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枫叶飘舞
焦伯卿闻言一愣,应了声手,然后狠狠地瞪了谷红一眼。那个本来洋洋得意的玉香丫头,此时有些羞赧,看来昨晚的事情传得快着呢!她暗恨谷红破坏了自己会和大爷的双宿双飞,哼,好不容易大爷这次没带什么嫣红姹紫的,自己才受宠,又给这个黄脸婆得意了!她有些忿忿不平,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奴婢还是喜欢服侍老夫人和大小姐呢!”
刁氏冷冷一哼:“做下没脸的事情也就罢了,还弄得全驿馆人尽皆知,焦家的脸面都给你们丢尽了!”
玉香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她昨夜和大爷颠鸾倒凤的,却忘记了,屋子里只隔了一个屏风,那边可是有许多下人打地铺的,呵呵,难怪今天早晨许多仆役看着她的目光都那么猥琐!给人听去活****了,玉香暗自羞愧,低头站向了老夫人刁氏那边,没有再敢说什么。
谷红吩咐下人买奶娘,一时也没那么巧的,单买了一个小丫头,取名玉桃,服侍她们母女,只是每日熬些米糊喂孩子而已。刘兰芝在马车上看着孩子可怜,一日比一日羸瘦,忍不住道:“咱们南下要一个多月呢,琳姐儿正是要吃奶的时候,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谷红有些漫不经心道:“到处都是逃难的人,哪里有什么奶娘呢?能有一口米糊吃酒很不错了,玉桃就是我给了她爹娘一褡裢粮食就换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奶娘呢?”
刘兰芝沉默了,越往南走,逃难的人就越多,路上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匈奴已经攻进了京城,杀了皇帝,有的说冀州已经陷落等等。听得刘兰芝心惊肉跳,她更加担心在陈州抗匈奴的焦仲卿了。途中也遇到了赵州逃难来的老百姓,她竟然看到了刘府的几个老奴,问老奴自己娘家的情形,老奴道:“大小姐请宽心,老夫人和大少奶奶还有小公子已经从水路南下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广陵那边了,知县老爷还在赵州,据说是和陈州一起联合抗匈奴的,估计和姑爷在一起会相互照应的。”
刘兰芝听得娘家无碍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慢慢向南下走着,天气也渐渐暖和了,如今是穿春衫的时候了,臭美的鹂霞坐在马车里一天一换衣裳,天天举着镜子在那里描眉画眼,知道的是逃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游春踏青呢!刘兰芝给她的脂粉味呛得喘不过起来,终于忍不住斥责道:“鹂霞你涂那么多的粉做什么?那脸白得跟粉墙似的,很好看吗?”
鹂霞正用胭脂涂着自己的血盆大口,闻言,手一抖,画了一个弧度,唇线画歪了,她竖起那修得细细的眉毛道:“怎么着?二嫂你嫉妒我的美貌了?瞧瞧你,天天穿得灰扑扑的,知道的是我们焦家的二少奶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婆子仆妇呢!”她轻蔑地瞥了一眼穿着葛衣布裙的刘兰芝,继续画自己的血盆大口。
刘兰芝看看自己的粗布灰旧衣裙笑了,这个好,耐脏,瞧瞧大嫂谷红身上的粉红锦缎褙子,脏得已经看不出颜色了,衣袖口还抽了丝,还不如自己呢,也就是老夫人刁氏和鹂霞的衣裳带的多了些,累得玉珠和玉香每日里到了一个地方就想着给这娘俩洗衣裳,女子的衣裳在路上又不能晾在外边,所以,这个马车里,除了琳姐儿的尿布味,就是老夫人和鹂霞衣裳的馊味,没办法,半夜阴干的衣裳都是这个味儿,所以,鹂霞为了遮掩这个馊味扑上了许许多多的香粉。
如今已经离开了陈州半个多月了,这两日刘兰芝觉得恶心,越来越不能忍受这个气味儿,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禁不住把头探出了窗外干呕了起来。
跟着车子徒步的丫头紫苏吓了一跳,忙急急的问:“二少奶奶,您怎么了?”青果也很焦急地从后面赶过来。
刘兰芝摆摆手,正想说什么,那边琳姐儿又换尿布了,刺鼻的气味冲过来,刘兰芝有干呕起来了。
马车里的谷红还算有些良心,抱歉笑道:“弟妹是干净惯了,小孩子嘛,吃喝拉撒都这样!弟妹,你不要紧吧!”
