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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干饭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雨竹
被当做驴的王四娘和裴元君此时正要过同一座桥,俩人虽然同在赵含章手底下做事,但这几日竟然一次面都没碰过。
此时俩人一个在桥的一边,一个在桥的另一边,抬头时看见对方都是微微一愣,然后同时抬脚上桥。
在桥中央会面,裴元君先屈膝行礼,“四娘,我听使君说是你举荐的我,还未曾与你郑重的道谢。”
王四娘则是叉手一揖,躬身道:“裴姐姐客气,虽然是我和使君举荐的,但我也是二姐姐提点的,裴姐姐要谢,就谢我二姐姐吧。”
裴元君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解了疑惑,“我说呢,我与你年龄相差颇大,并不相熟,原来是二娘。”
裴元君还比王惠风大几岁,但俩人相差不大,小时候常在一处玩。
王惠风长得不是很漂亮,却很有才华,裴元君性格内敛,也不喜招摇,俩人小时候参加聚会时常常凑在一起看书画画,倒与旁人不同。
后来裴元君被迫替王绥“守寡”,王惠风曾因此事与父亲和大伯起过争执,只不过无效罢了。
就算她后来做了太子妃,也没能阻断这件事。
只不过裴元君也不因王戎而怨恨王惠风,一直与她保持着书信往来,在她做太子妃时曾冷过一段时间,后来太子遭诬陷,她被王衍接回家中,也被迫和太子和离,裴元君便忍不住写信去宽慰对方,两个同病相怜的女子就又联系紧密起来。
这些年,她们两个,一个被关在裴家后宅不能外出,一个是自己把自己关在王家后院不外出,但书信往来一直很勤,感情并没有变澹。
王惠风在看到赵含章并不吝啬起用女官,也不介意有才之人的出身,这才想要推荐裴元君。
但她虽然是赵含章的掾史,看着与她相处时间更差,但论交情,还是比不上从小与她交好的王四娘。
所以王惠风才让王四娘举荐。
裴元君眼眶微湿,也不再行屈膝礼,而是跟着作揖回礼,露出微笑道:“待我有空,一定登门拜谢二娘。”
王四娘爽朗的道:“何必特特的选日子,今日不就很好?”
她让裴元君看这满院子的阳光,“今日天清气爽,使君那里也没多少事,肯定能早下衙,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下衙以后裴姐姐等我,我来接裴姐姐往家中一叙。”
裴元君心脏巨跳,她刚刚出门没几日,每日都是衙门和家两点一线,从不在外面多停留。
十几年的打压和禁锢让她习惯性的呆在一处地方不动弹,突然间要去别人家中做客,还是傍晚下衙之时……
裴元君一下握紧了手,但她是个坚韧的人,虽然忐忑,但在思索过后还是点头应下,抿嘴应下,“好。”
王四娘就笑起来,她总听二姐姐说裴元君的字好,今日正好与她探讨一番。
俩人交错而过,裴元君去找赵含章,王四娘则拿着才议好的公文回县衙去。
隔着半个湖的凉亭上,赵含章收回了目光,重新回到席子上坐好,“先生看到了吧,他们想看我手底下的人内斗大战,却不知她们和睦得很呢。”
汲渊点头道:“女郎心中有数就好。”
他也将目光收回,一想,还是忍不住摇头失笑,“谁能料到王衍的一双女儿,不论是为人还是政见都正好与他相反呢?”





