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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枫叶飘舞
焦伯卿脸上泛出一丝尴尬,干笑道:“娘亲说哪里话呢,铺子里的收益也不少呢,不是老管家每月都把红利交给您吗?”
刁氏“哼”了一声,“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些红利拿回来的有一半吗?你喝花酒,找花魁,不都是这里面的银子吗?”
焦伯卿脸上涨红了一片,这个娘亲真是,还当着二弟妹呢,就这么不给自己留脸面。他看向了娘子谷红,谷红此时“哎呀”一声拍着手笑道:“老夫人呐!我家相公伯卿虽然屋里人多了些,可是伯卿终日奔忙也是哦为了这个家呀,在外面喝喝小酒什么的,男人嘛,不都如此吗?何况每月光银子带回家的可不就五六十两?二弟在衙门里每月不就赚二十两俸禄吗?才交给公中十两呢!二弟的院子里可没有姨娘什么的要养啊!”
刁氏眼睛一亮,看了刘兰芝一眼,
刘兰芝心里叹息,这个谷红啊,一日不生事,不挑拨,会死是不是?她笑道:“是啊,相公是没有姨娘什么的浪费粮食、作践绫罗,我们这边十两银子是要养几个丫鬟下人的,可没有用公中的银子,就是每日里的菜蔬虽是公中的,我的庄子上可是不少孝敬东西进来的。”
刘兰芝一席话堵得谷红无言以对,是呀,人家有丰厚的陪嫁,这的确比不了。谷红气鼓鼓地不言语了,老夫人本来想说什么,可是想想这一冬天,的确吃了二儿媳孝敬来的许多好东西,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焦仲卿掂着手里的二十两银子有些为难:“这,也太少了些,我听得说,知县大人是捐了一百两银子呢!”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刀笔吏罢了,还想着与县太爷比肩呢?”刁氏气哼哼地道,自己看着二十两银子也委实少了点,于是咬咬牙,又添上了十两,“我也就这么多了,再多了,咱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焦仲卿无奈,收起了三十两银子。在他走出二门时,丫头红袖瞧瞧递给了小厮焦平一个小荷包。唧唧哝哝的一小会儿。焦仲卿一回头看到了,笑问:“什么事情?这么鬼鬼祟祟的?你看中了红袖这个丫头了?”
焦平呵呵傻笑,出了大门走了一段路才笑着把荷包递给了焦仲卿:“二爷,这个二少奶奶吩咐红袖给您的。”
焦仲卿接过来荷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四个银锞子,都是五两一个的,恰巧二十两。
焦平笑道:“二少奶奶怕你为难,所以把她平日积攒下来的家用拿出来,说先拿去救济灾民,也是行善事。”
焦仲卿笑了:“真好,我正愁着怎么能凑够五十两呢,这瞌睡呀就有人送枕头!”
焦平看着二爷笑得开心,也张着嘴一个劲地傻乐。
广施粥棚并不能解决根深蒂固的问题,只是安抚了一下嗷嗷待哺的饥民,暂时让大家都过了一个惨淡的新年。
正月十五,新帝登临大宝,改年号大新。
大新元年正月末,持续了一个冬天的雪终于不再落,天气渐渐回暖,冰雪消融,枝头泛出一丝绿意,此时却发生大事了!
焦仲卿急急忙忙从衙门里回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焦急之色:“娘亲、大哥大嫂、娘子,赶紧把家里的细软收拾一下,发生大事了!”
“什么事情?”刁氏饶是见惯了风雨,仍被二儿子给吓了一跳,“怎么了?你慢慢说!”
刘兰芝捧上了一盏热茶,递到他的手里,焦仲卿喝了一大口,才平息了脸上的焦急之色道:“我才邸报上看到,匈奴和咱们大汉开战了,新帝初立,没有什么威望,匈奴却是来势汹汹,咱们陈州所在之地冀北,离着关卡并不远,一旦打过来,再逃命就晚了!”