鹂霞捂着鼻子,嫌弃地看着琳姐儿和刘兰芝。
老夫人似乎靠着板壁假寐,半晌,看刘兰芝吐得脸色苍白吓人,不由蹙眉道:“怎么了?你那丫头给你吃小灶,吃坏肚子了?”
刘兰芝有些反驳,却吐得没有一丝力气。幸好到了傍晚,前面就是一个小客栈。老夫人吩咐就在这里吃饭、休息。
等她们都下了马车,紫苏和青果过来搀扶着刘兰芝下车,刘兰芝觉得自己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给两个丫头搀扶着,进了客栈,才恍恍惚惚知道竟然叫做悦来客栈,什么名啊,黑店吗?她两眼发黑。耳畔只听得紫苏惊呼:“二少奶奶,您怎么了!”就人事不知了。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47章 有孕:柳暗花明又一村
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客栈的床上了。
刘兰芝闭着眼睛,还是觉得好像在马车里晃动,她迷迷糊糊道:“青果,到哪里了?”
旁边有人道:“即是醒过来就是不妨事了!”好似一个男子的声音,她一凛,立马觉得清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是在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栈的客房里,灰扑扑的帐子,灰扑扑的一个老头坐在自己的榻边。
“您是?”她张口问,却发现嗓子嘶哑难听如破锣般。
“老朽是这儿的郎中,姓钟。”那个灰扑扑的老头倒是和气得很。“你的丫鬟在那边呢!”老头子一指旁边一个脚踏,刘兰芝才发现是紫苏坐在那里打瞌睡。
也许是感觉到了刘兰芝的目光,紫苏睁开了眼睛,刘兰芝才发现她的双眼里全是血丝,她起初愣怔了一下,后来见刘兰芝醒了,不由咧开了嘴,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二少奶奶,您可醒了!您都昏迷了三天了!”
“小丫头胡说,是昏睡!你家夫人在车上颠簸得太累了,兼之有了两个月余的身孕,幸好没出什么大事情!”老头子唠唠叨叨地站起身,“既然醒了,就好好休养,那药按着方子抓了保胎就成,老朽也要回家去了,这三日被你们这两个小丫头连扯带拽的,唉!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也看在你们一心救主的份上!”说罢老头抚平自己灰扑扑的衣衫皱褶就要离开。
刘兰芝从他噜里噜苏的一堆话里抓到了重点,她睁圆了眼睛:“您说什么?我有身孕了?”她猛地一下子就想起身,旁边的紫苏眼疾手快一下子把她摁住了,“二少奶奶,郎中可是要您在床上静养的!”
老郎中停住了脚步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孕了?难怪还这么大胆地坐车呢!没把孩子颠簸丢了,算你好运气!”郎中说着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刘兰芝还处于震惊之中,恰好此时,青果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药进来了,见到刘兰芝醒来,她赶紧把药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眼里泛着惊喜,道:“二少奶奶,您醒了?这三天可把奴婢和紫苏姐姐吓坏了!”说着眼里似乎有朦胧的湿意,她忙掩饰道:“奴婢给您熬好了药,您趁着热喝下去,那个钟郎中看着啰里啰嗦的,却是好脉息,您的双身子就是他诊出来的。”
“我真的有孕了?”刘兰芝下意识地瞥瞥扁平的腹部,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将信将疑。
“错不了的!”紫苏毕竟年长一些,笑道:“奴婢虽是女儿身,却是见过有孕的妇人的,您这些日子一直怏怏不乐的,奴婢也没往那上面想,看来咱们身边真缺一个婆子,那些婆子都走了,对了,焦平的娘亲也跟着一起南下的,老夫人嫌她上了年纪走得慢,让她跟着二少奶奶了,如今还在留下的人里面呢,我去问问她不就行了?”
