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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往生老魔
“啊呀!不好!”
翻身入了山神破庙,捡起衣物,口中念决,运使浑体之力量,顺山梁飞逃而走。行不得百丈远,忽然,那山梁便摇摇晃晃,抖动起来。不足大骇,不及回头,只是往前飞也似的逃窜。
那山神庙之地山石坚韧,原本可阻拦此水。然其侧旁却是一道低槽,乃是建修此庙宇时所成,沙土碎石之土质罢了,哪里能拦得此泥石流之冲击。不过顿饭之功夫,轰然一声,那低槽便遭泥水冲击破裂,山石四飞,泥沙四溅,其豁口洞开。山梁抖动更巨,不过半个时辰那破落山神庙连同其下山岩,轰轰然入水而没。
其时,不足已然逃脱至那道山梁至高处。回首来观,其内心之惊惧无复加焉!眼前那山神庙没亡之情景历历,而其后怕难言于他人知也。想其修行,虽曰无功,然已然及百年也。而遭此水患,绝然无生存之机会也。
“唉!天地之威,规则之力,一旦生,何敢言抗之!非‘道’无一能拒!然‘道’虽曰可悟,无天才之赋,无坚韧之心,无骄天之机缘,何以成功?修之路,其若长夜茫茫,更兼时时处处艰难险阻,攀之则不知几时至,亦不知何时休也!”
不足观此天地之威,忽觉其身渺小若尘埃,其行飘飘若沙鸥。不经喟然太息!
又三日,不足下了山梁。往前之路途已然遭阻隔。无奈何不足唯回返一途。
沿途之情景惨不忍睹,村镇房舍及无完好,道路尽毁,田地土石杂然其间,有巨若房舍之山岩横隔,已然无可用寸土!至若横尸遍野,牲畜鸟兽与人交相杂隔者,处处可见。嚎哭之声时时可闻!盖因遭难于晚间午夜,人之尸骨之体大多赤身!道边高地,乡邻互助,人人面无颜色,有居高地之人家,奉粮食而助难者。而那官衙却无人来。
及至渐豪小城,不足大惊。此地距山梁溃口处甚远,然居然亦遭山洪袭击。城墙坍塌,半城泥石毁损,破败已然不能形容。另半城浸没水中,贫寒人家之房舍大多坍塌。整整一座小城已然无人,居民随官衙撤出城外高地之上。有官吏维持。几个乡民道:
“县太爷,小的等无粮已是三日,再不接济一二,没淹死,只怕要饿死了。”
那土头土脸之老者虽形容狼狈,然双目炯炯道:
“前去州府之官差早出发了,此地本县已然组建数个维持队,下乡去救助乡民。尔等莫要着急,至晚今日昏黑之时必有消息。”
不足亦是列队灾民中。
“老丈,远乡之处,大多百姓已然蒙难,灾民不多了,为何县府不发兵去救援呢?”
“此次洪灾,势大域广。便是此间县城就遭数道山洪袭击。大横山之地多处发了洪水。而本县城所处地势低洼,更是灾上加灾,难上加难。便是县城十数丈厚城墙亦是挡不得其洪水,坍塌近尽!如是灾难,县府哪里还有人手调派也?便是有人,哪里又有粮食可以接济?”