一屋子的人都怔住了。
接下来就是兵荒马乱的收拾行装。下人们只要是家生子的,都打发回去和家人们在一起了。
刘兰芝问着自己院子里的仆役婆子和丫头,其实,只要是焦家的旧仆都是家生子,焦平是跟着二爷的小厮,他家里就一个老母亲,也就是那个孟婆子,焦平是不回去的。打发了家生子,就剩下刘兰芝的几个丫头和下人了。红袖哭得眼睛红红的,哀求着跟着刘兰芝,刘兰芝安慰她道:“如今万一真的起了兵祸,还是你跟着自己的娘亲吧,你和你父母都去我陪嫁的庄子上去避一避吧,等情形好了,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红袖无奈,擦擦眼睛和爹娘——老田夫妻一起去城南庄子上了。红玉是新买来的丫头,她还有一个族叔在邻村,于是刘兰芝让她投靠族叔去了。青果和紫苏却是没有家的,于是刘兰芝就把她们留下了。
翠屏独自在内室里收拾着一些大毛的衣裳,刘兰芝进来瞥了一眼道:“天马上就暖和了,这些肯定穿不着,只找几件素淡的衣裳就成,最好是耐穿耐脏的,夹衣夹袄的就成。”
翠屏依言去收拾,刘兰芝叹了口气:“我本来打算开了春就把你嫁过去的,没想到却遇到了这种事情,真的是委屈你了,要不你如今就去你娘舅家避一避吧,反正腊月里已经小定了!”
翠屏正收拾着包袱的手顿住了,她直直地看向刘兰芝:“不成!这个时候奴婢可不能离开姑娘!”
“傻丫头,这个时候,你跟着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呢?何况你的舅舅年前就打算娶你过门的呢,不能再拖了!”刘兰芝握住了翠屏的手,对她悄声道:“你忘记了,我让你好好给我经营那个绸缎庄,我的银子,你打理着我才放心呢!”
翠屏起初点头,后来红了眼眶,强笑道:“奴婢知道姑娘是担心奴婢老大不小的,万一这个战事吃紧,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什么银子铺子的,姑娘想什么以为奴婢不知道吗?”
刘兰芝给她瞧破了心事也笑了。
翠屏有些忧虑道:“只是姑娘的身子,可要注意,那个宋郎中的药可不要忘记了吃,都过门一年了,咱们老夫人也想着抱外孙呢!”
“这个时候谁家也不想着抱什么外孙!”刘兰芝笑道。
翠屏想了想也笑了,也是,本来就是匆匆收拾行装的,要是再戴上一个有孕的女子,可是够麻烦的,大爷院子里的嫣红姨娘如今挺着大肚子哭天抹泪呢!大爷也是不能带她走的,只得把她打发到庄子上去。因为大嫂谷红说得好:“哎呀,好不容易大爷才有了香火,可不能在路上颠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不好!”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嫣红姨娘打发到焦家的庄子上去了。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45章 逃难:烽火连三月
大新元年初春,春寒料峭的天气里,刘兰芝跟着焦家一干老少踏上了逃命之旅。据说匈奴已经打进了雁门关,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大汉的老百姓携妇将雏,一路往南下逃亡。
在黑压压的逃亡路上,就有焦家一群妇孺。
焦仲卿是小吏,是官身,自然是不能跟着逃命的,要跟着侯知县组织的护卫队里,守着城池。临别之际,焦仲卿一脸的焦灼和愧疚:“阿芝,我此次不能护你周全,你跟着娘亲还有大哥、大嫂去南边吧,江东一代是临江王的属地,应该比较安全!”
刘兰芝点头,给他系上天青色的披风,这是刘兰芝一个冬天的手艺活,没承想这一回子竟然能拿出手,送出去了,本来翠屏见这件披风是姑娘亲手做的,针脚还有些不平整,可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最主要的是,刘兰芝在披风的内衬胸口之处绣上了一朵皱皱巴巴的兰花,这是她的小心思,这件衣裳是她穿越以来做的第一件成衣,也算是一个纪念吧。
多年以后,当那人捧出一件陈旧得几乎不成样子的披风之后,伊人泪眼婆娑,那人笑道:“都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我却觉得旧人旧衣都是最好的。”
都觉得年少夫妻轻易离别,如果能够预知以后发生那么多坎坷、那么多波折,彼此深爱的两个人还会轻易离别吗?
