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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国医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陶夭夭
楚绿衣忍俊不禁:“做梦吧!净想着吃糖!”
一大一小穿衣洗漱,楚绿衣拒绝了王府侍女的伺候。
十一和红袖睡在另外一间客房里,四人收拾妥当,照例在花园里锻炼身体。
赤练亲自带早食过来,见楚绿衣等人在园子里做操,大为好奇,她驻足在路边仔细观察了一阵,最终得出结论,这种健身操应该是医馆大夫擅长的那种养生保健操。
可是,楚大夫做的这套保健操似乎又有一点奇特之处?
楚绿衣自顾自地带头锻炼,对周畔那些好奇的侍女视而不见。
做完操,才看到赤练和托着早食盘子的侍女,楚绿衣走上前和赤练打了个招呼。
“楚大夫,你刚才做的是什么?”赤练并不掩饰自己的疑惑。
楚绿衣淡淡笑道:“《药王经》有云,晨间浊气上升,经络失控是致病的根本。这一套回春保健操,可以对体内的十四条经脉和三百五十四个穴位进行按摩和调理。长期健体,可保证气血畅通,防治顽疾,达到强身固体的功效。”
赤练似乎吃了一惊,脱口问道:“真的有效?”
楚绿衣登时面露不悦之色,从来无人敢质疑她的医术。
“哈哈!我一时口快。别介意!”赤练讪讪地笑了笑,她素来尖酸刻薄,有王府的倚仗,从来不惧外人!只是不知为何,在楚大夫面前,她的气势像是隐隐被压住了似的。
药王经?回春保健操?还有之前的内观对蛊……
这些陌生的名称,让自诩见多识广的赤练断定,这保和堂的楚大夫绝对来历不凡!





惑国医妃 第19章 墨兰锦缎
“你愣着做什么?”楚绿衣其实已经隐隐猜出赤练的心思。
只是,她和王府不过是互利互易的关系,就算他们疑心自己,楚绿衣也懒得解释。
只要权势滔天的九王爷帮自己寻访到身世,他们就算完成了这笔交易。
赤练也是个人精,急忙招手唤来侍女:“这是王爷特意吩咐褚天一师傅给你们做的早食。”
楚绿衣淡淡地扫了一眼,果然,楚缘和十一两个小吃货循着香味飞快奔过来。
“进屋去吃。”楚绿衣带着两个孩子施施然地进入饭厅。
她并未招呼赤练进屋,被人怀疑,总归是不舒服的,她楚绿衣可不是什么软弱的善茬。
赤练无奈地撇撇嘴,正要厚着脸皮跟进去,这时,一个扎着红缎带的王府一等侍女走上前笑眯眯地说道:“赤练姐姐,我去看着就好,你自去忙你的。”
王府的侍女也分等级,红缎带是一等,绿缎带是二等,其余的侍女没有品级。
赤练眼神一凝,她望着侍女清美恭顺的脸蛋:“好好伺候。”
这侍女领命而去,赤练急匆匆地离开无痕楼。
饭厅里,楚绿衣等人团团而坐,楚缘伸手摸了一块黄金芙蓉卷,金黄香甜的点心,衬得楚缘一双小手皓白如玉,她眼巴巴地看着楚绿衣。
“好了。可以开动了。”一声令下。
“哦!好香!十一哥哥,给我夹那块绿豆枣糕!”楚缘吃得十分欢快。
十一笑嘻嘻地往嘴里塞点心,口齿不清地嚷道:“师父,好好吃。”
楚绿衣无奈地摇摇头,用筷子夹起丰盛的点心,搁在两个小吃货的碗里,红袖在一旁倒是吃相斯文,可惜,嘴里吐出的话却丝毫不斯文。
“绿衣,王爷是不是瞧上你了?这褚天一自诩天下第一厨,傲气得很。他怎么肯为我们做早食?想必是王爷的命令,借花献佛,打得好算盘……”
“红袖。王爷跟我们是合作关系,现在是,将来也是。这点甜头算什么。”楚绿衣的神色并未因王爷二字而生出半点波澜。
红袖眼神一闪,垂下头一边啃点心一边思忖。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楚绿衣暗叹,红袖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两人志同道合,向来说话没顾忌。
楚绿衣喝了一碗药膳粥,并未享用名厨亲手制作的点心,她对甜食并无兴趣。
漱口净手,楚绿衣缓步走出饭厅,恰好看到一个扎着红缎带的侍女鬼鬼祟祟地躲到墙角,和另外一个侍女暗暗嘀咕了几句,楚绿衣的眼神蓦地一寒,果然,这王府里就是有鬼!
