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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医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陶夭夭
说到这里,汝歌已经泣不成声,楚绿衣吃惊之余,不免有些茫然。
难道,这才是他的心病,才是他生不如死的根本缘由?
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师常离,披着光鲜皮囊,体内竟然居住着如此恶毒肮脏的灵魂?
楚绿衣不免有些唏嘘:“是不是那个大夫告诉你,你身体有缺陷?后来呢?听说常离一直隐居风城山,你是不是跟着他来过京城?”
汝歌已经涕泪滂沱,楚绿衣忍不住掏出帕子,细细地替他擦去眼泪。
汝歌有些怔怔地注视着楚绿衣,目光愈发惨淡。
“多年前,他接受先皇的邀请,为修缮皇宫观测风水,我并没有跟来,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是他的禁脔,他不肯让外人轻易看到我长大后的模样,是以将我拜托给南疆一位巫医。后来,他在京城出了事,似乎被人要挟,他不敢得罪皇室,又寻了托辞回到风城山。那年长的巫医待我很好,我打算一直留在南疆。谁曾想,这畜生不肯放过我,竟然当着我的面,将那名巫医杀死,在那巫医临死之前,还告诉他,我是个怪物。”
楚绿衣大吃一惊,不由得咋舌:“你父亲……真的是一个魔鬼,禽兽不如!”
“呵呵。我很早就认命了,像我这样不男不女的废物,还能祈求什么?有他保护,至少我可以享受一辈子的金屋华服。可是,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偏偏遇到了他。”
楚绿衣立即竖起耳朵,十分敏感地问道:“杜允畅?”
“嗯。我趁着那个畜生出门访友,偷偷溜下山,在小河边遇到允畅,他正准备赴京赶考,可是他身无分文露宿荒野,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后来,我作出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资助他一路进京。我骗他说我是一个孤女,寄人篱下,亲戚要将我送给财主做小妾。那时候,他抱着我,说我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值得用一辈子去守护……”
楚绿衣微微叹息道:“难怪……他是你生命中第一缕阳光,你舍不得放弃,也舍不得走出迷局,宁可自欺欺人,也要抓牢这块浮木,对么?”
汝歌缓缓摇头,目光凄恻:“不。其实他不是第一个。可是我在人生最黑暗最无望的时候偏偏遇到他,这就是命数。我逃到京城,在他身畔服侍多年,看着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侍读小吏一路攀到大学士的位置。”
楚绿衣突然问道:“他写的那些科考通文,有多少是你代笔的?”
汝歌血红的眼眸里,露出一抹强烈的惊讶:“你怎么知道?又是猜的么?不算是代笔,是我们一起构思,我草拟大纲,他做最后的润笔。那几年,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楚绿衣情不自禁地冷笑:“你看走眼了吧?他如果真的爱你,岂会让你一直无名无份地屈居小妾之位?他如果真的有情有义,岂会不顾你的安危,放任你盗窃皇宫珍藏?”
汝歌一脸泪痕,满身脏污却掩盖不住由里而外的娴雅和清美,面对楚绿衣的冷静,他的神色似乎缓缓平和下来:“他,应该不太了解我暗地里做的那些事……”
楚绿衣无奈地摇摇头:“当局者迷。或许他早就猜出你的下场,所以接受皇上的指婚,在皇帝面前扮演忠心耿耿的臣子……可是你呢?竟然一直卧于恶狼之侧,既没有自知之明,也没有半点警醒!老实告诉你,九王爷这些天调查到不少东西,杜允畅刻意隐瞒,不是为了照顾你,让你险中求胜,而是为了向皇上邀功,替皇上铲除朝中顽固势力!”
汝歌注视着楚绿衣,她一脸清冷之色,语调毫不作伪,干脆利落,隐隐透着一份关心。
汝歌不由得问道:“你和大理寺卿目的一样?就是为了套出盗宝案的真相?”
楚绿衣不答反问:“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求一个安慰?”
汝歌缓缓摇头,目光落在楚绿衣身上,透着一份虚无和疲惫,往事似乎太过沉重,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最终,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楚绿衣,你同情我?”他只能这样解释,因为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对外人吐露真相。
楚绿衣含笑点头:“其实,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你不用被判死刑,只需坐几年牢,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据闻,风水大师常离已经去世,你心里的阴影需要真正的阳光,不是杜允畅这个伪君子,凭你的手段和心计,你甚至可以重塑一个受人欢迎的形象。”
汝歌扯了扯唇角,笑容凄惨:“不,这是天生的枷锁,没有人可以帮我走出阴影。”
楚绿衣秀眉微蹙,平静地问道:“如果,我以药王亲传弟子的名义助你,你愿意重生么?”





