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惑国医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陶夭夭
“是么?你,你竟然翻脸不认人……”阮斯如心绪纷乱,一时不知所措。
尽管阮斯如眼中有恨意,可是,楚绿衣依旧看得出,她眼底残存着一丝希望。
陆琰抬头看了看天色,不耐烦地挥挥手:“来人,将她们带下去,按照本王的命令,今夜就送出府去,不许滞留,否则,按照王府规矩来办。”
两个王府侍卫上前,动作利落将绿珠和阮斯如带走,这次,阮斯如竟然没有反抗,只是,她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陆琰的方向,陆琰按捺住心中的反感,竭力保持平静。
待阮斯如离开无痕楼,陆琰才松了口气,他看向楚绿衣。
楚绿衣上前一步,疑道:“你真的要赶她出府?”
他点点头,有些不自在地问道:“是不是觉得本王无情无义?”
楚绿衣当即反问:“你后悔了?如果后悔,还来得及挽回……”
陆琰急忙摇头,一脸坦荡无谓:“本王已经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命缘,阮斯如不属于九王府,本王也不想和她发生牵扯,所以,这样的结局,对我们都合适。”
楚绿衣掩嘴笑道:“难得见你发表感叹。真正有趣。”
陆琰转身走进饭厅,十一和楚缘一边看戏,一边大吃特吃,桌上剩下一碟碟残羹冷炙。
红袖故意怒斥:“叫你们给王爷留一份,耳朵长哪儿去了?”
十一笑道:“褚大厨很听王爷的话,王爷叔叔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不像我和缘缘,回了保和堂,就吃不到这种美味啦。”
楚绿衣也走进来,无奈道:“出去消食,别坐在这儿揉肚子。”
楚缘奶声奶气地叫道:“刚才那个姨姨在院子里哭,我和十一哥哥不敢出去嘛。”
楚绿衣笑道:“现在没人了,可以去院子里逛逛!”
红袖赞同道:“顺便让厨房做一碗红枣莲子羹,你今晚吃得少,明早又要犯胃疼!”
这时,九王爷眉头一皱:“楚大夫,你有胃疼?”
楚绿衣吃了一惊,正要反驳,就接到红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她犹豫了一瞬间,就听九王爷关切地问道:“你不是医者吗?怎么没有保护好身体?要不要去王府药库里挑几味药材养养胃?明早,我让王府管事领你去拿药。”
待九王爷告辞离去,楚绿衣终于忍不住问道:“红袖,你刚才什么意思?”
红袖坐在宽榻上,一脸惬意自在:“就是普通的试探。我想看看,这九王爷对你究竟存着什么心思!你瞧瞧,我随口胡诌一个病因,他立即贡献出王府的药库!”
楚绿衣无奈道:“我跟他已经合作了半个多月。在一起破案,互相配合,免不了互相了解对方。这点小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红袖急忙摆摆手:“绿衣,你错了,不是他不会拒绝,而是他主动提出帮你。”
这有区别么?楚绿衣一脸不赞同,红袖无语。
“他贵为王爷,几时会关心平民大夫的起居和身体?就算你破案有功,他也应该公事公办客客气气,可是,他对你的关心,根本已经超出界限,不是普通的合作关系!”
见红袖振振有词,楚绿衣懒得理会:“随便你说。反正我不会追究。”
红袖无语:“刚才,他故意召来绿珠,其实,是为了让你放心!”
楚绿衣顿时失笑不已:“你太抬举我了吧?他驱逐阮小姐,召回绿珠给阮小姐作伴,完全是为了王府的安全,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势……跟我有半点关系么?”
红袖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果然,当局者迷,连聪慧如楚绿衣,都不能免俗。
“姑奶奶,你奔波了几天,不累么?快去休息!缘缘和十一有我照顾。”红袖开始催人上榻安歇,楚绿衣心中微暖,也不拒绝。
王府书房。陆琰坐在书案后面,赤练垂手站立。
“都安排好了?”陆琰以手指轻轻敲打书案光滑的边沿。
“王爷,你为什么要透露七伤散的真相?让绿珠呆在外面,更容易控制。”
“绿珠只是一枚棋子,就算控制她,乔太师那帮人也是有恃无恐的。”
“王爷,属下觉得,你故意透露这个阴谋,是为了吸引阮小姐的注意力,然后帮楚大夫摆脱阮小姐的纠缠,王爷,究竟是不是这个道理?”赤练故作漫不经心,像是在开玩笑。
孰料,陆琰竟然颔首表示同意:“不愧是本王的心腹。你猜中了。”
“那么,属下这就去布置,如果太后下旨,属下会入宫全程陪伴楚大夫!”