就在这时,无痕楼的琼花小径上响起陆琰的笑声:“楚大夫,早食可好?”
楚大夫?楚绿衣微微眯起眼睛,连称呼都变了,这王府果然不是久留之地。
这时候,陆琰并不知晓楚绿衣的心思,他上完早朝回来,就听到赤练的禀告,赤练提出几个疑点,虽然是一些正当的怀疑,陆琰却觉得有些刺耳。
陆琰不放心,决定亲自来无痕楼。
就在这会儿,一个侍女小步跑过来,一脸焦急:“王爷,不好了,阮小姐在闹着要出府,砸了好多东西。王爷,快去瞧瞧吧?咱们挡不住阮小姐啊!”
陆琰轻哧一声:“由她去!”
楚绿衣快步上前盈盈一礼:“王爷,这样不妥。阮小姐恐怕是伤了身子。”
陆琰眼中划过一抹疑忌,楚绿衣义正词严:“我是大夫,将病人彻底治愈是我的本分。”
陆琰点点头,脚步却一刻也不停,继续穿花拂柳,来到无痕楼的饭厅门前,他探头一看,楚缘和十一齐齐站起来恭敬地打了个招呼:“王爷叔叔早上好!”
陆琰的神色立即破冰,一股暖流涌上他的唇畔。
他正要关心一下这两个小孩,忽然听到楚绿衣的笑声:“这回,阮小姐玩的是什么把戏?王爷,你还是别呆在这儿了。俗话说得好,庙小容不下大佛。”
这话……听起来好讽刺?陆琰无语。
先前那个侍女跪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小姐已经来了!王爷,不是奴婢的错啊!”
陆琰眉头紧锁,一脸不耐,转身一看,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身影立在琼花树下。
阮斯如已经闻讯赶来,突破了侍卫的封锁,只身闯入无痕楼。
她手里捏着一匹簇新的锦缎,目光凄绝:“爷,这是这个月江南新进贡的贡品!你已经忘了姐姐,忘了我对你的好!我还活着做什么?王府已经容不下我!不如就跟这匹姐姐最喜欢的墨兰锦缎一样,撕碎了才干净!”
说着,“嘶啦……”狠厉的一下,一匹上好的锦缎被阮斯如用蛮力扯成两半。
楚绿衣静立在不远处,风轻云淡地看好戏。
这女人惯会演戏,估计连王府的侍女都被她收买了,果然不可小觑。
墨兰锦缎?
楚绿衣瞬间瞪大眼睛,等等,那不是她被药王救回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衣服的材质吗?




惑国医妃 第20章 身世之谜
楚绿衣大步上前,将墨兰锦缎的碎片捡起来,仔细瞄了几眼。
阮斯如一愣,随即愤恨地指着楚绿衣骂道:“你这居心叵测的女人,蓄意接近王府,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别以为你可以取代姐姐的地位!”
楚绿衣飞快地撕下一片锦缎,藏在袖子里。
楚绿衣背后的陆琰走上前,不耐烦地吼道:“你够了!到底是谁居心不良?”
阮斯如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顿时摇摇欲坠,如泣如诉:“爷,你真的……真的忘了我和姐姐怎么待你?姐姐临死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替她照顾你,可是你却……”
“够了!”楚绿衣一声威喝,神色与陆琰相似,沉着中透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势。
阮斯如又是一愣,楚绿衣却转头问道:“这墨兰锦缎是怎么回事?”
陆琰看起来似乎有点心烦意燥,尤其在看到被撕成两半的墨兰锦缎之后。
一个墨色身影飞快掠来,步履宛如风卷落叶,优雅而迅捷。
“楚大夫,我替你回答。这是今天从宫里拿来的墨兰锦缎。是江南万州进贡的特级贡品,这种墨兰锦缎每年只有十匹,王府会分到两匹。产自南方最金贵的冰蚕之乡,绣工出自江南顶级绣娘之手。一匹可抵千金,珍贵无比。”
陆琰长吁了一口气,郁郁地笑道:“楚大夫,我自己收了一匹旧的,送给你吧。”
阮斯如立即瞪大眼睛不甘心地吼道:“墨兰锦缎是我的!爷,你怎么能如此薄情?”
陆琰正要低声喝斥,却见楚绿衣莞尔一笑:“你自己撕碎了这匹墨兰锦缎,记住,是你姐姐最喜欢的,不是你自己最喜欢的。你的怨气到底撒给谁了?既然是你姐姐的最爱,你不珍惜,反而以此捕获王爷的目光,其心叵测!”
