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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予美何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炜炜豆奶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巧赶上南国的皇帝宴请我们,若说南国有一样东西比我们大禾多,那么便是人多。
那一天晚上,整个皇宫都是人声鼎沸的,可惜人虽然多,却不及我们大禾人生得精致,我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一个能入眼的美人。
那些传说中南国的名门闺秀,贵族仕女居然都没有一个人能看的,说话走路,扭捏不安,似乎有人拿布塞着她们的嘴,有人拿绳子绑着她们的足一般。
我在席上呆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偷偷地溜了开来。
我是在殿外的亭子里遇到她的,当时她正拿着这把折扇,我初时没有注意,是被一声痛呼声惊动的。
她拿扇柄狠狠的打在一个女人的脸上,似乎是发觉了我在偷看,她将扇柄扔给身边的侍女,侍女照旧用扇柄打着女人的脸,而她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我。
真的很美,眼中犹带着怒气,那种明艳之色,我以后短暂的一生里,从未再见过。
她与被她掌嘴的女人有着三分相似的容貌,然而我此时却管不了那么多,我控制不住我心中的惊讶,迎上前去,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小姐?”
那时,她不过只是打量了我一眼,便转身走远。
我一路追着去,却被告知男子不能进后宫,被拦了下来,拉住守门的侍卫,问,“方才进去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侍卫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只说:“这一位,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我笑道:“那也未必。”
我想,只要等到晚宴结束,她总是会出宫的,于是我就蹲在南国的皇宫门前等着。
大约等了四五个时辰,才有一辆与众不同的马车驶出来,车帘没有关上,所以我一眼就看见了她。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故作风度翩翩的走上前去,拦住车驾,道:“你个黄毛丫头,知不知道小爷我等了你多久?!”
我那时也不知道我脑子为何突然短路,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本来是想,走上前去,然后有礼有节的说:“在下大禾赫延,敢问小姐芳名。”
也许是我当日有先见之明,也唯有这样无厘头的话才能引起她的关注,如我在宫中说的第一句话,后来问她,她却是一点也想不起。
我这一句话一落,便被宫门前的禁军驱逐开,那场面有些丢人,我也就不愿意再回想了。
后来再遇见她,依旧是在南国的皇宫中,下着小雪,她穿着厚重的狐裘,坐在廊前看书。
明明是很娴静的模样,等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才发现她不是在看书,而是在脚边的炉子里烤番薯。
味道香极了,我在燕京的时候也知道这种吃法,可是却从来没有吃过,闻着那味道,真的很香,香到让我放下了大禾三王子的尊严,厚着脸皮去求她分我一个。
也许就是那时,我们开始真正的认识。
“萧元。”
“赫延。”
我在脑中想了想,只记得南国有一个独落坞山萧家,是南国皇后的娘家,可能她就是那个萧家的人吧,所以能时常出入宫中,不是说那个死得很早的萧皇后有一个公主吗,也许她就是进宫来给她作伴的。
我知道自古以来很多男子都有着无数的名号,字什么,小名什么,又号什么,却没有想过女子也可以有很多的别名,甚至别名盖过了本名。
自那一次之后,我们便时常在一起玩。
说是一起,更多的是我厚颜无耻的赖着她,我想南国的女子多是矜持的,她不好意思表露对我的爱意,那我就坦诚一点。
虽然她与南国的女子不同,很是果断坚毅,却是一样的寡言少语,我曾以为是没有人陪她说话,后来渐渐的才发现,她是真的不喜欢说话。
她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等着,手上从来没有离过东西,或是书,或是笔,或是琴,或是剑。
