈欠,却不睡了,抽出桌上的长剑,取了布帛轻试一试。
方墨恨得直磨牙。
剑鸣声惊动了地铺上睡的人,她也坐起来,低声说了一句话后,便与灯下的人换了位置。这人才睡醒来,精神十足。方墨等了半夜,得了这种结果,心中恨得不行,她颠簸了一整日,早有些累,熬着熬着,脑袋便有些昏沉了。
迷迷糊糊中她做起梦来,她骑着马过了山河,远远就看见帐营连绵,萧家军的狼旗迎风飘展,浩浩荡荡的一片灰黑色。她心里很高兴,她终于回到漠北了,终于要见到萧帧。他以为她死了,其实她还活着呢。她突然出现,他会是什么样子?吓一跳,亦或是又惊又喜?
她不禁笑起来,一勒手中缰绳。马疾驰起来,只片刻后就进了营地里,走了几步后,她却一下子拉紧了缰绳,在原地转圈,四下里看。
山风吹过来,灰黑色狼旗咧咧作响,可除却这声响,就再也听不到别的了,偌大营地竟是看不到一个人。她双腿一夹,让马行动起来,一边慢慢走,一边四下里看。一直走,一直看不见一个人。她将主帅帐营里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萧帧,只看见满地狼藉和到处泼溅的血渍。
微风徐徐过来,她鼻子里闻到一股浓重血腥气,她立时跳上马去,顺着这气味往前走,一会后,便到一高崖上,一眼就看见山谷中的修罗场景。满山满谷的死人横七竖八倒着,血水积聚成洼,星星点点都是,死人堆里的旗杆光秃秃立着,那灰黑狼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她心砰砰直跳,这一看就知道是中了埋伏了。她驰马下去,一边叫萧帧,一边四下翻找,翻了多少死尸,她也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她找不到萧帧了。
她身上的衣衫看不到原来颜色了,又湿又粘贴在身上,风吹过来,那寒冷就进了骨子里。这里找不到萧帧,他定是逃出去了。她想,她要找到他,她答应过的。
她从死人谷里出来,又走一阵后,总算是听到了声响,顺声过去,却是无数衣衫褴褛流民蜂拥逃过来,一边慌不择路奔跑,一边喊叫:“北狄人打过来!北狄人打过来!”她勒住了马,驻足看去,远山群山之后慢慢漫出一条黑色人海来,北狄人的苍鹰大旗潮水般涌过来,隔着这么老远,她都能听见后面流民凄厉哭喊声。
竟真的是北狄人打过来了!可孙瑾瑜不是还在汜水关吗?北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打过的?萧帧呢?他去了哪里?他还在延川没回吗?北狄人卷土重来,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漠北又要卷入战火之中,苦难竟是这么快就重来了。
她明明尽了全力,却不过换了一瞬间的安宁,她心中悲愤无以复加,一时惊醒了。昏黄灯火映了满屋,灯下坐着的美姬正转头看着她。
不过是个梦吧,方墨缓缓舒了口气,这梦颠倒反复,做不得真的。
方墨虽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却仍是难以平静下来这么些年来,她早明白了,战火连绵,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和乐的。
方墨又翻了一个身,合上了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了。看窗外幽静灯火,这会正是将亮未亮天最黑时,她胡思乱想一阵,突然听见屋檐上啪一声轻响。她一下子睁开眼睛。灯下的美姬正倒了一杯热茶在手,缓缓吹着茶末子,眼眉都不曾抬一下。
屋顶那人过了她屋顶后,又连过数间屋,揭了一家屋顶的瓦,在朝里面探看。
这人轻功卓越,目标分明,只奔那间屋去,若不是事先就探听好一切,定不会这么快就找到目标的。
他是谁?这客栈是被赫连睿提前包下的,周围的闲人也老早清空了,这人若是冲着赫连睿去的,那应是到前面二楼去,而不是到这里来。方墨被带进来时,赫连睿并没有让人罩住她眼睛,她一路看过来,知道这挨着的几家房里除了她和裴胥青以外,其余住得都是一些护卫看守。
那些看守护卫身手不值得这般高手主意,来人要么是冲着她来,要么是冲着裴胥青来的。李进带的十几人都是他黑风寨的人,都是平民出身,打战虽是还行,可身手轻功什么的就属于不入流之列了。况她住这屋里,这人若是冲着她来,揭得应该是她屋顶上的瓦。
冲裴胥青来的,那就是丁仲了。
丁仲跑到这里,自然是想带裴胥青回去了。
方墨黑幽眼睛里冷森幽光一闪而过,负手的捆绳经了火烧,只剩了半截,她慢慢碾断了,挣脱出来。灯下美姬把弄着手中的玉镯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含了几分春色笑,一点也没有察觉出异样来。