不足叹口气,再不言语。
在此间三月,不足出手助人,相救灾民。或筑棚造设以为灾民居所,或修桥开路以为救援者通路。
三月后,此地小定。不足遂继续前行。
于是年冬,至一小国,大卫。
大卫,后赵之属国,国小民富,不好武功。然其商业发达,为古大陆东北部著名商埠。其都城名不夜,名至实归也。其城商家众多,民风好奢。于浮华享乐为甚。
不足入的此城。满城求职以为入世营生,然众皆恶其面目丑陋,不纳。后乞得一件做工,乃是一家妓院之琴师。不足于琴甚为喜爱,盖因嫦儿善奏,故其所奏亦为善者。
那妓院初不接纳,后不足弹奏一曲,惊为神妙,遂接纳之。
妓院之布局无非入门一座大厅,屏风面门,其后为正厅。厅高两层,四向数层木楼相围厅顶即为三层楼阁之底。其下花灯高悬,彩带缠绕,甚是鲜艳且奢华,浮躁又粗俗。侧墙雕花,艳红之色泽另配粉色轻纱,纱上仕女如花,袅袅娜娜,那性感之态,似露未露,着实令人眉目难闭。更有靡靡之音相衬,入内之客,入目便有三分思欲,哪里还能挪动脚步。纵身上纹银几多,定然全交待在此也!
不足居身厅内拐角处,有纱幔于大厅隔开。寻常时,弹琴以悦客子之心。妓院月俸不过一两银子。然若逢雅客听琴,或楼上小姐召唤,则独对客子,弹奏客子所点曲谱以侍。届时,客子随手赏赐,多少不一,所获往往远超俸银。
未及,其妙绝之演奏,便受院中小姐、丫头所喜。唯其丑陋之面目常常使之敬而远之。自天溪之难后,此等情形不足所历已然不少,哪里还会在乎!
又一年许,一日厅中忽然热闹起来,不足正诧异间,几为丫头行过来。
“金足,三公子要汝弹奏一曲古调,以迎接贵客。”
“几位姐姐,因何若此?今日何喜?怎得厅中装扮若是耶?”
“乃是那后赵镐京中第一头牌姑娘舞后圆圆小姐幸临,不夜城中,富家少爷齐集此地,欲观其艳色,闻其仙音呢。”
不足并不晓得此女,盖因其盛名在外,不经似有所待。
午时,一声娇音道:
“圆圆小姐驾到!”
此院中后台老板,城主大人之三公子,金如阳恭立门口迎进一位绝色女子。其女云鬓高盘,面目娇艳,一双大大美目纯净、深邃。翘翘一个鼻子下红彤彤一张小嘴儿,微微含笑。轻点其首,以为应对。仪态高雅,美艳不可方物。





三界棺 第一百六十七集
不足见客人临门时,便轻拨古琴之弦,一首古曲,以柔水之轻波起调,平缓低沉,忽然便来了黄鹂一只,轻轻巧巧落在一支荷上,其高扬颈项轻鸣,高贵雅致。另一只鸟飞来,绕着荷上黄鹂飞来飞去,待那黄鹂低眉而视时,落其侧旁。二鸟轻盈而舞,似伴似侣。荷下水中金鱼游其上,悠哉悠哉。真是黄鹂戏水,风波不生。忽然便是铮铮琴音,迅捷而急促。似是远方天上云彩间一凶鹰飞临。突然便如飞下击,那云头之间,忽生狂风,一时风吹水面,波浪顿生。鹰击荷上鸟雀,惊走荷下金鱼。湖塘之上乱象顿生,闻音之众心境难平!
“妙哉!如仙之音乐!便是镐京古都,亦然无如是绝妙之琴音也!其音如丝,纠缠奴心,令奴肝肠寸断!”
那妙人儿目中白雾弥漫,轻声道。
“弹琴者何人?”
“回三公子,其人乃吾家院中琴师,深得音律之妙。只不过其人相貌丑陋无匹,寻常之人莫敢视之。”
那院中老妈子陪笑道。
“嗯!”
那三公子点点头,与那圆圆小姐并行入内中去了。
而后时日,此妓院生意大好。往来者尽皆卫国之豪族权贵,富商大户。日日歌舞,夜夜笙箫。
如此半年过去。一日院中丫头来唤,道后间圆圆小姐有请。不足讶然道:
“姐姐,圆圆小姐镐京头牌,某如此尊容,怎好相见。当不得吓杀了小姐,罪莫大焉!”
“圆圆小姐早知汝不肯前去,要妾身传话,闻琴而知人,何拒之!”