“什么意思?留下走了的?”刘兰芝纳闷。
青果和紫苏互看了一眼,还是紫苏忍不住,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原来那日刘兰芝在车上就觉得不适,下车时,幸亏紫苏看出不对,和青果赶上来搀扶,结果在客栈门口就昏倒了,吓得两个丫头哭天抢地的。青果告知了老夫人,老夫人却皱眉道:“怎么如此娇贵,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去找郎中?”紫苏也去哀求老夫人,老夫人却无动于衷,意思是二少奶奶太累了,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紫苏和青果焦急万分,见二少奶奶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就求了客栈的老板娘,紫苏把自己头上的一个金簪子悄悄塞给了那个老板娘,那个妇人才告知她,前面十里地有个钟家庄,那儿有个老郎中,好脉息。紫苏马上就去了钟家庄,连夜把老郎中求了来,结果给二少奶奶一摸脉象,那个老郎中胡子都翘起来了,都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怎么还长途跋涉的?
“老夫人不知道此事?”刘兰芝问说得又快又急的紫苏。
“知道了啊,倒是很高兴,不过次日一大早她们仍然走了,说是快到雨季了,扬子江那边水大,雨季的话不能渡江就耽搁了!让奴婢几个在这儿守着,她们走了!”紫苏恨恨连声。
青果怕刘兰芝生气,悄悄扯了一下紫苏的袖子,紫苏依旧忿忿不平的,对着青果呲牙:“怎么着,你拉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哪有这样的一家子,丢下怀孕的儿媳妇,自己一家子去南方乐逍遥去了,用的还是咱们二少奶奶的马车呢!”
刘兰芝知道紫苏是个性子爆烈的,对着青果笑道:“让她说吧,我一点儿也不生气,与她们分开走挺好的,免得脂粉味、尿布味熏得我想吐。”
紫苏歪着头仔细一想,也笑了:“还是二少奶奶明白,是奴婢莽撞了。”她转而有些生气道:“奴婢就是看不过眼,老夫人也就算了,她素来看着您就是眼中钉、肉中刺的,那个大少奶奶可是得了您不少的恩惠,奴婢去求她的时候,她尽捡好听的说,就是不动身帮忙,前些日子还和您挤过一宿了,过河就拆桥!哼!不过也好,省了她们在一旁指手画脚的,二少奶奶您还舒服些!”
青果此时把药端过来:“二少奶奶,该喝药了!差不多温了,再凉就对身子不好了!”
刘兰芝接过药,闻一闻,皱着眉头道:“好像很苦的样子,可以不喝吗?”
青果“扑哧”一声笑了,紫苏却虎起了脸:“必须得喝,请郎中奴婢能成,抓药、熬药的都是青果这个小丫头干的,奴婢倒没有看出来她那么能干!这几日她衣不解带得服侍着您,这个药必须得喝!”
刘兰芝有些感动地看着这两个丫头,虽然紫苏一个劲地夸青果,刘兰芝却知道这个紫苏跑前跑后的肯定没操劳,要不然也不会满眼的红血丝了。她笑道:“你们这两个丫头的忠心,我知道了,好吧,我喝下去!”她再次闻闻那飘着苦味的汤药,横下了心,端起了药碗,一仰脖子,将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还是二少奶奶厉害!”紫苏竖起大拇指。她可是见青果熬药了,那苦味冲的,整个客栈的人都埋怨,也就是青果长了一张讨喜的脸,嘴巴甜,大叔大婶的喊着,那些人知道是个忠心侍奉主子的小丫头,抱怨几句也就算了。所以啊,那药闻着这么苦,喝起来味道估计也甜不到哪里去。
刘兰芝听了苦着一张脸,她的舌头苦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还是青果机灵,早把一碟子蜜饯递了过来。刘兰芝接过蜜饯,一下子放到嘴里两颗,才把那满嘴的口味压了下去。
青果此时才笑道:“苏醒了喝药也怕苦了,昏迷的这两日,都是我和紫苏姐姐轮番喂药的,倒是顺利得很!”