方墨悄无声息坐起来,走近几步后,那美姬一下子抬起头来,妩媚眼中的惊色一闪而过,伸手往桌上长剑抓去,却一把抓了空,她惊慌的头才抬起来,颈脖就被方墨一剑划过。方墨一把扶住她欲倒地身子,轻放到桌子上。地上蜷缩睡着的人一动都没有动。方墨蹲下身来,抓了被子一把蒙盖住她的头,而后朝胸口处一剑刺下。
方墨剥扒在桌子上美姬身上夹袄,穿在自己身上,而后拉开了门。门口站着四人俱都转过头来。正是一夜最暗时,屋檐下挂着的灯火昏暗,方墨与那美姬身形差不多。这看门几人一时没看清楚她脸面,有人只是一愣,就被方墨当胸刺过,另有两人反应也快,举刀就向门口人砍去。
方墨从一人胳膊下穿过去,直接往右边跑去,过了三间屋后,就看见前面屋门倒下了四个人。(未完待续)rq





妆罢山河 第一零四章 一锅端(2)
方墨黑幽眼睛里冷森幽光一闪而过,负手的捆绳经了火烧,只剩了半截,她慢慢扭断,挣脱出来。灯下美姬把弄着手中的玉镯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含了几分春色笑,一点也没有察觉出异样来。
方墨悄无声息坐起来,走近几步后,那美姬一下子抬起头来,妩媚眼中的惊色一闪而过,伸手往桌上长剑抓去,却一把抓了空。方墨快她一步抢了长剑在手,趁她惊慌抬头昂起漂亮脖子时,方墨一剑就割断了喉管。
这美姬颈脖被人方墨割断出一个血口子,当下就往后倒去。方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身子,轻放到桌子上。地上蜷缩睡着的人一动都没有动。方墨蹲下身来,抓了被子猛一下子就蒙盖住她的头,而后朝胸口处一剑刺下。
方墨剥扒在桌子上美姬身上夹袄,穿在自己身上,而后拉开了门。门口站着四人俱都转过头来。正是一夜最暗时,屋檐下挂着的灯火昏暗,方墨与那美姬身形差不多。这看门几人一时没看清楚她脸面,有人只是一愣,就被方墨当胸刺过,另有两人反应也快,举刀就向门口人砍去。
方墨身子一矮,手上长剑一挥而过,有一人胸腹便被开了膛。他尚未倒地,方墨便从她胳膊下穿了过去,直接往右边跑去。剩下两人见她这么凶狠,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喊叫。方墨直前奔去,连过三屋之后,一眼就看见前面屋门口倒着四人。屋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里面的四人都转过了头来。
一身黑衣的丁仲正背着裴胥青,见到方墨突然进来,眉头一皱。将裴胥青交到身边同伙手中,上前一步拦在方墨前面,说道:“这里有我。你们快带大少爷离开!”
方墨却轻笑一声,后退数步,一把关上了屋门。
离开?没门你就学壁虎爬墙吧。
赫连睿已是带了大批护卫前来,将方墨团团围住。方墨一动不动站在死人门口,脖子往那紧闭屋门一点,笑着说道:“少主子,裴大少爷想逃走呢。我将他跟他同伙关屋里了。”
方墨虽是说不好北狄话,却能听懂大半,早先被人带进来时,她通过听到的只言片语知道了这客栈是被赫连睿提前包下的,附近的闲杂人都清理一空了。这院子里外都是赫连睿的人。她跟裴胥青不一样,那家伙比她能装,好像动静稍微大一些,就会一命呜呼的样子。可是每到了真正关键时候,这家伙一准会活过来,突发奇招,坏她的事。
他不让她逃走,她自然也不会容他逃走。
这院子里外都是人,赫连睿被裴胥青假象误导。重视方墨远远超过裴胥青,方墨屋里屋外都有高手看守,而裴胥青所住屋里就松懈多了。她腿又没有好全,又没办法弄到马,重重看守下,她跑也跑不了多远。所以也没想到要跑出去——这里可是北狄腹地,距离乌远城骑了马,也有一日路程,她一漠北来得小丫头,人生地不熟,又说不好当地话,若无人接应,简直是寸步难行,要是一不小心被其他人抓了,也许还不如落到赫连睿手中呢。最起码在这家伙只想将她带到大都去邀功,她有吃有喝,还能休养伤腿。
她弄出这大动静来,其实就想坏裴胥青的好事,她逃不了,自然也不会让他逃走。赫连睿不是说,他就算是好好养着,也未必能活下来吗?那就让他继续在赫连睿手中“好好养着”罢。
赫连睿带了人手围过来,方墨丢了手中长剑,主动上前,任刀剑架在她脖子上。赫连睿看了一眼她,来到屋檐下,对左右人说道:“开门。”
屋门应声开,灯光泄了一地出来。方墨一眼就看尽了屋里,昏黄灯火下,只床沿坐了了一人,如墨黑发披散下来,约莫映衬他面白如纸,眉目如画,其余人竟是不知去向了。赫连睿手下的人一拥进去。方墨却抬头看向屋顶,出声唤道:“少主子,人在屋顶上!”
