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枫叶飘舞
焦仲卿得了她无限风情的一嗔,心花怒放,哈哈大笑着出了房门,吆喝着小厮焦平去衙门里去了。
刘兰芝看着他出门,想去补眠,丫头翠屏进来提醒道:“姑娘,该梳洗了给老夫人请安了。”
“哦,我忘记了这里是老宅了。”刘兰芝摇头叹息,“睡不成了,也罢,请了安,咱们再回来补眠。”
翠屏笑道:“怕不能吧,只要不再让您纺线织布就不错了。”
“放心!栽倒在同一个地方,你家姑娘也忒没用了不是?我还不至于此吧!”开始梳洗。
翠屏定定地看了刘兰芝一眼,然后笑了。
“傻丫头看什么呢?”刘兰芝对镜梳妆。
翠屏立在她身后,为她挽发髻,“奴婢瞧着姑娘您与往日有了许多的不同。看着心里欢喜。”
“哦?什么不同?说来听听。”刘兰芝不动声色地问。
“姑娘如今的性子坚韧得很,两个月前,你和姑爷相敬如宾,看着有些疏离,姑娘一味的忍气吞声,这个府里,唉!”翠屏忆起往昔,眼神黯了一下,随即亮了起来,“奴婢还为您愁了许久呢,不知您何日能不再那么辛苦纺织,如今看着却是一日好似一日了!”
“嗯,人不是不被逼到那个境地里是学不会变通的,你说是吧!”刘兰芝对着镜子笑了,她才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小媳妇呢,当然也不会糊涂地自请下堂求去,在这个宗法森严,男尊女卑的时代里,女子被休弃,下场是比较悲惨的,娘家能撑腰还行,要是娘家的父兄不容,那下堂妇的日子肯定难捱了。
她想着心事,猛地发现翠屏已经给自己挽了一个美丽的望仙髻,自己的头发黝黑发亮,发质非常好,挽起那个发髻来更显得脖子细长,身材窈窕了。她对镜子一笑,上了淡淡的妆容,才不像大嫂谷氏那般浓妆艳抹的呢,挺着大肚子还化妆,无知啊!
主仆二人收拾完毕,走向了上房。
天蒙蒙亮,老宅的院子里已经有仆人们在扫院子,收拾杂务了,下人们见到二少奶奶,都来问安,刘兰芝含笑一一点头。
来到上房,大丫头玉香正在廊下指挥着小丫头洒扫庭除。见到二少奶奶,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少奶奶,您来得这么早,老夫人还没起呢!”
“哦,没关系,我在廊下等一会儿就成。”刘兰芝看着这个倨傲的大丫鬟并没有给自己请安,嘴边浮现了一丝讥讽的笑,仗着自己是老夫人的眼前的大丫头就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
廊下有一个小圆桌,还有一个绣墩,刘兰芝对着翠屏笑道:“扶我去那边坐一坐。”
翠屏看看玉香,见她似乎面露不屑之色,不由扯了扯自家姑娘的衣袖。
刘兰芝却似未觉。笑道:“这个绣墩不错,先坐一会子,待会儿去见老夫人有的是时间站着呢!”说着就端坐在绣墩上。玉香的讥诮之色更加不掩饰了。刘兰芝懒得理她,这样的奴才也就是在老夫人才会奴颜婢膝吧,要是在自己身前服侍,早就让管家婆子一个耳光搧过去了。眼里没主子的奴才留不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正房的们旋开了,开门的却是艾月儿姨娘和玉英那个丫头。见到在廊下的等待的二少奶奶和丫头,不禁一愣,旋即脸上漾出了谦卑的笑容:“给二少奶奶请安,您来得这么早?”
廊下的玉香这时候才懒懒地过来,虽不敢一把推开艾月儿姨娘,却是对姨娘的大丫头玉英没了好脸色,“大早晨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服侍老夫人!”
玉英不提防,给她重重一把推倒在地上。看着玉香跋扈地走进内室,谄媚的声音传了出来:“给老夫人请安!”
