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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干饭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郁雨竹
而冀州的情况并不比幽州好多少。
王浚是庆祝一个月,耽误了黄金时期,刘琨就不一样了,歌舞声乐是常规操作,对他来说,每天都是宴会。
打下半边冀州后,他让人构建消息传递的渠道,但并不急迫,他做事素来随性潇洒,也不催促底下的人。
所以冀州的消息传递得非常慢,好在他收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开始处理。
想了想,他也开始让人打井挖水渠,以确保农田的浇灌,但消息一来一往,加上冀州才收复,官员们协调度不是很高,当地百姓多听从本地乡绅调遣,并不听他号令。
而且,各地土匪横行,刘琨根本没派人处理,于是,他在晋阳下令,冀州各郡县却是各自为政,并不听从他的号令。
各地乡绅和官员都觉得此时大修水利会白费人力,所以他们只派人去找地方打井。
偏偏会打井的人不多,会找水源的人更少,没有有效的组织,同样耗费了大量人力,却还办不成事。
他们发现今年雨水少时,麦种已经种下了,各地闹哄哄打井的时候他们又错过了种粟米和豆子的农时……
幽州和冀州、并州大部分都是种的春小麦,因为冬天太冷了,这里并不适宜种植冬小麦。
麦子比水稻耐旱,但远比不上高粱、粟米和豆子。
赵含章记得历史上这一重大天灾,从前年就开始在做准备。
每年都有疏通沟渠,修建水利渠道的任务,派人组织了好几队打井能手,组合起会找水源的能人异士。
在去年打下洛阳之后,她更是让傅庭涵以工部尚书的名义广招懂得寻找水源和看天气的人,其中甚至有落魄却会看风水的道士。
这些人跟着打井队四处寻找水源打井,完全不计得失,所有的钱粮路费都是赵含章出的,她还给他们每个月高薪,承诺他们的孩子将来都可以进学堂和作坊读书工作。
可谓待遇优厚。
去年,赵含章就喜欢去找夏侯晏和张协聊天,邀请他们夜观天象,也请赵仲舆请教过朝廷钦天监的官员,年初那会儿去见傅祗时也请教过天象,还问过许多老农,得到的回答都是,今年怕是会干旱。
所以早在春耕之前赵含章就写信提醒过刘琨,让他多准备其他耐旱的粮种,提早做好防旱准备。
但当时,刘琨正在晋阳应对刘聪和王浚的前后夹击,连生存都成问题,哪里会在意好几个月后的春耕?
等战事结束,赵含章又写信提醒了一番,还问他是否准备好了粮种,若是不够,她可以资助一些。
刘琨当时欣然接受,但收到的粮种,他发给了晋阳的百姓。所以受灾最严重的冀州北部一点准备也没有,自然也没有物资支援。
倒是南部祖逖占下来的地盘情况更好一些,一是,它比北部有些地方还多下了两场春雨;二是,祖逖春耕时便停战,有序的组织百姓挖井抗旱;三是,赵含章同样支援他不少抗旱的粮种,他全都盯着百姓种下。
今年他们减少了春小麦的播种亩数,增加了豆子、粟米和高粱等抗旱作物的亩数。
同样因为春耕停下和祖逖争夺地盘的石勒看到他们的操作后,立即收购了一批豆种,让辖下百姓追种。
“去年冬天很冷,但就下了五场雪,其中有两场还很小,一个晚上就给化了,开春到现在,雨水和雪水更少,”石勒道:“赵含章手上能人异士多,她肯定是早看出会有干旱了,所以早早让祖逖减少小麦播种,已经种下去的小麦我们不能再掏回来,但可以追种豆子,若干旱真如此严重,我们也能保收。”
底下的官员应下,也很注意民间浇灌的事。
祖逖正好占着他们上游,他们还以为他会断水呢,没想到祖逖不仅没有主动断水,还出面调解了上下游的用水纷争,说服上游的百姓开水,让下游也能浇灌。
官员将此事上报,石勒大为心折,有些嫉妒的道:“赵含章得到这样的人,如虎添翼啊。”
石勒派出两员大将,皆败在祖逖手下,自然看得出祖逖军中所有的军备是来自赵家军。
赵家军武器精良,其中最为人道的是它的长枪和大刀,石勒是土匪出身,前期的武器基本上靠抢掠,后来刘渊送过一些,也很一般。
现在他自己征税,自己打造武器,奈何手下人才比不上赵含章,打出来的武器也远比不上赵家军的武器。
赵家军几次能打赢骁勇善战的石勒军和匈奴军,赵含章的指挥是一部分原因,其武器装备也是一部分原因。
所以前线回报,祖逖军中几乎能人手一把赵家军所出的武器,他就知道这是赵含章埋的钉子。
现在,恐怕只有晋庭还不知道吧?