魏晋干饭人 第693章 日常政务
汲渊这话一出,赵含章想起来,「先生,王玄还是没消息吗?」
汲渊摇头,「如今天下混乱,各地消息通报不及时,想要找一个人太难。」
赵含章忍不住叹息,「我记得王玄,虽然他也是清谈名士,但与他父亲不太一样,倒是有几分铭伯父的实干之才,我也答应四娘要帮她找人,但这都快一年了也没消息。」
汲渊道:「顺其自然吧,如今女郎你用裴元君,那裴王两家的纷争会传遍天下,王玄只要还活着,他一定会听到王掾史她们的消息,若有心,他自会往洛阳来。」
赵含章只能点头,希望如此吧。
裴元君走了过来。
赵含章就指了一个位置道:「坐下吧,有些政令需要你记录。」
「是。」裴元君跪坐好,将文房四宝拿出来,开始往砚台里放水研墨。
赵含章也不再管她,和汲渊继续商讨起政事来,「今年的粮种和农具都已发下去,但这远远不够,荒地众多,难民众多,需要重新恢复耕种的土地还有许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总不能每每等到快要耕种了才想起来买种子,造农具。」
汲渊点头,「我已派人紧盯并州,目前石勒及刘聪都没有调兵的迹象,今年冬天应该能安然渡过,那我们便可在此时预备好明年所需的东西。」
赵含章也是这样打算的,「可惜洛阳和汝南郡的两处大铁矿都不近水,用不上水力,只能多派人手,用人力了。」
汲渊道:「女郎之前带回来的人中有一些俘虏,之前一直在修建河道,半年下来,倒是驯服了不少,不如选些软弱听话的送往矿山。」
赵含章沉吟,还是不愿意冒险,摇头道:「罢了,还是征调长工吧,那些俘虏多是羯胡和匈奴,让他们去挖沟渠、开荒和种地吧。」
汲渊:「……羯胡也就算了,匈奴人种地,女郎,还不如让他们去矿山挖矿呢,再多派人手看守就是了。」
赵含章乐道:「先生嫌弃他们种不好地,那可以让他们去放牧嘛。」
她道:「我们要养马,还要大量的养殖牛羊,匈奴人都擅长这些,我觉得可以将他们用在此处。」
矿山太过重要,一旦俘虏起了反心,跑了,暴露位置,那就危险了。
不如用在其他地方,赵含章道:「不论是汉人、羯胡还是匈奴,凡被俘虏的,服役足够天数后便可申领户籍,既有了户籍,那就是我的治下之民,我一视同仁。」
说到这里,赵含章扭头对裴元君道:「写一公告,安抚俘虏,劝诫百姓,我们以诚待人,自然能收获以诚。」
裴元君闻言应下,只是有些迟疑,斟酌片刻还是道:「使君,您的心固然是好的,只不过他们未必领情,掌权若过于心慈……」
闻言,赵含章笑了一下,和她道:「我知道,你写吧,把我写得心慈一些。」….
坐在赵含章对面的汲渊摇头笑了笑,和裴元君道:「照女郎说的写吧。」
「现在我们一是缺人,那些俘虏服过劳役之后若愿意留下为我们所用,我们不亏。」因为裴元君是新人,当年赵长舆看上裴氏女想为赵治求做媳妇时便是让汲渊去查的人,所以汲渊对她有两分怜惜,也愿意教她,「二来,这些人马上功夫了得,若真心归附,再有战事,他们一人可抵十人。」
这不是玩笑,这些匈奴人和羯胡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和赵含章手底下那群长这么大没摸过几次马的步兵不一样。
赵含章要把新兵练出来,最少得要两年的时间,但战事不容他们有这么长的时间,那怎么办呢?
只能用人命堆。
死了就换人,死了又换人,骑兵的死亡率很高。
但这是不对的,是一种畸形的发展,所以赵含章一直想要另外组建一支由汉人和杂胡组成的骑兵。
裴元君目光扫过汲渊和赵含章的神色,不由问道:「还有三吗?」
汲渊就看着赵含章笑了一下后道:「当然有,三嘛,显出女郎的慈心,将来两军交战,对面知道我们善待俘虏,也就不会太过拼命抵抗,可以减少不少伤亡。」
赵含章一直善待俘虏,倒不是让他们的待遇高于自己的士兵(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和当下动辄杀俘,虐待俘虏不一样,赵含章是有明令的。
所有军队,包括但不限于赵家军,荀修等人的大军也都要遵从,打下来的俘虏都不得虐杀,按照他们品级以及在战场上斩杀的数量服役,每一档都有服劳役的天数。
普通俘虏,服役完后可以选择在当地落籍,拿到籍书后他们会和汉人一样得到相等的待遇。
绝大部分俘虏落籍时都是落的军籍。
不普通的俘虏,比如一些身份尊贵的,军事能力强的,在被俘虏后直接被吸纳入军中,都不必服役。
若是顺从呢,会给一定的军职,直接就能领兵上战场,若不顺从呢,关一段时间,能说服自然好,若不能说服,那就只能砍了,连去服劳役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这种过于细节的操作是不会体现在公文上的,现在他们面对的是绝大部分普通的俘虏。
赵含章要的是安定民心,安定俘虏的心。
秋播结束,那就要入冬了,今年需要总结,明年所需的财物、物资需要开始准备,各种事情都被翻出来商量。
汲渊从他带来的一堆文书里找出一封信交给赵含章,「这是晋阳刘琨的信。」
赵含章接过,看过后道:「我会给他回信。」
汲渊微微蹙眉,「他说通道阻断,这一次女郎要的东西他送不过来了。」
「我另有途径,他只需准备好,我们自有办法运回来。」
是傅庭涵手中的那条线吗?….