阮斯如面色一震,急忙敛尽眼中的狠毒,换上一副凄楚的模样:“姐姐和我是孪生姐妹,姐姐喜欢的东西,自然是我喜欢的。爷,你不信?这几年,王府所有墨兰锦缎都归我啊。”
楚绿衣递给陆琰一记探询的眼神,陆琰沉着脸:“是。但是,这又怎么样?”
墨鸦终于忍不住插嘴:“阮小姐,容我说一句实话。你不过是模仿王妃。你吩咐裁缝用墨兰锦缎制成华衣锦裳,都只是为了昭示你的身份。不像当年的王妃,完全是出自喜爱之心。你和王妃,根本不是一路人!”
楚绿衣暗笑,这墨鸦真是个面冷心热的。
最关键的是,墨鸦说的句句属实,一下子捅破了这层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知九王爷会如何处置此事。楚绿衣隐隐有些期待。
陆琰挥挥手,召来两个佩刀侍卫:“没有我的命令,以后不许小姐出意梅园一步。”
阮斯如立即放声悲泣:“爷,你变了,你不爱姐姐了,也不爱我了!”
楚绿衣掩嘴笑道:“别哭了,妆要花了。还有,想要爱,可以明示,何必老是耍苦肉计?”
阮斯如大怒,立即扑向楚绿衣,楚绿衣轻巧地避开,阮斯如眼中划过一抹狠厉,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柄精致匕首,向楚绿衣身上扎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楚绿衣飞快地伸手按住阮斯如,阮斯如徒劳地挣扎了几下。
“好。很好。怕我抢你的男人?记住,有些东西,注定不属于你!”
楚绿衣依旧潇洒,眼神却透着几分危险,话毕,她猛地一推,竟然将阮斯如推倒在地!
阮斯如手腕一痛,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东西刺入了她的经脉,她痛得叫不出声来。
此时,陆琰眸光沉暗,他没有半点犹豫,命侍从将半死不活的阮斯如带走,他朝无痕楼走了几步,忽然顿足,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楚绿衣清冽爽脆的声音:“王爷,我的身世,与这墨兰锦缎有脱不开的瓜葛。我们来谈一谈。如何?”
“跟我来。”陆琰的眼神微凝,漫天阳光里,他的背影看上去清寂而冷酷。
王府书房。
“你是说,你当时醒过来,身上穿着用墨兰锦缎制成的衣裳?”陆琰虽然觉得难以置信,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着和冷静。
楚绿衣第一次来王府书房,这儿并不如何豪奢,却充满了儒雅端方的君子气息,仿佛不是普通的权贵之家,而是流淌着脉脉书香积累着世代清华的一户书香门第。
看来,九王爷和传言中一样,并非残暴贪婪之徒。
楚绿衣拣了一张檀木椅子坐下:“没错,就是墨兰锦缎。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线索。”




惑国医妃 第21章 你不是她
没有别的线索?陆琰无语,这墨兰锦缎虽然稀奇宝贵,却并非九王府独有。
见陆琰稳坐檀木座椅,神色沉肃,目光湛然,隐隐给人一种恍若相识的感觉。
楚绿衣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但是,一闪而逝,她并未放在心上。
“好了。王爷,你就顺着墨兰锦缎的线索,帮我查访此事。”
陆琰缓缓点头:“事关你的身世,乃是第一等紧要,我岂能放松?”
话虽郑重,却带着一丝调侃,显然是为了安抚楚绿衣。
想到早上那一声“楚大夫”,楚绿衣原本也想调侃几句,却猛地打停,罢了,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已经划清距离,她何尝不是?
楚绿衣起身欲走,一袭青黛裙衫撩起熟悉的优美弧度,陆琰眼神一亮。
他忽然叫住楚绿衣:“你……还记得别的吗?”
楚绿衣微愣,驻足,回应:“不。我不记得。王爷有什么发现?”
果真如她所说,她已经失忆?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半点巧合?
陆琰深吸一口气:“或许,你是受了重伤,才失去记忆?”
