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国医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陶夭夭
乔妃对她的虚伪嗤之以鼻:“为我着想?楚大夫在后宫替皇上办案,你却污蔑她在后宫兴风作浪?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思?打着叙旧的名义,专门来荣华殿挑拨是非?”
阮斯如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登时愣在原地。
乔妃忽然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罢了,本宫知道你心存怨怼。你对九王爷情深意重,可是,楚绿衣那种女人更吸引男人,对不对?就连本宫,也觉得她更适合后宫……”
阮斯如愣了一下,忽然跪倒在地:“娘娘,臣女失礼。可是,楚绿衣欺人太甚,不把臣女放在眼里,王爷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娘娘可否规劝一下,让她知难而退?”
先前还自称“我”,现在这一声声的“臣女”当真是恭敬无比,硬的不行,打算来软的。这阮斯如倒是有几分眼色,懂得见风转舵,乔妃终于暗暗点头,看来,可以考虑合作一次。
“夜深了,本宫要休息。你且退下吧。”乔妃摆摆手,看起来慵懒至极。
阮斯如眼中闪过一抹嫉恨,这乔妃享尽富贵,高高在上,凭什么?美貌?她明明也有!
此行,没有得到满意结果。阮斯如顿时有些泄气。
她怏怏不乐地退出居室,晚如早已经候在门口:“随我去休息吧,娘娘给你安排了一间清雅的居室,就在偏殿后面。”
阮斯如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期待之色:“我,我可以留宿在荣华殿?”
晚如暗暗翻了个白眼,语气平静地回答:“当然。这是娘娘的旨意。”
扶疏殿。隔日清晨,金灿灿的春阳唤醒了一夜寂静的后宫。
楚绿衣用完早膳,和红袖坐在一起谈话,谈及白兰死亡的谜案,楚绿衣提出诸多疑点。
“子夜毒虫?”红袖大吃一惊,“这是南疆的一种毒虫,非常罕见!”
楚绿衣点头表示赞同:“其实,沿着这个线索找嫌犯,或许会更容易。毕竟子夜毒虫不是普通人可以寻获的。但是,那晨曦宫的宫女胆敢暗算我,我当然不能放过背后凶手。”
红袖笑道:“你真记仇。”
楚缘趴在宽榻上嚷道:“娘亲不是记仇。是有仇必报,有恩也必还。”
楚绿衣自得地一笑:“不愧是我女儿,深谙其理。”
红袖故作不屑:“得了吧,换做我,根本就不会被春光散暗算!”
四人坐在居室里,语笑晏晏,气氛十分融洽。
赤练站在门口,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收回打算敲门的手,继续在百合园里闲逛。
这时,十一笑眯眯地建议道:“让我和缘缘四处闻闻,说不定可以闻到养蜂人的味道!”
楚绿衣微蹙秀眉:“这样很危险。必须有我和红袖照看,那幕后黑手想必狡猾得紧,现在我们已经找到蛛丝马迹,但是还没有揪出他的真面目!”
红袖无语,忽然伸手拍了拍楚绿衣的肩膀:“你到底犹疑什么?有我陪着,难道还怕他们用毒?既然用子夜毒虫,想必是用毒的行家,这是一场挑战,正好让我们试试身手啊!”
楚绿衣登时翻了个白眼,诘问道:“昨天,是谁嚷嚷着,别查案了,大家各走各的?”
门口突然响起赤练的声音:“楚大夫,荣华殿的宫女来请人了。”
荣华殿?乔妃?楚绿衣和红袖对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抹笑意。好戏开锣了!
十一奔过去开门,笑容满面:“赤练姐姐,邀请我师父去贵妃那儿喝茶吗?”
赤练一愣,昨天才吵过架,这帮人这么快就恢复原样了?倒是她,还在斤斤计较?