赫连睿也看见屋里只有裴胥青一人,正愣神,听到方墨叫唤,也抬头看向屋顶,果然看见有三条黑影正从屋顶上钻出来。他脸色一变,手指屋顶,命道:“放箭!”。
北狄是马上部族,弓弩一般是随身携带的,赫连睿话音刚落,就有十余名弓弩手取下背后弓弩,搭箭拉弓朝屋顶上人影放去。屋顶上人动作也甚是快捷,一钻出屋顶后,便立时往左边蹿去。
天黑漆漆无月,羽箭落在屋顶上,叮叮咣咣作响。屋顶上有人中箭,闷哼一声,从屋顶上滚落下来,另两人回头望一眼后,继续前逃。领先那个行动最是快捷,不过眨眼功夫,就已经跃到隔壁屋顶了。
方墨见状,眉头一皱,对旁边蹲在地上的弓弩手喝道:“把弓箭给我!我来!”赫连睿看方墨一眼,轻扯嘴角一笑,令道:“给她。”
方墨接过弓弩,搭箭拉满,羽箭如流星射去,正中屋顶一人背心,那人惨叫一声从屋顶滚落下来。方墨一箭射下一人后,屋顶最后一人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蹿去。方墨近前几步,拉弓瞄准,连发数箭,那人转过身来,将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拦下数箭攻势。
方墨将萧帧那一套三箭齐发的本事也学得通透,搭三箭流星放去,二箭被拦下,最后一箭就中啦那人腿窝。他身子一矮,却没有从屋顶滚落下来。转身看了一眼底下方墨后,要紧牙关,拖着残腿继续前行。
屋顶上的人腿窝中箭之后,行进动作明显放缓。赫连睿见方墨明明可以射下他,却放下了手中弓弩,便出身问道:“为何放他走?”方墨回头微微一笑,说道:“留一个带路的。”
赫连睿立时明白过来,这伙人既是来救裴大少爷,怎么可能只有仅仅三个人?他们必是定好回程的一切事宜,以保回路安全。这人腿窝中箭,上屋下屋一定会有痕迹留下,那不就成最好不过的领路人了?
赫连睿明白后,对身后人说道:“多带些人手,跟紧这人,务必要将其同伙一并抓获了。”他这心腹连忙招了数十人浩浩荡荡围追过去。院子里的人少了不少,赫连睿见方墨眉眼黑幽幽的看着离去的人,他心中一毛,一笑,说道:“方将军果然出手不凡啊。屋顶既是没人了,这弓弩你也用不着了,还了我吧?”