刘兰芝也笑了。她纳闷道:“两个月的身孕我怎么不知道呢?怪哉!”她瞅瞅扁平的肚子,很怀疑那个钟郎中的诊断。
青果笑道:“奴婢和紫苏姐姐也问郎中来着,郎中问您的月信情形,奴婢知道您的月信历来不准,所以告诉了他您一直服用着宋郎中的药的事情,都说同行是仇家,奴婢看着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那个钟老郎中瞧了宋郎中的方子说药是极好的,正是调养妇人的方子,只是如今您有孕了,就该换一换药了,奴婢瞧着他添加了几味滋补的药。那两日您昏迷不醒,奴婢和紫苏姐姐害怕,就揪着老郎中不让他离开,也亏了他一把年纪,倒是有耐心!赶明儿个,二少奶奶大好了,奴婢再去登门致谢!”
刘兰芝点头,她知道青果看着年纪小,却是个妥当的,当初翠屏就夸她心思缜密,果然,一出门就显出来了。
刘兰芝果然遵从老郎中的医嘱,在客栈了又将养了十余天。看着气色渐渐好转,这一日,老郎中又来复诊时,刘兰芝笑问他:“我能不能乘车南下呢?”
老郎中摇摇头,“夫人的脉象是稳了些,不过还有些弱,不宜远行,尤其是头几个月,最是不宜走动,何况是颠簸?不可不可!”老郎中摇得头似拨浪鼓。
“那只能客居在此处了?我举家都去了南边,我带着两个丫头还有几个仆役,在客栈里盘桓多日,甚是不便!”刘兰芝愁叹。
“夫人需要多开怀,这才是养胎的好办法。”老郎中对于这个客居的小娘子也颇为同情,听说她的婆母,大伯子、大嫂等丢下她去了南边了,也幸亏有两个丫头忠心服侍着,也算不幸之中万幸。
刘兰芝想了想,知道如今愁了没办法,自己给丢到这里,总算还有两个丫头,几个仆役婆子还是不错的。她问道:“老人家居住的钟家庄可有租赁的小院子?我们主仆长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老郎中沉吟了片刻道:“老朽所在的钟家庄倒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那儿风景优美,背靠大山,前面有一条清溪,难得的好地方呢!”这个老头子提起自己的村庄来,眯着眼睛赞不绝口,刘兰芝就知道这是个爱家乡的老头。竟然答非所问。
她笑道:“那到底有没有租赁的院子呢?或者卖的也成,我们主仆老住客栈不是那么回事啊!”
老郎中一愣,这才从大好河山的热爱里醒悟过来笑道:“有的,有的,我们村里有一个老财主也全家向南边去了,那老宅没卖,只有一个小跨院闲着无人打理,倒是干净得很,暂借给了老朽做药房,那么一个小跨院,老朽就用了临街的一间,其余都空着,让你们先住着也可以,至多给那老财主几两银子就完事了!”
刘兰芝大喜,对着老郎中致谢。
等刘兰芝召集了几仆役丫头婆子之后,告诉他们,因为要养胎,不能南去,所以要暂时住到钟家庄去。
两个丫头自然是为了主子身子着想,没有异议。焦平的娘亲孟婆子倒是高兴,因为她年纪一大把,实在不愿意长途跋涉了。可是那几个年轻的仆役面带犹豫,终于一个为首的仆役道:“二少奶奶,小人等可是老夫人和大少奶奶那边的下人,留下来是为了护着您去南方,如今您没法去了,您看——”
刘兰芝就明白了,这些人是看着她孤身一人,无财无势力的,不想着跟着她毁掉了前程,也好,有二心的奴仆,她还不要呢,于是她笑道:“这好说,你们继续南下吧,青果,给他们每人一些盘缠!”青果撇撇嘴,从荷包里取出了一些碎银分给他们,这些仆役喜笑颜开,顿时作鸟兽散。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48章 巧遇:花褪残红青杏小
等着这些仆役们欢欢喜喜地走了,青果不解地问:“二少奶奶,他们都走了,万一有事情,咱们怎么办呢?怎么说咱们四个都是女子,行事不太便宜呢!”