“罢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答。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8章 俸禄: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刘兰芝看了翠屏一眼,翠屏忙一个箭步往前,打起了帘子道:“二少奶奶,老夫人起来了,您也进来吧。”
艾月儿姨娘看了二少奶奶主仆一眼,立马低眉顺眼道:“二少奶奶,您来得真早。”
“艾姨娘也来得挺早不是?季卿小弟去上学了吗?”刘兰芝含笑问道。
“已经起来了,一会儿吃了早饭就去学塾里念书,多谢二少奶奶惦念。”提起了儿子季卿,艾月儿姨娘那满面堆笑的脸上现出了几分真诚。
屋子里老夫人的声音传来:“老二家的来了?”
刘兰芝对着艾月儿姨娘点点头,迈步进了昏暗的正房。
老夫人刚刚起来,端坐在太师椅上,七月下旬的天气,晨起有些微凉,她穿了一件西番莲花纹的雪青褙子,端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刘兰芝上前恭恭敬敬地福身:“给老夫人请安。”
半晌,等刘兰芝觉得腰都弯得快酸了时,老夫人才慢条斯理地道:“罢了。”
刘兰芝立起身,看到大丫头玉香已经泡好了参茶,端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抿了一口道:“老二家的,在庄子上休养的如何了?”
“媳妇亏了老夫人的恩典,在陪嫁庄子上得以休养,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刘兰芝顿了顿,接着笑道,“孔郎中说了,还得以静养为主。眼下媳妇还服着养气的药呢!”
“哦,”老夫人撇撇嘴,“一二个都不中用,老大家的眼看要生了,自是没法在我老婆子跟前伺候,你又病歪歪的,你要是在我跟前端茶递水的,老二又得说我不心疼他媳妇了!”老夫人看着刘兰芝似笑非笑。
按着以前刘兰芝那绵软的性子肯定会跪下向着老夫人请罪了,如今刘兰芝却笑了,脸皮很厚地说:“让媳妇养身子是老夫人疼媳妇了,二爷知道老夫人是这样的想的,我替二爷谢谢老夫人了。”说罢朝着老夫人又施了一个礼。
老夫人看着刘兰芝顺杆子爬上来不由恼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端起参茶大喝了几口,半天才慢悠悠地道:“我看着天气凉了,家里的布又短缺了些,你抽空再纺出一些来。”
刘兰芝身后的翠屏听了大急,怎么又绕回来了,回到老宅老夫人由让自己姑娘昼夜纺织,唉,她低下了锁紧的眉头,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刘兰芝似乎明白翠屏的心事,朝着翠屏安慰地一笑,对着刁氏道:“老夫人说起这个来,媳妇也想起来了,媳妇的庄子上几个婆子和丫头纺织、厨艺甚是了得,这次媳妇专门带了她们过来,做这些事情。”
刁氏微微错愕,“哦?怎么添了人手了?你不是有大丫头翠屏服侍吗?”
“我那边的纺织活儿就交给我带来的丫头做,还有媳妇觉得一个婆子的厨艺不错,放在厨下也好,能收拾媳妇庄子上送来的时鲜菜蔬什么的,也好整理干净了孝敬老夫人,我瞅着我来了半年了,家里灶上的手艺也平常,媳妇往常吃的都是残羹冷饭的,看来灶上的厨娘也不尽心,孔郎中说了,媳妇的脾胃太弱,就是那些残羹冷饭所致,媳妇想着,我吃那些还养不住肠胃,更何况老夫人年纪大了,更是不能吃那等饭食。昨日二爷在书房里端出了不知何时馊了的饭食,大发雷霆呢,骂我不经心这些。”刘兰芝说了一番话,看着刁氏的脸红红青青的变了几回。
自从这个刘氏女进门,刁氏就不喜欢她,除了年节还有老二回家休沐的日子,大家一起吃饭,往日都是在各自的房里吃的,她早就安排了厨房,给老二家的主仆剩饭菜吃就成了,开始她心里还忐忑了些,怕老二家的闹出来,可是半年过去了,老二家的一直吃着那些家里仆妇都不吃的饭食,看来是没告诉老二,她放下了心,对着下人说家道艰难啥的,家里的丫鬟婆子都知道二少奶奶是不受待见的,因此也没几个人同情二少奶奶,自古大宅门里捧高踩低的多了去了,她渐渐也淡忘了这茬了,今天没想到老二家的说了出来,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事情终于给揭穿了,屋子里一时很尴尬。
刘兰芝见老夫人不言语,心里冷笑了一下,想着我庄子上的东西,还克扣我的饭食,这个婆婆,真的是吝啬苛刻呢!她转而笑道:”我庄子上带来的丫头叫紫苏,纺纱什么的都能干,一个老田家的婆子,灶上的汤汤水水做得很好,老夫人看着就这么安排好不好?