诸多刀剑架在方墨脖子,赫连睿压根就没有询问的意思。不过方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不在乎,当下微笑将手中弓弩递上去。赫连睿要回方墨手中弓弩,心里就松懈多了,令人将方墨捆了,带回屋里好生看着。
他这才转身进到屋里。裴胥青还在床沿上坐着,一袭白衣胜雪,发如墨泼,颜面孱弱俊雅,数十冷森刀剑重重环绕,眉眼中仍是带了一抹淡淡笑意,抬头看着赫连睿,说道:“这还报来得还真快。”
谁说不是?赫连睿心悦想,你今日上午射中那丫头的坐骑,令她徒劳一场。她晚上就加倍还报给你了,一匹马换了好几条人命,裴胥青,你还是略亏了一些。
赫连睿越想越觉得庆幸,幸亏这回他抓的两个人,若是只抓了一个,说不定早就逃了去,这两对头互相使绊子,平白让他得了一些好处。不过他想起前途,又觉得十分头疼了。这不过是才走了一小半路,就遇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折损了不少人手,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变故等着他呢。
赫连睿将裴胥青挪了地方关押起来,再不敢对他大意了,屋里屋外加派了不少人手看守。
方墨也被挪了位置,同屋看守又换了两人。她眯了一阵后,天就亮了。吃饱喝足了,车队整装继续往东去。她注意到赫连睿的车队又变长,马车新添了四五辆,新添这些马车外面一律罩了黑搌布,看不清里面事物。
不过方墨是一路跟着赫连睿从河西高原过来,她知道他做事习惯,这几辆黑搌布蒙着的马车里面一定都关了人。果然约午时时,她看见腿窝受伤的丁仲从后面搌布罩的马车里被人拉了出来,移交到另一波人手中。
丁仲等人虽然被移交出去,可赫连睿车队的人却只增不减。接下来的行程也加快了,经历了数次变故,赫连睿变得小心翼翼。车队避开人群聚集的城镇,昼行夜歇,方墨裴胥青两人看守没有间断,有时候他也与方墨裴胥青同车。
方墨的腿伤已是无碍了,但是她身边看守实在太多了,她一时也不敢乱动。她也看到裴胥青数次,丁仲等人被抓之后,这家伙也变得十分老实了。他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看样子也在复原之中。每回两人相见,都是冷冷对看一眼后,转过头去。
天越发冷了,方墨偶尔出马车,看见的除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凄凄荒草外,就是辽远高空中展翅飞过的苍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妆罢山河 第一零五章
方墨虽是说不好北狄话,却能听懂大半,早先被人带进来时,她通过听到的只言片语知道了这客栈是被赫连睿提前包下的,附近的闲杂人都清理一空了。这院子里外都是赫连睿的人,她跟裴胥青不一样,那家伙比她能装,好像动静稍微大一些,就会一命呜呼的样子。可是每到了真正关键时候,这家伙一准会活过来,突发奇招,坏她的事。
他不让她逃走,她自然也不会容他逃走。
这院子里外都是人,赫连睿被裴胥青假象误导,重视方墨远远超过裴胥青,方墨屋里屋外都有高手看守,而裴胥青所住屋里就松懈多了。她腿又没有好全,又没办法弄到马,重重看守下,她跑也跑不了多远,所以也没想到要跑出去——这里可是北狄腹地,距离乌远城骑了马,也有一日路程,她一漠北来的小丫头,人生地不熟,又说不好当地话,若无人接应,简直是寸步难行,要是一不小心被其他人抓了,也许还不如落到赫连睿手中呢。最起码在这家伙只想将她带到大都去邀功,她有吃有喝,还能休养伤腿。
她弄出这大动静来,其实就想坏裴胥青的好事,她逃不了,自然也不会让他逃走。赫连睿不是说,他就算是好好养着,也未必能活下来吗?让他在赫连睿手中“好好养着”可比在丁仲手上要好多了。
赫连睿带了人手围过来,方墨丢了手中长剑,主动上前,任刀剑架在她脖子上。赫连睿看了一眼她,来到屋檐下,对左右人说道:“开门。”
屋门应声开,灯光泄了一地出来。方墨一眼就看尽了屋里,昏黄灯火下,只床沿坐了了一人。如墨黑发披散下来,越发映衬他面白如纸,眉目如画。抬起头来,淡淡看向方墨。方墨一愣。方才明明是有四人,不过说了几句,其余人竟是不知去向了。赫连睿手下的人一拥进去。方墨抬头看向屋顶,出声唤道:“少主子,人在屋顶上!”