“奈何······”
“金足,难道要人家小姐亲临么?”
“如此便去吧!”
不足携琴而行,入了内间。
舞后圆圆小姐之居所,竹林环绕,工匠所造之小溪流蜿蜒而过,鲜花正盛,淡淡幽香四溢,当真雅致而幽,静寂而生机盎然也。
不足入了前堂客居,一张画屏将其与后室隔开。不足正犹豫间,那画屏后温润一声轻轻道:
“先生,请坐。”
“不敢!”
遂坐于侧旁一小凳上。
“妾闻先生之琴音高远、深邃,其意似非人间之境!此等琴技已然过京中大家甚矣。”
“小姐谬赞,金某愧不敢当!”
“先生客气!”
那圆圆小姐略顿,而后复道:
“明日恰逢重九,阳山重九台上三公子相邀歌舞,妾意与先生同台,不知先生可有隙同往?”
重阳节乃古大陆中地诸国之节日,不足来此一载余,已历经一次,其景早闻。其时,无论男女老幼,深闺怨客尽皆以登高台为乐。其间更有青年男女追逐相合,是为情侣。其**处,乃是官家相邀之歌姬登台,唱一回赞美诗,舞一曲仙子妙舞。其情其景热闹无过也。
“圆圆小姐相邀,小可荣幸之至。届时便随小姐同往。”
“多谢!”
“客气!”
于是,第二日,不足随那圆圆小姐往阳山登台。
重阳台建于阳山腰间缓坡处。台阁依崖,高三丈,宽大几近数十丈方圆。四下木栏相围,台上依崖,布幔为景。其四围有官兵守卫,以维其秩序。及至不足登台时,阳山上下已然人声鼎沸,高台四围人头攒动,几若山海。
恰不足等临座,一高冠老者临台。
“老夫王国法师墨,奉旨祷告。又逢重阳,重临高台。秋高而爽,苍云悠悠。雅客相聚,丝管婉约。骚人置酒,词约文雅。更复贤王,励精图治。亿万百姓,万方安乐。······”
那法师手中掐诀,其声煦煦温然,远传十里。及至其祷告毕,歌舞开场。丝竹妙音,纷纷扰扰,飞扬而起。
因面目丑陋骇人,不足被下人安置,独处高台边缘之一布幔中。后赵镐京名妓圆圆之舞技天下有闻,此时,其已然临台而舞。不足观其入场,突然便弦音高起。如急雨骤降,那圆圆身姿起旋,娇艳如花而舞。又有数琴响起,交辉相印,似如仙音。
不足闻凡界之玄音袅袅,忽然有感。双手奏琴不住,而其神似乎漫游而至相接于渺茫之宇宙。其身心并凡体便如烟如尘,飘散于悠悠之大宇。终至于融于无尽之太虚。似是宇宙生于其胸中,其神、凡二体亦复终结而融化于大宇。
其时,不足之体外忽生淡淡金光,仔细观之,那七彩神光缓缓流动,缠绕体外,轻巧而悠然。而其体内诸穴并识海、丹田双小世界却疯狂如同山崩海啸。先是诸脉、诸穴内神能元力如江海决堤,狂乱四溢,急速流转如同飞流湍瀑。而后识海之小世界中突然如撕裂般,四下里拉伸延长,那小世界如光如画,先是彩光流动,丝丝缕缕,激发出如同体外之七彩流光,随其间之小世界拉伸而扭曲弯转。流光狂乱而扭曲纠缠,色泽渐趋斑斓而驳杂,终止于刺目白光激然而生,结着识海之内突然光芒尽失,漆黑如墨,除却黑暗之外,不能视物!
不足双手不停起伏,琴弦轻柔随之颤动。那乐音轻吐,直流入人心中。人世间万般苦难,如江如流,汇集成命运之江海,而万千凡体飘飘荡荡,挣扎于凡尘旧事!身陷于命运之江海,尽皆如溺水一般,无计可施,随波逐流,终至于沉没。然殁者尽管沉沦,来着仍浩浩荡荡,无可断绝!