“哼,多一口人就多一份嚼用,我瞧着你这回从庄子带了不少人,嚼用可是不少呢,更何况还用月钱呢!也不是小数目。”老夫人提起银钱来就心疼。
刘兰芝心道,来了,这才是正题,她笑道:“老夫人不用担心,媳妇和二爷商量了,本来媳妇觉得我自己的奴仆该从我的陪嫁里出钱养着,”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老夫人果然放下心来来的神色,她轻声一笑,拿着帕子掩着嘴道:“二爷可是骂我了,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没得嫁了人还用自个儿的嫁妆养着奴才的道理,因此,二爷说从他每月的俸禄里拿出银子来养着干活的奴才就成。”“这,”刁氏一脸的肉痛,“老二的那点俸禄够你们吃饭的就不错了,一共那么点,怎么花?”“二爷说了,以后他每月的俸禄自己支取了回来,一共是二十两,十两孝敬给老夫人做家用,十两就交给媳妇用来打理我那边的奴才和庄子,毕竟二爷也成家了不是!”刘兰芝轻轻一笑。
“啪!”刁氏一下子把手里的茶碗掼在地上摔得粉碎,刘兰芝不为所动,艾月儿姨娘和众丫头却吓了一跳。
“大胆,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的东西,我白养他二十年了!”刁氏气得面色紫涨,看着刘兰芝的模样似乎想一口把她生吞了的样子,翠屏吓得瑟瑟发抖,在后面扯扯刘兰芝的衣袖,意思是赶紧下个气陪着不是啥的,忤逆婆母,传出去可是重罪呢!
刘兰芝吩咐玉香:“老夫人失手砸了茶盏,你赶紧收拾一下,看老夫人烫着没有。”玉香看着二少奶奶那平静的面容,觉得奇怪,可是二少奶奶就那么直视着,她觉得目光灼灼,有一种无形的威严,忍不住低头,应了声“是,”就俯身捡拾地上的碎瓷片。
刁氏虎着脸:“玉香,你是谁的丫头?”
玉香蹲在地上傻了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艾月儿姨娘见这个场面,忙上前打圆场,“玉香姑娘自然是老夫人的得意的人儿了,瞧瞧,二少奶奶也是一时忙乱了,玉英,你去收拾,让玉香姑娘歇歇。”玉英忙蹲下身去收拾,玉香借势站起身来,看了二少奶奶一眼,心里还琢磨怎么刚才如中了咒语一般那么听话呢,二少奶奶是谁?不过是一个不得脸的主子罢了。这样想着她得意洋洋起来,忙上前安抚刁氏,“老夫人,奴婢是您的丫头啊!老夫人有没有烫着手?”开始殷勤起来。
刘兰芝看着刁氏那般模样,看来是不甘心放手焦仲卿的俸禄了,她正色道:“周管家每次去衙门里支取二爷的俸禄,二爷必得遭受同僚的一番嘲戏,二爷也是在衙门里要脸面的刀笔吏,这样下去,二爷怎么抬起头来?何况区区二十两银子,媳妇觉得老夫人也看不到眼里不是?外面都说咱们家大业大呢!老夫人知道给玉香姑娘大丫头体面,更应该给二爷这个亲生儿子体面不是?”其实周管家已经说过多次了,二爷的俸禄自己支取比较好看,没得都是承情的爷们了,银钱还给娘亲握得死死的,的确不好看,可是刁氏是商贾之女出身,不太顾及这些,没想到如今老二给他这个狐媚子媳妇一迷惑,银子也要自己拿着了,她气不过。不过听了老二家如此说,也觉得道理是如此,不由冷了脸道:“以为我老婆子看上他那二十两银子呢!儿大不由娘,随着你们折腾吧,老婆子我不管了!”说罢摆摆手。