赤练清咳一声:“对,乔妃有请。”
红袖利落地起身,脸带笑意,丝毫不见昨日的讥嘲之色:“绿衣,这可是个圈套。咱们准备准备,别让那个乔妃娘娘久等失望了。”
楚绿衣颔首答应,一众人收拾妥当,跟着荣华殿的宫女来到荣华殿门口。
不愧是贵妃居住的宫殿,外观看起来美轮美奂,装点精致,处处透着富贵之气。
十一皱皱眉:“太奢侈了,我不喜欢这种气派。”
楚绿衣眼神一凝:“这就是后宫女人引以为豪的荣耀。十一,你现在还不懂。”
十一不满地嘟了嘟嘴巴,红袖牵着楚缘在一旁笑道:“还算漂亮,可惜,这么浓重的色彩反而失了清味,依我看,这皇宫也没什么看头。”
话音刚落,就听前面几个伺候的宫女掩嘴低声笑道:“真是土包子。”
“就是。听说很受皇上器重,可是,这副打扮还不如我们这些奴才呢。”
红袖脸色一变,正待发怒,就见赤练上前,语声含威:“我们是娘娘的贵客,谁允许你们在此地取笑贵客?待会儿禀明娘娘,必要讨一个说法。”
这几个侍女面面相觑,忽然纷纷跪倒在地:“请大人息怒。奴婢知错了。”
这赤练发威的时候,一双妙目里透出尖锐雪亮的光芒,顿时将这些侍女唬得一愣一愣。
赤练回头笑道:“进去吧。待会儿,有麻烦就找我!”
楚绿衣心中感激,洒然一笑:“多谢你了。”
红袖一脸淡然地看着,丝毫没有别扭之感,赤练眼神一闪,率先进入荣华殿。
刚刚走到偏殿,就听见一阵笑语:“妹妹,这茶汤叫做云雾紫烟茶,跟其他茶叶比起来,它可以养颜美容呢,你知道为何?”
一个女声好奇地问道:“莫非里面加了珍珠粉?”
“妹妹好聪明。加了南海黑珍珠的粉末,另外还有天山雪莲的莲蕊。”
“娘娘,这一杯茶,就价值百金吧?臣女不敢喝了,还是留着招待贵客吧?”
“你也是贵客,咱们不分彼此,别妄自菲薄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楚绿衣和红袖对视一眼,俱有惊讶之意。
前面的赤练也猛地停住步子,不禁疑道:“阮小姐怎么在后宫?这是怎么回事?”
红袖忽然冷笑一声:“你昨天不是疑心我们么?这阮小姐可是王府的半个主子,你不去讨好,在这儿跟我们玩什么谜语啊?”
赤练登时发怒:“你不能好好说话?你家小姐都没意见,你越俎代庖充什么主子?”
楚绿衣急忙拦在红袖面前:“好了。乔妃对阮小姐如此友好,你们别担心,阮小姐现在心情这么飞扬,想必不会给我们带来困扰的。”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那笑声忽然止歇,然后是一声惊呼:“哎?这不是楚大夫的声音么?娘娘,原来,你说的贵客就是楚大夫啊?我也仰慕多时,正要趁着这个机会一睹芳容。”
偏殿的琴室里,响起一阵清泠泠的琴声:“放心。本宫会让你有幸见识楚大夫的本事。”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这笑声娇脆婉转,宛如春日枝上新生的嫩芽。
明明是春景繁丽,宫殿华美,众人却感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阴冷气息。
赤练正要吩咐宫女进去禀告,楚绿衣却率先一步,潇洒地推门而入:“乔妃娘娘,你久候多时了吧?没办法,皇上命我查案,我这几天抽不出空来拜访娘娘,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娘娘担待一些,咦?阮小姐?你也在?你身子尚未大好,怎能喝茶?”
惑国医妃 第56章 你敢泼我
楚绿衣走入琴室,盈盈而立,唇畔的微笑如沐春风,丝毫不见拘束之意。
阮斯如一惊,正要起身,却被乔妃按住手:“你急什么?”