台下万千闻者动容,尽如悲苦不能抑制,一时泪如泉涌。
然虽世道艰难,仍不能遏止众生浮渡彼岸!
于是那琴音忽然缓慢而坚决,悠长而含万般趣味。其音柔和,轻叩心房,众皆双目有神,观舞悦然。
不足之识海小世界中一声轻吟,突然金光灿烂。那高天上金色大日乃是不足识神所化,此时煌煌然映照八方。小世界中万物欣欣然向荣,生机终于盎然。先时如同死寂一般之地,此时却微微然有风,吟吟然有声也!
体骨诸穴中诸脉、诸相尽数复归平静。唯神能元力之脉动哄然而起,大若江河之流。丹田小世界终于呈现星空斑斓之情状,无复旧时之黑暗沉寂也。
琴弦依然流淌,歌舞渐趋平和,阳山上下万千民众,居然静悄悄如无人之境。
不足此时体外金光已然归于无形,浑体轻松,二神清明。遂微微含笑道:
“山神庙后,心境居然已过达镜,入如一境之象矣!可见上古之修修行常历人间,果然如是也!”
稍后,琴音渺渺,歌舞已然结束。然阳山上下似是余音驻留,鸣鸣然无绝。待得那圆圆此女醒悟,急急回返觅其踪迹,那不足已然杳杳无踪,不知所往!
圆圆若有所失,神态颓然。既返,第二日,亦不辞而别。
凡间流言甚多,直道那妓院中琴师金足乃是上仙下界点化民众,将那名妓圆圆脱了凡尘,随其入了仙籍也!
后,有客历京都,闻得名妓圆圆仍在凡间大赵之都镐京,却知先时传闻之不实也。然大卫国乡间民众概不理睬,唯仙神之传闻流于人间,历久不绝。
然何人又知那不足之远遁,乃是觉察有一道若有若无之识神缠绕而至,其气机似乎略略有些相熟。不足大惊之下自然急急而逃。




三界棺 第一百六十八集
相忆所历诸事,不足心下感慨。
来此名渤之城邦也已数月。饥寒不论,唯时时无处可居为大难也。今食宿可期,不经心下稍安。出门付了卦资后即刻回归。于丈许方圆之单身格子间内打坐锤炼。收心而内视,运转心法,不过半日,忽然浑体上下金光大闪。那肌肤之内,生机之所,顿觉心脉合一,无喜无忧。那不足大喜道:
“心境三关之修炼,通境、达境、如一境已然齐备矣。先时弃船登岸与那朱匀分手,于山神之庙宇内,仔细忆其修、凡之所历,洞察世事之艰难,而忽然顿悟,至世事通明,洞悉无虞也。是为通境!数年前临高台,观名妓之舞,奏风雅之曲,而知玄妙之真意,其时已然通境大成。又数年,愁肠百结之时豁然开朗,人情练达,纯透洁净,达境已为超越。而今历百苦而守志,经万难而知微时,已然如一境也。”
于不足之修行,其心境已然修炼而跨越三关之境也!忆其往昔先祖教授之时曾云:
“修行者有五者必修!其一曰道可悟,二曰法可修,三曰术可创,四曰源可得,五曰化为空。是为道、法、术、源、空。此五者之修也,心境为至要!心境未得者,诸般修行之瓶颈不能破,修行败亡,决无所得也!是故修行之要,首重心境,否则万事为空,终无所得也!”
然心境之所修,纵上古时亦无法诀传世。是故不足虽阻于法体之境界久矣,然心境不修,瓶颈无破,纵然不足多智,法阵之学高绝,取玄阵之妙理,百般突破,竟然亦无可奈何!