汲渊目光扫了一眼裴元君,没有问出口,点了点头便转开话题,「女郎,缺的粮税基本都补齐了,只不过这一次惹恼了不少人,昨天巡逻的士兵又抓到两家无过所而逃出京城的人,您不觉得您需要出面安抚一下众人吗?」
洛阳城门早已经打开,容许城内的人出去,毕竟他们劳作啊,经营啊,游玩啊,可能都需要出城。
但她依旧不许洛阳百姓随便迁徙,除非有衙门给的过所,否则,不能走出洛阳范围。
当然,总有能避过巡逻队跑出去的人,只是那种多是个人,想要拖家带口走的,基本不可能。
而且现在洛阳日子也不算特别难过,这种举家往外跑,还被抓到的,要么是故意在向她抗议,要么是被人撺掇当了问路的石头。
赵含章问:「赵宽怎么处理的?」
汲渊就叹气道:「那小子不知变通,和前面几起一样,罚去挖沟渠了,只是这一次被抓的人身份有些特殊,还多是女眷,其中还有好几个幼儿。」
「女郎,此事处理不好,怕是会激起士族逆反之心。」
赵含章沉吟,片刻后道:「待议完事,我下午去看看。」
赵含章和汲渊商量了不少事,裴元君在一旁做记录,不时领上一个起草文书的任务。
等商量完,也到下午了,赵含章起身,和裴元君道:「往日这些事应该是范颖来做的,只是她今日另外领了工作,所以这几日由你暂代,起草文书上若有不解的地方你可以去问赵云欣。」
裴元君躬身应下。
赵含章就挥挥手让他们去忙。
等人
走了,她这才扭着腰伸展手臂,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腿。
听荷笑着端了盆热水上来给她净手,「女郎累坏了吧,要不要回屋歇一会儿?」
「这时候躺下,估计要到晚上才能醒来,晚上又不能睡觉了,」赵含章洗干净手,拿起布巾擦干后道:「让人准备马,我们去县衙,若是时间充裕,我们再到城外跑一圈,活动开来就好了。」
跪坐大半天了,脑子还不能停歇,说真的,她还真累了。
赵含章溜达着到洛阳县衙。
县衙还挺热闹,门外门里都站了不少人,还时不时的传来大哭声。
赵含章勒住马,好奇的伸长脖子往里看,但因为围的人太多,啥都没看见。
赵含章就下马,左右找起来。
听荷机灵,立即跑到边上一个卖布匹的摊位上,和人买了两顶帽帷,只不过帷不是纱,而是黑色的布,一垂下来,不仅挡住了别人的目光,也挡住了她的。
赵含章笑了一下,还是接过戴在头上,然后将布帷从一旁绕过,遮住了下半张脸。
见过赵含章的人多半也见过听荷,所以听荷也挡住了脸,和赵含章一起挤进人群里。
只见县衙的大院地上正跪坐在不少人,多是妇孺,正仰天大哭,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看着就很可怜。
而公堂之上,赵宽正端坐在案几之后,一脸肃穆的低头看着手中的公文。
赵含章眼尖,见他快速的在公文上写着什么,然后合起来放到一边,又拿起下一封公文,显然,他是在处理别的事。
别的不说,能在哭声围绕的情况下处理公文,赵含章就佩服她,她就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好奇的问左右的人,「这是谁,怎么在县衙里哭?」.
郁雨竹




魏晋干饭人 第694章 审案
看热闹的人道:“不知道。”
赵含章忍不住扭头看他,“……不知道你看什么热闹?”
对方没认出赵含章来,理所应当的道:“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在哭了,已经错过他们开口的时候,一直哭到现在,我怎知他们是谁?”