惑国医妃 第96章 迷魂散和巫蛇
汝歌顿时露出一脸吃惊狐疑之色:“你说什么……药王亲传弟子?你么?你真的是?”
楚绿衣回头看了一眼审讯室房门,隐隐可以听到门外女子尖利刻薄的叫声,她知道,有九王爷在,汝歌暂时不会出事,她和汝歌之间的秘密对谈也是有保障的,不知何故,九王爷总是给予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她收回目光,重新迎上汝歌半信半疑的视线:“你不用管那么多。我只问你,你父亲常离生前是不是酷爱用一种香料,这种香料取自大荒沼泽的枯叶蝶和北方雪岭的高山火绒草,秘方非常独特,必须取破茧化蝶时的蝶蛹和大雪降落之后的第一茬火绒草嫩芽,不能晚一刻,也不能早一时,这两种原料经过加工,可以制作成一种柔腻的丸子,然后按照一种特殊的香料配方,掺入九种臭花花粉,比如噬心草和幽罗香。最后,就有了一种非常特别的香料。”
汝歌满目震惊之色,缓缓地艰难地问道:“你真的是药王弟子?”
这人戒心真重,若非自己一直表现出极大的善意,或许他绝不肯吐露真相。
楚绿衣点点头,一脸自信:“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缺陷因何而来么?”
汝歌用一双血红狠厉的眸子扫视楚绿衣,半晌,才回答:“就算知道又怎样?这是先天缺陷,根本不能救治,你以为我这些年没有努力过么?楚大夫,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楚绿衣淡淡笑着,也不气恼:“那你来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汝歌果然受了她的蛊惑,一字一句地回答:“当时他将我托付给南疆巫医,我从巫医那儿如饥似渴地学习医药之术,后来,回到风城山我仔细观察,发现他习惯用一种有毒的香料,后来他年纪一大,身子渐渐亏下去,跟这种香料的副作用不无关系。那巫医送了我很多有用的医书,我有幸在一本古籍上翻到跟那种香料相似的配方,叫做弥魂散,据传,长期闻香会导致婴儿畸形。我的身体缺陷,想必就是因为他长期用弥魂散熏衣。”
楚绿衣微微点头,神色郑重:“弥魂散的味道十分古怪,跟罂粟果浆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可以让人飘飘欲仙,让人上瘾。你父亲喜欢这种香料,有没有考虑过恶果?”
汝歌冷笑道:“跟罂粟果浆有一点不同,罂粟花的毒浆为世人所知,而弥魂散却是气味独特的秘方,那畜生为了昭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故意用弥魂散熏香,结果害苦了我和娘亲。娘亲当年就是因为弥魂散而难产,我刚刚出生,她便撒手归去。”
楚绿衣立即露出一脸同情之色:“可是,你父亲也是被蒙蔽的,究竟是谁给了他弥魂散?据我所知,除了南疆巫医门,世上估计只有药王才能配制出如此偏门的香料。”
汝歌一脸凄惶,目光一寸寸萎缩:“那畜生交游甚广,谁知道他怎么得到弥魂散……反正我已经无药可救。楚绿衣,你故意套出这些秘闻,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楚绿衣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愿意向我倾诉?”
汝歌垂下眼,苦笑道:“那天在大理寺的房间里,你检查我的身体,没有半点恐惧,没有半点歧视,我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冷静坦然的女子,我自愧不如。”
“所以,你再次抓住一根浮木?”楚绿衣不由得冷笑。
汝歌暗暗吃惊,和楚绿衣的两次交锋,他并没有十全的把握,对于心机深沉的他来说,楚绿衣毕竟年轻过分,不足为惧,可是,他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你已经套到真相了。我无话可说。至于盗宝案,背后涉及到很多权贵,可是,你们动不得,牵一发而动全身,只有我这个怪物,可以背负罪名,理所当然地被大理寺送上刑台。”
楚绿衣突然后退一步,目光变得寒厉:“你先是示弱,然后逞强,最后戳穿迷局。其实大家都心里有数,我问你,你到底想不想解决这种先天缺陷?”
汝歌再次暗暗吃惊,这楚绿衣果真有备而来,竟然半点也不含糊,可是,这种先天缺陷,就算她是药王亲传弟子,也不一定可以解决。她这是故意说大话,来博得他的信任?