我这才知道,原来南国的女子和我大禾的女子一样,也是可以学这么多东西,而不是仅仅限于闺阁绣花。
我虽然是缠男,可是到底时间有限,不能一直滞留在南国,且不说母后已经发现我偷偷溜到了长安,就是商队也要开始出发了。
正巧,离开的日子定在南国元宵节的第二日。
我好磨歹磨,她终于同意陪我去逛元宵灯结。
“今天不是你们中原人的元宵节吗?你不是一直说你们中原人怎样怎样,那便带小爷我去见识见识。”
虽然是我死乞白赖求来的,但是为了日后能将她骗到大禾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我还是象征性的说了一句:“
”不过就是烧火判儿吗?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大禾多得是新奇玩意,你···你要是喜欢,那你跟我去大禾,我让人给你弄一个,你天天可以看!“
她却没有理我,带着我逛了一圈长安街,便要往回走,正巧回去的路上遇到有人在买飞天灯,小贩说,只要在灯上写了愿望,将灯放入天空,便可如愿以偿。
她本来是不信的,可是挨不过我的要求,买了一盏飞天灯。
”你这写的是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看不懂?“
我看她在灯面上写了四个大字,两个小字,看是会看,却完全不认识。
第二日,我便收拾行囊打道回府。
我央求过她来送一送我,可是她却说不合身份。
我就不明有什么不合身份的,她觉得有损闺誉,那边等着我回大禾以后,娶她就是,再说,她现在不过就是个黄毛小丫头,南国人再迂腐,也不会想东想西的。
可是我好劝歹劝,她还是不肯答应来送我。
我叹了口气,吓唬她说:”你们中原人的字不好写,我以后回大禾了,就不给你写信了。“
可惜,她也就只是点了点头,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我自命长相不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有些嫌弃我,可是除了我,哪里还有更好看的男子。
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不过传说那是她们公主喜欢的人,再好看,她一个贵族小姐,也不能去和公主争啊。
回到大禾之后,我开始学写汉字。
在那夜放飞天灯之后,我偷偷的背下了她写的那六个字。
我学汉字的第一天,便问那个老师,这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结发与止。萧元。“
也是在那时,我知道了你不是什么贵族小姐,你别名萧元,本名姜予美,是南国尊贵无双的孟光长公主。
当探子将这些话告诉我的时候,我几乎颓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生得倾国倾城的美姑娘,可惜了家世悬殊真大。
”黄毛丫头,你知不知道你们的字有多难写,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为何一封都不回?“
”小丫头,这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了,我听说你养了一个面首,所以我也纳了一个侧妃。不知道你元宵的时候,和谁一起去看烧火判儿了,燕京没有···“
那以后,其实我还是在学汉字,我依旧在给你写信,可是却寄不出去了,国中的储君之位越争越烈,母后因为我的不争气,屡屡摆镇,对我也冷淡了很多,我想了很久,也许我做了大禾的王,我就可以迎娶你了。
毕竟这世上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姑娘,生得貌美如花,让我一见倾心,再也看不见世间繁花。
最后,那时,我其实真的很想很想让你陪着我一同死在这雪原里,可是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我,是我一直强赖在你的身边,何苦死了,还要招你的厌烦呢?
我的一生都没有被人真正的喜欢过,我最后问你,也没有想过你会喜欢我。
我其实等了你很久,这一次,会更久了。





重生之予美何处 第七十二章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城,正经历着一场大事。
若是金陵城里,身份最显贵的女子,非陛下的外甥女,当今泰安长公主的女儿西凉公主莫属,可是要论盛名,还是前金陵城主的女儿姬婵要高一筹。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遑论她一出生就被人预言将来会败坏家风,转送入佛庵之中寄养,却能在庵堂之内与男子作出苟合之事便足够惊世核俗了。