石勒冷笑,打算等晋国皇帝夏至祭天时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他和苟晞,到时候场面一定更有趣。





魏晋干饭人 第758章 变化
石勒计划得不错,奈何局势变化太快。
幽州和冀州的灾情太过严重,连续九十天无雨,而且自清明过后,两地阳光日渐浓烈,小满之后,温度更是蹭的一下上升,太阳酷烈,倒像是进入小暑一般。
这时候别说一直没有雨水的植物了,就连人都受不了。各地因为争水而起的械斗越来越多。
王浚这时候根本没心思去郓城参加祭天活动,更要命的是,幽州各地开始发现幼小的蝗虫,有农民走到干到暴裂的田里,想要看看长出来的青苗还有没有补救的可能,一走进田里便惊起漫天的蝗虫……
它们还幼小,但扑扇着翅膀打在人脸上,一阵阵疼。
站在田里的农民瞬间绝望了,如果只是干旱,他们还能怀抱一丝希望,想着老天爷说不定晚上就下雨了,或者他们能找到水源浇灌一点;
可这漫天的蝗虫,他们人还能抢得过他们吗?
因为干旱,种下去的小麦发芽长出来的只有三分之二不到,这两个月,因为干旱死去的麦苗更多,而剩下的,又矮又小,两个月了,连条穗都没看见。
站在田里的农民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抬头去看天上那轮火热的太阳,他眼中闪着光斑,大脑一片眩晕,他一点意识也没有就往后一倒。
扑腾一下摔在了田里,后脑勺砸在裂开的田里一阵生疼,他这时才想,就这样死去,也算解脱吧?
念头闪过,但脑海中的记忆比这念头更快,几乎是才起念,脑海中便浮现家中妻儿的脸。
农民张了张嘴巴,像搁浅在岸上的鱼一样无力的动了两下就撑起胳膊爬起来,他此时还是看不清眼前,只觉雾蒙蒙的一片。
他用力的撑起身体,不顾扑到他脸上头上的蝗虫,跌跌撞撞的往前去……
这里活不了了,幽州不能活了,他得走,他得带着妻儿离开,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妻子带着儿子肯定也活不下去,他得回去,他得回去……
和他一样心生绝望的农民不少,他们都选择了离开。
这是他们能找到的唯一活下去的方法了。
冀州的情况比幽州好一点,但田间地头也开始出现蝗虫,加上境内土匪横行,刘琨占了地盘后交给族弟刘希管理,刘渊和石勒都不可能眼看着他在冀州站稳脚跟,因此不断的派兵骚扰他。
加上南部祖逖时不时的和石勒争夺地盘打起来,冀州的政治环境难以安定,百姓外逃的更多。
这种情况下,刘琨不得不和朝廷求援,希望朝廷能给他拨一点钱粮,助冀州百姓抗灾;
王浚听说刘琨和朝廷要钱要粮食,他便也不甘落后,也上折子要钱要粮食。
皇帝收到两地的折子,看到灾情如此严重,心都凉了。
朝臣们也觉得心惶惶,郓城这个位置距离冀州可不是很远,一旦北方因为灾情失控,郓城,兖州一定会大受影响。
难道匈奴不亡大晋,而是天要亡大晋?
连赵仲舆都无话可说了,沉默的想,难道真是因为立国不正,所以老天爷见不得大晋好,灾难一个接一个的来吗?
虽然朝廷也很艰难,但皇帝还是决定凑一些钱粮给冀州和幽州送去。
赵仲舆作为尚书令,代为筹措。
赵仲舆应了下来,筹粮之余还给赵含章写了一封信,告诉她郓城得到的消息,并和她道,“距离夏至还有一段时间,祭天一事恐生变化,现今天下大势改变,日渐恶化,你的安全为要,祭天一事,你想办法推了吧。”
赵含章收到信,没有立即回复,她沉着脸压下信,问道:“谢时可有回话?”