刘兰芝借此福身道:“如此,媳妇就谢过老夫人的恩典了,还是老夫人疼二爷,等过些日子庄子上的枇杷果熟了,我让老周再送来些,孝敬您!”刁氏撇撇嘴,这个老二家跟谁学的,也会给一巴掌赏一甜枣了,哼,十两银子也是净赚的,满够一家子的嚼用了,还有那庄子上送来的东西,也不错。她财迷心窍,算计起来了。连老二家的告退也不在意。浑然忘记了让她立规矩,纺织那个茬儿了。等老大家的,趔趄这脚进门时,她看到了搀扶着老大媳妇谷氏的那对鲜艳明媚的侍妾,这才想起来。她竟然把最重要的一件事给忘记了,都怨老二家的那个媳妇,如今不知怎么伶俐起来了,拿了老二的俸禄想一心一意过他们的小日子?没辙,不给她找点事,让她警醒一下,她就不知道婆婆也是娘,她端上了新换的茶盏,喝着香茶,眯着眼睛笑了,在下面莺声燕语请安的姹紫嫣红两个姨娘,看着老夫人的样子,还以为喜欢她们的娇柔风姿呢!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19章 隔壁:满架蔷薇一院香
刘兰芝回老宅住的这段日子,觉得老夫人似乎是真的变了,连丫头翠屏也说老夫人和蔼多了。
刘兰芝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她知道《孔雀东南飞》中的那个婆婆是多么的强势,在这个孝顺比天大的古代社会,女子行事更不能让人挑出差池,否则,一顶不孝的帽子压过来,多举案齐眉,多伉俪情深也都是空的,家里有老太爷,自然老太爷是大家长,艾月儿姨娘跟着作威作福,一个妾侍都爬到正室头上去了,主持中馈多年,也就是焦家这样的暴发户不怎么讲究,这不,老太爷死了后,艾月儿姨娘的好日子也到头了,隔着蔷薇架墙,一墙之隔就是艾月儿姨娘和四少爷焦季卿的院子了,这原来据说是放杂物的小院子,刁氏安排姨娘和庶子住在那里了,现在已经是八月初了,微凉的夜里,墙那边偶尔会传来咳嗽声伴着嗡嗡的纺纱声,翠屏对这个声音在熟悉不过,那时伴随了她和自家姑娘大半年的老纺车的声音,老夫人前几日看自家姑娘仍在静养,于是说道家计艰难,让两个粗使婆子把纺车抬到隔壁去了,说姨娘勤俭持家,是个好的,身子素来也壮实。
这不,艾月儿姨娘夜夜咳嗽着纺纱呢,翠屏暗地里和紫苏嘀咕艾月儿姨娘不怀好意,自己不能睡,也聒噪得自家姑娘的好眠。
刘兰芝晚饭后正在院子里踱着步子消食,听得她们俩在那边嘀嘀咕咕,知道是嫌隔壁吵呢,她轻声笑道:“理那么多做什么?姑娘我每日里好吃好睡的,没见我已经胖了许多了吗?”翠屏和紫苏看着姑娘的确气色好得很,于是翠屏笑道:“姑娘是因为天气凉了开胃了,所以能多吃些饭食了,庄子上的周叔送过来的瓜果蔬菜都是新鲜的,这一家子大大小小的都爱吃呢!”紫苏在一旁撅嘴道:“姑娘也是太大方了点,那怎么说也是姑娘的陪嫁庄子,这一家子都跟着吃吃喝喝的,也好意思呢!”刘兰芝横了她一眼,紫苏立马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规规矩矩地垂下了头。
刘兰芝对着她们二人悄声道:“隔墙有耳,祸从口出,这个理儿都不懂,真是!”两个丫头朝着墙那边瞄了一眼,吐吐舌头,扶着姑娘进了屋子。
服侍姑娘安歇下。紫苏才悄声道:“翠屏姐姐,我就是嘴巴太快了,看见不平的事情就想说,姑娘不会厌烦了我吧?”翠屏笑着一戳她的眉心:“得了吧,你!知道姑娘器重你,我是个愚笨口拙的,不会和人拌嘴,这些日子要不是你咋咋呼呼地在厨房那边穿梭,姑娘的饭食不一定是热乎的呢!那起黑了心的奴才,惯会见人下菜,以前我在那边可没少受那些刁钻婆子、粗使丫头的嘲笑抢白,你来了好了,不合适就冲着她们嚷嚷开来,如今谁都知道二少奶奶这边不是好惹的,昨儿个那个眼睛长到头顶上的玉香丫头还赶着我叫姐姐呢!这可是你给姑娘挣来的体面。”“哪里呢!”紫苏悄悄摇摇手,“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姑娘庄子上的好东西进了府里,那些丫鬟婆子也讨得了好处,岂不是感念姑娘的恩典?依着我说,那些人也太贪婪了些,你劝着姑娘点,别那么实诚,把陪嫁庄子都搭进来了。”“不会,你放心,姑娘心里有数呢!”翠屏笑了。