刘兰芝含笑反问:“你觉得他们有事会帮着咱们吗?又不是咱们院子里的仆役,养着他们做什么?白费银钱不说,还是摆设呢!与其这样,不如打发了去,都省心!”
青果给问得张口结舌,紫苏笑道:“是呀!我就觉得他们对咱家夫人不怎么忠心,打发走了省事,你放心,你紫苏姐姐比一个男人还能干呢!”
此时孟婆子也上来行礼。刘兰芝点头:“孟大娘,咱们是老熟人了,既然你也懒怠去南方,就一起暂住在这里吧!”孟婆子就是小厮焦平的娘亲,焦平在陈州陪着二爷呢,她孤身一人南下也没意思,看如今能服侍二少奶奶也算是一个机缘。于是忙笑嘻嘻地应了。
紫苏果然神通广大,不一会儿不知从哪里雇来了一乘小轿,刘兰芝上了轿,主仆四人跟着老郎中去了钟家庄。
这是江北的一个小村庄,大约有四五十户人家,都是钟姓,刘兰芝的到来他们虽然觉得好奇,但是经过老郎中这么一解说,村民淳朴憨厚,也都同情这个小娘子,因为老郎中说了,那个婆婆太刁钻凉薄,抛下怀孕的儿媳妇,自己去逃难了,所以村民们都唾弃那样的婆婆,更有八卦好事者,看着她一个人带来的两个丫头、一个婆子,说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试探了几回,一个丫头见人就笑,但嘴比铁桶还严,从她那里挖掘不出什么好东西,一个丫头粗粗壮壮,见了人横眉竖目的,一看就不是善茬,带着一脸的生人勿进的警惕样子。那个婆子倒是唯唯诺诺的,可是也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八卦爱好者也无奈,嘟囔着说:“都是陈州人氏,那个乔家的姨太太就和气多了,如今那边也是有孕在身,倒是富态得很呢!”
刘兰芝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来到了这个村子几日了,天气渐趋炎热,自从有孕后,她等闲不出门,因为怕热嘛!她对这个小院落还比较满意,院子里有一颗杏树,枝头已经结了铜钱大小的青杏了,刘兰芝每日都让紫苏爬到树上给自己摘几个青杏解馋,她就是喜欢那酸溜溜的滋味。她坐在春凳上“咯吱、咯吱”啃青杏,紫苏看着流了一地的口水。刘兰芝不经意抬头,瞧见紫苏如此,不禁把一个青杏递过去:“想吃就吃啊,流口水干嘛?树上多着呢!”
“啊!奴婢不吃,只是奴婢想着它那么酸,二少奶奶您怎么能吃得下呢!奴婢看着嘴里都酸酸的!”她掏出帕子擦擦嘴角。
孟婆子在一旁边洗衣边笑道:“紫苏你懂什么?有了身子的妇人都如此。”她对着刘兰芝笑道:“二少奶奶,那个青杏酸溜溜的固然对你的胃口,不过不可以多吃,要上火的,青果,你可以找一下看看谁家还有糖腌渍的酸梅子,那个酸酸甜甜的,对二少奶奶的脾胃也好。”
青果点头称是,果然还是焦婆子有经验,她们两个小丫头什么也不懂得的,在这一方面。
主仆四人正快乐地聊着天,就听到有人敲门,紫苏道:“是不是那个小药童瘦生又来取药了?真麻烦,明明临街就有门,他偏偏每次都不带钥匙,要走我们院子里。”
“喊人家小药童,人家可比你都大!”青果笑着跑去开门,“是不是又忘记带药房的钥匙啊?”她笑嘻嘻地边开门边问,一打开门却愣住了,门口是药童瘦生不假,他身后还领着一对陌生的男女。只见那女子也就罢了,衣饰自然是华贵的,大腹便便,原来也是有身子的,那个男子就比较令人惊艳了,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脸,眼神似秋水,明明是男子,却让人想到妖娆二字。
“您是?”青果很好奇,不知道瘦生竟然带了这对陌生人来,她看着笑靥如花,其实心下在暗暗戒备。
“哦,青果姐姐,是这样,这是乔爷和他的如夫人,他们也是前一阵子来到钟家庄的,这位如夫人也有孕在身,想吃酸果子,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个院子里有一株小杏树了。”瘦生笑着满含歉意,实际上他是不愿意领着这对男女来打扰新房客的,可是这个如夫人肚子大,脾气也变大了,哭着闹着要吃酸果子,他实属无奈,师傅告诉他只能向这个小院子里摘了。
青果眉眼带笑道:“您二位先等着,我去回禀我家少奶奶,她还在院子里纳凉呢!”