范颖立即道:“谢先生说并未发现平阳城中有调兵的迹象。”
赵含章道:“让他继续紧盯着,一旦平阳城有异动,立即来报。”
“是。”
赵含章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心,道:“让汲先生留意汉国和石勒的消息,伍二郎呢?他是不是还在并州?让他继续留在并州,不急着回来,打探一下汉国的消息。”
范颖:“探调兵的消息吗?”
赵含章摇头,“都探,今年并州的收成,耕种,进出并州的商旅和流民,哪怕只有大致的影响也可以,让他一一汇报,和汲先生收到的情报两相对比。”
范颖记下,有些忧虑,“匈奴又要出兵打我们了吗?”
赵含章摇头道:“不知道,只是我心中不安,所以才多留意一些。”
吩咐完,赵含章便起身,“公文都处理完了,你整理一下发下去吧。”
见她抬脚就往外走,范颖连忙跟上,“使君,我们今天又收到一个拜帖,他说他是王眉子,您可要见见?”
赵含章:“不见了,这段时间我都见了八个王眉子了,你让听荷去见吧,她也见过王郎君。”
范颖连忙追在身后问,“那荆州来的使臣……”
“让他有事去找铭伯父吧,”荆州的使臣刚来的时候赵含章亲自见了,还以为王澄有什么大事要偷偷地和她商量呢,结果他千里迢迢的派使臣过来是为了接王惠风和王四娘去荆州。
赵含章能答应吗?
那当然是不能了。
不管是王惠风还是王四娘,现在都是她的得力干将之一,而且王惠风身份特殊,可以压制中原世家,她为什么要放她离开?
不过呢,赵含章还是写信给远在洛阳的王惠风,询问了一下她的意思,那封信写得情真意切,成功留下了王惠风。
至于王四娘,她们两个关系好,当时荆州的使臣一开口她就拒绝了,理由是她父亲就葬在洛阳,她不愿意离开洛阳。
使臣:……可这里是豫州,不愿意离开洛阳,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过他没说出口,而是说他来此的第二个目的,“公子游学在外,自洛阳城破后公子也不知去向,按说洛阳城破这样的大事,发生已一年有余,公子应该已经听到消息,早回来了才对,但至今没有下落。”
他道:“刺史很是忧虑,所以想请赵刺史帮忙寻找。”
王玄的安危,王惠风和王四娘也很关心,也想找到他,赵含章也想找到这位世兄,当即应承下来。
她立即让各地衙门张贴公告找人,短短十天,来衙门里说自己是王眉子的人足有八个,加上今天的,有九个了,平均下来,一天就冒出来0.9个王玄。
气得王四娘领了一个任务就出公差去了,懒得在这里每天见冒牌货。
赵含章就很想把那些人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都装了啥,王玄只是失踪了两年,不是二十年啊,认识他的人不知有多少,真以为假冒的他们认不出来吗?




魏晋干饭人 第759章 王玄
赵含章没有见前面等着的“王玄”,直接带人出城看庄稼去了。
今年豫州也少雨,好在他们提前打了井,又挖了沟渠,几次要紧的时候大部分麦田和水稻都浇灌上了。
此时麦已黄透,赵含章到地里摸了摸饱满的麦穗,只觉身心舒畅,“下令收割吧,尽早将小麦晾晒好入库。”
“是。”赵云欣顿了顿后问道:“使君,小麦收割后要补种什么?”
往年小麦收割后正值雨水最后一程,近水的可以补种水稻,算晚稻,中秋后收割;水少的地方则种豆子,可以在中秋前,春播的水稻收割后收获,这样秋收就贯穿了整个秋天。
但此时,赵含章有些犹豫,她围着这块田走了一圈,最后停在田埂边,看到不远处正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朝这边走来。
赵云欣也看过去,解释道:“应该是从冀州来的难民,这段时间豫州流入许多因旱灾而南下的冀州难民,境内匪患增加。”
赵含章这才下定决心,“种大豆吧,蝗虫不喜大豆,让他们抓紧收割补种,既然涌入这么多流民,那就想办法都用起来。只要有事情做,有饭吃,民心便安定,安定便能少生匪患。”
赵云欣应下。
“防治蝗虫的事还是得继续,像河岸低洼处,只要发现有幼虫,立即灭掉,学堂那边也要布置任务,正好,他们要放夏收假了,让他们回去多和乡亲们宣传,将来要是遇见成虫,乡亲们知道要怎么办。”
赵云欣应下,“使君,冀州的蝗虫真的能飞到我们豫州来吗?”