此时,刘兰芝坐在那个马车里,就是侯三衙内换秦罗敷的那个豪华马车,不过如今,原来宽敞的马车里挤进了刁氏、鹂霞、谷红和她的女儿琳姐儿,再加上刘兰芝,四个大人,一个几个月大的奶娃儿,非常之拥挤了。
奶娘在马车后步行,因为一路颠簸,已经没有多少奶水了,琳姐儿饿得哇哇直哭,刁氏蹙着眉,显然很不悦,但是那是自己的嫡亲孙女,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小姑子鹂霞就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了,她不满地撅着嘴嘟囔道:“太吵了,真没想到小孩子会这么讨厌!”
谷红正因为孩子饥饿而烦恼,一腔子怒火没法发,扭头对着鹂霞道:“那不是你的嫡亲侄女吗?琳姐儿才多大的一点儿,没有奶吃,自然是要哭的,大小姐怎么如此讲话?”
鹂霞正为了自己的新碎花裙子给琳姐儿一泡尿给沾脏了而烦恼,闻言那画得乌七八糟的眉毛一竖:“怎么着?连句话也不让我说了,这本来就是如此吗?那么小的孩子就应该留在老宅里让奶娘看着,你非得带着来,这不是让孩子受罪吗?”
刘兰芝斜倚在车厢内的一角,闭目假寐,懒得理这些乌眼鸡似的女人,都在这种情形之下,难民如洪水般涌向南方,他们还有心思在这里争吵,唉!
刁氏终于忍不住开口叱骂:“都少些事情吧,老大家的,琳姐儿饿着可不成事,奶娘既然没有奶水,你再去寻觅一个奶娘去,在这儿吵吵算什么呢?”她瞪了谷红一眼,却没有斥责自己的宝贝女儿,鹂霞得意地看了谷红一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继续摸出小铜镜来描眉画眼。
刁氏看着自从离开了孔雀镇就昏昏欲睡的刘兰芝,想斥责两句,可是想想这个马车还是从她的陪嫁庄子上挪用来的,也就闭上了嘴。
车到了驿馆,还好,有着陈州知县的路引,倒是没费多少口舌就给了三间房,本来是老夫人一间,老大夫妇一间,老二家的和鹂霞挤在一间,可是鹂霞觉得和刘兰芝在一起太闷,刘兰芝看着好脾气,却是专门拿捏住自己的软肋,说话能气人个半死,所以,这个老姑娘闹着要和老夫人刁氏一间,刘兰芝乐得清静由她去了。
丫鬟和仆役都在自家主子屋子里面打地铺,紫苏比较壮实,已经打进来一盆热水了,对着刘兰芝道:“二少奶奶,您洗洗吧,这一路上颠颠簸簸的,您都没好好吃东西,要是翠屏姐姐在这儿又该骂我们服侍得不尽心了。”
刘兰芝强打精神洗漱了,青果端进来的稀粥,她瞧了一眼,摇摇手:“我没胃口,你们下去吃饭歇息吧,我累了,要先睡了!”紫苏有些焦急,连着两天了,二少奶奶水米都不曾沾牙,眼看着圆润的腮帮瘦削了下去,脸色也是极憔悴的。她正要说什么,青果对着她眨眨眼,紫苏会意,帮她卸去了簪环,外衣,服侍她躺下歇息。
青果轻手轻脚关上了门,和紫苏下去吃饭,紫苏道:“小果子,你有什么主意没?往日里就你的主意最多了,二少奶奶的口味你也了解一些,怎么能让她多吃一些?南边还远着呢,要走一个多月呢,要是这样不吃饭可不能行!”