汝歌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楚绿衣,一袭素丽裙裾,宛如湖面上优雅招展的一朵青莲。她乌黑的眸子里,藏着凌厉寒光,像是在审视众生,波澜不惊,的确不负药王弟子的身份。
“你真的可以救我?”他故作平静地问。
楚绿衣淡定地颔首答应:“我可以试一试。只要你肯配合。”
为什么?她为什么偏偏对他抱有同情?据他所知,她根本不是滥好人!连养蜂人都被她毫不犹豫地送入刑部大牢,她应该是一个可以将感情和理智区分开来的聪明女子。
汝歌血红的眸子里一时风云翻涌。
两人沉默地对峙,片刻后,汝歌不得不服输:“好吧,我答应。”
楚绿衣随即淡淡问道:“在此之前,你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几年前,你和杜允畅一起来到京城,你怎么搭上养蜂人这条线,又是怎么翻出那些宫闱秘闻?当然,这些不是重点。最关键的一点,你用来销赃的方式,是不是通过漠北商队和南海商队?”
汝歌眼中顿时迸出一道寒芒:“你非要这么做?你不怕得罪太后和皇室?”
“作为交换,你必须给我一件证据。”
“哦……我明白了,你要立足京城,必须对抗太后。是么?”
“这个,不是你考虑的问题。九王爷答应过我,会替你保密,我们可以选择相信他。”
这时,汝歌突然猛地咳嗽几声,唇边溢出更多暗黑的血迹,楚绿衣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塞入他的嘴里,然后拍中他的胸部大穴,使得他不得不将丹药吞咽下去。
“不……来不及了……你没办法救我……他们不会让我活着。”汝歌艰难地吐出几句话。
楚绿衣急忙凑过去:“我给你服用的是救命丹药,你一定要坚持住……”
话音未落,这汝歌突然挣扎起来,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浑身肌肉喷张,面孔扭曲,皮肤开始泛白,迅速呈现出灰败的死色,似乎就在眨眼间,他坠入死亡的深渊。
果然,如他所说,再也没有挽救的余地。
楚绿衣紧张地盯着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再等等,不用一刻钟,就可以奏效。”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九王爷大步走来:“怎么样?那些人都赶来了,吵吵闹闹,本王烦得很,楚大夫,你还要几个时辰才能办成你的秘密任务?”
楚绿衣正在紧张等待,听到此话,立即不耐烦地反驳:“你多等片刻怎么了?不就是右相的女儿和杜大学士么,未婚夫妻闹矛盾,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尽管看戏好啦。”
陆琰无语,这楚大夫还是一副天塌下来砸不死人的淡定模样。连他都变得有些浮躁,可是她依旧稳稳当当地审问主犯……其实,他很好奇,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汝歌猛地呕吐起来,暗黑的血一口口喷在地上,千钧一发之际,陆琰急忙拉住楚绿衣,将她迅速拉到身后,撤退到安全地带,这些黑血在石板上溅开,宛如地狱凶火。
楚绿衣盯着左腕上这双洁净如玉的大手,似乎可以感受到陆琰的体温。不知何故,一阵心悸自深处蔓延。她想起汝歌方才的控诉和哭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
有些人,注定会让你感到心安,这才是汝歌真正求而不得的阳光吧?
楚绿衣才出神了片刻功夫,就听到陆琰一声低呼:“这是什么?南疆巫蛇?传说中的杀人利器?这东西怎么这么恶心?”
原来,汝歌一边吐血,一边艰难地吐出一条通体漆黑的南疆巫蛇!
楚绿衣急忙挣脱陆琰的大手,从怀里掏出一只极为小巧的黑铁木匣子,她俯下身,利眼一扫,迅速从满地血污之中找到一条极短极丑陋的小蛇,这条令人作呕的小蛇还在垂死挣扎,她再次掏出一瓶药水,将药水喷在小蛇身上,这小蛇立即不动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得僵硬,被楚绿衣收入铺着特制白绸的匣子里。
陆琰凤目一挑,好奇问道:“你要收藏这种巫蛇?”
楚绿衣难得露出俏皮一面:“这么丑,谁高兴收藏它啊?我要剖开它的肚子,看看南疆巫医究竟如何将火弹置于巫蛇的腹内,还有,巫蛇焚心这种刑罚,用什么法子可以避免。”
陆琰大手一指,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汝歌身上:“你已经成功了,顺利逼出巫蛇,顺利阻止此人自尽,说说看,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楚绿衣将匣子收入怀里,淡定地拍拍手:“我还有一个疑问,他如何将巫蛇藏在腹内,据我猜测,他的肺叶应该空缺了一半……”
话音未落,审讯室的一扇暗门后面突然响起袁斯莲沉稳的笑声:“没错,上次本官命仵作检查巫医尸体,他的肺叶确实少了一半,楚大夫料事如神,本官佩服得紧。”
陆琰不紧不慢地接口:“这是楚大夫的独到医术,袁阎王,你躲在这儿偷听了多久?”