她道:“我看它们飞得并不远,总是飞一下就停下,冀州离豫州那么远,怎么可能到这儿来?”
历史上,冀州的蝗虫不仅飞到了豫州,还飞到了司州和并州,整个中原和北地都受灾严重。
可这一次,她也提醒了祖逖防治蝗灾,并想办法多灭蝗虫,就连石勒和刘乂那里她都写信去了,灾情应该会不一样吧?
赵含章道:“我们就照着最坏的情况来准备,命各郡做好防治工作吧。”
“是。”
赵含章冲不远处的亲卫招招手,又看了一眼正渐渐靠近的难民群,扭头道:“云欣,一会儿你和几个亲兵留下,把这些难民送到县衙,让高县令妥善安置他们。”
“是。”
赵含章从亲卫手里接过缰绳,正要翻身上马,目光再次瞥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难民群,她的动作便一顿,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起这群难民。
她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招来一个亲兵,“你上前去问问,他们领头的人是谁,先带他们的领头人来见我。”
亲兵应下,飞快的跑上前去拦住渐渐靠近的难民,不一会儿就领了一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削的青年过来。
对方头发散乱,胡子拉碴,脸上满是尘土风霜,也就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所以看上去与一般的难民不同。
他身上有一股勃勃生机。
越靠近,他眼中的亮光越盛,最后更是越过带路的亲兵,疾步朝她走来。
等在赵含章身后的亲兵见状,上前几步挡在赵含章身前。
赵含章则把人拨开,青年也快步走到了面前,激动的看着她,“赵家三妹妹!”
赵含章觉得他的声音有点熟悉,迟疑着盯着他的脸看,奈何他蓬头垢面,看了半天还是没认出来,倒是这骨相不错,想必整理一下人还是很好看的。
很好看?
赵含章打量着这人身形,心中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却一时没敢应。
青年已经激动的自报身份,“三妹妹,我是王眉子啊!”
赵含章嘴唇抖了抖,看着对方身上缠了十几条的带子,大多是青色和灰色,粗麻,显然都是从别人衣服上扯下来补上去的,勉强可以遮住坏掉的衣裳;
目光往下一移,他脚上是草鞋,鞋带都只有一条,是用茅草搓出来的,一双脚上全是泥巴,更不要说指甲缝了,里面灰黑色一片。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是她曾经认识的京城第一世家子弟王玄。
王玄见她如此反应,便知她认出他来了,不由笑逐颜开,哈哈大笑道:“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你不知我走了多久。”
整一年啊!
这一年,他进过匪窝,给人当过军师,自己还招过兵马,稀里糊涂当了大当家,最后被人“剿匪”吞并了,也当过乞丐,到处行乞,最后当了难民,跟着人一起逃难。
这中间,他还进过县衙,和当地官员亮明身份,想要求得对方送他回洛阳,但最后都被当做骗子抓进牢里……
兜兜转转,他在快到洛阳的时候又被土匪挟裹着去了冀州,最后在那里流浪了一段时间,碰上旱灾,这才想办法逃了出来,跟着难民们一路到豫州。
因为听说赵含章现在豫州的陈县,他这才带着人一路谢过沿途郡县的招揽,跑到了陈县。
哦,他身后的这些人全是他一路上招的人,大家一起逃命,但认他做老大。
赵含章忙请他一起回家,剩下的人交给亲兵们去安排。
王玄回头叮嘱了难民们几句,便上马和赵含章一起回县城。
他焦急的问道:“我在路上听说二姐姐和四娘都在三娘手下做事?”