赫连睿也看见屋里只有裴胥青一人,正愣神,听到方墨叫唤。连忙下了屋檐,抬头看向屋顶,果然看见有三条黑影正从屋顶上钻出来。他脸色一变,手指屋顶,命道:“放箭!”。
北狄是马上部族,弓弩一般是随身携带的,赫连睿话音刚落,就有十余名弓弩手取下背后弓弩。搭箭拉弓朝屋顶上人影放去。屋顶上人动作也甚是快捷,一钻出屋顶后,便立时往左边蹿去。
天黑漆漆无月。羽箭落在屋顶上,叮叮咣咣作响。屋顶上有人中箭,闷哼一声,从屋顶上滚落下来,另两人回头望一眼后,继续前逃。领先那个行动最是快捷,不过眨眼功夫,就已经跃到隔壁屋顶了。
方墨见状,眉头一皱,对旁边蹲在地上的弓弩手喝道:“快把弓箭给我!我来!”赫连睿看方墨一眼。轻扯嘴角一笑,令道:“给她。”
方墨接过弓弩,搭箭拉满,羽箭如流星射去,正中屋顶一人背心,那人惨叫一声从屋顶滚落下来。方墨一箭射下一人后。屋顶最后一人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蹿去。方墨近前几步,拉弓瞄准,连发数箭,那人转过身来,将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拦下数箭攻势。
方墨将萧帧那一套三箭齐发的本事也学得通透,搭三箭流星放去,二箭被拦下,最后一箭就中了那人腿窝。他身子一矮,却没有从屋顶滚落下来。转身看了一眼底下方墨后,咬紧牙关,拖着残腿继续一跃下了屋顶。
屋顶上的人腿窝中箭之后,行进动作明显放缓。赫连睿见方墨明明可以射下他,却放下了手中弓弩,便出身问道:“为何放他走?”方墨回头微微一笑,说道:“留一个带路的。”
赫连睿立时明白过来,这伙人既是来救裴大少爷,怎么可能只有仅仅三个人?他们必是定好回程的一切事宜,以保回路安全。这人腿窝中箭,上屋下屋一定会有痕迹留下,那不就成最好不过的领路人了?
赫连睿明白后,对身后人说道:“多带些人手,跟紧这人,务必要将其同伙一并抓获了。”他这心腹连忙招了数十人浩浩荡荡围追过去。院子里的人少了不少,赫连睿见方墨眉眼黑幽幽的看着离去的人,他心中一毛,一笑,说道:“方将军果然出手不凡啊。屋顶既是没人了,这弓弩你也用不着了,还了我吧?”
诸多刀剑架在方墨脖子,赫连睿压根就没有询问的意思。不过方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不在乎,当下微笑将手中弓弩递上去。赫连睿要回方墨手中弓弩,心里就松懈多了,令人将方墨捆了,带回屋里好生看着。
他这才转身进到屋里。裴胥青还在床沿上坐着,一袭白衣胜雪,发如墨泼样黑,颜面孱弱俊雅,数十冷森刀剑重重环绕,眉眼中仍是带了一抹淡淡笑意,抬头看着赫连睿,笑着说道:“这还报来得还真快。”
谁说不是?赫连睿心悦想,你今日上午射中那丫头的坐骑,令她徒劳一场。她晚上就加倍还报给你了,一匹马换了好几条人命,裴胥青,你还是略亏了一些。
赫连睿越想越觉得庆幸,幸亏这回他抓的两个人,若是只抓了一个,说不定早就逃了去,这两对头互相使绊子,平白让他得了一些好处。不过他想起前途,又觉得十分头疼了。这不过是才走了一小半路,就遇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折损了不少人手,接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变故等着他呢。
赫连睿将裴胥青挪了地方关押起来,再不敢对他大意了,屋里屋外加派了不少人手看守。
方墨也被挪了位置,同屋看守又换了男女搭配的两人。她眯了一阵后,天就亮了。吃饱喝足了,车队整装继续往东去。她注意到赫连睿的车队又变长了,马车新添了四辆,新添这些马车外面一律罩了黑搌布,看不清里面事物。
不过方墨是一路跟着赫连睿从河西高原过来,她知道他做事习惯,这几辆黑搌布蒙着的马车里面一定都关了人。果然约午时时,她看见腿窝受伤的丁仲等人从后面搌布罩的马车里被人拉了出来,移交到另一波人手中。
丁仲等人虽然被移交出去,可赫连睿车队的人却只增不减。接下来的行程也加快了,经历了数次变故,赫连睿变得小心翼翼。车队避开人群聚集的城镇,昼行夜歇,方墨裴胥青两人看守没有间断,有时候他也与方墨裴胥青同车。
方墨的腿伤已是无碍了,但是她身边看守实在太多了,她一时也不敢乱动。她也看到裴胥青数次,丁仲等人被抓之后,这家伙也变得十分老实了。他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看样子也在复原之中。每回两人相见,都是冷冷对看一眼后,转过头去。
天越发冷了,方墨偶尔出马车,看见的除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凄凄荒草外,就是辽远高空中展翅飞过的苍鹰了。这日倒是看见了几座帐篷,稀稀拉拉矗立在连绵起伏的苍灰色中。隔得有些远,马车又快,她来不及多看一眼,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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