那是西凉公主随驸马都尉到了金陵之后一个月发现的,那时西凉公主李惠安出嫁前素有娴静的美名,也是的,一个正直妙龄活泼好动的少女,能够在几岁的时候进宫,直到出嫁才出宫,可谓是少见的娴静。
又因为她侍奉泰安长公主至孝,曾三番两次的得到光武帝的赞许,因而又得了一个端孝的名声。
可是这都是西凉公主出嫁以前的事了,世界上所有姑娘大抵在出嫁之前都有一颗美丽善良的心,可是在出嫁以后,却被丈夫与家庭摧残成恶毒的老妪。
在南国的男儿里,孟光长公主在为西凉公主挑选驸马的时候,无疑是用了百般心思的,当科状元,相貌堂堂,家世清白,温文尔雅,是许多女子眼中绝佳的夫婿人选,可惜,这世上本就不可能有完人。
即便这个人是孟光长公主万里挑一才选出来的,而杜驸马的弱点就是在他落魄的时候。似乎每一个书生在金榜题名之前都会有落魄的过去,他在最落魄的时候,连佛寺都不愿意收留他,辗转寄居在金陵的一个女庵里,自然,是偷偷住的,寄居这件事几乎没有人知道。
可是有道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还有说食色性也,怎么和姬婵好上的,现在让杜蘅自己回忆,他也说不清楚了。
总结出一句话,就是年少轻狂,不解人事。
风韵早成的姬婵姐姐搭上了落魄无依的书生杜蘅,在半推半就之下,两人成其好事。让人觉得想不明白的是,杜蘅在酒足饭饱之后,曾颇有担当的表示愿意娶姬婵为妻,可是反被姬婵拒绝了。
那之后,杜蘅才开始发愤苦读,并表示姬婵看不上他,总有一日会后悔的。
杜蘅带着新婚妻子,尊贵的西凉公主回到金陵之后,却并未如那些衣锦还乡的男人一样羞辱姬婵,而是认认真真的置办了一间宅子,让姬婵住进去,并把前尘往事一一告知了西凉公主。李惠安虽然不满意杜蘅的过去,但是现在杜蘅也确实是一个难得好夫君,想了想,只说以后找个机会将姬婵送走便是了。
可是不久之后,长安城传来太子最喜欢的良娣柳氏突然死了,随后紧接而来的,便是孟光长公主的书信,她需要他们夫妻配合她演一场戏。
这才有了,后来坊间传言的,杜驸马豢养外室,被西凉公主知晓,大打出手,还惊动了陛下。
那之后,她做出了高姿态,将姬婵从别院中接回了府。
按着柳氏的孕期来办,姬婵怀孕的消息适时地传出,来往于长安的书信从未断过,即便是母亲,泰安长公主那里,她也不曾透过口风,因为元儿说,这关乎一个孩子的命运。
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样的快,她前脚刚刚把杜蘅送出府,后脚元儿的人就把一个出生不到十日的孩子送了来,那眉眼还没张开,不知道是像柳氏多些,还是太子皇兄多一点。
李惠安趴在摇篮边斗了一会孩子,眼中溢出笑容。她想了想,对身边的嬷嬷说,“看日子,今日姬氏也该”生产“了。劳烦嬷嬷去准备一下吧。”
她不知道她这样做对不对,为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去谋杀一个女人。
是的,谋杀,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闭上嘴巴,在此之前,她一直告诉杜蘅,她会想办法把姬婵送走。
男人有时比女人更容易动情,女人一旦狠下心来,坚如磐石不可摧。
她伸手捏了捏姜阳的小脸蛋,将他抱起递给身旁的原本是服侍姬婵的侍女,说:“把这孩子送去给驸马。”
——
萧元坐在温暖的软榻之上,拥着手炉,想了想道:“即便如今大禾伤亡惨重,可是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二王子。倘若有一日大禾将亡,难保他不会出手相助。这个人,可不是舒木尔或者···赫延。”
赫延的尸体,是在十日之后发现的,大禾边疆巡视的军士在雪原靠近大禾的国土上,发现了他冰冻的尸体。
被雪原的大雪冻成了一尊冰雕,头是高高扬起的,不羁放荡而又妖娆悲凉。
“你们告诉王肃,战争推进得越顺利,就越是要小心。”
萧元叹了口气,道:“本宫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这里,已经是远在中原腹地的脂兰别院,萧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个迷糊,就到了这里来的。
景行止坐在她的对面,侧着身对着她,桌前摆着一小盒小核桃,他拿小锤子正慢慢的砸开。
“你何时能送我回固原?”
景行止的手顿了顿,将砸开的核桃仁拣到小碟子中,笑了笑,道:“午后,那孩子就会从金陵送回来,你不想见一面?”