然,此时若不足其祖仍在,则定然嗔目而结舌也。修行不及凝元,先是识神凝聚如一,已然聚识之境界,而此时心境之修居然已达三关之境!便是入道、阴阳合之修三境俱过者,已然无多也!此事只怕是前无古人而后无来者。
然其浑体法力神能之浅,临法体巅峰而驻足,居然不能凝元!不知其修行之路如此大异寻常,喜耶忧耶?
铁枪镖局,小镖局尔。人不过过百,然镖师仅十余人罢了。及至不足加入,总镖头胡老大大喜。是夜,于大堂上设宴。
“诸位弟兄,此位金足,大卫国不夜城人士,今日试比,三战皆胜,已然入得我铁枪镖局门下。金兄弟武艺高超,不在昔年老教头之下。有金兄弟加入,吾家镖局定然可以大有作为。”
除却三二人考较招收镖师之镖头儿外,余皆不识不足。众镖师观其丑陋之形容,大多心生厌恶之意。更复闻听总镖头极力夸奖其人,且似乎有超越老镖头之武技时,皆不以为然。其一镖师,身长体壮,手中擎酒杯,举步前来道:
“兄弟贵姓?哦!总镖头唤你金足,想必阁下定然拳脚了得。今日入得吾家镖局,往后便是兄弟了。洒家韩战,敬老弟一杯。”
言讫,将酒杯往不足身前一伸,扬手便欲倾倒入不足口中。不足张手一接,微微一笑道:
“这位韩战兄弟好意,某家愧领。”
言罢,轻轻儿将手一松,将那酒杯取下,一口喝干。整个动作宛若轻柔如戏,浑然不觉艰涩。
堂下众人皆大惊,那韩战武艺了得,单手可举四百斤石锁,一杆大枪,浑体精铁所筑,沉重了得,然其在手浑若无物。其彪悍镖行中远近皆有闻。此时,其汹汹然而至,却于金足如同小儿般之弱小!
韩战羞怒之下,恼羞成怒。
“金兄好气力,今日饮酒,你我何不舞上一番枪械以助酒兴?”
“恭敬不如从命。韩战兄请!”
“金兄请!”
二人下了座,出得门来,不足于兵器架上取了一柄腰刀,于院中正中立定,单手斜斜儿拎了口腰刀。那韩战命人抬了其铁枪出来。几步跨过,将那柄铁枪握在手中,紧紧枪柄,望着不足喝一声:
“金兄,小心了!”
而后,几步冲过,一跺脚,脚下尘土四扬,而其体骤然飞起,高及两丈,脚下尘嚣似为云朵,烘托其体,仿若路地飞仙!那枪轮圆成数道枪花,而后枪尖儿一定,直直对了不足胸口刺下。
不足将腰刀换在右手,突兀里伸出左手,只一把将那铁枪枪尖握在手里。又复将手一扬,那韩战便挂在铁枪上,直直儿吊在空中。
其时,堂中、院中众镖师、士卒尽皆目瞪口呆。好半响,连那韩战已然立于地上时,众人才叫起好来。
“金兄,好武艺!兄弟佩服!”
那韩战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双手抱拳,声音低低儿道。
“哈哈哈!继续吃酒。待明儿做一镖大的,好叫弟兄们讨一房老婆!哈哈哈!”
总镖头开怀大笑道。
于是,众人入内,整桌吃酒。那酒居然上尚温热如故。
下一日,一大早。
总镖头书房。
“诸位兄弟,早几日,吕氏商会来人下了镖单,此镖数额巨大,镖货昂贵,镖运路途遥远,风险极大。然报酬丰厚,便是我等十数年之收益尚有不及也。”
“总镖头,此镖接了么?”
“这等美事,定是要接了再说!”
······
与会众家兄弟闻听,大喜!皆跃跃欲试,吵吵嚷嚷。似乎镖银已然在手,几乎要瓜分收益。
“总镖头,敢问此镖所压何物?”