青果道:“咱们的二少奶奶最是心思重了,估计刚离开陈州的缘故,我看着这个白粥煮的淡而无味,一会儿我那些钱,去驿馆的厨下瞧瞧,看能给主子做什么可口的东西。”说罢拍拍自己的袖子里的小褡裢。
“还是你鬼灵精,怪不得翠屏把她的私房银子给了你,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呢!”紫苏笑答。
“那是!翠屏姐姐就夸我细心呢,说你也就是有把子蛮力气,估计这些小事你也不会做!”青果笑着三口两口扒拉完了饭,就往外走。
“瞧瞧把你给张狂的!”紫苏笑着骂了一句,却也利落地吃完饭,把随身的包袱整理好,她有的是力气,二少奶奶的行装都是她背着呢!徒步走了这一路,她发现还是庄稼人的身板好,平日里娇娇弱弱的丫头们,果然走不得路,干不得活,这不,大少奶奶的丫头刚出陈州城门,就嚷着走不动了,脚上磨了血泡,无奈自己回老宅去了,大小姐的丫头也是如此,给暴躁的大小姐鹂霞一生气就路上给卖了,幸好玉珠咬牙坚持着,服侍那娘儿俩。
时辰不大,青果果然从驿馆的厨房里端出了香气扑鼻的一碗粥,一个烤得外酥里嫩的小鸡腿,一碟小咸菜。
刘兰芝正睡得迷迷糊糊,鼻端闻到了诱人的香味,只听得青果轻声呼唤:“二少奶奶,起来吃点东西,是奴婢特地到厨下为您做的。”
刘兰芝努力睁开眼睛,香味更浓了,借着闪烁的烛光,她看到了桌子上的饭食,她的肚子“咕噜”地响了一声,两个丫头都笑了。
紫苏递过来巾帕,她擦了手、脸,开始起来吃饭。
很快风卷残云般,刘兰芝把那个鸡腿、稀粥都吃喝得精光,连那个小咸菜也吃掉了一半。她满意地擦擦手,问青果:“你做的?”
青果笑着点点头,“正是!”
“竟然深藏不露的,我都不知道你这个丫头还有这个手艺!”刘兰芝笑道,她吃饱了肚子,刚才又小憩了一会儿,明显得有精神了。
紫苏在那里收拾着杯盘,笑着道:“这个小丫头平日里喜欢往田婶子那边凑,没想到却是去偷师去了,倒是个巧手的,要不然这两日都愁坏奴婢了,不知道怎么劝您吃饭呢!”
青果只是抿嘴笑着,任凭紫苏打趣她。只是递过去泡好的茶问:“二少奶奶还吃宋郎中的药吗?”
“不想吃了!这两日老是倦怠,可能是马车上颠簸的缘故。”刘兰芝摇摇头。
“要是翠屏姐姐跟着估计又要说您了!”紫苏笑着端着托盘,悄悄地送回厨房去了。
这边青果正服侍着刘兰芝准备歇息,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二人均一愣,刘兰芝道:“谁呀?”
“是我,弟妹!”门外是大少奶奶谷红焦急的声音间或伴着几声婴孩的哭闹。
刘兰芝“哦”了一声,示意青果去开门。
门开了,映入青果眼帘的是大少奶奶乌青的眼眶,披头散发的模样唬了她一跳。
刘兰芝起身相迎,在烛光下也注意到大嫂谷红的狼狈了,她满眼诧异:“大嫂,你这是——”
“这个天杀的焦伯卿!”谷红抱着怀里的琳姐儿顿足大哭,吓得怀里的孩子也如病猫般哭闹了几声。
刘兰芝知道这个谷红这是又碰到为难的事情来向自己哭诉了,她看了一眼青果,青果忙道:“大少奶奶,有事情慢慢说,别吓着姐儿!”
谷红扑簌扑簌的流泪,拍着怀中的孩子道:“弟妹,你说那不要脸的小娼妇让我怎么活呀!”
刘兰芝一听就明白了,看来还是妻妾争风的狗血剧情啊,她不由蹙眉道:“你屋里不就跟了一个玉香通房丫头吗?怎么?又闹起来了?”