赤练离开书房,没看到陆琰眼中的一抹沉重,他翻开已故王妃的画像,静静地看着。
“当年你赶赴边关,千里走单骑,救我于危难之中。如今仇敌当政,我却不能痛快恩仇。实在是……枉做你的夫君!”语毕,他摩挲着画像,眼中竟然流露出一抹淡淡恨意。
皇宫,慈宁宫,佛堂。
檀香阵阵,太后倚在宽榻上,手里翻着一本泛黄的佛经。
路嬷嬷进来禀告,说是斐大人求见,太后急忙起身,整了整衣衫仪容。
待斐子奇迈入佛堂,就听太后亲切地笑道:“二弟,深夜入宫,不怕被皇上看见?”
斐子奇恭恭敬敬地行礼,回答:“就算看见,也有太后担保。”
太后脸上顿时浮出一抹不悦之色,但是语气依旧柔和:“你现在年纪大了,不能像年轻时一样冒进冲动,这次皇上和九王爷联手破案,发现当年扶疏殿的藏宝地,幸亏有哀家提醒,你撤的早,才有常汝歌做你的替罪羊……”
斐子奇急忙打断太后:“大姐你想岔了。我手下的漠北商队倒卖那些珍藏,确实收获了一大笔金银财宝。可是!你有所不知!这常汝歌暗中留了一手,他将大部分珍藏收归己有,我们斐家根本没有分到多少,他是大头,相较之下,我们得到的不过是一点蝇头小利!”
太后的目光霎时变得凌厉阴寒:“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斐子奇不语,脸色难看,太后冷笑道:“又是为了你的面子,当初哀家辛辛苦苦将你提到工部尚书的位置上,就是为了挖掘皇宫的珍藏。幸好,有风水大师常离帮忙,斐家才得偿所愿,可是,你不争气!你竟然丢了官位,去漠北跑什么商队……”
斐子奇急忙打断太后:“先皇对斐家十分猜忌,就算当了工部的头儿,我也身不由己处处受人摆布。跑商队,自由自在,多好!我在宫外策应,大姐在后宫执掌大权,这样,对咱们斐家才是最有利的,事实如此,不是么?”
太后胸口一股闷气,发泄不出,只得继续冷笑道:“可是,你倒卖珍藏,只分到一杯羹,并未拿到大头。常汝歌的那些珍藏在哪里?你可有数?”
斐子奇脸色一僵,突然用极低的声音回答:“这常汝歌心思缜密,有一部分珍藏被袁家死士得去,已经被大理寺查获。还有一部分,据说流落到南海,已经……”
“够了!哀家明白了!”太后似乎怒不可遏,“这该死的怪物!早就应该将他铲除!”
斐子奇急忙安抚太后:“放心,在这件案子里,斐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太后只需牢牢掌握金凤令牌,将后宫握在手中,就不用惧怕皇上和九王爷!”
太后突然脸色一变,缓缓笑道:“你错了,其实楚绿衣已经发现哀家的秘密,她肯定已经猜出,斐家在这件盗宝案里,也占有极大的分量!”
斐子奇微一沉吟,问道:“大姐不是以谋害当朝太后的罪名,将她秘密处死了么?”
太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气:“笨蛋!那是她和九王爷合演的一场戏。他们给哀家布局,找到扶疏殿的藏宝地,捉住常汝歌,差点就循着线索,找到哀家和斐家!”
斐子奇顿时大吃一惊:“那她为什么不继续查?她也怕了?”
“哼,她地位卑贱,只能仰赖九王爷。可是,九王爷毕竟是先皇子嗣,又是皇室血脉,不可能做出危害皇室大逆不道的事情,九王爷虽然手段狠厉,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哀家倒是觉得,皇上比九王爷阴险得多,不信你瞧,皇上肯定会来找我!”
斐子奇疑道:“皇上有这个能耐,戳破我们斐家布下的这些迷局么?”
话音刚落,佛堂门口就应景地响起皇帝洪亮的声音:“朕来探视母后,母后睡了么?”