镖局王大先生张口问道。
“大先生,沉稳多智,请为一计。”
“好说。”
“此镖所押送之物,从未有闻。吕氏商会当家曾云,无论其余,只将物什送达目标地,便奉黄金百斤!”
“哦!啊!······”
“黄······黄金······百斤?”
众皆震惊之极,张了大嘴,好半响合拢不得。
百斤黄金!
岂是镖局收益可比!
“标地何处?何时送达?送与何人?”
半响,那王大先生复张口问道,然那声音已然微微颤抖。
“苍狼郡之狼城!一年内送达。”
那总镖头叹口气道。
“至于接货之人,吕氏商会当家未说,只说届时自有人前来取货!”
“总镖头,依老夫看来,此镖大有可疑。”
“哦?”
“这等镖,吾等从未有闻,这样押送,有三不妥。”
“哦?”
“其一曰不知镖物是何,失镖陪不得。其二曰押镖所历路途太过艰难,且时日太短,若路途有难,过了时日,拖不得。其三曰不知收镖何人,送达与否,我等证明不得。此三不妥,结合一处便是······”
“王大先生,皆是自家兄弟,不妨名言。”
“只怕此镖之险,性命交关呢!”
“啊!性命交关?”
五位镖师此刻尽皆默然不语,各自低了头仔细思量不已。
良久,一人道:
“吾等过得便是刀头上舔血之生活!常言道,富贵险中求!以在下看来,此世间无物不能镖!此镖吾等接了!”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嚷了半天。最后,居然达成一致,俱同意冒险押送。
不足新人,入围此会,并无一语,此时闻言叹口气自语道:
“毕竟,人为财死也!”




三界棺 一百六十九集
三五日后,铁枪镖局留守数位武功寻常之镖师在家,余者九人,携手下活计二十余人押镖出发。镖车十辆,皆装载药草往北方而行。
为此镖安全,本来镖局便另收得一镖,所押镖物不过两箱,且箱并不大,四方尺许罢了。然为迷惑有心之人,镖局复将推后押送之另一常客药材商之生意亦提前来做,往北向平城而去。
时候已然是春末,北地天气尚可,唯狂风正急,日日不绝。其时不足正在车队后方一大车上斜倚一袋草药上,眯了眼,随车马摇摇晃晃打着盹儿,一边嘟哝着。
“北地风沙真令人厌!”
赶车伙计道:
“金大哥,慢慢儿就习惯了。其实惹人厌的并非仅仅是此方风沙,官吏士卒更其毒恶。每每路过,定然层层剥皮,以税为名,吃拿卡要,贪婪无状。上一次押镖北往,吾亦是随行,一路之上······”
闻听活计啰啰嗦嗦、唠唠叨叨,那不足已然微闭了眼,呼吸平稳,居然渐渐入睡!自前不久心境三关通畅,月许时日里,不足便如此般时时清修,以为稳固其修。驾车活计观此镖师,懒惰嗜睡,一路之上话语无多,便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自语。不足勤修,功夫日长。渐渐便是心脉合一,无喜无悲。那识海小世界中,大日高悬,金光普照,大江自川入海,浩浩荡荡。无边汪洋之间间或陆岛,其上原阔而山高,林幽而草丰。和风习习,湖波微动,草木摇曳,如吟似唱。
“小世界终是有声,识神之力如大日临空,煌煌然映照八方,百草受其恩泽,生机盎然!呜呼,识神已然成就如是神通也!”
此时不足心神激越,几乎忍不住长啸出声。
丹田小世界中,此时亦是星光灿烂,唯暗月淡淡,黝黑似夜。那往来流动之浩荡气机,飞驰不绝。显见的其神能元力大增,然那凝元之状亦然无着!不足喟然太息,好在凝元之法众多,待得有闲,且能安居一方时,觅得仙材法料,布一座凝元大阵,届时再冲击凝元之境,若非机缘太差,左右无甚难处,定然可以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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