那一男一女点头,瘦生却钻进了门缝,“我也瞧瞧你家二少奶奶去,我如今正学着把脉呢!”青果拦他不住,只得轻声骂道;“小东西,也就是我家少奶奶不和你一般见识吧,看着你未留头,把你看做小孩子罢了!要知道二少奶奶可是很看重规矩的。”说罢给他头上凿了一个爆栗。
刘兰芝见到瘦生捂着脑袋跑进来,后面跟着青果,不由笑道:“青果别欺负他,他还是小孩子。”
“还小?不过比我小一两岁罢了,个字长得矮,人就可以装嫩了?”青果忿忿不平笑道,“回禀二少奶奶,外面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也看中了咱院子里的青杏,那女有孕了,给不给她?”
“呵呵,这么巧啊!”刘兰芝笑道,“既然如此你就摘些给她,我是吃不完的。这一会儿我觉得牙都要酸倒了!”
“好!”那我单把那个夫人叫进来吧,免得你回避啥的!“青果道。
“也好!”刘兰芝懒懒地斜倚在一张春凳上,上面是青果贴心铺上的芙蓉絪。她也不想老在屋子里憋闷着,似乎这边的男女大妨也不太严,只是她素来小心惯了,信奉“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所以,轻易不出门。
青果走到门口道:“这位夫人,您请进,你家的相公就在这儿稍等片刻吧,里面尽是些女眷,不太适宜见男子。”男子点点头,对着那个女子点头道:“红梅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是!真没想到在这个小村庄还有如此讲究男女之大妨的人家!”那个叫做红梅的女子拿着帕子掩着嘴娇笑,青果这才仔细打量这个妇人,笑起来的模样竟然和自家少奶奶有几分相似。可是这个女子似乎有一股轻佻的模样,青果有些不喜。她伸手想搀扶这个妇人跨过门槛,妇人却躲开了她的手,回头对着那个男子娇笑:“五爷,您来扶妾身一把迈过门槛吧!”后面的男子蹙眉,有了些许的犹豫,他已经看到了人家那个小丫头想扶他,给她躲过去,这个红梅就喜欢在这些小事上撒娇作痴的,他看着那个与故人相仿的笑脸,叹了一口气,算了,希望她能生一个女儿,有五分像红梅就成,那五分他会尽力打扮得女儿肖似某个人,那是他的心结。他于是上前去稳稳地扶住他的如夫人,换来的是她的嫣然一笑。
青果扁扁嘴,没有说什么,侧身相请。
院子里收拾地很清爽,这是红梅对这家人家的评价,顺着院墙栽植的全是一溜的青竹,看着很清雅的样子,其实是原来那个土财主附庸风雅栽植的,刘兰芝只是吩咐紫苏修剪了一番,就显得很齐整了。院子里中央有一颗小杏树,绿绿的茂密的叶子里面,似乎隐藏着星星点点的青杏,令红梅胃口大开。与满院子绿竹青杏相映成趣的是,树下那个慵懒的夫人,身着海棠红的如意云头缠枝西番莲纹衣裙,梳了一个懒懒的堕马髻,头上没有珠翠环绕,只是简单地绾了一支白玉簪子,一双玉色明珠耳坠儿,随着她的嬉笑,左右摆动,甚是明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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