惑国医妃 第94章 探监风波
待皇帝迈入佛堂,就看到太后懒懒地倚在宽榻上,手边放着一本佛经,手指间正在转动一串紫檀香木佛珠,她一脸倦意,似乎有些乏了,却很有耐心,一直在念佛诵经。
皇帝环顾四周,佛堂里静悄悄的,四角青铜香炉里燃着袅袅的安神香,宽榻后面设着一张大幅檀木屏风,屏风上雕刻着厚重的佛女飞天画。皇帝的目光落在屏风上,若有所思。
太后见皇帝神色慎重,不由得率先开口:“夜已深,该安歇了。”
皇帝收回目光,暗暗冷笑,回道:“朕担心母后的身体,特地赶来瞧一眼。”
太后适时地咳了一声:“马太医给哀家开了几副药方,身子已经大好,皇上不必忧心,你每日操劳国事,整顿纲纪,实在是日理万机累得很,你应该好好休息。”
皇帝笑道:“朕不累,朕突然想问问,母后这次折损了几名心腹,有没有伤神过度?”
口口声声“母后”,却来者不善。太后也暗暗冷笑。
“哦?皇上以为,哀家会因为那些不成器的奴才而伤神?”
“那么,楚绿衣呢?她也是不成器的奴才?”皇帝话锋一转,步步紧逼。
“哀家岁数大了,折腾不起。先皇在位时,哀家竭心尽力辅佐先皇,如今,皇上即位四年有余,哀家还要操持后宫大事,总会倦的……”太后对皇帝的问题避而不答。
“那,太后的意思是?这后宫该换个人来操劳?”皇帝眼神一凝,透着疏离和冷漠。
太后眯起眼睛,笑道:“看来,皇上早就存着这份心思,只是,哀家不能将后宫交给那些只知争宠的妃嫔,哀家会替皇上物色一名优异的妃子,届时,让她为皇上分担后宫之事。”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好一个心思深沉的太后!
皇帝不耐烦和太后打哑谜,径直问道:“母后,你先前不是指控楚绿衣,给她冠上谋害当朝太后的罪名么?现在,还这么认为么?”
太后敛去脸上的笑意,冷声道:“皇上,听说她破案有功?你要替她脱罪?”
皇帝笑道:“是的,看来母后还是一意孤行,非要将她打压下去。”
这话说开了,就是这么回事,看来,皇帝今晚目的不简单。
“哀家说过,如果她一月之内,破解盗宝案,哀家定会感激她!至于谋害太后的罪名,不如由皇上亲自审问,功过相抵,将此事揭过,也算是一种安抚,免得让人寒心。”
皇帝暗暗佩服,这太后还是老样子,行事周全。
“朕就是想问一问,楚绿衣自请入宫,说是要为太后找到下毒的真正凶手……”
太后眼中顿时迸出一道寒光:“这件事,哀家说了算。楚绿衣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皇上,你还有别的事么?哀家困了,这几天吃斋念佛,清减了不少……”
皇帝知趣地告退,却在转身之前,突然说道:“盗宝案的主谋已经抓获,据说,这件案子跟当年的风水大师密不可分!太后前几天似乎劝告朕,不可擅动皇宫风水,究竟为何?”
太后已经闭目躺在宽榻上,闻言,她冷静地回答:“哀家是为了皇室安危着想。”
皇帝退出佛堂,太后急忙睁开眼,坐起身来怒道:“果然,一个个不安好心。”
屏风后面转出一名中年男子:“大姐,幸好我们有准备,斐家唯一的纰漏,就是那支漠北商队,不过,我早就为商队办妥了手续,转手倒卖的那些珍藏也无人知晓真正的去向。今早九王爷当街抓捕常汝歌,商队就驻扎在附近的天雪镇上,九王爷没有查出任何线索……”
“子奇,不能大意。立即让商队启程,去漠北避开九王爷和皇上的调查。”
“大姐,这也太小心了吧?”
“万一常汝歌供出斐家,你想好对策了?”
“这,这怎么可能?这支商队非常隐秘,外人根本不知道它和斐家的真正关系呀!”
“可是,哀家还是担心,这个楚绿衣非常机灵……”太后似乎忧心忡忡。
斐子奇却不屑一顾:“一介平民大夫,能折腾出什么风浪?”
第二日,清晨。九王府无痕楼。
雅室里,小轩窗半敞,阳光慵照,美人春睡。
楚缘翻了个身,樱红小嘴微微嘟起,长长睫毛宛如扇子,可爱逗人。
一旁的楚绿衣也在酣睡,只是,她秀眉微蹙,羽睫微微颤动,宛如蜻蜓振翅。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脱口叫道:“汝歌!”
楚缘被她惊醒,迷迷糊糊地问道:“娘亲,怎么啦?”