惑国医妃 第97章 他是有罪的
袁斯莲打开暗门,步履沉稳地从角落里走出来,楚绿衣顿时脸色剧变。
“你……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像市井小人一般偷听别人墙角?”
市井小人?这个比方有趣。难得她在如此尴尬的场面下,依旧保持着冷静和清醒。这位大理寺卿走到近处,慢悠悠地扫了楚绿衣一眼,然后不顾她的惊讶和呆愣,转头看向汝歌。
“楚大夫,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思九曲十八弯,本官一直在探案,不休不眠几天几夜,才查到巫医门和盗宝案的牵连。你顺着一些线索,短短几天功夫,没有凭借外力,就猜到案件背后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本官非常佩服,你果然是冰雪聪明的女子。”
楚绿衣已经回过神来,秀眉紧蹙,不耐烦地斥道:“堂堂大理寺卿,竟然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法子追索真相,有本事你别耍诈,直接和敌人过招!”
袁斯莲不怒反笑,丝毫没有被人训斥的反感:“这个,不算见不得光。本官经常躲在暗门后面,等着犯人在迷迷糊糊的状况下,无意识地说出真相。你不懂,犯人刚开始会死命抗住刑讯,不过,就算再硬气,也有承受不住的时候,等他扛不住,本官就躲起来,给他一片清静,让他可以自由自由地吐露心声,以此本官可以摸到很多重要的线索和证据。”
难道这就是……大理寺的独门破案秘笈?
这时,陆琰及时站出来,和楚绿衣保持一致:“你的手法不算稀奇,但是作为玉面阎王,你亲自上阵,未免有些不成体统。这种事,还是交给手下比较妥当。”
袁斯莲慢悠悠地瞥了九王爷一眼,故作不屑:“本官不像王爷,放任楚大夫一个女子呆在黑暗恐怖的审讯室里,孤零零和犯人过招。本官有怜香惜玉之心,听说王爷带人来探监,立即猜出探监之人是楚大夫无疑,这才躲起来,想一睹佳人破案的英姿。”
楚绿衣无语,这人……真的是传闻中不苟言笑的大理寺卿么?为什么她看到的,是一个奸诈耍滑的腹黑公子?没等她想明白,汝歌已经幽幽转醒。
他一眼便看到袁斯莲:“怎么,你要继续刑讯逼供?”
显然,他对袁阎王有几分不屑,但是,他眼底也藏着一抹畏惧,这袁阎王的残酷手段,他的确吃不消,若非楚绿衣及时赶到,说不定他已经受不住折磨,提前崩溃了。
袁斯莲也用不屑的眼神回视他:“这件盗宝案背后,皇室和京城的某些高门大族只参与销赃,谋财害命,他们沾的是财,而这个害命的组织,应该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汝歌不作答,他垂着头,脸色苍白,显然虚弱至极。
袁斯莲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你刚才故意布下疑阵,引诱楚绿衣入局,利用她的医者仁心替你寻找生路。没错,你的暗示包括风水大师常离,包括南疆巫医,可是根据大理寺的秘密调查,这巫医只是帮手,常离饲养的蟒蛇阿雅也只是探路工具……”
话音未落,就被楚绿衣突然打断:“他跟南疆巫医的确有交情。这一点,我信他。至于南疆巫蛇和巫蛇焚心的暗示,根本不是汝歌的手笔。”
袁斯莲脸色一变,突然被人截断话头,对身居高位的他而言,到底还是有损威严的。
“楚大夫,你的意思是,这汝歌也只是个帮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袁斯莲一双灼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楚绿衣,陆琰也皱起眉头,一脸若有所思。
楚绿衣淡淡回道:“大理寺的责任是什么?是抓住幕后主谋。盗宝案的主犯,故意混淆视线,又是杀人又是盗宝又是销赃。你先搞清楚这一点!然后再来分析案情。”
袁斯莲顿时噎住,有些恼火地问道:“莫非你有其他证据?不管是不是直接的杀人凶手,这汝歌肯定是盗宝案的主谋,大理寺判罪的主要根据,就是他在案子里起到的实际作用。”
楚绿衣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汝歌,看来我的想法有误,我帮不了你啦。”
汝歌一脸莫名其妙:“楚大夫,你究竟要做什么?”