“那个狐狸精!她没羞没臊的!”谷红开始口不择言地骂她屋里的那起狐狸们。
刘兰芝最厌烦这些破事,她打断了谷红的哭诉:“好了。大嫂,夜已经深了,今天在车上累了一天,我们都该歇息了!青果,你送大少奶奶回去!”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这种女人,用着你帮忙的时候,作出一种可怜相,等你倒霉的时候,她就落井下石,最是卑劣了。刘兰芝如今一点儿也不同情她。
谷红脸上一呆,露出了尴尬之色,忙擦了把眼泪,陪笑道:“瞧把我糊涂的,光骂那个狐狸精了,忘记了正事了,弟妹啊,我今晚和你住在一起吧?”
“什么?”刘兰芝拧起了眉毛?笑话,和她挤在一起,他们夫妻不是有一间房吗?
谷红看出了刘兰芝的疑惑和不悦,忙道:“大爷嫌孩子吵,又有那个玉香大丫头不知给他灌了什么**药,如今无情着呢!所以呢,我想着你这边人少,也就是你们主仆三个,不像我那边,丫头奶娘的挤着不方便呢!”
“你的丫头不是回去了?奶娘也卖了啊!”刘兰芝不买账,他们夫妻加上玉香也就是三个大人罢了,怎么能挤到自己这边了?
谷红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她看了青果一眼,青果看看刘兰芝的神色,侍立在一旁纹风没动。
谷红咬咬牙,从袖子里摸出一串钱道:“青果姑娘,你去厨房看看还有白粥没有,我这个琳姐儿没奶吃,饿得直哭,弄些米粥先喂喂她。”
刘兰芝看着琳姐儿哭得声音如小猫叫,也确实是可怜,就笑道:“也好,青果,你去厨下瞧瞧吧。”
青果接了钱,去了外边。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46章 旅程:你方唱罢我登场
屋子里,谷红这才带着几丝苦笑道:“我知道弟妹不待见我,是不是觉得我是咎由自取,哪次都挑拨着老夫人找你的茬?”
刘兰芝端着热茶喝着,懒得理她。
谷红有几分尴尬,她最看不上眼的就是刘兰芝的那副高高在上的神色,她咬了咬嘴唇道:“我知道弟妹出身于书香门第、官宦人家,自然是看不上我这小家子出身的大嫂。”
刘兰芝看着一脸狼狈的谷红似笑非笑道:“大嫂深更半夜是来找我聊出身的吗?夜已经深了,请大嫂回吧,恕不奉陪!”
谷红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忽的一声站起身,抬脚向外迈了一步,想了想,又折回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好,老二家的,你够狠!我今天的确是有求于你的!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撺掇着老夫人找你的麻烦了,这总行了吧!”
刘兰芝笑了,“我觉得这样好像对大嫂有些难度!”
谷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紧了嘴唇,忍了。
刘兰芝笑道:“这才是嘛,大嫂有求于我,自然不能再如此咄咄逼人了,说吧,你又遇到什么事情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巴巴地跑到我的房间里来。”
谷红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刘兰芝也不急,她本来就睡了一觉,刚才又吃了可口的饭菜,养足了精神,如今喝着茶,斜倚在床边,听听大嫂的苦水倾诉,权当是消食了。
谷红平抑了一下情绪,终于道:“还不是玉香那个不要脸的通房丫头,今天晚上又爬了大爷的床了!”