楚绿衣缓缓回过神来,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才知道自己做了个不太吉利的梦。
她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有些迟了,她习惯早睡早起,这些天为了引出幕后黑手,她诈死躲在九王爷安排的偏僻院子里,一颗心总是提着,确实容易疲累。
洗漱完毕,和红袖等人一起用了早膳,红袖发现她心不在焉,忍不住问了几句。
“是不是九王爷让你深受困扰?”红袖笑眯眯地看着她。
楚绿衣摇摇头:“不是这件事。你想太多了。”
“那么,就是盗宝案咯?”十一在一旁调皮地插嘴,“师父不是已经破案了么?”
楚绿衣微微怔住:“嗯。可是,汝歌真的是幕后黑手么?”
红袖笑道:“你素来很有自信,为何质疑自己的发现?还是,你对这人抱有同情?”
同情?楚绿衣若有所悟。似乎是有一点,可是,她习惯冷情,不应该对嫌犯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吧?就算,他背负着沉重枷锁,活在一个生不如死的牢笼里。
到了巳时,楚绿衣依然心神难定,她终于放下医书,主动去找九王爷。
陆琰正坐在书房里翻阅边关大军定期送来的书简,听到赤练的禀告,他让楚绿衣进来,楚绿衣第二次踏入书房,这次,她不是为了寻访身世,而是为了旁人的生死。
“你要去探监?”九王爷有些好奇地注视着她。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嗯,只有王爷带路,民女才能顺利探监。”
按照乾朝的律法,重案的案犯,一般不许外人探视,除非,后台够硬或者事态紧急。
九王爷并未犹疑,径直答应,他放下书简,带着楚绿衣出府。
九王爷牵来他的爱驹白玉雕,正要抱着楚绿衣上马,就见楚绿衣突然后退一步。
“我自己来!”她翻身上马,动作利落,英姿飒爽。
白玉雕甩动鬃毛,四蹄轻轻踢动,显然很欢迎楚绿衣,陆琰眼含笑意,随之上马,落在楚绿衣身后,他伸手牵住缰绳,双臂刚好环住楚绿衣。
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就好像楚绿衣坐在陆琰怀里似的。
楚绿衣也不尴尬,待陆琰催动白玉雕,二人径直奔向大理寺。
“袁阎王已经将案犯收押,听说关在大理寺的审讯室里。”
楚绿衣不由得心一紧,审讯?应该是大刑伺候吧?看来,汝歌定要吃一番苦头。
赶到大理寺,有九王爷带路,一路通畅无阻,楚绿衣在审讯室里见到汝歌。
果然,大理寺已经对他用刑,昨日,他紫衣娇媚,娴雅如荷,今天,却变得衣衫褴褛,浑身血痕,眉目之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死气,楚绿衣大吃一惊,急忙检查一遍。
幸好,他身上的衣衫虽然破烂,却没有被人撕碎,还留着一块遮羞布。
“汝歌……你已经招供了么?”楚绿衣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他缓缓睁开眼,眼波明媚不再,透着一股黯淡的绝望。
“你来看我?”他脸上略有惊色。
“嗯。”楚绿衣看了一眼身后的陆琰,陆琰一挑长眉,竟然识趣地退出这间审讯室。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被皇帝抓住。”汝歌眼中迸出一道恨意。
楚绿衣愣住,不由自主地解释道:“其实,我刚开始只是怀疑。后来从杜大学士身上找到某些线索。我一直怀疑,杜大学士才是真正的主谋。”
汝歌怀疑地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解其意。
“第一个线索,杜大学士知道内观对蛊的秘密。这种蛊虫,很少有人知道它的用处,大学士当时急于表现,暴露了他所谓的见识,王爷随即派人调查大学士府,发现你的踪迹。”
汝歌一脸震惊:“果然是他的错……我不该和他在一起……”
楚绿衣眼中掠过一抹遗憾:“第二个线索,我被太后诬陷入狱,杜大学士第一个来探监,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却不停打探皇宫风水的秘密。我猜测,他身边定有奇人。”
汝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真是聪明,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
“最后,他肩膀上有伤,他抚摸伤口的动作很细致很小心,如果照他所说,伤痕是猫抓出来的,他根本不会露出那种亲昵的眼神。”
汝歌听到此话,突然双眸一亮,如同悬崖绝壁上命悬一线却不肯放弃攀爬的登山者。
“他……对我还是有心的,他有他的苦衷,身不由己,对么?”
楚绿衣正要回答,就听到审讯室门口突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那个贱人在哪儿?敢勾引我的未婚夫,绝不能轻饶!我要亲手鞭死他,不要脸的贱货!”