楚绿衣原地走了几步,神色微微茫然:“你们别对我期望太过,我也有迷惑的时候。”
袁斯莲立即接口:“没有谁是万能的,不过,你有九王爷相助,应该可以……”说着,他瞟了九王爷一眼,目中露出一抹复杂的光芒。
九王爷淡淡回道:“楚大夫,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人不是汝歌杀的,汝歌的主要作用是凭借蟒蛇阿雅找到藏宝地,然后组织盗宝团伙四处销赃。”
楚绿衣眼睛一亮,顿时露出一脸喜色:“还是王爷理解我!没错!我就是要揪出夺人性命的凶手,汝歌组织盗宝,按照乾朝律法,似乎不应该处以极刑吧?”
袁斯莲微微一愣,瞬即恢复刻板的冷脸:“这个要大理寺和刑部以及御史台三司会审,最后呈交皇上批示,才能得到最终结果。”
这套话说得滴水不漏。楚绿衣顿悟,大理寺卿袁斯莲是皇帝一手提拔的,他对皇帝有一种习惯已久的敬意。虽然,在楚绿衣看来,这种愚忠不值得人尊敬和佩服。
袁斯莲似乎猜出楚绿衣的心思,他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浮出一抹无奈和审慎。
楚绿衣很快回到正题上来:“后宫侍女和太监直接死于养蜂人之手,这点毋庸置疑。可是,谁给养蜂人指示?之所以说,汝歌不是杀人主谋,证据很简单,乔太师抓住的那名巫医死于南疆巫蛇,养蜂人也死于南疆巫蛇,汝歌差点用巫蛇自尽。所以,杀人的关键就是巫蛇。这是南疆巫医培养的一种怪蛇,腹部可以藏火弹,这种火弹的秘方,至今无人可知。”
袁斯莲紧紧皱着眉头,一语不发,陆琰突然冷声问道:“线索很明晰,可是,本王顺着线索摸到的事实就是,汝歌背后确实有南疆巫医的影子,只是,影子不能取代真身。所以,本王赞同袁阎王的推测,这汝歌才是真正主谋。”
楚绿衣顿时愣住,她转头定定地注视着九王爷,他依旧一脸威肃,湛然的凤眸中,流转着一抹湖水般静谧却深不可测的光芒,她一时回不过神来。
这时,在一旁默默观察局面的袁斯莲注意到她的眼神,立时看不下去,不知何故,心中微微不爽,他立即插入二人中间,故作无意地打断楚绿衣和九王爷的对视:“楚大夫,本官怎么觉得,你对巫医特别感兴趣?”
楚绿衣瞬间回过神来,急忙敛去眼中的诧异之色,笑道:“我的证据很简单,那名制造子夜毒虫的巫医和汝歌的肺叶都少了一半,巫蛇正好藏在空缺位置,可是,正常人的肺叶岂会不明不白地消失一半?”
袁斯莲点头表示赞同:“本官就是觉得奇怪,连仵作都查不出真正原因。”
楚绿衣冷静地解释道:“实话不瞒你们,反正袁阎王已经偷听到很多东西。我曾经翻阅过巫医的一些医书古籍,书中记载了一种办法,将极细的麦草管自咽喉探入人体肺部,然后输入特制的腐蚀药水,将一半肺叶腐化消解,然后将南疆巫蛇输入空缺肺叶之中,这巫蛇虽然丑陋,却极有灵性,它必须呼吸新鲜空气才能存活,是以躲在肺叶之中避而不出。上次那名巫医之所以被巫蛇焚心,是因为袁阎王点了他的哑穴,气穴不通,空气受阻,才会遭难。袁阎王,你还觉得自己无辜么?你在本案中,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呐……”
陆琰正好有些气不顺,立即接口:“白白浪费一名关键证人。就算是大理寺卿,也要遵守乾朝律法,这叫什么?本王记得,刑律第八十八条,叫做误杀?”
袁斯莲面上闪过一抹尴尬,瞬间便恢复原样笑道:“王爷记性不错。楚大夫,你继续。”
楚绿衣见大理寺卿吃瘪,忍不住暗暗发笑,就在这时,汝歌勉强抬起头,有些艰难地蠕动嘴唇,慢吞吞说道:“你们当真认为我有罪?”
楚绿衣当即摆摆手:“你体内的南疆巫蛇,据我观测,正是以巫医门的独门秘术置入。这件案子说破了,其实你就是权贵的替罪羊,被南疆巫医推出来的台面上的主犯!”
袁斯莲顿时大吃一惊:“楚大夫,你怎么突然改变口风了?”
楚绿衣一脸无谓,语声清澈,透着一股冰天雪地的寒意:“我不是大理寺的神探,我当初选择接下案子,只想循照直觉,发掘出那些于世不容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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