那个孩子,刚一出生就被送到金陵,如今在金陵呆了连一日都不到,又要送回来。
可就是这样绕了一圈,整个南国都知道金陵城出了一件大事。
西凉公主因妒生恨,杀了杜驸马的爱妾姬氏,杜驸马抱着幼子无助之下,只能求助于孟光长公主,不远千里将孩子送给孟光长公主,并与孩子断绝了父子关系。
这一件事,令杜蘅成为整个南国儿郎的笑柄,连光武帝也听说了此事,大怒西凉公主的罪行,将西凉公主重新贬为郡主,且没有再赐封号,又重新送给杜蘅十名美姬。
只是,那个孩子,杜蘅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要回来了,有人猜测,是因为杜驸马害怕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养不活,惨遭惠安郡主的第二次毒手。
景行止端着剥得完整的小核桃,放到萧元的手边,萧元拈起一颗,这样放在嘴边,忽然听见外间传来的脚步声,抬头征询的看向景行止。
景行止微笑,走出去,又回来,手间却抱着一个东西,更加确切一点,是一个婴儿。
萧元腾地一下缩到了软榻的最里面,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襁褓中吧唧着嘴巴的孩子,连声道:“别抱过来,就放桌上!”
景行止一瞬间怔住,抱着姜阳的手有些僵,可是却见萧元并非玩笑,他以为这个萧元喜欢小孩子,毕竟她是那样的喜欢姜有汜。
他依言,把姜阳轻放在桌上,离开了人手的舒适,姜阳便开始不满的吸着嘴巴,将哭不哭的样子。
萧元此时才安定下来,一手撑着软榻,一手探出身子,瞧了瞧,又缩回去,隔了很久,才犹豫着走出来,在看到姜阳的那一刻,萧元怔住了,她伸出手落在婴儿的头顶,半眯着眼睛,五指缩了缩,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又收了回去。
就在她收回手的时候,广袖的一角被婴儿伸出的小手拉住,她静了一下,然后毫不留恋的将袖子从他手中抽出。
“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他。”
萧元望了他一眼,冷冷道:“不,一点也不喜欢,相反,就在刚才,我真想掐死他。”
因为我的有汜早殇了,所以我总是会觉得,所有的小孩子,都不应该长大,应该同我有汜一样,早早死去。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是病态,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轻盈。”萧元低唤了一声,才想起轻盈此时不在她的身边,她后退了几步,声音稍微缓和,道:“阿止,你快将他抱出去。”
景行止蹙了一下眉,却没有拒绝。
“我不想再看见他,你告诉下面的人,别把他抱出来了。”身后忽然传来萧元冷冷的声音,带着三分疏离,恻恻的,不近人情。
景行止正要说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报骠骑校尉于四日前领军出击,占据归雁山以北近百里地,歼敌四万余人。俘虏敌方大将一人,随军王族一人,少将十余人。”
萧元一怔,旋即笑容从眼睛里溢出来,连忙问:“可有受伤?现在行军至何处了?”
答曰:“校尉大人毫发无伤,现已逼近大禾重镇江北。”
萧元站起来,走了几步,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艳,道:“传本宫懿旨,赐封骠骑校尉容焕为骠骑将军,割芦洋乡与和婉县为封地。”
“诺。”
萧元点头,正要挥手让他赶去回报,又想起赫延来。
淡了淡神色,问:“大禾三王子的尸首,现在何处?”