汝歌的眼眸里,那一抹亮色,瞬间变成彻骨的寒光。




惑国医妃 第95章 生死抉择
门口响起匆乱的脚步声,楚绿衣神色一顿,回头看了几眼,审讯室的门依旧虚掩着。
有九王爷在,应该不会出现骚乱吧?楚绿衣对陆琰还是很有信心的。
汝歌瞪着门口,显然他听到了那个骄横跋扈的女声。可惜,他被绑在粗壮的木柱上,无法动弹,只能艰难地抬起头,任由染着血污的发丝在肩上飘荡,布满血丝清澈不再的眼眸里,透着一股强烈的恨意,将楚绿衣吓了一跳。
“你讨厌她?就为了那个杜大学士?”楚绿衣暗暗觉得可惜。
“哼。一个头大无脑的蠢货,凭什么做允畅的正室妻子?”果然,汝歌依旧无法忘怀。
“他指控你,说你不男不女。在你受刑受难的时候,他没有站出来为你说过一句好话,这样的男人,值得你真心相待么?你对何小姐的嫉妒,对他来说,或许不过是一种笑话。”
楚绿衣毫不留情地戳破杜允畅的真面目,汝歌一怔,随即大笑起来。
他笑得咳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咳出血,唇边很快溢出一丝暗黑的血迹。
楚绿衣上前一步,汝歌的手被绑在木架上,她只能费力地踮起脚,然后伸手给汝歌把脉,才开始切脉,就见汝歌剧烈地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疯狂地低吼。
“不,他是爱我的。他只是迫不得已,被皇帝控制了。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说我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他此生此世只娶我一人,绝不会欺骗和背叛……”
像一只濒死的野兽,血红的眼珠子开始不安地转动,越来越快,似乎要冲破某个界限。
楚绿衣暗暗叹息,又是一场爱情悲剧,识人不清,自以为是,终究只能落败。
汝歌一脸疯狂之色,隐隐透着绝望和怨恨,楚绿衣不由得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低语。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当年杜允畅误以为你是女子,向你示爱,你这才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你也可以像普通女子一般活着。可是,事实上,他并不理解你,也不会宽容你的缺陷。后来,你的秘密终究被他发现了,也或许,你瞒不住,早晚会露馅。他根本不能容忍你是一个如此残缺的人,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呵!”
她踮着脚,努力贴住汝歌的耳朵,听似轻声细语,却透着一种蛊惑的味道,将她的猜测坚定无疑清清楚楚地传达给他,不带半点欺瞒。
汝歌猛地停住挣扎,抬起头,目光直逼楚绿衣,带着一丝疯狂的恨意。
楚绿衣稍稍退开一些:“你是不是非常痛恨你的父亲,风水大师常离,他名满天下,连乾朝的皇室都将他奉为上宾,可是,他竟然生出一个不男不女的孩子。他这辈子,替很多达官贵人逆天改命重建风水,或许,你私心里猜疑,是他得罪了上天,然后你替他承担了上苍的怒气和惩罚,而他一辈子风风光光直到老去,依旧是贵族口中的大师。”
楚绿衣暗暗期待着,这话,果真戳中汝歌的心病。
“没错,在这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常离,我名义上的父亲。他为什么要生下一个怪物,为什么要替别人改命,却不能让我活得像一个正常女子!”
汝歌缓缓敛去眼中的恨意,眸光变得苍茫惨淡。
“可是,我离不开他,你无法想象,我离开他,根本活不下去。小时候,每个人见了我都是爱护有加的,我以为,锦衣玉食,受人尊崇,就是我的未来。因为我的爹爹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他有着杰出的才华,有着不俗的容貌,有着如玉的君子风度,无论我们走到哪里,迎来的都是羡慕和崇拜……可是,在我十岁那年,这个畜生亲手打碎了美好的面具,那天晚上,他醉酒,借着酒疯非礼他的亲生女儿,我大哭大叫,却没有人来救我,我被他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七天七夜,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从那时候开始,他在我眼里,变得像恶魔一样可怕!更可怕的是,我试图逃走,却总是在逃跑的路上被人送回来,每个人都说,常大师的女儿美若天仙,日后定能成为乾朝第一美人。我愤恨,恐惧,夜夜失眠,夜夜都要面对那个禽兽,最后我终于忍受不了,趁着他醉酒,用匕首割了他的命根子。哈哈,你想像得到么?他流了一晚的血,竟然没有死!他痛醒之后,找大夫给他包扎,然后让那个大夫检查我的身体……”
1...3435363738...11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