这两人分坐琴几两侧,阮斯如身姿端庄,眉眼间带着一丝恭敬,乔妃一手拨着琴弦,身姿悠闲,窗口的暖光洒落在她们身上,无端有一种阴晴不定的违和感。
楚绿衣上前几步,就听阮斯如呵斥道:“你见到贵妃,怎么不行礼?好大的架子!”
乔妃垂下眼睫,妩媚一笑,并不做声。
楚绿衣立即从怀里掏出令牌:“这是皇上钦赐的。允我在后宫行走,不必多礼。贵妃娘娘,我还是多说一句吧,有阮小姐在场,这个礼不太恰当,毕竟,阮小姐是九王府的人呐。”
乔妃撇唇一笑:“嗯。”一副大度宽容的模样。
阮斯如暗暗琢磨着乔妃的心思,忽而笑道:“哟,几天不见,楚大夫愈发威风了?在九王府仗着王爷的青睐,四处摆弄你的医术。现在到了皇宫,又打着皇上的旗号,在贵妃面前竟然也如此坦然,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说完,阮斯如又转过头面对着乔妃:“都不用娘娘介绍,我一眼便见识到楚大夫的通天之能了!果然,名不虚传……连皇上和王爷都压不住的角色啊!”
乔妃面色一冷:“胡说什么?”
阮斯如急忙露出畏惧之色:“娘娘,臣女失言了吧?可是,臣女忍不住啊。”
楚绿衣乐得一笑:“阮小姐,上次在王府由我亲手调治,你还记得那个滋味么?”
阮斯如面色一变,微微难堪,唇畔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这时,乔妃忽然问:“看来楚大夫确实有几分能耐。难怪皇上会中意你。你跟阮小姐之间有什么不和?”
楚绿衣飒然一笑:“没有不和。就是,有些想法不太一样罢了。阮小姐,你说是不是?”
阮斯如面上闪过一抹怨毒:“不仅仅是想法,更重要的是做法吧?”
楚绿衣赞同地点头,风姿潇潇:“阮小姐也是个敢说实话的人,不过,要是在别人面前也如此坦诚,那么,我们之间的误会很快就将消除。”
误会?阮斯如“咯咯”地笑出声:“真好笑啊,乔妃娘娘,我那天被楚大夫扎针,痛了几天几夜,浑身就像被蚂蚁咬过一样,她一句误会,就想一揭而过?”
乔妃忽然抬起眼睛,眼波含情,媚色无双:“楚大夫,不如,今天由本宫做主,你们两人冰释前嫌吧?之后我会禀告皇上,为九王爷挑一个合适的王妃,免得你们二人……”
这话,意犹未尽,暗示重重。
楚绿衣面色一沉,冷笑道:“娘娘,你似乎管得太多了!”
阮斯如却羞答答地笑道:“这个法子好,可以从根本上解除我和楚大夫的误会。”
楚绿衣的胸口猛地生出一股闷气,差点当场发作,但是,她细细一想,这句话,莫非就是乔妃和阮斯如想出来的圈套?若她答应下来,岂不是间接承认了自己所谓的“非分之想”?
到时候,皇上,王爷,还有杜大学士之流,都会对她大大“改观”吧?
好个阴毒的乔妃!好个助纣为虐的阮斯如!
楚绿衣很快恢复镇定,坦荡一笑:“娘娘,你要为王爷做媒,大可以直接跟皇上说,至于我和阮小姐,那都是不相干的人了。当然,阮小姐如果有想法,可以跟娘娘好好谈谈。我就不打扰了,先请告退。不知娘娘肯否?”
乔妃眼神一沉,妩媚之中,寒芒毕露:“这么说,楚大夫还是一个安分的人咯?”