楚绿衣顿悟,爽朗一笑:“王爷!我不是她。我对你……没有半点记忆。如果真的深爱,岂会忘记彼此?我是大夫,可是我知道,有些记忆深入骨髓,绝不会因为外力的撞击而轻易失去……所以,王爷,我可以肯定,我不是她。”
两句“我不是她”,彻底惊醒九王爷陆琰,他黯然地低下头,手指从桌沿滑落,宛如他心底那一声深藏的无奈的轻叹。
“王爷,思虑过甚,会导致肾虚脾虚,长久以往,甚至会气血失和,极易患病。”
楚绿衣虽然不愿与九王爷过分接近,却还是按照大夫的好习惯,仔细叮嘱了一句。
陆琰默然,楚绿衣眼神一寒,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陆琰取出那幅王妃的画像,像往常一样专注地瞧着,慢慢的,墨如子夜的眸子深处却涌出一阵阵伤痛:“你不是她。没错,你的确不是她。”
这画像在长久的抚摩下,已经渐渐泛出半旧的滑润的光泽。
“九爷!”书房外面响起墨鸦的叫声。
陆琰手指微微一颤,急忙将画像收起,恢复了一贯的肃然。
墨鸦进屋,冷厉的眉眼登时一紧,他知道,王爷又开始思念王妃了,可是王妃早已亡故,再怎么不舍,也要开始新的生活吧?墨鸦本想劝解两句,思及自己的任务,又急忙打住。
“你这是怎么了?”陆琰抬头,看到墨鸦一副奇怪的模样。
“咳,是这样的,我奉命去查了绿珠,绿珠那丫头太狡猾了,我问了半天,她不肯说实话,还有那些和绿珠交好的侍女,她们拿了绿珠的好处,死活不认!”
陆琰无语,伸手敲了敲桌案:“让赤练去。”
墨鸦顿时垮下脸:“九爷,这事我保证可以查出来的……”
“赤练陪你一起查,不行么?”陆琰觉得有些好笑。
墨鸦的脸色瞬间阴转晴:“行。我这就去办。”
王府无痕楼。
楚绿衣回到客房,掀开珠帘,就见楚缘和十一挤在宽榻上研究医书。
红袖坐在案几一侧,正在添茶,见楚绿衣回来,急忙迎上前:“刚才那阮小姐在无痕楼大吵大闹,我都快急死了,你怎么没像上次一样好好教训她一顿?”
楚绿衣坐下,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水:“教训?”
红袖忽然“扑哧”一笑:“看来,你已经教训她了。”
十一探头过来:“师父!你用的什么法子?我来瞅瞅,医书上有没有记载。”
“尽信书不如无书。”楚缘奶声奶气地喊道:“娘,我背的对不对?”
楚绿衣见众人语笑晏晏,丝毫不受王府这些糟心事的影响,不由得也轻松起来。
她又呷了一口茶水,听红袖笑嘻嘻地说道:“这是进贡来的名茶,只在王府才能尝到。”
“哦?”楚绿衣面上浮出一抹好奇。
“据说,这就是极品高山碧云,长于高山之巅,伴于碧云之侧。因此得名。茶汤清冽,香气馥郁。绿衣?你在听我说么?”红袖忍不住伸手,在楚绿衣面前晃了几晃。
“嗯。红袖,我今日遇到一件古怪的事情。”楚绿衣以手支颐,神色变得散漫。
众人纷纷惊讶,这还是楚绿衣第一次露出这么……奇怪的神色。莫非在九王爷那儿遭遇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有性命之危么?
十一急忙下榻,冲到楚绿衣跟前:“师父,谁欺负你了?”
楚缘伸着小短腿,费力地爬到贵妃榻边上,红袖急忙起身,走去将她抱起来。
见众人如此关心自己,楚绿衣不由得正色道:“没事,王爷他没有欺负我。”
那这是……众人继续讶异,是什么让大名鼎鼎的楚大夫为难?
楚绿衣眨了眨长长的羽睫,一脸淡定:“当年药王将我救回药王谷,我当时身上穿着一件用墨兰锦缎做成的衣裳,此次入京,为的就是寻访我的身世。”
十一惊呼:“师父!难道药王说错了?”
楚绿衣一脸莫名,十一摇头晃脑道:“师父唯一的线索,就是当年那件墨兰锦缎的衣裳,可是,师父在王府也看到了那种墨兰锦缎,莫非药王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实?”
楚绿衣这才明白过来,无奈地摇摇头:“不,我是觉得,王爷似乎误会了什么。”
红袖抱着楚缘坐下:“他能误会什么?莫非,就凭一件价值不菲的衣服打动你么?”