赵含章上下打量他,便说他,“一个大男人,四肢健全,身康体壮的,大好的时光不去劳作,就跑来县衙看热闹?”
对方不服气,也说他,“现在论什么男女,女郎不也四肢健全,身康体壮吗,为何不去劳作,跑来看热闹?”
赵含章被噎了一下后道:“我初到贵宝地,是来了解洛阳的。”
对方一听,脸色立即好转,和赵含章笑眯眯地道:“那女郎就来对了,我们使君是女子,所以这洛阳城里女子地位颇高,你若有本事,还能去衙门里自荐做女官。”
见赵含章个头高,身姿如松,只露出的半边脸白皙如玉,青年便心神摇曳,于是为自己辩白道:“我也不是白来看热闹的。”
“哦?”赵含章好奇的看向他。
他立即就道:“我是来看有什么稀罕事,回头到酒楼饭馆一学,便能赚到钱了。”
赵含章吃惊:“还有这样的赚钱法子?”
“当然有,有的说书先生不能及时来看热闹,消息甚慢,这时候,似我等这种最先看到热闹,又能转述完整的便很受欢迎,说书的人很愿意从我们手里买消息。”
原来信息买卖这么早就有了吗?
赵含章就指着这一圈的人问:“他们也都是来看热闹的?”
“那不是,看热闹的一半吧,剩下的是来告状的。”
赵含章一下心凉了半截,她的洛阳城现在就这么点人,一天竟然有这么多人来告状?
她这段时间并没有怠政啊,怎么不知道洛阳变化这么大?
“积存了半旬的案子呢,今日又有上门哭闹的,赵县令有的忙了。”
赵含章就松了一口气,“这是积了半旬的案子啊。”
“是啊。”
“县令怎么不一天处理一天的,而是要积存?”
“除了急案,大案和要案外,这种小案子自然要积存起来处理了,”青年却很认同赵宽的处理方法,道:“不然每天都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县令和县尉不得忙死?”
正说着悄悄话,一直低头处理公文的赵宽放下了笔,将放在左手边的案件都拿过来,右手拿起惊堂木就拍了拍,让县衙内外的人都安静下来。
就是一直坐在地上嚎哭的人声音也不由的变小了一点儿。
赵宽一脸肃穆的和地上的人道:“陈娘子,你且等我将往日积存的案子处理完再与你言说,来人,给陈家众人倒水,请他们席上安坐等候。”
衙役应下,从一间屋里抱出两张席子,摊开放在县衙的院子里,还捧来七八个碗,拎着茶壶给他们倒水,“都哭一早上了,喝水润润嗓子吧。”
陈家是读书人家,双手接过茶碗,将水喝光,这才低下头去仔细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席子上,等着赵宽处理其他案件,并没有插队的意思。
一直看热闹的人群这才收回视线,赵宽惊堂木又一拍,问道:“安源村乔大成和向东村周吉可在?”
“在,在,”人群里立即挤出两堆人来,一边各有三人,皆是两男一女,双边一走进院子看到对方,都重重地哼了一声。
左边的,是一对年长夫妻带着一个带伤的青年,右边的,是一个父亲带着一双儿女,女儿已做妇人打扮,正一边哭一边跟着父兄往里走。
等到了公堂上,两边泾渭分明的跪下。
赵宽扫了一眼他们的状纸和各自的诉求,然后抬眼看向堂下跪着的人,问道:“乔大成,你是原告,你先来说吧。”
右边那个青年兄长就大声应了一声,正要开口,左边的周家不乐意了,叫道:“县君,我们才是苦主啊,该我们先开口才对。”
赵宽一拍惊堂木,喝道:“吵什么,本县让谁开口便谁先开口,若不服,先下去领了板子再上来与我回话。”
周家人立即不敢闹了。
乔大成得意的看了周家人一眼,这才开口,“禀县君,草民乔大成,这是我妹妹巧娘,她两年前嫁给周吉为妻,两家结亲本是结两姓之好,但周家并未善待我妹妹,反而总是欺辱她。”
乔大成开始列举周家欺负乔巧娘的例子,比如,大冬天的让她独自出门挑水,开春那会儿洛阳大乱,他们村也受到影响,许多人都想要逃离洛阳,周家也收拾包袱逃了,但丢下了乔巧娘。
乔大成道:“他们害怕巧娘分薄他们的粮食,所以半夜时趁着巧娘熟睡,自己拎着包袱跑了,幸亏两个村子离得不远,我们一家逃走时特意绕到向东村,这才带上我妹妹,不然整个村子只余她一个女郎,便是不饿死,也会喂了豺狼。”
“但因为两家结亲不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等被使君回迁后还是让巧娘回周家继续和周吉过日子,谁知那周吉竟是个畜生,”乔大成道:“秋收忙碌,秋收过后又秋播,我妹妹为此已是消瘦不少,他竟还动手打人,所以我请求县君判两家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赵宽就问周家这头,“乔大成所言可是实情?”