紫苏不好再问,她毕竟跟着姑娘的日子浅,姑娘还是倚重翠屏这个陪嫁丫鬟的,她想了想了也笑了。
悲催小媳妇翻身记 第20章 添堵:陈王的卧榻之侧
八月初,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刘兰芝吩咐紫苏和红袖去采一些初开的桂花来,她让厨房里红袖的妈妈老田家的做了精致的桂花糕。
当冒着甜香气的桂花糕端上来时,刘兰芝让翠屏把桂花糕分成了四份,自己屋子里留了一份,剩下的三份想着分别送人。
翠屏提了食盒,一份送去了大嫂谷氏的院子,大腹便便的大少奶奶,见到桂花糕眉开眼笑,连连称赞二弟妹想得周到,她如今最喜欢甜食呢!于是赏给了翠屏一个珠钗。翠屏笑着谢了赏,拿着回来给自家姑娘看。
刘兰芝瞧着也就是一根普通的珠钗,街上三钱银子一根的那种,笑道:“也罢了,自己收着吧,喜欢戴,或者赏给小丫头都成。”翠屏点点头笑道:“这个钗子与姑娘赏给我的那些金钗、玉钗没法儿比,不过,我瞧着红袖头发上光秃秃的,我给她吧。”主仆二人正说着,红袖嘟着嘴回来了,手里提着空空的食盒,另一只手拿着一件很花哨的裙子。
“二少奶奶,这是三小姐赏给奴婢的衣裳,奴婢送去了桂花糕,她看了一眼,还说二少奶奶小气呢,一点子桂花糕送来送去的,后来,因为三小姐正在挑出门的衣裳,于是让她的丫头兰儿顺手给了我这件子衣裳。”说着展开衣裳给刘兰芝瞧,“我最不喜欢这种花哨的衣裳了,还是丝绸的,都抽丝了,怎么穿呀,还是我的粗布衣裳耐穿,穿着也能干活,不扎眼。”红袖噜苏了一阵子,说得屋子里的主仆几个都笑了。
刘兰芝微微一笑道:“三小姐喜欢不喜欢的,那是她的事情,我是做嫂子的,总不能让她挑出理来不是?”她瞥了一眼那件花哨的旧衣裙,笑道:“这件衣裳不喜欢就送给看门的婆子吧,我在布意坊那边已经定下了一些布料,最近送过来,你们自己做新衣就成,何必和三小姐赏的旧衣较劲呢?”红袖的眼睛霎时亮了,笑道:“真的呀,二少奶奶,太好了,奴婢的娘亲针线上也来得,会裁剪的,不用找裁缝就成。”翠屏好笑地打了一下她的胳膊:“好了。啰啰嗦嗦抱怨了许久,一听得有新衣穿就高兴地蹦起来了,快去廊下喂那只鹦鹉吧,免得饿着了鹦鹉,二爷嗔怪,那可是二爷送给二少奶奶解闷的。”红袖调皮地做个鬼脸,出去喂鹦鹉去了。
刘兰芝喊上了紫苏:“你提着食盒,咱们去上房老夫人那里去送桂花糕。”扭头吩咐翠屏,“你收拾一下书房,二爷今天傍晚就回来休沐了,看着小丫头,别弄乱了二爷的那些宝贝书。”翠屏忙点头答应。
紫苏提起了食盒,跟在了刘兰芝后面出了院子。
上房的婆子见了刘兰芝来了,眉开眼笑,因为二少奶奶出手大方,哪次都打赏丰厚,于是揭起帘子笑道:“二少奶奶来了,老夫人在屋子里面与人说话呢!”说着眼神示意隔壁的秦家。
刘兰芝会意,笑道:“哦。谢谢范大娘!”,紫苏眼明手快地递过去几个铜板,范婆子收下后喜笑颜开。