“你想多了。”楚绿衣觉得好笑,“王爷忧思过甚,睹物思人,恐怕日久之后……”
“啊!这的确是误会。”红袖匆匆打断楚绿衣的话头。
楚缘窝在红袖怀里,一双明亮的大眼直直地盯着楚绿衣。
楚绿衣心口一暖,忍不住摸了摸楚缘的小脸,笃定地轻笑道:“现在就看九王爷怎么帮我查了,此事暂且交给他吧,在这天丰府,我们或许还有别的要事……”
“师父。算我一个,成不?”十一忙不迭地表态。
众人相视而笑,自有一种默契。
意梅园。
陆琰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入梅林之中,小径尽头,一袭素衣的阮斯如临风而立,看起来凄楚孤单,听到脚步声,阮斯如缓缓转身,刹那间,时光流转,一切仿佛回到多年前。
陆琰步子一顿,呼吸也一窒,眼前这位清丽如水的佳人,眉间含愁如云,一颦一笑道尽风流娴态,只是,他很快恢复镇定,眼中也闪过一抹锋芒。
“爷,你总算来看我了……”阮斯如微微垂下眉眼,一缕乌发恰如其分地落在清婉如玉的脸颊边上,她伸手揪住衣衫,胸口沉闷地起伏了几下。
如果陆琰没有看错,这外衫正是用墨兰锦缎制成的墨兰素锦长衣。
“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道来。”陆琰的语气不急不缓,透着深重的威严。
阮斯如暗吃一惊,原以为如此打扮,多少可以唤起陆琰的旧情,她花了好大代价才买通王府的一等侍女给自己传递消息,岂能功败垂成?这王妃的位置,她绝不能拱手让人!
“爷,七伤散的事,错不在我,为何你不肯相信?”阮斯如语声含悲,听来可泣。
陆琰不耐烦地摆摆手:“当年在塞北荒漠,你姐姐到底是如何……如何遭遇不幸的?”
阮斯如身子一震,迎着陆琰狐疑的目光,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爷,当时,情况危急。我哪里看得清楚?我和姐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啊!”
“你果真不知?”
“是!姐姐当时被沙尘暴吞噬,我四处寻觅她的踪影,所以才会不小心被风沙席卷,以至于撞到巨石受伤……”
“既然如此……”陆琰背过身去,留给阮斯如一个清寂孤寒的背影。
阮斯如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件事,跟那个楚大夫有什么关系么?爷,你别被她骗了,她顶着名医的身份在京城兴风作浪,你怎么能信她?”
陆琰冷冷笑道:“兴风作浪?你倒是打探得清楚?”
“爷!我担心你还有错?我一心为王府着想,爷为什么老是疑心我?”
身后传来悲戚的哽咽声,陆琰犹豫一下,终究还是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大步离开。
阮斯如缓缓停住悲泣,神色不定,她穿过梅林小径,在意梅园小厅门口驻足。
一个扎着红色缎带的侍女急匆匆走来,低声说:“绿珠还被关在柴房里,墨鸦哥哥和赤练姐姐一起去审她了。据说今晚就会审出结果。我就只有这个消息。”
阮斯如轻柔地笑道:“行了,事成之后,我会帮你还清你弟弟的赌债。”
这侍女面露犹豫之色:“可否先借我一笔银子?”
阮斯如的笑容陡然一僵:“还没替我办完这件事,就想着讨好处?”
这侍女一愣,还想开口,阮斯如突然将一张银票递给她:“先拿着。王府的下人不得随意外出,想必你也知道,那负责采办的总管与你素来交好,到时候有些话,还要你们出面。”
侍女急忙点头答应,将银票塞入怀里,又急匆匆地离开了意梅园。
阮斯如仰起头,看着日光缓缓西斜:“楚绿衣?有我在,你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惑国医妃 第22章 各自为营
四月初春的夜晚,依旧有如水的寒凉。九王爷的王府一如既往,灯火或繁华或阑珊。
用过晚膳,楚绿衣坐在软榻上,教十一辨认几种稀有的草药。
红袖领着楚缘去别院的浴房里洗澡。
“师父,这个白骨回春藤,世上真的有么?”十一好奇地指着医书。
厚厚的医书上画着一棵奇形怪状的藤蔓植物,旁边用墨黑行书详细地写着注解。
楚绿衣颦眉微笑:“这个,药王谷就有。”
十一跳起来大叫:“师父,为什么不给我看?是药王师父藏起来不给我看吗?”
楚绿衣伸手揉了揉十一的小胳膊:“等你大一点,我会请师父打开药王谷的药库,到时候定会让你一睹为快。现在嘛,你还处于学习阶段,不能随便碰那些珍奇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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