“不是,不是,”周母连忙道:“这都是污蔑?”
赵宽就问:“好,我且问你,你可有让乔巧娘冬日独自一人出门挑水?”
周母道:“回县君,我们村里许多女子都是要操持家务,做饭挑水的。”
“做饭倒是真的,女子挑水,只有家中无男丁的,或是虐待家中女郎的才会让女子大冬天的独自出门挑水吧?”站在赵含章身边的青年和赵含章道:“此案判的是县令是否了解民生,若是不知民间实情的县官,恐怕真的会相信此妇所言。”
赵宽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问,“当时周吉可是腿瘸受伤了?竟用一女子去挑水?我再问你,逃难时,你们家可带上了乔巧娘?”
“我们是想带的,当时已叫了她,谁知她竟叫不醒,也怪我们不注意,当时忙乱,以为她已经跟上了,谁知她竟一直熟睡,外面那么大的动静都听不见。”
“放屁,分明是你们给她吃了安神药,还骗她说是调理身体,绵延子嗣的药,她吃了以后就睡沉了。”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赵宽拍了拍惊堂木,问道:“那殴妻的事呢?”
一提打人,周母瞬间激动起来,指着乔大成大叫道:“县君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儿也叫他打了,且还打得不轻,腿都瘸了。”
跪在一旁的青年脸上还带着一些伤,亦是愤愤不平,狠狠瞪着乔大成和乔巧娘。
乔父就叹息一声,和赵宽道:“县君,我那女婿的腿的确是我儿打伤的,还请念在他初犯的份上网开一面。”
赵宽的目光就落在周吉腿上,问道:“腿伤得严重吗?”
周母立即道:“严重着呢……”
“闭嘴!”赵宽一拍惊堂木道:“此话没有问你,问的是周吉,周吉,回答本县的话,腿伤可严重?”
周吉立即点头,“很严重,大夫说,便是养好,以后怕是也会落下毛病。”
见他脸上有愤恨之色,赵宽就问,“那你的诉求是什么?”
周吉想也不想,就指着乔大成道:“我要他坐牢,或是也打断他一条腿。”
赵宽就明白了,他道:“国有国法,他犯了律法,自是依照律法来处罚,岂可满足你以恶制恶,以暴制暴?”
赵宽道:“他殴你,我稍后会另判,对于乔家所提和离之事,你怎么说?”
周吉道:“我不愿和离,我要乔氏一直伺候我,她兄长打伤了我,她就得一辈子伺候我!”
乔大成气得脸色涨红,指着他怒喝道:“你休想!”
赵宽一拍惊堂木道:“公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止住争吵,赵宽这才看向一直不停擦眼泪的乔巧娘,问道:“乔巧娘,你可愿与周吉和离?”
乔巧娘先是看了兄长一眼,然后咬着嘴唇问道:“县君,我若是不和离,尽心照顾夫君,我兄长殴打夫君之罪能否轻判?”
“巧娘!”
赵宽淡淡地道:“不能!”
“而且怎么判本县已经心中有数,多此一问不过是想问一问你的意思罢了。”
乔巧娘一听,眼泪簌簌而落,她抱着乔大成大哭起来,然后扭过头和赵宽道:“县君,我不和离,我要留在周家。”
她对周吉道:“相公,求你不要告我大哥好不好,我将来一定好好伺候你。”
“你做梦!我可是断了一条腿!”
赵宽就一拍惊堂木道:“和离与否不是你们二人说了算的,本县还没判呢。”
他正色道:“乔大成伤了周吉,乔周两家已成仇,按律,判周吉和乔巧娘和离,即日起,男婚女嫁,再不相干,王文书,给他们写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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