阮斯如急忙接口道:“我记得她在九王府,屡屡和九王爷亲近,九王爷几乎对她言听计从。在宫里,她又获得皇上青睐,连行走后宫的令牌都拿到了。安分?依我看,娘娘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褒奖她,更为确切!”
乔妃娇笑道:“如此本事,却如此谦虚。连本宫都自叹弗如!”
这明褒暗贬的话,楚绿衣听得当然不舒服,她微蹙秀眉,神色却依旧闲雅如云:“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有翻云覆雨的本事,不如就各自退一步,两不相干,如何?”
乔妃垂下眼,阮斯如笑道:“哟,不敢了?被娘娘的天威震慑住了?”
楚绿衣朗声一笑:“阮小姐果然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来,娘娘是不容冒犯之人呐。”
阮斯如面色一僵,她想借乔妃的名头打压楚绿衣的气焰,可是,这楚绿衣老是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走,丝毫没有激烈的抗拒之意,也没有平民大夫那种该有的畏畏缩缩的样子!
“楚绿衣,你女儿和徒弟好像在门外吧?要不要一起喝杯茶?”阮斯如忽然转移话题。
楚绿衣心口一紧,这种口头上的心机,她自可以应付,但是,若要动她身边的孩子,她必会伸出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将对手拍飞。
“不劳阮小姐操心。”楚绿衣冷淡一笑,“在这儿,乔妃娘娘是主人,乔妃没发话,阮小姐何必急着表现?我还要继续替皇上和太后查案,这个茶,明天再喝吧!”
说着,转身就走,才走出去几步,便听得乔妃一声娇笑:“楚大夫,何必动怒?阮妹妹毕竟待字闺中,还不懂事,需要多加提点,你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亲了,怎么还跟她一般见识?说出去,对你妇人的声誉,总归是不太好听的。”
楚绿衣难得生气,方才因为乔妃和阮斯如的步步紧逼,她确实心中不爽,但是,仅仅这样就为她们动怒,还不值得!她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镇定自如地回过身来。
“乔妃娘娘,我是妇人,我有这个自知之明。只是,你贵为后宫娘娘,怎么也跟阮小姐掺和在一起?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以前是闺中好友,现在一个未嫁,一个入住皇上的后宫,莫非你们志同道合?真是这样的话,就是我看走眼了,原来阮小姐有这么尊贵的朋友啊。”
阮斯如顿时皱起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讽刺我不知尊卑?”
乔妃轻笑出声:“不,楚大夫的意思是,我也是妇人,而妹妹还是闺阁小姐,我们在一起说笑,似乎不妥,有碍各自的声望。楚大夫,是这个意思么?”
楚绿衣懒懒地一笑:“乔妃娘娘怎么认为都是对的。民女不敢质疑。”
三个女人一台戏,美人如玉,本该春风拂面,抑或谈笑风生,偏偏各怀心思,针锋相对。
乔妃忽然叹息一声:“楚大夫,其实我有几句知心话,想跟你谈谈。不如,我们去花园里坐坐,阮妹妹也一起吧?你一个人入宫,怪孤单的,本宫不舍得你就这么出宫呐。”
好戏要来了。楚绿衣暗暗冷笑,面上却一派轻悠如云。
三人走出琴室,却不见十一和楚缘等人,那伺候的宫女说,赤练将他们带到偏殿的花厅里喝茶吃点心去了,连红袖都跟过去了。
楚绿衣眼中掠过一抹深思,瞬即恢复翩然:“让他们好生呆着吧,我和娘娘在园子里坐一会儿就走,不用担心我。”
这楚绿衣反客为主,俨然有一种逛自家院子的闲适感,乔妃眼中闪过一抹嫉恨的冷芒,这就是她最忌惮的地方,这女人身上时不时地透露出一种开阔大气,根本不是那种闺阁小姐可以相与比拟的,比如阮斯如,就显得小家子气和狭隘多了。
三人来到花园里,进入一座华亭,石桌上设着茶水点心,茶水尚且温热,点心也冒着丝丝缕缕的温暖香气,楚绿衣暗道:“看来,早就准备充足了,且看贵妃如何诱我入局。”
三人分主次坐下,有侍女来斟茶,乔妃和阮斯如说笑了几句,楚绿衣始终不冷不热。
不知何时,华亭外面响起十一焦急的叫声:“师父,你在这里吗?”