赵含章颔首道:“惠风姐姐留在了洛阳,四娘前两天刚领了一个差事去汝阴郡,不过算一算日子,她也应该要回来了,我立即让人传信给她,让她加快速度回来。”
王玄放下心来,眼眶有些红,“不着急,我只是忧心她们两个女郎在这乱世之中难以存活,现在知道她们平安无事就好。”
他冲赵含章笑了笑道:“多亏遇见了三妹妹你,是你庇护了她们。”
赵含章忙道:“世兄小看她们了,她们如今成就凭的可是自己的本事。”
王玄冲她笑了笑,并不分辩,但他心里知道,两个女子孤身在这世道里活下去有多艰难。
尤其当时王惠风和王仪风还落在石勒手中,以她们的身份,一定会被当做战利品赐给那些胡将胡兵,而以他二姐姐和四妹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只怕是……
王玄偏过头去,等把眼泪憋回去才回头笑着转开话题:“我也有些本事,还请赵刺史不弃,也给我一个机会如何?”
赵含章闻言大笑道:“含章之幸!”




魏晋干饭人 第760章 冒牌货
赵含章带着王玄直奔刺史府,他们还没下马,就见两个卫兵拖着一个身穿浅青色大衣的青年男子出来,那衣裳宽袖大领,卫兵们拉扯间让它下滑一大半,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肩膀,只见那人里面只穿了一件吊带,外衣松松垮垮的,一扯,几乎半裸。
卫兵正要把人扔了,看到坐在马上的赵含章,立即把人按下站好,还没来得及问候,手中的人便大力挣扎起来,背对着赵含章和王玄冲刺史府大门叫道:“我就是王眉子,我就是王眉子!放我进去,这名字可是家父给我取的,怎么就不是刺史要找的人了?你们都不许我见刺史,你们这些刁吏,糊弄刺史,等我见到刺史,我一定告死你们!”
王玄脸都黑透了,虽然他现在整个人都脏兮兮的看不出来,但不妨碍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气,“你叫王眉子?那你名什么?”
赵含章合上了大张的嘴巴,默默地看着王玄怼人。
那人回过头来,看到马上坐着的赵含章,立即眼睛一亮,不理会问他话的王玄,直冲赵含章而去,不过才走了一步就被卫兵们压住了。
他不服气的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刺史面前,你们还敢造次!”
赵含章默默地挥了挥手,卫兵们这才放开他。
他得意的甩了一下胳膊,冷哼一声,这才抬头眼巴巴的看向赵含章,似模似样的躬身行礼,“王眉子拜见刺史,刺史,这些刁吏欺上瞒下,不许我面见刺史。”
赵含章看向王玄。
王玄深吸一口气,打马半横到赵含章身前,让那青年不得不直视他,“你叫王眉子,那你名叫什么?”
对方微微皱眉,见他衣衫褴褛一身乞丐样,很是不悦,但因为他骑在马上,不管是被他挡在侧后方的赵含章,还是周围的亲兵都没反对,他这才不高兴的回答他,“你没耳朵吗?我叫王眉子,名自然是眉子了。”
王玄就回头看赵含章。
赵含章就吩咐赵云欣,“你去公告墙那里把公告揭过来。”
赵云欣应下,一踢马肚子就走。
公告墙又不远,就在刺史府边的广场上,赵云欣揭下就打转马头跑回来,正要奉上给赵含章,赵含章直接抬了抬下巴示意道:“给他。”
赵云欣瞥了一眼那青年,下马,将布告张开伸到他眼前。
那青年愣愣地接过,不解的看向赵含章,“刺史这是……”
赵含章:“念一遍。”
青年便拿着布告一脸不解的念,“寻人启事,现寻一青年,身高六尺八,脸如银月,剑眉,星目,鼻悬,琅琊郡临沂人,王衍之子,王眉子,有消息来者,只要确实,赏钱一万,若能将人护送到刺史府,赏钱百万……”
青年念完就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赵含章。
赵含章顿了一下,震惊的问他,“明白了吗?”
青年一脸茫然的摇头,道:“刺史,在下王眉子,琅琊郡人。”
赵含章:“……你爹是王衍?”
青年停顿了一下,在赵含章的目光下还是摇了一下,很轻微的一下,要不是赵含章一直盯着他,只怕都看不出来。
赵含章就哼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的公告墙道:“带着这张布告,去那里念一百遍。”
她吩咐卫兵们:“盯着,不够数不准他走。”
卫兵们大声应下。
青年嘴巴抖了抖,目送赵含章和王玄进刺史府,忍不住小声的委屈道:“我是叫王眉子呀……”
王玄愤愤不平,“我是那样子的吗?獐头鼠目,衣衫不整,就算是要假冒,那也得选个差不多的人来冒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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