“为大禾流民叛军一派所得,后由大禾右太后以千金赎回,以王子之礼厚葬国陵。”
“出去吧。”
“诺。”
你看啊,赫延,其实你母后大约还是喜欢过你的,否则又怎么会大费周折,赎回你的遗体,只是在她的亲生女儿面前,你这个养子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重生之予美何处 第七十三章
建武十六年的最后一天,南国新一任的骠骑将军率领五万征天军攻下了影都。
大禾的影都,是次于国都燕京的第二王都。
与燕京只隔着一条赤水河,遥遥相望甚至能够看见燕京城王宫的翻飞的屋角。
就在当夜,大禾那边派来信使,屠嫣王太后送上求和信一封,信中所述,是希望隔着赤水河休战,与南国相安,其中提出的愿意上贡的东西按下不提,最让人好笑的,是说愿意将大禾公主远嫁给光武帝为妃。
萧元看着城墙之下暗黑色的已经冻成冰面的赤水河,微微一笑,道:“看来胡格已经把屠嫣逼急了。”
容焕也没有言语,只是将手微微抬起,习惯的将披风披在萧元身上,萧元侧身看着他,慢慢的将身子依偎向他,道:“胡格一出生就被左王后送出了燕京,听说师从雪域密教,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场,可见此人十分能忍,你在对阵的时候,便要当心。”
她看着身边男子清冽俊美的侧脸,那道常常的伤疤突兀的留在他的脸上,却在他的一身戎装之下展露出了几分英武之气,高大挺拔的身躯,足以担当起家国的重任。
萧元心中轻叹一声,她的焕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躲在公主府里读兵书的小男孩了,是令四海之内不敢侵犯南国的战神。
建武十七年的第一天,从赤水河那边传回消息,大禾再一次易主了。
与大禾先王一起统治了大禾几十年的屠嫣王太后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决定,将原本是左王后如今的博哥王太后所出的二王子胡格封为摄政王,辅佐四王子。
萧元接到此消息的时候,虽然微有吃惊,但是还是在她的接受范围之中。因为统领大禾的人变了,南国要一举攻下大禾,便艰难了起来。
只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容焕反而不想萧元想象的那样焦灼,不知道大禾国内究竟经历了那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一直坚持闪电攻势的容焕放慢了动作,这样隔着一条赤水对峙,饶是萧元,也忍不住问容焕想要等到什么时候。
容焕便抿唇微笑着给她分析大禾国内的情况,那模样认真,引得萧元暗自发笑,每到此时,萧元便会果然自己是变笨了,明明自己才该是那个头脑清醒发号指令的人,可是这样重要的事却交给了容焕。
这场终将会到来的战争拖得很久,直到建武十七年的盛夏,萧元听说胡格把大禾国内趁着国乱叛离的部族都收复了,战事依旧还是胶着。
此时已经是盛夏,赤水河正是丰水期,容焕听到萧元的疑问,拉起她的手,带她登上影城的城墙之上,指着赤水河对面严阵以待的燕京,道:“殿下,我想为你打下一个完美的大禾,而不是战火之后,废墟之下的大禾。我答应你,一定会亲手将燕京送到你的手上。”
不知为何,她从不曾怀疑过容焕说的话,她的心里没有一点忧虑,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相信着他,这是她的焕儿。
影城的城墙之上战云密布,双方的都在僵持着,相护试探着,却没有人先动。
一上城墙,便有士官迎上来,指着对面的燕京说:“回禀长公主,大将军。敌军好像也有将领在城墙之上巡视。”
容焕闻言,走到萧元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仔细的眺望了一会儿对面的城墙,片刻之后对身后的萧元说道:“应该是胡格。”
萧元闻言,远远的望了一眼,其实隔着赤水,远方城墙上的事物模糊不清,萧元只能靠着辨认衣服,才能勉强的分辨出谁可能是胡格。
“那我的弓来。”
容焕伸出手,身后的士兵便小跑过来,奉上一把巨大无比的长弓。这是萧元所赠,据她所知这是当年容焕的祖父所用的弓,名唤穿雷,能直上云霄之远,萧元也是第一次看容焕拿起此弓。
容焕拉开长弓,眯着一只眼睛,沉肃了一会儿,方才射出第一支箭,这一支箭直指城墙之上胡格,却因为距离太过于遥远,刚刚飞过赤水河,就力竭下坠。
萧元真想开口安慰他,张开嘴,却见容焕又不紧不慢的抽出了一支箭,唇间带着薄薄笑意,丝毫没有羞窘的意思,不知何时,这个孩子已经沉稳淡定如此了。
第二支箭比第一支箭要快和准很多,射在了胡格所站的一侧的旗杆之上,也因此引起了胡格的注意,然而他非但没有避开离去,反而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容焕的第三支箭。
容焕也不恼,再一次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萧元看了一眼,拿出一支箭握在手中把玩,眼睛却盯着容焕,如不出意外,第三支箭定能射中,不知胡格会如何应对,他既然敢站在那里,势必不是等死。
萧元这样想着,细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长箭,“呀···”
容焕手中的箭毫无准备的破空而出,然而他却顾不得看箭射向了何处,心中一颤,便侧身拉过萧元的手,纤白如凝玉的的素手上已经割伤了一道狰狞的血口子。
他眉间一皱,便从袖中掏出白色的手绢,动作迅速的捂住伤口,护着萧元快速的走下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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