楚绿衣暗暗一惊,急忙起身,她转头一看,花林深处,隐隐出现十一的黑色身影。
楚绿衣正要招呼,就听阮斯如近前笑道:“楚大夫,你张望什么呢?”
阮斯如飞快地走到楚绿衣身畔,忽然,脚下一崴,身子猛地撞过来,将猝不及防的楚绿衣撞到石桌上面,这时,变故突生,楚绿衣手边的茶盏不知何故突然翻飞出去,烫热的茶水飞泼而出,正好泼在对面乔妃身上,乔妃反应极快,当即大怒:“你敢泼我?”
楚绿衣猛地醒悟过来,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把戏!
楚绿衣站稳身子,寒厉的目光直逼阮斯如:“是你故意撞倒我的!你怎么解释?”
阮斯如大呼冤枉:“娘娘,我脚崴了,我有证据,我的脚脖子上面有淤青。”
楚绿衣笑道:“这么说,是一场意外?”
意外?阮斯如和乔妃齐齐冷笑,这时候,两人似乎默契十足,几乎不用对眼,就可以近乎完美地配合对方。
阮斯如率先开口质问:“如果你不小心把人推到河里淹死,也是一种意外么?你不用负任何责任?可以光明正大地逃之夭夭?”
乔妃接口道:“何况,本宫不是普通人吧?你这是冒犯圣威。”她语声含威,简直犹如皇帝亲临,若是旁人,早就吓得跪趴在地,请求恕罪了。
楚绿衣却忽然顿悟,她瞄了一眼乔妃的着装:“娘娘,看来,你今天有备而来啊!”
惑国医妃 第57章 杖责五十
这乔妃身上,外面披着一件纱衣,里面正是一件只有贵妃才能穿的云霓彩凤羽衣。
乔妃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楚绿衣的反应如此迅速,眨眼间,就猜出她的意图。
“不行,这样的话,更要及早铲除这个对手。”乔妃在心里默念,绝不能手软。
乔妃拨开外面的淡色纱衣,露出云霓彩凤羽衣的衣襟,这羽衣用料华贵,气派十足,普通的妃嫔根本压不住这种富贵,也只有乔妃这朵花中姚黄,才能穿出这种泼天的贵气。
楚绿衣眼神一凝,冷如寒霜,她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件羽衣看起来,似乎别有一种象征意味,莫非,这回这乔妃下了血本?
果然,乔妃笑道:“这件彩凤羽衣,是皇上去年亲自赐给本宫的。”
阮斯如悠哉乐哉地坐下:“娘娘,这件衣服是你身份的象征,楚绿衣将热茶泼在你身上,显然是大不敬,按照宫里的规矩,怎么着,也得自扇十个巴掌吧?”
乔妃的目中蓦地透出一抹狠厉:“楚绿衣,本宫问你,你为何大不敬?是不是早就心存怨怼?这次趁机向本宫报复?你没料到吧,本宫穿着这件衣服,如皇上亲临。”
楚绿衣暗自苦笑一声,这两人有备而来,一唱一和,显然给自己设下圈套,可气的是,这个圈套看似并不高明,却非常实用,冒犯贵妃?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娘娘,刚才明明是阮小姐无意撞到我,我这才无心将茶水泼出。不对,这茶盏不是我打翻的!”楚绿衣忽然眼睛一亮,她指着掉落在地上的茶盏,“阮小姐必定也有份,要不,乔妃娘娘先调查一下,若查明事实,民女有罪,自甘受罚。”
乔妃脸色微僵,干笑两声:“是么?”