“噗!”刘兰芝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幸好,谷红坐得稍远,倒是没有喷到她脸上,不过裙角还是沾上了一些。
“我知道你不信,我要是不和大爷共处一室我也不信!”谷红脸上涨红了,咬牙切齿骂道:“那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你说一屋子里就我和大爷还有琳姐儿,本来让她打地铺睡得,可是她给大爷宽衣,也不知怎么着,就赖到床上来了,没羞没臊的,我骂她骚蹄子,大爷竟然动手打了我,说我是什么沾着茅坑不拉屎的货,一顿拳脚把我们娘俩给轰出来了!”谷红红着眼圈,有诉不尽的委屈。
刘兰芝无语了,来到这个时代,她知道通房丫头其实就是男主子的玩物,还有一些就是夫妻俩闺房之乐时,打打下手也参与其中的就是通房丫头,一般大户人家是不会将通房丫头和主母共处一室的,也顶多是小妾、通房一床三好、四好乃至很多好,那是糊涂的淫棍的做法,毕竟闺房之事是避讳人的事情,比较私密,而主母除了是男主子的性伴侣,更主要的是主持中馈的女主人,即使在床上也是需要尊严的,所以主母认为通房丫头和小妾卑贱无耻,而她们则认为主母就是一个木头女人,丝毫不解风情,活该做弃妇、怨妇。
那个焦伯卿历来好女色,要不然也不会逃难路上还带着通房丫头,只是,在驿馆里就这样也太龌龊了些。
刘兰芝不便评议大伯子的房中事,就笑道:“既然这样,大嫂住在这边也可以,只是只有一张床,我们挤在一起未免不便。”
谷红看着刘兰芝这边的床的确窄小,不由叹息道:“我也不睡什么床了,和丫头一般打地铺吧,只是琳姐儿小,你看——”
“琳姐儿放到床上吧,我们娘俩挤一挤还成,她毕竟还是小孩子,地上还是太凉了。”刘兰芝看看那个裹在襁褓里弱小的婴儿道。
此时门外传来青果的声音:“二少奶奶,奴婢从厨下弄了一些热乎乎的碎米粥,看能否喂孙小姐。”
“端进来吧!”刘兰芝吩咐道。
门开了,青果果然端了一小碗粥过来,喜得谷红眉开眼笑:“弟妹啊,你这个丫头真贴心!要不这两日先跟着我两天吧,我觉得这个丫头模样长得好,也勤快!”
谷红接过了那碗粥,慢慢吹凉了,喂襁褓中的婴孩,嘴里却是一个劲地夸着青果。
刘兰芝笑道:“我可舍不得把青果给你,你那边的丫头也是不少的,只是没跟了来罢了,你要是缺人手使,再买一个就是了,反正如今南下的路上,纷纷逃难,不到一两银子就能买一个穷苦人家的丫头呢!何必看上我的青果呢!她可是个淘气的。”
谷红想着顺手得一个不花钱又伶俐的丫头来着,一听刘兰芝这话,就知道没戏了。不由有些讪讪的。而她怀里的琳姐儿真的是饿得狠了,一小碗粥竟然吃了小半碗,最后才打着小饱嗝,沉沉睡去。
青果接过了碗,对谷红笑道:“大少奶奶看上了奴婢,自然是奴婢的福气,不过奴婢是二少奶奶的丫头,刚才大少奶奶给的钱,奴婢给了驿馆的仆役了,否则就换不来这一碗粥,孙小姐还得饿着。”说罢折身出去还碗去了。谷红叹了口气,小心地把琳姐儿放到了刘兰芝的榻上,又把自己身上的夹袄取下来给孩子盖上,才在地铺上睡了。
刘兰芝有心不管这个刁钻刻薄的女人,可是春日的夜里还是寒浸浸的,见她把自己的厚衣裳给了孩子,自己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抱膝而卧,可怜巴巴的,不由吩咐紫苏:“把我那个厚石青刻丝灰鼠披风拿出来给大少奶奶盖上,夜里冷,要是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
紫苏有些不情愿地看了大少奶奶一眼,还是无可奈何地起身打开了包袱,取出了灰鼠皮的披风。
谷红接过了披风千恩万谢,道:“我就知道弟妹最最心地良善的。”
一宿无话。
次日,清晨起来,食罢朝食,一行人又上了马车。
老夫人刁氏看看刘兰芝和谷红,对着正在指挥下人装行装的焦伯卿道:“那个玉香大丫头还是先暂时过来服侍我和鹂霞,鹂霞的丫头卖了,光一个玉珠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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