刘兰芝迈步进入上房,果然一个老妪坐在脚踏上与刁氏聊得正好。“老夫人谬赞了,我家那小女给府上的小姐提鞋都不配呢!”刘兰芝在昏暗的屋里这才发现,秦罗敷身着暗青的布衫,立在老夫人的身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刘兰芝弯腰福身:“老夫人,媳妇新做了桂花糕,拿过来先孝敬老夫人。”说罢示意紫苏将食盒呈到了案几上。
刁氏这才看到了刘兰芝,端正了脸色道:“罢了,我年纪大了,倒是喜欢这些甜软食物,秦家嫂子,你也尝一尝?”那个老妪衣着简朴,却是一脸的精明,看着刘兰芝道:“这是二少奶奶吧,老婆子没有拜见过呢!”刁氏笑道:“这是老二家的,你哪里见过呢?才嫁过来半年多呢!你一直病着,这不是如今才好些嘛!”刁氏转而对刘兰芝道:“老二家的,这是隔壁的秦夫人,快来见过。”刘兰芝立马笑吟吟地福身:“见过秦夫人。”
“啊呀呀,折煞老身了!”那个老妪立马从脚踏上立起身来,扎煞着手道:“老身怎么敢当?二少奶奶,您好!”刁氏此时眼角里划过一丝得意,微微翘了翘嘴角道:“罢了,秦姐姐,她是小辈,一个万福你就当不起怎么成?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呢,当初,你嫁到秦家,我嫁到焦家,又比邻而居,这么多年,咱们姐俩谁跟谁呀!”秦夫人又重新坐到脚踏上,脸上显现出一丝黯然,“谁说不是呢?我可没有您的福气好,我那当家的祖上当过几年的穷官,轮到这一辈,功名也没有,就守着几亩薄田度日,偏偏他置办的那几个狐媚子都是不省心的,插金戴银、胡吃海喝,弄得当家的银子也败光了,身子也掏空了,结果他倒是干脆,撒手西去,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唉!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呀!”秦夫人掀起衣角擦擦浊泪。
她说得辛酸,刁氏却听得津津有味,还假惺惺地安慰她:“好了,秦姐姐,让你来是为了你开心的,怎么哭起来了?”刘兰芝发现立在刁氏身后的秦罗敷偶尔一抬头满脸的尴尬之色,手里紧紧攥了一块绢子,几乎要拧出水来的模样。刘兰芝心里叹息,这个刁氏真不厚道,这表面上看呢,是请以前的老姐妹来叙旧,其实是在炫耀自己如今的富贵,以此来刻薄人家的穷酸和落魄吧。真的是诛心啊,难怪秦罗敷如此难堪,毕竟年轻,脸皮薄,至于那个秦夫人似乎习以为常了,滴了几滴泪,就又重新说笑起来,不外是奉承刁氏持家有方,儿女有出息之类的话语,哄得刁氏眉开眼笑。
刘兰芝见秦罗敷站在那里无所适从的模样,于是走过来和她聊了一会儿家常。秦罗敷初时拘谨,见刘兰芝落落大方,不一会儿也放开了,闺中女子的话题不外是绣花的新花样,衣服的新款式之类的。
那个秦夫人见自己的女儿还焦家二少奶奶聊得亲密,不由笑着对刁氏道:“您瞧瞧,我家的罗敷跟二少奶奶还很投缘呢!”刁氏见状笑了,道:“可不是吗,我这个老二家的性子原来是个绵软的,我听着鹂霞说起中元节那日她们一起放灯来着。罗敷的性格也是个好的。看那身材,以后准是个旺夫旺子的福相儿。”秦夫人的嘴角翘起来了,笑道:“借您的吉言,只是姑娘也不小了,今年都十九岁了,我记得比您家的二爷小一岁吧,她如今还没有定人家,我这当娘的着急哪!”“可不是吗,他们几个是自幼一起长大的,这么好的姑娘,我可是喜欢的紧哪!”刁氏含笑着,眼神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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