阮斯如急忙站起身来:“娘娘,明明是楚绿衣故意使坏,我脚崴了,刚才差点摔倒,我急着揉我的脚脖子,根本无暇他顾,这茶盏肯定是楚绿衣打翻的!”
乔妃极为赞同地点点头:“此话有理,你的脚踝受伤,即使有错,也情有可原。不过,楚大夫好像没有正当理由吧?”
楚绿衣故作呆愣:“没有么?我也是无心的吧?”
三人围绕着泼茶事件,互相争执了一阵,最后,乔妃忽然拍案而起,冷笑道:“楚绿衣,你果然放肆!不把我这个御封的贵妃放在眼里。阮小姐都知道认错,你怎么一口咬定你没有罪过?莫非,在这个偌大的后宫里,你凭一枚令牌,就想爬到所有人头上作威作福?”
楚绿衣毫不退让:“我说了,我有无心之过。但是,娘娘你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阮小姐没有故意耍诈?她推倒我,嫁祸给我,难道不是理由?”
“口口声声嫁祸,你真是居心不良!”阮斯如委屈地吼道。
三人争执不下,这时,华亭外面突然响起皇帝的声音:“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乔妃的冷脸突然一变,柔媚之色浮出,她快步走出华亭,站在白石台阶上,与皇帝不远不近地对望着,一双含情美目,柔情无限,当真醉人。
皇帝看到美人,自然心喜,他大步走来,走到近处,却突然脸色一变:“你怎么穿着这件云霓彩凤羽衣?”
乔妃娇羞地拉上纱衣,打算遮掩里面的华服,却被皇帝猛地拉住手:“这是什么?”
皇帝的嗓门亮如洪钟,隐隐含着一丝怒气,众人都吓一跳。
就见乔妃不着痕迹地拉开纱衣,装作无意,却十分为难地笑道:“刚刚和两个妹妹谈心,楚大夫不小心将热茶泼在我身上,刚好将云霓彩凤羽衣染污了。”
这“染污”二字,听起来轻巧,事实上却大有含义。
皇帝果然脸色一寒:“她弄污了你的羽衣?真有这回事?”
听出皇帝话里有一份隐隐的难以察觉的偏袒之意,乔妃心下暗恨,急忙扯开纱衣,指着一片非常醒目的污渍嚷道:“这就是证据。热茶泼在上面,差点烫到我。”
阮斯如急忙向皇帝行礼,规规矩矩地说道:“臣女是九王府的人,也是贵妃娘娘的客人,刚才在亭子里聊天。这楚大夫不知何故,突然将热茶泼在贵妃身上。”
这……简直就是扭曲事实!胡乱造谣!楚绿衣听得暗暗冷笑。
皇帝立即看向楚绿衣,这楚绿衣就像初次见面时一样,清冷闲雅,如青莲横波,风姿潇潇,大有神仙妃子的脱俗之气,站在亭子里,连乔妃的富贵和阮斯如的美艳都压制不住。
皇帝暗暗叹息一声,似乎有心袒护:“楚大夫,你若是对贵妃不满,不必用这种激烈的手段,你这是冒犯天威,懂么?你若是不懂,以后让李公公教你规矩……”
乔妃顿时花容失色,泪盈于睫:“皇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忘了,去年在中秋宴上,你当众赐我云霓彩凤羽衣,还说,如有冒犯,无论是谁,都必须杖责一百!”
皇帝脸色微微僵硬:“这个,爱妃,你记得倒是清楚。朕没忘,朕怎么会忘记呢?”话虽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楚绿衣的神色。
乔妃愈发嫉恨,恨不得立即派侍卫上前打死这个胆敢勾引皇帝的贱女人。
楚绿衣始终神色不改,不急不缓地笑道:“皇上,我没有泼茶。也没有冒犯贵妃。我就是这句话。但凭皇上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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